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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忌游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Lucifinil
“先生,我刚做好的南瓜粥,正好多了一碗,看你瘦了不少,先喝一点,小心烫。”
嵇相宇看了她一眼,礼貌地点了下头,神色很淡。只见他拿白瓷小勺挖了满,轻轻放在嘴边吹了吹气,自己尝了一点,见热度正好,就把勺递到陈阮嘴边。
“我喂你吃。”他说,“烫跟我讲。”
虚伪。她心里冷笑。
陈阮忽然转头看向他,心下是难以压抑住的愤懑。若论脸皮厚和伪装能力,没有人能比他嵇相宇还厉害,在外人面前,一副温柔如水的的模样,私下里却恶劣不堪、禽兽不如。
陈阮挪了点脑袋,冷漠地避开了他的喂食。他的一切举动都让她觉得假惺惺,不过都是为了在外人面前维护形象的权衡利弊之举。本质自私明的资本家拿捏妥帖,跟那些在外风流宣称一切都是逢场作戏的男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做戏给谁看?她觉得万分恶心。
“不用了,我不想吃。”她看也没看他,电视随便调到一个法治社会节目,就停在那里不换了。
“吃一点……听话。”嵇相宇眉头微蹙,却不是因为愤怒。孙阿姨之前有联系过他,说陈阮一直不吃东西,这样的她让他担忧。
陈阮没理他,他一直举在半空中的手隐隐发酸,可还依然在那里坚持着。
孙阿姨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不敢出声,她心下是烦死这个女人。丈夫既然已经这样了,作为妻子就要给他台阶下,哪能这般不识好歹,在外面实在是失了分寸。她老孙家找媳妇,坚决不会找这样的。
“要不,还是我来吧。”
孙阿姨突然走了过去,欲从嵇相宇手上拿回南瓜粥,她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毕竟是雇主,她表面上却也不好说什么。
谁知那男人蓦然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这一眼着实是让她傻住了,好像在警告她不要自说自话插手一样。孙阿姨讪讪地回手,退到厨房去拾东西了,别人的事她不管了。
陈阮见那个女人走了,看着嵇相宇道:“你不需要演戏了,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他愣了一秒,心下是难以言喻的酸涩感。手重新拿起勺子喂她,跟刚才的姿势一样,他没管她的话,反而自顾自说道:“你吃完我再走。”
“我不会吃的。”想也没想,她直接说。
他忽然不悦地拧紧眉心,手在空中轻颤,仿佛马上要发怒一般。陈阮余光扫过,内心了然冷笑,狐狸尾巴终于夹不住,要露出来了。
“陈阮。”他突然叫她大名,预示着他心情的晴雨表,“你再这样,我就拿嘴喂你。”
陈阮突然被他搞烦了,忍着痛背过身去,不想再看他,更不想听见一句话。
他的手突然袭上她的腰身,力道很轻,想把她掰正过来,陈阮很轻易就打掉了他的手。
法制节目里传来某旧案杀人犯被判死刑的消息。
她忽然补充了一句,声音幽然,一语双关。
“为什么……有人杀了人犯了罪还依然能逍遥法外,这世界真是不公平。”
嵇相宇怔了一秒,微眯起双眸,始终没有说话。
他的手机又响了,是公司人来的电话。他按掉了,编辑了一条短信,写着“马上回去”。
在神不知鬼不觉中,陈阮忽然感觉眼前一黑,她的脸被掰正,什么东西贴上了她的双唇,还有一股淡淡的南瓜清香。她奋力把男人推开,倒在床的另一侧扒着沿呕到垃圾桶里。
陈阮猛地转头,眼睛带着几缕红血丝,恨恨地盯着他道:“滚!”
“你到底怎样才肯放了我。”她凄厉地说,“你害死了一个孩子,还觉得不够吗。”
“除非你死了,除非我死了。不会再有其他答案。”
他擦了擦嘴角,语气冷凝而果断,眼神哀婉,却一直停留在她瘦弱的身躯上,不曾离开。





禁忌游戏 53.出院
将近两周半的时间,陈阮出了院。
手续是嵇相宇托管家孙叔过来办的,他最近被公司各种大小事搅弄,忙得脱不了身。
陈阮无所谓谁来,最好谁都不要来,最好他能大发慈悲释放了她,这样说不定她还会感谢他。至于这种情况,她也只能在脑海里想想。
陈阮知道,孙叔其实是沉辰星在嵇相宇眼皮子下暗中买的人,所以对他还不算抵触。这个中年男人沉默寡言,生得是一副刚正不阿的好脸,她不禁内心冷笑,沉辰星倒真的会找人。
自那日嵇相宇狼狈而返后,他又有几次来探望过她,都被她冷然无视。陈阮能感觉到,男人有意求和,但她真的无法对他好言相待,最后他只能无功而返。
她在住院部的走廊里漫无目的地行走着,一步一顿,下体的疼痛感还没有完全恢复。她有时会往周围的病房里看去,她看见温柔的阳光照在那些初为人母的陌生人脸上,让她有片刻的恍惚。
有一些夫妇抱着孩子从病房里出来,面色欢欣,他们有说有笑,不时还用手轻轻逗一下婴儿的鼻子,画面温馨而平和。
陈阮孤独地走着,目光不时停留在他们的身上,她的嘴角不禁上扬,眼神却是哀伤的。
她走得有点累了,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隐痛感阵阵传来。孙叔叫她在房间里不要动,等他上来接她一起下去,她没有听,迟早都要下来走路的,她想早点康复。
那一侧的铝合金椅子很空,陈阮刚坐下去便感到一阵凉瑟瑟,她微微拧起眉心,后背慢慢靠上去,看着来往的人流逐渐出了神。
陈阮的脸色很白,嘴唇也很白,大片干涩白肌上微泛着一点血色,如所有大病初愈的人一样。兴许是方才过于繁重的走动,让她的体力有些透支,汗水从额间淌落下来,她随意拿纸巾擦了下,丢在一边的垃圾桶中。
她轻抚上小腹,慢慢揉搓着,曾经这里也有一个孩子。如果没有发生那件意外,若干个月后,它会在这里出生,也会像这里无数个宝宝一样,晚上会哭、会闹、会笑、会扒着她要奶水喝。
她就如命运里那些被不幸河流冲刷着的人,儿时一失足跌落进去,一路拼了命般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爬上岸去,可等到长大了以后,她终究是抓错了稻草,迷失在河流深处。
有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急匆匆跑近她,年龄很小,看样子只有两叁岁的样子。他生得可爱,像年画里喜庆的小福娃,两腮的小肉有些鼓出来,圆滚滚的,十分讨人欢喜。
陈阮一开始恍惚地以为他是来找她的,可后来才发现这一侧的椅子扶手上竟系着一个金灿灿的小铃铛。小孩看中了那个铃铛,努力摆弄着肉嘟嘟的小手想把铃铛解下来。
可这个年纪哪会解开复杂的结,只见那娃娃摆出一副委屈急躁的神态,不停扑棱着小手,用力把绳子往外拽,想硬生生把铃铛给扯下来。
陈阮温柔地看着他,眼神如水泛着淡淡的涟漪。她搭着扶手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走到小孩身边去,再慢慢下蹲,开始帮他研究铃铛的小结。
这是一个单结,最简单的那种,不过最初系铃铛的人又往外绕了一圈,需要废点功夫。小孩睁着好奇圆润的黑眼珠,吮吸着食指,竟有些期待地看着她,嘴中咿咿呀呀出声。
“阿…衣,这……个……好…玩…叮…叮……”也许年纪小,他说不出铃铛的名称,但却能用它的拟声词模仿出来,陈阮不禁失笑。
“好呀,宝宝,我帮你把它拿下来。”陈阮捏了捏他肉乎乎的小脸蛋,“你愿意等我一会儿吗?”
小孩拼命点头,有些激动地上蹿下跳起来,不稳的脚步一歪一斜,他抓住陈阮的胳膊最后才平稳下来。
“快……快……叮……叮……叮……叮。”他的口水高兴地从嘴角溢出,咯咯地笑着,嘴中不停重复着铃铛的声音。
陈阮吸了口气,医生叮嘱过她,最好不要蹲得时间过久,以伤口二度撕裂。但她已经这么做了,此刻心中仿佛有魔音在呼唤着她,她愿意去帮小孩解下这个铃铛,哪怕是冒着危险。
在绳子脱离椅子的那一刻,铃铛掉到了小孩的手里,他激动地奋力直摇起来,小肉手上下摆动出幅度,一蹦一跳地转起圈儿来,于巨大的喜悦中忽视了陈阮的存在。
“小心……不要摔……”陈阮出声提醒。
只见那小孩的头突然磕到铝合金椅子边,活生生给冒出了声响,这一下碰得不轻。
只见那张原本高兴得忘乎所以的小脸,五官瞬间揉挤到一起,白嫩的孩童肌肤上出现深深的皱褶,铃铛“嘭”得一下掉到了地上。
“呜哇———”
小孩猛地哭了起来,被撞的地方印出浅浅的红痕,口水拉丝在唇间,有的滴到衣服上去,他两手紧紧握拳,站在原地嚎啕。
陈阮又蹲了下去,下意识把他抱了起来。小孩不轻,这一下她了很大力气。
“不哭……不哭……一会儿就好了……乖。”她有些艰难地伸出一只手给他磕了的地方揉揉,又哄又掂,汗水从她脖子里渗出,有豆子那么大。
小孩在她怀里拼命扭动,磕了的地方直往她肩头上蹭,嘴中大喊着:“要……妈……妈……妈妈。”
陈阮见他叫妈妈,往四周看去,并没有女人急切地往这边跑来,她忽然心中升起一种欲望,连她后来都觉得可怕。
她温柔地看着小孩,嘴中轻轻念着:“妈妈在这儿……宝宝乖……不哭。”
时间过去一会儿,小孩逐渐闹累了,趴在她肩头竟睡了过去。陈阮看着他可爱稚嫩的睡颜,魔怔般地亲了上去,谁知忽然有一股大力袭来,把小孩猛地一下从她怀着抢走,她最后还被人推了一下。
来的人是一个头发烫成羊毛卷的女人,她身后跟着个微胖的寸头男人,手上抱着另一个襁褓,看样子是女人的丈夫。
“你谁啊……干嘛抱我家小孩!想拐卖人口,有肚子自己不会生吗?”女人声音急躁,目眦欲裂。
小孩被他吵醒,突然哭出声来。
男人担忧地看着她,道:“小曼,你悠着点,刚生完二宝出院的,别急着了。”
女人瞪了他一眼,很轻易抱起小孩道:“要不是我刚才走得快,大宝就被她拐走了。死小孩,叫你乱跑。”
陈阮被推到了地上,下体突然刺痛,她蜷紧手心想站起来发现早已丧失了力气。她胸脯上下起伏着,大口喘着气,嘴唇变得煞白,头垂得很低,没有人能看见。
女人哼出声,想再给她来一脚,因为她确定这个女的想拐走大宝,最后被身旁的丈夫拉住。
男人看着处于愤怒中的妻子,刚休养完力比他还旺盛,着实佩服。他老婆是个爱惹事生非的主,脾气暴躁得很,毕竟这个女人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他不能放任妻子打人。
“好了好了……我们走吧。算了算了,大宝已经找到了。”
他们已经走了,陈阮还坐在地上没有起来,下体的刺痛还未平复,她手突然抹上脸颊,那里已有一片湿冷。
她神情麻木而涣散,眼泪止不住流下来。有护士从她旁边经过,问需不需要帮助,她淡淡地摇头,没有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她目光所及之处出现了两束黑色裤脚,干净服帖地垂落在脚踝边。
陈阮愣了一下,不禁抬头向上看去,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突然看见了嵇相宇的脸,他身边跟孙叔,孙叔一脸急切。
“小姐,先生听见你不见了不顾一切从公司跑来,我们在医院找了你好久,就差要报警了。”孙叔道。
“为什么自说自话。”嵇相宇看着她,眉头紧蹙,语气有些冷,“陈阮,想跑也不用这么急吧。”
“为什么坐地上。”
她一直垂着头,对于他的话置若罔闻。
突然,陈阮感觉一阵失重感,她的腰被一只手揽住,腋窝被另一只卡着,男人不力就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孙叔,走吧。”他道。
嵇相宇看了她一眼,不禁有些疑惑,前一阵子态度那么刚烈的女人现在就像失了魂般,对他的触碰无动于衷。
他没有多想,他最好她这样。
陈阮被嵇相宇抱走,她空洞地看着逐渐被拉长的医院走廊,脸背着他,压抑住内心的悲怆。
他们就这样,渐行渐远。




禁忌游戏 54.求救
陈阮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房间。
房间里一切都是她刚入住时的模样,狼藉被清理干净。曾经被嵇相宇打碎的玻璃杯,现在那里是一片光滑的原木地板。曾经凌乱不堪的床铺被铺得平平整整,就像从未有人来过一样。
她捏紧手心,走到大床的软靠背边上。一只手扒弄着靠背的凹陷处,指尖伸到最里面,摸到一个滑腻的半圆形摄像头,松下一口气。
还好,没有任何人发现沉辰星给她的针孔摄像头,它依旧在原位,没被动过。
电脑被嵇相宇归还至工作台处,不过没有网络,她只能平常画画使用。陈阮的手机依然被他没着,跟外界失去联系。门口的保镖没日没夜地站岗,仿佛是不会感到累的铁人。
她摸上小腹,那里已没有生命的气息。
丧子的悲痛逐渐平息了。甚至到后来,只要她一想到这个孩子是他的,竟凭空生出一丝报复的庆幸,还带着一种难以言语的后怕。
庆幸的是没有留下恶魔的子嗣,后怕如果留下,就是生命的灾难。她会完全被恶魔掌控,生活将万劫不复。
陈阮知道自己是被抢救过来的,她苏醒之后,周医生来过病房讲了经历,还过问她的恢复状况。若有需要,还有专门的心理疏导。
她不需要,她想赶紧离开医院,甚至离开这座城市,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生活,重新开始。
更准确地说,她想逃离嵇相宇。就像当初的清原葵那样,先被俘获理智,完全沦为落网之鱼后,就是人生被他摧毁的开始。
潜意识里有无数个声音在告诫着,她即将成为第二个葵,第二个被恶魔虐杀的人。陈阮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也许抑郁症再度发作,她害怕自己会像那个女人一样,躺在冰冷的铁轨上,死不瞑目。
她不能再继续坐以待毙下去,无尽的信任被他挥霍,换来一次又一次的伤痕累累,这次是她孩子的生命,下次又会是什么?
被乱沙迷了眼,她曾经的确想做那安稳的金丝雀,却未尝料到金丝雀才是笼中待宰的烹肉。这一次,哪怕遍体鳞伤,她一定要逃离这个地方,变成飞出囹圄的小鸟,自由翱翔在天际之中。
在命运的河流中,陈阮抓错了一次稻草,那稻草的真身为魔。魔鬼用锁链扣住她的脚踝,要同他一起拖拽到炼狱,接着沉沦,最后毁灭。
这一次,她不会再抓错了。
陈阮小心走到工作台边,打开她的电脑,光标在那个文件夹周围游移很久,然后点了进去。微型摄像头的蓝牙跟她的电脑相连,里面有多个视频片段,均为那夜嵇相宇对她施暴最终导致流产的证据。
电脑被静了音,陈阮狠心点下视频,不堪入目的画面一帧帧回放着。她不带表情地看着自己痛苦扭曲的面容,大片泪水糊满脸颊,如决堤的洪流那般惨烈,心里的城墙“轰”得一声尽数崩塌,沉重的砖瓦泥块卷起尘土,压在她的心脏上,难受至极。
魔鬼把她锁在镣铐上,一遍遍泄愤般进入她,犹如用坏了就扔的性爱玩具。最后,她摔在了地上,陈阮看见视频里有鲜血从她到下体缓缓流出,流到地板上,甚至快延伸到门缝口去。
她停在了这里,不忍再往下看。
关掉视频,陈阮额头抵在工作桌上,大口喘着气。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站起了身,弯着腰从大床底下掏出沉辰星给她的手机,按下开机键。手机的剩余电量不多了,只有30%左右,她需要抓紧时间。
沉辰星,我是陈阮。我想通了,我愿意帮你。她写道。
手机中很快就有了回复。
阮阮,我已经报案了,还差一些实质性的证据,最好是照片、视频之类的,有他清晰的正脸像。
她写,我有,是他把我弄流产的视频,用你给我的微型摄像头录下的。
沉辰星写道,阮阮,你终于愿意帮我,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葵在九泉之下,也会感谢你的。
“啪嗒”一下,手机突然没握稳掉到了地上,陈阮愣了一秒,她重新拿起手机。思忖片刻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顾虑。
她最后写道,他会被判多久。
这次沉辰星并没有很快回复,她等了一会儿,才到他的消息。
他答,我不知道,但恶魔最终会受到惩罚。
陈阮忽然把手机撂至一边,没有再回沉辰星一个字。她走到落地窗边,失神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大风吹动树枝,绿叶疯狂颤动,它们拼命想留在枝干上,却最终被吹入黄土。
年少的期望太过天真,向往身披华缕的生活,崇拜金光熠熠的男人,妄图从他身上得到拯救,填补她空缺而自卑的心灵。却未曾想过金箔之下,竟是满地虫虱。
这里终不是她梦想中的世外桃源,他也不会是她生命中的救赎。
大梦初醒,她该走自己的路了。
落地窗旁的墙纸上挂有一个钉钩,上面是今年的日历。日历是撕页式的,仍停留在数月前的某一日,没有人去整理。
陈阮走了过去,出神看着日历,却也不是在看上面日子。手下意识慢慢贴上去,一页一页撕了下来。
她大概撕了有一百多张,中途双手快拿不住了,沾满纸张的清香味,才发觉好多都掉到了地上。
陈阮蹲了下来,捡起地上的日历纸,把它们扔进垃圾桶里,下体的痛感已不明显,她快痊愈了,可某一处却空落落的,那里的伤疤好像永远都无法愈合了。
日历最终停留在今天,11月19日。
她看了一眼,没怎么在意就回到工作桌上开始作画。她的电脑里有一个专门的文件夹,用来存储画到一半画不下去的废品。
陈阮并没有把废品删除,而是留存了下来,等着以后突然有灵感再继续翻作。她点进一张线稿,是天使与魔鬼的雏形,画纸左半边是一个天使,右边则是一个魔鬼,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互动。
她想了会儿,擦掉恶魔的轮廓和天使的半张脸,准备在那消失的半张脸上画上恶魔的一半,两个人变成一个,半是天使半为魔鬼。
画了有一会儿,电脑系统突然发来提示。她抬眸一看,右下角有一个小蛋糕冒出来,上面画着大大的28两个数字。
系统紧接着显示,还差一天,就过生日啦。
她微有发愣,刚刚撕日历的时候竟没有察觉。不过自从她一个人生活后,就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了,顶多叫来朋友一起吃顿饭,连蛋糕也不会买。
陈阮无奈地笑了一下,还有另一层原因,生日过一天后就是母亲的忌日,她不愿再想起那些的过去。
宁愿没有生日,就假装不会再有痛苦。




禁忌游戏 55.生日
11月20号,今天是她的生日。
每年往常,她会准时到吴安然的生日祝福,还有周小识用手机录给她五音不全的生日歌。陈阮那时还开玩笑般说非常嫌弃,别人送闺蜜的不是衣服就是包包,也就她的朋友那么抠门。
现在,她却万分怀念。今年,她是再也看不到这些了,丧失人身自由权后,陈阮每天只能在别墅里上下走动,无聊的时候,可以抢走园艺大叔的手活,帮植物浇水,修剪根枝。
陈阮从孙叔口中隐约得出,嵇相宇专门派了人打理她的各种私人媒体,以她的口吻“假装”着平稳的生活。
为了把她囚禁在这栋别墅里,他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伪造她突然接到一个国际美术合作项目,需要立刻赶赴国外,进行为期一年的创作。
这样,他可以理所当然地把她锁在这一年。至于她的朋友们,没有人会知道真相,她正在经历着什么。一年过去了,他又会有新的理由继续关押着她,直到厌倦她的存在。
陈阮觉得这个男人城府尤为深重,他所做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可怕。她甚至十分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早点听沉辰星的话,现在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只能表面装着平静,暗中搜刮罪证与沉谋和,一直等到警方来解救她的那一天。
陈阮在煎熬着,她不知道自己还要等多久。她已尽最大努力,把所有视频递交给沉辰星,曾经对嵇相宇的爱意使她手下留情,踌躇不前,却换来流产和那些粗暴的伤痕。
面对文盲,不能讲道理。就像面对恶魔,不能讲慈悲一样。宽容变成他手中的利刃,却对准的是自己的心脏。
这次,她要亲手让他付出代价。
今年的这个生日,没有一点生日的气氛。陈阮坐在客厅沙发上随意翻看着电视,度过了平常的6个小时。
周阿姨给她切了水果放在透明茶几上,种类繁多,她都只吃了一点,一直到傍晚五点左右果盘大半还是满的。
陈阮叹了口气,端着果盘放到厨房里,对正在洗水槽的周阿姨讲道:“阿姨,水果你们分掉吧,别浪。晚饭您就不用给我做了,我有点困了,先上楼睡觉。”
没等她回复,陈阮就打了个呵欠,径直走上楼梯。
她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那声音很轻,但陈阮睡得更轻,稍微有点动静她都能猛然惊醒。
陈阮开了门,看见孙叔的脸。
是已经第二天凌晨了吧,他在这时间找她来做什么,陈阮警惕地看着四周,以为沉辰星又有什么事要暗中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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