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将萋(年下)
作者:凤栖堂前
天子赐婚,叶萋嫁给了比自己还要小上三岁的的男人沈将渊。
她与男人未曾见过,只听说这未来夫君是如何的嚣张跋扈,不好相与,更没想到这人直接就在拜堂时接了急报匆匆离去。
将在外,妻命有所不受呀。
——
嚣张跋扈纯情直男小将军x温柔可人大姐姐,老妻少夫
【先婚后爱,妻宠夫】
男主奶控,但怂,面目狰狞凶巴巴看着姐姐,然后还要等人主动
“将军,要摸摸么?”
“嗯……”在外拽到横着走的小将军面红耳赤点点头。
【先婚后爱,夫宠妻】
“叶萋,是草叶萋萋的萋”
“屁,是我七少爷的妻。”
【古言】将萋(年下) 第一回 新郎跑了
黄道吉日,十里红妆,唢呐震天。
迎亲车马隆重,红纸喜钱洋洋洒洒铺满了街巷,盖住原本泥灰色的石砖路,像丝线一般勾连起京都角落之地与金贵之处。
喜轿中的新嫁娘叶萋低头看着自己搭在膝头的手,粗糙肤下是江南绣娘不知耗多少心力织出的上好贡锦,女人局促地动动手指,指腹磨蹭起绣样。
石榴孔雀,红玛瑙缀团金,取得是多子多福之意。
无论哪家的姑娘能穿上这般华贵的喜服,都是极欢喜吧,更何况轿外那骑着高头大马胸佩红花的男人是如此身份显赫,高不可攀。
当朝天子宠臣,镇军将军,沈府七少爷,沈将渊。
怎么会这样呢……叶萋不由地想,好好的,天子怎么会赐婚?
叶家从商,虽说早些年有族人当官,但也无非是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如何能与位高权重的沈府扯上关系,缔结姻亲?
就算其中有什么蹊跷,断断也轮不到自己。
父母早些年遭了山匪祸难离世,留下叶萋这孤苦遗女,她腿脚生带残疾,不良于行,本就不得族里老人喜欢,觊觎财产的叔伯们更是冠冕堂皇地瓜分父母留下的店铺财产,将刚刚及笄的叶萋赶走,以至生生蹉跎成了个老姑娘。
叶萋蓦然想到这些天往日里对自己冷眼相向的叔婶们讨好嘴脸,甚至连最厌见她的几位表姐都谄媚起来。
自己这是依仗了外头那男人呀,叶萋抿唇,心绪复杂。
她与那人可是一面都为未见过,甚至连这些天的采纳、问名、纳吉都是沈家管家与叶族长辈确定。
新嫁娘被排斥在外,少有了。
叶萋努力回忆着平日听到的传闻,脑海里浮现出四个大字——嚣张跋扈。
沈将渊,比自己小了三岁,年少入伍征战沙场,据说战功累累,又依仗着是天子幼时伴读骄横京都,目中无人。
确实,她在街边摆摊卖刺绣品时,曾有远远见过他骋马过街的景象,披风飒飒,望一眼背影都可看出主人的狂傲。
是个不好相与的……小男人啊。
花轿内传出低低的叹息。
随着叹息声声,迎亲队伍停下,到了将军府府门口,镇守的两座石狮子像也挂上了红绸子,缓和了肃穆之气。
随轿的喜婆用特有嗓音高喊了一声,随即外头的声音更加吵闹。
轿撵晃动,新郎踢轿。
帘布掀开,叶萋任由喜婆将她背出放在将军府门前。
两串百联鞭炮点响,周遭响起喝声。
是了,镇军将军大婚,观礼的人怎么会少?落了地的叶萋悻悻想着,她蒙着盖头隐隐约约见着不远处一燃着稻草的火盆,火势不大。
“新娘进门跨火盆,明年舔丁又添财。”喜婆笑唱起来,又附在叶萋耳边说着,“请将军夫人过火盆。”
叶萋腿有残疾,站立时还不明显,一旦行走起来便会暴露,至火盆至府门,短短距离足以让围观者看清。
喜婆感觉到身边新嫁娘的踌躇,当她是羞的,又说些热闹话暖暖场面,然后提醒:“请将军夫人快些,误了吉时可不好。”
低低应了声,叶萋咬着牙提起裙摆。
“你背她。”突然有男声响起,打断了动作。
叶萋一愣,身体僵硬。
“爷,这不合规矩。”喜婆讪笑。
“背她。”男人又说话,声音冷淡不耐烦,迟疑片刻似乎感觉到不妥,默默加上句,“好好送进去。”
男方都这样要求了,喜婆哪里敢拒绝,连忙背上叶萋跨过火盆,嘴上还不忘喊吉利话。
近耳处中年女子的声音驱散了方才男人声音带来的惊愕,叶萋不愿去揣测他这一出的深意,无论如何,都是救自己出了僵局,她感激。
说完话的沈七少爷回身转得潇洒,叶萋只来得及窥到他扬起的袍摆,同样大红的贡锦上绣着蟒纹,金光熠熠,黑色皂靴……
好大一双脚,这人得是生的多高大,叶萋裙下盖着的绣花小鞋比男人的小了一半呢。
高堂上空有四座,无人等候这对新人。
沈七少爷父母,也是不在了的,叶萋想起几年前长街缟素送葬的场景,纸钱漫天,烧得天都蒙了灰雾。
可算是把新娘背到了,喜婆看着男人脸色将人放下,总不好拜堂也背着吧。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喜婆提高了气。
“爷,爷,急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咳咳咳……”喜婆呛到岔气了,
沈七少爷几步迎上,直接拉着来人到了旁侧,他一目十行阅完那封信笺,眉头紧锁,竟是抬腿就往府门外走,丝毫不管在场其余惊呆了的众人。
“这算个什么事儿啊,哪有新郎拜堂时候抛下新娘子跑了的。”喜婆小声嘀咕,同情起身旁捧着大红花绸的叶萋。
我也想知道这算个什么事儿呢,叶萋苦涩地想着,宾客们议论声不绝于耳,就像是在看一场笑话。
府外,送来急报的小厮看着翻身上马的沈七少爷:“爷,进宫还是去营里?”
正欲鞭马的沈七少爷没理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
孤零零站着的叶萋正不知所措,突然感觉有什么靠近,男人是运功快步赶回到身边的,扬起风,拂起裙摆,吹散蜚语。
“等我回来补上。”他说。
什么……叶萋还未反应过来,掌心被塞入东西,带着体温的温热之物。
风又扬起,沈七少爷彻底跑没影了。
这人,或许也没那么不好相与嘛,新嫁娘瞧着掌心躺着一颗滚圆的小金珠。
【古言】将萋(年下) 第二回 将军府是和尚庙
街巷上挂着的红绸子淋了几天雨,水洗后更为透亮,有人在茶楼闲聊。
“欸,前阵儿镇军将军大婚……”
“你一说这个我可就来劲了,就当着所有人面抛下新娘子去打仗那位。”
“可不是嘛,我家亲戚在将军府当差,偷偷跟我讲,那新夫人以泪洗面哭闹了整夜呢。”
“你哪房亲戚啊?”其中一人磕了把瓜子,狐疑道。
“就八公家的侄孙女咯。”另一人随口道。
“尽胡吹,我听说将军府可是和尚庙来的。”
——
那日沈将渊走得急,宴席摆的浑浑噩噩,万事落幕后,叶萋一个人独守空房坐了整夜,男人的话犹在耳畔回想。
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叶萋想不通,金珠被她进了柜中,那东西瞧着有些年头,该是什么家传的宝贝。
但日子总是要过,女人吹熄烛火,躺下入眠,床铺是按着男主人身量打造,叶萋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一隅。
隔天,就着昨夜剩下凉水洗漱后,叶萋自己笨拙地梳起妇人发髻。
盘发用的是一根简单银钗,衬得女人乌发墨黑。
沈七少爷给的聘礼足,钗式头面不缺,装满了妆奁,只叶萋觉得自己仿佛是在云端没有实感,不敢去碰那些珠光宝气的物什。
对着铜镜良久才歪歪扭扭地将发理好成个像样的型,叶萋放下紫檀木梳,心里泛起嘀咕,倒也不是愤懑,好奇罢了。
她落魄出嫁,没嬷嬷丫鬟,叶家方面原要拨几个人来,叶萋没多想就拒绝了。
被拂面子,叶家当家想教训教训这不知好歹的,自然作罢,反正到时候被看轻的是她叶萋。
叶萋没想到的是偌大的将军府竟也没……
当然,叶萋还没有自不量力到会以为是小男人为了折辱她故意调走所有仆妇。
索性很快,府中管家给人解了惑。
年近五十的男子恭敬行礼后心怀歉意地说道:“七少夫人,七少爷素来不喜府中有仆妇伺候,以至于没有照顾到,日后待将军回来再……”
说起这不喜的缘由,也是个莫名的,福荣暗暗抹了把汗不敢多言,又想七少爷脾性乖张,肆意妄为,强娶老爷恩人遗女,老爷泉下有知怕是要气活咯。
“福管家不必在意,不是什么大事。”叶萋听后连忙道。
“七少夫人心善,老奴谢过。”福荣心想,这新夫人倒是个明事理的主儿,或许七少爷错有错着了呢。
叶萋被人夸的羞怯,她不是话多之人,也不敢多问,只由着管家领她在府中每处走过介绍。
福荣事先知道叶萋腿脚不便,特意放慢了步子,眼睛也是目不斜视根本没往人腿上去瞧,只抬手一一指着路经之地介绍。
不看不知道,这将军府大的出了奇,也静的出了奇。
厅廊端直,没有弯绕,前后院都造成了武场的模样,连假山湖塘里的塑像都是骇人的凶兽,和门前那大狮子可谓是表里如一的威严。
“七少爷,好练武。”福荣小声。
“嗯。”叶萋理解点点头,宽敞明朗,算是独具一格的大气了。
“少夫人,若是不喜欢,待将军回来后……”
“没有,挺好。”叶萋听管家言语中透露出的意思,这府里万事都要经得沈将渊同意,她也不想给人添麻烦。
“少夫人当真是心善的。”也不知福荣平日里见着的小男人是什么可怕模样,女人简单体谅差点让他落下老泪。
参观完府宅,福管家又叫来所有家丁护卫,介绍给叶萋。
黑压压一片男人齐刷刷大喊着“少夫人”的声音震得叶萋耳朵一懵,当将军的,连仆人都跟兵卒一般训练有素。
他们喊完又在福管家的安排下各自忙活去了,留下叶萋与福荣细谈其他事宜。
比如说用水,女子未曾洗漱不可见外男,堂堂将军夫人断不能天天用隔夜凉水,自家七少爷虽说心大,但也不是会苛待新妻的男人。
福荣其实早就备下了储热水用的铜鉴缶,只没有第一时间给叶萋送去,一是昨日着实是忙碌,二是他有点小心思,想要考验考验新夫人品德,面对伺候不周的老仆会如何?
若是个骄纵的,不顾得老爷与叶父往日情谊,他就是传书也要跟七少爷说道几句。
但很显然,叶萋让沈家伺候了两代人的老管家很是满意,心悦诚服。
“七少夫人,晚些时候,老祖宗要来。”福荣在细谈完一切后恭敬说道。
叶萋瞬间哑然,自家奶奶的印象太过深刻,连带着让她本能害怕起沈家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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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将萋(年下) 第三回 沈老夫人
旁人都以为叶萋高攀沈七少爷,嫁进了个吃人的地方,沈家名门望族,哪是她能轻易招架住的,虽然没有公婆刁难,但上头还有个沈家老祖宗呢。
老太太年轻时候是跟着沈老将军打过仗的,如今年近喜寿之年,仍是不显老态,双目有神,盯着堂下跪着的小妇人。
叶萋捧着茶盏,大气不敢出。
众多儿孙里,不在的老四是最为孝顺出息的,沈将渊更是青出于蓝,少年成名,为族争荣,只在男女之事方面仿佛缺根筋儿,白瞎了一副好皮相。老太太为此没少长白发,
所以当那混小子兴冲冲跑来跟她讲准备成亲时,沈老夫人根本顾不上什么多想,连忙应允了。
可还没来得及高兴,昨儿一出戏直接把她给气晕了,老太太醒来后,连忙带着其他女眷去给那小混球擦屁股。
孙媳妇儿茶,还要自己上门讨着喝,老太太委屈啊,不过说到底也是为了那丫头着想,新婚丈夫不在,自己作为长辈自然是要好好担待着。
“是我们沈家对不住你。”沈老夫人说着接过茶喝了。
“没有,老夫……”叶萋自知说错话噤声。
“怎么叫老夫人?”沈老夫人感觉到她的局促,轻轻摆手让身边的大丫鬟去扶人起来。
“祖母大人。”叶萋踌躇下恭敬叫了。
“这声叫得真甜。”老夫人眯着眼给叶萋递了个大大的红封,见她又是跪下行礼,形态举止端庄典雅,心想这小孙媳妇儿出身不高,但教养不错,富荣说的不错。
“祖母不是偏心嘛,我叫得就不甜啦,好祖母?”一旁有媳妇儿故意说起俏皮话。
老夫人连连应了,亲自牵着叶萋手给她介绍一众,几位伯母乐呵笑着自然也是给了不少见面礼,惹得叶萋受宠若惊。
喝过茶后,三辈人一齐在府里用膳,菜色用料简单,味道却是极好的,叶萋吃着很是喜欢,只有人脸色不太好,动了几筷子便放下,她隐约记着是沈家大伯父的儿媳。
饭饱懒困,午后日头不错,几人又结伴去后花园走走。
“将渊那孩子……好好的府邸,弄得跟营里没什么区别,我都不爱来。”老夫人话语里满满的无奈,和花园里的雕像大眼对小眼。
“将军是恪守己身。”陪在人身边的叶萋怯怯说着。
“瞧瞧,还是个会护人儿的。”老太太听了打趣她。
“要我说啊,咱们这七侄媳妇儿和将渊是有缘的,一个排行第七,一个闺名是萋。”说话人正是之前说俏皮话那位,年纪不大,相貌明艳动人,是五婶婶。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将在外……”老太太瞅着人微微发红的脸颊。
“妻命有所不受。”五婶婶笑意盈盈。
“祖母,五婶婶……”
“好好,不逗你了。”老夫人笑,拍拍她手背,“将渊性子野,着实苦了你。”
“嫁进沈家是叶萋的福分。”叶萋感受着老太太微微起褶的皮肤,久违的亲情关怀让她眼眶湿润。
“好孩子,好孩子,等将渊回来,你们再一齐去祖宅,祖母有东西给你们。”
“祖母,日头有些晒人,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歇会吧。”大伯父家的儿媳妇说话了,她不着痕迹挤开叶萋的位置搀扶住老夫人。
老夫人佯作没有发现人的小把戏,任由扶着去了凉亭,叶萋小步跟在后头,不曾想跨上台阶之时被什么东西绊倒,狼狈跌坐。
“没事吧,可有伤着?”五婶婶率先反应过来,随后其他人三言两语关心道。
叶萋摇摇头,只是不小心蹭破了掌心,似有砂石嵌入,其他没有大碍,她面带歉意地说着:“祖母大人,我想去清洗一下。”
老夫人点点头,在叶萋离开后,唤来福荣当着所有人面好一番叮嘱,话语中明里暗里表露态度。
“台阶上头长了藓,新的旧的叠在一起,就是容易打滑。”
“是老奴没有注意到。”福荣将过错全数揽下。
“也不怪你,萋儿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摔了,以后我可得用老眼好好看清楚,将渊不在,他娘子出了差错怕是要心疼坏。”
老太太话说到后头已经可以算是直言了,有人见气氛不对,连忙出来活络活络,说些奉承话。
“是了,是了,七侄子一看就是个疼媳妇儿的主儿。”
“可不是嘛。”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努力想要揭过这一页,直到老太太意味深长将视线回才敢渐歇。
叶萋回来时,隐隐感觉到哪里不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又被老夫人拉过去一阵嘘寒问暖,所有疑惑烟消云散。
家里许多没有进新媳妇儿了,老夫人难话多,叶萋耐心地陪着人聊天,一句句答得认真,直到人问了句。
“回门的事情,萋儿打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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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还要两章才会出场,萋姐姐委屈些qwq
【古言】将萋(年下) 第四回 回门
回门又称归宁,传统婚俗,是女子出嫁后首次回娘家探亲,夫婿陪伴,双双对对,面见女家父母亲眷。
叶萋父母不在了,归宁,归哪处呢,徒有虚名的叶家么,那里又哪来的安宁?
可无论如何,礼数总是要讲,不得不去。
几天后,归宁当日,又是个和煦的晴朗日头,将军府门口过路人来来往往或暗窥或明看,窃窃私语。
叶萋一袭月白薄纱裙,上锈兰花,显着姣好身段,衬出清秀面容,她看着阶下整齐车马,沈老夫人差人备下的回门礼繁重到超乎想象,但比那更惹眼的是车旁护卫着的将军府仆从。
天气逐渐入夏,仆从们却是一身黑衣,甚至连手都被布条包裹不露出丝毫。
“七少夫人,可以走了。”福荣说道。
微微颔首,叶萋走至车旁,耳旁的议论声虽远但一如既往的嘈杂,像是密布蛛网,裹缠住难以呼吸,她不由握紧了拳。
此时的叶萋背对着福荣,看不见老管家手上的小动作,他微微抬手很快放下。
“夫人归宁!”气吞山河的声音,护卫齐喊。
叶萋被吓了一懵子,正欲上马车的脚差点打滑,手上胡乱抓了什么稳住身子,回过神才发现是抓了柄刀鞘。
握刀的护卫沉声道:“夫人,当心。”
“少夫人没事吧?”福荣上前来问着,见人摇摇头,又冲那握刀护卫叮嘱,“阿右,阿左,你们照顾好少夫人。”
叶萋这才注意到,那护卫身旁还站了位与他面貌全然相同的,竟是双胞胎。
“是。”阿左阿右利落应声。
“他们俩随将军时间最久。”福荣解释着。
“多谢福管家。”叶萋领会,知道对方用心良苦,将军不在,贴身护卫陪着夫人回门以示重视。
原本紧张不安的心境瞬间缓转不少,叶萋重新登上马车往叶家主宅赶去。
到达时,已有不少人在等候,老少男女多是心存不轨,想看叶萋的笑话,想看看她是否真如市井所传那般的悲哀。
可惜,他们终究是希望落空了。
叶萋在众人注视下,款款下车,身旁两个护卫高大威武,宛如黑甲战神,而她则是所护的谪仙。
“哎哟,将军夫人,您这是回门,还是缉拿要犯呀,如此大的阵仗。”往日里瞧不起的人摇身一变踩在上头了,有人眼热讥诮道。
叶萋抬眸看眼,不打算理,迈步子绕过,径直朝叶家当家走去,想着早些走完冗长流程离开,她还要去父母坟前。
那人自觉被轻视,在心里暗骂句小贱人,伸出手想要拦她:“长辈跟你说话,什么态度?!”
刹那间,阿左阿右已经拔刀架在对方脖颈,利刃森寒。
那人到底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一见刀刃,两腿发抖,顿时说不出话。
不只是他,叶萋也被吓得不清,但此刻的她决不能露怯示弱,枉了福管家心意,女人平复呼吸后简短说道:“退下。”
话语说的轻灵,细微的颤音下是不容拒绝,阿左阿右听闻随即刀重新站回人身后,面上表情冷峻。
“好了,都是一家人,闹什么。”叶家家主仔细打量叶萋神色,见她眼下毫无乌青,神采奕奕,断然不是传闻的那种以泪洗面度日,遂换了语气,“萋儿好久没回来,快些进去吧。”
曾几何时向往憧憬的宅门,在此刻为她打开了,叶萋却不如过去那样期待,兴致缺缺,在跟家主几番言聊后便提出离开,途径花园小筑,有声音自花墙后传出——
“你看她那个轻狂的样子,下贱种就是下贱种,身边没个丫鬟,让俩男人跟着,像什么样子,。”
叶萋听到女子声音,不由驻足。
“叔父好心让她进门,她呢,没几句话就走了,赶着回去守活寡啊。”
“也不知道那沈七少爷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看上叶萋,老姑娘一个,还是跛腿的。”
“谁知道呢,万一人家见多了金贵的,想吃口糙食?”
“欸,说起金贵的……”有人突然压低声音,“不是说公主喜欢沈七少爷吗?”
“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前几日在女学还听张御史家的提起公主,似乎确有此事。”
说完,两个女人嬉笑起来,丑态毕露。
沈将渊喜欢公主?叶萋听到后难一愣,却也没当真放在心上,这种口口相传的谣言,真实性泛泛。
有些事,她那未见面的夫君不亲口说出,叶萋就不会轻易信了旁人的话来叨扰自己的日子。
叶萋笑着摇摇头,也没继续听下去,领着阿左阿右离开时,墙后突然传来女子吃痛惊叫,嗓音拔高怒骂着,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阿右背在身后的手掂着几枚不知道哪来的小石子。
眼瞧着马上要出府,阿左突然停下脚步磕绊说着:“夫……人,夫人。”
“怎么了?”叶萋疑惑地看回去,见他脸上涨红了。
“将军他……不是那种有了三个还会去想第四个那种,就,我……”阿左结结巴巴说的云里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