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妖娆乱(新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半袖红雪
她吼得珠泪凌乱,头上的珠花金钗乱糟糟地耷拉下来,哪里还有平日半点俏美。拉她的下人们吓得急忙撕袖子的撕袖子,塞嘴的塞嘴,捆腿的捆腿,三四个大男人,居然搞不定一个拼命的女人。
她没命地吼叫着:“你这个赝品赝品夺了我姚家资产幽闭我姚家众多主母天在看着你你迟早遭报应姚云狄你以为我很喜欢服侍你吗我连想到你都恶心我恨不得马上就死我还怕什么哈哈哈哈五郎都死了,我还怕什么”
众人终于把她的嘴塞住,捆得直标标地抬了下去。
姚云狄面色如炭,忽地抬头,目光如冷电,一个一个扫过在旁看傻了的孩子们,众人被他一看,心中都是一颤,知道不好。
果然他冷道:“你们还想看什么”
无人接口。
他拂袖而去,一面道:“来人,将这些孽种都押下去不得再放进院子里今日之事,如有半点泄露,我要你们偿命”
院子里二十个分院落,在那日一下子空出了近十个院落。
一时之间,姚府人心惶惶,谁也不敢说错一个句话,一个字。姚云狄也整整三个月没有召集任何聚会。
丙午赤马年的春天,就这样死寂窒闷地过去了。
.





妖娆乱(新版) 铅华淡淡妆成
.
铅华淡淡妆成一
六月初六,姚云狄的四十大寿。
和往年一样,寿辰这一天,院子的大门被四把紫铜锁锁得严实无比。院内所有通向姚府其他地方的大门、小门、墙洞,都被姚云狄派了下人看守,不要说是人,就连一只耗子也钻不出去。
好在所有人都已经习惯这种规矩了。
他们知道,其他院落里有爹爹的重要客人们会来庆寿。爹爹不喜欢让自己的孩子出去见人,但晚上客人走了之后,便是孩子们给父亲庆寿的宴席了。
兰五和太双的事情让近一半的人被驱逐出这里,连着好几个月府里都听不到大声说笑,也没新人进来,这种情况对他们来说是恐慌的。
沉默往往比愤怒更令人害怕。
这次的寿辰,他们自然要倾尽全力的去讨好他,迎合他。倘若不能令爹爹展开欢颜恢复以前的样子,那他们也迟早和那些被送进黑门的兄弟姐妹一样,被无情的抛弃。
他们准备了最美味的饭菜,最香醇的酒水,排演着最温柔动人的歌舞,一心一意地等待着晚上的私家宴席。
他们从来也没这样团结亲密过。
但这些事情丝毫影响不了一个人。
初夏的上午,微热。
太九坐在梳妆台前画眉,额上凝结了细密的汗珠。
她是个被遗忘的人,好像小石子投进水里,先噗通响一声,以为它能掀起波澜的时候,它却沉底了。
无论是姚云狄还是其他孩子,太九对他们来说,已经成了比空气好不了多少的存在。
他们都明白,她留在院子里的时候不多了,总有一天,突然的一天 她就会被随便找个理由,然后毫不留情地丢出院外,自生自灭。
太九却似乎对这一切都不在意,浑然不觉。
菱花镜中,她清瘦了许多,下颌的曲线不复先前的圆润,变得尖俏,一双眼睛却越发显得又黑又大。那长长的,卷曲又浓密的睫毛下,好像藏着一个迷离的梦,里面浮云聚散,碎冰玲珑,稍稍不慎便会坠在其中无法自拔。
她的脸色过于苍白,呈一种半透明的色泽,与窗外喧嚣的六月天格格不入。
汗水从她额上滑下,把先前画好的一侧眉毛弄晕了,在眉骨那里带出一道长长的下坠的黑线。
太九用手去擦,谁知越擦越黑,终于放下笔,无奈地叫道:“万景,过来帮我好么”
一只手接过她的眉笔,另一手却按在她肩上,那人轻道:“让我来。”
太九有些惊讶地看着镜中那人,碧眼乌发,正是太八。他穿着一袭凉绸白衫,长发松松地垂在耳边,手里抓着眉笔,从镜里对她笑。
“你没去排演歌舞准备寿宴么”太九从镶金匣子里取了脂粉,用鲛帕擦了汗,沾一点粉去补额头上的妆。
她在额上贴了一朵芙蓉花样钿,周围用细细的胭脂笔勾勒出妩媚的线条。这是极少见隆重的大妆,用在她身上倒也典雅,只是她到底年幼,压不住那种味道,倒显得一种稚嫩芬芳的美艳。
太八用手托着她尖尖的下巴,用手去比她的眉,嘴里却笑问:“你呢怎会一个人躲家里化这样漂亮的妆我要是不来,岂不错过了这等美色。”
太九笑了笑,却不说话。
太八见她那清婉忧郁的笑,心中不由一动,柔声道:“我不想去参合寿宴,闹哄哄的,怪没意思,不如来看你。上回还记得和我说什么来着瞧我给你带什么了。”
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活物,捏在手里,居然是一只小云雀,脑袋一缩一缩,惊颤颤地,煞是可怜。
太九格格一笑,急忙用手轻轻拢住,那小东西在她手里轻软温热,微微发抖,她小声道:“难为你了,从哪里抓来的真可爱。”
太八见到她笑,心中便无比畅快,得意地比划道:“这有何难,用点吃的它们就自投罗网了。在园子里辛苦觅食,哪里有别人白给来得痛快,这些鸟也都被养蠢了,躲都不知道躲。”
太九轻轻抚.着那只云雀,它渐渐放弃抵抗,垂头装死了。
“万景,拿一个鸟笼来。”她叫。
万景早就拿着一个紫竹笼守在门口,听她叫,便笑吟吟地过来道:“来啦,八爷来的时候就带了个笼子。瞧,咱们点翠阁这下可热闹了。”
太九把云雀放笼子里,它先是惊惶不敢动弹,后来却慢慢站起来四处张望,跳上跳下,对这个窄小的牢笼非常不满。
“多好玩呀,八爷真是热心肠的人。”万景笑吟吟地说着,回头一看,却见太九怔怔地看着鸟笼,面上神色淡淡地,似乎并不开心。她急忙住口。
过一会,才揣度着轻道:“就是可怜了些,关笼子里哪有在外面飞好玩”
太九转身继续勾妆,口中却笑道:“住熟了,放它走它也不会走了。哪里还能吃得起苦。”
万景见太八望着太九痴痴迷迷地,显然她说了什么他都没听进去,便急忙找个借口说下去拿小米喂鸟,关门走了。
“不是说要帮我画眉么”太九见太八在一旁盯着自己发呆,便轻笑娇嗔。
太八急忙拿了眉笔,凑近了去画,鼻端只嗅到她气息馨如兰芝,一颗心早就醉了,笑道:“最近府里不安生,等爹爹闲了过来看见妹妹这等天人之色,想必晴香楼就非你莫属了。”
太九冷道:“晴香楼是太双姐姐住的。她已经疯了。”
太八猛然住口。他二人想起私下里那些传闻,脸色都不好看。
半晌,他才勉强笑道:“那些传言空.来风,做不得准。妹妹别多心。只怕是太双姐姐恃宠卖乖,惹恼了爹爹,才让她闭门思过来着。”
太九便点头轻笑:“不错,在这府里,千万不能多心,像你这般无心,倒也是个妙人。”
太八沉默良久,正色道:“在哪里过便有哪里的规矩。何苦给自己惹烦恼,想那样多,又有什么好处”
太九只是抿唇笑,过一会,用手指轻弹他的额头,娇嗔道:“还和我绕嘴,眉毛都被你画乱了,瞧你画的”
太八一把抓住她的手,情不自禁。
太九要挣,他便用力去拉。她只得一放,由着他,他却又不敢造次了,缓缓把手松开,正要说点什么,却听门外有人说道:“太九小姐,八爷,老爷有请。”
二人心中都是一惊,互看一眼,都不明白姚云狄怎会在这种时候叫他们出去。
太九最先镇定下来,她望着窗外,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那神情,奇异极了。
她轻道:“知道了,马上就去。”
太八再也顾不得替她画眉,抢着镜子先把自己整理踏实了,这才帮太九编最后一.辫子,又替她抿了抿鬓角,正了正衣领,这才道:“好了,可别让爹爹等急了。这事还是第一次呢。”
太九怔怔看着镜中的自己,那花朵一般的脸庞和身段,她心中槁如死灰,眼睛里却绽放出炫目的神采。
“第一次,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她喃喃说着,对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
今日更新部分从此开始
金碧辉煌的大厅,四角安置着四只巨大火盆,火舌吐得正欢,带来一屋子的和暖干燥。紫铜烛台上,儿臂.的白蜡烛发出滋滋的轻响。
没有人说话,这里安静得很有些诡异。
姚云狄坐在太师椅上,端着珐琅茶杯,低头一点一点吹着上面的浮沫。
他很悠闲,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喝了一口茶,他的目光停在对面厚厚的帷幕上。帷幕后没有人说话。过一会,里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响声,是杯盖合在茶杯上的声音。
“姚老,你这里的小羊羔们还是一如既往的鲜嫩可爱啊。”帷幕后面有人低声说话,声音柔弱清雅,竟仿佛是个大家闺秀。
姚云狄在椅背上微微欠身,笑道:“却姐欢喜他们,也是他们的福分了。”
说话间,帷幕后隐约传出喘息呻吟声,急切又压抑。
帷幕后的女子淡淡说道:“我倒是欢喜的很,只是最近中看不中用的太多。海老那里放话,公的暂时不缺,母的却要补货。现在想找个干净漂亮又文雅的小母羊,也不容易呢。”
那呻吟声越来越大,到了最高点忽然断开,良久,才化成重重的喘息声。
那女子拍拍手,道:“货是不错的,暂时还不需要,姚老先替我留着,再调教一段时日。可别打骂弄坏了,我会心疼的。”
姚云狄笑道:“却姐这是什么话,我何曾打骂过这些孩子。”
帷幕忽然裂开一道缝,两个高瘦的人影从里面翻滚出来,华美的衣衫都皱成了抹布。
他二人脸庞身段无一不像,却是那一对孪生兄弟。此刻他俩面色潮红,喘息不止,显然连站也站不起来了。
姚云狄挥了挥手,等候在厅角的两个大汉立即走过来,将他二人连扶带拖地拉走了。
帷幕重新合上,只留下一尾甜蜜的余香,令人骨软神驰。
那女子又道:“姚老的黑羊们都不错,只是红羊们最近怎么不见极品好货”
姚云狄低头喝茶,却不急着回答这个问题,过一会,才道:“极品好货先前倒是有些,只是不听话,将他们染黑了。”
那女子格格笑了起来,声音甜蜜温柔:“你也真忍心,那个太双丫头如此人品想必你这里一时也没好货替她吧海老那里倒是不急,只让你留意培养,但再过得一段时间,没好货的话,咱们也只能从别处进货了。”
姚云狄不慌不忙,低声道:“别处哪里还有什么地方有我这等好货,身子气质家世容貌都是一流的。外面的货却不知从那个烂窑子里拉出来的。”
那女子笑道:“说来说去,你还是存着私心,舍不得把宝贝给我们,自己留着玩呢”
姚云狄笑答:“却姐说笑。你若看中谁,只消说一声,我还不赶紧洗干净喽巴巴赶着送过去”
说笑间,却听外面下人报:“太九小姐到,太八少爷到。”
姚云狄示意放他们进来。
那女子轻道:“咦太字辈还有货奇了我倒忘了。”
姚云狄只是笑,却不说话。
太九与太八一路各怀心思,终于走进大厅。
远远地,就看见姚云狄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珐琅茶杯,含笑看着他们。
他二人一直走到面前,跪下,齐声道:“拜见父亲大人。父亲大人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姚云狄笑道:“快起来,一家人不必多礼。”
二人依言站起,姚云狄正要说话,忽然瞥到一旁俏生生站立的太九,不由把所有话都噎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披了一层淡紫色的轻纱,下着深紫百褶流仙裙,宽袖窄肩,娉婷玉立。加上她肤白如雪,秀发蜿蜒,那样静静站在大厅里,一瞬间,仿佛所有的光辉都笼罩在周围,她看上去简直像凌波仙子一般,玉洁秀丽。
她额上贴了一块芙蓉花钿,嫣红的胭脂沿着眉骨挑上去,细细地勾勒出妖娆的花纹。
唯一的缺憾就是她脸色过于苍白,以及身量尚未完全成型的稚嫩之气。奇异的是,那种稚气却不与她的妆容犯冲,倒像是正要抽出花蕊的芙蓉,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味道。
姚云狄半天说不出话来。
或许他记忆里的太九不是这种模样的。
太九应该像小白兔一样,怯生生柔软软,说话都不敢大气,她的美丽是不张扬而且令人舒缓的。
绝不是绝不是现在眼前的这个少女,带着一种类似毒花的美丽,双眼迷离忧郁,仿佛一个破碎的梦。
这种眼神,曾让他午夜梦回,辗转反侧,茫然不解其味了十几年
“爹爹”太八见姚云狄双眼发愣,场面忽然冷了,不由小心翼翼唤他。
姚云狄猛然回神,竟带着几丝尴尬,笑道:“真是许久不见,孩子们都这样大了,变得如此漂亮。几乎认不出来。”
说罢,他拍了拍太八的肩膀,点头道:“好小子,个子都比我高了。你们爹爹真是老了”
太八笑道:“爹爹哪里老,明明风华正茂的年纪。寿辰之日,可不能说老。”
姚云狄也笑道:“不错,不错确实不该在今日说老。看到你二人出落的这般人才,爹爹倒一时感慨起来了来,先坐下,喝茶。太八,听说你最近在研学堂跟着赵先生念书,可有长进”
太八答道:“孩儿不过念几首诗玩玩罢了,说到做文章评大事,却万万不能的。”
姚云狄道:“天下文章何其多,却大多是治国平天下之大论,我等商人世家实在是用不着的,不看也罢。还不如学点记账和做生意的东西,姚家这样大,总不能连个会算帐的孩子也找不出来。”
太八揣度着他的意思,心中不由砰砰乱跳,不敢回答造次了,只得小心翼翼地说道:“孩儿一定尽力去学”
姚云狄点头,又与他说了半天闲话,这才转头望着太九,看了半晌,笑道:“太九,最近身体如何你先前那场大病,可把大家都吓到了。”
太九垂头恭敬地说道:“孩儿不孝,让爹爹.心了。如今已是大好,只是受凉了还会有些咳嗽,无大碍。”
姚云狄道:“咳嗽可不是好事,去和陈先生说,让他每月给你多开一味香雪润肺丸。否则小毛病拖久了,便要成大病。”
太九答了个是。
姚云狄一时想不起还能说什么,只看到她的脸,他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像,太像了,几乎是一模一样。
他怎么竟忘了,她是她的女儿,原来,她是长着这般模样。那眉,那眼,那唇先前怎么会没看出来
甚至连那嘴角边隐约的嘲讽笑意都一样。
他真的差不多快忘了,这种神情。如今陡然旧梦回袭,令他不愿去想一些更重要的事,不愿去想帷幕后还藏着一个神秘的客人,更不愿去想那位客人会用怎样的目光来打量这两只肥羊。
他不愿去想,甚至后悔让他二人来这里。
他与二人随意聊了一点家常,见帷幕后那人没甚反应,便清了清喉咙,道:“好,也没什么事了。你们先下去吧。”
太八太九都有点惊讶,他叫他俩过来,难道就为了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家常话真真奇怪。
心中虽这样想,面上却不能露出来,他俩只得欠身道:“父亲万安,孩儿告退。”
太九一直走到门口,正要去推门,却听身后传来一个清雅温柔的声音:“别走呀。呵呵,我就说,姚老藏着宝贝不让咱们看呢。”
他二人急忙回头,却见那厚重的紫色帷幕忽然被人揭开,一个.装丽人从里面缓步走出。
她约有三十上下的年纪,弯眉凤眼,满身的华美,通体的贵气,乍一看令人目眩,不敢逼视。
她一直走到太九面前,笑吟吟地握住她的手。太九不由打个寒颤,这初夏炎热天气,她的手居然比冰雪还要冷。
“这位小妹妹想必就是太九了,难怪姚老成日家在咱们面前说自己一双好儿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太九一时无言,不知怎样答话。
姚云狄在旁低声道:“叫却姨。”
太九立即从善如流,叫了一声:“见过却姨。”
却姨急忙将她扶起,又仔细上下打量一番,这才回头对姚云狄笑道:“姚老有个好女儿啊,倒不如做我家媳妇吧我欢喜的紧。”
姚云狄知道她话里有话,心中不由微微一滞,竟是不愿。
他笑道:“却姐真是说笑,她还小呢。再大一些,却姐若不嫌弃,便领走吧。”
却姨但笑不答,只拉着太九的手问长问短,又拉着太八问他年纪生辰,喜欢吃什么。
姚云狄背着双手,沉吟良久,忽对墙角做了个隐秘的手势。
角落里黑影一闪,一直等候吩咐的人奉命悄悄出去了。
铅华淡淡妆成二
“说起来,若不是今日刚好赶上姚老的寿辰,只怕我还见不到这两个孩子呢。”
却姨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喝茶,她笑语嫣嫣,神采飞扬。
“姚老总是这样小气,好像怕我们欺负他宝贝女儿儿子似的。我们可是疼爱都来不及哟。”
太九只是笑。这种情况下,除了笑,他们说什么都不好。
姚云狄也笑,说道:“小孩子年幼,不懂礼数,就怕冲撞了贵客。你们也是难得来府上喝一杯茶,却原来打着这种心思,倒不好教孩子们不来了,好像我小气一样。今儿就把孩子们都叫来,可没话说了吧”
说完他便作势要下人去传话。
却姨急忙止住,嗔道:“年纪大把了还禁不起玩笑不过说着玩而已。你这风流种子,生了那一百来个小孩儿,个个都来,厅里还有坐的位置么”
姚云狄道:“倒别让却姐说我藏私,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我孩儿虽然多,懂事的只有那么几个,其他蠢物,不见也罢了。”
却姨伸出一.白嫩修长的手指,作势在他.口一点,娇笑道:“还好意思和我卖弄越发不成体统了我是那山大王呢巴巴赶来看你家小孩儿,抢走了炖汤喝今日也不知是谁过大寿,把一干客人撂在大厅里干坐,专来这里和我磕牙。”
姚云狄唤人为她填茶,一面又道:“几十年的交情,让你和那些人干坐,我才真是不成体统了。你既这样说,瞅着天色也不早了,倒不如摆宴正厅罢”
却姨拿眼瞅了瞅太九,再看看太八,便勾出一抹笑,柔声道:“也罢,你家孩子都是冰雪堆出来的玉人儿,没得被我们这些腌臜老太婆老爷子给带坏了。改天有空再带了见面礼来看他们罢”
原来她知姚云狄心中舍不得他二人,只当是奇货自居,要更高的价。这两个孩子都是冰清玉洁的大家龙凤,那通身的气度就是外人怎样也学不来的,若要了去,好好调教几年,再难的任务也必然能顺利完成。
这样的人物,多出价又有何妨
谁知那姚云狄却赔笑道:“却姐又拿我寻开心呢。却姐要来看他俩,还带什么见面礼没得折杀了两个小辈。他二人年纪又小,又没见过世面,不小心得罪了您老人家,倒惹了一肚子气,只求您老别放心上。”
他这样软绵绵地把她的抬价给抵回去。
却姐不由诧异。
原来真的是不放人。
她淡淡瞥了他一眼,轻笑道:“姚老言重了。贵府公子小姐都是雏凤稚鸾,万中无一的人物,我这个老婆子又怎么舍得与他们较真。”
姚云狄一时接不上口,知她恼了,他只当作不知,正要吩咐下人带路去正厅摆宴,却听外面有人报道:“启禀老爷,宣四小姐来了,外院的下人说没老爷的传唤,不放她进来,这会她正在门口争执呢。”
众人都是一愣。
姚云狄先是一愣,跟着却眉头一舒,笑道:“快请进来。”
说罢他回头对却姨说道:“小儿无礼,让却姐见笑了。”
却姨懒洋洋道:“这也没什么,父亲寿辰,她来庆贺,天经地义。倒是个机灵聪敏的孩子呢。”
太九听他二人说话,大约猜出姚云狄没有传唤宣四,她是自己大着胆子硬闯过来的。可能是仗着有客在,姚云狄不能把她怎样,不如釜底抽薪赌上一回,赢了就受宠,输了就进黑门。
她不由暗暗佩服宣四的勇气。
太八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宣四姐胆子可真大,你看爹爹好像很开心,她算是赌对时机了呢。”
太九没说话,只慢慢把手了抽回来。
没一会,门帘便被人掀开,一团丽影徐徐走进来,对着姚云狄躬身下拜,口中说道:“宣四见过父亲大人,愿父亲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她今天打扮得非同寻常,一身明纱石榴裙,外罩嫩红水衫,头顶盘着灵蛇髻,白嫩的额头上坠着一点紫水晶,倒显得她唇红齿白,.神焕发,与平日朴素淡柔的形象大异。
太八又凑到太九耳边,轻笑:“人要衣装,她原来打扮一下也是个美人儿。”
姚云狄果然眼前一亮,笑道:“不须多礼,起来起来。来,见过你却姨。”
宣四刚站起来,听他这样说,便急忙又拜倒下去,口中甜甜叫道:“宣四见过却姨,却姨金安如意。”
却姨笑吟吟地磕着茶杯盖,柔声道:“快起来,可怜见儿的。姚老的女儿都和玉雕出来似的,真让人羡慕。”
123456...2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