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旦(古言NP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真本纯
身子不禁抖了抖,冷静下后,她想哥哥定是醉了,所以把她误当成其他女人,他在军中遇见的事情那么多,性情定也会有变化,只是不曾在她面前坦露过。
一夜无眠,隔日容淳便来过她院子一趟,笑容如叁月春风,神态无异,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定然也不记得了。
心中刚暗松口气,忽然想起昨日那条帕子慌乱中好似没有带回来,好在最后丫鬟在后花园边的草地上找到了。
容淳刚回到京中,下朝后便被友人拉走,接下来几日两人见面倒是少了。
她待在院中哪儿也没去,抚着膝上的猫儿,总是走神。越是不让自己去想那事,可一到夜里,她都会梦见奇怪的梦境。
狂风大作,阴沉的天空挂着一轮血月,她穿着喜服不知被谁拖出院子,侯府空无一人,只身形颀长的黑衣男子负手立于院中,衣袂飘飘,转身时,面容覆上一张血红獠牙鬼怪面具,那身喜服被他脱下,她躺在喜服之上,动弹不了,他俯下身,隔着冷硬的面具吻她,那双冰凉的手慢悠悠的在她身上游走…
一身冷汗惊醒,寝衣贴着身,湿濡不堪,只能唤丫鬟备水擦洗,白日魂不守舍,致使她都不敢去见傅云赤。
天儿渐渐炎热,这日太后寿诞,长英候府要入宫贺寿,傅云赤身为太后的侄子定然会去,容旦再不想出门也须得出门。
梳发上妆,她恍惚看着镜中的自己,问身后的水月,“水月,你看我可有何处和平日不一样?”
水月仔细端详,道:“小姐您每年夏天都提不起神,这几天天儿越发热了,回头奴婢让人备些消暑的汤药。”
容旦点点头,若傅云赤问起,她便拿这个当借口好了。
她掰了掰手指,还有二十天。
镜中的美人,眉眼多了抹羞赧,瞧着妆匣的首饰,也有了兴致,细心挑选,多日不见,她也有些想见他了。
侯府大门,长英候与容淳已门外等待容旦,她走得略急,容淳温柔道了声,“莫急,慢些走。”
“我来晚了,父亲哥哥久等了。”她福了福身,长英候笑道:“等一会儿没什么,可别乱了旦儿心打扮的妆发。”
她微微泛红双颊,上了马车。
车轮滚动,窗上的珠帘轻晃,她看向窗外,太后寿诞,百姓同乐,街上也有杂耍,赤膊的男人头顶水缸,吐火圈的女人…热闹非凡,孩童的笑声不时从马车边穿过。
她神不少,容淳这时超过马车,他骑在马上,身姿挺拔,光风霁月,她呆呆的看着,正巧窗外的容淳侧头,浅浅一笑饱含宠溺,接着又转回了头。
容旦回目光,叹了口气,她要是也能忘了多好。
宴席上,她与一干女眷落座于后方。
傅云赤不难找,她一到,便感觉到他的视线,几乎毫不掩饰,生怕有人还不知道他们有了亲事似的。
她悄悄嗔他一眼,示意他敛一二。
傅云赤吃了两次‘闭门羹’心里正不高兴,见状冷笑了声,她就是怎么气他就怎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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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旦(古言NPH) 如果你想
太后皇帝驾到,众人齐齐行礼,贺寿过后,太后没坐多久,说是体力不支,便走了,把宴席交给皇后主持。
宫里的点心致小巧,容旦这几日减退的食欲也被勾起,喝着茶,吃着糕点。
她身侧的容淳见她唇角沾了糕粉,伸出手用指腹揩去,容旦僵了下,下意识去看傅云赤。
容淳眸色沉下,淡淡道:“你越来越像你院里的那只猫儿,毛毛躁躁,何时染上的坏毛病,小心噎着。”长指捏了捏她的脸颊,回手时却好似无意的朝傅云赤不冷不热的瞥去一眼。
目光几乎不曾离开容旦的傅云赤面色霎时乌云密布,紧紧皱起了眉头,双拳握起。他分明从容淳的眼神里感到了挑衅。
容旦毫无所觉,眼睛四周转了转,没人注意后,小声辩解,“是这点心太好吃了,而且也没人看我呀…”她尾声一顿,心道除了对面那个突然黑脸的男人,她以为是自己方才担心他误会去看他,反而弄巧成拙被误认为做贼心虚,才更让他生气了。
容淳轻笑一声,将自己案桌上的一碟糕点放到她桌上,正是她刚吃完的那碟,“吃吧。”
不久,年轻的帝王也带着内侍离了席。皇后雍容大度,待人和善,见年轻的男女对歌舞兴致缺缺,便笑着开口说殿后花园内的花开得正盛,如若觉得烦闷可去逛一逛。
一干待嫁未婚的男女登时对皇后好感大增,彻底没了拘束,一个个纷纷离席,去了殿后的花园。
这时,长英候回头,朝容淳睇去一眼,容淳颔首起了身离开殿内。
案上忽然被什么东西击了下,她抬眸看到傅云赤抬了抬下巴,唇动了动,说了个‘走’。
长英候正跟邻座的官员长谈阔论,他面色难看,容旦心怕他真生气,放下糕点,悄无声息地站起身,朝身后的水月嘘了声。
主仆来到花园一角,凉亭,树下不少男女在赏花交谈。
想到离席的哥哥,不知被父亲差去做什么,她随意的四处找了找,在一株玉兰树后看到了他,还有他身边的女子,吏部侍郎家的嫡女尤如佳。
他们似乎相谈正欢,尤如佳一身妃色衣裙,眉目含羞,时不时侧头抬眸看向容淳,他偶尔垂眸回视,面容柔和,薄唇翕动,负手与她闲庭信步。
容旦目光随着他们而动,尤如佳的身影忽然变成了那位本该与哥哥成婚的尚书之女郭钰,如果不是她让水月通过她家里的亲戚找了个江湖道士说郭钰与她八字犯冲,又悄悄服了药装病,算准了父亲会取消这桩婚事,眼下站在哥哥身边的女人应该是郭钰。
她头回做那卑劣之事,心有惶惶,破绽百出,傅云赤意外撞见那江湖道士招摇撞骗被人毒打,接着心里生疑慢慢发现她的秘密。虽然哥哥没有说什么,但她一直觉得哥哥是知道这件事,那次水月把钱给亲戚时,她白着一张脸回禀子蓝那时经过了。
在京中,她没有交恶之人,遇见不喜欢的人就避着,长英候嫡女的身份摆在那,也没人敢对她做什么。有几个不喜欢的人,他也了如指掌。不喜欢郭钰,这样的理由多么无用,越抹越黑。他不会信。
那段时日她惴惴不安,他的态度模棱两可,对她如常,唯一的变化是不像以往那样揉揉她的头,任由她抱着他胳膊撒娇……她想,换做是她,也会如此,生了隔阂,甚至做不了和往常如一。
容旦怔怔回忆起当时迷惘怅然的情绪,傅云赤就是在那时揭穿她,她以为这是给她的一个惩罚,没想到他会是被荆棘包裹的宝盒。
霸道强势,蛮不讲理,她光想到他就没一个好词,但心中酸涩的感觉却会渐渐他挤走。
容旦望着他们的背影,呼出口气,给自己打气,一切都在好起来。
她回视线,去找傅云赤,心想他应该也已经来了。
她回首,就看到一株合欢树下,他正静静看着她,她朝他招了招手,嫣然一笑,向他走去。
那双晦暗的眸子印着容旦袅娜的身影,待确认那抹笑无半分勉强之色,背后攥起的拳头缓缓松开,他微微勾起薄唇,在她靠近的瞬间,拉起她的手一把将她扯到身前,抱着愕然的她旋身站在粗壮的树后,忍不住攫取她的红唇,深深吻住。
容旦愣了一瞬,吓得推开他,心虚的看了看四周,轻呼道:“那么多人在呢!你也太大胆了!”
“看到又如何,还想嫁给别人?”高悬的心刚放下,他忍不住摸摸碰碰,俯身又去咬她白嫩耳垂,容旦睁大眼,捂着耳朵,细白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膛,没好气道:“你不要脸皮,我还要呢!要是被父亲看到,我看你要怎么解释。”
“怎么不想想是谁把我逼成这样。”傅云赤握住胸前的小手,松开她的腰,她今天要在不来,他可要直奔长英候府了。
容旦皱了皱小鼻子,不满嘀咕,“你惯会拿我当借口。”
借口?傅云赤笑了一声,握起她的手,朝桥上走去,她心里知不知道她可是他所有冲动的诱因。
“为什么不来见我?”
容旦一听,尝试从他手里挣开的动作变小了,搬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借口,又细声抱怨,“你每次都要那般动我,我更热得难受。”
“难受?”傅云赤回首看她,满眼戏谑,容旦面红耳赤,他呵呵一笑,凑到她耳边,“真该搬面镜子给你自己瞧瞧,你那时的表情,那眼睛可是在跟我说,你还要。”
她气急败坏,白生生的小脸绯红一片,只能道:“说了是热!”否则这人下次说到做到,非要让她心服口服,“你要带我去哪儿?”
两人似乎朝着别的宫宇走去,她回首一看,园内的男男女女的面容都看不清了。
“好地方。”傅云赤随口说道。
容旦拉住他停下,不赞同,“在宫中怎可乱走?!”说着耳廓泛红,细如蚊呐道:“你晚上来找我不行吗?”
傅云赤不为所动,俊目一扫她,“当值。”
“那明天?”她讨好道,声音放的又软又柔,酥入骨。
“不行。”虽然受用,但他仍不领情,执意拉着她走。
“这可是宫中!”
傅云赤侧首抬臂,一弹她额头,嗓音低沉道:“想什么,我说要对你做什么了?”黑眸微眯,渐渐灼热起来,勾唇道:“如果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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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旦(古言NPH) 凉亭
“没有!”她矢口否认,头一撇,“我才不像你呢!”
“口是心非。”傅云赤嗤笑一声,捏了捏掌中的小手,早晚有她求着他做的时候。这么想着,他不由侧眸盯着她的侧颜,视线从白颈划过,肌肤细腻。她若是赤身裸体,犹如珍珠一般的肤色染上绯红,藕臂揽住他的脖颈,细腿勾着他的腰,蔓藤一般缠上,他一只手难以握住的丰盈晃荡,那眼水雾蒙蒙瞧着他,面颊如叁月桃花,红唇诱人,啜泣哀求他进去…
傅云赤喉结滚动,浑身一阵燥热,往腹下汇聚而去,手里的力气忽然大了起来。
容旦吃痛,故意哀声娇呼,想让他心疼哄自己,扳回一点面子。
但她一声使得他力气又大了,容旦疼得缩了下肩,不过很快就松开了她的手,顿了顿,又将她的手置于掌心用两手轻轻揉捏,皱着眉,嗓音暗哑道:“别乱叫。”
容旦轻哼一声,不想理他了。
两人的身影逐渐远去。
容旦与傅云赤两人在树后时发出的细微声响,早被花园内的容淳发现。他出神地望着他们的身影,双眸一点点冷下。 尤如佳见他心不在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辨认出他们,含笑柔声道:“容旦妹妹美色动人,傅公子有福了。京中不知多少公子哥有求娶的心,却不得青睐,这两人儿时闹出的事可不少,谁曾想最后竟成了一对。欢喜冤家也是有缘分的,这样看去,一个威猛一个娇俏,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女儿家含羞带怯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便垂下。
长英候手握兵权,深得民心,连陛下都敬重叁分,容淳身为世子,又有副万里挑一的好皮囊,光是凭借这些,京中就有不少女子趋之若鹜。更何况拥有如此身份地位的男子,年纪轻轻,却不曾依靠侯府半分,凭借自身能力积下战功累累,父亲和爷爷对其也是常有夸赞,乃是大南不可多得的良才。
她也对容淳有意,只是碍于家中规矩话和女儿家的矜持。容旦虽是天之骄女,但性子纯粹也与她哥哥一般温和,是个好相处的。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女子不少,但她周围不少有身份的贵女都是矜傲的,这其中也包括她,与容旦主动交好,一个个我等你,你等她的,无人放下身段第一个去做,只能暗暗着急看别的女子去讨好,后来许是容旦发觉了,渐渐也变得很少出门,不过别的女子没了机会她也没了。
她本打算容淳这次回京,便主动告知父亲她的心意,让他去探一探长英候的口风,没想到这机会送上门来。
尤如佳本意是要对这要成的婚事恭维一二,博得容淳好感。但她只听到他语气不喜不怒地淡淡道了声,“是吗?”
尤如佳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他们兄妹二人感情深厚,妹妹要嫁给他人了,心里定是有些不舒服。
另一头,傅云赤带着容旦一直沿着小道走,容旦担心道:“你一个男子如果冲撞了哪位贵人怎么办,你也不能仗着太后娘娘是你姑姑就为所欲为呀。”
傅云赤随意道:“我便是带你去见我姑姑。”
容旦一惊,停住脚步,用力拽住傅云赤,有些无措,“你怎么一开始不直说,也好给我时间想想准备。”
傅云赤皱眉,“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怕什么。”
容旦不理他,转身让水月帮自己看看妆发仪容有没有乱了,一边不高兴瞅着他,“这回儿可是定亲后第一次去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要是不喜欢我,都怪你。”
傅云赤原是想逗她,才故意不说,但这会儿看她紧张的样子,内心满足极了,唇角微微翘起,但又有些觉得自己做得过分,他抬手将她颊边的一缕发拢到耳后,安抚道:“你是我心悦之人,姑姑自然也喜欢你。”
他突如其来的话让容旦羞红了双颊,傅云赤见此,愉悦地轻笑出声。
两个内侍从远处走来,瞧见二人,他步履加快,站在两人面前行了行礼。傅云赤认出那年纪稍大的是在太后身边伺候的,以为他是来带路的,又握起容旦的手,对他道:“走吧。”
内侍为难的看了眼傅云赤和容旦,道:“傅公子,太后回宫后身体不适,说长英候家的小姐改日再见,只召您一人来见。”
傅云赤一听,眉头紧皱,黑眸沉沉,眸中自然而然流露的厉色,看得内侍胆颤。
容旦反而松了口气,把手从他手中拿出,盈盈笑道:“你快去,别让太后娘娘久等了。”
他沉默一会儿,只好颔首,随着内侍离去。
看着那弯弯绕绕的小道,容旦感觉有些晕眩,好在有小内侍带路。
容旦询问起太后的身体,但小内侍好像有些怕她,声音发颤虚虚的。
叁人穿过一道圆门,容旦早被这弯弯绕绕的小路弄晕了,身边的水月还记着一些,疑惑道:“小公公,我们方才并没有经过此地。”
那小内侍躬腰垂首道:“回姐姐的话,这是条近路。”说的话倒比方才利索些了。
容旦点头,不过叁人在经过一处水池时,乍然从池边的亭子里听到了一些声响,待他们走近些便看到一名女子半裸肩头,正趴在一道明黄的身影上。
在宫中只有一人能穿此色,叁人大惊失色,僵在那,生怕一个气息就扰了陛下兴致。
不过,亭中偷香的皇帝一瞬就发现了叁人,他推开那名女子,微微侧目,懒懒地瞥向叁人。
当今皇帝戚泽凡方过而立之年,气度天成,龙章凤姿,面容酷似当年的大南第一美人太后,艳色绝世,而眉宇间的英气又将这艳色融合,令人惊艳也不会过于女气。
小内侍已经开始打颤,吓得立马跪下,喊道:“奴才该死。”
戚泽凡随意瞥过小内侍,看向容旦,一双眸子张扬恣意,毫不避讳地紧盯着容旦曼妙的曲线和娇美可人的容颜。
撞破这等事,又被抓个正着,那趴在他身上的女子已经惊呼一声,匆匆拢好衣衫躲在一旁。
容旦尴尬至极,僵硬着身子一同跪下。
皇帝有些醉了,眼里闪过迷茫,恍惚一会儿,才想起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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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旦(古言NPH) 儿时
“臣女长英侯府容旦参见陛下。”容旦垂首行礼,她面圣的次数极少,都有长英候与容淳在身侧,这会儿独自面对帝王,还是在这种情况下,不紧张。
“容旦?”几乎同时,皇帝唤出她的名字,容旦回道:“是。”
戚泽凡坐直身,跪在地上的女子忙上前替他整理好领扣,羞答答的看向帝王,不想,帝王那双眼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容旦。
“陛下。”女子一口软语饱含低落,帝王终于侧目赏她一眼,捏了捏她的下巴,“下去吧,自行去找董公公领赏。”
容旦见前方没有动静,余光一瞥,又迅速垂下,心道从那女子的衣裳像是宫女,身边人都说皇帝风流成性,处处留情,果不其然。
宫女脸上带着喜悦又有些垂头丧气,离开凉亭匆匆经过他们身边。
石板被晒得发烫,容旦背脊已是微微出了层香汗,膝下更是难受,终于听到脚步声从远到近。
“臣女惊扰到陛下,望陛下恕罪。”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她身边的小内侍吓得只会喊这句话。
黑靴走进了她的视线内,却并没有唤她起身,容旦只能忍耐着一动不动,只觉一道视线盯得她不舒服。
戚泽凡欣赏身下女子因跪姿而愈发纤柔的腰肢,粉橘妆花织金上衫衬得落在外的一截白颈细腻白皙,缚发髻的象牙发带垂在一侧,几乎想也不想,惯性使然,他伸手将那发带挑下,指尖擦过,容旦吓得肌肤起了颤栗,下意识捂住后颈,怔愣地抬眸。
四目相交,戚泽凡回手直起身,温柔笑笑,倒也没介意她惊悚的反应,“瞧你吓的。没想到赤胆忠心的长英候其嫡女竟这般胆小,一点儿也不像他女儿。反倒是容淳啊…”
皇帝说到此,淡笑不语,容旦没在意他说了什么,只是想到她擅自抬首直视尊容,惶恐垂首,“臣女失礼,陛下恕罪。”
“左一个恕罪,右一个恕罪,朕何时说要罚你了。”他伸手到她面前,“都起来吧,莫被人瞧着,污了朕爱民的名声。”
容旦看着摊开在她面前的手心,心里因他与宫女缠绵的模样和方才轻佻的动作有些犹豫,但天家颜面,怎敢拒绝。
她缓缓伸手,就要搭上他手心,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参加陛下。”
来人身着石竹长衫,许是今日休沐,乌色幞头换成了玉色发冠,眉眼看上去愈加淡漠。
容旦松了口气,等戚泽凡回手后,也站起了身,小腿有些发麻,好在身后的水月手快地扶住了。
她福了福身,“谢陛下。”
林绝离两人还有十步远的距离,行礼过后缓缓走来,戚泽凡奇怪道:“林爱卿怎的也在此处?”
容旦朝走到身前的林绝略福了福身,小声唤道:“林公子。”
林绝微一颔首,她忍不住感激地睇去一眼,美目盈亮,他只是淡淡回视线,平静解释,“回陛下,微臣迷路了。” 太后寿宴的偏殿花园离这很近,戚泽凡也懒于探究真假,笑笑置之,接连二叁被打断了美事,醉意又上头,他走回凉亭,摆手道:“行了,都退下吧。”接着又高唤了声,“董盛!”
“臣告退。”
“臣女告退。”
小内侍走在前方带路,董公公经过,匆匆行礼,奔向凉亭。
“陛下。”
戚泽凡唔了声,道:“将虞贵人唤来伺候。让人守着周围,不得再让任何人靠近。”
“是,陛下。”
皇帝望着容旦离开的背影,身段袅娜。想到什么,他目露惋惜,到时候她身边没个人帮她,他倒也不是不能伸手,只不过——
戚泽凡勾唇笑了笑,怕是轮不到他。
容旦等人离开池边,到了偏殿的花园。
容旦心里对林绝感激不已,平日对他有些敬畏,笑容也是含蓄的,眼下不放松下来,巧笑嫣然道:“多谢林公子替我解围。”她万万没想到陛下即便是对有婚约在身的女子,举止也会那般轻佻妄为。
林绝看着她沉默一会儿,那夜匆匆相见之前,容淳未归,他们也有半年未见。而之前,在容淳去往边境之后,见面更少,他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半大的孩子。
他与容淳的武学师傅乃同一人,曾几何时他也暗暗羡慕过容淳有这样的一个妹妹,黏人却又乖巧听话,白白糯糯的坐在那儿,甜甜娇软地冲他们笑。
只不过,后来她不敢怎么亲近他,慢慢疏远了,一来是她渐渐懂事,知道男女有别,再则是他性情所致。后来他进了大理寺,即便感到遗憾,也无暇分心,之后明眼可见,她有些怕他。
不知不觉,当年那个喜欢吃着糕点在一边看他们习武,会笨拙地帮他们拭汗的小女娃,眉眼一日日长开,出落得亭亭玉立,一颦一笑足够魅惑人心。
乍然见她粲然笑容,他不由微愣,随之缓缓摇头,“我并未帮到容小姐。在宫中,容小姐需得慎言慎行。”
容旦楚楚的美目一怔,懵懵地看着他,后知后觉,面容微微失色,连忙转头四下去看,幸而身边没人,小内侍也走远了,应该听不见。
她拍了拍胸脯,反应回来自己冒冒失失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呐呐道:“林公子说的是。”
一阵风吹过,她发髻后的发带,被吹到眼侧,她眨着一只眼,刚挥下,颊边的一缕发丝又被吹进了眼里,拢到耳后后,那发带又被吹来。
她哭笑不得,觉得自己失态极了,下意识看了面前的林绝一眼,恍惚一瞬,看到那双寡淡的眸子含着一丝笑意。
这天说变就变,不一会儿,便漫天阴云,雷声滚滚。
园中不少男女已折身返回偏殿,林绝面色平淡道:“容淳想必在找你,容小姐回去吧。”
容旦望了望天,闻言低下头看着他道:“恩,好。”
林绝微一颔首,转身先走一步。
容旦回到宴席时,容淳也已经回来了,她看到长英候面色不好地看着她,缩了缩肩,小舌微吐,心里有丝委屈,她什么也没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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