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原来是卿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漂浮的行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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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寒冷,大家都要注意身体,健健康康的啊~
过年有一大堆琐事要处理,所以更新可能会不规律,在此我先行求饶!
希望大家都可以快快乐乐,安安心心的过!大!年!
郎君原来是卿卿 第二十七章
青崖书院定期会派学生下山采买笔墨书籍,偏生就那般凑巧,裴舜钦差点揍了宋衍一顿,没过几天他便要按着规矩跟在宋衍后头听他差遣。
“裴舜钦,你去问清楚同学们要置办些什么东西,明早辰时我和岑兄在书院门口等你们两个。”
宋衍冷声冷气地交待完便施施然离去,裴舜钦不满被他支使干活,刚想据理力争,就被乔景利索地堵住了嘴。
“一点小事,不要动气!”乔景语重心长地对裴舜钦碎碎念。
大家在一起读书,低头不见抬头见,将关系弄得剑拔弩张的实在没有必要。
“什么不要动气!”裴舜钦一把打开乔景的手,指着宋衍的背影气得七窍生烟,“你看他刚才那理所当然的态度!他是学生,我难道就是下人啊!”
“好了好了,退一步海阔天空,你还真和宋师兄杠上了啊?”乔景继续安抚。
裴舜钦这辈子只使唤过别人,他心里气不平,便不服气地哼道:“谁要去谁去问,反正我不去!大不了明天出了岔子,大家一起受罚呗!”
乔景晓得这时候好生说话裴舜钦绝对听不进去,便暗叹一声,默默拿起了书几上的纸笔。
“你想受罚,我可不想。你不愿帮忙那就在这儿坐着吧,这活儿我干便是。”
她开始沿着座位一个人一个人问过去,裴舜钦一言不发地坐在座位上看了她一会儿,郁闷地一拍桌子,也拿起纸笔去干活了。
乔景悄然一笑,走到了岑寂位置前。
“默闻兄,你可有需要采买之物?”
岑寂正在读书,闻言放了下书册,“你忘了?明天我和你们一起下山。”
“啊。”乔景被裴舜钦闹得头晕,一时间忘了这事儿,她不好意思一笑,便要走开去问别人。
岑寂从书册底下抽出一张纸,推到乔景跟前,“这些人我与易繁已经问过了,你誊写统计一遍就可。”
乔景匆匆扫过眼纸上的姓名,发现将将是一半的人数,便知道岑寂是替宋衍做完了他们该做的那份。
她将纸好,客气道谢,岑寂淡淡一笑,又拿起了书。
因为父亲的关系,乔景一直在书院里刻意与岑寂保持着距离。其实岑寂与书院的所有人关系都不亲近,也不必她刻意冷淡。
岑寂在这儿读书,当真就只是来读书的。岑安作风雷霆,手腕冷酷,同学们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是以议论政事总会有意无意地避开岑寂。
岑寂从不主动谈起朝中之事,即使偶有涉及,也是三言两语轻巧带过。少年郎崇尚快意,就算主张不同,只要光明磊落便仍可交心,岑寂讳莫如深,寡言少语,大家便对他更添了一分忌惮。
次日一早,四人按着计划下山去平安镇,到得镇上已是中午。
宋衍驾轻就熟地将他们带到一家客栈,要好两间房,便对乔景和裴舜钦二人道:“下午我们分头行事,我与岑兄要去各个书店买书,你们自去采买纸笔。”
他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清单递给乔景,乔景接过,颇有几分不知所措,“我们俩是第一次下山,不大熟悉镇上的情形……”
“你自己不会问啊。”宋衍冷冷打断乔景,径直走过两人身边上了二楼。
宋衍这样摆脸子,裴舜钦心头噌得烧上了一把火,他转过身打算与宋衍理论,结果被岑寂拉住了。
“易繁没有成心为难你们,出门左拐走到尽头便是笔铺,纸店就在笔铺对门。”岑寂为宋衍解释。
乔景不欲多生是非,默默扯了扯裴舜钦衣袖,裴舜钦不耐烦地抽回手,凉凉讽刺道:“他没有成心为难便已是如此,那他要是成心了得是个什么情形?”
岑寂不接话,就好似没听见一般,裴舜钦甚觉无趣,拉过乔景便回了房间。
他关上房门,笑着揶揄乔景道:“你处处为宋衍那厮说好话,你看他也没对你高看一眼。”
乔景烦躁地瞪了裴舜钦一眼。
她无缘无故被抢白,还不都是被裴舜钦害的?如果不是裴舜钦见面就泼了她一盆黑水,宋衍也不至于连带着也不待见她。
两人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儿,便去商铺买回了纸笔。办好事后时间尚早,两人将东西放回客栈,便去了镇中走走逛逛。
裴由简四处为官,裴舜钦跟着他辗转各地见过了不少风物,乔景除了陪伴乔用之在宣城住了一年多,其余时间则一直待在京城。
太平镇地处西南,风俗民情与北地截然不同,乔景逛得津津有味,裴舜钦背着手跟在她后面溜达,却一直在东张西望。
乔景注意到裴舜钦心不在焉,便问:“你在找什么?”
“啊,没什么……”裴舜钦回目光,随口回答。
裴舜钦摆明是在敷衍,乔景不满追问:“你到底是在找什么!”
“我在找瓦子。”裴舜钦尴尬一笑,嫌弃地看了眼街边的小摊,“这些乱七八糟的有什么可逛的,真要找乐子,还是得去瓦舍。”
瓦舍三教九流混杂,即使在宣城时乔用之管束不严,乔景也从不敢去那种地方,她迟疑着不接话,裴舜钦见她面有惧色,不由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扬眉笑了。
“你不会从没去过瓦舍吧?!”
乔景无言以对,只是抿着嘴不说话,不说话便是承认,裴舜钦放肆大笑,一时竟引来了几例侧目。
乔景一跺脚,甚是气急败坏,“那地方有什么好去的。我家里人说过,去那儿的人都不正经。”
“不正经,是不正经。”裴舜钦憋着笑一耸肩,逗她道:“既然不正经,那我今晚上去瓦子玩,你自己就回客栈呆着。”
瓦舍里三步一赌场,十步一青楼,裴舜钦这种性子去了不知道会蹿去什么地方,乔景一听,立时反对道:“不行!你不能去那儿!”
“我为什么不能去那儿?”裴舜钦抱着双臂一仰下巴,颇有点不可一世的架势。
“因为……因为……,因为我们是读书人,去那种地方有辱斯文!”
裴舜钦嗤的一声笑了。
“你要做斯文人,你自己去做。我啊,就要做逍遥快活的纨绔子弟!”
他轻佻地在乔景耳边打个响指,即便脚步轻快地向前走去,乔景见劝不住,只得追上前去,嚷道:“我不管,那我和你一起去!”
郎君原来是卿卿 第二十八章
大齐不设宵禁,是以每地夜市繁华,太平镇虽是一个小镇,但因为是贸易集散之地,所以瓦舍喧闹比宣城有过之而无不及。
瓦舍是百姓取乐之所,比不得王公贵族消遣的地方致干净,乔景在人群里挤来挤去,耳边不住听到粗俗笑骂,心内便多少有些惶恐。
“时间还早,杂戏摊子还没摆出来,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
人声吵嚷,裴舜钦扭过头大声地对乔景说,乔景一怔,也不管刚刚其实没听清裴舜钦说的是什么,就连连点了几下头。
乔景神情怯怯的,裴舜钦心念一动,反手扣住了她手腕。
“这儿人多,小心别走丢了。”
他匆匆叮嘱完,不自在地嗽了一声,便径自回头开路去了。
乔景乖顺地任由裴舜钦拉着走,只觉得脸上热热的,手心也出了层薄薄的汗。
裴舜钦将乔景带进一间灯烛莹煌的酒楼,酒楼里虽然有不少食客,但已比不得外面嘈杂喧闹。乔景一边跟着指引的人往里走,一边悄悄打量着酒楼的布置。
走进酒楼大门,便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天井梁柱上绕着绸装饰,左右空地上各扎着一排秋千,秋千后面则是一面绣有百花的纱屏。
纱屏后面传出悠扬的乐声,十几个身着广袖长裙的女子端坐在秋千架上,头戴杏花冠,浓妆艳抹,一眼望去场面甚是绮靡。
乔景猜这些女子是教坊司派来的官妓,悄悄将目光投了过去,一个女子迎上她目光柔媚一笑,她立马回了目光不敢再看。
酒楼大伯将两人领至厅院,只见一条廊庑蜿蜒围着一汪清池,廊庑用帘幕分隔成一间间相隔的小间,帘幕后或传出歌声,或传出笑语,各人自得热闹。
大伯掀开帘门,乔景进得小间,一下觉得又暖又静。
小间中间摆着个饭几,乔景和裴舜钦相对坐下,大伯向两人一人递上一本册子,乔景翻开一看,见上面写着的不是菜单而是琴曲戏名,暗暗吃了一惊。
乔景不知所措地踢了裴舜钦一脚,裴舜钦从菜单上抬头,眼神有点儿迷茫。乔景面露难色地将手上的册子往他那边一展,他一眼扫过,扬起嘴角笑了。
“来一份黄金鸡,洗手蟹,脆琅玕,再来一壶冬酿春,不必上歌舞。”
裴舜钦熟稔地吩咐完,大伯答应一声,即便掀起帘帐出去了。
终于到了个可以清净说话的地方,乔景双手撑在桌上,好奇问道:“那些外间坐着的女子便是教坊安排来的歌舞妓吗?”
裴舜钦点点头,狡黠一笑,故意问乔景道:“怎么,你想要叫一个来瞧瞧?”
“才不是!”乔景讪讪瞪裴舜钦一眼,赶忙缩回了脑袋。
妓不同于娼,教坊司的乐妓受教坊管辖,理论上只提供宴饮歌舞,但乔景在京城时听说过不少公子哥儿们为她们争风吃醋,甚至大打出手的事情,便又忍不住问裴舜钦道:“外面坐着的那些是清倌人吗?”
裴舜钦正自得其乐地往嘴里丢着花生米,听得乔景如此问,便无赖笑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裴舜钦半天没个正形,乔景一撇嘴,干脆也不问了。
“这些坐在外面的,端看你自己怎么想。不过就算人家不是清倌人,她不乐意,你也不能强夺了去,是不是?”裴舜钦捉弄够了,开始认真为乔景解释。
乔景敏锐地捉到了裴舜钦话里的重点。
“什么叫这些坐在外面的?官妓不都听教坊管辖,他们说要去哪儿便去哪儿吗?”
裴舜钦不妨乔景打破沙锅问到底,只得如实说道:“理是这么个理儿,但有些姑娘或是容貌出众,或是文采斐然,或是歌舞一绝,便都是不轻易招呼客人的。教坊指望着从她们身上捞进项,所以虽然手里捏着她们的乐籍,但也是处处赔小心。”
乔景不以为然地一哼:“用这种方法赚银子,也亏他们好意思。”
“只要能赚到钱,他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裴舜钦讽刺一笑,“除开官妓,更有民妓,教坊司每年从女子身上刮下的银钱,多得你想都想不到。”
乔景心里有点发气,没多想便说,“天下万民皆为圣上子女,娼女也不外如是。圣人说明君怀德恤下,可我看圣上不但没将半点怜悯施加在这些弱女子身上,反而在享受她们的血肉供养。”
裴舜钦赶紧一挥手打断了乔景。
“你活腻歪了!”他压低声音训斥,回头张望了一下。
幸好天气寒凉,酒楼挂得帷幕颇厚,两人的声音不至于传出小间。乔景自觉失言,慌忙捂住了嘴不敢再说。
“算了。”裴舜钦一挥筷子,将话题岔开,“横竖这问题轮不着我们操心,我们安心过自己的日子便是。”
乔景觉得裴舜钦这话怪怪的。
她低着头小声说:“若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想,大齐只怕要亡!”
乔景纠缠不休,菜等了半天也没上,裴舜钦有点儿不耐烦,便没好气道:“那你去考状元,给这些姑娘伸冤。”
“你!”
乔景被他踩中痛脚,又不知道能怎么反驳。
古来只许男子入仕,她哪有资格去考状元?可古来至今那么多的状元,也不见得有一个为那些女子伸冤。
乔景心情低落地将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忽然觉得自己读再多书也没用。读再多书,明再多事理,她最后还不是要去相夫教子?
她近来常常有种割裂感,在和同学交谈的时候,她总有一种感觉,那便是同样一句话由青崖书院身着男装的乔璟说出,所引起的反应绝对和身为京城名门闺秀的乔景说出的不一样。
好像她穿了男装,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可是乔景很明白她就是她,她没有任何变化。
这种割裂感有时候让她莫名有点愤怒,有时候却又让她觉得很痛快。
她一边越来越不想脱下身上这身衣服,一边越来越怕自己会不再是那个万无一失,被人引为标准的自己。
乔景想得入神,连菜上齐了都不知道。裴舜钦伸手在她面前打个响指,催促道:“快些吃,吃完去我带你去看新鲜的!”
新鲜的?乔景心里一咯噔。
实不相瞒,她今天进酒楼已是破天荒头一遭。以往她在京城,家里人管的严,纵然有往来酬酢,也是些清净雅聚,在宣城时也不过是逛逛茶楼商铺。
裴舜钦如此提议,她第一反应便是想打退堂鼓,裴舜钦一眼看出她的退意,立时疾声反问道:“你不会是想反悔了吧?我们说好了啊,你要回去自己回去!”
乔景赶忙怂怂地摇了摇头。
裴舜钦本不欲带她来此,若不是她软磨硬泡保证不会扫兴,他早将她打发回客栈了。
乔景有点害怕裴舜钦把她带去赌场青楼这种地方,她迟疑吃了一口饭,还是忍不住询问道:“那你……等下要带我去哪儿啊?”
“等下你知道了。”
裴舜钦忙着往嘴里塞东西,眼皮都没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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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原来是卿卿 第二十九章
大齐的王公贵族自诩清高,向来只听清曲,至于杂剧百戏,在他们眼中则是穷人家粗鄙劣俗的消遣。
所以乔景怎么也想不到裴舜钦会将她带到一家杂剧馆。
隔着门帘都能闻到里面热烘烘的汗臭味,乔景嫌弃地皱起眉头,里面传出声震天的叫好,她吓得肩膀一抖。
“走!”
裴舜钦完全没注意到她有些勉强的脸色,兴冲冲地快步走进了杂剧馆,乔景念着约法三章在先,只得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杂剧馆里烛火亮若白昼,一个戏台搭在最里面,台下前面几排放着椅子小几,后面则都摆着条凳。
馆子里挤得满满当当,几乎无处下脚。众人聚会神地盯着戏台,更有甚者用手圈着柱子,撑起身体使劲向前张望。
这儿的人大多身着朴素短打,一看就是白天卖完力气,晚上到这儿来乐呵乐呵。
“两位爷可要茶?”
乔景正在七荤八素地打量周遭环境,一个身形瘦的中年男子不知道从哪儿蹿了出来,满脸堆笑地向他们行了个礼。
“要天茶。”裴舜钦说。
“得嘞,里面请!”
男子眼睛眯得一笑,伸手示意两人跟他走。
乔景不懂什么是天茶,便只管跟着裴舜钦往里走。戏台上隆隆呛呛吹打得热闹不已,中年男子将两人引到一排甚靠中间的两个位置,乔景坐下时看到身后坐着一个脸儿涂得白白的,穿着打扮甚是艳俗的少妇,心下吃了一惊。
得是怎样的人家,才会让妇人在这种地方抛头露面?
一个小童小跑上前为两人斟茶水,乔景有些渴,不作他想便端起了茶盅,茶水入口甚是粗涩,她一口哽住,皱着眉头勉强咽了下去。
这“天茶”比涮锅水还难喝,乔景有点儿恼火,就见裴舜钦瞧着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来壶碧螺春,再来份广寒糕。”
裴舜钦憋着笑吩咐男子,男子答应一声,小童跟着唱一声喏,便走了刚刚才上的茶碗。
乔景虽是不懂规矩,但也猜到自己刚刚的举动露了怯,她尴尬咳嗽一声,脸腾的一下红了个透。
“天茶是什么意思?那小孩儿把茶碗走又是什么意思?”她马上不耻下问。
裴舜钦轻笑道:“杂剧馆的客人分四档,天、上、中、品,最好的位置茶水也最贵,至于品茶客,进门交十五文就可看戏了。”
“进门者皆客,所以无论何人进门总会上一杯茶的,但进门茶肯定用不了什么好茶叶,所以这茶我一般都是看看,并不喝。”
乔景恍然大悟。
说话间方才那小童端来了裴舜钦点的东西,乔景注意到他上一次用的茶壶是普通白瓷壶,而这回是致许多的青釉壶,便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果然这茶入口清甜,较之上杯好了百倍。
既来之则安之,乔景捡起块糕点,就着清茶认真看起了戏。台上唱念做打甚是流畅通俗,她正看着投入,不妨刚才伺候的小童又端来了一份红米糕。
她以为他上错了,便好心提醒道:“哥儿,我们没点这个。”
结果小童望着裴舜钦道:“是后面的夫人送给这位公子的。”
乔景一怔,立时看向身后,身后却只剩一把空椅。她茫然看向裴舜钦,见他在看斜后方,便跟着他目光看了过去。
之前坐在两人后面的妇人已经站到了一个出口的门帘前,她一双水眸含情望着裴舜钦,见他也在看自己,便娇羞一笑朝他矮身一福,随即款款摆身走出了杂剧馆。
裴舜钦摇头轻笑一声,转过来坐正了身体。
乔景何曾碰到过这场面?!她震惊万分地饮口茶,竟怀疑起刚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觉。
她没看错吧?!
这妇人又送东西,又送眼风,意思是看上了裴舜钦吗?可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行径,会不会也太放浪太大胆了点?!
裴舜钦神色自若地将手伸向妇人送的红米糕,乔景余光瞥见,想也不想就拍了一下他的手。
她这下打得一声脆响,裴舜钦疼得一嘶,朝她不满道:“你干嘛!”
“我干嘛?”乔景甚是不可置信地反问。
她还想知道他在干嘛呢!
他难不成不知道那妇人这番殷勤是什么意思吗?
裴舜钦白她一眼,拿起块红米糕塞进了嘴里,“反正我们明天就上山,也不会再来这儿了。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乔景有一瞬间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有问题。
“她……你?”她结巴地指指红米糕,又指指裴舜钦。
裴舜钦轻描淡写道:“她看上我了,我知道她看上我了,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你这么不当一回事,是不是对这种事儿已经司空见惯了。”乔景幽幽地套话。
“那是。”裴舜钦骄傲地一仰下巴,忽然将脸伸到乔景跟前矜矜自夸道:“本公子这张脸可不是白长这么俊的。”
乔景头一次觉得裴舜钦这张俊脸那么可恶。
她强压下一巴掌招呼上去的冲动,哼道:“明明是你举止轻佻,才会让那妇人觉得有机可趁。”
乔璟这话听着酸溜溜的,裴舜钦心里更乐了,他笑嘻嘻说:“你是不服气她只送了我东西吧?”
“这有什么好不服气的?!”乔景矢口否认。
裴舜钦得意地火上浇油,“这说明我比你俊朗,比你招姑娘喜欢啊!”
乔景可不想要招姑娘喜欢。
“我不需要!”她生气说着,转过了头。
“我不需要~”裴舜钦好笑地学一遍她的口气,将目光放回台上不再理她了。
乔景心里扎上一根刺,没了看戏的心情,等到戏终众人一哄而散,她仍是冷着一张脸不想搭理裴舜钦。
馆里的人都往出口挤,裴舜钦又想来抓她手腕,她烦得很,便一把甩开他的手,硬生生道:“我自己能走!”
裴舜钦可猜不到乔景这婉转的女儿心思。
在他看来,乔璟这小兄弟为少妇向他暗送秋波的事情生气生这么久实在很没道理。
既然乔璟不承情,他也懒得上赶着了。
“那你就自己走!”他回手,用同样不客气地语气顶了回去。
裴舜钦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乔景身材娇小,又不敢和身边的男子乱挤,一下就落到了人群最后。
她被人推来推去,好不容易出了杂剧馆,却不见裴舜钦等在门口。她以为裴舜钦又在捉弄她,便没好气地跑到了另外一个出口,结果那儿也没人。
“裴舜钦,快出来,别闹了!”
门口满站着散场的人,乔景大声嚷着,气得脸都红了。
可没人回应她。
乔景憋着气等了等,见杂剧馆门前的人渐渐散去裴舜钦始终没有出现,心头蓦然闪过了一丝慌张。
他不会是扔下我自己回客栈了吧?她惴惴想着,跑回了刚出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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