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倾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唐桑花欣然应下,道:“好久没喝姐姐煮的‘绿野仙踪’了。”
众人羡慕地看着她,能被沈流云邀请,那可是无上殊荣。
连海长今道:“敢问先生,如何防止真名反噬”
沈流云道:“紧守本心,神魂如一。不要忘记当初真名觉醒时的那一份感动,那是真名最初的记忆……”
沈流云的课,平常眼高于顶的天之骄子变得十分踊跃,提问非常积极,虽然她讲得不温不火,课堂的氛围却十分热烈,可见她的魅力非同小可。
……
青龙苑,曲池坊附近有一家义庄。
围剿黑道的行动,并没有想象中血腥,死人更是只有一个,那就是彩公子。
彩公子的尸体就被放在这家义庄里。
义庄位于整个永陵最边缘的位置,年头有些久了,显得十分破陋。
不但十分破陋,隐隐还有一股渗人的阴寒之气。
可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却迎来了四个不同特色的女子。
如果燕离在这里就会认出,正是彩公子身边的春夏秋冬。
“哼,我讨厌这个地方。”看着义庄大门上面,那被岁月侵蚀,层层剥落的木头皮屑,夏荷只觉浑身恶寒,有种调头就走的冲动。
“那就由你来开门吧。”春兰微笑着。
另两个窃喜地鼓掌。可爱的动作,会让人联想到小白兔。
“为什么”夏荷很委屈。
春兰笑靥如花,道:“公子说过,要突破自我,就要去做自己讨厌的事。”
夏荷不满道:“你们不也很讨厌吗根本就是故意的嘛。”
“你说对了。”春兰大方承认道,“我觉得要是碰了它,晚上会睡不着。”
夏荷轻哼一声,飞起一脚,便将那门踹飞。
四女走进去,径自走到其中一个棺材前,推开棺门,随后分左右上下站位,各自探出纤细手掌,便见手掌吐出鹅黄暖光,合为一股,融入彩公子的尸体中。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尸首分离的尸体在一股玄妙的力量下合在了一处,断口处,有闪烁着淡光的丝线穿梭缝补,被这丝线缝补过的地方,竟神奇地愈合如初。
很快,彩公子的头被重新缝了回去。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的眼睛突然睁开。
气血此刻才重新运行,他的脸色依然如死人一样可怕,冷不丁睁开眼睛,着实吓人。
“我睡多久了”他缓缓开口。
“九个时辰。”春兰说出一个精准的答案。
彩公子坐起来,晃了晃脑袋,“要不是在闭关,真不想用这具身体。现在是什么情况”
春兰道:“卫士基本回巢,目前还算平静。看
74、犯贱者,无非骂人者!
外院上午一堂课,下午也有一堂课。但因为今天是报名的日子,下午的课就停了。
燕离在怨鸢楼用过饭,回房小憩醒酒。
约莫午时,他带上身份玉牌,准备前往尚书台。
他到大堂时,平日不显山露水的学生基本都出现了,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各自窃窃私语,连甲字院都有好多个熟面孔。
虽说书院有个约定俗成的排名,但即便排名前十,也还不一定就能考入内院,整个甲字院三十多号人都属于精英种子,燕离毫无疑问是他们的眼中钉。
他一出现在大堂,立时成为焦点。
敌意、杀机,都无可掩饰。
这些人当中,不知有几个是别人的踏脚石。
燕离暗自冷笑,只作不见。突见角落有一张桌,只有一人独坐,却是连海长今,正冲他举杯示意,似乎发出了邀请。
周遭的人,都在暗中观察,作为书院排名第一的高手,连海长今的一举一动都受到关注。
燕离的目光微移,假作不见,径自越过了他。
连海长今一怔,旋即微微一笑,起身跟了出来,道:“燕兄,既然目的地相同,何妨同行一段,也算是同门之谊。”
燕离翻了个白眼,道:“明天就是你死我活的内考,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免得你犯了我的忌讳,害我不小心宰了你,又惹上一个大麻烦。”
连海长今一展白玉似的折扇,笑道:“言重了,我与燕兄没有恩怨瓜葛,为何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内院学生的名额,又没有限制。”
燕离冷笑一声,并不搭理他。
“我知燕兄为何烦恼。”连海长今又道。
“哦”燕离道。
“钱财。”连海长今道。
燕离确实有些烦恼,他把所有银两都拿去押注了,身上空无一文,连一辆马车也租不起。
考虑了一会,他道:“解决我的烦恼,代价几何”
连海长今见成功勾起他的兴趣,笑道:“大德赌坊的幕后老板名叫黑头鲨,原是民泰帮的副帮主,整个永陵所有混混的头目之一。帝启五年,圣帝大刀阔斧,强制瓦解民泰帮、长乐帮、龙帮等一干地下帮派,成员大多发配元州,只有几个大头目幸免于难。”
黑头鲨
燕离目光微寒,知道名字就好办了。钱是不多,但他身为一个强盗,从来只有他抢别人,什么时候被别人抢过
这时来到一家马车行,他伸出手去,淡淡道:“不要说那么多,先借点钱租车,那么远的路,走过去天都晚了。”
连海长今早有准备,当即递给他一张银票。
燕离拿过来一看,是五十两的面额,不满道:“连银票都是你家发行的,就拿五十两,你未免也太抠门了!”
连海长今笑着道:“燕兄连圣帝都不怕,可谓铁骨铮铮,在下怕拿多了,有辱燕兄的气节。”
燕离冷笑道:“气节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你把我想得太高尚了,如果下跪或者妥协能解决问题,这点尊严根本不算什么。”
连海长今微微一愣,脸上不由露出思索的表情。
直到燕离租车出来,他还在原地发呆。
燕离见状,索性连招呼也不打,径自上车走了。
“燕兄,等我一等!”马车启动声惊动了他,连海长今跑了两步,眼见马车没有停下的意思,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跑去重租了一辆。
尚书台位于圣世宫以西的顺义门,离怨鸢楼二十多里远。
半个时辰后,马车驶到朱雀街的尽头,停在一座拱桥前,车夫恭敬地道:“公子,前面是皇城,小人进不去了。您看”
燕离从车上下来,交付了车资,道:“你先回去吧。”
踏上拱桥,他眉头微皱。两侧是汩汩的河流,颜色很深,说明水位不浅。他不喜欢水深的地方,下意识地靠近中间位置,加快了步伐。
“燕兄!”
这时,连海长今追了上来,埋怨道:“你怎么也不招呼我一声。”
燕离没理他。
连海长今自来熟一样,与他并肩而行,笑道:“方才是我疏忽了,原来燕兄是以‘朝闻道,夕死可矣’为核心准则,若是为了大义,区区尊严确实不算什么。”
燕离无情地击溃他的幻想,淡漠地说道:“我没有这样伟大。若是有一天,你我之间只有一人能活下去,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若是有一天,毁灭整个神州大地能完成我的目的,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连海长今却大笑一声,道:“真小人好过伪君子,燕兄果然是真性情的人。就冲着燕兄敢作敢当这一点,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燕离脚步不停,淡淡道:“我没有朋友。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连海长今笑着道:“既然如此,那做个交易,总不成问题吧方才说到大德赌坊的老板黑头鲨,我恰好知道他的下落,只要燕兄帮我一个忙,我就把他的下落告诉你。”
燕离有点兴趣,道:“什么忙”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连海长今组织了一下言语,才神神秘秘道,“听说了吗,彩云坊的头牌,有天下第一名妓之称的鱼幼薇,明天晚上开门迎客。”
“这有什么稀奇哪个地方不都有个天下第一的名妓。”燕离不由想起了李香君,嘴角不由微微扬起。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连海长今嘿嘿一笑,“你猜她多久接一次客”
燕离懒得猜,反而加快了步伐。
连海长今无奈,识相地说出答案,“鱼幼薇一年才接一次客。”
“一年”燕离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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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偷梁换柱
“你这贱民说什么”鲁天肃勃然大怒。
“谁人在此喧哗”一个侍卫大喝。
王元庆看了鲁天肃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朝着淡淡道:“不要以为打败张志雄,你就一步登天了,接下来内考,我会让你欣赏到贱民的卑微和无力。”
燕离懒得搭理。
那侍卫走下来,一眼看到王元庆,汹汹的气焰顿时化作无形,客气道:“原来是二公子。报名这种小事,您吩咐一声便是了,何须亲来”
顶头上司就是这位小爷的大哥,他敢不恭敬么
王元庆淡淡摆手,道:“不用管我。”
这时轮到了他和鲁天肃,他看也不看燕离,径自踏步入殿,倒是鲁天肃恶狠狠地剜了一眼燕离。
这只是尚书台一个侧殿,不很大,殿首一个尚书侍郎主簿,目光威严,扫视全场。
其下三案各端坐一个尚书令史,多问些来历籍贯,风土人情,还算比较严格。
“原来是二位公子。”
王元庆二人都是土生土长的永陵人,那令史看到二人,问也不问,便在文书上盖了官印,递给二人。
这文书是新录的,上面有家乡籍贯等明细,是内考的准考证。
王元庆拿了文书,却没有马上走,而是低声道:“想必你家大人已有吩咐了。”
那令史不知就里,慌忙回头看主簿。
主簿一早注意到王元庆,走下来将他请到了旁边,道:“大人是有吩咐,不过……”
王元庆眉头微皱,道:“不过什么”
主簿小声道:“不过兹事体大,若他闹将起来,莫说尚书台,便是武神府脸面也不好看。”
“武神府脸面早就不好看了。”王元不动声色地塞了一张银票给主簿。
主簿小心接过,顿时笑了起来,道:“待下官出两道题,考他一考,若无真实才学,便借此由头轰赶出去,教他报名不能。”
燕离不知殿中二人计议定下,轮到他时,便走入殿来,直向同列的令史行去。
那令史翻出写着他名字的文书,问:“你叫燕离”
“是。”燕离道。
“嗯,文书上加盖的官印是真。青雅集县老爷与本官乃是同窗好友,他向来只给有真材实料的考生举荐。”
那令史捻着八字胡,打着官腔,“你既受他认可,想来才学经得住考验,本官出几道题,你就现场作答如何”
燕离眼角余光瞥见王元庆二人并没有离开,而是一脸冷笑着旁观,心里顿如明镜,便道:“大人,文书可有问题”
“文书本身没有问题。”令史道。
“那就是学生的身份有问题了”燕离道。
“放心,这并非只针对于你,本官也是例行公事,若真有才学,何惮区区几题。”令史道,“只需答得中正,本官自会认可你的内考资格。”
“大人,学生问的是,学生的身份可有问题”燕离强调。
令史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身份没问题。”
“既然没问题,何以不给报名”燕离冷冷道。
“只是考你几题,哪需要那么多理由”对于燕离的不识抬举,令史有些火了。
燕离冷笑:“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独考考不如众考考。学生从未听过报名需要答题,既然尚书台今年出了这么道法令,大人不妨设上考案。”
“你放肆!”令史勃然变色,“休说你还不是内院学生,便是内院学生,也要遵从朝廷法制,我是官你是民,你敢抗命不成”
燕离悠悠然道,“非是学生不考,学生不过是秉承太祖气节,直抒胸臆罢了。”
“好个牙尖嘴利的贱民,”令史气极反笑,“你这般胡搅蛮缠,无非是为了掩饰身份问题,说不准,还是黑道派来的杂碎。来人啊,把这个假借太祖名义,大闹考场的贱民给我轰赶出去!”
“且慢!”就在这时,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燕离,一个却是从殿外龙行虎步进来的一个大汉。
大汉四十左右年纪,方头大脸,一身湛蓝的劲装,外披一件深黑色的大氅,上面绣着几朵云,腰间别着一柄带鞘的鬼头连环刀。
在他身后有六个人,装扮类同,只有大氅颜色不同,用来区分官位的高低。
那侍郎一看到此人,便坐不住了,慌忙起身拱手,“这不是朱同知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朱同知目光在殿内逡巡,最后定格在燕离身上:“小子,你想说什么,大胆的说。”
众人的视线,顿时又转向燕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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