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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霓gl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彼林間
她敞着胸被蹂躏了个遍,对方势如破竹,都没有留下半刻喘息的时间。
她仿佛躺在热带雨林的河滩里,裸露的皮肤涂着湿泥,粘腻烘热,腰被托起,热吻烙在肚子上,再向下,牙齿咬着短裤拽到大腿,终于……手指肯隔着湿透的布料,给她降下一点点爱抚。
太少了。
又太多了。
“……嗯呜……”她攥紧被单。
衣服缠在身上化为沉重的枷锁。她盯着粉红色的房顶,无力地承受一浪接一浪冲击,却始终得不到纾解,她想要,想要……灼伤、烧伤,随便什么才能转移此刻的焦热。
……可帆和舵都不在她手中。
这种控制在记忆里代表逗玩和惩罚,她不得不说着淫荡的话求饶,有时候还要自慰给对方看,接受相当长时间的羞辱。
她弓起身子,一遍遍说。
我错了,对不起……
饶了我……
你别……
“……你别生气……”又一波巨浪,她呛了水,意乱情迷中服了软,抬着腰去蹭要离开的手指,“我,我……”
她小心翼翼地说,一边用身体讨好一边嘤咛。
生气?江澜停下动作,歪头看她,发现这孩子说得挺真情实感的,便俯下身将她捞进怀里,“不舒服吗?”
“……不、不算。”
“宝宝,放松。”她似乎摸到了哪个症结,一边说一边继续脱小朋友的衣服,慢慢抚摸乳房上被勒出的红印,“我没有恶意,现在情趣这么多,但有一点,你要舒服,要享受。”
方清樾张嘴喘气,泪汪汪看着她。
肉体关系需要信任,情侣之间需要爱,溢满而无处消解的爱也好,瘠薄而慢慢出芽的爱也好,总之这都是让人快乐的,无负担的,后面这句不符合两人关系,江澜没说出口。
江澜的动作更轻了些。
小朋友有些性冷,上床没有声音,不做要求,她很容易曲解一些动作,进而感到不安。大半年的接触让江澜串出一条线,她俯下身,方清樾迷蒙地夹住她的腰。
“我这样抱你,舒服吗?”
“……嗯。”
“这样亲,舒服吗?”她温柔地问,转到胸前,还故意啜了一声给她听,听上去就湿辘辘的很色情。
方清樾抬起手臂遮住眼睛。
“回答我嘛。”
“嗯……”尾音差点没住。
“想让我进去吗……还是更喜欢在外面?”
小朋友一直表现的态度都是随便,江澜便没有问过,现在她明白了,这是种什么都可以的忍受,而不是真正享受其中。
不是这样啊宝宝。
“……”方清樾咬着唇,她完全被这些问题烤焦了,许久才磕磕绊绊地回答,“你……你进来……”
“那好。”江澜跪坐着,大腿垫着方清樾打开的双腿,一手揉阴蒂,一手探进手指,大腿连带着臀部的肉瞬间缩紧,甬道热情地翕动,一点点将她往里含,“现在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做。”
“宝宝,你喜欢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手指埋在壁肉深处,小口撑满,不停淌着蜜液,她转了转手指,浅浅地挪动两下,肉芽更迫不及待地吸吮她。
浪头衔住刚才断掉的浪尾,由慢到快,由浅到深,方清樾呜咽出声,她越缩越紧,手指简直在缝隙里抽插,充血让小腹微微鼓起,汗顺着淌下来,消失在白色被套中。
插入、占有,越强势越有种隐秘的欢欣。再破到深处的时候速度放缓,方清樾浑身颤抖,终于从一直挟裹她的耻辱里伸出手,在呻吟地间隙喘道,“快一点……啊……再……呜……”
紧接着,浪在她身体中驰骋,肉体摇晃着,床啊天花板也摇晃着,她拿开遮住眼睛的手,在溺水前搂住江澜的脖子,晕乎乎地说,“……我喜欢啊……”
她抹去指代,只模糊地、热情又不知羞耻地吐出这句话。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学会不在意这些长年累月的小伤口了。
藏起来就不会被人嘲笑,会不要紧的,会没事的。
可是……如果以后她有幸被爱,那个人会一条条数来问她疼不疼,然后抱抱她,亲亲她吗?
——没有人不渴望爱,没有人不渴求被人疼惜。
……
暴雨中,灯光环绕的商业中心也黯淡了色。
两人洗完澡蜷进被窝里,各自卷着一边被子,像在巢里毛挨毛的鸟儿。
“你前未婚妻……”江澜侧过身来聊天,“是个什么样的人?”
方清樾平躺着,双手规规矩矩压着被子,转过脸来,“一般吧。”
她诚实地说,“不算人品好。
“我妈妈不喜欢她,这几年过得挺辛苦,你曾经说……合法后变好了,其实没有变得太好,传统婚姻里的婆媳关系好累,真得好累。”
“但你没放弃她,是她放弃了你。”
“……嗯。”
“很巧,我和我前妻的妈妈也关系不好。”江澜躺回去,“啊忘说了,我结过婚,又离了。”
“嗯。”
听故事不需要光,两个人关了灯,静静听雨声。
“她想要孩子,我们都没空生,所以她想让我辞职。”
清樾皱皱眉,她认真听着,“然后呢?”
“我不想辞职,”江澜吸了口气说,“然后吵了几次,时间久了她就怀疑些有的没的。”
“……”清樾摸着黑贴过来,洗完澡她冰凉冰凉的,抱着很舒服,“所以她打你了?”
“噗,不是单方,是对打好吧。”
“经常吗?”这团软和的小朋友还在追问。
“你……唉。”江澜把她搂怀里,“都过去啦,睡觉了睡觉了。”
方清樾紧紧抱住她。
深夜,钟声隔着大暴雨隐隐传来,雨水浇灌着滨水市,亦浇进这个干瘪的盛夏。





采霓gl 第十三夜你值得
公摊面积是一段时代缩影。
几十年来,滨水人亲眼看着小楼梯间被扩成回廊、电梯和前阳台,邻居之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各自在小沙坑里鸵鸟埋头。
雨下了一整夜,楼上的男人和老婆吵完架,趿着拖鞋蹲在回廊里抽烟,烟雾聚拢又散去,就这样飘过天井、玻璃门,方清樾门前的半壁花草,最后从厕所的百叶窗渗进来。
打火机和干纸烟丝擦出的辛辣很快被打湿,等方清樾闻到,呛烟也已经软化成发腻的,还很惆怅的烟草味。
她走到客厅,电视吵吵闹闹,岚姐正想抱起猫来亲,糖糖一脸嫌弃,拿肉垫推大美女的脸,女人再靠近,猫直接化成流水,喵喵喵滑到地上躲主人脚后去了。
糖糖是个小傲娇。
“比以前好看多了。”江澜窝在沙发里笑,“什么时候绝育?”
“想再等等,她挑食,怎么都喂不到指标。”方清樾把猫揣怀里,糖糖听不懂这是在吐槽她,鼓着肚子开始无敌小呼噜,不一会儿小傲娇又觉得无聊,甩甩尾巴自己玩去了。
方清樾看着颠颠的小胖臀,没好气地评价道:“脾气不小,还挺缠人的。”
这话带点宠溺,还很有阅猫无数过尽千帆的沧桑,床伴就问她:“以前养过猫?”
今天天凉,女人穿了件长袖,中领做成领巾的样子,高马尾扎得松,她抱膝坐着,卷发一圈圈软软地窝在褶皱里,肩膀上,显得十分慵懒,甚至柔弱。
“养过朋友的,我自己不太敢养。”
江澜对敢字有些疑惑,不过她也没有深究,只是懒懒地说:“我没养过猫,只和我哥一起养过狗,哈你知道——阿拉斯加,在雪地里能拽着我俩当球踢的。”
方清樾脑补着笑出声,她摆摆手,“我不行,我不喜欢养狗。”
“这叫……极端猫党的自我修养?”
什么啊这是,方清樾继续笑,她放松下身子,软趴趴地倚着江澜。
雨后的湿冷依旧是这天的底色,上面浮着一层恹恹的烟雾,高清大屏开始播萌宠综艺,高饱和度给毛绒绒们刷上一层明艳,这点颜色照进现实,绞进一大团生活泥浆之中。
“我喜欢狗子,只是他们会很爱我,无条件信赖,无条件原谅……这不行,我不能陪他们夜跑,也不爱说话,不热情。我是个整天郁郁不乐的失败的主人,被他们看着会感到很难过。”
她说得认认真真,江澜都能想象她坐在地上和狗面面相觑的样子,有这么麻烦吗,江澜回想着,家里的狗哥是她爹妈的宝贝,算起来是和她一辈的。狗哥调皮又小气,一张狗脸还会翻白眼,吃什么都来抢她的,当时太小了,她只记得自己和老哥被扑到雪窝里打滚的惨样,整个童年都是鸡飞狗跳,嚎着打狗和被狗打。
“宝啊……你把他们想得太好,又把你想得太差了点,”江澜说,“他们是群居动物,把你当成狼王而已,这是生存本能,在大自然的角度上来看你们两不相欠,当然,从人类的角度上你也肯定能比一些狗家长做得好。再说了,被谁养哪有这么多如果呢,也许爱你是错的,也许被别人爱会更好,但当下,你屋檐下的猫猫狗狗只在乎你。”
“你就怕啦?”
“……”
前一秒还是群居动物科普,后一秒就原形毕露逗她玩,岚姐的敏锐总让她招架不住,但被拆穿后不算窘迫,也不讨厌。
见小朋友不出声,江澜扭过腰,膝盖支在沙发上,手撑着身体凑过来,饶有兴趣地说:“那不说这个,宝宝我问你,这里是你的房子,你的家么?”
这倒霉孩子乖乖点头。
江澜莞尔,本来只是应邀来看猫,等进门才发现这是整套房。不仅如此,隔壁书房摆着书架和台式电脑,桌面放着联屏,墙上挂着字画、地图,还有相框——太多不易搬动的东西,凝住大量时光和心血。
是家,和她租来的避难点不一样。
“你笑什么……”
“笑你傻,这么没警惕心啊。”
“我都去你家好多次了……”
“这不一样,”女人说话柔柔的,语气带点娇媚,“我不怕你对我做什么,要人,都做这么多次了,要钱,穷得叮当响。真被威胁吧,大概我还更不要脸?”
“你呢?清樾。”
她贴得更近一点,热气扑进方清樾领子里,平白惹出一抹燥热。
“我知道你的名字,手机号,你的住址。”
以及挺有钱,方清樾自己补上。
对话里暗藏的意思很尖锐,每到这时……谢颖那张脸就阴魂不散,逼着她去刨这下面的恶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方清樾愣了愣,她生出一点不堪,在江澜亲她耳朵的时候侧过脸,伸手托住了女人的下巴。
一开始的动作是捏,但她不喜欢这样强迫别人,手指就塌了下去,变成了网络爆红的摊手掌托狗狗。
江澜也没退,仰脸望着她,用下巴蹭了蹭手心。女人脸上的裸妆很文气,眼睛水润,口红带点橘,她依旧是明亮的,柔软的。
“然后……”方清樾放下手,小声问,“你要做什么吗?”
唉,小可怜,江澜心想不能再逗她了,而且来都来了……再说教也没意思,她摇摇头,拢过小朋友的一绺碎发,吻了一下瘦瘦的,老人常说的很没有福报的耳朵。
……
做爱分场合,或许还分主客场。
——这是方清樾今天学到的冷知识。
女人横在她的大床上,床单被套形成浅灰色浪沫,将白花花的皮肉纠缠噬咬,她在浪与浪中被迫仰起身子、又被狠狠压下,翻滚蜷缩,一声声地呻吟,后来塞满了,受不住了,她可怜地夹夹腿,湿淋淋的软肉把手指往外推。
水液蹭得到处都是,在床单上留下一汪汪深色,这是第几次了……江澜有点意识模糊。手掌再压过来揉时,私处磨得痛,她呜了一声,手指抓紧被单。
不过更难受的刺痛没有光顾,清樾跪伏着向下撤,低头掰开她的大腿,唇吸吮着湿透的小口,软舌舔弄一圈,于是快流干的水再被榨出来,“啊——”她蜷起脚趾,心想自己要死在这张床上了。
几进几出,欲仙欲死。
这个白天很混沌,仿佛只要做下去就永远摸不到尽头,外面又下雨了,屋里填满颓丧的灰,方清樾撑起身子,借着这点暗光看她。女人软得没了骨头,大腿和手腕都绵绵的,张开来任由她胡来。脸颊淌着汗珠,一仰颈就落到锁骨窝里,眼神绞碎了,泛起浅浅的水雾。
方清樾伸手捏住高耸的乳瓣,奶白挤压,沿着指印泛起潮红……
这是欲望,很早前从她身体里剜走,又终于在这个冗长的白日复生。她的房间,她的床——整洁被打乱,北欧性冷淡风里闯入一抹雪白,一道艳红。
燃起熊熊大火。
她用唇舌再一次将女人送上顶峰,火舔上她的脚踝、膝盖、大腿根,烧灼着愈发空洞的心,她撑不住身体,缩在女人旁边,拉起手来十指相扣,一点点往自己身下摸,欲望烧光理智,烧断年轮,她直接变成一个哭着要糖的孩子。
“岚姐……你摸摸我……”
她小声呜咽着。
女人压着喘息,靠过来和她抵脑门,笑音哑哑地绕到颈间,抱了一会儿,随之降落的还有一记巴掌,正对翘嫩的臀瓣。
“呜……”
并不太疼,但瞬间刺激出满眼泪花。
手懒洋洋地抚过臀肉,轻挑地弹了弹,滑到身前,才磨进一个指节,小口就迫不及待吮着手指吞进去。
“啊……嗯……”
女孩弓起身体不停颤抖,她把脸埋进枕头,呜呜咽咽地喘,“难受……”
“要我……”
“你要我……”
白日溜走,情欲混进湿雨,模糊了映在窗上的红灯绿酒。
直到夜幕降临,江澜才从大片昏蒙中醒来,睁眼看到漆成橡木纹理的天花板,从心里懒懒地叹了一声。
地上落了好几团卫生纸,可见之前做得多激烈……枕边人被折腾的还没醒,紧紧地缩着身子,人还是没胖多少,小小一团特别可怜。
怎么求几句就停不下来了,还这么用力,不知道有没有弄疼她。
江澜又叹了口气。
这一睡就错过两个饭点,胃醒了开始闹饿,她蹑手蹑脚下床,想着先做点吃的。
家是主人的一面性格侧写,每个细节都值得写段故事,江澜拉开冰箱前先看见了两枚冰箱贴,还是前几年的故宫纪念品,这不意外,小朋友的确像那种台风来了拿“朕知道了”胶带来封窗的人。而且这组文创也很好看——滴胶封名家国画,一个水墨虾,一个水墨红鲤,在白板冰箱门上相映成趣,栩栩如生。
大把晦暗中,江澜凑近看下面压的小便条。
【丝瓜?鸡蛋?土豆?】
【明天记得翻咸柠檬】
【大列巴还有叁天过期,以后千万不要再买了】
【糖糖的这批生骨肉不好,下次换一家,13号驱虫】
字迹像行书,笔势很有美感,肯定花时间练过,看着看着就翻到最下面一张。
指尖轻轻摩挲着字痕,此刻雨声绵绵,有什么东西正被慢慢泅湿。
【方清樾,你还这样被人间爱着。】




采霓gl 第十四夜独奏
纵欲过度就像生病一样,来如山倒,去如抽丝。
昨天下午方清樾迷迷糊糊醒来一次,只记得被投喂了丝瓜鸡蛋汤,之后一夜黑甜,要不是饿得胃疼,恐怕还能睡到中午。
又冷又累,她花好久才爬起来。
手酸,好像腱鞘炎犯了,腰疼,腿疼……刚走几步,又感觉腿间空空,好像手指还在里面,方清樾踉踉跄跄,明明身体在走,其实脑子还搁在床上做梦。
一大早糖糖没有喵呜喵呜来讨粮,奇怪……方清樾怕自己没听见再委屈了小祖宗,连忙摸去书房找猫,结果抬头,糖糖在猫架上俯视众生,低头,猫碗里还剩一点肉渣,显然刚饱餐一顿,再瞅瞅阳台,猫砂盆干干净净的,半块结团都没有。
咦……
方清樾明白过来,调头去客厅。江澜没走,正蹲在门口提鞋跟,门廊灯关着,黑乎乎的只有皮凉鞋绑带上的反光,另一只手提着过膝的墨蓝连衣裙——她骨架漂亮,中国风的多褶和衣带飘飘也能驾驭住,水墨浓淡渐变,丝丝缕缕融进江南的烟雨柔情。
你醒了。 她笑了笑, 还疼吗?
方清樾傻傻地摇头, 不,不痛。
脑子好大劲才搭上回路,她抓着睡衣,小声问:“这么早就走吗?”
“宝,快八点啦,还要去上班的。”
原来不是五六点——雨天对光如此吝啬,竟然直接混淆了感官,方清樾有些失落,当然也有疑惑,今天星期天,是996都会休息的日子。
但她没有问。
“来得及吗,我开车送你?”
“没事,你家离得挺近的,毛毛雨打着伞正好。”
她站起来压压裙摆,又变回活力满满的都市女郎,和泡在潮湿里慢慢臃肿的清樾简直是两个物种。
这无关魅力,只是最真实的,最让人挪不开眼的生命力。
当然有人想禁锢,占为己有。
江澜看这孩子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心想还是把人给弄坏了,拔指无情的既视感太强,她心虚地抬抬胳膊,问:“那我走了,还要抱一下吗?”
话音刚落,天外游魂被吸回人间,肩膀耸动一下,主动投到她怀里来。
噗,就是个小孩嘛,江澜抚抚脊骨嶙峋的背,开口说:“我做了早饭,你要觉得好吃就吃,不好吃也别勉强,然后好好休息。”
“……好。”
门一关,星期天再次枯萎,女人带走了脏衣服,顺手捎走一袋垃圾,她像一阵风,叽叽喳喳来了,走时还飞快地抹平自己留下的痕迹。
好不容易有人味的家里被雾气吞没,方清樾不明白雨季为什么这么长,打开新闻又是哪里有暴雨预警,哪里汛期警戒,被深蓝色包围的滨江如同深潭睡龙,就等上游风雨具备,浩浩汤汤直奔海洋。
当然这和她关系不大,生活是很微末的东西,如果新闻是白云厚土,那它就低进尘埃,薄的像一把米,只有要吃这些米的人才会弯腰细看——旧雨鞋破了,衣服在慢慢发霉,大列巴一直在吃又永远吃不完,一切惨白的事物等着惨白的自己。
大列巴……诶?
方清樾停住脚步。
冰箱里那坨五斤重的大列巴折磨她两天了,嚼不动还不想浪,在方清樾的眼里已经化为妖魔鬼怪,而现在它被切成小块,分量不多,被蛋液包裹着煎至金黄,摞成整齐乖巧的“薯格塔”,上面撒着肉松和番茄酱。
好好吃——方清樾整个人呆坐在桌前,这是怎么做到的,咽着都卡喉咙的大列巴怎么就被锤散了骨头,舒舒服服填进肚子里,碳水高热量供起她体内的火炉,支撑她换上新床单,窝进去做了个暖暖的梦。
睡前她终于从灰白烂泥变成人了,但感觉并不好,她捂住眼睛,一边哽咽一边想:为什么有人可以毫不犹豫地舍掉这份温情。
她要啊。
她想要有人捡起自己这粒米。
想要这一顿早餐的爱。
可她是个大人了,“想要”并不代表哭一哭就能拥有,她也该明白,这种低等的,就像婴儿对温暖的渴求和喜欢混在一起,在这段关系里也远远算不上尊重。
所有亲密关系施于她的,都被残缺的她捡来藏好。
这一份最大最亮,却是偷来的。
其实也没这么可怜,方清樾辩解道,她有什么不甘心的,和心动的人上床,放在俗套小说里也是个得到身得不到心的oe——没胆问一句真心,那只谈身体又何尝不是放过自己呢。炮友关系的崩裂要更早,从自己名字爆出来的时候就开始了,想过逃,但每次都想这是最后一次,每次又因为侥幸而有了下次。
她残缺着,她有写不完的小心思,这些都压着藏着自我催眠,久而久之瞒不住了,就到处滋生为对自己的唾弃。
给曲婷婷说的那些话,哪句不是这样,将得不到的肖想的归为不幸,没有缘分,又贪恋亲密中得到的……
方清樾,你恶不恶心啊。
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一个吻,每一个爱抚,每一次深入都是满足私心,这些翘起来的情绪咕噜咕噜刺激神经末梢,快乐、安全、舒服、幸福……她摄取卑微而隐秘的欣快。
无耻的,意淫。
喂,你该知道,你该害怕。
这样的做爱和吃饭喝水没有本质区别,双方完全可以因为“合作不愉快”和“做腻了”终止,就像吃烦一道菜,泼一杯隔夜茶,扔一张旧床垫。
她连对方是不是喜欢这具肉体都很没自信,该惶恐,该知足,哪里配心安理得。
不过……可能有性趣吧。
昨天她有模糊的印象,指套用完了,对方没有停,把她抱起来继续进入,于是她软软地倚在女人怀里,坐在赤裸的指节上一遍遍哀求挽留,指甲埋在身体里其实不舒服,她有些疼,但这份急躁她喜欢,疯狂啊疼痛啊都很甘心。
这样也挺好的。
雨下多了渐渐变了味道。
盛夏的暴雨踩下延音,无限拉长变淡,直到奏出一曲忸怩惆怅的秋怨。
蝉叫过,蝉哑了。
下午方清樾花了两小时给咸柠檬换盐,某块皮肉磨得疼,都不能久坐,她只好扶着腰躺回床上老老实实涂药,消炎和保护黏膜的流程很熟悉——喷口连着长管,她捏着被单,单手把它一点点挤进去,按下喷杆,泡沫瞬间膨满阴道,塞鼓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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