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白月光是我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姽婳人间
尚锦楼从粮窖里出来,沈珍珠却是歪倒在门口的土地上,她的一身绫罗绸缎暗哑破旧,但其下露出一截素白的裙幅,溅有泥痕、血迹,却依然白得耀目,当然那同样是上等的绫罗绸缎,想是在来的路上一路颠簸逃命,此刻她发髻松散,满面尘土,几缕散发垂下覆于脸上,不过终是无法掩住她烈如火焰的眸光以及她嘴角溢出的鲜血。
尚锦楼还没有走近,她便一寸一寸的将要爬过来,但终是因体力不支而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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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白月光是我娘 疑云
当尚锦楼看着沈珍珠向自己爬过来时,他的心也慢慢的往下坠,他想到了一切这个女子可能说给他听的话,可是她却晕了过去。
他不作他想,立刻风驰电掣般纵马出城,老远便看到火光冲天,他疯了一样下令立马去召集军队扑灭大火,并冲向那片火的海洋,可是这些都无济于事,火实在烧的太大了,那一桶一桶的水扑下去始终是杯水车薪,他要去救他的妻,他的妻一定正等着他来救她,可当他不顾一切冲进去的时候,有人从他的背后将他敲晕了。
尚锦楼醒来的时候,感觉有人紧紧的抱着他,他身上有他所熟悉的药香,阿雨身上的药香,他亦能感觉到她身子不停地抽动,手却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好像很依赖他一样。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腰,无奈的轻笑道:“阿雨,你躲到哪里去了?”
被唤作“阿雨”的女子却身子一僵,尴尬的抬起头,待看清她的脸后,尚锦楼猛地起身,半响才反应过来,阿雨那日没能像珍珠那般逃出来呢,这么多天过去了,他还活在梦中,以为阿雨就在他的身边。
尚锦楼静静地看着她半晌,沧然再次问道:“珍珠,那日阿雨未何没能像你一样逃出来?”
“王爷,这话你问过妾身很多次了。” 沈珍珠每次回答这个问题语调都各不相同,如今已经从当初的泣不成声的自责语气变成了如今的无奈,就像关怀“大孩子”一样的无奈叹道“真是造化弄人啊!”
半响,尚锦楼更加沧然道:”本王是问过你无数次,这半个月,本王每日都问你,可不知为何,每次都记不住你的解释。才半个月,阿雨的容颜我也已经记不住了。“
“那是因为王爷每天太累了,已经忘记自我了,一心只为河间府的百姓着想。”沈珍珠轻叹一声,接着道:“王爷,妾身服侍您起身吧,河间府的黎明百姓都等着你呢。”
尚锦楼望着隔扇外黎明的月色,又问道:“你说你怀疑这一切都是□□所为?”
沈珍珠默默凝视着他的背影,暂时没回答他的问题。眼前的男人阴郁而消沉,经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对兄长的信任不是她沈珍珠只言片语能改变的。他想,他会自己思考的,她又何必说那些话去摧毁这几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呢,罢了罢了,她沉默的伺候他穿衣,她仿佛能感觉到亦或是能看到侵入他四肢百骸中的悲情。她半个月前告诉他,他的妻已葬身火海,她还告诉他,她怀疑这一切都是□□所为。他自然是不信的,但他也不能从一堆灰烬中认出那一抔灰烬是否是他的妻,是否有他的妻。这个深情的男子对所有的女子自然有着莫大的吸引力,比那个阴柔的太子具有更大的魅力。
她想,她只要这样心的照顾着他,他一定能走出悲情。至于太子爷嘛,哼,只要皇上一咽气,就会坐实他弑君弑父的罪名。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吧,她这个他手里的棋子也还安排了暗桩在他的东宫,到时候自会将他如何谋害陛下的事情通过尚书令林路由昭告天下。
沈珍珠的父亲在林路由的手下多年,他看得清楚,只要有尚书令林路由在,太子爷上位了也坐不安稳。而林路由当年被太子一党迫害,险些丢命,还是王爷一力力保,才保住了林路由的性命,到时候,等林路由拿住了太子爷弑父弑君的把柄,那王爷坐上宝座就是拨乱反正、替天行道。
......
此时,一匹汗血宝马自河间府城外奔来。马上的年轻男子约二十多岁,着一身绫罗右衽黑衣,系着带鹰纹的玉带。他足着长靴,右手扬鞭,不时利落挥下,身下的那匹汗血宝马便越发奔驰如风驰电掣般,他的黑色长发随着与衣同色的披肩飘扬与他的身后,露出他如玉一般的容颜,但此刻他的目光焦虑,使原本如玉一般的容颜线条冷硬凌厉。
他骑着马瞬间奔至秦/王尚锦楼在河间的府邸正门前,那男子翻身下马,径直走入府里,守门的卫士上前欲拦,他冷冷的眼刀过去,足下却并不因此停留,只扬手亮出一面腰牌,卫士立即退开行礼,恭恭敬敬地垂首唤道:“永平郡王!”
永平郡王尚锦桓,正德帝尚楚雄之侄也,从小养于尚楚雄的膝下,因此十分感念尚楚雄的养育之恩。
他径直朝着尚锦楼的居室奔去,却与正准备出门的尚锦楼打了个照面。
沈珍珠看到来人,福了福身便拿着锦帕边抹眼角边道:“郡王可算来了,我们王妃......”
尚锦桓打断她:“弟妹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这是太子爷的连环计......我担心,大耶耶恐怕也糟了毒手了。”
尚锦楼忙挥退左右,肃容问:“父皇怎么了?我还不知道。”
“大耶耶怎么了我还不知道,但愿他什么事都没有,要不然我与他尚锦梁拼命。”他从怀里掏出林路由给他的密信,道:“这是林大人前日给我的密函,密函让我来接你回长安,他说,长安的事情自有他,你只需跟我回长安隐蔽起来。”
尚锦楼摇了摇头道:“大哥一向仁孝,断不会作出不肖之事的,况且现在河间府的形式如此严峻,本王不能就这么离开河间府。”他不相信他的大哥会坏到弑君弑父!林路由这个人的品德他还是存疑的,尽管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尚锦楼如此冥顽不灵,尚锦桓气急了,他道:“我不相信你没有看出来,太子爷早就不是我们从小看到的那个大哥了,他不再宽容大度,而是睚眦必报,人也变得越来越阴柔,再不复以前的男子汉气概。再说了,弟妹之死,搞不好就是他的干的......”
沈珍珠亦蹙眉道:“王爷,跟着永平郡王一同回长安吧,万一太子要弑杀君父,说不定王爷还能救陛下一命呢?”
尚锦桓亦道:“万一太子有天杀的大逆不道之心,大耶耶此时正等着你去救他呢!”
沈珍珠复又劝道:“是啊,是啊,若是咱们回去看到皇上好好的,我们甘愿受罚就是,而且不见到皇上,我们怎么知道朝廷为何不对河间府的灾害作出相应呢?”
尚锦楼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迅速作出决定:“本王先去部署好鼠疫的防控工作,再回长安看看父皇。”在他看来,大哥绝不是会对父皇不利的不肖子孙。但不管天下黎明百姓亦不是父皇的风格,他要去见见父皇,看看父皇好不好,若父皇安好,他要让父皇下旨赈灾,若父皇有什么不好,他甩了甩头,若父皇有什么不好,他也定不会放过让父皇不好的人,毕竟父皇正年富力强,不可能那么容易不好的。
他走出几步,又转头对尚锦桓道:“三哥,你一刻不停歇的跑了很久吧?”他知道尚锦桓是真心关心父皇的安危,自然会记这份情谊。不等尚锦桓回答,他又转身对仁显道:“领着永平郡王去前院歇歇,本王很快就回来。”
......
水听雨知道是太子将她劫来后,她反倒心态平和了许多。也好,让尚锦楼以为她死了吧,反正她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留在他身边反而是对彼此的折磨,这样也好,她反倒觉得是种解脱。她于是不吵不闹,天天只做一个米虫,好吃好喝的将自己养着。
但当水听雨看到站在她面前的尚锦梁时,她素日里来的心如止水消逝的无影无踪,他刚刚对她说了什么?她半响才反应过来,立刻上前确认道:“你说什么?父皇遭人暗算中了毒?”她思索了会儿,立刻尖利的讥讽道:“你可真够没有良心的,居然弑君弑父,你对得起父皇的养育之恩吗?”
尚锦梁也是激动得很:“毒不是我下的,我才不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呢。阿雨,你不信我也没有关系,但是你能不能去看看父皇,父皇快不行了,他此刻估计最想看到的就是你娘了,你就趁着如今夜黑风高,扮作你娘的模样,去见见父皇?”尚锦梁老早就知道父皇如此优待水听雨就是因为水听雨的娘是父皇毕生最爱之人。
水听雨蹙眉暗道:“他为了把我藏起来,花了那么多的心思,此刻皇上病危,他却让我去见皇上,莫非皇上的毒真的不是他下的?那皇上的毒又是谁下的呢?”
尚锦梁不等水听雨答应,便拿过侍女手上的白纱为水听雨蒙上脸,并威胁道:“你最好不要随便发出声音,你若是让别人认出你来了,寡人必会让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上西天。”
水听雨讥讽道:“我和我的孩子半个月前就上西天了,我又何必怕?”
尚锦梁亦讥讽道:“你还说寡人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枉我父皇这些年对你的爱护,你才是你口中那样的人,寡人无后,你肚子里孩子是父皇现在唯一的孙辈了,你却想带着他去死,你对得起我的父皇吗?”他说着就把她脸上已经系好的白纱扯下来,说道:“你不去拉倒,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寡人才不会来走这一遭,寡人真是不孝,父皇都到了弥留之际,还来你这里浪时间。”
水听雨觉得他性格怎么变得这么奇怪?简直莫名其妙,可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立马拉住了他,语气亦柔和了几分:“那太子爷就趁着现在夜黑风高,将妾身带进去见见父皇吧。妾身一定会小心着妾身肚子里孩子的小命的。”她是真的想去看看尚楚雄,哪怕与他的病情无济于事。
尚锦梁点点头。再次威胁道:“你要小心了,尽管人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但你要为你肚子你的孩子着想。”
“这就不必太子爷废心了,我省得。”
摄政王的白月光是我娘 宫变1
明明是炎炎夏日,不管是太子在宫外的宅子还是这宫中各处,都需要冰盆才能解去些许凉意,尚楚雄却盖了厚厚的被褥。他的脸上异常苍白,让水听雨看得心惊,她在床边的杌子上坐下,颤着手去拉尚楚雄的手。
这双手从前握着国之剑又握着国之笔,五指和掌心都有着厚厚的茧,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
水听雨第一次仔细看他的手,又轻声吩咐伺候在塌前的康内侍:“去准备汤婆子过来。”
康内侍一愣,这大热的天怎么用得着汤婆子呢。
尚锦梁就道:“你愣着做什么,快去热就是。”父皇没有白疼她,她还知道父皇冷,尚锦梁心里很后悔,他若是不给父皇下至痴傻的药,就不会有人趁机给父皇下剧毒的药,当他今日发现父皇的情形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太医说父皇熬不过今晚了。
水听雨忍了很久,还是将头埋进尚楚雄粗糙的掌心哭了出来,他虽然不是她的生父,却给了她生父从来没有给过的爱和包容,让所有人都善待她,让她享受着一个亡国公主根本不可能享受的荣华富贵,她不知道他死了以后,还有谁会这样善待他,尚锦楼吗?她不敢想,发生那日的事情以后,她就更不敢想了。
水听雨感觉尚楚雄的手动了动,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他说:“......原先你母亲也总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都很含蓄,哭也无声无息,怪叫朕心疼的......”
水听雨抬头看着他,可能是汤婆子的原因,也可能是回光返照,她发现尚楚雄的脸渐渐的有了血色。她发现他醒来以后,更是忍都忍不住眼泪了。
尚锦梁发现他醒来,也跪到他的面前,半响才唤了他一声:“......父皇。”
尚楚雄沉浸在对曹晚的回忆中,似是被这声父皇突然唤回了些神志,将目光渐渐投向跪在地上的长子。
出乎意料的是,尚锦梁并没有等来父皇的暴怒,他看到父皇用从没有过的温柔目光看着他,半响才对他说:“刚刚你不在的时候,父皇已经处置了贤妃和锦李。”
尚锦梁大惊,父皇处置了贤妃?莫非父皇已经知道他让贤妃给父皇下至痴傻的药了,父皇是怎么知道的呢。他此刻真的追悔莫及,嚎哭道:“父皇,儿臣该死。儿臣该死。”
尚楚雄依旧很温和平静,缓缓地说:“你是该死,你当然该死……你和老二都有一个通病,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贤妃生了锦李以后,就千方百计的与你交好,你以为她和丽妃一样,只是想着等朕百年以后,她们母子能有安身立命之所吗?你不知道吧?咳咳咳咳......她的心大着呢,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除了能要了贤妃和锦李的命,再也不能为你做什么了。”
尚锦楼膝行着来到塌边,哭道:“父皇,儿臣没有让贤妃投毒杀您,儿臣给贤妃的药只是至痴傻的药......”
“咳咳咳......是林路由,除了他,朕再也想不起来别人了。”
尚锦梁道:“林路由是有足够的理由扶持别人而不是儿臣,可他不是更应该扶持楼儿登基吗,楼儿于他可是有救民之恩的。”
尚楚雄道:“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我们尚氏的人一样,把救命之恩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咳咳咳咳......父皇不行了,阿雨都来了,老二呢?”
见尚锦梁闭口不答,尚楚雄大怒,破口大骂道:“莫非你把老二杀了?畜生!咳咳咳......”他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显然是动怒引起的。
尚锦梁边给他顺气边道:“没有!没有......我不可杀了楼儿的,河间府大旱,老二正在河间府主持大局呢。”
可刚刚的动怒起了连锁反应,这让尚楚雄的咳嗽根本停不下来,这剧烈咳嗽使他疼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血液无法控制地自他口中喷出,水听雨边哭叫着边用自己的帕子去擦拭尚楚雄嘴边的血液,但这根本无济于事,水听雨无助的哭求着道:“父皇,你要冷静,王爷他的确在河间府好好的。”她还未说完,尚楚雄又一口鲜血喷出,水听雨的手帕上全是血,她赶紧又用自己的袖子去擦,听到尚锦梁惊慌失措的唤太医,却被尚楚雄制止:“最好......今晚......不要让外人知道我驾崩的消息......我没有驾崩,林路由就不敢轻举妄动......等到......明日早朝过后......屯兵于他必过的玄武门......”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两行血泪滑过尚楚雄重新苍白如纸的脸,他的手软软落下,无力再动。
.........
正德帝五年八月戊戌,按例是十日一轮的大朝会,皇帝却迟迟没有出现,须臾,太子一身缟素的出来,群臣看他的打扮便以明了,果然,形容憔悴的尚锦梁在朝会上宣布了正德皇帝驾崩的消息,未待说完尚锦梁便嚎啕恸哭失声、哀不自胜。群臣当然或真心或假意的纷纷出言劝慰,而尚锦梁神色始终悲戚。
这时候谢皇后才由宫人搀扶而出,但见她形容憔悴,也是病入膏肓的模样,自她去岁患病以来,她已一年有余未出现在众人面前。
尚锦梁上去去搀扶她,哭道:“国之不幸,父皇已殡天了。”说完母子俩更是嚎啕大哭不已。
宋吉这时迈步出列,奏道:“皇后娘娘节哀,太子殿下节哀,殿下忠孝之表现,不能与士庶类也,请太子殿下凡事以江山永恒、宗庙延绵为重,切莫悲伤过度。还请太子殿下即刻即皇帝位,以便主持大局,并率领群臣发哀服丧。”
尚锦梁佯装推迟道:“父皇去的匆忙,并未立下遗诏。”
中书令公孙吕迈步出列,道:“太子名号早已订立,可见大行皇帝遗命便是如此。”
群臣亦纷纷附议,尚锦梁这才“勉强”的登上了那个宝座。他卜一进来便发现尚书令林路由就不在殿中,这令他焦虑不已。
他当即立断,下令尚书左仆射宋吉负责百官入听宣制、发哀服丧等仪式,自己暗暗吩咐宦官悄悄屯兵于尚楚雄梓宫所在的文华殿。
头一日的祝祷仪式结束后,百官半夜出宫回家,宋吉途经玄武门下时,林路由率领的伏兵一拥而上,宋吉猝不及防,当即被拉落下马。宋吉被摔的头昏眼花,仍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只一迭声地破口大骂拉他的士兵,那些士兵也不理不睬,默默动手把他强行摁跪在地,他才发现事态多有不对。
这时林路由身着戎装,提着一把剑缓缓从城楼上走下来。
宋吉抬头一看,怒道:“林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林路由拔剑出鞘,道:“宋吉勾结太子爷弑君夺位,我林路由顺应天意,为君诛之。”手起剑落,直朝宋吉脖子上抹去,宋吉当即气绝身亡。
他当即命左右将宋吉的头颅砍下,挂于玄武门城楼之上。
尚锦梁刚一出文华殿,便有内侍奔来禀告:“尚书令林路由现陈兵于玄武门宫门下,要求见陛下,称有事启奏。”那内侍犹豫了一下,又接着道:“尚书左仆射大人已被他诛之。”
尚锦梁心里一凉,问道:“他带了多少兵?”
内侍答道:“具体人数不太清楚,但看上去玄武门外黑压压的一大片区域,少说也有两万。”
尚锦梁又回到文华殿,在尚楚雄灵前坐下,方下令道:“传卢陵王尚锦林入殿。”尚锦林兼着巡防营指挥使的要职,虽说能调集的军队人数有限,但多少能抵挡一段时间,加之,他是尚锦梁的堂兄弟,因此,尚锦梁首先想到的就是他。
这时候一直在灵前跪着的谢皇后猛烈的咳嗽起来,她突然能理解尚楚雄一直那么严厉批判长子的理由了,他还是嫩了些。
尚锦梁听见母后咳嗽,知道她必定有话要说,便上前去给他抚背。
谢氏终于咳完了,她才道:“虽说他不用上朝,得到你父皇驾崩的消息自然会迟一些,可如今大半天都过去了,他难道还没有得到消息吗?可他曾出现过吗?”
尚锦梁道:“没有。”他亦下意识的摇头,却立即随之生疑,隐隐感到大事不妙。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人在殿外接口道:“臣这便前来拜祭皇伯父,”一面说着一面迈步进来,正是刚才谢氏和尚锦梁口中的尚锦林。
他态度大异于常日,对尚锦梁只一拱手,也不下拜,语气冷硬地奏说:“尚书令林大人已手杀宋吉,他宣称太子弑君弑父,是大逆不道的罪人,请太子殿下移步玄武门,当着百官的面将事情说清楚。”
谢氏被他气得脸色苍白,再次猛的咳嗽起来:“......咳咳咳,你含血喷人!”
尚锦梁依旧傲慢道:“是不是含血喷人,请太子殿下去玄武门对峙不就行了。”
这个堂弟从没有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过自己,尚锦梁惊愕恼怒之下不觉拂袖而起,怒目直视尚锦林,尚锦林亦毫不惧怕,针锋相对的抬眼与他对峙,神情格外嚣张。
尚锦梁当然不可能去玄武门,谁知道那里布下了什么天罗地网!他亦不可能离开文化殿,留在这里至少能保持一段时间的安宁。父皇就是父皇,他一下就判断出,果然是林路由包藏祸心,可林路由不是要锦李登基,做个受他控制的傀儡小皇帝吗?有尚锦林什么事,他许了尚锦林什么好处呢?他才不相信尚锦林这样做是对父皇的忠心呢。
摄政王的白月光是我娘 宫变2
尚锦梁怒问尚锦林:“尚锦林,林路由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莫非他说让你登基?”
尚锦林默默的不说话,林路由只说让他做监国摄政王,并没有说让他登基。他安插在锦桓身边的眼线说锦桓前日就去了河间府了,林路由该是让锦楼登基吧?
尚锦楼登基当然比尚锦梁登基对他有好处,他因为六年前尚锦梁中毒的事情彻底得罪了尚锦梁,这些年尚锦梁因为身体上的隐疾变得越来越喜怒无常,谁知道他登基后要置他于何地。
尚锦梁背着手走到他身前,刚才尚锦林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他从小时候开始在尚氏这一辈中就有绝对的威信,从来没有谁敢对他的话不当回事的,他一时发怒拂落了香案上的祭品,蜡烛烫得他手心生疼。
“尚锦林,父皇生前一直都很怜惜你们,我和楼儿从小就要在尚家军里同兵士们同吃同住,你和锦桓却可以过着士族贵公子们过的锦衣玉食,现在父皇尸骨未寒,你却想将父皇这江山拱手让给外人?”
“楼儿怎么能算是外人呢?”尚锦林咆哮道。
尚锦梁冷笑一声:“林路由与贤妃勾结,欲扶持锦李登基。锦李才一岁,他登基必定是贤妃垂帘听政。林路由必定出任监国摄政王,这里面不知有你尚锦林什么事?”
尚锦林脸色一白,林路由分明对他说,他举兵只是想拥立尚锦楼,以报尚锦楼当年还他清白之恩,正好他也觉得尚锦楼即位自己的活路更大,而且锦楼从小就很善良,对他这个堂兄也是友善,再说了,尚锦楼即位大耶耶的江山依旧很美好,没有什么不好的。
尚锦梁看到尚锦林脸上变幻的色,接着说:“你还有良心吗?居然和林路由一起设计给父皇下毒!”
尚锦林气不打一处来:“你才是颠倒黑白!林路由昨晚分明说大耶耶是你下毒害死的?”
“昨晚?昨晚父皇还没有咽气他就知道了结果了,他怎么知道的?他能预知未来?而且这宫廷里的事情他一个外臣如何得知的?分明就是贤妃下毒之前给他报了信吧!”
尚锦林脸色更加苍白,他隐约的想,他也不知道他的大耶耶究竟是谁害死的,而且现在追究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大耶耶反正已经死了,人死又不能复生,现在他只需要想想尚锦李登基林路由会不会让他坐监国摄政王的位置?他更加模糊的想,或许不坐监国摄政王也没关系,他做一个拥立有功的宗亲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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