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枳宫沉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如素
第十七章 赔钱货
宫家的作息时间,因为宫沉个人的原因,所以有些不一样。
每个人在早晨的时候都像不会说话的机器人一样,做事一板一眼,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话发出动静。
就连下楼的肖蓝,都是捏着高跟鞋缓步而下。
走到门口的时候,肖蓝才穿上高跟鞋,整理了一下妆容和衣裙。
管家恭敬的站了出来,递上了一张支票,“肖小姐,这是宮先生给你的。”
肖蓝原本还略带得意的笑脸陡然便僵硬了,她扫了一眼上面的数字,宫沉一如既往的大方。
但是肖蓝却有些沉不住气,她推开支票,“不用了。”
“请收下。”管家继续道,“如果肖小姐不收,那下次我只能找别人。”
“你!”肖蓝夺下支票,盯着上面的数字冷笑一声,“都说他心硬,还真是,陪了他这么久,我的心都磨圆了,却还是个收钱的婊子。他这人只能供着,谁也别想得到他!他不允许,我也不允许!”
肖蓝捏了手里的支票,快步上了保姆车。
管家不言。
而温南枳却躲在墙角无意听到了这番话,她实在是憋住才出房间上厕所的,没有想到会遇到肖蓝,进退两难只能继续躲着。
肖蓝的话自嘲之意居多,光鲜亮丽下却腐烂不堪,或许是因为她对宫沉动了心思的缘故。
等肖蓝一走,温南枳想拖着腿赶紧离开,免得叫人发现了。
迎面而来的却是从楼上下来的宫沉,他精神不济,神色阴沉沉的,叫人无法靠近。
温南枳只能又躲回了墙角,偷瞄着门口的动静。
管家迎上宫沉,瞥了一眼温南枳晃动不安的身体,立即挡住了宫沉的视线。
“走了不收钱”宫沉像是早就猜到了。
管家点头。
宫沉却毫无感动,冷笑一声,“我不想再看到她了。”
温南枳听闻,捂住自己的嘴,宫沉和肖蓝说的一样,铁石心肠,阴冷无常。
她缩在墙角,只盼着宫沉不要发现她,能赶紧离开这里。
管家低头回答,“是。”
“忠叔,宫家我说了算,我的人只能我教训,听懂了吗”宫沉压着嗓子,沉声道。
管家忠叔想起了昨晚肖蓝进门教训温南枳的事情,立即点头,“懂。”
宫沉揉了揉眉头,头顶像是压了一层乌云,整个人都笼罩在黑气之中。
管家忠叔见状,走上前关心道,“需要叫顾医生来吗”
宫沉的脸立即阴了下来,深邃魅惑的五官带着阴晴难测的神色。
忠叔退后,目送宫沉的车离开宫家。
……
管家忠叔走到温南枳缩在的墙角,“出来吧。”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偷听的,我只是……”温南枳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忠叔摇摇头并不想听,“回房间去待着,小心一点。”
温南枳听话的进了房间,因为腿伤,她也不敢乱走动,深怕又惹怒了宫家的女佣。
每天到了饭点,忠叔家就会将食物从门口送进来。
温南枳乖顺的吃东西,也不吵闹,但是精神却越来越差,她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宠物,失去了与外界所有的联系,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小窗外的几棵树。
宫沉似乎遗忘了她的存在,每天都带着不同的女人回来,彻夜的狂欢一直到凌晨的四五点。
然后她就会听到门外传来宫沉的脚步声,来去匆匆没有一丝停顿。
她隔着门似乎能看到宫沉端着酒杯,自持矜贵又邪魅的神态。
宫沉天生就属于黑暗,一颦一笑,顷刻就会让人为之堕落。
但是她对宫沉,除了恐惧再无其他。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周,今天忠叔送饭的时候,说宫沉晚上应酬应该不回来,如果她想出去走走,可以适当的活动一下。
谢过忠叔后,温南枳问忠叔借手机,想打电话给钱慧茹询问妈妈的状况。
忠叔十分为难,但是还是给了她十分钟的时间联系温家。
“忠叔,我只想知道我妈妈的近况,我不会乱说话的,你可以在这里看着我。”
忠叔替温南枳拨通了电话。
钱慧茹过了许久才接电话,“谁呀打扰我搓麻将!”
“我妈妈怎么样了”温南枳迫不及待的询问。
钱慧茹口气不善,“死不了,你要是敢在宫家乱说话!你就等着回来披麻戴孝!”
温南枳还能听到那头有人大喊了一声胡了。
钱慧茹愈发生气,“真是个丧门星!一接你电话我就输了,还有事吗没事就挂了,别一天到晚的没事找事!”
“你们到底对宫沉做了什么”温南枳想起宫沉那天餐桌前的愤怒,有些憋不住发泄似的开口询问。
钱慧茹听到宫沉的名字,立即气愤了起来,“温南枳!我还想问你是不是惹宮先生生气了,你爸爸生意你不管了你妈妈死活不管了你给我老实一点!”
“谁呀怎么和宫家那位扯上关系了”钱慧茹的牌友追问着。
“赔钱货,还能有谁一个没用的妈生得没用的女儿,连个男人都搞不定!洗牌!”钱慧茹骂了句赔钱货,直接把电话挂了。
温南枳不死心的打过去,钱慧茹已经拒接了。
钱慧茹既然这么担心她搞不定宫沉,那为什么不送她的宝贝女儿进宫家
偏要把她塞进牢笼
而她又担心妈妈的身体,眼泪簌簌的落着,这几日佯装的坚强轰然崩塌。
管家皱眉望着她,没有多问,离开了房间。
第十八章 继续弹
温南枳在房间里枯坐着,盯着柜子上的琵琶发呆,想着和妈妈在一起的种种。
虽然一直都是她们母女两个相依为命,可是妈妈对她很好,温家的人再怎么打压她们,妈妈依旧温柔的和她诉说每一句话,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敢低头落泪。
温南枳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温柔的一个女人,要饱受这么多痛苦,即便是妈妈端正的吃斋礼佛,默认温祥一切的胡来,钱慧茹还是不肯放过妈妈和她。
“妈妈……”温南枳想念着妈妈温暖的怀抱,想念着香炉悠然中那个对她慈祥笑着的母亲。
温南枳从架子上拿下琵琶,坐在地板上,搂紧了怀中的琵琶,幻想着妈妈就在身边。
她拆了手上的纱布,已经结疤的细小伤口让雪白的肌肤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指缝里还残留着洗不净的血迹,像是染上鲜血的玉块,多了几分伤感。
她知道宫沉不在,才敢捻拨琴弦。
凤颈玉花,丝弦瑟瑟,琴声时而低幽,时而清亮。
这些都是妈妈教她的,告诉她琴声往往寄托着一个人的感情,也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念妈妈做的事情。
……
原定的应酬,因为宫沉的头痛病犯了,所以就临时取消了。
忠叔看到宫沉从车上下来,立即上前搀扶,却被他甩开了。
“走开!”宫沉每到头痛就会裹着一身戾气,对谁都没有好脸色。
忠叔不气不恼,依旧紧随其后,“炖了药,喝了叫人上去按摩一下,应该会舒缓一下。”
宫沉紧皱眉头,甚是不悦,连步子都加快了。
走到楼梯口时,却听到了隐约的声音。
“什么声音”宫沉不耐烦的开口。
忠叔循声望去,想到了温南枳这个人,但是没敢说。
没人敢阻拦宫沉,他长腿一跨转了方向,直接走向厨房,路过温南枳的房间时停下。
房门猛地被推开,温南枳一愣,手指还停留在弦上。
一看来人是宫沉,温南枳下意识的抱紧了手里的琵琶,拖着沉重的腿后退着。
宫沉一身黑色的正装,略短的头发,耳后露着青茬,浑身干净利落却暴戾无比。
只见他双腿一曲,坐在了温南枳摊开的被子上。
房间太小了,宫沉的腿伸直都触碰到了对面的墙,只能曲起一条腿,另一条腿随意的放着。
温南枳看着坐下的宫沉,身体缩成一团,狭小的房间内能够清楚的嗅到他身上染着酒气的气息,霸道且盛气凌人,连房中的温度都升高了。
小灯下,宫沉坐着的身影被投在了白墙上,漆黑的影子,对比强烈,线条干净利落,身影晃动间,显得宫沉有些不真实。
他微微仰首,影子也跟着一动,露出修长的脖子,侧脸深刻,异常的吸引人,一手搭在曲起的膝头上,每一道呼吸都在小房间内被放大。
“继续弹。”他微眯着双眸,神色都有些紧绷。
温南枳顿了一下,握着琵琶的手都在颤抖,望了望站在门口的忠叔。
忠叔对着她点点头,示意她照做,免得吃苦头。
温南枳调整呼吸,双手放在弦上,但是控制不住的颤抖的手第一个音就破了。
宫沉蹙眉,膝头上的手托腮侧首看着温南枳,垂下眼帘后隐去了戾气,魅惑的容颜一览无遗,叫人望一眼就舍不得挪开眼。
温南枳却不敢看他,手依旧发颤,拨弄了好几遍才恢复正常,轻轻柔柔的弹了一首小调。
忠叔看宫沉脸色有些平复,让女佣把炖好的药拿了过来递进了宫沉的手里。
宫沉喝了一半,便受不了这味道,皱着眉头又塞回去了。
忠叔看宫沉肯喝药,心满意足的守在门口,遣退了其他人。
宫沉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自己的额头,缓解了疼痛后,睁开眼看着缩在角落里的温南枳。
雾蒙蒙的双眸沾着害怕的水汽,眼眶子说红就红了,但是就是不肯哭,唇瓣咬得通红,雪肤之下更加显得诱人。
越见她可怜,宫沉的心里就越是不痛快,非要把她弄哭不成。
“唱!”宫沉唇瓣勾起,“这古代妓院里妓女不都唱着小调取悦别人我高兴了,兴许今晚就饶了你。”
温南枳调子一漏,被宫沉嘴里妓女二字惊得浑身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尤其是手心里那几道玻璃渣留下的伤痕。
但是为了宫沉能绕过她,贝齿一松,留下齿痕的唇瓣发抖的轻启着。
轻哼着小调。
宫沉听到温南枳的声音时,不由得多望了她一眼,带着颤音软糯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却很好听。
他闭上眼睛,噩梦铺天盖地卷来。
“孩子,妈妈对不起你,你爸爸被温祥逼死了,咱们俩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们也死了算,死了就能和你爸爸团聚了,还有爷爷奶奶,我们一家人又能在一起了……”
“孩子,别怕,闭上眼,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我们就能看到爸爸了……”
……每天都是这个梦,然后冰冷的海水没顶。
但是这次却没有,有个声音低低的哼着小调,一下子将画面拉到了江南烟雨下的小舟上,哗哗哗的划水声,像是有催眠作用一样。
宫沉闭着眼,头疼时绷紧的某根弦也松弛了,靠着墙浑身一松,上下长睫合拢,拢起最后一道锋利目光。
第十九章 毁容
忠叔看到宫沉歪着头闭眼睡着了,十分的诧异。
忠叔小心的替宫沉盖上被子,然后示意温南枳继续。
温南枳没有见过睡着的宫沉,没有邪笑,没有冰冷嘲讽,更没有狂风般的暴戾,宫沉安静下的容颜冲击力实在太大。
宫沉,一个安静睡觉的宫沉,身为男人却太漂亮了。
并非女气,一眼就能分辨的性别,却还是想用漂亮两个字形容他。
……
宫沉很久没有睡觉了,靠酒精麻痹也只不过能让他昏沉沉四五个小时,但是这次他睡了整整十五个小时。
还是窝在一个连腿都快伸不开的杂物间,睁开眼后他先是迷茫的适应了一下身体的僵硬,然后闻了闻被子上的不属于他的味道。
撑起身体,揉了揉太阳穴就看到缩在墙角快要面壁的温南枳,她怀里还抱了一把琵琶,像是十分珍惜的样子。
珍惜
宫沉觉得温家的人就不配用这两字,冷笑一声,起身走到温南枳面前,用脚踹了踹她。
温南枳迷迷糊糊的转醒,一看到面前的宫沉,立即瞪大了眼睛。
但是还没给她足够反应的时间,门外就响起了管家忠叔刻意抬高的声响。
“肖小姐,没有宮先生的意思,你不可以进来!”
肖蓝
“宫沉!你给我出来!”肖蓝大喊着宫沉的名字,怒不可遏的尖声控诉着,“宫沉,你躲着就没事了吗”
温南枳盯着面前的宫沉,只见他细长的手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不耐烦的走到门口。
“我为什么要躲你算什么”宫沉毫不怜香惜玉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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