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万古一逆贼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秽多非人
洪大守也做不了更多的,这世道无辜而死的人每天不知凡几。用屋里韩氏兄弟的话说就是朝鲜那么大,天天死人,你救的过来吗
使劲摇了摇有些
17.暗忖已身患风寒
洪大守觉得嗓子痒的很,有点干有点涩,实在是忍不住了。翻了个身,隔壁的韩氏兄弟鼾声正起起伏伏,快乐着呢。
被窝还是热的,老棉被虽然沾了潮气,也有些沉重,但起码的保暖效果还是不错的。洪大守又想喝水,又不想出被窝,纠结了一会儿,还是一咬牙爬了出来。
把棉袍往身上一裹,轻轻地推开屋门,生怕吵醒了两个还在睡的。蹑手蹑脚爬出去,还差点畔到脚。
这时代的深夜,见不到一丝光,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漆黑。村庄里也完全见不到光亮,蜡烛灯油啥的对于受灾了的百姓显得太过于昂贵。
野店里也没有什么光亮,一排四间屋子都黑漆漆的,另外两侧的屋子也都静的很。除了偶尔的两声老鸹叫,以及透过门户传出来的若有若无的鼾声,四下里也实在寂静。
洪大守不想麻烦店家,他大概还记得烧厨房的位置,里面肯定有水缸。近来旱的厉害,取水也困难,地上那点残雪济不得甚事。每天一大早店家要挑着担子往山上爬,在山里的泉眼儿里打水回来。
开这么一个野店,实在的说也不过是挣一个辛苦钱。讨口饭吃而已,过的比普通百姓好不到哪里去。
扶着墙,有一点点夜盲的洪大守终于摸到了烧厨房。厨房那个燃了一天的灶膛早就凉透了,些许的火星子都见不着。
洪大守打了个寒颤,抖了抖,两口大水缸就在烧厨房里头。里面应该有葫芦瓢,不能赤手就去捧水喝,人家这水千辛万苦挑来的,不能弄脏它。
水缸上没有盖儿,两个葫芦瓢果然静静地飘在水上,一口缸已经空了,另一口只有半缸水。洪大守舀了一瓢,大口的喝了下去。虽然那水冰冷冰冷的,可那水灌进喉咙,让又干又涩的喉咙舒服了一大截。
一瓢没够,洪大守又续了一瓢,咕咚咕咚喝下去以后。感觉好上不少。
也不知道是水太冷刺激的,还是屋外头太冷冻着了。洪大守鼻子嗅了嗅,猛的打了一个喷嚏。幸亏两只手扶着水缸的缸壁,没有跌倒,可这一低头鼻水全打进了缸里。
洪大守用手指擤了擤鼻涕,有点不好意思,要是还有过来喝的人呢
算了算了,假装没发生过。总不能把半缸水都倒了吧。哪怕烧开了拿来洗洗脚也好啊,哪里舍得倒了。
又摸着黑,洪大守回到了屋内,头有些重,感觉可能是又吹了阵夜风。好在被窝尚温,才出去一会儿的身体早就被吹凉了,正在被窝里疯狂的吸热。
把脚蜷缩起来,整个人弓着身子,暂时侧着。洪大守想让身子快点热起来,不然这么冷的天铁定睡不着。
屋子里也暗,看不清什么东西,洪大守就瞪着眼睛,发呆。动也不敢动,生怕一动被窝里就进了冷气。只得把被子围着脖子裹紧,只留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这副样子像极了洪大守穿越来以前在江南过冬的样子,暖气是没有的。自己一个打工仔,空调也不舍得开。垫着厚褥子的床上铺着绒床单,盖着两床厚棉被,就这样还冻的和傻子一样。
迷迷糊糊,好不容易能把腿慢慢伸直,洪大守又觉得身上还是冒汗。
心里想着怎么这一夜睡的这么不安稳,洪大守千万般不舍的把手伸出被窝,向后摸了摸,背上果然有细密的小汗珠。再摸了摸额头,居然也一样。不仅是出汗,额头居然还有些烫。
“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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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听闻朝议赈救灾
白天的野店里还是一样的热闹,人来人往,车马喧嚣。在屋子里的洪大守吵的根本睡不着,但也毫无办法。
韩五石说是照顾洪大守,但他们停留在这里总是要多花钱的。所以他索性就把包袱搬到屋门口,把那些汉阳的各种小玩意儿摆着叫卖起来。
如果洪大守有事只要轻轻的叫一声,坐在门口的韩五石就能听见。他倒是照顾、生意两不误,挺精明的一个汉子。
洪大守听他的声音就知道,肯定有过往的旅人客商买他的东西了。一个人说话的语气、气息、快慢等等都能显露一个人的心情和状态。而门外的韩五石叫卖声轻快,声音也和煦,显然今天生意不错。
大概到了中午,韩三石回来了。抓了五贴药,用一根细草绳串着,药材则是用杂色纸包好。很普通的几贴药,洪大守简单问了问,果然就是些祛寒温养的药。
兄弟两个人暂时把小摊收起来,又给洪大守换了额头上的湿毛巾。查看了一下洪大守,确认没啥事之后,帮他把被子盖好,就去吃饭,顺路也帮洪大守煎药。
洪大守捂了半天,身上早发了不少汗,再摸了摸额头,原本略感发烫,如今已经基本与正常体温无异。
想着不能事事麻烦人家,洪大守起床来,像外面轻轻吆喝了几句,店家女儿居然就端着一碗热粥过来。注1
原来人家早就得了韩氏兄弟的吩咐,本来锅上就煮着糙米粥,正准备端进来送给洪大守。到时洪大守自己饿了,主动开门叫唤上了。
此时的人们大概已经知道类似于感冒这种东西会传染的说法,而且很多著作也写患者用过的的东西,住过的地方,都有可能是传染源。
当然,类似于戴口罩(这时候其实就是蒙一层布)这种防传染的措施也有。
可洪大守只是普通风寒,自然没这么多破事。店家女儿只是端着小桌,放到洪大守面前,然后隔了几步,在门口看着他吃而已。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畏之如虎的样子。
洪大守食欲一般,一碗粥也没多少,勉勉强强吃了一大半。实在是寡淡无味,上面就放了几粒松子仁,其他的东西屁也没有。
大概可以比喻成拿着啥味都没有的瓜子仁放几粒在饭上,然后拿这个来下饭。洪大守也是很无语了,这是一种什么奇怪的搭配
店家女儿探了探头,看洪大守差不多吃完了:“还要添一些吗娘亲说过,多吃些身体才能好得快。”
“不必了不必了,这样就很好了。如果方便,晚上的粥里放两颗枣可以吗”
洪大守也不太想吃过咸过油的的东西,加几颗大枣,粥里稍微有些甜味应该就能好吃不少。
“枣儿就可以了嘛”
“是的,谢谢了。”
小姑娘表示知道了,就把小桌连着陶碗端了出去。正好韩氏兄弟也吃完午饭回来了,他们瞅了一眼碗里没剩多少。
“小哥能吃的进,那这风寒问题就不大。”韩三石笑着开口。
“药已经在煎了,店家会帮我们看着火,煎好了就会端过来。”韩五石忙了一早上也累了,倚着墙壁坐了下来。
“是呢,我看小哥的身体不错,只消两贴药下去,保准康复。”
“实在劳烦两位大哥了。”洪大守吃了点东西,感觉人有了些力气,便也坐着和两个人聊了起来。
韩氏兄弟看外面天光甚好,难得遇上冬天里的大太阳。便把门敞开着,让阳光照进
19.野店外枪林丛丛
洪大守当然知道韩五石的意思,如今朝廷的大权全部掌握在后宫和外戚手里,提拔的官吏不是一门亲戚,就是花钱上来的。
共同点都是为官一任,刮满三年。
这种情况的根源就是已经凉透的正宗大王,他在位的时候实行“左贤右戚”的理政方针。
何为“左贤右戚”呢通俗的说就是左边坐着士林学子,儒生贤人,右边坐着一门姻戚,后宫父兄。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指的是正宗大王用人士子与外戚各半。
但是士林派中的绝大部分是什么货色大家都知道,内斗天下第一!除了撕比以外,一无所长。
正好正宗大王在位期间时派与僻派互相敌对,在朝堂上弄权误国。正宗虽然不是雄才大略的国君,但也起码胜于常人。
他看这帮所谓的贤良直犯恶心,可是出身老论派安东金氏的金祖淳虽然身居党派,却公平公正,行事大公无私。在一片垃圾中成为最耀眼的那颗明珠,熠熠放光。
正宗大王一看,老子爱上你了!
不断的提拔金祖淳,到正宗死前,金祖淳的女儿甚至被正宗直接划定为世子妃。在捡择过程中由于没有金祖淳女儿的名字(守丧不采选),居然破天荒的亲笔自己加上去了。注1
男性官员夺情起复的事情大家应该听得多了吧甚至曾国藩、张居正这种名臣也是夺情过的。可女性被夺情,参与选妃,这真是罕见的事。
晚年的正宗不再相信士林贤良,他只相信自己的眼光,他认为只有金祖淳能保扶幼君,于是为了让他执政合法化。这个外戚就算是钦定的了,想改也改不了了。
钦定的外戚柄政,能咋整还不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能打听到是哪位大监吗汉阳总不会一个好官儿都没有吧”洪大守随意的问着。
“过两天消息自然会传过来,咱们这儿属平山郡,监赈使过了松都,下一站就有可能到平山,到时候知道的尽清楚。”
韩三石从汉阳往黄海道平安道的路熟悉的很,脑子里活地图一样,说不定比艺文馆、成均馆内藏的《朝鲜一统图》还精细。
“我看这庄子里连灶火都没烧起来几户,再不赈济,明年这庄子起码少一半人。”
边说,洪大守边把已经稍微放过一会儿,不太烫的风寒药咕咚咕咚喝下去了。
倒也不是说苦的不能接受,就是有一种很奇怪的药味,虽然也带着苦,但并不是不能够接受。在没有现代医学的情况下,生了病的洪大守还是选择相信中医。
“谁说不是呢!年前从嘉山过来,连黄州那边的情形都不怎么好,城外每天冻饿而死的总有二三十人,惨极。”
三人说着话,倒也就天黑了,洪大守这感冒,两贴热药下去,感觉身子都爽利了不少。想来睡前多喝一壶热水,第二天起来放水。痛痛快快,清热排毒。
韩氏兄弟两个还是老样子,似乎是行商在外,形成了习惯,每天都要喝那么两杯热酒,解乏纾困,助眠安稳。
和对岸的日本一样,两个有上百两本钱的“阔佬”一点儿也不奢侈,弄了一碟水萝卜泡菜下酒。那些萝卜切成丁,一个一口,到是方便。
两个人为了不影响洪大守休息,还特意没有进屋,在烧厨房里没有完全熄灭的炉火边上安了一张小饭桌,用点稻草一铺,席地而坐。也有一副怡然自得的舒快自然,果然是真性情的人。
洪大守用葫芦灌了些热水,带着以防半夜口渴,就和他们两个打了招呼先回去躺下了。
店家也知道洪大守患了风寒,又多抱了一床旧被过来。说是给洪大守垫着,睡着能软和一点。可他那床棉被死沉死沉的,里面的棉絮感觉都一块一块的了,不重新弹一下棉花怕是也没什么人愿意盖。
不过人家一片好意,洪大守自然不会拒绝。旧棉被死沉不适合盖,也不适合垫,但是裹脚完全可以啊。
前世在苏南过冬的经历告诉洪大守,晚上如果能有一床被折叠起来把双脚裹住,脚热了,身子就不会太凉。没得空调也能睡一夜好觉,十分适合睡相
20.偏遭怪异入疫区
院里房里总有那么二三十个行商旅客,大多在扒拉着早饭,少数起的早的已经吃完了在结房钱和饭钱。
听到院门被啪啪啪啪的敲响,大多数人还是惊了一下的。不过看到丛丛的长矛林立在院外,那肯定是官兵。属于体制内的存在,现在还没天下大乱,没有兵匪一家那么夸张的情况。
顶多勒索两个钱,这对于这些行商人们来说那都是见的多了,有些地方直接拦路设卡明目张胆的收过税。你能咋滴交两个小钱买平安,这算是共识。
店家还没开门,诸位小商人就开始掏钱了。不用你们官差老爷开口,大家都自觉得很,只是比较惊讶什么时候刮地皮的也起这么早,到路口慢慢收不挺舒服的嘛。
韩三石轻轻呸了一声,但并没有什么很反抗排斥的样子,从包裹里掏出一个钱袋,数出三十个钱,想了想又往回放了五个。
韩五石看他大哥拿了二十五个钱,于是也从怀里掏钱出来,数了二十五个。
“小哥,你的那些天宝丸他们不认识,你就说是止泻丸,掏上十来个钱拉倒。”
看洪大守也在包裹里掏钱,韩三石给他出了个主意。大头兵哪里认识什么如意天宝丸的,少交一个是一个。
三个人掏钱的空档,店家也急匆匆的去打开院门。果然进来的是一个小小的捕盗校,头戴着一顶都有些塌陷的圆毡帽,那搓插着的野鸡毛都脱了色了。
“原来是罗老爷,快请快请。”店家的腰都半折了,升斗小民见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小官吏仍旧是畏惧非常。
“哟呵,生意不错嘛,人不少啊。”那个罗捕盗伺候人的样子洪大守能够想到,但如今颐指气使仗势欺人的样子也很现眼。
“托老爷的福,托老爷的福。”店家一边点头哈腰,一边让老婆取出一袋钱。
洪大守看那个钱袋的分量,里面少说有一千钱,算是一笔款子了。
罗捕盗手上有点劲,四五斤重的钱袋在手上掂了掂就知道了大概钱数。想来是很满意店家送的这笔钱,还笑了出来,虽然怎么看都像是笑面虎。
“这个月的份例你倒是准备的齐全。”
“这些给老爷买些酒吃。”店家看罗捕盗很满意份例足额,大松了一口气,又掏出一小串百十个钱塞进罗捕盗的手。
罗捕盗很自然的把钱揣进兜里,又扫视了一圈店内的行商旅人。“嗯哼!”一声,轻咳了一下,也不说话。
店家立刻会意,用围裙兜着,朝每个客人收钱。边收还边说对不住。大家也知道店家的难处,给的都还算痛快。没多久三十来号人的过税就装了满满一兜,估摸着也有五六百钱。
几个官兵嘻嘻哈哈的把钱从店家哪里接了过来,当场就开始分了起来。自然罗捕盗是拿最大的一份,几个官兵心里有数。
“你在这开店也有十多年了吧”
“是的是的,十五年啦。”
“是了,你闺女也长得这么大了啊。”
罗捕盗打量了一眼店家的女儿,说实在的店家的女儿就普普通通的样貌,不算出彩,也绝谈不上丑陋。中人之姿,毫无惊艳之处。
可店家好像会错了意,连忙哀求,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已经许了人家,是城里哪个中人家的儿子,已经下过订之类的。
说的他女儿直往他老婆身后躲,生怕被抢走了似的。毕竟路上洪大守还看见抓女孩污蔑是教徒,勒索钱财的事情,想必开店的店家也知道这些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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