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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dearfairy
“我还记得才查出得病的时候,你爸老叫我要放宽心别想太多,一转眼,我这个早该死了的还赖活着,他一个没灾没病的反倒先走了。”
说法这里,大伯悠长地叹息一声,她亦垂下头去,抿着唇不说话。
“他虽然不讲,我也晓得的,他从厂里辞职出去单干是因为我,当时还庆幸赶上好时候……”
九十年代末,赶上国家高速发展的浪潮,一批人辞掉铁饭碗下海经商发家致富,程父便是其中一个,可好景不长,随着经济新一轮发展产业升级,势必会淘汰掉一些落后产业,程父的制鞋厂经营不善面临倒闭,之后虽然想法设法借到了钱融资却依然无力回天。
她爸爸,是心力交瘁,累死的。
“要知道这样,宁愿早些时候我自己死了,也不让他去开什么厂……”
程星灿不赞同地摇头:“您别这样讲,我和爸爸都明白的,要没有您,一家人早要饿死了……”
父亲小时候爷爷就去世了,留下孱弱的奶奶和四个孩子,是身为长兄的大伯挑起重担,进山挖矿供叁个弟妹吃穿读书,尘肺病就是那时候染上的。
大伯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淡淡地说:“长兄如父……”
话音未落,脑袋垂下去,又是止不住地连连咳嗽,程星灿赶忙帮他抚背顺气,面容焦虑:“不是才洗过肺吗,怎么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他摆摆手,边咳边答:“没用的,就那样了。”
尘肺病目前尚无有效药根除,只能养着拖着,换而言之,就是等死。
“就这两叁年了……”
意识到他说的意思,程星灿一瞬间鼻头发酸,“胡说,你还要长命百岁的……”
她把一直攥着的银行卡塞到他手里:“等我回头请假就带你去青州,青州治不好我们就去北京上海……”
“别浪钱,留着给自己买点好的。”
大伯又塞回给她,粗厉的指腹温柔地揩她的眼角,“大伯活到现在够了,当初我们一块挖矿的那批人,我是命最长的咧。”
他豁达地笑:“看到你们一个个长大,够了,够了……”
一字一句往心窝子上戳,程星灿难受得厉害,吸了吸鼻子转过头去。
“就是嘛,不要难过,爸爸在看呢……”
大伯柔声安抚,摸一摸她柔软的发顶,催她:“夜深了,去睡吧。”
“嗯……”
压下内心的酸胀,她抽了张纸巾擤鼻涕,起身说:“我扶您回房休息。”
“不了,我再跟国栋说会话,你去吧。”
他望着她,和蔼可亲地笑,程星灿看了眼父亲的遗照,最终点头:“那您也别太晚。”
“嗯,好。”
见他睡回躺椅里,她去客厅拿了条毛毯给他盖上后回屋。





绚烂 不是时候
程星灿在老家共呆了四天,由着是上夜班,她便决定当天早上再动身,车子缓缓驶离镇口,后视镜里的大伯伯妈越来越小,她挪开视线不忍再看。
古往今来,离别总让人难受。
她如同在逼自己割舍,脚下狠踩了脚油门拐一个弯,终于再看不见那两道佝偻的身影。
回程要叁个小时,汽车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临近景安高速口时铃声就响了,她快速瞥一眼点了接听开提。
“回来了?”
“嗯。”
“到哪里了?”
“快下高速了。”
说起来,她回来这几天两人就通了一次电话,还是从景安回来的当天,他打过来问了句到地方没,她应了个“嗯”后那头就挂了,这次也一样,程星灿刚答完话他就不声不响地挂了。
要不是有通话记录,都要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她无语地耸肩,出高速口后往自己住处开,才刚刚过十一点,吃个午餐睡一觉去上班刚好。
饭是在工业园附近的快餐店吃的,旁边就有家水果店,抬头看了看艳阳高照的天,又进去买了个小西瓜。
出来后上车,又有人打电话进来,看到来电联系人的备注,真是不想接,偏又没那胆量,手机凑到耳朵边,蔫蔫地“喂”了一声。
对方声音低沉:“人呢?”
“在啊,你说。”
他不悦地冷笑:“别装傻,我是问你人在哪儿?”
她看了眼窗外边,尚且悠闲自在的语气:“城北工业园这边。”
“过来。”
“唔。”
一想到过去要么是做家务要么跟他上床,程星灿现在就腰酸背痛了,试着跟他商量:“晚上行不行?开了叁小时的车,有点疲了。”
话说出口,那头忽然没了声音,可程星灿知道他还在,见他不说话,心里渐渐发怵,在他发飙前赶紧说:“抱歉,那你等我四十分钟,我现在马上过来。”
“不需要了,老子没空。”
他突然出声,顿了顿,又不耐烦地说:“晚上记得过来。”
“哦……”
程星灿没反应过来,那头挂断了电话还举着手机发呆。
这是纵欲过度,终于要节制了?
她啧啧两声,用力一甩头。
肾亏也跟她没关系。
活该。
重新发动汽车,程星灿一路放着歌听,到住处时车依然停在路口,手捧西瓜穿过小卖部上楼。
她有段时间没回来住,隔壁竟然搬来了新住户,都要拆迁了还租这边的房子,估计是个没打听消息的。
好歹是以后的邻居,她经过开着的门时就往里面瞟了眼,对方背对她在打扫卫生,听到动静转过来,见是她顿时扬起笑容。
“你怎么住这边来了?”
她的新邻居,竟然是傅知远,后者告诉她:“我毕业了,工作地点在附近,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干脆就搬了过来。”
“哦。”
程星灿知道他今年医学博士毕业,可左思右想都没记起来附近有什么好医院,按捺住好奇心不去多嘴,屈指敲了敲怀里的西瓜,“要不要分你一半?”
上回了人家的蛋糕,投桃报李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傅知远擦了把额头的汗,笑着点头:“正好渴了。”
“嗯,那你等等。”
她开了家门进屋,本意是切好后再拿过来给他,捧着一边西瓜从后厨出来,他已经换了自己带来的拖鞋进屋,还主动敞开大门,程星灿就不好再说什么。
半边西瓜放矮几上,又进厨房拿了另一半和两把勺子回来,盘腿在他对面坐下,立即挖了口最中间的部分送到嘴里,咽下后没话找话地聊:“以后都在景安发展了吗?”
“嗯,家在这边,我爸妈也希望我回来的。”
“哦。”
工作之外,她实在算不得健谈,聊两句就冷场了,埋头啃面前的西瓜,决定吃到一半佯装打个哈欠赶人。
“这边拆迁后打算搬哪儿去?”
两人自从上回通话过后再没联系过,些许尴尬弥漫在彼此之间,他半天才憋出一句打破沉默。
程星灿张了张嘴正要答,身后突然传来叩门声,她转过头,高大的男人拎着餐盒站在门口,望着他们面露讥笑:“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是沉倬。
程星灿下意识起身:“你怎么过来了?”
“怎么?许你上我那儿,我就不能过来?”
他大摇大摆走进,脚踏在他们原先坐着的地垫上,垂眸睥睨她,面色是山雨欲来的阴沉。
来人冷冽的气场不容忽略,傅知远随之站起,分别看了看他和她,轻喊了声“灿灿”。
她扯了扯嘴角,笑容勉强:“抱歉,今天先说到这儿,西瓜你拿回去吃吧,改日再聊。”
傅知远怎么可能放心走,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沉倬看在眼里,顿时轻蔑地呵了声,眼神示意门口不容反驳:“请吧。”
“灿灿。”
程星灿没作声,蹙着眉下巴朝门口一扬。
沉倬的脾气她太清楚了,他呆的越久她的下场越惨。
傅知远犹豫不决地迈步,几乎是跨出去的同时,身后便“砰”的一声猛然关上了门。




绚烂 依赖
门后面,程星灿在唯一的沙发上落座,尚且从容镇定:“有什么事吗?”
提来的餐盒随手一扔,瞥见鞋架上一双明显属于男人的鞋,他表情更加阴郁:“我之前带来的东西呢?”
“什么?”
他不做声,眯眼打量她,后者蹭了蹭鼻,扭头避开他的视线,淡淡两个字:“扔了。”
他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语气还是平静的:“他怎么上你这儿来了?”
跟审问犯人似的,程星灿也恼了,起身推他一下,不耐烦地回:“就住在隔壁,互相串个门怎么了,爱来就来呗,你一个城南的不也追过来了。”
最后一句话彻底把怒火点燃,他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拎起她就抛到床上,扑上去掐住她脖子,冷声笑问:“看到我过来你很骄傲?”
“你说什么……”
渐渐呼吸困难,程星灿欲挣脱箍颈的手,在他手背抓挠出一条条血印,瞪着他说:“我巴不得…你永远…别过来……”
他跨坐在她身上,跟魔怔了一样,掐她的手越越紧,自顾自说着:“你不会以为老子还喜欢你吧?你他妈做梦呢,我就是闲着无聊玩玩你而已,谁他妈会稀罕一个别人玩烂的贱货。”
“是吗……”
她涨红着脸,一字一句回他:“…那刚好…我也不…稀罕你……”
她痛苦地挣扎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往他脸上一挠,眼神渐渐涣散沉寂下去。
“你掐…死…我…吧……”
生命的苦旅,她早已看腻,是可以走了。
她缓缓阖上眼,似乎听到声沙哑的呜咽,下一秒大量的氧气涌进肺部,本能地张大嘴巴口鼻并用地呼吸,一边无法控制地连连咳嗽,眼角沁出剔透的泪水。
他同样胸口剧烈地起伏,英俊的脸划了道锋利的指痕,缓过气来重新跨坐到她上方,两手抓住她领口蛮横地撕扯,轻薄的雪纺衫应声破碎,女人姣好的曲线随之曝光在空气中,他依然不满足,手继续往下扯的裤子,意欲何为昭然若揭。
“滚开,我不要……”
还没从缺氧的状态恢复过来,她细声拒绝,双手无力地捶打他。
“你他妈有什么资格拒绝?”
沉倬制住她乱动的两腿,连着她底裤一起毫无犹豫地拽下,手掌抚摸女人的私处,探到入口当即推了根手指进去。
干涩的甬道突然被异物入侵,她疼得一缩肩膀,指名道姓地骂了句脏。
他又加进去一指,快速地抠弄俯视着她,脸沉如水。
“个骚逼,嘴上说不要,不照样把老子咬得紧紧的,老子早就该干死你,省得出去招蜂引蝶。”
两只细腕被他一手制住举在头顶,她本能地扭动下身躲挣扎,往他脸上吐了口口水。
“沉倬我操你妈,给我滚出去。”
“呵,老子就看看是谁操谁。”
他阴狠地一挑唇,抽出手指快速地褪下长裤,将皮带缠绕两圈绑住她的手腕,对她的辱骂全无动于衷,粗红的性器抵着入口往前猛力挺,瞬间整根没入粉肉中。
“难怪每次一干你就喊累,欠操的逼玩意儿,原来是背着老子勾引其他男人,花老子的钱跟其他男人好,把老子当猴耍很开心是吧。”
他喘息粗重,毫无章法疯狂地抽送,承载着两人的木床咯吱摇晃,整间屋子里都充斥着肉体的拍打声。
“贱货,叫出来啊,以前不是挺能叫吗,今天怎么不叫了,还是怕被人听见,老子在操你个骚逼?”
反抗无果,程星灿早放弃了挣扎,不哭闹也不说话,两眼空洞地望着上方,平静得像个将死之人。
他还嫌动静不够大,搂着她滚一圈走下床,把人抵在门后,捏住她下巴冷笑:“你憋着不叫,老子也照样能让他知道,老子在日你。”
每说一句就猛往前一挺,跟着他蛮横的动作,门板被撞得哐嘡作响,别说隔壁,这一层楼都该听清了。
对面就是父亲的遗照,程星灿无力阻止这一切,干脆闭上了眼睛,结束已经是半小时后。
她蹲在地上擦拭腿根的污浊,从容地走向衣柜找了干净的衣裤穿上,再返回来打开房门,目不斜视也不看他,冷冷吐出个字:“滚。”
他坐在沙发里抽烟,衣衫不整外裤松松垮垮挂在腰间,闻言起身走到她跟前,掐住她两腮看着自己:“你有胆再说一遍。”
说时迟那时快, 程星灿一个巴掌狠狠甩到他脸上,大喊大叫把他往外面推,“我他妈叫你滚!你听不懂还是耳朵聋了!滚!”
左边脸迅速地发红火辣辣地疼,男人怒不可遏,揪住她头发抬手便朝她挥下来,手掌带风硬生生贴着她脸颊停住,胸膛起伏改为把她往屋里拖,“拿了老子的钱还敢让老子滚,今天非操死你个贱人不可。”
“有两个钱就了不起吗!谁他妈稀罕你的臭钱!”
趁他不备挣脱,她迅速跳下床从包里翻出银行卡和车钥匙,怒目而视一样一样砸到他身上,“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把她扔还的东西捏在手里,男人俊脸上青筋毕露,一步一步走向她,怒极反而冷静下来,掐住她脖子:“现在是有了新主顾,说话底气都不一样了是吧?”
“是不是关你屁事。”
她昂着下巴,半分不怯迎上他目光:“你要再动我就是强奸。”
他轻蔑一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是又怎样?”
“你!”
他狠狠瞪她,箍着脖子的手微微颤抖,似时在极力忍耐,咬牙切齿地说:“你最好别有求我操你的一天。”
说完松开手,风风火火地大步流星离开。
他背影消失在视野的同时,程星灿脚下一软跌坐到地板上,抬头望老旧的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
“没什么事吧……”
傅知远去了楼下,见到人走了才上来。
“没什么。”
她摇头轻淡地应了声,起身走过去,没打招呼忽然将门锁上,世界彻底静下来。
她面对着满屋的狼藉一动不动地站立,余光瞥见放电视柜上父亲的照片,魂魄被抽走一般走过去跪下,双手捧起相框举到面前,指腹轻轻摩挲照片中人的五官,闭眼一边脸缓缓地贴上去。
依赖地,幸福地。




绚烂 人不如旧
跟沉倬彻底翻脸,程星灿已做好了被领导责备或者受他刁难的心理准备,可出乎预料,赵经理只字未提到沉倬,几次日常的工作沟通下来,对她的态度依旧和蔼,似乎是还不知情。
而至于沉倬本人,更是再未踏足过永乐宫。
不来就好。
钱和车都还回去了,那就是一刀两断,她开自己那辆二手雪佛兰上下班,照样过得有滋有味,期间跟房产中介公司联系过一次,被告知确实没多少议价空间后,也打消了买房的念头,经济负担突然减轻,等存够开小卖部的钱和大伯伯妈的养老金她就辞职滚蛋。
时间一晃而过来到六月底,梁绮绚中考结束从学校搬回行囊,基本都呆在家里做家务或者看书,中午天气炎热,程星灿就买个西瓜来分着吃,傅知远偶尔轮休时也参与进来,风扇哗啦啦地转动,叁两人围坐在桌边边吃边聊,久违又难得地惬意潇洒。
程星灿是真地认为,她跟沉倬再没联系或见面的必要了,所以当他打电话过来,要她过去把自己的衣服等生活用品带走时,她几乎没怎么犹豫便答:“扔掉吧。”
“呵,那也自己滚过来扔,老子限你半小时过来……”
没让他说完,程星灿果断挂了电话,看着不顺眼,顺便再拉黑,微信也删了,放下手机后继续啃西瓜,梁绮绚好奇地问:“灿灿姐是谁啊,感觉有点凶唉。”
她淡声回:“没什么,傻逼打错了而已。”
“哇塞,原来灿灿姐还会骂人的呢。”
她小小地惊呼,程星灿也一愣,嘟了下嘴巴:“很奇怪吗?”
“不是呀,就是有点意外,感觉你乖乖的,不像会骂人呢。”
“哪里乖了。”
一把年纪了还有人用“乖”这个字眼形容自己,程星灿摇头失笑,戳了戳对方的额头,问:“你高中想去哪里读?”
她鼓了鼓腮帮,谦虚地回:“不出意外,应该是一中吧。”
程星灿一挑眉:“这么有信心?”
“发挥得还可以。”
她点了下脑袋回应,暂时放下挖西瓜的勺子,垂下眼帘若有所思,“到时候,你应该还是会住校吧。”
“嗯,可寒暑假要回家住的……”
梁绮绚笑容一顿,复才问:“灿灿姐你呢,想好拆迁后要搬去哪儿了吗?”
她心不在焉地摇头:“还没呢,再说吧……”
“嗯。”
两人又聊了些其他的,吃完西瓜后便各自去午睡了。
这天开工前,她带领底下的人在前台大厅集合开例会,照常地拍照打卡喊几声口号后解散,一道男声忽然将她喊住:“程星灿?”
她应声回头,意外地“咦”了一声,手指向对方,犹豫几秒后确定地喊出:“崔文涛。”
她高中的后桌崔文涛。
人走上前来,习惯性一拍她肩膀,心情颇激动:“可算你没叫错。”
程星灿笑了笑,手掌示意去沙发等候区坐下聊,边问道:“来这边玩吗?”
“嗯,跟几个朋友出来唱歌,我先过来开包厢。”
两人先后落座,崔文涛四处瞄了瞄周围,目光最后落在她脸上:“你在这边上班吗?”
她扯了扯唇:“嗯。”
“哦……”
他缓缓点头,虽有疑惑却按下没问,转而提到:“下星期班级聚会,我正愁联系不上你呢,你电话号码多少,到时我把时间地点发给你。”
她委婉地拒绝:“算了吧,工作挺忙的。”
“请个假呗。”
“呃……”
见她还犹豫不决,他佯装生气:“你自己数数,这么多年同学会你来过几次,今天都让我逮到人了,再拒绝就太不够意思了吧,大家十多年没见,去认个脸也好的。”
自从高中毕业,她就跟班上同学渐少了联系,家道中落后更是渺无音讯。
这时前台那边有人喊崔文涛,他本人应了一声,急着过去,暂时妥协:“哎呀,那就先留个联系方式再说。”
她高中玩得来的同学不多,崔文涛是其中之一,闻言便报了一串数字过去,他当场打过来,无语地连连摇头:“我先陪他们去了,回头再给你做思想工作。”
熟稔如昨的语气,她淡淡地笑,目送对方走进电梯,记忆窜回到无忧无虑的青葱岁月,明明跟班上同学们并没多深厚的友谊,此刻竟也生出了些感慨怅惘。
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绚烂 怀念
在崔文涛的游说下,又恰逢当天轮休,程星灿还是去了同学聚会。
说来也巧,这次聚会吃饭的地方,跟上次弟弟过生日是同一家。
“姚莹莹让我们订这边的,她是内部工作人员,有她在菜品都可以打八折。”
很多人都在外地上班没来,现场一大桌近二十个人,程星灿就跟崔文涛熟一点,自然而然坐在他旁边,乍然听到“姚莹莹”这个名字,她实打实地愣了一下,回想起跟她最近两次的见面
毕业这么多年,要说她跟这一帮同学哪个最有缘分,绝对非姚莹莹莫属,青州见过一面,之后回景安又碰到一次。
说曹操曹操就到,包厢门推开,进来个气质干练笑如春风的美貌女子,可不就是他们正在聊的姚莹莹。
许是才刚下班,对方一袭正装来到圆桌边,拉开条椅子坐下,“抱歉,今天有点忙。”
边说目光挨个儿扫视其他人一圈,到程星灿笑容更艳丽了些,神色颇惊喜:“灿灿,想不到你也来了,好多年没见面了呢。”
她扬起个抹客套的假笑:“嗯,是呢。”
对方同样笑应:“那我们先点完菜,等会边吃边聊,大家也是,都出来了就不要客气。”
说着把两本菜单放到玻璃转盘上,俨然个主人的做派,热情地介绍:“我们酒店的菜品都不错,保管让各位老同学吃得满意,尽管放心点,通通七折。”
顿时便有人欢呼:“哇,刚才不是还说打的八折吗?”
她抿了抿唇,笑容略羞涩:“下班前跟我老板提了下,他一听说是我的同学,又多给了个折扣。”
“哈哈,这么说,看来姚莹莹你这些年混得不错,挺得领导器重的。”
“马马虎虎,还行吧。”
姚莹莹谦虚地回,一桌人边等菜边聊,程星灿正侧头跟崔文涛聊读书时的趣事,忽然被点名:“灿灿你呢?你那时候毕业不是留在青州了吗,怎么又回景安来了?”
“想回来就回来了。”
她敷衍地回了句,另一个女生接话:“是不是生活压力太大了啊,毕竟青州没景安逍遥自在,我认识的好几个人都是这样,大地方待不下去了只好回景安。”
跟不熟的人程星灿向来懒得解释,点点头应:“算是吧。”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在哪儿上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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