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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陇上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择木

    “还能不能行了!看你刚也累坏了,你先去休息吧,我再找其他人。”张成寿比划手指,示意林青照回屋去。

    青照回到了仓库附近休息的屋子里,心想不过是早上使了猛劲,一时间虚脱了,缓个一早上,肯定就过来了,下午照样能装车,看姓张的还能说啥

    这一上午的时间从来没有如此漫长。青照眼睁睁看着太阳从远处的田埂边露出额头,再涨红脸,拖着肥硕的身躯慢慢往上爬,直到将整个乡上的房子映成黄色,再把那条386国道铺洒得像是泼了一层油一般。看着国道两旁的市集渐渐有了吆喝声、吵闹声,青照不由地出来举目北眺。他心里知道老板出车去县里,一个来回最快也得三个钟头,但他仍期望着路边能远远地出现那熟悉的东风车的身影,这样他也就能继续装卸粮食,让张成寿知道他仍然力大如牛,仍然是装卸主力工。

    正午尚未到,张成寿一伙人就驱车回来了。看上去他神情满是喜悦,想必这次交货很顺利。只是一天来回跑三趟,时间很紧张,容不得过多的懈怠。饭菜已经备好了。青照和其他几个年轻装卸工平时是住在张成寿安排的“宿舍”里的,他们自带被褥;至于吃饭,则是每餐从工资里面扣的。这会儿,张成寿媳妇端来的是行面,这是武旅市和金城市一带最有名的面食了。行面最大的特点即是顺滑、有劲道。只见装卸工人在碗里浇一大勺臊子,吸溜使几次劲,一碗面就没了;再来一碗,同样地,腮帮子几番一吸一鼓,也就吃干净了。卖力气,全靠吃得踏实、吃得有味。罢了,再喝半碗面汤,略作休憩,众人又开始去背麻袋了。

    青照率先站到了垛下,等着麻袋压到背上。第一袋粮食压到身上时,他便觉全身颤颤巍巍,勉强将其驮到卡车上后,已觉得非常吃力。照往常,他这样不间歇来回十几趟,都是不在话下的,今天何以至此青照不信这个邪,又背了第二袋、第三袋,等到第四袋的时候,他再也无法勉强支撑了,瘫倒在一边。

    张成寿全程都在仔细观察着,这时走了过来“青照,今天看上去你身体不大好,也累着了,你先去歇息一下吧。我先找个兄弟替你,你休息好了再背也不迟嘛!”张成寿的语调听上去是关切,又像是责怪。

    今天一天的活没干成,青照倒不是遗憾钱没挣着,却是担忧给张成寿留下“干不动活”的印象。找这样一个活干对林青照来说多不容易啊,除却春种秋收回家帮忙的三个月以及平时断断续续赋闲的三四个月,一年中差不多有小半年时间可以赚钱。少的时候一天几块钱,多的时候几十块,扣除吃喝花销,一年下来差不多也能落下一千多块钱,这是多么可观的一笔收入!要知道,他自己家里的30亩地,一年的收成,也就三千多块钱。

    另外,林青照在外面闯荡,时不时跟车去一趟县里,或者市里,能认识不少老板朋友,他们的想法和说辞都很有眼光。听到“改革开放”“社会潮流不可阻挡!”“一年一年日子也不一样了!”“跟着时代变化走,才能有钱赚!”之类的话,都能让他心里充满激情。外面各式各样的新鲜玩意慢慢也变多了,吃的、喝的、穿的也都丰富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也都愿意花钱去买那些琳琅满目的东西了。更重要的是,青照自己赚了钱,自己花起来多么随心所欲捣几把台球,一杆一洞,几进几折,简直潇洒极了;要一盘子卤肉,切点蒜苗,就着炒面吃起来,真是一种享受;买两件时兴的衣服穿上,做个发型,怎么看都觉得很俊。总之,比天天窝在庄子里,要么放羊,要么翻地球,不知快活多少倍!要是张成寿真嫌弃了,难不成再回家里去吗

    其实,其他的一切倒也没有多少打紧的,最让他舍不下心的,莫过于赵姑娘了。对青照而言,赵姑娘安静的时候,美得就像是今年《西游记》里放的嫦娥一样,清丽脱俗,温文尔雅,只可远观倾慕。像他这样每天汗流脊背的,真要是走到身边,怕是要破坏她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一般,仿佛稍有杂尘秽气的纷扰,她就要顷刻间飘飘而上,奔向那皎洁的光明似的。笑起来的时候,她快乐得又像是花果山的小猢狲一样,显得那么无忧无虑,亲切自然。仅仅就是几次接触——接触都算不上,只不过几次见面而已——林青照感觉自己的心就变了一种跳动方式似的。如果说之前他满脑子想的是如何赚钱,那么现在他的脑子中充盈的却是一个女孩子的体态与笑脸,这是一种新奇的感觉。虽说有着极大的不敢求之的失落与自责,但是那种不断翻腾地、漂浮在胸膛中的美妙的感觉,常常掩盖住了所有的不称心。

    然而,毕竟许许多多的不如意是沉淀得很深厚的,那一层美妙经常会被“转念一想”打碎。不消许久,又聚在一起,碎了又拢,循环往复,这果真是一种酸苦的美好!




第十张 北方赵家大院
    这也难怪。赵姑娘全名是赵洁,今年17岁,是荣昌县最大的收粮大户赵先见赵老板的小女儿。赵先见原是河北人,在读高中时候,响应“上山下乡”,来到了这广阔的西北大地,预备施展一番大作为。在插队的过程中,与荣昌县的姑娘结婚,之后便定居在了荣昌县城边上的城南镇,一直到现在。育有一儿一女,赵洁即是其小女儿。在公社的时候,赵先见就是当时生产队的大队书记,由于本就是知识分子,又喜爱读书,所以一直不辍于学习;包产到户之后,赵先见敏锐地察觉到了改革开放带来的经济体制的变化。他并不像其他家庭一样,终日忙活自家所分到的田地,而是将自己的田地承包于别人,他只收佃租。

    赵先见观察到,农民自己种地,所产粮食有很大一部分是盈余的,这样,农民们必然会出售自己的粮食,他便做起了收售小麦的生意,几年下来,赵先见便有了自己的一番成就。而后,随着化肥的使用,市场的变化,小麦的亩产量越来越高,价格也持续走高。于是,便又有了张成寿等一干小麦贩子,模仿赵先见的创业过程,投资建仓库、买运输车辆、招工人,渐渐地也率先富了起来。看着零散的小麦贩子越来越多,赵先见便知,如果自己仍旧深入农村去收散户的粮食,自己的业务必然会逐渐被他人瓜分;而且,就目前这种贩售模式,事业也难以做大。由于数年沉淀,赵先见资金也较为充裕。而后,他便扩建了仓库,不再收农民的粮食,而是专门收张成寿这一类贩子的货,待到合适的时令,合适的市场价格,再卖出到张掖、酒泉、嘉峪关,或者到白银、兰州等地,乃至外省。到如今,赵先见已经是荣昌县名副其实的收粮大户,人人羡慕的大老板。

    因此,无例外地,张成寿的销路,自然也是对应到赵先见这里。所以每年不定时,张成寿便会带林青照等一干工人,出货给赵先见。赵先见待人倒是平和友善,每次卸货的间隙,他都会叫人给装卸工人递茶水。若是读高中的女儿在家,那么端茶送水的小活,赵先见便刻意安排她去了。

    每一次赵洁的出现,对林青照而言,就像是看到一片正享受着暖阳抚摸的青草绿水一般,充满着无尽的喜悦。

    远远看着赵洁穿一身素雅的衣服,吃力地拎着大茶壶一步步走过来,林青照就想立马冲上去帮一把。每次轮到给他倒茶水时,赵洁都会清爽地说一声“小心啊,别烫着了”,这一句话足以让青照心中漾起无数圈涟漪。待赵洁给他倒满一杯,冲他一笑去往下一位时,青照便立马将水杯凑到嘴前,眼神却早早偷偷地飘到了那姑娘粉嫩饱满的脸颊,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等到赵洁倒完茶水,走到一边跟张成寿说话时,林青照便径自起来,积极地背起了麻袋。这会儿,他的举止行为便不会像平时那样粗狂,他会刻意表现得收敛一些、沉稳一些;甚至就连背着麻袋行走,青照也尽力显得从容不迫,好像重物在背,却如负一人一般,这样似乎就和赵洁的文雅有了一些协调。林青照会时常瞥着目光观察赵洁,有时候她仿佛也会冲他这边望过来。不知道和张成寿聊了什么,有一次她甚至会伸手指着这个方向,“咯咯”地笑起来……

    就这样,赵洁的音容笑貌再也难以在林青照脑海中挥去了。

    但他深知,自己和赵洁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她是大老板的姑娘,又有文化知识;而自己只是一个苦力工,虽说识得不少字,写个小文章、算笔账都不成问题,但这终归有着天壤之别。日思夜念的悸动与冷冰的现实的交织,让林青照着实苦恼不已,他时常想着

    是啊,现在的孩子们都在念书了,我当时要是也能一直念书该多好啊!包产到户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呢说它是好事,那是自然的,农民们生活富了起来,不然的话,别说看电视,吃一顿白面馍馍都是问题。说它是坏事呢,也有。一个政策下来,一下子就分了这么多地,分了羊,没人种地,没人放羊,害得自己连书都念不了,被撵回家放羊。从10岁到16岁,整整放了六年羊,自己也浪荡了六年,还时不时出去搞点坏事。这六年我要是也能念书,不也能和尚向前一样,天天在县城里,还能学到文化,说不定还能和赵洁在一个班里……要说,尚向前当年念书的时候,成绩还没有我好,现在看上去已经有那种“彬彬”的感觉了;像我这样的尖子生,写的字也好看,也聪明,当时爹爹真要是供我念书,我肯定比现在的林青照强不知多少倍。对了,我喜欢拉的二胡,要是也有老师能教一下多好啊。现在想想,当时放羊的时候,我还自己做了个二胡。找个易拉罐,顶和底掏了之后,一面糊的牛皮纸,然后又找的木杆作为琴杆,找的细铁丝做的琴弦。琴弓呢我用的棉线,虽说磨起来费得很快,但是拉起来总归能出各种声音的。我自己做的这个二胡,外表也装饰了一番,看上去也是很别致的。虽然无法跟别人买来的二胡相提并论,但经我自己琢磨,拉起来的时候也能有很多调调。有时候啊,我的聪明,不光是别人夸我,我自己也觉得确实如此啊!只可惜,我懂得那些文化,怎么能和赵洁比呢他们现在学的都是a、b、c、d,这些我哪里会懂呢我怎么能配得上她呢这一切的一切,只能怪自己念书太少。听现在时兴的说法,也听一些老板们说,以后文化知识很重要,凭自己四年级的文化水平,再加上读给爹爹听的那几本书,以后要是也想成为老板,是万万不够用的,看样子我也得多多学习了……

    后来,林青照果真在闲暇时候,问人要了几本书。不管是问青苗要的课本,还是书店里的历史小说,又或是名人文章,他都能有意无意地看起来。多年不曾专心不想现在的他,读起书来竟能感受到很多乐趣,读之愈多,喜之愈甚。而后,林青照干脆学着李清照说“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一样,写了一首小诗

    月

    又如约而至

    星

    也繁华一片

    我

    在院子中央

    嗅

    还未长成的麦的清香,冷冷

    听

    不甘孤寂的梢的亲昵,清清

    看

    晕晕残月的光的方向,凄凄

    那是在北方吗

    那确是在北方

    北方赵家大院

    有天上的星光

    有地上的心光

    中间簇拥着的

    是皎洁的月光

    林青照反复修改之后,找了一张较硬的淡蓝色的纸张,颇潇洒地誊抄了下来,揣在兜里。而后几次去给赵先见送粮的时候,他多想趁着大伙儿喝完水之后,把这首小诗歌塞进那杯子里,但终究没有放进去。他怕自己这样做会影响赵洁的学习,也怕万一被大伙儿知道后耻笑自己。不断的纠结之后,青照做了这样一个决定等赵洁高中毕业后,一定要把这首诗歌送出去。



第十一章 鼓楼的雪天时间匆匆
    自打上次发动汽车时,摇摇把累得虚脱之后,林青照的力气就大不如前了,莫说背160斤的麻袋,就是看到那一包又一包的累在那里,他心里就开始发怵。事实也真是林青照想得最坏的那样,张成寿自然是容他不得,以“我也是为你好,小伙子正年轻力壮,不能把你累坏了!”的关切之语,结了工钱遣走了。

    经常说的“卷铺盖走人”,没想到却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林青照头上。

    “走就走,离了张成寿,我自己照样能想办法挣钱,好男儿志在四方,他张成寿做的那点小事哪能够我施展抱负呢我要是能跟着赵先见这样的大老板就好了,又有大钱,待人处事又好,哪会像姓张的这样压榨大家,到现在还卸磨杀驴!”青照心里嘀咕着,不觉突然心中划过一道伤痛,“只是以后哪还能见得着赵洁呢哎,或许,是我天真过头了,我们怎么可能会是一路人呢况且现在她还是学生,等到了明年,她考上大学,去了外面的世界……算了,我还是考虑些实际的事情吧。现在去哪呢看来只能先回家了,正好现在家里也没什么活干,我也多看点书,多学点知识。再说,就在林家新庄子来说,我现在混得也不差,要回家,我也要风风光光回去!”林青照心里默念着,向乡上的那家百货商场跑去。

    买了一件大方领子白衬衫,穿了一条天蓝色喇叭口牛仔裤,蹬一双尖头皮鞋,擦得油光锃亮。大分头也烫成了大卷发,走着走着就想曲个折线,伸出五指,唱一句“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下摆、中间紧致、上蓬的造型,时髦得像是从城里来的演艺人员一样,林青照模仿的是好哥们林宏吉的行头打扮。林宏吉自称“西北的费翔”,他常常借此来吸引路人、姑娘们的目光,每每有人回头时,那种满足感都让他倍感美妙。

    就这样还不算,他又买了一辆“永久”牌自行车。以后他也不再垂涎爹爹的自行车了,这将是他以后的专属坐骑,今后走南闯北,他要骑遍天下。

    就这样,林青照飞快地骑着自行车,行驶在柏油马路上,任由路边的房子、荒草快速倒退,任由寒风将头发吹到后面,高唱着“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归来吧归来哟,别再四处飘泊……”

    12月中旬的一天,荣昌县洋洋洒洒地飘起了大雪。从昨夜到今日,雪花片不知疲倦地散落着。房顶、树枝、街道都像是它们梦寐以求的归宿;就连行人的帽顶、肩膀,它们也欢欣鼓舞地依附过去——留恋在这些地方,不肯褪去。雪花儿越来越多,似是要给荣昌县的人们无穷的祝福。

    “真是瑞雪兆丰年啊!今年冬天已经下了好几场雪了,来年农民们又会有好收成啊!”一个带着黑色棉帽,穿着黑色棉大衣,个头中等的人在周围十几个人的簇拥之下感叹着。此人约摸四十来岁,虽话语轻松,但声音洪亮,面部肤色红黑,一脸肃穆之相,一对浓眉间凸着一颗扁豆大小的黑痣。

    “是啊,是啊!有了这雪,明年我县的农作物产量又能保持稳定增长。”周围的人七嘴八舌肯定着天降下来的祥瑞。

    “不要老想着增长这些指标,多想想怎么让老百姓能多吃到肉,有多的钱花!”

    “许书记教育得是,教育得是!”众人依然连连点头。

    “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会议我提议来到我们荣昌县中心的钟鼓楼,带大家绕钟鼓楼走走,踏踏雪吗你们看这鼓楼,楼体三檐二层,塔式宝顶,一直以来就是丝绸之路上一颗璀璨的明珠,也是我们荣昌县历史文化的象征,你们谁知道它是什么时候修的吗”

    见众人面面相觑,许书记径自说了起来“我们的这个钟鼓楼建于明朝万年十五年,也就是公元1587年,距今已经整整四百年了。可以说,我们西北大地的沧桑变化,它全部见证了。新中国成立也快40年了,我们改革开放也10几年了,就拿荣昌县来说,最早开始包产到户的也有些年成了,但是结果如何呢现在我们的很多农民还是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就像今天的这个下雪天,你们知道有多少人家还舍不得多烧点炭吗这两年我接到不少群众反映的问题,我们的很多干部做事问题很突出啊!”

    众人听得心里一惊,都默不作声。许书记暗暗看了一圈大家的反应,继续指着钟鼓楼说道

    “来一起看看我们楼体四周悬着的匾额。比如东边的这三块,‘丽日摩云’‘民淳俗美’‘金阙迎恩’,说的是啥意思呢新中国的恩泽、**的恩泽、改革开放的恩泽,都洒落下来了;对老百姓而言,我们这些‘父母官’就是他们期盼的恩泽。为官一任,要是不造福一方,我们怎么对得起这里‘民淳俗美’的老百姓和这里的山山水水怎么对得起他们的殷切期望呢百姓好、发展好,我们才有‘青天丽日’,才有‘和风白云’啊!”

    “‘文运天开’‘魁壁联辉’‘云锦天香’,看这一组内涵是多么深远,”转了个方向,许书记继续抬起手,略带些铿锵的语调,念着匾额上的字,接着侧身对后边一位身材敦实的人说道,“刘文伟书记,你名字中有个‘文’字,想必对‘文运天开’理解很深透吧在六闸乡干党委书记也六年了,你觉得六闸乡现在如何呢”

    刘文伟听到县委书记点名发问,不免忐忑起来“许书记,‘文运天开’说得应该是,天降大任于我们,我们必须努力奋斗,为民奉献,这样我们才能得到昌盛的文运,百姓生活才能好起来。至于‘魁壁联辉’‘云锦天香’这些都是老百姓日子好起来,社会好起来之后,自然就出现了。”

    “说得不错,只是——”许书记顿了一下,盯着刘文伟的目光,继续评价道,“‘文云天开’的‘文’字没解释很清楚。什么是‘文’呢我觉得它是一种意识、一种秉性,更是一种精神。我们这些地方政府人员,一定要有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意识,要有公道正派、不谋私利的优秀品质和秉性,要有不惧艰险、开拓进取的精神!同志们,改革开放、社会发展前进的潮流势不可挡,在新时代,我们能努力为人民群众有所作为,是我们这里每一个人的职责和理想啊!看我们这经历过几百年风风雨雨的钟鼓楼,它一直是我们荣昌历经磨难而更加繁荣的象征;看它上面的大鼓巨钟,不一直都是激励我们荣昌县人民前进的战鼓吗不一直是提示我们这些官员干正事、干好事的警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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