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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拜下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镜子
顾臻全无自省的意识:“怕你会疼。”
晏知和希瑜洗完手,被阿姨带回位置上坐好,她耳朵尖,听闻关键字,嫩声嫩气地问:“妈妈,你哪里疼?小瑜给你吹一吹,就不疼了。”
麦茫茫正要说话,顾晏知平静地说:“小瑜,爸爸会做的。”
顾希瑜湿漉漉的眼睛转向顾臻:“爸爸,你会吗?”
麦茫茫掐住顾臻的侧腰,他抑着笑,应了一声。
用餐过程,麦茫茫时不时观察晏知,他的脸庞俊秀稚嫩,眉眼像是顾臻的复刻。具体的事他应该不懂,问题是这孩子,即使不懂,也好像比懂的人更加波澜不惊,她头疼地向顾臻说:“我怀疑我看到了你的小时候。”
顾臻喂顾希瑜喝一口汤:“我小时候比他可爱。”
顾希瑜乖乖张口,回视坐在主位的顾臻,她知道他结束午饭就会离开,心下失落,唇上油汪汪的汤汁还没擦,亲在顾臻的脸上:“爸爸,你要早点回来哦,我会等你的。”
顾臻摸着女儿的头“好。”





甘拜下风 番外三圆满(2)
午餐后,麦茫茫带着晏知和希瑜外出。
希瑜与牧野的关系最好,平时谁也不能和她争抢牵牧野的任务,她举手:“妈妈,给我!”
麦茫茫将狗绳交给希瑜,漂漂亮亮的小女孩走在前,威风凛凛的大型犬跟随她的步伐,路途上引惹注目。
到了一家书店,宠物不允许入内,工作人员接过牧野,顾希瑜叮嘱道:“记得不要欺负它哦。”
一路跑跑跳跳,顾希瑜出了薄汗,麦茫茫蹲下来,为她擦拭,梳理她的碎“小瑜,等会你自己去选下半个月想看的书,妈妈不限制你,但是不能够贪新鲜,选了就要看完,好吗?”
顾希瑜点头:“就像爸爸和我说,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
顾希瑜选了十本故事类的图书,一旦进入故事的世界,她就像鱼潜沉海底,麦茫茫不再需要操心,她至咖啡区坐下,打开电脑工作。
焦糖的香气漫起,在午后的阳光和两个孩子翻动书页的声音里,时间悄然流逝。
麦茫茫很是满意,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在外地考察的顾臻:他们一点儿也不难带。
顾臻回复:这么说,你已经能很好地胜任了。
麦茫茫:我一直可以。
她大言不惭的原因,自然是孩子们难带起来的时候,她一律扔给他们的爸爸了。
翻完最后一页,顾晏知合上书本,走到麦茫茫身边:“妈妈,我还是喜欢和你去学校,还有钟爷爷的家里,他说如果我有问题,下一次见面可以问他——我都想好了。”
晏知所言的钟爷爷是钟嵇的父亲,居住在大学为老教授们建设的别墅区。
晏知好像对物理相关比较感兴趣,虽然钟老教授很喜欢他,但是麦茫茫考虑到他年纪还小,懵懵懂懂的阶段,不至于总去打扰老人家。
麦茫茫正在修改论文,意图敷衍了事:“哦,你的问题这么简单,妈妈也可以回答。”
“妈妈,虽然你很厉害,但是我知道你是研究生物的。”顾晏知很有自己的坚持,“不要因为我小,就应付我。”
“你刚才都没有看着我说话。”他控诉道,“如果是爸爸,就不会这样。”
......
儿子的眼神纯净,语气带着小小的委屈,完美命中了麦茫茫的愧疚心理,以及不能输给顾臻的好胜心理。
“不是的,妈妈没有注意。”麦茫茫立刻关上电脑,摸一摸他的脸颊,“晚上我们去钟爷爷家吃饭。”
#
顾臻离开的期间,麦茫茫出了个短差,和他同一天返回昳城。
飞机落地是晚十一点,阿姨的消息说,晏知和希瑜已经睡着了,麦茫茫放下心来。
难得能享受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晚餐,小别过后,总有说不完的话,尽管是深夜了,结束晚餐,他们还是选择散步回家。
曾经,她以为自己怀孕,决意分手之前,也和他走过这条路,那时候,她完全想象不到今天。
麦茫茫背对正路,倒退着走,顾臻微笑地注视她:“小心一点。”
麦茫茫掌心朝上,接住洋梧桐飘落的树叶:“不是有你在吗?”她不看路,只看着顾臻,眉眼带笑,“你在这里,真好。”
高跟鞋卡顿的一瞬,顾臻上前一步,稳稳地搂住她。
麦茫茫风衣单薄,顾臻将她揽进大衣里,他一向是暖热的,她环抱他的腰。
凌晨时分,街道无人,他们立在路灯昏黄的余光下,安静地接吻。
度过了二人世界,方才返家,麦茫茫和顾臻步出电梯,希瑜抱着她的teddy bear,晏知和她一起,竟然等待在家门口。
麦茫茫惊讶地抱起她:“宝贝,你怎么还没有睡呀?”
阿姨无奈地补充解释:“睡着了,又醒了,非要在门口等。”
“爸爸,妈妈,我会一直等你们的。”希瑜揉着眼睛,“欢迎回家。”
麦茫茫心疼又感动,顾臻弯腰,抱起儿子:“你也不睡吗?”
“我陪着妹妹——小瑜说她想你们了,我也想你们了。”顾晏知强打神,“爸爸,你不在的时候,我都有好好地照顾妈妈和妹妹。”
顾晏知握起小拳头,举起来,顾臻和他碰了一下:“真棒。”
麦茫茫好奇:“你们在说什么?”
顾晏知一本正经:“男人的约定。”
麦茫茫无言以对,转和顾臻交流:“今晚让他们和我们睡吧。”
睡前,麦茫茫分别在晏知和希瑜的额头印下一吻:“两个宝贝,晚安。”
顾希瑜问:“我也是爸爸的宝贝吗?”
麦茫茫回答:“你当然是呀。”
“不对!”顾希瑜灵动地眨一眨眼,“我是爸爸的宝贝的宝贝。”
既冗长又绕口,麦茫茫一时反应不过来,顾臻意会地一笑:“她应该没少偷听我们说话。”
“爸爸妈妈,晚安。”顾希瑜闭上眼睛,“我们在梦里见。”
两个孩子躺在中间,因为困倦,很快地睡着了,晏知靠着麦茫茫一侧,她为他盖好被子,有感而“他的睫毛好长。”
顾臻合上女儿微张的小嘴巴:“像你。”
顾希瑜甜甜地睡着,侧身搂住爸爸的手臂,无意识地将口水蹭在他的衣袖上。
麦茫茫为女儿的动作好笑,抬眼却撞上顾臻凝视她的目光,她心一跳——好像无论结婚多少年,只要和顾臻对视,她仍然会心动。
背景音是孩子们浅淡的呼吸,顾臻倾身,轻吻她的额头:“茫茫宝贝,晚安。”




甘拜下风 番外四水星记(1)(偏群像)
书桌上的墨瓶打翻了。
墨水扩散,父母执着他的手教导写成的字,晕成乌黑的一团,像盘桓在白纸上巨大的乌云。
顾臻意识到,也许乌云笼罩着他的家很长一段时间了,今天方才降下雷暴。
他心慌意乱,从二楼找到一楼:“爸爸!”
顾淮初背过双手:“不要在孩子面前。”
平稳的一道命令,负责这次行动的纪委人员后撤一步,退出顾家的门。即使顾淮初的政治生命已经末路,他身上庄严端正的威压是不改的。
纪委人员敬重道:“顾省长,请您尽快。”他回头对下属道,“在外面等。”
顾臻站在台阶,紧张地问:“爸爸,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大厅枯静,他只听得到自己的回音。
陷在沙发中的卢邻擦了擦眼睛,拭去悲恸的痕迹,不让顾臻发觉,顾淮初回身,蹲下身,朝顾臻招手:“来,宝贝。”
顾臻坐在爸爸的腿上,他不是爱撒娇的孩子,甚至可以说过于成熟,但是他现在不能解释那一种预感,紧抿唇,抱着顾淮初的脖子。
顾淮初拉下他的手:“儿子,爸爸有话和你说。”
顾淮初拉了两下,顾臻都不松手,原来这孩子已经有这么大的力气了。
顾淮初惊讶于他的成长,心里一疼,更遗憾未来不能再陪伴他长大,不得不肃声道:“顾臻!”
静默,顾淮初的肩颈交界感受到湿意流淌,他一怔,怀里的小肩膀细不可察地颤抖:“爸爸,你别走。”
顾淮初帮他拭去眼泪:“哭什么,男孩子不能哭鼻子。”他侧首,凝望妻子,又转向顾臻,认真地说,“答应爸爸,以后你要坚强,保护好妈妈,好吗?”
顾臻应下:“好,我答应爸爸。”
顾淮初揉了揉顾臻的脑袋,就像往常和他玩闹一样,动作逐渐地沉重,他抵着儿子的额头:“你是爸爸心中最棒的小男子汉。”
卢邻走过来,和顾淮初一起蹲在顾臻的身前,自他更小的时候开始,他们就以这样平等的方式和他交流。
“无论爸爸在哪里,他都一样地爱你。”卢邻强撑笑容,“妈妈也是。”
顾淮初慢慢地,将手从他的紧握里抽出来。
#
顾淮初离世,卢邻经受了不属于她的折磨之后,携顾臻回到昳城。她不再是以前的顾夫人、卢教授,勉力托关系,送他进了最好的幼儿园。
老师向俞培琴反映,顾臻并不合群,待人处事非常冷漠,过分的是,经常脱离成年人的监管。俞培琴问他,是不是因为原来,身边所有人都众星捧月似的捧着他,他有落差。
顾臻说不是。父母的严厉、爱护和教导,使他形成了虽然幼小、但是完整的自我,他不会因为外人的好坏,心存落差。他只是觉得无趣,他这个年龄段不应该感知的,荒芜的无趣,宁愿独自待着。
久而久之,他失踪的时候,老师也不再管了。某天,一个蹒跚的小男孩闯入他常在的偏僻角落,摔倒在地,哇哇大哭,顾臻坐在树上,冷静地观看,丝毫没有帮助的意思。
一个小女孩寻觅着哭声,出现在树下,扶起啼哭的小男孩:“你在这里呀,老师正在找你呢。”
听见老师二字,小男孩哭得更加大声:“我不要上幼儿园,我要回家!”
麦茫茫捂住耳朵:“你哭得我耳朵疼。”
弟弟是邻居家的孩子,受秦嘉和麦诚的嘱托,麦茫茫作为姐姐,担负着照顾他的责任。
只是,弟弟未也太调皮捣蛋了,为了不上幼儿园,撒泼打滚不说,居然趁老师不注意,四处乱跑。
麦茫茫剥开一颗奶糖,塞进小男孩的嘴里,胡乱地哄:“你别哭了,我给你讲故事。”
小男孩脸上糊着鼻涕的痕迹,麦茫茫看不下去:“你等我一会。”
她去往卫生间,打湿纸巾,返回的时候,小男孩不见踪影,她呼喊道:“你去哪儿了?”
哗地一声,飞扬的落叶联同太阳光,营造出灿烂的金色世界,顾臻像是从天上跳下来,降落在她面前。这样戏剧性的美丽的场景,她以为只存在于妈妈讲的童话故事。
当然,只是一瞬间的,顾臻落地,回答道:“老师领走他了。”
“你是谁?”麦茫茫张了张嘴,“怎么从树上下来?”
麦茫茫的声音清脆,带一点软糯的童音,比聒噪的小男孩好多了。
顾臻没有给予她区别对待,兀自转身,书包安放在树洞里,他从中拿出一瓶水。
麦茫茫喉咙干渴,又对他怀有好奇心,挪不动脚步,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水。
她的目光存在感太强,顾臻单手晃了晃水瓶:“你要喝吗?”
麦茫茫对秦嘉以外的人有洁癖,摇头道:“我才不喝陌生人的口水。”
顾臻回手:“随便你。”
麦茫茫心里有所动摇,拦截他的水瓶,瓶口转至另一侧,喝光了余下的一半。
顾臻提醒:“你这样还是会喝到我的口水。”
麦茫茫的唇上留下一片水渍,晶莹可爱,她凶巴巴道:“不准说。”
吃人嘴短,她好像不应该这么凶,麦茫茫为了表示友好,开启话题:“你一个人在这里,不无聊吗?”
“在班上也很无聊。”
麦茫茫的眼瞳明亮:“我给你讲故事,这样就不无聊了。”
“你为什么喜欢给人讲故事?”
“我很喜欢妈妈每天晚上给我讲故事,这样我就会做一个好梦,所以我觉得,听故事能让人变得开心——我觉得你不开心,我希望你开心。”
厚厚的落叶铺织成地毯,他们坐在树下,麦茫茫屈膝,娓娓讲述:“西西弗因为惹怒了诸神,被惩罚永远背负一块巨石的重量,他是凡人,没有反抗的能力,他将巨石推上山,但是在接近山顶的时候,巨石会滚落回地面,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没有尽头......”
麦茫茫讲完之后,顾臻沉默了很久,她伸出食指,戳一戳他:“你还好吗?”
“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故事?其实我也不是很理解。”麦茫茫面露苦恼,“不会成功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做呢?反正,我做的事,一定要成功的。”
顾臻终于回应:“以后不要给别人讲故事了。”
“凭什么听你的?”麦茫茫以为他嫌弃她讲得不好,不服气道,“我偏要说。”
顾臻点一点头:“哦,因为你只会讲故事。”
“谁说的!”麦茫茫受不得反激,“不说就不说。”
顾臻的嘴角第一次牵出笑意:“你可以和我说。”
“和你说也可以。”麦茫茫明眸一转,“那,以后我们一起玩。”
这段友谊维持了短暂的一个月。
“送你的礼物。”麦茫茫将机器人玩具推给顾臻,“我和妈妈一起做的,它还可以当成闹钟,每天叫你起床。”
顾臻按下机器人左心口位置的圆红按钮,它的身体内部传出麦茫茫唱歌的录音,他珍惜地放回书包:“谢谢。”
“不用谢。”麦茫茫连头发丝都沾染着阳光,她脆生生道,“今天我告诉你我的名字,我们正式做朋友,好不好?我叫茫茫,麦茫茫,你一定要记住哦。”她问道,“你呢?”
他们的影子在地面重迭,顾臻却说:“我马上就转学了。”
言下之意,不必认识。
麦茫茫怔了一怔,失落地问:“不能不走吗?”
她想去牵他的手,顾臻回避:“不能。”
麦茫茫蹲在地上,她今天本来想和顾臻说,她担心妈妈会和爸爸离婚,离开她,没想到是他先离开了。
顾臻触碰她的肩膀,麦茫茫挥开他的手:“一点也不公平。你知道我的名字,但是我不知道你的,我把你当成朋友,但是你没有。”
“你要走就走好了。”麦茫茫推翻和他一起拼的乐高,“我才不会记得你!”
麦茫茫跑出手工教室,顾臻蹲下,重新搭建散落的积木,完成的时候,他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嘴唇相碰叁次。
麦茫茫。
#
卢邻的神状态每况愈下,她时常用一种哀伤又坚定的眼神望着顾臻,临睡前,顾臻捧着热牛奶:“妈妈,我给你讲故事,好吗?”
“明天说。”卢邻亲吻他的额头,“妈妈不舍得留下你一个人。”
大概是牛奶的助眠效果太好,那天晚上,他的梦是全黑的,女孩稚嫩的歌声,像是火车行驶的隧道出口的强光。
卢邻喂食给他的安眠药剂量不重,顾臻被唤醒了,拨打急救电话,挽回了自己和妈妈的生命。
自此,俞培琴不再允许他和妈妈单独相处。
卢邻诞下顾莞后不久,在医院自杀,他没有能挽回第二次。
医院走廊,顾臻微微垂首,阴影遮蔽他的上半张脸,顾莞不明所以,哭声震天,撕心裂肺,他却一言不发。
俞培琴担忧地把他揽进怀里,拍他的背:“顾臻,你别吓外婆,难过你就哭出来,你,你......”
顾臻眼圈发红,拳头紧握,一滴眼泪也没有,这哪里像一个正常的六岁孩子的反应?
情绪不宣泄,只会累高而决堤,他无论如何承受不住。俞培琴摸摸他的头,再摸摸他的心脏,生怕他出问题。
半天,顾臻开口,低涩道:“外婆,是我没有保护好妈妈。”
“不是的,顾臻是好孩子。”俞培琴哽咽道,“妈妈去找爸爸了,你留在外婆身边,你听外婆说,你会有新的开始。”
顾莞渐渐止住哭声,瞪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看向顾臻,她是最天真纯粹的新生命,对他全然的信任和依靠。
她伸出小手在空中抓了几下,顾臻犹豫,松开拳头,把手递给她,顾莞又软又小的手,将他的食指牢牢地握在手心,她咯咯地破涕为笑。
顾莞把另一手拿着的玩具塞给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拿着的,机器人的底部,刻着一个茫字。




甘拜下风 番外四水星记(2)(偏群像)
“顾莞,起床了!”
外婆打开窗帘,阳光由外而内,跳上顾莞的床,她拉高被子,盖过头,继续昏睡,身体和俞培琴展开被子的争夺战:“再睡一会,外婆,就一小会儿。”
“你要迟到了。”顾莞缠成一团,俞培琴拿她没办法,使出杀手锏,“我让你哥哥来叫你,顾臻——”
顾莞顶着蓬乱的头发,直挺挺地从床上坐起来:“我起了,我起了。”
洗漱完毕,顾莞背上书包,飞奔下楼,家门开敞,清早的太阳映照着玄关,分划明暗,顾臻随意地站在光明的区域,高大挺拔。
顾莞松一口气,哥哥是不会等她超过五分钟的。
外婆果然是欺骗她早起,她还有时间,可以在巷口的早餐店吃一碗打卤面,她不挑食,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顾臻见状问:“还要吗?”
“要。”顾莞点点头,“我在长身体。”
白嫩的豆腐脑,葱绿点缀,淋上热汤汁,进她的胃,顾莞很是满足,顾臻提醒:“你今天第二节是体育课,别吃太撑了。”
顾莞恍然大悟:“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论起凶的程度,哥哥其实是不如外婆的,顾莞基本没见过他生气,但是,非要说的话,她更害怕顾臻多一点,她所有狡黠的小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顾莞捧起碗,单从顾臻比她更清楚她的课表这一件事,可以看出,她这个小学生的命运,真正掌握在哥哥手里。
顾臻从书包的侧面抽出纸筒,敲一下顾莞的头:“只长个子,不长脑子。”
顾莞展开纸筒,惊喜地大叫一声:“哥哥我爱你!”
这是顾莞半学期上课摸鱼画画的成果,上周家长会,由于她成绩过于差,外婆被老师单独留下来谈话,一回家,就把她的画和笔全部没了。
“别急着说爱我。”顾臻轻闲道,“有条件。”
顾莞以为顾臻会提什么“下次数学考70分”的条件,结果他的要求是,每一天放学后,固定画画叁小时,坚持一百天。
顾莞睁大眼睛,还有这样的好事情吗?
“不要觉得很简单。”顾臻微微一笑,“你这样闹腾的个性,上课偷着画觉得开心,认真坐叁小时,就不一定了。”
顾莞撒娇:“那可不可以两”
顾臻不为所动:“没商量。”
“如果做到了,除了不干涉你,我再送你一套颜料。”顾臻说,“做不到,你就专心学习,再也不准画画了。”
顾莞知道,顾臻的不准和外婆的不准是两回事,她不可能在哥哥面前蒙混过关。
她艰难地权衡一番:“好。”她尚有疑惑,“可是这样,我的分数就更加达不到外婆的要求了。”
“确认你想要的是什么比分数重要。”顾臻将犹犹豫豫的顾莞推进校门,“外婆那边,我来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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昳城的小升初是按照学区划分的,顾臻就读的初中非常普通,普通到,历年来最好的中考成绩,是十五个学生考上昳中。
昳城倡导素质教育,鼓励形式多样的学生活动,例如,一年一度的中学生模拟联合国会。不过,顾臻所在的初中,连应试教育的能力都不足,更不必触碰竞赛和素质教育。因此,只派了成绩好的学生象征性参加。
顾臻对于模联会是走过场,就像,有人对于他一样。
会场,麦茫茫疾步经过顾臻,她的名牌遗落,他捡拾起来,目光落在“茫”字上,凝然不动。
麦茫茫走出一段路方才折返,因为时间紧任务重,一时忘记礼貌,直接打算从不认识的男生手里拿走她的名牌。
男生手臂向后一,麦茫茫的手落空,和他对上视线,她的心一阵紧缩,不是因为他的长相,她向来不属于外貌协会。
麦茫茫忽略无来由的冲击感,不满道:“还给我。”
顾臻挑一下眉:“谢谢只有两个字。”
麦茫茫时间不多,勉强道:“谢谢。”
说完,抢回她的名牌,急匆匆地离开。
为期叁天的模联会结束,同伴在电梯口向顾臻抱怨着,他们学校所分到的叫不出名字的小国家代表,存在感有多么的低。
同伴喋喋不休,不如身后长廊上隐约的声音清晰。
起因是麦茫茫的同学私下议论她模联的表现,话题偏转:“性格强势,不好相与,谁想接近她啊,连亲近的朋友也没有,不知道傲什么傲。”
“别说了。”
“说错了吗?”
这场对话被麦茫茫本人听见了,场面尴尬。
好学生通常结伴而行,麦茫茫是例外,独来独往,尽管她独自的光芒可以盖过一个小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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