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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原来是卿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漂浮的行灯
乔景这办法算是一脱身良计,不过此时已是下午,等她一切拾妥当可以出城时估计就靠着傍晚去了。
裴舜钦既担心她赶夜路,又担心时间晚了衙门落了锁。
“别想了,就这么定了。”乔景不给他时间迟疑,果断下了决定。
“你现在就去衙门,不必再管我。女儿身就是我最大的保护,不会有人想到我一个年轻姑娘会和这事儿有牵扯,你只管放心。”
这时候倒轮到她叫自己放心了,裴舜钦无可奈何地笑了。
“既然不赶时间,你便去找姜姑娘帮个忙,让许立诚送你去扶亭驿。你一个弱女子,长得又出挑,我不放心你一人在驿站过夜。”
裴舜钦提到姜舒兰,乔景方想到此一可用之助,她赶紧点了点头,心下不由有几分佩服裴舜钦的冷静缜密。
她朝他莞尔一笑,“你去衙门吧,别耽搁了。”
“好,我去了。”裴舜钦答应了却不急走,他仔仔细细从上到下看了遍乔景,趁着无人注意用力地抱紧她,飞快地在她额上印上了一个吻。
“明天再见。”他轻声告别。





郎君原来是卿卿 第六十九章
齐朝律定,凡讼者入衙后应自审轻重缓急将自己的案子报于缓门或急门。
缓门处理的多是邻里琐事,诉者需要写好讼书将之交给衙门的书吏,再等召前往堂下各陈原由,由县丞评判曲直。
上报急门的大多是急事重事,所以齐朝的县衙大多缓门常开,而急门常闭。
急门门前设有惊堂鼓,报案者想要急请官吏须擂鼓示意,若是以琐屑之事惊动官府,那么报案者就要承背杖十五。
十五杖足以将一壮年男子打得一月下不了床,所以百姓一般不到走投无路,不会去请急门。
裴舜钦与乔景分开后,直接去了县衙。
太平镇的县衙与齐朝其他地方并无二致,一样是缓门门口排着一列等待报案的平民百姓,而急门大门紧闭。
裴舜钦径直走到急门门口,拿起鼓槌重重一捶惊堂鼓,瞬时吸引了一众人的目光。
“这公子家出什么事儿了?看他穿得挺富贵的。”
“我瞧着他也不着急啊?”
“这小郎君长得可真俊俏,就是面生得很,好像不是镇上的人。”
裴舜钦就是要将事情闹大,他听着众人的议论默默一笑,越发用力地捶起了鼓。
朝廷有令,惊堂鼓响,官兵在一盏茶内就得迅速反应,裴舜钦敲鼓敲了不到十下,急门就被人从里拉了开。
十来个衙役从急门鱼贯出来排成两列围住裴舜钦,一身着靛青官服,头戴方帽的男子压在阵后冷淡打量眼裴舜钦,按着规矩问道:“来者何人,所求何事。”
裴舜钦从小在官衙长大,对县衙中何人应做何等打扮是门儿清,他见出来问话的是县衙主簿,便语气清淡地回答道:“有人走失,在下前来报官。”
有人走失算不得急事,裴舜钦这样多半要挨打,围观的有人听着笑了出来,有人颇是雀跃地伸长了脖子打算瞧热闹。
主簿刻薄地一扬唇角,“走失应去缓门向文书说明原由后由悬吏差人寻访,你无故劳师动众,按律得受杖刑。”
主簿话音刚落,即便有两个衙役一步威武上前要押着裴舜钦前去受刑,裴舜钦从容抬手一阻,不紧不慢道:“阁下要不要先听听走失的是什么人?”
裴舜钦气宇轩昂,举止间自有股贵气,主簿暗思片刻,不动声色道:“公子请讲。”
“走失的不是别人,正是抚远侯陆渊陆侯爷的独子。”
四下一片哗然,裴舜钦挑眉望向主簿,语气里多了几分揶揄,“不知陆小侯爷这身份够不够进这个门?”
主簿仍旧是那副冷漠倨傲的表情,裴舜钦却注意到了他眉心轻轻跳了跳。
主簿因为职责是整理文字规章,所以需要日夜跟在县令。朝夕相对,主簿知晓的事情一多,往往就成了县令的心腹。
这主簿虽然是个沉得住气的,但到底是小地方出身没遇过大事,裴舜钦这么云淡风轻地一挑,他就露了马脚。
裴舜钦不给主簿冷静的余地,盛气凌人地一撩衣摆,又道:“我乃宣州知州裴由简的公子裴舜钦,与陆小侯爷同在青崖书院读书,昨夜陆兄无故失踪,我担忧至极特地前来报官。”
他一歪头,带出几分不耐烦的神气,“烦劳主簿向县令大人通传一声,这么大的事儿,我总得当面向县令大人说清楚吧?”
嚯!原来这位也是官家公子!
太平镇地处偏远,来往的多是贸易商人,鲜见大人物,旁边的人听到这些来了神,一时也不急着打官司了,只是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主簿倒是没想到裴舜钦也来头不小。
他一不入品的芝麻小官,就算在此地可以作威作福,也不敢公然得罪再上一级的官员。
他侧身将门让出来,虽不至于是谄媚之态,但脸色也比之前柔和了许多。
“裴公子请。”
裴舜钦轻蔑一哼,背着手一脚跨进门,又像想起了什么似地了回来。
主簿才感不解,就见裴舜钦一边从袖子取出了张百两银票,一边向旁边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百姓招呼道:“诸位乡亲也一起来听听具体情形,陆公子身份尊贵,你们要是帮忙找到了人,我必有百两重谢。”
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也不过三四十两,得了这份赏银那便是可以白躺两年不干活,众人眼睛一亮,纷纷涌上前来想跟去听审。
主簿本就心虚,现下眼见裴舜钦要把事情闹大,一下有些慌神,他匆忙向衙役使个眼色,衙役会意,一下将刀半拉出鞘吓止了众人。
“闹什么!”他一声厉喝。
刀剑不长眼,方还纷闹的人群顿时被吓得鸦雀无声。
裴舜钦看着这幕冷冷笑了一声。
“大齐律法有定,凡官司皆可交由百姓督审。在下倒不知这位官爷不让大家一起去听审,是想无视王法还是怎的?”
裴舜钦身份尊贵又占着理儿,衙役头皮一麻,怕得罪他日后被整又怕得罪了主簿。
他尴尬举着刀,正不知该不该放,一胆儿肥的就混在人群里不服气地嚷道:“就是!凭什么不让我们去听审!”
有人开了腔,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上了。
“莫非其中有鬼,才不敢让我们百姓旁听?”
“人多力量大,大家愿意帮忙这是好事儿。万一陆公子出事儿了,陆侯爷迁怒我们镇,你们担待得起吗?!”
其实此时不管主簿让不让人听审,裴舜钦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这种稀奇事儿,不必他招摇这些人回去就会议论传播,事情既已闹大,县令再想神不知鬼不觉地瞒过去可不能够了。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得让县令明白陆可明是块踢不得的铁板,要他趁早绝了杀人灭口的心。
“让他们进去。”主簿阴郁吩咐衙役一声,定定瞧了眼裴舜钦,扔下门口的这堆人一言不发地入了内堂。
衙役带着裴舜钦走到堂下,裴舜钦等了好一会儿,县令才慢吞吞地上了堂。
这县令酒糟鼻,昏然眼,活长的一副狗官样。他张张惶惶地坐定,一拍惊堂木,脸上坠着的肥肉也跟着令人倒胃口的一抖。
县令许是没想到陆可明这事儿还牵连有其他人,他对着裴舜钦倒没几分父母官的威严,反而眼神闪躲,问话问得颠三倒四。
县令这般不中用,裴舜钦放心了不少。
这般没主见的人,想来是没有说杀就杀陆可明的魄力的。
他来此处本就不是为着找人,县令问他详情,他便随口敷衍了几句,只说昨夜两人说好了要一起回书院,结果今早陆可明不见了云云。
县令一捻胡须,搪塞道:“或许陆公子只是一时兴起外出逛了逛,人不见还不到十二个时辰,你先回去等着吧!”
这时候还就想着打发人,真是摊糊不上墙的烂泥。
裴舜钦按捺下翻白眼的冲动,敲打县令道:“陆公子身份非同小可,出了事儿没人担得起,县令爷要是不想管,在下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什么办法?”县令终于醒了。
裴舜钦看着县令意味深长地一笑,“那自然是去信上京,让陆侯自己来找儿子了。”
县令做的这档子事哪能被捅到京城?他被裴舜钦这话吓得一激灵,也不管此处是什么场合,就脱口制止他道:“不可!”
“为什么不可?”裴舜钦反将一军。
“这……这……”县令摸不清裴舜钦的底牌,一下慌了神。
要是堂下这小子一无所知,只是担忧陆可明的下落,那他将他瞒过也就是了。可如果他是陆可明的同党,那事情可就棘手了。
裴舜钦吓县令吓得够了,开始缓缓施压。
“陆公子一乃陆侯独子,二乃青崖书院山长的爱徒。陆侯现正理太子监国一职,而辛先生去年年末受诏上京献策,至今未归。”
“这两位一为文臣,一为武将,且都对陆公子寄予厚望,陆公子这样一个将来的国之栋梁,要是在此处受了什么损伤,可不知会叫两位长辈如何懊恼伤心。”
他这话就是要让县令明白他做的这桩事被人晓得了横竖就是个死,倒不如将陆可明供起来给自己寻个靠山。
裴舜钦自觉这话已点得足够直白,县令但凡不是个傻子就能听懂,可是县令迟疑地看了他半晌,似在拿捏自己有没有会错意。
他面无表情地等着,心里有点儿被这厮蠢得发燥。
两厢无言间,主簿凑上前向县令咬了番耳朵,县令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他坐直身体,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拿出官样沉声道:“兹事体大,本官立时着人在镇上寻访。陆侯日理万机,裴公子且先莫慌惊动。”
县令此话就是服软,裴舜钦心头闪过丝得意,面上依旧漫不经心。
“县令大人既然这么说了,那学生就安心等着了。不过陆小侯爷金贵得很,要是今夜还没有消息,学生恐怕就等不住了。”
“好说。”县令外强中干地颔了颔首。
出得衙门,天边已染了暮色,裴舜钦拐过官街就觉背后多了个尾巴。此事亦在意料之内,他沉沉一笑,回了客栈就坐在桌前静候来客。
一炷香后,有人敲响了他的门。他拉开门,见来人是主簿,不等他言语,就笑道:“县令大人是不是还有些事儿没问详细,要请我去县令府一聚?”
主簿预备的说辞被裴舜钦抢了个先,他张着嘴僵了一瞬,阴阴笑着恭维道:“裴公子是个明白人。”
“恐怕你不是个明白人。”裴舜钦轻嗤一声,倏地敛去脸上的笑意,冷淡催促道:“既是县令大人有请,那便请你带路吧。”
裴舜钦说完,瞧也不瞧一眼主簿,径直出了房间,主簿殷勤跟在他身后,待悟过他先前那句话里轻蔑的意思,眼中闪过了丝怨毒。




郎君原来是卿卿 第七十章
裴舜钦到县令宅邸时天色已是皴黑,主簿将他领到处屋宇轩阔的临水馆阁,自觉在离门口十步远的地方停了步。
馆阁的八扇落地长窗开了一半,屋内的烛火经透明微蓝的琉璃窗一折折,甚是明亮耀眼。
“裴公子请。”
主簿躬身做请,裴舜钦漫不经心地扫过他一眼,闲闲问道:“你不进去?”
主簿敛眉低首,客气道:“县令大人请公子一叙,小人才疏质陋,岂配同席?”
只怕不是因为身份够不上,而是得了令要在这儿做一条看门狗吧?
县令无能,裴舜钦猜想今日这场宴会多半是由这主簿撺掇的,便绵里藏针地笑道:“那想来主簿大人想交代的话都已经交代好了。”
主簿脸色微微一变,强作欢笑道:“小人愚昧,不懂公子的意思。”
“过谦了,你自然是懂的。”裴舜钦敷衍笑笑,侧过身子靠近主簿,戏谑笑着向馆阁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这里面坐着的是个废物,你的筹谋心计在这儿属实是浪,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若是个识趣儿的,就该拣着高枝飞飞。”
现下保下陆可明问题不大,他便想与岑寂里应外合,找出王元武勾结外敌的铁证。
这主簿身份低微,却俨然握着此地实权,裴舜钦赌他不甘屈居人下,便想假意拉拢使之主动交出证据。
“小人位卑,不敢作此肖想。”
主簿面上纹丝不动,话里活络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裴舜钦心中一喜,暗想这种人果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往上爬的机会。
“那你就趁这机会好好想想。”他站直身子抿唇一笑,旁敲侧击道:“你好好掂量掂量,是陆公子在侯爷面前份量重,还是王节度在侯爷面前份量重。”
主簿没想过裴舜钦是想将王节度拉下马,他被他的野心吓得顾不上规矩,径直抬眸定定盯住了他。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裴舜钦迎着主簿的目光不躲不闪,审视地扫过眼主簿青白变幻的脸,扬唇做出副讥诮的模样,缓缓放出了最大的诱饵。
“太平镇管的不错,我原以为县令是能干,结果今日一见……”他摇头啧啧两声,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在了主簿身上。
他这话是在暗示主簿如果愿意投诚,日后可以将太平镇交给他。
主簿当然听懂了裴舜钦的言下之意,他被这份丰厚的许诺一下冲昏了头脑,没多想便说:“可是小侯爷他……”
主簿话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妥,赶紧咳嗽一声住了嘴,不过裴舜钦已经从他这寥寥几个字中明白了陆可明现在的处境。
“小侯爷自有我来劝,不必你多嘴。”他傲慢一挑眉,不让主簿意识到他手中的主动权。
主簿到底是跪得久了,他一摆出架子便低声下气地答了声是。
裴舜钦打完一巴掌,脸色缓和不少,又递上了颗甜枣,
“你如果识得这份抬举,今夜就机灵些讨下侯爷喜欢,晓得了吗?”
主簿看着他迟疑不说话,他知道逼得急了反倒坏事,便不再劝,只是吊儿郎当地走进了水阁。
县令早候在阁中,见他来,当即起身殷勤相迎,裴舜钦摆出张笑脸,按学子的规矩行了个礼。
“裴公子使不得!”
县令赶忙扶住了裴舜钦的手不让他弯腰,裴舜钦顺势站直,淡淡笑道:“县令大人有陆小侯爷的消息了?”
县令听得他这话,脸上的假笑一僵,心虚赔笑道:“确实是有点儿消息。”
“哦?”裴舜钦拉长语调懒洋洋地反问一声,悠游又问:“那晚辈什么时候能见到小侯爷?”
“那什么,裴公子先坐下说话。”县令没有直接回答。
“行。”裴舜钦爽快答应,一撩衣摆在桌边坐下,看县令给自己倒了杯酒,心里暗暗一笑。
县令是还摸不清他晓得多少,想要灌醉他套他的话呢!
裴舜钦不等县令请就不客气地端起了酒杯,他不急饮,只是转着酒杯含笑看着县令,故意作弄他道:“县令大人现在还有和晚辈饮酒取乐的逸兴,想来是陆小侯爷已经身在贵府了。”
县令被他一语说中,脸色一变,讪讪笑了两声,不知该如何接话。
裴舜钦懒得再和这蠢货虚与委蛇,敛笑将酒杯复又搁回了桌上。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们在这地界做了什么勾当,我不是不知道。”
他环视眼装横富丽的水阁,轻笑一声,不留情地讽刺道:“县令大人这家可不像是一年一百五十两养得起的,怎么样?卖国财用起来是不是特别顺手?”
县令不妨他说的如此直白,怔怔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出,等到回过味来,往下耷拉的浑浊老眼里闪过了丝凶恶。
裴舜钦轻飘飘地仰了仰下巴,“你要是想杀人灭口的话,我劝你早点绝了这条心。”
县令脸上的横肉一抖,他视若无睹,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明天那批兵武价值多少银子?”他面无表情地问。
县令沉默许久,方低低回道:“五千两。”
五千两,那批量可不小。
裴舜钦在心中悄然一波算盘,给县令斟杯酒,循循善诱地问道:“县令大人想得罪陆侯爷吗?”
县令当然不想得罪陆渊。
裴舜钦看着县令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他云淡风轻地笑笑,又说:“那先来两万两堵住陆小侯爷的嘴吧。”
好个狮子大开口!县令被裴舜钦这个数字吓得倒吸了口凉气。
他结巴问道:“这……这是陆小侯爷的意思?”
实不相瞒,从昨夜抓到陆可明到现在他已经快要愁死了。
他不是不想买陆可明,只是陆可明又臭又硬得就像块茅坑里的石头,除了扬言要他等死,就是扬言要他等死。
难道陆可明不想跟他谈是因为他只愿给他一万两吗?
县令不禁怀疑了下自己。
虽然一下拿出两万两肉疼得很,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县令硬着头皮点了下头。
“行。”
裴舜钦满意一笑,伸手又比了个三,“以后每次交易,我们要分三成。”
既然是作戏,那自然要作全套才能不让人起疑。像县令这种唯利是图的人,你不狠狠割掉他一块肉,他反倒会疑心其中是不是有诈。
三成这个比例着实让县令的心抖了一抖,他犹豫许久,终于狠下了心。
“成交!”他恶狠狠地说着,将裴舜钦给他倒的那杯酒一仰头喝了个干净。
县令将酒杯放回桌上,察觉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当即用力捏紧了酒杯,不让人看出他在发怯。
他记起主簿的叮嘱,连忙粗声粗气地说:“不过今日要委屈请裴公子和陆侯爷就在府中暂宿一夜。等明日一切顺利了,我们再详谈。”
裴舜钦自然懂为什么县令要押他们在此。
“任由君便。”他无所谓地一摊手。
县令完全放下了心。
“裴公子是个爽快人!”他呵呵笑着,手自来熟地搭上了裴舜钦的肩膀。
还真蹬鼻子上脸了?
裴舜钦按捺住翻白眼的冲动,不着痕迹地摆肩躲过,客套笑道:“晚辈现在可以见陆小侯爷了吗?”
“自然,自然。”裴舜钦这话无异是在下逐客令,县令讪讪回手,识趣地起身告辞了。
县令走后没多久,就将陆可明送到了水阁。
陆可明骂骂咧咧地走进房中,见到裴舜钦一下变得目瞪口呆,裴舜钦朝他一笑,挥手打发下人带好门出去。
就在下人陆续退出去的这当口,陆可明纷呈地变幻了好几种脸色,最后,他一步抢上前,压低声音急急问裴舜钦道:“你怎么也被捉到这儿了!”
裴舜钦听这话听得好笑。
“你这脑子啊!”他恨铁不成刚地摇了摇头,简略说清了来龙去脉。
陆可明一听他敲了县令两万两银子,唬得一下从凳子上跳起咋舌道:“你可真敢要啊!”
裴舜钦得意笑笑,想起主簿一事,正色嘱咐陆可明道:“等下要是有人来了,你可别砸了戏。”
“等下,等什么下?”陆可明懵了。
“你心心念念想要的证据啊。”
裴舜钦说着想起陆可明为了找出那证据差点搭上小命,而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让主簿自己乖乖送上,不由想着明日要如何在乔景面前夸耀讨赏。
两人等到深夜不见主簿来访,陆可明困得遭不住,便忍不住嘲讽裴舜钦道:“你不说有人来送证据吗?我们这戏台子搭了一晚上,没人陪我唱戏啊!”
裴舜钦亦觉得郁闷。
今夜那主簿明明就被他说得动了心,怎么会不来呢?
“你自己等着吧。”陆可明长长打个呵欠,满脸困倦地走上了二楼的卧室,不过一刻,就又砰砰砰跑下了楼。
“快来!”他兴奋地向还在楼下的裴舜钦招了招手。
裴舜钦心神一凛,之前朦胧的睡意立时荡然无存。
原来主簿将账本和书信夹在了晚间送来的被褥之中。
陆可明拿起封信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打开,不妨一下被裴舜钦摁住了手。
“怎么了?”陆可明疑惑望向裴舜钦,不懂他为什么要拦他。
裴舜钦轻轻叹出口气,冷静问陆可明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爹要是牵连其中,你要拿这信怎么办?”
陆可明一怔,先前飞扬的眸光陡然变得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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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一边写一边叹气。
唉—
唉——
唉———!




郎君原来是卿卿 第七十一章
这一晚有很多人彻夜无眠,乔景亦是其中之一。
她到扶亭驿时已是深夜,裴舜钦要她安心在此等明日岑寂路过,她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定下心来。
这个夜晚好像特别漫长,乔景毫无睡意,便向驿站仆役要了份河阳镇的地图。
她将地图平展,在灯下仔细看了几回从齐河堡到太平镇的路径,发现岑寂从这儿赶去县令府或许会来不及。
她怕县令会在他们赶到之前得知这批兵武被拦的消息,沉着想了一想,决定提前拦下岑寂。
夜近三更,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驿站守夜的仆役在楼下靠在椅子上打盹,被急促的脚步声惊醒,睁开眼睛一看,见下楼的是个身量纤细的年轻公子,不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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