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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忌游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Lucifinil
她很幸运。这个时段不是阿彪的岗位,东边那个叫大白,西边的是晓风,都比阿彪好糊弄。
而今天,是她计划逃跑的日子。
陈阮回到房间,从床头柜最下层翻出身份证,旁边还有五百块钱。
开始住进来她有留心眼,那时正巧碰上沉辰星,虽极力抵抗与他谋和,但清原葵的事也并非无动于衷。
于是她把身份证预先藏了起来。
嵇相宇断了她一切和外界取得联系的方式。可他百密一疏,没有掌控住这一件东西。
没想到有一日竟派上了用场。
他今天不在这里,是极利的条件。此刻,阿彪也不在岗。就像阴暗的天际突然被撕开一道缝隙,有光透进,她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
陈阮穿过长廊,回到嵇相宇的书房。之前一切都是演练,就为这一天,它终于来了。
她的手难颤抖,那根杆子躺在角落,上端靠墙,下端抵着那片地毯——
几天前他们在上面缠绵的地毯。
愣了一晌,她抬起手狠狠拍上自己的脸。
时间紧迫,不能分心。她只有半个小时。
“啪嗒”一声,总电闸关了。
陈阮摸上腕间缠绕的细线,顺着线的轨迹,一步步在黑暗中摸索,来到门口。心中默数几秒,沉住一口气,推开了门。
穿过花园,她几乎是哭着奔跑向左边站岗的大白,手捂住半脸,不让眼泪流下。
大白愣了一下:“小……小姐?这…这么晚了,出……”
大白是个结巴,一句话要断断续续讲很久。陈阮没等大白说完,就把他打断。
“我的猫突然不见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快去帮我看看。我养了它好久,不能丢。”
“家里好像跳了电,我怎么也打不开灯。可能是猫弄的,记得带两根电筒。”
大白摘了帽子,走向另一侧的晓风,跟他耳语了几句,就立马准备进别墅。
陈阮用余光打量,晓风并没有动,依然守在门口,眉头微皱,但仿佛并未起疑心。
他对大白说:“你一人跟小姐进去就好了,我得守岗。”
陈阮跟上大白,两人进了别墅,屋里是一片漆黑,大白分给她一支手电筒。打开开关,黑洞一样的屋子瞬间涌现一束光,在角落跳动。
她拍了拍大白的背:“你去左边找,我去右边,这样快点。”
大白很听话,转眼就上了左边的楼梯。
陈阮在后方目送他上去,等他手电的光束完全消失,面容变得冷凝而肃穆。她快速跑到右边的洗手间,打开门,进去,最后反锁。
水池台子上有她事先备好的两根蜡烛,角落里放着一盒火柴。她拿手电照着,就着光,划开火柴,然后点燃两根蜡烛。
昏黄而摇曳的微光充斥着这个房间。陈阮打开洗漱台上的化妆包,从里面掏出一张之前画好的面部轮廓图,就着纸上的阴影、高光一步步“复制”上脸。
半晌,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僵硬地扯出一个陌生的笑容。
陈阮端着蜡烛走出后门,她来到别墅北面的院子,草坪上有地方布满大片堆积起的枯树枝,是之前向园艺师讨要的。
她把蜡烛燃起的火芯倒向枯树枝堆,火头太小,很难燃起,直到她用尽了大半盒火柴,才有火苗烧起。
火光一起,便会烧得极快。在不久,它将把这堆枯枝烧尽,这片草坪烧尽,甚至是这片土地……
熄灭的蜡烛被放在石台,陈阮扒开旁边的草丛,里面临时搭建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废弃纸箱盒,掀开最上层的盖子,里面是一只猫。
它带着项圈,上面连着一根绳,末端锁在墙壁的铁扣上。陈阮解开锁,把猫的项圈取下,扔进一旁的火里。
她看着它,抱着它,头紧紧抵住它,直到她的眼泪流下来,流到了它软软的毛上,沾湿了一片。
“妈妈知道你很聪明,一定能逃出去。”
猫抬起头,看见是她,乖巧地叫了一声。
“旁边不远有留站,到那要听话,以后会有……比我更好的主人。”
她默默抱了它一会,最后的最后,在挣扎的不舍间,用尽全力向前方高墙处猛地一抛,猫扒上了墙,可它转过头想往回跳,回到她身边。
“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那火烧得越来越大,它看着她,直叫唤着,扒着墙沿的腿颤抖。
最终,还是越出了墙沿,离开了这个地方。
陈阮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滴到地上,碎进火里。她赶忙擦去,脸上还有妆,虽然喷了强力定型,但最好不要花掉。
她脱去最外层的衣物,扔进火里。身上是一件工作服,平常别墅里雇佣工人穿的,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小镜子,把眼角的余泪拭去。
陈阮跑了回去,在离晓风还有段距离时,停了下来,黑暗中她的脸模糊不清。
她钝着嗓子,学着李姐的腔调大声疾呼道:“晓风……北院烧起来了……快!快去!!”
晓风见是李姐,脸瞬间垮了下来,他吸了吸鼻子,隐约闻到一股草糊的焦味,连忙踉跄下岗,跑到她的身边。
陈阮不禁退了几步,避脸转过身,带他跑到北院。火势已变得极大,攀上墙沿,就快烧进屋子。
“我去房里拿灭火器,你把北院的那个取下来,赶紧的。”
“好好好……”晓风连忙点头,额间已急出汗液,根本无暇思考,便去拿东西。
陈阮看了他几秒,然后撒开了腿往身后跑。她一路跑着,用尽力气,不知疲倦。她跑出了别墅大门,穿过茂密的景观带,跑出了这片土地,最后喘着气跌倒在郊区的马路牙子上。
她连忙站起来,害怕地望了望身后,现在还没有人追上来,便松了口气。
拦住一辆的士,陈阮重重地把门关上,颤抖着说道:“师傅……开快点,去火车站。”
司机朝后座看了一眼,见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女人,长得有些奇怪,他具体也说不上来,都是两只眼一只鼻一张嘴的,但她的五官就是不那么自然。
他没有多想,像往常一样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身后,是静谧而幽深的黑夜,郊区的马路宽敞而空阔,鲜少有车辆。月亮挂在遥远的天边,有乌厚的云掩着它,好像藏着一个沉寂多年的秘密。





禁忌游戏 62.故人
黑夜的另一边,还是黑夜。
车离开临市,快驶入高速。嵇相宇在后座朝外远眺,眸色温柔,一如城外的月光。
应酬中喝了点酒,客户王总在这生活了几十年,结束时硬是挽留他过夜,还有意无意把侄女带到身边,有意撮合。
他笑着回绝,还调侃自己老牛不能吃嫩草。说完旁人都愣了半晌,一向被外人贴上不苟言笑标签的男人,性子怎么突然变了。
他也只是淡笑不语。心脏有力地跳动着,那里已经装满了一个人,再也容不下其他。
右手边是两个打包盒,一大一小,装着特产糕点,是邻市的招牌。大的是核桃酥,小的是蜜饯。
是他想带给她吃的东西。
身体有些乏了,一天的应酬下来,总是会累着的。他揉了揉太阳穴,靠在软背上,淡淡的酒气飘在车里,于是打开窗户,让冷风吹进。
有些刺骨的风吹上他的脸,竟有些舒适。
他扛着疲惫,硬是要熬着夜回来,脑海里全是她的脸,他想早点见到她。
再早点。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有些期待地望去,见是陌生号码,脸色蓦然冷了下来,拾起接通。
话筒中人的声音冷静沉着。
“我们见一面吧。”
“迟早要见的,就算是一个交代。”
“我在附近十七湾陆羊公路边的那个山洞里,你的车再往前开1公里,就到了。”
那人说完,便挂了电话。
嵇相宇抓紧手机,心徒然一抖,神色变得肃穆凝重起来。
他已经在等了,等了很久。
山洞里黑而幽深,他点了两盏蜡烛放在角落。钟乳石吊在顶上,有深有浅,像无数根倒刺。
他坐在一处天然形成的“石椅”上,却也不怎么像,只能勉强算凸起的墩,是这个山洞想留下误入者的方法。
在这个几乎无人知晓的地方,山洞也感到孤寂。
嵇相宇走了有段距离,才到达洞心。他的手机电快不够,一路照明便耗得更快,到终点的时候已接近关机状态。
他就直接关了机,放进口袋里。
直到他看见他。
“沉辰……”嵇相宇话未说完就停住了,他站在那里,面容微怔。
面前男人的手伸向脸颊边缘,在那边摸索了一会儿便顿住,他的手指蜷曲起来,像在扒住什么东西。接着,猛地一下,一张皮就被撕扯下来。
他露出一张诡异的脸,不辨性别。若说是女人,他的脖子太粗,指也太粗,肩也太阔。若说是男人,他的脸又太小,肤色太白,骨骼也不立体。
既像女人,又像男人。
他到底是谁?
可嵇相宇却哽咽了,他的眼睛睁得有些大,没有眨,就定定站在那里,双手垂落两旁,无意识地颤抖。
那个人抚上了脸颊,在人皮面具的背后,那里有一块红色的疤。
他阴阳怪气地笑了下,掏出一个镜子出来,左右摆头观赏着自己的脸:“是不是很惊讶?都说不出话来了。”
他说的竟是日语。
“做梦也没想到吧,一个死人复活了,还在山洞里见你,晚上会不会做噩梦?”他的声音凄厉,指尖摸到那块疤时颤抖着,很快就移了过去,不忍在上停留。
“这个,是你曾经的赏赐,还记得吗?”
嵇相宇蹙着眉头,神色复杂,过了良久,他用日语道:“葵……你怎么变这样?”
那人不禁嗤笑一声,看似冷漠,却让人感到几分凄哀。他凌厉地扫了男人一眼,突然站了起来,朝他逼近。
“我怎么会变这样?佐藤,你知道我一个人这么多年,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嵇相宇定定地看着他,没有后退。他的身高很高,就只比他矮一点,根本不像当年只有一六零的娇小女人。
太多疑问在心中无法开解,他感到沉闷。
只见葵卷起两个裤腿,那里竟露出两节长长的钢铁支架,他已没有了双腿,全靠义肢支撑着。
“我从铁轨死里逃生,代价是失去双腿。本想就这样去死,可还是太便宜你了。”
他又撂开袖管,那里遍布无数个细小针孔,皮肤狰狞而脆弱,看似男人的体格,在衣服的遮盖下竟是那么羸弱。
“你知道雄激素打在身体里的感觉吗?像万蚁噬心,从你身上每一层皮肤爬过。像一头公羊被屠宰者剁去生殖器,像一只母鹿活生生被挖去子宫,失去生育的机会。”
“这么多年,我变成另一个人,在面具下生活。不男不女,不人不鬼。”
他看着她,“他”本该是“她”。那个曾被他人格另一面,囚禁凌辱的女人,一个被他销毁人生的人。是一段他极端抗拒的回忆,甚至抗拒到每日催眠自己,就如从未发生过一样。
他不想承认,可它还是来了,不曾放过他。
嵇相宇深吸一口气,注视着她道:“我……对不起你。曾经的事……我会补偿。”
接着,他掏出身上的银行卡,递到她面前:“这里有两千万,不够再跟我说。”
清原葵绕开他的手,来到他的身边,那张诡异的脸便无限靠近他。嵇相宇看了一眼,便挪开视线,他不忍再看。
只听他道:“物质上任何条件,我都可以补偿,希望你能接受。”
她却突然笑了,笑得惨淡,眼角有泪光,被她悄悄藏了起来。忽然,她又换了另一副神色,凌厉而决绝,目光充满仇恨。
“补偿?对我来说,最好的补偿就是折磨你,就像曾经你折磨我一样。”
“毁了你的一切,你的荣誉,你的高光。挑拨你身边所有亲近的人,众叛亲离。”
“你最爱的女人背叛了你,投靠了我,佐藤,你真的失败。”
“她把你虐待她的证据交给了我。我本来准备关你进去,让你吃几年牢饭,可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我看见你竟从血泊中抱起她,我以为自己眼花了。”
清原葵大声冷笑,笑声在这个阴暗的山洞回荡着。
“假如你是个自私冷血的男人,我就用尽全力折磨你。可没想到,你还是有软肋的……你说,看着心爱的女人死去会是什么滋味?”
嵇相宇突然脸色煞白,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朝她逼近,厉声道:“有什么,朝我来,别动她!”
“你恨的人是我,不要伤害她。”
清原葵甩开了他,她掏出手机,用中文吩咐道:“去火车站找这个女人,照片发给你了,她刚买了去北京的票,找到她,就暗中做掉。或者……”
他突然抓住她的胳膊,一把手机夺了过来,高高举在头顶。目眦欲裂,眼仁发红,像一头被惹怒的狼。
清原葵看着他,愣了一下。只见她捂着肚子蹲下身,身体抽搐,面容扭曲到了一起,最后仰头,尖声笑了出来。
她笑了好久,笑到躺倒在地上,笑到眼泪沾满脸颊。
嵇相宇沉默着看她,身子因怒火而上下起伏,双拳握拳,仿佛下一秒就要捏碎。
他不顾所以地扑了上去,把她囚困于山洞一侧的墙角,一只手握住她的脖颈,死死地压制在壁上,慢慢使劲,她就快要窒息。
青筋直爆,就要冲破血管,他掐着女人的脖子,沉声道:“跟你的人说,放了她,不然我就先杀了你。”
清原葵怔愣住了,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很多年前,好像就是这么一张脸,在她面前,离得很近。
她却突然想问他,你有一点点爱过我吗?
可嗓子被男人紧紧钳制住,根本发不出声音。她只能“嘶嘶”出声,她抓住他的手臂,尽管已注射过无数针雄激素,使她的容貌改变,体格改变,可力量还是悬殊。
她不动,闭着眼睛,保存最后的力气。一只手慢慢伸向后背裤带夹层处,摸到隐蔽的一层皮鞘,那里藏着一把短匕。
极快、极准、她握住短匕,刺入了他的后颈。
献血顿时喷溅到背后的墙上,喷洒到钟乳石尖上,染红了山洞一角。
嵇相宇怔在了那里,手从她脖子上垂落下来,再也没有力气,心仿佛瞬间掉到泥潭深处,再也捞不起来。思绪一片空白,意识在消散,像来到了云端,飘飘渺渺。
艰难地捂上自己后背,他摸到一片温热的湿濡,血红血红,如被残阳染透的花朵。
“哐当”,匕首掉到了地上,嵇相宇挣扎着匍匐着往前,呼吸就要停止,他前胸摩擦着尘土,慢慢爬到了她的脚边,颤抖着抓住。
嘶哑出声,如最后的哀求。
“葵,我……求你,放过她……”
“我……是………罪人……我……去……死,我……去………死。”
他倒下了,再也没有声音。
长夜漫漫,月色未央。
过了许久,清原葵走了过去,半抱半拖着他来到陆羊公路的一处斜崖,下面就是予湖,湖水白天清浅,可在夜色中却是黑的,像极了一张巨大的乌布。
越过护栏栅,她坐在崖边,双脚腾空。男人逐渐冰冷的身体躺在她的膝盖上。面容沉静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
有好多好多话,藏在心里,她都想跟他说。
“我们长得真的很像吗?”
“既然囚禁我,为什么后来又放手,为什么不是一辈子?”
“我恨你,佐藤。”
夜里很安静,没有人回答。
她望着远方,天与湖的边际,太阳就快要苏醒。马上它会从青山后爬起来,照亮人世间。
她抱着他,眼泪滴到男人不会再有表情的脸上,望着脚下幽幽黑夜,那里就像通往地狱的大门。
有人本从那里来,也终将回那里去。
在第一束光出现前,纵身一跃。




禁忌游戏 63.尾声
喇叭里的广播一直在响,候车间人影稀疏。她靠着椅背,头低垂着,鬓边刘海遮住眉眼。
天快亮了,还剩不到半个小时就要检票,她即将离开这个地方,这座城市。
这里很安静,除了广播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人们或静坐或沉睡,放松了一身的疲惫。
陈阮靠在软背上,小憩起来。
终于逃了出来。她静静想着,到北京之后,会有新的生活吧。这感觉就像在涅槃中获得了新生,曾经也有过,不过记忆很遥远了。
无父无母无依靠,她就像浮萍,飘到哪就是哪,都能活下去。
她一定会坚强地活下去。
陈阮愣住,紧闭的双眼蓦得睁开。这个想法突然出现在脑海中,从未如此坚定过。
还剩不到十分钟,她习惯性去上厕所。出来的时候,在门口外数米远的热水机旁,她看见一个单臂下撑拐的残疾老人。
他看上去已经很老了。
头发花白凌乱,干枯如树枝的手拿着一个保温杯,伸向热水口下方,那杯的外层金属已被磨得不像样,破旧不堪。
身体机能已无限退化,他握住杯子的手颤抖着,歪歪扭扭地放在下方。只是站在那就好像艰难无比,他站得太久了,犹豫摇摆着,胡乱拨弄热水机上的按钮,却怎么也弄不出水来。
老人无助地朝四方望去,有工作人员半闭着眼睛坐在南边的藤椅凳上,欲睡不睡。他拄着拐走了过去,走五步花了半分钟时间。
陈阮顿了一下,赶忙跑到老人身边。
“爷爷,我会弄那个机器,我来帮你。”她温和道。
那老人欣喜地笑了,苍老的脸皮挤出深深的皱纹。他把保温杯递给了她,陈阮走到热水机下方,看了眼贴在上面的说明,不出几秒就掌握。
“哗啦啦”,热水如柱,很快盛满保温杯。
“我……记得……你,好多……年前……在……南阳……广场地铁站……”
“你……给了我……500块钱……”
“我……从没有……到……那么多钱……”
“那时……我就快……活不下去……”
正在取水的手停滞在空气中,陈阮怔愣着回头。他的头发就像覆上一层白雪,跟模糊记忆里的轮廓慢慢重合。
她记得不清了,又隐约能想起一点。
老人接过水,灌上一口,滋润了沙哑的喉咙。
“谢谢你……孩子……我得……走了…”
“愿你……幸福……”
陈阮也要离开了,上头喇叭里催报声在不停广播着。她回过神来,跟随着稀疏的人群排队到检票口,很快,不出一分钟,她就被机器放了进来。
陈阮突然回头,检票口就像一道界限,隔开了两个地方。
里面是过去,而她站的地方是未来。
到站台的时候,火车已经停在铁轨上。人群陆续进入,行李轮滑声在石板地上络绎不绝。她排在人群末尾,看着前方。
这列火车很长,绿皮慢摇,她在靠后车厢。从这里朝右边望去,远方隐约浮现它的尾端,而看不见车头。
陈阮买了硬座的票,将近20个小时的车程,在明天的凌晨就可以到站了。
她最后在列车门口停下,向乘务员出示车票,女人朝她温柔点头。
这时,陈阮却突然怔住了,她猛然间回头,只见隔壁车厢候车处,有一个男人在大声疾呼,好像在找什么人。
有个小女孩最后被乘务员带了过来,男人担忧地摸了摸她的头,叫她不要乱跑。
那个小女孩竟跟她是同样的名字。
“可以进去了,小姐。”乘务员道。
她有些失神,目光一直停留在那里。
后来男人带女孩离开了,那里变成空阔的站台,什么也没有,她却还愣着。另一辆火车瞬间途径而过,截断了她的视线。
神,陈阮摸了摸自己的脸,无奈地笑了一下,走进了车厢。
远处,天刚破晓。
(正文完结,有后记)




禁忌游戏 64.后记
从奥地利留学回来已经两年,我留在北京,开了另一间画廊。我现在的丈夫是美术学院的教授,高鼻宽额。他的名字音译过来叫维,是个很有意思的欧洲男人,喜欢中国的烤冷面和青花瓷。
当时读书的我比周围学生大了一圈,竟因此受到维的特殊照顾。维挺喜欢给我制造“麻烦”,每次作品一有不满意的地方就会发邮件。
他说,伊莲娜(我的外文名),我对你有更高的要求,你应该对自己也是,瞧瞧你的年龄,我比你大点的时候已经当上副教授了。
长此以往,维总是喜欢以各种方式在美术上“纠缠”我,后来,我们竟谈起来恋爱,再后来,竟结了婚。
我是在叁年前才得知他的消息。那时,我正在维也纳金秋的校园赶工毕业设计,吴安然突然电话联系上了我,她喜极而泣地跟我说,这么多年,为什么都没有消息,还以为被人卖到山里,生了孩子。
我确实有意回避自己的过去,对以前所有认识我的人,甚至想制造一个“人间蒸发”的假象,宁愿谁都不要想起我。
那是段不怎么美好的回忆,我至今回忆起来都心有余悸,总觉得那真的是我吗?那不该是我,现在的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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