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月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月夕夕
虽如此想,李教主的话又不敢不从,一个个硬着头皮跟随前往。只见李檐边走边笑道:“早年咱们杨教主治教之时,对陆遥山庄多有不恭之处,还望陆盟主不要挂怀。”
杨含雪低头看着脚下,只想对李檐的话充耳不闻,师傅若知道她走后,李姑姑竟如此谄媚于外,不知该怎样伤心,这可是她一手创建的天月教啊。
正难过着,陆一林在她身旁柔声问道:“怎么了?看上去闷闷不乐的。”
杨含雪看他一眼,心道:李檐与陆遥山庄修好,他竟看不出这其中波折,干脆不答他的话。
却听廖申崖道:“那日武林大会时杨教主似乎将教主之位传与了杨姑娘,怎么如今却是李教主任了教主?当真教在下琢磨不透。”他盯着李檐,似乎非要她给出一个答案不可,李檐呐呐的笑了笑,廖申崖戳中她的痛处,却不好当面发作。
倒是薛晓轮笑道:“含雪年龄尚小,武功也浅,这才将教主之位让与了李教主,将来含雪长大了,自然还是当教主的。”
廖申崖笑道:“我那日与杨姑娘交手,却觉她武功着实不浅。”他看了杨含雪一眼,“不知一个李教主能抵过几个杨姑娘?”
李檐目光凌厉的看向廖申崖,冷道:“含雪是杨教主的弟子,对无崖山来讲自然不差,只是不知道廖公子却是何意?”
廖申崖当作没看见那眼神,恭礼笑道:“在下只是一直以为当今天月教主是杨姑娘,没想到来了这儿,却是李教主,不由心生奇怪罢了,若出言冒犯,还请李教主见谅。”虽是笑着,话中的不敬之意却处处可见,教李檐脸上无颜。
杨含雪看了他一眼,廖申崖亦看她一眼,似是有某种默契。
倒是黄诗诗替李檐解围道:“廖大哥,天月教谁是教主,那是天月教的事情。”她又看向陆安,笑道:“姑父,您说是不是?”
陆安点头道:“诗诗说的有理。”又意味深长的看向李檐,笑道:“只要能为善武林,谁当教主都是一样的。”
李檐大喜,知道这是盟主认可自己教主的身份,也是他对自己的要求,忙笑道:“陆盟主说的是!”
陆安何等明,早看出李檐此举的意思,也大概猜出了天月教内部发生的事,他看了一眼杨含雪,虽一面为杨宸月惋惜,身死不过数日,教中内部争权夺利不说,竟放下了她宁死也要保全的气节。一面却又满意,自己刚任武林盟主,能服天月教自然是好。
天月雪 觥筹交错
及至中午,李檐为一众人等安排了午餐。天月教自创教以来从不宴客,杨宸月立下规矩,非教中之人,轻易不得踏入天月教。如今天月教创教以来最先宴请的,竟是自己昔日的仇人陆遥山庄,只能道一声世事无常。
杨宸月在时,天月教以勤俭治教,自李檐继任以来,铺张用度,无不奢华,她令厨房做了上好的菜,买来上好的酒,只为宴请眼前这位所谓的陆盟主,乞得他对她的庇佑。
众人依次坐下,杨含雪看着满桌的酒菜,光这一顿,恐怕抵得上我天月教全教上下半年的开支了。自师傅走后,或因师傅将天月教教主传于自己的缘故,如今自己虽不是教主,却处处为天月教着想,仿佛为天月教着想,便是圆了师傅的夙愿。
只见李檐端起酒杯笑道:“早闻陆盟主宽厚侠义,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来,我敬陆盟主一杯。”
陆安笑道:“李教主虽是女流之辈,却一代豪杰,陆某也敬佩不已。”
二人喝了酒,李檐瞟向杨含雪,吩咐道:“含雪,愣着干甚?还不给大家倒酒。”她知道杨含雪不爱这些场合,更不愿为她心中的仇敌倒酒,如此做,不过是在陆安面前长自己威风,灭杨含雪气焰罢了。
杨含雪看着那坛酒,心道:我堂堂天月教创教掌门杨宸月的关门弟子,岂能为仇家倒酒。因不悦地道:“各人身后都有专倒酒的弟子,为何偏劳烦我,坏了大家的兴致?”她早已看了,每人身后都有专倒酒的弟子,李姑姑早已安排妥当却又叫我给他们倒酒,定是未存好心,只是我今日一同迎接陆遥山庄已是违背自己本意,再不愿周折。
却听李檐道:“你是先教主的关门弟子,你倒酒的意思,与他们自是不同。”
杨含雪偏生坐那椅子上一动不动。心道:“我偏不倒,你能奈我何?想打压我,却叫你自己天月教教主的面子往哪儿搁。”
片刻,众人见杨含雪没有倒酒的意思,早已看出二人曲折。倒是廖申崖笑道:“姑娘家不喝酒,自是不知这其中礼仪,杨教主不还有一位关门弟子聂公子么?何不让他倒酒?”
杨含雪看向他,他三番五次为我解围,应是一个好人了。却见他也看着自己,二人目光相对,杨含雪只得将眼睛移过一旁。她又看了一眼陆一林,他只低头吃菜,似有什么心事。
此时廖申崖提到了聂楠丰,聂楠丰心中自是与杨含雪一道,不愿亲自给仇人倒酒,只是眼前众人都瞧着自己,又遇着陆小蒙的目光,不想再多曲折,因站起来道:“廖公子说的对,在下为你们斟酒。”
李檐笑着看向楠丰,颇为满意,眼睛划过杨含雪,一双凌厉的眼睛藏在带有笑意的面孔下暗暗地恨着,杨含雪,恐怕是留不得了。
杨含雪看着陆安,实在是我现在武功太浅,否则真想杀了陆安为师父报仇,可偏生他是陆一林的爹,若如此做,陆一林必恨死了我。待他日我习得绝世武功,第一件事定是为师父报仇,大不了令他死的痛快些。
此时却见陆安站起来端着酒杯道:“上回武林大会我与贵教前任教主杨宸月比武时,未顾上杨教主的心思,竟眼睁睁看着她她自尽而死,虽说不是在下所为,却也有我的过失。杨教主一代女侠,在下一直佩服,衡山之事,实在是愧疚不已,这杯酒,当作我向天月教赔罪,我敬天月教各位!”
不顾陆一林的目光,杨含雪看向陆安,问道:“陆盟主敢说,我师父之死真的与你毫无关系吗?”
李檐喝道:“放肆!你一个晚辈,竟敢如此与陆盟主说话!”
陆安却笑道:“所谓虎父无犬子,杨教主的徒儿竟也是这般潇洒英姿,将来定有无量前途!可是老夫拿我陆遥山庄的声誉保证,比武时在下虽一心想赢杨教主,却从未想过伤及她性命。只是比武过程中,杨教主似乎走火入魔,武功尽失。杨教主过于要强,竟宁愿死去,也不愿面对武功尽失的事实。”他所言不假,可偏偏没说出杨宸月武功尽失的真正原因,令杨含雪半信半疑。
只听李檐道:“杨教主在武林大会前,练功已频频走火入魔,我相信陆盟主所言非虚。”
黄诗诗道:“是呀,比武场上有赢便有输,我姑父仁义天下人尽知,定不会真的杀害杨教主。”
聂楠丰道:“这位姑娘的意思是,我师父输不起么?”
黄诗诗道:“小女绝无此意,杨教主一生习武创教,岂是我这等小女子能置喙的,只是杨教主习武一生,武功咋然尽失,只是怕谁都不能承受住的。”
杨含雪道:“我师父是与陆盟主比武才尽失武功不是么?这么说,陆盟主还是与我师父的死脱不了干系。”
却听陆一林道:“杨姑娘这便强词夺理了,武功尽失是走火入魔所致,只是恰巧在与我父亲比武时发生,若那日没有与我父亲比武,恐怕同样会走火入魔。不知杨姑娘非得在我父亲身上安上一个杀人凶手的恶名是何用意?”他看着她,她明明答应过不为此事怪自己,如今看来,她即便不怪自己,也定恨上父亲了。
杨含雪正欲分辨,师父走火入魔多次也并未到武功尽失的地步。却听薛姑姑道:“人各有命,一切都是天意,这是陆盟主第一次来我们天月教做客,还是别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来,陆盟主,我敬你一杯,恭贺陆盟主荣登武林盟主之位!”
杨含雪看向薛姑姑,她多番几次与李姑姑同一阵线,只怕李姑姑夺取教主之位果真有她的一份功劳。
觥筹交错,众人一片和谐气氛,仿佛刚才的事不曾发生过。
天月雪 刻字匕首
吃罢午饭,李檐安排众人观看天月教弟子习武,看着他们谈笑风生,杨含雪只想尽早离开。趁着众人不留意,她悄悄的朝远处走去,只盼离他们越远越好。
不觉间,竟来到望琴湖,她在湖边蹲下,想起从前总与师兄一同来看徐伯伯钓鱼,钓到的鱼,徐爷爷便做成鱼汤给我们吃,不由嘴角弯弯浅笑。若时光倒流,还如从前那般,师父也还在,不知该是怎样快乐光景。
又想起那晚自己被辣椒水所伤,陆一林帮自己洗拭,心头微微一暖。
正想着,却觉身旁来了人,她警觉的望去,原是廖申崖。她放了些心,此时只恐是李檐等人,被他们瞧了,又是一番说教。
廖申崖在她身旁蹲下,笑问道:“众人都在那边,你为何独自一人来了这儿?”
杨含雪望着湖,心不在焉道:“你为何又来了这儿?”
廖申崖道:“我自是看你在这儿,才过来。”
杨含雪看了他一眼,脸微微泛红,只问道:“我师兄还在那儿吗?”
廖申崖道:“他可不像你,不高兴了便走开,此时正与陆遥山庄各人说笑呢。”
他看着杨含雪,问道:“你和陆遥山庄的陆一林什么关系?”
杨含雪心中一愣,不由有些思念,问道:“廖公子为何如此问?”
廖申崖道:“你忘了?那日你们一同回衡山派,我是看见了的。”
杨含雪道:“原廖公子竟有如此的想象力。”
廖申崖道:“不承认便不承认罢,我记得你师傅将教主之位传与了你,是被那李檐抢去了么?”
杨含雪想及这些时日的日子,不由心酸,只是这天月教的事,哪里好跟外人说,只不发一言,静静瞧着水面。却听廖申崖问道:“若你在教中有危险,不如早日离开天月教,待哪一日练得上乘武功,再回天月教与她抗衡也不迟。”
杨含雪道:“我自小以天月教为家,离开这儿,我还能去哪儿呢。”话刚说完,却起了疑心,他怎知道我能够练上乘武功,她想起月香烟秘笈之事,难道他竟知道此事?她警惕的望着廖申崖,问道:“你怎知我可练上乘武功”
廖申崖撞上她警惕的眼睛,笑道:“难道你竟认为我会觊觎你那上乘武功么?我师傅廖无尘的功力我这辈子都参透不完,岂会看上你这功夫。”
听得他言语中有小看天月教武功之意,杨含雪微有不悦,又听他道:“你师傅既传位给你,岂会不传授你些功夫,让你空手当个天月教主?”
杨含雪惊道:“你既如此想,李檐会不会也如此想?”
廖申崖道:“岂止是我,人人都会如此想,只是那李檐如今被教主之位蒙蔽,她自认为能改变这一切呢。”
杨含雪不屑道:“她能怎么改变?”
廖申崖望着她,一字一句道:“杀了你,然后取得你师傅给你而未给她的东西。”
“杀了我?”杨含雪否认道:“不会的,李姑姑自幼看我长大,她任教主这么些天了,并未有取我性命之意。”虽知道那日的刺杀是李檐所为,只是在廖申崖这外派弟子面前,还是多想保留天月教的声誉。
廖申崖道:“她刚刚当上教主,自是不能立即做此事,何况,一条狗在身边多年也有几分情分,你们相处多年,岂是轻易能下决心的。”
杨含雪道:“我已将教主之位让给她,她念着往日情分,定不会拿我怎样。”
廖申崖却笑了起来,杨含雪看着他,知他是嘲笑自己。只听他道:“我原以为你师傅将教主传于你,定是你有什么过人之处,想不到竟这般愚笨。”
平白被人羞辱,杨含雪不悦道:“我纵是愚笨,也不劳你教训。”
说罢起身要走,却被廖申崖拉住她的手,只一瞬间,见她站定,廖申崖松开手,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放于杨含雪手中,对她道:“日后你若有难,拿着把匕首,到山下集市上的郑记当铺给老板看,就说找我,他自会安顿你,也会尽快通知我。”
杨含雪抽出匕首,只见它光滑锐利,定非寻常兵器可比。因问道:“你为何要帮我?”
廖申崖轻声一笑,起身离去,只留给她一句,“做自己想做之事!”
杨含雪望着他远去,却发现了躲在不远处树下的陆一林,陆一林见她看见了自己,转身便欲离开。
杨含雪当即叫道:“陆一林!”
陆一林听见她的喊声,不由自主的停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
杨含雪走近他,问道:“你在这儿多久了?”
陆一林并不看她,只道:“你与他说了多久话,我便在这儿多久。”
杨含雪问道:“你来这儿,可是找我有事?”
“没事。”陆一林仿佛赌气一般的回答她。
杨含雪只好道:“没事,那我便走罢。”说着正要走。陆一林拉住她的胳膊,急道:“你别走!”
杨含雪站定,问道:“那你可是有事?”
话音刚落,陆一林竟直直的吻向自己,杨含雪脸胀的通红,欲将他推开,陆一林却双手抱住她,不让她动弹,自上次衡山派一别,二人再未见面,叫他怎么不想念她。片刻,陆一林停下,微醉的看着她。
杨含雪羞道:“你这是干什么,让别人看见怎么办?”说着,挣脱了他的怀抱。
陆一林道:“看见又如何?我早晚要娶你进门的。”
杨含雪羞的欲走,陆一林拉住她,问道:“为什么现在天月教的教主是那李教主,不是你,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杨含雪想及师父的死,冷道:“有麻烦也不需你管。”
陆一林将她的脸别过对着自己,在她耳边道:“你师父之死,陆遥山庄上下也很难过,还特地为你师父做了法事。你即便要怪我爹,可毕竟也不是我爹希望发生的,大不了,你拿我发发气,千万别拿陆遥山庄当仇人,那里可是你以后的家。”
杨含雪的脸色一沉,对陆一林道:“谁以后要嫁入你家。”
陆一林道:“我说啥是便是。”说着,再次抱住她,朝她嘴角吻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廖申崖并没有走远,闻得杨含雪叫陆一林便转过身看了去。聂楠丰由于久不见师妹,过来寻她,竟也撞见了这一幕。
天月雪 徐敬章
因着众人还在参观,杨含雪与陆一林不敢逗留太久,一前一后回了人群。一天之际,陆遥山庄的人已将天月教各处去了遍,李檐谄道:“陆盟主今日来天月教,是天月教之大幸,往后,还望陆盟主多多照顾我们天月教。”
陆安笑道:“李教主言重了,天月教人才辈出,老夫也希望天月教与武林同道一起,联合抗金,复我大宋河山!”
李檐道:“那是自然,自今日以后,天月教一切尽听陆盟主吩咐。”
杨含雪把头别过一旁,不想听他们说话。
陆安又道:“天色已晚,我们该打道回府啦!”
李檐道:“那怎么行?陆盟主舟车劳顿,岂能只待一天便走?天月教为着你们到来,教徒们准备了好多天,此时后厨早已准备好晚膳,就等您们享用了。”
陆夫人黄小蝶道:“对了,咱们看了这么多处,竟没有去看你们的后厨。”说罢望着陆安,温柔地道:“老爷,天色已晚,不如咱们明天再回去,现在去他们的后厨看看,如何?”
陆安知黄小蝶想去看看她的那位故人,说道:“便依你罢!”
今日教主将陆遥山庄如同贵客一般招待,一直管理天月教后勤的徐敬章自然要在厨房帮忙。
一行人来后厨的时候,徐敬章正对着一盘鲈鱼认真雕刻,力求菜品好看工整。黄小蝶一眼便认出了徐敬章,唤道:“徐大哥!”
薛晓轮道:“陆夫人竟认得徐长老?”
黄小蝶笑道:“当年我第一次离开家乡灵烟湖,遇到危险,徐大哥救过我。这么多年来徐大哥一直效忠天月教,不仔细看,都快不认得了。”
薛晓轮慈目笑道:“没想到陆夫人竟与天月教还有这等渊源。”
徐敬章笑道见来了这么多人,上前瞧道:“怎的竟都来厨房了?”说罢注意到早已为人妇华贵雍容的黄小蝶,又见他身旁的陆安,道:“这位便是陆盟主了。”
陆安笑道:“多年前你曾救过夫人一名,夫人到现在都记着呢。想来,这也是天月教和陆遥山庄的缘分呀!”
众人附和笑着。
徐敬章道:“列位来可是瞧瞧晚饭吃些什么,来,各位请看,今晚我们做的山珍海味,那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地里中的,是应有尽有!”
众人纷纷被徐敬章逗笑。李檐瞧着徐敬章看黄小蝶的神情,微微愠怒。
黄小蝶道:“我还记得,徐大哥最喜欢吃烤乳猪了,不知今日有也没有?”
徐敬章想及陆一林关在虎穴被救那晚,有人在山洞里烤乳猪引诱自己,想必就是这黄小蝶的主意了。当下并不表露,只道:“难为陆夫人还记得,只是在下已打算戒掉烤乳猪啦,所以今晚没有这道菜。不过有夫人最爱的温润鹧鸪汤,席间还请夫人一尝。”众人一笑,只有陆安皱了皱眉头。
这日晚间,待人群散去,杨含雪来到厨房帮徐敬章拾,她边扫地边道:“徐伯伯,我从前一直以为你对我师父最好,可今日一见,原来你对那陆夫人竟也是很好的。”
徐敬章道:“这话从何谈起?”
杨含雪道:“这么多年了,你竟一直记得她爱吃温润鹧鸪汤呢。”
徐敬章笑道:“怎么,竟替你师父吃醋了吗?”
杨含雪不言以对,徐敬章边洗碗边道:“你放心吧,那陆夫人在我心里不及你师父的一半,今日之言,不过是场面话罢了。”
杨含雪道:“真的?我今日还看见,李姑姑的脸色不好呢。”
徐敬章略过李檐,只道:“那自然是,否则我怎么在天月教呆着,不去陆遥山庄呆着呢。”
“那倒是。”杨含雪想起李檐,只是没有说出口,“不过徐伯伯,你和那陆夫人,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样一段故事呢?”
徐敬章道:“哪谈得上什么故事,不过是陆夫人只身闯江湖,遇到有人欺负她,我帮她教训了那帮人。这陆夫人记恩,这么多年,竟然不曾忘记。”
杨含雪笑道:“我瞧,她可不是仅仅记恩这么简单。”
徐敬章道:“瞎说什么,被那陆盟主听见可不好。”
杨含雪不以为然道:“我都看出来了,那陆盟主竟会看不出来么?”
徐敬章道:“你才多大,那晓得我们大人的世界。去,回屋睡觉去。”既下了逐客令,杨含雪也觉自己困了,便不紧不慢的朝自己屋子走去。
天月雪 夜间小路
天已大黑,只有月光照着前行的路。杨含雪静静朝前走,小路上四处无人,快到屋子时,路旁竟冒出一个人影。
“谁?”杨含雪看不清来人,正欲拔剑,竟是陆一林。她惊道:“陆一林,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陆一林笑道:“我问了几个教徒,知前面是你的屋子,刻意来等你的。不像你,明天我便要离开了,你竟一点也不舍得我,到处瞎跑乱跑的。”
“你……我……”杨含雪看着他,竟不知道说些什么话。
陆一林走近她,爱怜道:“你呀,就知道天天折磨我。”
杨含雪垂首道:“我哪有折磨你?”
陆一林见状,便不再逗她,“好啦,我只是来和你道个别的,另还通知你一件事。”
“什么事?”杨含雪问道。
陆一林道:“我瞧着李教主似乎有意与陆遥山庄修好,明日回去,我便将你我之事告诉父亲,然后我们一起上天月教提亲!”
杨含雪道:“那是李檐与你们修好,并非是我。”
陆一林道:“我只知道,若我和我父亲来提亲,那李教主自然会应允。”他低头认真看着她,“你……你会答应吗?”
“你来,是问我的看法吗?”杨含雪看向陆一林,他总是这般重视自己的感受。
陆一林温柔道:“自然是,毕竟这首先是你我的事。”
这等事情,杨含雪一时哪能想好。看着陆一林炽热的目光,问道:“你当真这么喜欢我吗?”
陆一林道:“我有多喜欢你,难道你自己感受不到吗?”
杨含雪撇过脸去,对他道:“其实,有时候,我们不一定非把感情看的那么重。”
“你这是在拒绝我吗?”陆一林看着她。杨含雪抬眼看他,陆一林总能在她眼里捕捉到她的情意,“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他看着杨含雪说道。
“胡说。”杨含雪道:“天这么黑,你根本看不清楚。”
“我说看见了便是看见了。”陆一林道,情不自禁将她拥入怀中,“别骗自己了,好吗?”他对她道。
杨含雪靠着他温暖的胸膛,犹豫道:“我不知道,毕竟,毕竟我师父与你父亲……”
陆一林:“我早说过,若你将来不喜欢陆遥山庄,我与你一同在外安家便是。反正,咱们总是要在一起的。”
“你便这么笃定吗?”杨含雪问。
“自然。”陆一林道。
杨含雪想及自己在天月教的境遇,时间久了,李姑姑自然容不下,若是与陆一林成亲去到陆遥山庄,再寻找机会深入陆安身旁为师父报仇,何尝不是一种出路?
陆一林感到怀抱里的她温柔了些,柔声问道:“你是不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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