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忠犬想撩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金当当
宁无忧继续笑眯眯地望着眼前蔚城枫,依然坦荡地回答着他的疑虑。
“忧儿,你怎能与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再说他与你我身份敌对,你就不怕中了他的奸计?”
蔚城枫攥着锦被的五指紧,语气激动。
“好了,枫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有君子之风。况且我自有分寸,一夜过去,我还不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不过还得谢谢你照顾了我一夜,你也去睡吧”
宁无忧抬头望着某人越来越黑沉的脸色。
“忧儿,你已经像变了个人,你居然还替那敌国人说话?他到底有没有非礼你?”
某人怒气沉沉着地握着她的手,根本不想罢休。
“枫哥,你想得太严重了,我不知如何作答,你也累了,去歇息吧”
宁无忧有些头疼地抚额,轻声劝着他。
“忧儿,你知不知道,我突然感到很害怕,害怕你会离我而去。害怕你会将我们这十几年相识的情份抛诸脑后”
蔚城枫有些心绪不宁,说着俯下身去直视着宁无忧的双眼,同时又将那带着灸热的唇,急切地要印上她的双唇。
此刻,她这才明白,爱情确实有先来后到之说,她确实地感到她的情她的心,已经系在她喜欢叫他“阿朗”的那个男人身上。
从此之后,心底再也无法将自己的情分给除他之外的男了,并不是为了表明自己有多忠贞,只是,她真的不习惯穿梭在两个男人之间。
所以,面对蔚城枫认为理所应当的热烈之唇,她只得回应他的是轻轻地转过脸,无形地躲避着他的唇,同时也推开了他的头说:“枫哥,我真的累了,等我伤好了再说好吗?”
说完拉起锦被蒙住将自己与他隔离并沉默着。
是的,这样的沉默与无声的抗拒,想必不用言明,他也明白,虽然我们相识很早,虽然我们已经有着十几年的少年情分,可是那时,我们都没有感受到爱情来过的悸动。
再后来,我的生命中闯进了那个魅惑人心的男子,他唤醒了我心灵的生机,我的生命因他而熠熠生辉。
稍稍平静下来的蔚城枫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于是站直了身体,拉开了蒙住宁无忧头上的被子,凝视片刻之后,说:“忧儿,无论你走到天涯还是海角,你始终在我这,此生不渝!”
说完将宁无忧的手从被子中抽出,抚上自己的心口按住不动,之后又将她的手重新放入被中,带着一脸坚定和不舍迈出了宁无忧的厢房。
宁无忧默默地听他说完这一番“表白”,心中又是感动又有些无奈。
如果,如果年初,自己的家门未曾遭遇不幸,自己的娘亲顺利生产,自己的家依然沉浸在温馨喜乐的氛围里。
如果那妖孽般的男子没有出现在两国之间的平原上,如果她没有遇见霞美峰月下,他那翩然若仙的身影,她想,此番表白会让她觉得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毕竟,他们有着十几年共同成长的相伴时光。
纵然,不曾心动,可是两人如璧人般的身影一经合璧,也会是人生中最美妙的一道风景!
纵然世事变迁,他也会是她这一生中,最渴望与之白首不相离的人。
可是,一切都只是如果,她的年纪虽轻,可是短短不到一年,她的生命却经历了如此多的变数。
而与他的相恋,更是她这一生,最大的变数!
也不知,这样的不告而别,那个人会不会放心不下?这样想着,突然又一阵困意袭来,紧接着她又进入沉沉的梦乡。
在梦里,她又见到那身姿如飞鸿,如九天谪仙下凡的影子,他带着朗润清澈的笑声向她飞身前来。
突然,他手中翻转,一把长剑正朝她面门袭来,眼看躲闪不及,本能地打个激灵她睁开了双眸,就立即见到梦中那张绝色如妖如孽般的俊颜,此刻正以手支颐,侧着头噙满促狭的笑意,另一手食指轻轻地刮着她小巧的鼻梁。
盈满一室的兰草之香,夹杂着某人一身的阳刚气息,盈盈充满于鼻端。
于是,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先“阿嚏”了一下,只见这个噙满笑意的恶作剧者,虽然被喷了满脸星星点点的鼻水,却仍然不躲不避,只是含笑俯身直视着卧倒于眼底的宁无忧。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宁无忧脸色一红,赶紧拉起被子把自己蒙起来,瓮声瓮气地说:“哪里来的登徒子,敢私闯小女子闺房,该当何罪!”
“好心前来探视我的小家伙,本将军何罪之有?”
来者不紧不慢地坐于床沿,手指捻起她的一缕发丝绕着圈儿。
“哼,公子走错了门,这儿没有你的朋友”
宁无忧嘴里冷冷地哼着,心下却悄然愉悦着。
来者直接无视她刻意的冷淡,他甚至从中感受到些许愉悦,忍不住笑出声来:
“还未报答本将军的救命之恩,转眼就如此无情,这小丫头变脸比翻书还快。”
“谢谢慕将军的救命之恩,您的大恩大德他日定会登门酬谢。只是今晚你在此只能给本姑娘徒增烦恼,因此请立马离开”
宁无忧下起了逐客令。
“哼,若是本将军不走呢?你会怎样?本将军都不觉烦恼,你有何可恼!”
慕清朗语气不善地回应。
突然,他身形一震,脊背僵直着凝神倾听着什么,宁无忧见他脸上闪过一丝戾色,正自不解间,就已见一身黑色劲装的蔚城枫,满脸不豫地立在门口怒视着房内的“不速之客”。
容不得慕清朗开口说话,蔚成风就已一手紧紧揪起慕清朗的衣领,另一手挥起拳头带着狠狠的怒意砸向他的脸部。
慕清朗猛地一偏头,躲过袭来的空中一拳,脸上凝起无边的戾色,怒吼着:“蔚城枫,先把话说清楚,突然偷袭,这是小人行径!”
说完也挥起一拳正要对蔚城枫还以颜色,就听到宁无忧急声喝道:
“住手,两人都不许动手”
宁无忧说着也不顾背后的疼痛,挣开被子挣扎着直起身就要下床,想要前去阻止发生在眼前的争斗,她的双手无助地扯着被角,浑身颤抖地偎着床栏先让双脚落了地,怎奈双脚多日不动,如今更是软绵无力,她依然勉强支撑着要扯开纠缠在一起的两个男人。
她手足无措,楚楚可怜地望着面前,那两个不应该同时出现的人。
挥动的双手又无力地垂落下来,虽然勉力站着,此时却觉得自己突然像一团棉花就要落在地上,眼疾手快的蔚城枫却将她扶到床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忧儿,你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在你的房间?是你让他来的?忧儿,你让我情何以堪!在你心里,你把我把放在什么位置”
蔚城枫面对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情绪失控地快步奔到宁无忧的床边,抛出一连串的逼问,直直地凝视着她的眼底,好像要看看到底她的眼中有没有自己的存在。
真的,局面会变得如此不可拾,是她从未想到的,可如今,她又不知如何面对这个局面了。
“慕某算是领教了,原来堂堂蔚大将军只会偷袭、只会为难一个小小女子。”
慕清朗眼见蔚城枫对宁无忧的步步紧逼,嘴上轻描淡写地说着,手上却恨不得上前,将他一“爪”掐死!
不过,一见今晚这突如其来的失控局面,想来自己的功劳不小。
“这是蔚某和忧儿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置喙,想当年蔚某和忧儿两小无猜,你还不知在哪”
蔚城枫带着满脸的不屑与嘲讽冷冷地回头说着。
“哦,如此说来,蔚将军与忧儿倒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咯!只不过,将军所说的感情深厚,应该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感情深厚吧?”
慕清朗施施然地从坐榻上站起,悠闲地在房内踱着步子。
不是听不懂慕清朗那满嘴的讥讽,只是懒得再跟他废话,于是猛然一个转身,抽出腰中长剑直直地朝着慕清朗这边刺来。
眼见长剑又要袭上慕清朗,宁无忧的心里突然抽紧,眼中不禁滚落几滴热泪,大喊着:“不要,你们都住手”
说完又要下床去阻止他们。
而慕清朗并未让长剑近身就已轻轻避开,只听见他怒喝着:“蔚城枫,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如今把话说清楚,对于忧儿,慕某不会放手。无论你口口声声说你有多爱她,我也告诉你,此刻,我也有多爱她,只是我从不轻易说出口!”
慕清朗稍微停顿接着又说:“既然世间只有一个宁无忧,既然这是男人之间的斗争,那咱就用刀枪来定输赢,有空沙场上多见见,请别再为难忧儿,慕某告辞!”
慕清朗一脸鄙夷地用眼角余光扫视了一眼站在床边的蔚城枫,步步生风地走出房间,刚出门口,就听背后传来一阵冷冷的讥笑:“本来这就是男人之间的斗争,本来就应该在沙场上解决,可某些人就是硬往人家闺房钻,这才是最无耻的小人行径!你的出现,才是对忧儿,对我们最大的打扰和为难!”
背后传来蔚城枫红果果毫不客气的语言攻击,让本来一身清风不染尘的慕清朗听得那是气血尽数往心上涌来,他突然顿住将要离去的脚步,玉树临风的身形在月光下浸满泠泠清辉。
他凛然回头,冷冽地扫视着屋内那个同样长身玉立身着黑色劲装的身影,反唇相讥道:
“十几年青梅竹马又如何?近水楼台又当如何?这些年,恐怕某些人明明有机会,天天往人家闺房钻,却怎样也钻不到人家心里去吧”
说完,仰头,长笑,纵身,飞跃,踏月,而去。
“你……”
慕清朗的毒舌终于也让蔚城枫尝到了什么叫气血上涌,只可惜,他刚欲追出门外一雪刚才羞辱之耻,那个与他同样妖孽绝色的情敌却已飞身而去,消失得不见踪影,徒留下一身怒气无处发泄的他。
他狠狠地挥起铁拳狂怒地砸向院中的石桌,那大理石质地的石桌在他的铁拳之下顿时开裂出一条难以缝合的裂痕,那条开裂的痕迹赫然在目,让人惊心,也让人不得不由衷感叹:此人好强大的内力!
屋内的宁无忧听到了某人铁拳般砸在石桌上发出的沉闷声响,犹如上天沉重的叹息,她心中不由一颤,深感无力地靠着床栏,双眸紧闭,腮边泪痕犹在,接着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深深地叹了气:都说此生能与那两个男人其中的一人白头偕老是件赏心乐事,可是同时出现的两个如此优秀男人,都想着要与她携手白头,她却只想到要逃避,因为,两个人对她的爱太强烈,强烈到快要令她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那站在院中的黑色身影很是惆怅地望了望天,惊觉又是月影西斜,心中想想那一句: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西东,南北西东,只有相随无别离!
他踩着沉重的步伐,不舍地回头看看一灯昏暗的厢房,转头离去。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看来,这清泠寂静的明月夜,又将成为某人的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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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这几章那三人状态太胶着,不过,这也是必要的过度,再过几章,就结束这种揪心的局面,把忧儿美美地嫁出去。
总有忠犬想撩我 老去形容虽变改
每到初冬,北越霞美城大多是晴朗干燥的好天气,可是,这一日清早,可能是为了显示宁永峻暴怒的心情,好端端的天上突然浓云翻滚,黑云压顶。
在南越北越之间的平原上,此时宁永峻正高踞马背,他身后城门大开,远远望去,真是好一幅“乌云压城城欲摧”的沉重景象。
此刻,他阴沉的脸,正如头顶的天色一样,仿佛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当慕清朗英姿勃发的身影,远远地出现在宁永峻的视线时,他的心神不由被对方牵引,依然是那一身银白色披挂,依然是那银白色的头盔,看到此,宁永峻不由感到心神俱颤:那一个崔锦素一生都不想再提起的名字――慕仲卿,差点让他宣之于口,眼前这个后生,简直就是当年慕仲卿的再现!
眼前之人,那英挺的眉眼,那昂藏的身姿,那睥睨众生的气度,他,无须刻意模仿,一切浑然天成!
几日前,如若不是蔚城枫前去抢人,无忧在霞美峰受伤的事,还让眼前这小子包得严严实实。
更令他气愤的是,趁着自己的沉溺失意,短短一年时光未到,自家女儿竟然被这小子迷得是非不分,差点成了抛弃自己国家的罪人!
昨夜,他去了无忧的闺房,本想证实一下,她是否真的与这小子搅在一起,若真的是,要及早心,反正她这辈子只能嫁给枫儿。
可是,没等他与女儿面谈,却见到她在睡梦中欢笑,还一直叫着要慕清朗抱抱!
看到自家女儿在梦中痴迷的呓语,他真是感到万分震惊,真是想不到,自己涉世未深的女儿,何时懂得这些男女之间的情爱?
他的心神彻底凌乱了,他的冷静也被摧毁了。
他感到既羞耻又愤怒,明明两军敌对,女儿娇养深闺,可是那小子是到底是怎样勾搭上自己年幼无知的女儿?看着女儿梦中痴缠的表情就知道,她和眼前这人模狗样的后生,两人相识肯定已经有一段时日。
如今,他感到后怕,自己若再恍然不觉,说不定,过不了多久,这小子有可能给自己造出一个讨厌的外孙,那他这辈子就无法原谅自己。
宁永峻自嘲地摇头:老天到底在成就着什么孽缘,他抢走了本该属于慕仲卿的女人,可如今,慕仲卿的儿子,却要从他手中夺走女儿!
哼,反正,只要和慕仲卿有关联的人,他一律视为敌人。
同时,他也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制止此类“荒唐”的事情发生,一定不能让这小子如愿!
......
“想必您就是北越宁将军,晚辈这厢有礼了”
慕清朗这是第二次见到宁永峻,感觉他的眼神比以前更加阴鸷。
“别在此假斯文,前几日我家忧儿如何受伤,今日便来取你狗命!”
宁永峻哼了一下,催马近前,直接抡起长、枪,对着慕清朗便是一阵讨伐。
“是晚辈无能护她不周,还望将军见谅,在下今后定会更加小心呵护!”
想起那个虚弱苍白的小身子,慕清朗的神情顿时黯然。
“你放肆!不要以为长得几分姿色,就想引诱我家忧儿。哼,只要本将军活着一天,一定不让你这厮如愿!”
慕清朗以为宁永峻还在耿耿于怀无忧的伤势,因此,心下仍是一片歉疚,他迎面而上,两人□□交接之处传来“铿”的枪鸣声,接着又各自变换招式,迅速纠缠在一起。
见到慕清朗那杆长、枪舞得虎虎生风,令宁永峻有些应接不暇,他冷眼瞅着慕清朗,冷声说道:
“你这枪、法可是师承霍九天?可有名字?”
慕清朗见他这样一说,心下并不讶然,他如实回答:“霍九天是在下师公,本枪、法名叫‘九天飞鸿’,不知将军有何见教?”
宁永峻并没有回答慕清朗的不解,只是自顾在心里忿愤不平着:果然,师父你还是偏心,还是有所保留啊!
宁永峻一意孤行地在他的臆想中怨恨着别人,却不承想,这套“九天飞鸿”虽出自九月山庄,却是慕清朗独自加以改进之后,使之更适合沙场作战的一套绝学。
其实他更不知道,霍九天偏心的缘由,在九月山庄学艺八年的慕清朗那年十三岁,即可与一生都沉迷武学的霍九天大战三天三夜,直战得事后他抚着花白胡子大笑;快慰平生也!
慕清朗与宁永峻很快又缠斗在一起,不知为何,对于眼前的失意之人宁永峻,他始终控制着手上的力度,从他身上,慕清朗似乎能见到当年自己父皇曾经年少的样子。
而宁永峻招招狠辣,从慕清朗身上,他一直想着年少时,他作为当今国主景奕然的陪练,陪他在九月山庄学艺的日子,还有当年慕仲卿那讨厌的样子。
……
慕清朗与宁永峻在平原上交手的事,很快被人密报传到北越国主景奕然耳中。
他反应平淡,相对于宁永峻能否斩杀慕清朗,他更希望后起之秀蔚城枫与慕清朗两败俱伤。
毕竟,蔚城枫曾经是他一统天下的虎掌之爪,可如今,他却是他一统天下的眼中钉。
想来就有气,蔚城枫在三、五年之间,便迅速掌控了北越国三分之一重要关塞要处,就凭着他这样过人之处,景奕然浓眉深拧:看来,是时候拔掉这颗肉中刺了,否则,等到他羽翼丰满了,到时整个北越国将落入他手中!
于是,一道圣旨便连夜从盛京发到汀州城,要求蔚城枫三日内奔赴霞美城任副守将,听从宁永峻调遣。
职务上虽是被降为副守将,不过,蔚城枫却觉得此道圣旨来得及时,反正,放眼整个北越国,如今只剩江北皇城未曾拿下,其余的城池,只等自己一声令下,到时便纷纷改旗易帜,另辟新纪元。
他终于可以停下脚步,去完成人生的另一件大事:拥抱他的忧儿,风光迎娶他的忧儿。
总有忠犬想撩我 曾经不识愁滋味
正月初一,举世欢庆的日子,也是宁无忧的生辰之日,因着崔素锦过世不久,无忧的及笄礼并未大肆操办。
宴席上,只有宁永峻父女,蔚城枫,还有曾经驻扎霞美城的几位将领。
这夜,宁府在冷寂的夜色中显露着喜气,此时宁永峻坐于大厅中间,他那时常黑沉的脸,此时正布满着喜悦与生气。他的眉眼含笑,注视着坐于他对面的蔚城枫,面露满意之色。
如若不是为了顾念刚过身未及一年的妻子,今晚,他就要同时为他和忧儿举办婚礼。
宁永峻正思念着天上的妻子,这时,管家阿贵上前躬身说了声:“将军,可以开席”
外头几声鞭炮炸响过后,宁永峻这才起身,他朝着身后崔锦素的牌位举起酒杯说:“素儿,今日是咱们忧儿及笄之礼,相信你在天之灵也会感到高兴,”说完,将酒杯对着上天举起,再倾倒而下,酒在瞬间没入地砖之中。
身后的蔚城枫及众将领纷纷起身,跟着举起酒杯对着上天喊道:“愿夫人早日安息,愿来世再逢夫人!”
好些将领在倒酒之后趁势抹了把眼眸,这才随着随着宁永峻落座。
酒席的氛围顿时沉默,虽然都在夹着菜,喝着酒,可大家的思绪却都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在座将军们很多都是追随着宁永峻一路从皇宫侍卫,边疆守将,直到今日的霞美关将军。
那时候,大家都在血气方刚的年华里遇见了崔锦素,他们共同目睹了那时候莽莽黄沙中,最爱一袭红装的崔锦素,英勇杀敌,豪迈不输任何世间男儿。
她那一抹亮丽红色已经在十几年的军旅生涯中,成为他们梦中挥之不去的记忆,她,是他们这一生膜拜的女神,虽然许多人也娶妻生子,可是,他们的心中却都偷偷地为她开辟了一个安放的角落……
与那些将军的心思有所不同,蔚城枫则是对着那些捧着菜盘的青衣小厮们,眯起双眼。
感觉这些人,虽然干的是杂役,可是他们却不是普通人,从他们悄然无声的走路姿势,还有沉稳的下盘可以看出,这些人,平时训练有素。
宁无忧早早地从酒席上“溜”了出来,刚刚一杯黄酒下腹,此时的她,正满脸通红地趴在凉亭中的美人靠上,口中吐着酒气。
“忧儿,”无忧闻言抬眸,不远处走来的蔚城枫,几年未见,如今的他身体更高大槐梧,看起来身形更加健硕强劲,一对浓眉衬得一双狭长的龙目炯炯有神。
见到她无所遮拦地趴在冷风中,黝黑的俊脸不由更加冷沉,他解下身上的黑色披风,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用披风将包裹住,皱起眉头说道:“夜里风冷,都不知道多穿点?秋瞳呢?”
“枫哥,你还记得我曾说过,要在今晚宣布我的决定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今后想嫁给慕清朗,所以,未来不能陪你,你要保重。”
宁无忧坦荡荡的水眸,直视着蔚城枫。而蔚城枫则紧挨着她坐下,从袖中取出一支黄玉簪子帮她插进发中,定睛将她看了一会,拉起她的手放进大掌中包握着。
“忧儿小时候最想嫁给我,现在又改成要嫁别人,我知道,你这是小孩子心性。我不在意你今晚的决定,我今生也决不会让你嫁给别人。曾经我未曾说娶你,是因为我要给你一个惊喜,让你得到这天下最尊贵的礼物,如今我终于给得起这个天下至尊之位”
蔚城枫此时也直视着她的眼睛,郑重地说:“忧儿,嫁给我,只要你点头,明日我便杀过江北,将北越皇宫的凤印捧到你眼前”
“枫哥,你疯了,我不要凤印,你说这些可是大罪,而且,我从来都没想过要那么多。我只要一个人的心中有我就够了”
“所以,枫哥,我今晚才郑重地宣布,我今生只想嫁给他,希望你成全”
“我确实疯了,自从年少之时遇见你就疯了。忧儿,我知道荣华富贵不入你的眼,可是为你夺取凤印,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直白的爱意。我若成全你,可是谁来成全我?”
“所以,忧儿,别说傻话,你只能嫁给我”
……
绕来绕去,又回到问题的起点,宁无忧真是有口难言,难而,她又实在不习惯两人突然的亲昵,微微侧过身子,小手缓缓地从他的大掌中抽出,她抿着唇,水眸汪汪地看着蔚城枫诚恳地说道:
“枫哥,男女授受不亲,不要靠我这么近,会让下人闲话”
蔚城枫见她如此生硬地拒绝着他的靠近,心中也是相当的不习惯:“忧儿,我记得以前你可是时常吵着要我抱的,如今却要跟我生分了不是?你这样可是在怪我离开这么久?可我若不出去历练,如何当得起你今后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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