采霓gl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彼林間
“叮。”
微信响了,方清樾把手机捞过来。
樾樾。 语音慢慢讲,带点小女生的甜腻, 昨天甲方爸爸来公司撸猫,随口提了句单子,流程好像到你那了吧,老板让我问问。
……为什么要去公司撸猫,这个甲方好没道理。
大概说出来也把自己窘到了,下一条解释说, 哦,就咱楼上的秃头爆肝厂——灵曜他们,互联网公司就这点不好,没猫还来薅咱们的猫,他们负责人又带来了一单给咱做,我发你喔。
一单未平一单又起,上次做浣熊脸的毛差点没把她弄瞎,方清樾深吸一口气,闷声说知道了。
这份工作是前几年穷到没办法时找的,报酬虽然多,但能搏的晋升位置很窄,而且难度大弹性大,几乎榨光了她的健康。
也许该换一换了。
换掉吧。
她翻过身,半边身体贴紧床面,泡沫消减下去,变成细细密密的水,肚子里晃一晃仿佛有了声音,情欲莫名被勾起,她夹紧腿,感到更深处的热液融入河床冰流,将她整个化开。
啊。
她咬着唇闷哼,脊背颤抖着,灰雨滴滴答答映到眼睛里。
……
说起来,
八号……好像就立秋了。
时间过得好快。
主人家赖掉了整个星期天。
所以等她发现自家冰箱上的留条已经是雨后了。
女人的笔画细,用老方灌输的书法品鉴来说随意到潦草,不过看上去并不丑,反倒大开大合的挺有个性美。
【亲爱的达瓦里氏,剩下的硬列巴我帮你啃掉了,要相信白雪红旗终会吹过冰原,我们必将胜利。
——哈哈就不中二了。不过宝宝,你知道不?
你家楼下一条街外,也就是滨大附医东院区的后巷,有整个滨水市最好吃的超软多汁大肉包,还有地道热豆浆,有空记得去吃啊,对自己好一点。】
末尾还怕她听不进去,画了个更放飞的笑脸,嘴画歪了特别魔性地咧到纸外。
方清樾手里抓着淘米的盆,愣在那好久,她机械地转身倒水、淘洗、加水,把内锅塞进电饭煲,她一边点选稀饭模式,一边嘀咕道——
完蛋。
作话小尾巴:
补全了清樾最后一点转变,独角戏太难写了我为什么要这样嚯嚯自己qaq。
曲婷婷:请听题~最让你印象深刻的爱称是什么?
方清樾:亲爱的……
曲婷婷:嗯嗯。
方清樾:达瓦里氏。
曲婷婷:……?
采霓gl 第十五夜不要拒绝
太阳悬在城市西郊,不甘不愿烧掉最后一点白日。
“我不太行……”
女孩嘴唇发干,不停向后缩身体,裙摆在大腿上迭起一层层毛边。
床边,百叶窗抵挡住外面铺天盖地的辣火,漏下几丝光路。
“这有什么嘛。”沐浴在其中的女人光着腿,正背对着她解衣扣,光斑与滑落的领子,裸露的肩头混在一起,冲得方清樾头晕目眩。
她吞咽一口唾液。
女人撩开头发,转过身来。
第叁颗露出奶沟,第四颗、第五颗……这时她改变主意,就这么露肩袒胸,乱糟糟地爬上床来,脚尖一下下蹭清樾小腿肚,笑声勾得人心痒痒,“忘了,衣服该留给你脱。”
话是这么讲,可她舔舔牙尖,边说着边摸到大腿,手放肆地从裙底捋上去,直到五指捏住腰肉,往前膝行一步把猎物按倒。
方清樾怕痒,春笋般的身子塌成一团,她翻过来滚过去,昏头昏脑的,什么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哄着脱光衣服,肩膀抵住床,卧趴着一边喘一边抖。
后悔了,不该答应她玩情趣的……
方清樾羞耻地把脸埋进毛巾被里。
“滴答。”
按摩油滴到背上,沿着脊柱响到方清樾耳中。温热的手掌将它们揉匀涂开,捋到后颈,手指一条一条向旁边擀。这里挺僵的,积年累月的伏案工作留下不少硬结,甚至顺着筋肉到肩膀,肩背板结更加严重,按摩师干脆攥起拳,用突起的指节滚过肩岗。
“嗯唔……”清樾皱紧眉。
“客人,你这到处都是病啊,”掌根碾过肩胛骨,又是一阵咯吱咯吱的关节响,可见黏连有段日子了,女人问,“有肩周炎,嗯?”
这套动作连贯自然,方清樾一瞬间觉得岚姐不像胡乱扮演一个按摩店小姐,整个背火辣辣的,她小心翼翼回答:“犯过。”
女人不睬她,掌指自脊柱滑下,向外错开一指节,一层层揉擀肌块,指肚时不时摁到紧绷的筋膜,左右一滚……
“啊!”方清樾叫了一声,“好疼的……”
“腰肌劳损?”
“……嗯。”声音弱下去。
“腰突没有呀?”
“有过……”
“你才二十多诶。”
“呜……”方清樾听得心虚,只能低头服软。此刻抹去理智以及伴生而来的胆怯,她如同跨过藩篱,不自觉地融入角色扮演的迷影中。
“小富婆。”才说几句话,床伴又给她乱加人设了,而且嘴上胡诌手还不老实,撩起一角内裤来捏她的臀,“你做什么工作的嘛,坐这么久。”
啊,好羞耻……她捂住脸。
“……穷画画的,设计狗。”
“原来是艺术家啊。”她趴过来贴着耳朵说,柔得像说情话,手从后背滑向腋窝,方清樾乖乖侧过身,嫩乳便迫不及待地挤进对方手心。
推,揉,绕着圈到乳尖——她仰起脖颈,细碎地喘出声。
爱抚从颈下开始,依次是锁骨、乳房、腰腹,肩头、手肘、手指……摩擦而来的热,肌肤相亲泛起的情动,从骨头深处窜出的岩浆融化冰川冰河暗流,大片肌肉纷纷苏醒,重新构成一个热气腾腾的她。
油淋到手腕,按摩师捻住暗藏在筋肉里的疼痛丝,拎出来一段段捏碎——啊……腱鞘炎折磨她太久了,好像从雨季开始就没停过,每每贴着膏药画到深夜也不会有人在意,这是……她到的唯一一份怜惜。
眼前不自觉蒙了一层雾,清樾抬起手,哆哆嗦嗦去解女人身上的纽扣。
江澜顺从地折下身子,让她解得更顺利一点,薄衫剥落下来露出大片雪白,胡乱堆到臂弯。方清樾搂得再近,两人交颈纠缠,嘤咛呻吟,激情时手抓到背后,一拉一搓扯下半边胸罩。
“不摸摸吗?”女人挑逗她。
油汪汪的手顿了顿,探进去由轻到重,两团乳房被狠揉几把,片片潮红,揪得满是油。
厚脸皮娇喘着,还挺了挺胸。
“……小可爱。”
女人说话满是笑音,“别害羞嘛。”她脱去衣服,赤裸着重新跨坐上来。很快皮肤从干净到油亮,从干燥到汗湿,毛巾被裹着两具胴体,交迭相蹭,无边无际。
油一遍遍淋湿、吸,就算是腋下、脚底、腿弯,每一寸皮肤都会被留下痕迹。肌肤相亲往往带来归属和爱,是无法抗拒的依恋。方清樾想:那她有过细细的抚摸,柔柔的爱抚吗?不知道,襁褓时母亲离婚离得心力憔悴,早早给她断奶分床,可以说她长这么大,一路磕碰着找生来便被剜去的那部分……她渴望包容的怀抱,安全的避难所,又无比惧怕因为依恋而被厌烦。
江澜揉开冰凉的膝盖,这孩子还是好瘦——小腿又直又长,就是不长肉,向下摸到脚踝,手一握就能裹住整个骨节,她连声叹息,指腹捏着脚跟后的肌腱,一点点向上抻,这时小朋友包在毛巾被里,憋着气哭了。
泪从眼尾滚出来,和汗一同打湿鬓发和耳朵。
“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
“那要进去啦?”
“嗯。”
怎么进去不必多说——佩戴式按摩棒放在床头,还是前不久新买的,成人用品第一次网购到家,方清樾有点难以直视,她闭上眼,听避孕套被撕开的声音,内裤被褪下……
几秒没有动作,她忐忑地睁开眼睛,不料自己正被架高大腿,可怜巴巴卷着腹,一眼就看到两个鼓胀的乳房,还有内裤半褪,拉出的透明液丝……
“小可爱,你全湿了。”
方清樾涨红脸,没等她答话,腰被托着,她顺从地张开腿,晶亮的小穴一口吞下,“啊……”腰绷紧,阴道下沉,将棒体吃得更深更紧。
硅胶抽出回撞,白沫跟着搅起,发出啪的一声。
江澜看着她,小朋友双腿缠着她不放,跟着律动带着泣声轻哼,耳发湿了黏在两腮。她敞开软软娇娇的身子随便操弄,每次插到底,小穴千回百转绞着挽留,眉目间染着纯粹的快乐,知足又讨好,就像一只热腾腾的米糕,化了软了,还甜甜的。
于是江澜开口逗她,“小可爱,你这第一次吧。”
第一次什么,方清樾在情潮中力地捡起角色扮演的剧本,哑哑地说:“啊……第一次嫖呀姐姐……”
她也第一次约啊,姐姐。
方清樾双手放在耳侧,说完就笑场了,她呼着笑音喘气,随着起伏加大,肢体逐浪般上下颤动,胸腔随呼吸蓬起,上面两只嫩乳更像来回浮跃的软水球。进得深了,她难耐地缩紧,中短发揉搓着床单,蓬乱着,脸侧过去贴住有些扎的棉毛面。
春色延绵不尽,江澜捧着毛巾被的两角,小心兜住小朋友的脑袋,她轻柔地擦那些不停涌出的泪水,叹道,“真好骗。”
佩戴式解放了双手,因此就算私处被塞满,立起的红乳尖也没有被冷落,被双双夹在指缝间,一抓就在软肉上陷下指痕,这下方清樾绞得更紧,呻吟着撒娇:“嗯啊……那就骗我,姐姐你骗我啊……”
两人越压越紧,每次抵入都变得艰难,清樾一边呜咽一边喘,被疼爱过的皮肤接连叫嚣,如龟裂的土地渴望下雨,溃不成军那么容易,她流出更多热液,一次次攀到高峰,又匍匐下来,乞求再一次的占有。
……
夏末秋初的白昼依然漫长,过了许久,屋里的喘叫稍歇,透过百叶窗,傍晚的红霞在地板上还未褪去,方清樾两颊滚烫,卷起一半毛巾被昏昏坐起,她又渴又热,被光路映照着。
两个人亦没有语言交流,好似两棵默默守望的树。
许久,女人亲昵地贴近她,“你还想操我吗?”
日光在她潮湿的鼻翼留下一道亮痕,映得剔透的眼眸,一切仿佛一场b级旧电影,而她是赤脚涉足在其中的主角,可能是做皮肉生意,可能只是寻欢作乐,她笑出两个梨涡,补充道:“怎么操都可以。”
窗外呼啦啦飞过一圈信鸽,在床单上划过几道影子。
方清樾浑浑噩噩起身,一个动一个配合,女人眨眨眼跪在床上,翘起丰满的臀。红霞那么充沛,烧成一片看不分明,只照着滑溜溜的手指,她怎么都撕不开指套,只能用牙咬开。
这一刻方清樾觉得自己真是个糟糕的急色鬼。
其实不需要指套了,手指探下去完全湿透,左右摩挲肉壁,女人长发倾了满背,细细地叫出声,方清樾痴迷地将长发理到一侧,她用右手和牙齿继续撕避孕套——花了不少时间,慢到冷却的气氛回升,呵气再次烧出热雾。
按摩棒磨着小口,一点点埋进女人的甬道,她轻吟一声,接着就被箍住腰侧,一下下朝身后坐。
“嗯……”
她仰起头,清樾从背后抱着她,握住不停晃动的乳瓣,动作越来越激烈,先是手掌支撑,然后手腕疼到撑不住,塌下背,换手肘继续撑着,水液被冲击溅到腿根,鼓起的大阴唇一片潮红。
汗珠从颤栗的大腿流到膝盖,在被单上泅湿一片。
可能上半场撕开了遮掩色胆的遮羞布,也可能后入本身就是最放大私欲的姿势,江澜被她顶的握紧床褥,深一声浅一声的急喘,肉体拍打的声音不停,奏成某节激烈的背景乐,“别……别呀……”她都要跪不住了,又被拍了记后臀,巴掌落到大腿根,这孩子记仇的吗,她咬唇忍住,挤出一声委屈的呢喃。
白天的蜡烛燃尽最后一点蜡皮。
霞光落尽。
梦撕开一道缝,眼见帷幕闭合,从天穹垂向人间。
方清樾呆立在半边黑暗中,疯狂过后理智回归,她重新落回现实。
她慢慢伸出手,半抱着女人躺回床上,揉着印出纹理的胳膊肘和膝盖,汗湿的身体很敏感,被她触碰就不停颤抖,乳房鼓起小颗粒,一直都没消。
愧疚在不断滋生:哪怕是扮演,哪怕只是按摩店的小姐和嫖客,是最俗套的金钱关系,她也不该这样高高在上地俯视她,左右她。
“结束了?”女人陷进柔软的床,她蹭着枕头,伸手去捏小朋友酣红的脸颊,喟叹道,“真凶啊宝宝。”
清樾羞赧地低下头,手心覆盖她的手背,缓缓十指相扣。
夜幕掩住窗棂前,江澜终于望见这双真诚的充满爱意的眼睛。
没等细看,下一刻,热烘烘的小动物挤进她怀里。
拨到最平淡无奇的世界线,她们萍水相逢,在偌大的大都市汲取丝缕温暖,陌生又熟悉,飘渺又紧紧相连——
方清樾从疯狂地情事里脱身,从抢掠占有里拔出来,她仿佛穿过旷野风息,风沙雨雪,抹平一切虚无缥缈的幻影,她跪在此刻此地,俯下身,听见肺腑中久久不能平息的浪涌,拇指抚过偷偷描摹无数次的眉眼脸颊,托起下颌,最终情难自已,深深地吻了上去。
她亲得很温柔,怀揣着满腔珍惜,吸吮上唇,轻舔细磨,像对待这世上最心爱的宝贝。
作话小尾巴:
江澜:哦豁,你喜欢我?
ps:按摩用光了我的知识储备,并且写的腰酸背痛想要江师傅服务一次qaq……另外谢谢大家的珍珠和留言,最近网络不稳定回复比较慢_(:3)∠)_
采霓gl 第十六夜夜渡
这一吻余震了小半个月。
两个成年人没有把它摆到明面上说,只掩藏在暗处胶着,于是好像有什么改变了,也好像什么都没改变。
生活还要继续,入秋后老天很给面子,每天傍晚下雨,半夜雨停,夜雨淅淅沥沥,敲打着失眠人的窗。
你还没睡啊?
门一打开,夜风瞬间穿个通透,鼓起后阳台的窗帘。本来午夜门铃已经够提神了,结果两人真站在门的两边,方清樾还在怀疑自己没醒,她揉揉眼睛,傻乎乎地伸长脖子去看客厅的表——凌晨两点半。
扭过脖子,再看还是岚姐。
我看你家还亮着灯, 女人解释道, 应该……没打扰你休息吧?
啊没有,最近在忙辞职……晚睡是常事的。
辞职?
嗯,工作经验也不少了,就想跳槽搏一搏…… 方清樾弯腰去拿拖鞋,今天床伴穿的破洞短裤和运动鞋,鞋脱了,露出浅口白袜,随意的好像通宵完偷回寝室的学生,正想着,就看见脚伸进拖鞋,很明显跛了一下。
…… 她力气小,扶人也没技巧,慌慌张张只会抱住腰, 怎么了?
没……就有点困,加班嘛。
她说得轻描淡写,其实抓着方清樾还在向下滑,不仅如此,皮肤接触的地方都在发抖,方清樾将她环得更紧一点,脑袋挨过去——额头冷冰冰的,没有发烧,就是感觉整个人都冻透了。
是低血糖吗?
“可能?”
方清樾心下无奈,搀着人往卧室走,走一步心就跟着揪起一角,青青紫紫地疼。她也是低血糖老病号,可在这事上格外双标,她想,健康人该被珍惜,哪经得住这么糟踏的。
江澜任由她摆布,大脑其实早就迷成一团浆糊。在她眼里,壁灯是黄色的,还晕着光影,她坐在床上,看着同样模糊的小朋友翻箱倒柜,塞给她一粒包金纸的巧克力,手对细的动作有些吃力,她努力几次去抠金纸后面的商标贴纸,指尖哆哆嗦嗦,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你到底怎么回事。”小朋友坐过来,冷脸拿过去巧克力,几下把金纸剥了,递到人嘴边。
江澜张嘴接受投喂,听着清樾嘀咕加班这么凶这什么黑心领导,她想笑,但神经末梢都是麻的,一放松下来只有更深的倦意。
“看你没睡,就想来蹭一晚床。”
“哦、哦好。”小朋友低头捏着金纸,她想说什么,几番犹豫也没有说出口,只是上来摸脑门、脉搏,可能因为自己前科恶劣,还特意看手臂有没有伤,做完这些她才松一口气,“上次的牙刷和口杯都在卫生间……我没有丢,唔,我给你找件睡衣。”
自己不开口,小朋友就把气氛往沟里带,还很有她的风格,嗯——严肃务实没趣味,江澜想逗她,可惜力不从心,就一边叹着真可惜,一边双臂交迭,慢吞吞地脱衣服。
“那…我去把工作扫一下尾,你先睡。”
“嗯。”
江澜看落荒而逃的人影,局促都肉眼可见快破表了,她笑出声,脱下胸罩,心想不是吧,难道害羞还会触底反弹不成。
别啊。
怕她干什么呀。
灯关了,江澜蜷进被窝里。这几天秋老虎没闹起来,滨水降温厉害,每天上上下下能跳十几度,被子拉到下巴,一丝热气才从肚腹升起,晃晃悠悠,挟着巧克力酒心的香味。
书房和卧室是套间,投进来四方亮光,白茫茫像午夜的大雪。
……加班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她迷迷糊糊想起自己来时走的路——柏油马路映着霓虹,踩过去,脚底花纹鼓起水珠,浮着点点光影。她一个人走在人行道上,一切都空了:商铺拉下卷帘门,高层住宅亮着稀疏的灯,雨潮褪去,只余下往来不止的凉风。
神塌陷可以从很久前开始,但大堤崩溃只需要一瞬间。
从容?没有人能从容。
江澜无数次羡慕超市里抱着冰柜哭的小孩,有那么多脾气可以闹,年轻的母亲在旁边尴尬得红了脸,明明满腔怒火,但嫌弃里还有包容,一边怒斥着孩子不听话一边扯着回家。
小孩哭哭啼啼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拉得老长,冰淇淋可能有可能没有,但今天没有明天也会有的。
城市的地铁停了,回家的路变得无比漫长,凉雨比雪还要冷,她累了,她想在半路歇歇。
后阳台窗户大开,吹来一阵阵潮乎乎的风。数位笔咕噜咕噜,滚到桌沿才停下来。
方清樾盯着屏幕十分钟。
那个下午,她从甜梦中赫然清醒,喜悦最先破灭,然后是冲动、热情,最后她就像站在一地碎瓦砾里,自卑、害怕,激起一后背的冷汗。
不要期待,她反复告诉自己。
可是,可是。
她迷茫地吹着风,一点点捂住脸,十指插进头发丝。熬夜让大脑更加混乱,等了好一会儿,她才像个鬼魂一样关上灯,蹑手蹑脚爬上床。
岚姐已经睡了,就是不安稳,手指和膝盖不时颤一下,好像随时都会跳起来逃跑一样,方清樾想起来一个网络段子,说这是大脑还醒着,想知道身体还活着没,真辛苦……她抱膝坐在床上,望着黑暗里女人的轮廓。
她握住还在抖的指尖。
——其实……她当时没有拒绝。
这个念头就这么电光石火冒上来,按也按不灭,跟黑夜里的火把似的。
亲吻的时候,她没有拒绝,舌尖抵开牙齿舔进来时,她也没有拒绝,轻哼细喘着,手指抓紧肩膀,留下了浅浅的指甲印。
唇分,两双迷乱的眼睛久久对视,湿滑的、躁动的、纠缠不清……
沙沙沙,糖糖在狠扒猫抓板,方清樾吓了一跳,她晃晃脑袋,有点懊恼自己满脑子黄色废料。
她顺到床尾去摸床伴的膝盖,果然是冰的,小腿肚紧绷,她跟着bonny学了些运动常识,知道这样很伤关节,而且明天会很痛,这么想着,她用掌心垫着腿弯,拇指一点点向下揉捏。
揉着揉着岚姐醒了,就听见她在黑暗里笑。
“本来跳舞就伤膝盖的,都不拉伸一下。”
“知道啦方教练,下次不敢了嘛。”
这人含着困气软软地撒娇,方清樾听得耳根发烫。闷头揉了一会儿,肌肉在她这稀烂的手法下渐渐放松,皮肉也恢复温度。
“宝宝。”
“嗯?”
“小傻子。”
“……”方清樾呆了呆,乖乖承认道,“我不太会。”
江澜摇摇头,她拍拍床,“好啦,过来睡觉了。”
“喔。”
方清樾挪过去,离得近了她嗅到女人身上的香味,后知后觉摸到有些潮的发尖,其实……这家公司还有淋浴,看样子也不算太遭?
不过资本家也就这样吧,健身房、淋浴、猫和下午茶都是拿来榨加班的。
这一想就胡乱发散,在她家附近,常常没有周末,经常加班,日夜颠倒,其实范围一下就缩很小,想着想着就歪到附近一家叫水司的大会所去了,方清樾没涉入这圈子,也分不清这是酒吧还是夜总会。
她没继续想,只觉得自己这样揣测很不好,没品。
两人埋在黑夜里,外面响着松散的几声钟,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天亮了。
“不问问吗,叁更半夜跑你家来,万一今夜我这个江洋大盗就要来搬空你家呢?”
“你都说是刚下班了。”
“你呀,所以也不问我做什么的吗?”
“……”
“你可以问的,宝宝。”
“……没事,”方清樾停顿一下,小声回答,“我不觉得职业、入、家庭还有一些东西很重要,也不会让我觉得你这个人不可靠、不好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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