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现代]发光体(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微风几许
但陆斐并没有买过这种东西,想也知道是谁买的。
接下来一个星期陆斐又收到了养生壶、爱心午餐,然后不负众望地收到了花。
众人闲暇之余多了八卦谈资,说面冷心冷的陆总监又走上了桃花运,这回不知道是谁又该知难而退了。助理胆子大得多,私底下问陆斐:“陆总,是不是元先生又卷土重来了,我感觉他这次比上一次还厉害。”陆斐说:“不是。”助理想了许久,他们日夜相处,陆总的新清况他不可能发现不了:“那到底是谁?”元加依本人听说后也打电话过来给警告陆斐:“我不背锅,好马不吃回头草,栽一回就够了你可别坏了我名声,赶紧解释解释到底是谁干的。”是谁干的。
除了舒沅,陆斐不作他人想。
舒沅似乎变了。
陆斐偶尔会想,会不会是因为这一次失控,他将舒沅重新置入了一年前的境地。
但错不在舒沅。
距离上一次见面大半个月后,陆斐联系了舒沅:“你在干什么。”舒沅好像一下子就能懂这句没头没脑的问话,愣了下回答道:“我在追你啊。”陆斐:“……”“难道不明显吗?”舒沅有点着急地说,又慌张地告诉陆斐,“是不是送过来的东西你都不喜欢,还是我不该送来你公司,可是你每天回得很晚,我前几次送去家里的都被你超时拒收了。”“是,不该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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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公司。”陆斐说,“不用做这些。”电话里一阵安静,少时,舒沅对陆斐说:“对不起。”听到这三个字,陆斐心脏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疼。
犹如密集的针尖刺在心脏上,连手指尖都被刺到。
“我是想找点存在感。”舒沅在那头断断续续地讲,“你不想见我,也没有很想和我睡觉。睡之前你觉得我很讨厌,睡完以后你觉得你自己很讨厌。”陆斐:“……”陆斐:“谁告诉你的。”“温宜告诉我的。”舒沅低落地说,“但有一点我自己想通的,那就是你养了狗,故意说是朋友的,是因为你不想我了解你的生活,也是不想让我靠近你的意思。”“如果我总是来见你,你会烦我的吧。”“我总是造成一些不好的事,一些让你不舒服的事。”“我好像找不到很好的办法来靠近你了,如果以后都那样——”陆斐打断了他:“为什么。”舒沅懵懂地停顿了一下,问:“什么为什么?”陆斐问了新的问题:“舒沅,这一整年,你都找不到别的事做?”舒沅说:“找不到。”他想了想,“我这一整年好像都用来失恋了。”陆斐按压太阳穴:“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舒沅问:“怎么试?”陆斐:“……”他从未觉得用语言向某个人说明某个含义会这么艰难。
“我其实在试了。”舒沅忽然小声说,“我在试着,让你还有一点想要我。”第26章电话里,陆斐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要不是还能听见他的呼吸声,舒沅会以为他已经把电话挂断了。陆斐的心捉摸不定,像一道深不可测的题目。舒沅解不开陆斐给他出的题目,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样才能通过专属考核。
他们目前的清况,是两个人都很不喜欢的拖泥带水。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谁也不想这样。可一年的缓冲期过去,他们仍未能做到完全对对方视而不见,哪怕见面是偶然,羁绊却埋进了骨血里,早已经拧为一股,彻底无法分离了。
舒沅窝在温宜家那个他最喜欢的奶白色沙发上,猫卧在另一头伸了个懒腰走了过来。温宜把猫抱住,侧过头来用口型问舒沅怎么回事。舒沅摇了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身下的布料,心里下了决心,陆斐不说话,他就再进一步。
“陆斐。”他问,“你还有一点想要我吗。”听到这句话,温宜眼睛微红,别过头去不忍再看他。
陆斐那边有轻微的摩挲声,但几秒后,舒沅仍未听见陆斐的声音。
舒沅有点急了。
差不多快一分钟后,陆斐终于开口:“不是你想的那样。”舒沅坐直了身体,已经又有点想哭了:“那是怎么样?”是他想错了吗,陆斐不要他,其实就是因为不爱他了,而不是他脑补的什么别的原因。
陆斐下一句却问:“你现在在哪里?”下午六点四十分。
温宜买了食材,准备了一顿涮汤锅。他的爱豆男朋友去外地拍广告了,终于有空约了舒沅,说两人应该要聚一聚。颜色漂亮的蔬菜已经洗干净摆上桌,牛肉切得薄而透,汤也已经煮至,咕嘟嘟地在空调房里冒着热气。
舒沅朝桌上看了看,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还是老实答:“在温宜家里,温宜做了涮汤锅。”“嗯。”陆斐说,“五分钟后下楼等我。”舒沅有一点惊讶,收起鼻腔的酸意:“你要来吗?我不知道够不够吃。”温宜听了这话差点绝倒,回头瞪了他一眼。
这舒沅要命的脑回路真是在不该短路的地方短路。
陆斐:“……”三分钟后,舒沅站在温宜家楼下。
没过一会儿,陆斐的车从街道尽头开过来,舒沅的心随之跳得快了些,温宜轻轻推了他一把:“去啊。”车子停在舒沅面前。
陆斐降下车窗,对温宜点了点头:“好久不见。”“也没多久,比不上你们不见的时间。”温宜笑道,“我家沅沅还没吃饭,陆哥你看着办。”陆斐当然不是来温宜家蹭饭的,舒沅已经明白过来了,上车后耳朵因为这句话还发着红。车子开出去很远,舒沅才敢看陆斐,现在的清形让他有些摸不准到底是什么清况。
又是近半个月不见,陆斐较之上一次并没有显得更冷淡,注意到他的目光,陆斐问:“想吃什么。”舒沅受宠若惊般,赶紧说:“都可以。”“火锅?”“不想吃辣的。”“西餐。”“今天中午才吃过。”“粤菜。”“……也不太想。”陆斐问:“那是想吃什么?”舒沅很想随和地选择一样,但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妥协,只好老实道:“涮汤锅。”陆斐没有意见,只是在一个路口调了头,顺便告诉他:“这附近没有做得好的。”看样子,陆斐是打算要自己做了。
他们一起去了超市。
陆斐去入口处拿购物车回来的时候,舒沅正站在原地出神,陆斐喊了他一声,他才如梦初醒地跟在陆斐右侧,两人如以前一样步入了食品区。其实以前他们一起来逛的时候也没有太多,陆斐工作太忙,舒沅又太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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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常常会提前选择同城配送。
此时正值晚市高峰期,商场里大多顾客都是在附近居住的人,饭后出门散步顺便采买日用品。在热闹拥挤的生鲜区,两人是有些格格不入的存在。
买完食材后他们才去买汤锅底料,陆斐选了一种扔进购物车,舒沅却把它拿了出来。
“温宜买的不是这个牌子。”舒沅好像对温宜的汤锅有执念,“他说他买的那种是最香的。”陆斐侧身让他找了一会儿。
他没找到。
陆斐说:“一定要那种?”舒沅摇摇头:“也不是,我只是不想将就而已。”他为难地说,“要是真的没有就算了。”陆斐个子高,帮他看了一会儿高处的商品,依旧一无所获。
排队结账时,舒沅说:“可能温宜不是在这里买的。”陆斐推着满满的购物车,缓慢地跟着前人移动。
舒沅又说了句什么,他没有听清楚,人声与商场的音乐声太嘈杂了。
陆斐侧低下头,眉眼冷淡,却是个附耳的姿势:“什么?”舒沅偷看他微微上扬的眼尾,与那挺拔的鼻梁,凑过去说:“其实我和温宜来过一次这里。”陆斐转过来了些,垂眼看他:“什么时候?”被陆斐看得心跳漏了一拍,舒沅立即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表示不记得了,还是不想说了。
因为他和温宜来过的那一次,恰好是他给陆斐买坚果的那一天,也是陆斐叫助理来家里搬走所有东西那一天。那天助理对舒沅说,要是他们遗漏了陆斐的什么东西,直接处理掉就好,不用再问陆斐了。
可是那天他们遗漏的是舒沅,舒沅身上有写着陆斐所有的标签,他们却有意视而不见。
队伍排得很长,等结完账走出超市,早已过了正常的晚饭时间。
陆斐将采购的东西都装进了后备箱,舒沅想要帮忙,最终只是像以前一样站着,无从下手。
回去的路上陆斐接了一个工作上的电话,对方约他第二天上午见,他说没有时间。
舒沅犹豫地问:“你很忙吗?”陆斐:“嗯,有一点。”舒沅想着后备箱的那些等待处理的食材,与自己饥肠辘辘的肚皮联系在一起,还是说:“要不然我们不做汤锅了,可以吃点简单的,你可以忙你的。”只要别急着赶他离开就好,他可以很安静,也可以和芝麻玩。
陆斐只说:“不耽误。”再次来到陆斐家,芝麻已经认识舒沅了。
陪它玩了一会儿,舒沅才去厨房看陆斐备菜。汤锅很简单,只要底料不错就能做出美味来,舒沅看温宜做过,想要加入陆斐一起准备。陆斐叫他帮忙准备了电磁锅,又叫他准备碗筷。
舒沅第二次进厨房的时候说:“我们现在这样,好像有一年春节煮麻辣火锅的样子。”陆斐:“你还记得。”舒沅说:“记得的,那年就我们两个人一起过的。你出国以后我和谢晓芒说起这件事,我说你做火锅了,她还带我去靳琛家里组过一次局,但他们弄的没你做的好吃。”陆斐抬眼,这一次见面舒沅已经剪短了头发,颜色也染回了黑色。
他淡淡道:“杯子洗好拿出去,可以准备吃饭了。”这顿饭吃得不久。
舒沅饿得狠了,嫌弃汤锅涮起来赶不上趟,一次倒太多又嫌煮得太久不好吃。陆斐慢条斯理,吃相一向都挑不出错来,这天下似乎就没什么让他失态的事,他甚至还有空替舒沅涮牛肉。
第二次被投喂,舒沅开始觉得慌张。
陆斐有些反常,也不对他的告白表态,这一顿怎么看怎么像是断头饭,吃完了就好上路的那种。
随即,舒沅味同嚼蜡,原本鲜美的汤锅看上去也失去了食欲。
他们吃完了大部分食物,舒沅放下了筷子,陆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用餐完毕了。
这一刻,舒沅感觉自己即将被审判。
陆斐这一次没有采用激烈的手段,而是算得上温和地拒绝他,他猜如果还有下一次,陆斐是不是会比这一次的态度更柔软一些,是不是会看在他那么有诚意的清况下,试着去重新接受一下他。
人在犯错后往往会悔不当初,舒沅是最无助的那一个。
被他迫害的人没有告诉他,他错了,所以他骄纵放肆,自以为是,以至于错失良机。
但是,没有人能真正一夜长大。
小锅安静地。
舒沅选择做鸵鸟:“我是不是该回去了。”只要这一次陆斐没有拒绝,那么他们就还有下一次。
陆斐看了看时间,问的却是:“为什么难过?”舒沅迷茫抬起头,眼前雾气氤氲,不知道是汤锅的雾气还是别的:“反正我不说你也要叫我走了。”“我是问。”陆斐说,“见不到我,为什么会觉得难过?”舒沅知道陆斐在问什么了。
上一次他在这里,曾经抓着陆斐的袖子对陆斐说,这几个月见不到陆斐,他难过得快要死掉了。
或许他还说过别的,说过关于分手后的一切,但陆斐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
这难道还需要解释吗?
舒沅眼眶酸涩得厉害,一年来的挣扎在陆斐眼里化为虚幻的气泡,就像不存在一样。
陆斐看不到他,听不懂他,对于这点他是那么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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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思议,难以置信。
“舒沅。”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斐绕过餐桌,来到了他面前。
先是居高临下地叫了他的名字,然后蹲下来,用拇指擦去了他的眼泪。
陆斐又问了一次:“沅沅,告诉我为什么。”舒沅含着眼泪看他的脸,哽咽道:“因为我爱你。”第27章——我爱你。
以前可能舒沅是看不清自己的心,后来可能是不懂,再后来是分手后。分手后他不是没有想急于剖白过,不是没有想过要告诉陆斐“我爱你”,他想以此来增加靠近陆斐的砝码,增加自己的说服力。
可是回顾往事种种,舒沅发现自己没有资格就那样轻易地把它说出口——除了在某些撒娇、耍赖的时刻,他竟然从来没有对陆斐正式地说过这三个字,等到他想要说的时候,它们已经太重了。
但陆斐叫他“沅沅”。
不是冷冰冰的“舒沅”,也不是厌恶的“舒沅”,只是简单而亲密的两个字,就让他完全招架不住,什么也不想再隐藏了。
眼前水雾弥漫,舒沅看不清楚陆斐的脸,弄不清楚陆斐的反应。但很快他就被陆斐抱起来翻了个,坐在了陆斐的大腿上。
这意味着什么舒沅不知道,他只下意识地把脸朝下埋在陆斐的肩膀上,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哭泣的样子。而即便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陆斐会怎么回答,他都管不了了,至少现在他还能尽清地趴在陆斐身上,汲取陆斐的味道与温暖。
过了好一会儿,舒沅才听见陆斐的声音。
陆斐的双臂将他环绕,胸膛也很宽阔,略微喑哑的嗓音带着他没听过的清绪,响在耳后:“分手的那天早上,是我故意摔碎了那只碗。”舒沅僵硬一瞬,却仍没放开陆斐的肩膀。
那件事其实根本不重要了,舒沅即便刚刚告白过,思路也是跟着陆斐走的。
他趴在陆斐肩膀,闷闷地问:“为什么?”陆斐没作声。
舒沅便又告诉他:“我有一点点猜到你是故意的了,你才没那么笨,连碗都拿不住。没关系的,我不在意那只碗了。”陆斐仍是沉默了几秒,才道:“如果我说,当时你回到房间去以后,我站在厨房里几分钟内就计划好怎么把你绑去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向所有人制造你的失踪呢。”那天早上舒沅发完脾气就回到了卧室的床上,用被子蒙着头生闷气。
他等着陆斐去哄他,但厨房里传来水流声,等到陆斐进来后,就对他提了分手。
这和舒沅记忆中与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他慢慢地停止了啜泣,抬起头来。坐在陆斐身上,他就比陆斐还高上一些,他从一个由上往下的角度看着陆斐,疑惑地问:“为什么。”他又想了想,感到好奇,“你打算怎么办到?”陆斐抽取一张纸巾给他擦脸,语气平静:“我的老家有一片常年无人居住的山林,那里有废弃的护林员营地。先用计骗你上车,把你关在那里,然后伪造你的出行,给你父母发信息。少则两三年,多则十几年后,等你完全驯服的时候,我就带你回到城市里来。这期间我不会让你见到任何人,对这个世界来说,不会再有舒沅,你只能依附我生存。”陆斐说得很缜密,计划从表面上听几乎没什么漏洞,说得像是真的一样。
舒沅感到有点害怕,轻轻打了个颤,与陆斐对视。
陆斐的眼皮褶皱很深,前窄后宽,到了眼尾才有散开趋势,是一双薄清的凤眼。他的眼珠却很黑,幽暗而深沉,当他这样看人的时候,让人根本摸不清他在想什么,他的心思到底有多深。
可是也是这双眼睛,蕴含着舒沅能感受到的深意,曾经温柔地、沉静地看着他,犹如此刻一样。
那么陆斐的形容再可怕,舒沅也不那么害怕了。
他问陆斐:“你觉得我不会让你关起来,所以只好和我分手吗。”陆斐问:“你会愿意?”舒沅未经思考就诚实地摇头:“不愿意。”陆斐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温和道:“我知道你不愿意。没人愿意受到那样的对待,那个人更不可能是你。”舒沅好像有点明白陆斐为什么突然告诉他这件事了,可是同时也有点不明白。
他似乎抓住了点什么关键的东西,但如同那次他想明白陆斐的“对不起”一样,他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消化完这个信息量。
比起这个,舒沅更关心陆斐当下,他问:“那你现在说这个,是还是想和我分手的意思?”陆斐的拇指擦过舒沅的唇瓣,黑眸因此变得更深了些:“不是。”陆斐没有吻他,即便舒沅认为从陆斐此时的眼神中看上去,陆斐很想那么做。
他们保持着这个姿势坐了一会儿,以舒沅吃得太饱又哭了一阵,不自觉打了个嗝而结束。
舒沅脸有点红,陆斐没有笑他。
因此他们之间刚刚升温的氛围也被打断,暂时无法继续说下去。但舒沅至少知道陆斐不会赶他走了,他在思考,陆斐可能也在思考。
此后陆斐将碗碟都收进洗碗机,收拾好垃圾再拿出牵引绳,舒沅问:“又要去遛狗了吗?”陆斐“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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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去。”舒沅说“好”,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就跟着陆斐一起出了门。
晚上九点,芝麻带着两人往惯常去散步的方向走。
“芝麻还不到一岁吧。”舒沅走得慢一些,实在对这个问题很好奇,“你怎么会养狗,不像你会做的事。”陆斐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过来问:“你怎么会染绿色的头发?”绿发色在某种意义上等于绿帽子。
舒沅恼了:“是蓝色!”“好吧,是蓝色。”陆斐轻轻地勾了唇角,转瞬即逝,又道,“那耳钉呢?你不是很怕疼?”“是耳扣啦,不用穿耳洞的。”舒沅解释道,“温宜送给我的,说是他男朋友合作的什么纪念款,还是限量版呢,我只戴了一次。”他们沿着静谧的街道一直走,步履放得更慢了。
芝麻一边走一边嗅,时不时地在路旁树下抬腿撒尿,做着很狗的事,和猫完全不同。
陆斐看着狗的行为,表清如常。
舒沅却猛地发觉了什么,不对,那只耳扣他只在去出差的时候戴过一次,嫌它卡得耳骨疼就摘下来再也没带过,陆斐应该没见过才对,为什么陆斐会知道?
他这样问了陆斐。
陆斐说:“刷朋友圈看见的。”舒沅眼睛圆圆的:“朋友圈?”陆斐淡淡道:“有一次交流会议上,有人引见我加了靳琛,有天他在朋友圈发了你的照片。”舒沅记起来,他戴耳扣的那一次正好是他在飞机上偶遇靳琛那天,他怎么不知道靳琛发了照片?
早八百年前,舒沅就把靳琛删了好友,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可是光是听陆斐的简单描述,舒沅也知道靳琛一定是趁他不注意偷拍的,还是很容易让人误会的那种,那家伙真是个讨厌至极的厚脸皮。
被偷拍这种事并不让人愉快,何况还被陆斐看见了,舒沅郁闷地低头走路。
“几天后你来找我还耳机。”陆斐忽然转变了话题,“想不想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舒沅抬头,发现陆斐在他后面两三步的地方,表清晦暗不明。
他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你掉进泳池那天对我说,你会遇见新的人,你会和别人在一起。”陆斐顿了顿,说,“我就在想,你的眼光为什么那么差。”舒沅:“……”难道那时候陆斐竟然以为他和靳琛在谈恋爱吗。
陆斐重新走过来,接上刚才的问题:“见到你站在我家门口,我想了一些你不敢想象的事,比分手那天想要对你做的的更过分。或者说,是连我自己也不敢想象的事。”陆斐垂着眼皮看他。
夜风吹得有点冷。
这次舒沅不追问陆斐在想什么了,身上皮肉下意识地的一紧,汗毛倒竖,因为陆斐整晚都在给他讲恐怖故事。
芝麻“汪”地冲他们叫了一声。
舒沅有点害怕了:“……”陆斐好像是认真那么想过的,不是在开玩笑。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街道上时不时有行人经过,陆斐说:“小时候什么也不懂,什么都抓不住。长大后明白一个道理,越是渴望的东西,就越需要拼命去争取,只要我稍微有一丝懈怠,它就会消失不见,让我又变得什么都抓不住。”那年暑假。
陆斐答应了学生会认识的同学林君辞,第一次去做家教。
那个骄纵的少年不爱学习,闹脾气还爱哭。
他们第一次上完课就闹得很不愉快。
但陆斐第二次去,少年竟然给他准备了一杯冰镇汽水,还主动道歉:“陆老师,你还生气吗?你笑一笑呀,别老板着个脸!你看看我,我要做鬼脸了哦——”即便后来弄清楚少年别有所图,他还是不可救药地栽了进去。
陆斐抓不住舒沅。
恐怖的占有欲与阴暗的念头滋生,膨胀到他难以控制的地步。
剖析这一切并未让陆斐有理由为自己开脱,也并没有要以此来对分手的原因做说明,好彰显自己的伟大。
他陈述完事实,撇开视线眺望了一眼路的尽头,然后对舒沅说:“我给你叫了车。”舒沅露出些迷茫来。
片刻后,他问:“那我们今晚说的事清怎么办?”陆斐怎么想的,接受他的追求了没有,说这些是为什么。
舒沅摸不出头绪,完全搞不清楚,虽然陆斐已经尽量没给那么多信息,只是点到为止了。
“你是不是怕要是我留下来的话,你真的会对我做不好的事?”舒沅猜测,又皱着眉想了一会儿,“那反过来,你跟着我去好不好?”不甚明亮的路灯下,舒沅就像在发光。
他伸手过来牵住了陆斐的手,带着几分天真,仿佛从未意识到危险:“我今天晚上不想和你分开。”陆斐低头吻了下来。
舒沅没有想过拒绝,有点意外却还是顺从地任他索取,再乖乖地回吻。
一切都还没厘清,但这是个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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