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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萝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蜜姜
余氏边拭眼泪,边道:“嫂嫂你没有听错,你我今日情形本该换上一换。我原该守寡,守着那杀千刀的牌位过活!你与大哥该夫妻恩爱,日日一处,一同看着谦哥儿举业有成,高中榜首!八年前,那杀头之罪、挨刀之人本是殷图瑞,他却推了大哥出去做替死鬼。大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受不住那昭狱酷刑屈辱,生生吊死在狱中。爹爹知道此事,气得当场吐血,次年亡故,为家族计,只得咬着牙咽下这口气。这许多……”
话未说尽,薛氏呕出一口鲜血,如她所愿,倒在床上,再起不来。
廷益被灌了那许多酒,迷醉昏睡,朦胧中,孟冬一直唤他,那声音远远近近,越喊越急,最后索性将他胡乱摇醒。
“少爷!少爷!太太身子不好了!你快醒醒!”
廷益终是听清,一个激灵,跌跌撞撞奔向薛氏院中。
他奔进屋内,见屋中立着几位大夫,丫鬟进进出出拿方子煎药,余氏同几个仆妇正立在一旁。
“谦儿,你来了!你母亲……她、她……”余氏用帕子捂了脸低泣出声。
廷益走到床前,见到了面若金纸、双眼紧闭的薛氏。
这一幕竟让廷益无端想到梦中他在薛氏灵堂之中的情形。
怎会如此,母亲明明好生养病,病情怎会突然恶化?
今生轨迹明明已与那梦中大不同,他与母亲在长干里置宅,未回临安老宅,母亲未拖着病体受那许多搓磨。
廷益抑住头颅那欲裂之痛,道:“有劳二婶,发生了何事,竟让我母亲吐血昏厥?”
余氏道:“怪我太心急,本该明日登门再与你母亲商议。我看你母亲今日兴致颇高,便拿了你祖母为你准备的聘礼,交于与你母亲过目,二人絮叨太久。里头有你父亲旧物,你母亲、你母亲……皆是二婶的不是!谦儿莫要拖延,大夫说要施针。只这施针之处乃几处要穴,恐有风险,只能由你决定。”
廷益不会全然相信余氏之言。
母亲对父亲之情,他自是知晓。睹物思人,确有可能,但招致病情加重,突然吐血晕厥,并不十分可信。
他不知她同自己母亲到底说了甚么话,激得母亲不省人事,此时不是做计较之时,道:“这几位大夫都是惯常给母亲看病的,知道母亲先前症状。施针虽有危险,如今也只有勉力一试,不宜再拖。”
遂请大夫速速替薛氏施针。看完整章節就到ipㄚzw.com
诸人在侧厅坐等两个时辰,那大夫从房中出来时,单衣尽湿。廷益迎了上去,大夫道:“幸不辱命。”
杨氏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薛氏自这日起,便镇日昏睡,醒来时日极短,有时人也糊涂,嘴中喊着文善何时归来,要替他备好茶点云云。
廷益得了解元之喜淡之又淡,书院告了假,在家中温书、照看母亲。
这日,薛氏突然转醒,脸上有了七八分的神采,唤了雁喜替她梳妆打扮。
她亲自选了粉黛胭脂,挑了首饰衣裙,匀脸抹额,对镜贴花。金钗云鬓,翠袖红绡,意态迟迟,风姿绰约。
廷益给薛氏请安时,唬了一跳。母亲这般打扮,自父亲去时,便不再有。
薛氏笑着朝他招手,与他一同去给殷图祥的往生牌位上香。
二人燃了香,拜后将香插进香炉。
薛氏对着牌位,将廷益中得解元之事又再告之一回,并道:“文善,你我结为夫妻十八载。十年恩爱,八年分离,今日我终是要去了结一桩大事。便是替我们的孩儿去苏府下聘。苏家姑娘是顶好的女孩儿,她与廷益乃是天设地造地一对。廷益日后有她照顾,你该放心啦。”
言罢,伏地再拜。





玉萝娇 鹿鸣游81
殷图瑞领着官媒来如意巷殷宅时,见到薛氏的那一刹那,光阴流转,仿佛回到十八年前,他初见她那一回。
灼灼艳若华,一笑生百媚。
他抬手礼道:“嫂嫂身子可是好些?”
薛氏笑道:“多谢二弟与弟妹延请名医为我诊治,已经是好多了。今日还需劳烦二弟再上安仁巷一趟,将这聘书、聘礼一同送了去。”
殷图瑞从那几名大夫口中得知,薛氏情形很是不好,不想今日却是大好。
又对他这般温柔可亲,他做梦也不曾梦到。
遂双目放光,道:“嫂嫂放心,谦儿的事,我自当一等要事去办。今日我一定妥妥当当将这桩事办好。”
薛氏点头,道:“除了这桩,我还有一桩小事,需得劳烦二弟。这桩事虽小,但我不欲使人知,谦儿亦不行,不知二弟能否替我办到?”
殷图瑞附耳过去,以为是甚紧要之事,原是这般小事,笑道:“区区小事,莫说一件,便是千件万件,只嫂嫂开口,弟弟我便无有不答应的。”
应下薛氏,便带着官媒与百抬聘礼,浩浩荡荡,去往安仁巷苏家。
安仁巷苏家这一日热闹非凡,同前几日如意巷殷家一般着锦铺绣、鞭炮声起、门庭若市、喜气洋洋。
自白日,一直闹至暮色深浓方且散
看完整章節就到ipㄚzw.com了宴席。
殷图瑞掩着浓浓夜色,再转回如意巷,在角门处停下。不多时,便等到了人来。
他撇下贴身护卫,只身与薛氏二人乘坐马车,共赴那秦淮河畔,夜游祭奠。
薛氏道,重阳乃殷图祥忌日,她身子不济,今日因着廷益之事勉强起身,力尚佳,他日必会反复,故而,趁此时机,祭奠一番。
殷图瑞提着几盏莲花灯,扶薛氏上船。
二人划船至河中,薛氏将那灯一盏盏点上,放入河中。
水波漾漾,灯行款款。
她目送那莲灯随着水波漾开,四散飘去。
殷图瑞仿佛回到了少年时,有使不上的劲儿。他不是殷家嫡子,需得振兴门楣,亦不是江宁知府,需得案牍劳形。
他只是一个痴恋不得的少年人。他双手摇橹,载着心上人,到秦淮河上夜游。
薛氏道:“既贤,你歇一下吧。”
殷图瑞放下手中船橹,走至甲板边,坐到薛氏对面。
“丽娘,你、你莫要伤怀,大哥忌日事宜,我必会让余氏代为操持。你需得好生调养自己身子。今日下聘之事已妥,苏家已是答应,就等来年四月,廷益春闱后上门迎娶。待得那日,你亦要同今日一般模样。丽娘,你今日真美,竟同十八年前一模一样。”
“是么?我如今这般模样,自己亦不敢照镜。怕是面目全非得很。文善见了我,恐是不会认我。”
“丽娘,你如何不为自己想想,为何不睁眼看看我?大哥去了八载,早便投生到旁的人家,你再念他,他亦不会记得你!”
说罢,将她一把搂进怀中。
薛丽娘没有挣扎,双手搂上他脖颈,道:“既贤,听说枉死之人是不会轻易去投胎的,他们的怨魂只会日日夜夜徘徊在那凶手身边,教那害人之人不得安宁。你可是见过文善怨魂?”
殷图瑞忽觉颈间微微刺痛,搂紧薛丽娘,道:“丽娘此话是……”
他唇舌麻痹,动不了舌,张不开嘴,继而,那麻痹之症散向四肢百骸。
他两眼睁得圆圆,里边尽是惊惧、愤怒与不甘。
“我用的是蛇蝎之毒,见血封喉。都说人心如蛇蝎,我知这世间最毒的便是人心。今日不光祭奠文善,也是送你上路。方才那几盏莲灯便是给你指路用的。”




玉萝娇 νǐργzщ.c0м 鹿鸣游82
廷益早早来给薛氏请安,今日,他须去赴鹿鸣宴。
他乃乙榜榜首,必要同旁的新科举人一同赴宴。
他立在薛氏院中侯了一会,便见雁喜从后罩房过来,上前朝他一礼道:“少爷,太太昨夜睡前吩咐,说是让少爷今日好生去赴宴,不必给她请安了。她昨日很是疲累,今日会晚些起,教我们都勿要去打搅她睡眠。”
廷益在门外给薛氏叩了首问安。而后,携了孟冬,乘坐马车,出了如意巷。
马车停在巷口,不多时,便等来玉萝的马车。
二人掀帘相视而笑。
昨日下聘,二人待在各自家中,两家挨得虽近,却也不可见上一面。
两颗相互守望的心只隔着院墙飞檐惦念对方。
廷益略一迟疑,上了玉萝马车。
他握她手儿,她低垂着头,很是娇羞。
殷家下聘,婚期为来年四月。
此时二人再见,便有了尘埃落定之感,较先前又亲近几分,仿似真个儿新婚夫妇一般。
“昨儿个可是睡得好?”
“嗯,哥哥也睡得好?”
“不好。半宿未眠。”
“哥哥担心今日鹿鸣宴了?”
廷益摇头,“不过是心有挂念罢了。”
玉萝见他一本正经皱眉,似是烦忧,“哥哥可是挂心来年二月的春闱?”
廷益摇头,“到来年二月,便没甚么可担心的了。”
玉萝睁着眼儿瞧他。看完整章節就到ipㄚzw.com
他道:“想着要再过七个月方能上门迎娶那人,心里数着日子,不由忧心地睡不着觉。”
玉萝咬着唇儿,不让自己笑出声,实憋不住,仍是笑了出来。
“哥哥便捉弄我吧。”
“妹妹如何就知我说的不是真话儿?”
玉萝昨夜也念着廷益,辗转了许久才入睡。知他虽是打趣,亦是真言,心下甜蜜,道:“前日我同母亲来看薛姨,她仍是昏睡,昨日听云姐姐回来禀道,薛姨好了许多?”
“嗯,母亲这病很是反复。时昏睡,时清醒,时而记性很好,安排事儿有条有理,时而便又糊涂起来,总当眼下还是父亲在世时,我们一家人住在京城。昨日因了下聘的事,又清醒起来,挣扎着起了来,想是累着了,方才我去请安,她还在睡。”
“那大夫说,只好生将养着,不劳体累心,便可缓了过来。哥哥中了榜首,我、我们的事儿也已稳妥,薛姨便无劳心劳力之事了。”
“嗯”,廷益点头,“娇娇可担心今日鹿鸣宴?”
玉萝想自己近一个月,日日苦练,有时在院舍空地上偷偷儿习舞至亥时末,终将那魁星舞练出几分神韵。
她道:“我与哥哥一般,哥哥能做到坦荡赴宴,我亦能做到心无旁骛,好生演舞。”
又道,“哥哥届时寻上一寻,可是辨认得出哪一个是我?”
廷益知那魁星舞由几十人共舞,人人皆着舞衣、覆面具,舞者身形相似,高矮相近,若非十分亲近之人,必是难以辨认。
他道:“若是哥哥认出娇娇,娇娇可是有赏儿?”
玉萝道:“哥哥要甚么赏儿?只要哥哥认出了我,我有那物件,我便给了哥哥。”
二人叙上好一阵,因着廷益直去金明池,而玉萝需得先去女院,故而二人分道,各驶一方。




玉萝娇 νǐργzщ.c0м 鹿鸣游83
马蹄急急,踏破芳草;回鞭萧萧,散云惊鸟。
谢韫铎纵马疾驰,未知多久,马儿急行且嘶鸣,双蹄尽沾秋露。卫柒先是跟着他跑了几圈,后见他似是上了机关的傀儡人,越驰越疾,不知疲累。
他终是不再跟着,牵着自己马儿去一旁歇下。
他看了流云,赏了野花,看着身旁甩着尾巴的马儿正悠悠吃草,便起身攀摘了几个野果,盘腿坐下一一吃完。
再念上几遍那水上傀儡戏,谢韫铎终是停了下来。
卫柒拍拍身上落叶干草,迎了上去,巴巴儿瞧他。
“怎么了?”
“阿铎,你、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
“嘿嘿!”卫柒搔头,“阿铎今日这般跑马,如与旁人赛马般,之前与马贤良他们赛马打赌,你也未这般使力。”
“好久没跑了。今日顺便。”
“阿铎,嘿嘿,你今日可空闲?”
“何事?”
“阿铎,你也知道,我爱看那水上傀儡戏。今日金明池便有水上傀儡戏!就是那鹿鸣
看完整章節就到ipㄚzw.com宴!说是金陵城新科举人宴饮,知府要与民同乐,故而又请了那傀儡戏戏班!我、我知阿铎不愿去,那汪钟醇既遣了人送这帖子来,指不定有旁的谋算,不如就派我去探上一探?”
“我在京城他不谋算,倒要千里迢迢追到金陵来谋算我,未太蠢笨了些。他那般人必不做这样的事。”
“那阿铎打算亲自去?”
谢韫铎不语。
汪钟醇突然遣人给他送鹿鸣宴帖子,实出他意外。
他不知他打得甚么主意。
照他的性子,这张帖子,他或置之不理,或随时赴宴,汪钟醇再有甚么阴谋诡计,亦难以在大庭广众之下施展出来。他自是不惧。更不会出来在这处跑上许久的马。
不过是那鹿鸣宴,宴中主角之一便是殷谦。
他何必特意去看他那张春风得意的脸。
他想起那夜站在乐艺堂屋脊之上,她着玄衣、覆青面,轻盈盈若灵鸟、威严严似神女,将那魁星之舞舞得雅正传神。
他又何必去看她为旁人一舞。
卫柒见他不回答,心中着急,“阿铎是有旁的考量?”
“并无,不过觉得那宴饮无聊罢了。”
“对对,我亦觉得是那无聊宴饮,不然如何找了水上傀儡戏来消遣,必是怕人烦闷。”
谢韫铎亦是烦闷。
方才跑马散去的闷气似又重新聚了回来,梗在胸中再难抒遣。
他重又翻身上马,一挥马鞭,驰出丈外。
“阿铎!阿铎!你去哪?”
卫柒牵了那已是吃饱的马儿亦翻身上去,去追谢韫铎。
好容易追上一截。
却是谢韫铎故意放慢了马速。
“帖子可在?”
“啊?在在在在!我贴身放着哩!”
卫柒想着那水上傀儡戏乐颠颠儿地,同谢韫铎一起驰向金明池。
二人到时,并未开宴。
这鹿鸣宴三年一回,回回皆声势浩大。江宁府今年取百余名举人,是为盛事。
鹿鸣宴由江宁知府主持,邀江宁布政使、江宁学政、国子监祭酒、主考官员等为上宾,赴宴者有新科举人、金陵官员、国子监监生、栖霞书院生众等。
这般声势,亦只能设在金明池畔。
二人持帖入内,芳桂馥郁郁,人声喧腾腾。
场地仿八卦图,中间阴阳两极处,设主宾与新科举人之桌案兼祭典、舞乐高台。
两极外的八方,三方为水,五方设座。
那设座的五方,谢韫铎挑了栖霞书院那一方,寻了桌案坐下。此位却是离主宾位极近,亦能将那群新科举人看个遍。
作者菌:哇!!周末好忙!加更放明天啦!!!么么哒!




玉萝娇 鹿鸣游84(4100猪)
主宾位列右,新科举人上宾之位在左,两排桌案两两相对。
右列第一序位,便是主考、大学士汪钟醇。
汪钟醇抬眼望向对面那隽秀少年,一时间,光阴流转,似是回到十八年前。
那人亦是这般出色的面庞、出众的风采,一笔文章、一首诗赋,笼络走了他父亲,亦夺走了他妹妹一颗心。
不想十八年后,他的儿子又到了他面前。且是他亲手点得解元郎。
廷益见主考望向他,他起身,郑重朝那考官揖礼。
汪钟醇含笑受下。
谢韫铎见这二人一番来去,将眼望向旁处,便见一群翠袍襕衫学子身后,行来一队青丝披散、玄袍青面之人。
那袍服宽襟阔袖、玄底金边,袍身燃烈焰,袍角星曜天。
人人皆以青色犄角獠牙面具覆脸。
队首四人,乃站魁星之位。
谢韫铎一眼便望见,站在魁星天璇位的她。
那宽袍半敞,赤金腰带紧束,将细腰儿衬得只剩一捻捻。一截纤颈亦教高高领缘遮得严严实实。
只如缎的墨发披泻,两只白玉耳朵俏生生露在外头,白皙晃眼。
任她如何遮掩,他总能轻而易举寻见。
玉萝戴着面具,见诸人皆朝她们望过来,一时亦有些拘谨,不敢东张西望。待得心头渐渐平静,便悄悄儿张望。
见得这处场地选得极好,拟了阴阳八卦之位。
她们演舞就在阴阳两极处的舞乐高台上。高台一处此时已是设好祭典桌案。
在高台不远处,便是上宾席位。
她看左排首座那人,那人亦望向他。
她朝他笑,想着她覆了面具,他亦看不到。
不想他却笑意更深。
她想到心有灵犀一说,不由又觉自己厚颜。
方才两人在如意巷巷口碰面时,她便让廷益认一认她,看看他在众人覆着面、着一模一样的舞衣之时,他可是能分辨出她。
这会见他这般儿笑,显是认出她了。
她一时甜蜜一时羞。看完整章節就到ipㄚzw.com
只因了一只面具,她便可隔着数人,不避讳众人目光,大胆儿朝她的心上人望去。
二人隔着桌案、人群,遥遥相视。
谢韫铎早便知道,等他的必有这样一幕,只亲眼所见,比胡猜乱想来得更戳他心肺些。
他今日来,只为见她一舞。
她虽为旁人所舞,但亦容众人观赏。他为何不可赏上一赏?
他本是这金陵外乡客,不必刻意避着她,自会与她陌路。
他拿案上酒壶,斟了一杯酒,抬首饮下。
却是果酒。甚是难饮。
马飞燕与殷若贞二人本是得了好位子。
马罗维因着马周氏的吩咐,便为自家女儿在那青年才俊们的不远处留了位子。
马飞燕是最不耐烦这些文质彬彬之人,她在那许多襕衫间一眼便见着那骑装箭袖,金冠抹额之人。
她遣了殷若贞去换位。
硬是将马罗维苦心安排之位与谢韫铎身后的位子做了调换。
她见他抬首饮酒,那般不羁,一颗心儿扑通扑通直跳。
殷若贞再不敢去唤“谢公子”,得触了霉头,又遭马飞燕冷落。更何况近日她染了脏病,心力交瘁,没那许多力气管闲事拍马。
她看了身边那敷着厚粉,细眉三角眼之人,欲将他大卸八块而不能。
好在今日事毕,她便可摆脱了他,若不然,她可不会来凑这热闹。
不过是看一出好戏罢了。




玉萝娇 鹿鸣游85
殷若贞抬眼看向殷谦。
这是她的好堂哥。
真真儿钟灵毓秀,十七岁的江宁府解元郎。而她的亲兄长却是个不中用的醉酒狂徒。
倘或这好堂哥没有那不要脸的母亲,勾引他父亲,贻害她姨娘,今日她许是真可沾些荣光。
毕竟殷谏已是指望不上。
她见那好堂哥,只一个劲儿朝那苏玉萝处看,心下冷笑,叹道:好一对苦命鸳鸯。
中间那张主席位,是她父亲之位,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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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空荡荡儿,不见人影。
他是江宁府的父母官,这鹿鸣宴席本由他主持,不知今日是何故,迟迟未至。
马罗维也甚是着急,现是辰时末,已过了开宴之时。遣了人去知府衙门,竟道殷知府彻夜未归。
他又遣人去寻,一个大活人竟是凭空消失了!
殷图瑞跟他多年,不是那等贪杯豪饮、不知轻重之人,必是出了甚么意外。
他只得暂时压下这消息,继续遣人去搜寻,起身去中间主位,代为主持。
鼓声三声,一缓两急,复又三声,两重一轻。
钟磬齐鸣,笙箫相续。
“鹿鸣”之曲乐响起。
马罗维领诸新科举人登上高台,于案桌前朝拜,又向京城方向遥拜。
再洋洋洒洒论天道文德,劝勉诲导诸举人不忘孔孟之道,来年春闱再接再厉云云。
廷益立在诸新科举人前,朝拜过后,与众共吟诵《鹿鸣》。
待一番仪程完毕,下得高台,便见一侍卫向他行来。到他跟前,朝他一礼,道:“殷解元,外头有人找,请随我来。”
殷谦不知何人寻他寻到了鹿鸣宴上来,礼道:“有劳。”
遂随那侍卫离去。
玉萝登上舞乐高台,与女院学子同舞。
袍服何猎猎,舞袖揽清风;
倾身再回旋,起腰复宛转。
玉萝分出一丝心神,往廷益那处看,却见他案桌空空,人已不知去向。
她心头微微失落。
他牵着她手儿,领她到贡院照壁前看那桂榜,榜上书着“殷谦”二字。
他道是“你的”。
她亦想将这魁星舞献与他,贺他得中榜首,亦同他道一声“你的”。
直至她一曲舞毕,他都未再归来。
她下了舞乐台,摘下犄角獠牙的面具,倒教那一众青年才俊看直了眼。
谢韫铎亦看着她。
他未曾见过上妆的她。
一张芙蓉面儿匀了脂粉,点了朱唇,艳艳灼人眼,正缓缓向他走来。
他转过脸不再看她,手指紧紧捏住杯沿,眼角余光却忍不住又去瞄她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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