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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姜茶老豆
温成悦依旧逗猫,也没抬头,默默的哦了一声。
只听到温舒航淡淡的说,“那不如你俩凑合一下。”
温成悦愕然的抬起头,看着正低着头摆弄相机的温舒航,他的一半脸在阴影里,看不清楚神色。
而丁泽雪脸涨得通红,一双手不知道何处安放,眼神胡乱飘忽着。温建宇倒是笑呵呵,责怪却带着笑意的说,“温舒航,怎么说话呢,怎么能叫凑合。” 然后又说,“你们年轻人不要当真我们的面随意开玩笑,我们这些长辈会当真的。”说完,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温成悦,背着手走了。
就这样,两家都以为他们两个谈起了恋爱,一家欢天喜地,一家则是笑意僵硬在脸上,只能干巴巴说着,“好啊,好事。”
在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明面上提起这件事,维持着这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直到丁泽雪二十一岁生日,他母亲早早就撺掇他给丁泽雪准备生日宴,见他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只好叫温舒航去筹办。
温舒航果然件件事情都办的体面周到,他以温成悦的名义给丁泽雪举办了盛大的游艇轰趴,游艇上摆满了从法国空运过来的鲜花,一切华美的像是一场幻梦,而丁泽雪像是众星捧月般的公主一样徐徐走出来,看着这一切满眼都是感动。
其实在场所有的人心如明镜一般,温成悦现在不过是一个空壳子,连逢场作戏都懒得演,又怎么会尽心思准备这样的惊喜,此刻更是连面都不露,不知道窝在哪个角落厌烦着这样的觥筹交错。
他们猜的都没错。
温成悦此刻正趴在甲板的护栏上吹着海风,天空上绽放着温舒航为丁泽雪燃起的烟花,一朵一朵,盛大而绚烂,炸裂在漆黑的夜空上,只有一瞬的美丽。
他张开口像自己对自己说些什么,海风措不及防灌进他嘴里,又冷又急,还带有一丝咸苦。
他被呛的弯腰咳嗽起来。
温舒航正站在丁泽雪身边,陪着她和宾客们打招呼。两人穿着一黑一白,面上都带着和煦温柔的微笑,俊男靓女极为般配。丁泽雪父母也立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这一温馨场面,来得宾客有人误会两人在一起也只是笑呵呵的不做解释。
丁泽雪带着寿星的小皇冠,被一众男男女女拥簇在中心,温成悦此刻才出现,为她点起了蜡烛,说了句,“许愿吧。”
丁泽雪双手合十,看着跳动的烛火闭上了眼睛。过了几十秒,她睁开眼睛,却没有吹灭蜡烛,而是一步一步缓缓走到此刻已经站在人群中的温成悦面前。
此刻丁泽雪父母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又看了一眼温舒航,只见他正在看手机。
丁泽雪微微抬起头瞧着他,眼里盛满了稀碎的光,期待从那里流露出来。
她说,“我想把我的生日愿望说出来。”
温成悦只能说,“把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微微歪着头看着他,“我相信你会帮我实现的。”周围有几个她的小姐妹也在起哄。
温成悦抿了一下唇,说,“你说。”
她说,“我想送你一份礼物。”
听到这话,温成悦不知为什么呼吸急促起来,他脑中嗡嗡作响,手也紧紧的攥了起来。周围的人和场景都在渐渐模糊,他此刻不是在游艇上,而是回到了申大女生宿舍楼下。
丁泽雪的眼睛迎上他有些失焦的眼神,绽放出一个丁香花一般小小的微笑,指着自己说道,“这个礼物,你要吗?”
她说的中气十足,声音很大很响亮,周围的男男女女直接炸开锅,气氛直接飙到顶点。
温成悦只觉得心里溢满了酸涩,一颗心皱巴巴的像一颗话梅一样被扔进了酸柑汁中。
他张了几次口,都没有发出声音来。
丁泽雪刚刚的勇气仿佛已经用完,此刻低着头不敢看他,就这样等着他的回应。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周围起哄的大家都逐渐沉默下来。场面安静到令人尴尬。
温舒航皱着眉头看着,正想要走过来。
丁泽雪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双手紧张不安的拧着自己的裙摆,眼睛看着自己的高跟鞋尖,上面硕大的方钻扣在夜里闪耀着绚丽的光。
她的视线渐渐模糊。
在一滴泪挂在眼眶摇摇欲坠的时候,只听到对面那人说,“明年生日,我陪你。”
他只许诺了一个生日,这话叫人摸不着头脑,这时人群中有人高喊了一声,“恭喜恭喜!”其余人也跟着鼓掌祝福起来。
远处的温舒航看着温成悦,微微摇了摇头,转身进了船舱。
此刻正巧天空炸开一朵接着一朵的烟花,给这场景更渲染了几分感动。丁泽雪直接挽住他的胳膊,笑容却有几分腼腆羞涩。
丁泽雪父母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在人群中找了一圈温舒航没有找到,冷哼一声也进了船舱。
温成悦和丁泽雪被年轻的男男女女拥簇着,身边是络绎不绝的掌声口哨声和祝福。而他僵硬着身子,面上带着自嘲的笑意,目光飘的很远,不知道那尽头到底是哪里。





酸柑 第四十四章
温成悦将朋友圈里的那条动态删除了。果然不出所料,过了几分钟,郑明涵就开始狂轰滥炸般的给他发信息。
绕来绕去也不过绕着弯的问他,是不是又分手了,是不是又被甩了。
温成悦嗤笑了一声,懒洋洋的回了一个字。
嗯。
回完随即把手机丢开,任凭响多少次都不去理会了。
他将在卧室门口正探头探脑的咖啡豆一把捞起来,挠着它的下巴。咖啡豆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尾巴也开心的摇晃起来。
胡桉将小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打包好,将厨房、客厅和卧室都拾的整整齐齐,茶几也擦得锃光瓦亮。
这两年来她的东西少的可怜,一只叁十寸的行李箱就能装下全部。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秋雨,雨滴拍打在窗前的那颗梧桐树上,引起滴滴哒哒一片声响。
胡桉撑着一把黑伞出了门,倒了两趟地铁叁趟公交,才到了申城郊区的监狱。
今天是她去看胡志林的日子。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半年以前了。她倾家荡产请的律师配她从监狱出来后就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一直到胡桉楼下。那一面令胡桉印象深刻,她每每想起就仿佛能听到自己皮肉撕裂开来的声音。
胡志林戴着手铐的手一直在颤抖,整个人像是脱了层皮,瘦弱的几乎要立不起来,要不是他叫了胡桉一声囡囡,胡桉几乎要认不出这是她父亲。
那律师叹息道,“见不了多少面了。
胡桉则是沉默了一路没说话,她知道自己父亲此刻已经是穷途末路,再无回旋的余地了。这件事情当初闹得再大,不过也就变成地方新闻台新闻稿件上的寥寥数语,一个家庭的痛苦和绝望最终淹没在人海里,了无踪迹。
而她甚至连痛苦的权利都没有。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逐渐远去。
这次去探望,监狱长隐晦的暗示了胡桉这几本上是最后一面。胡桉在来的路上已经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但是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捂着嘴哭了。
当她隔着玻璃看向穿着囚服已经风烛残年的胡志林,更是泣不成声,哭得抬不起头。
胡志林还是如从前两次探望时一样,一言不发,只面带微笑的看着胡桉。胡桉哭了一阵,颤抖着握紧听筒说道,“爸爸,我要走了,去海市,或许我不会再回来了。”
胡志林望向她的目光带有了一丝欣慰,两年来第一次开口对她说,“桉桉,忘了从前的所有事情,包括我和你妈,重新好好生活。”说完,就把听筒放下,示意狱警将他带走。
胡桉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爸,扑在玻璃上看着胡志林戴着手铐穿着囚服佝偻的背影,泪水淌了满脸。
她知道,这是今生最后一面了。
生离,死别,都叫她体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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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柑 第四十五章
秋天一向是胡桉讨厌的季节,因为她总会害上各种各样的小病。
在胡桉一把鼻涕一把泪,咳嗽的快要将肺呕出来的时候,may姐有些担忧的递给她一张纸说道,“胡桉,你身体真的可以吗,要不你下周再去报道。”
胡桉一只手接了纸巾一只手去顺自己的胸口,等到那阵急咳过了擦擦嘴抬起头来,“没问题may姐,我就是换机的时候容易生病,平常都壮得跟小牛一样。”
may姐放心的点点头,对她说,“我知道你家里有点困难,就上报总部帮你申请了住房补贴,不多,但是应该能减少一些你在海市的租房负担。”
胡桉听到这话,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了些。
may姐从大理石的办公桌上拿起一包烟,从里面抽了一支,她芊芊十指上抹着刺目的红色,扎眼的颜色与无名指上一枚祖母绿的戒指交相呼应,好一片珠光宝气的艳丽。
她抽出一支,用打火机点燃,袅袅的烟雾顿时迷幻了她的表情,may姐抖来了抖烟灰,看着老老实实坐在不远处沙发的胡桉说,“来一支?”说完才想起胡桉还是个感冒的病人,利落的把一支才点燃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又对她说了句,“抱歉,忘了你在生病。”
胡桉的航班在凌晨,是一趟红眼航班。
申城距离海市有六七个小时的航程,她正巧可以在飞机上睡一觉。
去海市工作的事情胡桉谁也没有说,直到她完好的坐在了机舱里,才给盛菱发了一条信息。
我去海市工作了,不用担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前半句话是通知,后半句话是胡桉觉得只发那七个字太冷冰冰,绞尽脑汁加了那半句。她知道就这样不辞而别盛菱一定会十分不满,等一落地手机恐怕会被她打爆,可是胡桉此刻的心情竟然是轻松而喜悦的。
她一点儿也不在乎盛菱的想法。从两年前她那通电话开始,胡桉心理上的母亲就已经死掉了,盛菱如今不过是她血缘上甩不掉的羁绊。
乘务长已经开始播报,飞机即将起飞。漂亮的空姐亲切的在她耳畔提醒着扣好安全带,打开遮光板,手机调整成飞行模式。
飞机已经开始滑行,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地上的人逐渐渺小直到再也看不见。胡桉就坐着这趟飞机一头扎进了绵延的夜色里。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这座即使已经凌晨已经灯火明亮的城市,直到窗外是一片无尽的黑夜。
这是胡桉两年之后第一次离开这座城市,她此刻已经想不到任何一点申城让她留恋的地方,那里有她不想去面对的人,她的梦魇和她所有的眼泪。
她现在终于要飞走了,逃离那个囚笼,逃离盛菱,温成悦和胡志林以及所有令她撕心裂肺的人和事,到一个她从未去过的地方,去探索属于她自己的未来。
胡桉闭上了眼,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放松了。她此刻像一个劫后余生的人,难以掩饰心中翻涌的喜悦和对新生的憧憬,眼眶湿润起来,她自己知道,这是幸福的落泪。
上一次幸福的泪水还是因为温成悦给她准备的生日惊喜而落。那是他们在一起后,温成悦给胡桉过的第一个生日。
他谈恋爱时总是高调而张扬的,和他平时为人很不相符。就像他自己说的,“因为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啊。”
胡桉生日在十月,那是她少有的没有生病的十月。那阵子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百年难得一见的旷世纪流星雨将在本月划过天际,学院里那些本来就追求浪漫或者爱好天文的大学生们摩拳擦掌的满心期待了很久。
胡桉自然也是其中一员,这样转瞬即逝的美丽对她来说最有吸引力,她一直相信只要在流星下虔诚祷告,许过的愿望都会实现。可是等到新闻里预测会有流星雨降落的那天,胡桉同七八个同学早早就爬上了申城一处据说可以观测到流星雨的山,等了五六个小时,只等来一颗流星划破天际。
而胡桉甚至没有抓住许愿的机会,那颗流星就已经坠落。她觉得有一些遗憾,但是也没过多表露,只是摇摇头拽着温成悦的手说,“我们走吧。”
胡桉的生日在十月的尾巴,那是很普通的一天,她早上有一节经济课,所以胡桉在天刚蒙蒙亮就起床了。
那是一节四小时一百二十人的大课,胡桉找了后排一个位子,答了到之后就打算蒙头睡觉。在她睡得昏昏沉沉,梦里自己马上要看清千万大奖票的号码时,有人使劲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有人像小蜜蜂一样在她耳边嗡嗡的说个不停。
胡桉不耐烦的抬起头,脸涨得通红,脸上还有被书压的几道印子,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滑稽。
居然是她左边和右边两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在叫她。
他们见胡桉终于醒了,大喜道,“你可太能睡,终于醒了,有人在门口等你,叫你出去呢。”
胡桉半梦半醒的猫着腰,偷偷从后门溜出去了。
门口是温成悦的一个朋友,她都记不清叫什么名字。那男生见她出来说道,“姑奶奶您终于醒了,把您的嘴擦一擦,跟我走,温成悦找你呢。”
胡桉才感觉到自己嘴边湿乎乎的,一时间又羞又气,赶忙拿出纸巾擦了擦,又整理了下她的头发,才跟那男生走了。
那男生一路领着她出了校门,打了一辆出租直奔江畔公园。
胡桉不知道他们到底要搞什么名堂,又或许是她还没完全清醒,就已经被安置在公园的一处长椅上。
她皱着眉,掏出手机正准备给温成悦打电话,只听到不知谁喊了一声,“胡桉,抬头!”
胡桉被这声喊叫吓了一跳,下意识抬头。只见天空上有几架无人机,正在蔚蓝的天幕上嗡嗡的乱飞着。
那几架无人机冲着胡桉的方向一笔一划喷出一个一个字母。公园里的行人都纷纷拿起手机录像。
有一个小男孩激动的牵着妈妈的手说,“妈妈,这是不是happy birthday!”
有几个年轻的女孩激动的叫道,“这是给女朋友庆生吗,还是在求婚啊,太浪漫了吧!”
胡桉捂住了嘴,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在颤抖,眼里都是激动而溢出的泪花。她的心也像是被这些云朵裹住了,然后柔软的陷落在湛蓝的天幕里。
然后她回头,迎上了温成悦那一对璀璨的眼睛,那眼中倒映出小小一个自己,那眼里只有自己。
胡桉二十岁,她到了温成悦为她在整片天空写下的表白。
那些曾经浓墨重的故事,那些姹紫嫣红的瞬间,都通通被她抛在身后。就这样再见吧。
申城的一切。
她微微合上双眼,思绪飘得很远,然后沉沉睡去。
等她醒来,她会看到初升的太阳,天空的破晓,海市温暖的阳光会沐浴着她,她会获得崭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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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柑 第四十六章
海市的天气并没有胡桉想象的那么温暖,而她几乎是来不及适应那诡辩的天气,就一头扎入了快节奏高强度的工作中。
胡桉脑子活络,嘴也甜,此刻更是刻意存了几分像要快速融入新环境的心思,所以几天就已经把部门同事和要几个经常打交道的部门同事上上下下认了个遍。
胡桉入职的这间公司名叫行睿投资,是本土数一数二的金融机构,全公司人数几百,其中海市办公室就有一百人,规模已经算风投公司中很大的了。
这次加上她一个有五个新员工入职,胡桉不是这一批新员工里年级最小的,还有一个才刚刚本科毕业二十二岁的男生,名叫岳沉杉,胡桉当时看到他一脸稚气的样子内心十分惊讶,本来以为以自己这样的履历背景以及是擦着行睿的最低底线,实在没想到还有一个比自己 条件更差的。
胡桉自己在心里唏嘘了一下行睿魔幻的招人标准,加速了手上拾东西的速度。现在已经快要一点,办公室里的人才陆陆续续离开工位去吃午餐。胡桉此刻饿得前胸贴后背,只希望快点吃点美食来慰藉自己疲惫的大脑。
几个新员工成群结伴的来到胡桉部门的办公室门口,笑着说几个新员工一起吃午餐增进一下感情。胡桉扫视了一圈,发现只有叁个人站在门口,没有那个年龄最小的男生。
她心中了然,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难道岳沉杉比我下班还晚?他们老大不会不放他们吃午饭吧。”
有个年龄稍大一些被大家称为梦梦姐的女生笑了笑说,“据说他早上刚被他们老大骂了,现在肯定没心思和我们吃午餐,我们就没叫他。”
胡桉惊讶的啊了一声,另一个女生还来不及等她说些什么就拉着她的胳膊说,“走吧,听说楼下那间餐厅的咖喱饭特别好吃,现在再不去午休时间都要过啦。”
胡桉心中猜的没错,岳沉杉果然被其余几个新入职的员工暗暗针对了。他们建的微信群也没有他,每次吃饭也没有叫他。胡桉有一次因为忘拿钱包匆匆跑上来,路过岳沉杉所在的部门,就往里望了一眼。
只见诺达的办公区,只有岳沉杉一人坐在工位上吃着一份盒饭,桌子上还有一个塑料袋上面写着,“张大娘私房菜 ”。胡桉知道那家外卖,她周末的时候也经常点,一份盒饭叁个菜还送一份汤只要十九块钱,味道也说的过去,在物价颇高的海市可谓是物美价廉。
岳沉杉一抬头就看到立在玻璃门外的胡桉,他冲胡桉笑了笑,表情明朗的没有一丝心情不好的痕迹。
胡桉走了进去,在距离他一张桌子的地方站住问道,“中午这么忙吗?下去和我们一起吃点吧。”
岳沉杉扣上饭盒说,“不啦。”然后抬起下巴说,“这盒饭蛮好吃的,也很便宜,我推荐你也可以试试,还有叁菜一汤呢。”
胡桉哈哈哈的笑了,与他约好明天一起吃这家张大娘私房菜。
可惜胡桉没能履行和岳沉杉的约定。当天下午老大就让胡桉回申城送一份需要盖章签字的紧急文件。
因为订票太紧急,经济舱已经没位置了,人事部给她追加了预算破例订了头等舱,胡桉在下午五点的时候人已经坐到了机舱里。
空姐一脸和煦的对她嘘寒问暖,胡桉却没有什么好心情,她被折腾的很累,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只摆摆手说自己没什么需要的。
胡桉系上安全带,拿出手机又回复了几条工作消息,只觉得斜前方站着一个人,直愣愣的立在那里看着她。




酸柑 第四十七章
胡桉心里咯噔一下,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装着自己没有察觉到的样子,若无其事的梗着脖子刷手机。
那人微微一笑道,“好久不见,胡桉。”
胡桉只好抬头,与曾遇四目相对,干巴巴的笑着,“好久不见,好巧啊。”说完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哈切。
胡桉有点尴尬的掩住嘴,心里像在打鼓一样,正想开口说点什么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只见曾遇已经冲她礼貌一笑道,“你好好休息,我先过去坐了。”他手一指,位置就在胡桉斜后方。
胡桉也赶忙点点头,笑着说“你快去吧。”
这一路的六个小时格外漫长,胡桉如坐针毡,身体里的疲惫和困意都烟消云散。她连去厕所都是绷直着身子让自己尽量做到目不斜视,生怕自己的余光瞟到正目光如炬看着自己的曾遇。
飞机一落地,胡桉就摩拳擦掌的准备跑,她瞅准了时机,假装自己很着急很忙的迅速出了机舱。
胡桉拉着自己小小的行李箱快步疾走,在一个转弯还是被人捏住了手腕。
她一回头,果然是曾遇。
他应该是一路跟着她,此刻也有些气喘吁吁,捏着他的手腕惊愕的问道,“你跑什么?”
他声音有点大,惹得周围一圈人都在看他们。胡桉涨红了脸,试图把自己的手腕抽出来,没想到曾遇并没有用力,她轻轻巧巧就抽出来了。
胡桉抚了抚要划下肩膀的包,“我有急事。”
曾遇微微蹙起眉头:“这么晚了,我送你。”
胡桉连忙摆手说,“不不不,不麻烦了,我叫个车也很快。” 曾遇却不由分说一把从她手里夺过行李箱,大步流星向前走,见胡桉还愣在原地便叫了一声,“还不跟上,不是有急事吗。”
曾遇没有叫司机来,他领着胡桉来到一辆黑色跑车前,所幸那并不是被温成悦砸的那辆车。
他将胡桉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见胡桉正在车门前踌躇不知该坐在后面还是前面,便帮胡桉一把拉开了副驾的门。
胡桉就这样又坐上了曾遇发副驾驶位置,她捏着安全带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自己复杂的心情,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曾遇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的问了一句,“去哪里。”
胡桉报了一家酒店的名字。
此刻已经凌晨,胡桉明天上午才会去公司签字,人事帮她订了公司旁边的一间市中心的酒店,步行只要十分钟就能到。
车上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机场距离市中心少说也要一小时的车程,漫长的时间让胡桉觉得更加煎熬起来。
胡桉刚想开口提议要不要听些音乐,就听到曾遇说,“你去海市工作了?”
他语气很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胡桉道,“前段时间刚去的。”说完,又补了一句,“你是去海市出差吗?”
曾遇趁着等红灯的时候扭过头看了她一眼,所答非所问道,“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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