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央央
轩辕祁不迭点头,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见她起身要走,迟疑着,压低了声音道:殿下
什么
殿下能不计前嫌还我印章,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顺水推舟送个消息给殿下他凑近过来,对着秦惊羽的耳朵低道,天京城里那家最大的瑞安客栈,楼上天字一号房,住了一位神秘客人,跟殿下有莫大的关系,殿下悄悄去见,绝对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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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5|第十章 巧取豪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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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未央宫,秦惊羽一直在想轩辕祁方才的话。
他口中的神秘客人,十有八九是那位东阳小公主,轩辕清薇。
懒得去想她前来天京的缘由,轩辕祁这激将法对旁人或许管用,对自己却是毫无效力,不论是不是她,自己这假凤真凰的身份,都绝对不敢去蹚这趟浑水。
看看天色还早,没有返回明华宫,而是领着汝儿慢慢又踱回御书房,走进课室。
太傅韩易拿着本册子在看,旁边一名十二三岁的小书僮正在磨墨,一见她进来,书僮立时站起,恭敬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秦惊羽点点头,跪坐到韩易对面,轻唤一声老师。现在韩易只给她一人上课,旁人也不来打搅,那些繁琐礼仪能省则省,两人相处比之前随意了许多。
韩易抬头看她一眼,算是招呼:来了
嗯,刚从未央宫过来,和东阳王聊了一会。
书僮取了茶壶外出添水,秦惊羽看着他的背影,随口问道:老师这书僮哪里找来的用着还合适不
韩易淡淡答道:是周大人府中老管家的小孙子,做事还算勤快,最主要是知根知底,信得过。
秦惊羽听出他话中隐含的自责,默了一会,叹道:如此就好。
林靖跟了老师将近七个年头,朝夕相处,名为书僮,实际老师已经将他视作半子,只是老师性情内敛含蓄,并无太多表现,却不想竟是在身边养了头白眼狼,老师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只怕是暗自沉郁。
不过对于林靖的死因,她只记得他在自己跟前自杀,至于这前因后果,脑子里迷迷糊糊晃过一些片段,始终无法连接起来。
韩易见她微微蹙眉,不由问道:怎么,有心事
秦惊羽回过神来,摇头道:没什么,有些事情总是记不住。
韩易知道她的身体状况,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忘了就忘了,不要强行去想,顺其自然,对你而言那是最好。想想又道,对了,轩辕敖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你们说了些什么
只是随便说了几句。秦惊羽答应着,忽然想起一事,忙从袖中取出那只装有轩辕祁金印的布袋来,推到他面前,老师你看看这个。
这是韩易看她打开布袋,掏出匣子,一时间睁大了眼,叫道,这是东阳亲王印章竟是真品你从哪里得来的
弟子从他手里赢来的。秦惊羽简单将当日在赌场的遭遇说了一遍,看着他发怔的神情,好奇问道,老师为何如此惊讶,难道这印章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不是玄机,而是一桩秘辛。
秘辛
是 的。韩易抚摸着印章上的麒麟瑞兽,缓缓道出,多年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听到一个关于东阳皇室的传闻。东阳地处东海之滨,物产丰富,珍宝无数,俗话 说富不过三代,东阳历代国主居安思危,生怕后代子孙贪图享乐,不思进取,或是残暴不仁,鱼肉百姓,甚至是被他国所乘,铁骑踏入所以便制成这枚亲王印 章,相传此印只传亲王,不授天子,一旦有上述情形出现,亲王一系可凭印章另起炉灶,建立新政,卷土重来。
秦惊羽瞅着那印章上的 闪闪金光,不解道:一枚小小的印章,就能建立新政,卷土重来不至于这么神奇吧她就是没弄明白,就算是纯金的,也值不了太多钱,那轩辕祁为何大动周 章不顾一切拼了命要立即赎回还有,就凭那东阳王府的家产加上王爷亲兵,也不可能与一国势力对抗,这印章到底有什么作用
既是秘辛,自然有其道理,轩辕敖一直放任他这唯一的皇弟流连赌场,胡作非为,其实也是对这印章心怀忌惮,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秦惊羽挑了挑眉,将印章拿起来,对着窗口射进的光线翻来覆去地看,异想天开道:老师,你说这印章会不会是开启某个地下钱庄的印信或者,能调动东阳军队
韩易摇头道:地下钱庄这个不好说,但是调动军队是绝对不可能,东阳军队建制与我大夏相仿,调动军队的虎符也是君主与大将军各持一半,合二为一才能调遣命令。
秦惊羽听着在理,却还是不死心地捧着金印反复查看,想着不日即将归还原处,更舍不得放手。
这金印她昨晚已经把玩许久,那两只麒麟身上的细小鳞片都被她摸了个遍,印章蘸了印泥盖了一个又一个的轩辕之宝四个字,也没看出什么奇妙之处来,以她绝佳的眼力,也看出整枚印章严丝合缝,全无后天焊接痕迹,如果说里面藏有物事,那绝对是在早前制作时就装进去的。
不知怎么想起在前世看过的小说来,什么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只是人家周芷若可以刀剑对撞,取出其中暗藏的遗书秘籍,而自己就是借来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毁了这东阳王侯的宝贝印章,令得两国关系交恶。
琢磨了半晌都是一无所获,秦惊羽叹口气,一巴掌拍在那匣子上。
听得细微闷响,她轻咦一声,将匣子抱起来,摇晃一阵,又仔细端详。
发现了什么韩易见她面色不对,低问道。
秦惊羽蹙起两道英气十足的眉毛,疑惑道:这匣子听着声响不对。
旁人或许听不出来,她却听得分明,这木匣不是实心木质,是以轻拍之下发出的声响有稍微的区别。
韩易在匣子上拍打数下,没听出什么不妥,正值思索,却见她匆匆起身,跟房外静候的汝儿耳语一阵,汝儿急急忙忙去了,过不多久回返,手里捧着一只箱子,禀道:殿下,这是少府最好的工具。
秦惊羽挥手将其屏退,关上房门,这才从箱子里取出几样做工精巧的斧锤钻锯之类来。
你要做什么韩易叫道。
秦惊羽森森狞笑:拆了它。说话间,动作不住,用工具慢慢将那木匣拆分开来。
这一等一的破坏功夫,韩易还第一次看见,不由得瞪大了眼,等到匣子散成木片,四分五裂,两人皆是低声惊呼。
她想得没错,那木匣果然有夹层,夹层里抖出数百块羊皮碎片,上面有字有图,看样子像是一幅地图,被人有意裁剪成为碎片,装进这匣子之中。
会是什么呢,老师秦惊羽心里怦怦直跳,按捺不住的惊喜。
暂时还不知道,拼出来再说。
韩易从书柜里找出白纸与浆糊,秦惊羽会意,当下扫清案上书籍,卷起衣袖,师徒二人均是聪明睿智之流,对于这拼图工作实在不在话下,捡起一块块碎片,慢慢拼凑起来。
一个多时辰过去,终于大功告成。
但见所有的羊皮碎片都齐崭崭粘贴在白纸上,组成一幅完整的地图,上面有山有水,有峡谷有丘陵,在一处开阔之地建有一片庄子,正中点了一个椭圆的朱砂记号,地图右下角有写着一行小字:旧宅重宝,留与后世子孙,他日重光宗庙社稷,以此为资。
秦惊羽看了一会,自觉对上面的景致很是陌生,于是问道:老师可知这是何处
韩易细细查看一阵方道:看那房屋建造,像是东阳民居,具体位置暂时不知,须到现场寻访才行。默念着那行小字,揣摩着其中含义,不觉凛然一惊,这是一张藏宝图
藏宝图
正是,看这羊皮成色,这地图应是东阳皇室某位先祖留下的,只怕已有数百年之久,你看那文字所述,便与传说中的秘辛不谋而合,这个朱砂标示,就是重宝所在
原来如此。
秦惊羽暗叹一声,想来那东阳先祖也是位心思缜密之人,故意将印章做得金光璀璨,造型奇特,将世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从而忽略了装载印章的毫不起眼的木匣,却不知这才是光复大业的关键所在。
这几百年来,赤天大陆大体局势还算平静,东阳又是谨守中立姿态,并未参与战争,是以这印章之秘完全不曾派上用场,只怕连现在轩辕皇室中人都不太明白其中奥妙。
目光落在图上,又细细看过几遍,将上面的景色位置牢牢记住,生生印在脑中,正要卷起收好,忽而瞥见那朱砂标示,微微一怔。
寻常做记号,无非是用朱笔在纸上轻轻一点,并不若这地图上的重重一笔,勾画成一个完整的椭圆形,足有蚕豆一般大小,手指一摸,竟微有凹凸不平之感。
老师你看,这标示有些古怪。
韩易凑近了看,上了年纪的人眼神差些,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直直叹息:老了,眼神不好使。
倒是她眯起眼,凝神细看,渐渐看出些门道,心里直觉想起一个词:微雕。
是的,这不仅仅是个朱砂标示,上面还刻有字迹,想必是一位视力极好的工匠,用针尖之类的工具,在这羊皮上先予描红提示,再一针一针刺下文字。
若非如她那般超凡的眼神,根本看不出来,或许那轩辕皇室中有可以放大图像的物事也说不定。
她捧着地图走到窗前,在阳光下细细辨识,一字一字念出:鸾凤玉钥,千金难求。
鸾凤玉钥韩易愕然道,我倒是听说过,这是轩辕皇室祖传之物,就在东阳皇宫之中,难道这就是开启宝藏的钥匙
轩辕皇宫秦惊羽沉吟一阵,将地图收起叠好,放入袖中。
韩易看得她的动作,笑道:怎么,想据为己有了
秦惊羽也不隐瞒,点头道:确有此意。虽说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但是这天上掉下的馅饼,不要白不要,大不了在两国缔结盟约的事情上暗中相助,大力促成,有大夏在背后撑腰,他东阳也不会被他国欺负,也算对得起精心策划这一切的东阳皇室先祖。
心中大致有了一系列计划,于是唤汝儿进来,用块布巾将那堆肢解的匣子木片尽数包好,悄悄送去少府找最好的工匠修复还原,趁着汝儿出门办事,借机向韩易进言。
老师,我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但说无妨。
我打算近日前往西烈边境。说到这里,秦惊羽微微叹气,如果不是当日惊闻元熙被掳,继而折返,落入萧冥的圈套,自己早就到了西烈境内,只怕已经找到银翼,这真是人生际遇无常,变幻莫测。
不知银翼一行是否已经逃出沙漠,虽然现在早过了最佳救援时间,但是她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拼尽全力去做,无论是生是死,她都要亲眼所见。
还是要去么你身体刚好些,陛下恐怕不会答应。
这个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只不过到时候父皇若是提起,还请老师替我说话。
韩易缓缓点头,他尚不知秦惊羽真实性别,只把她当做少年男儿看待,心内着实希望这得意弟子能够励精图治,发愤图强,创下一番事业,便毫不犹豫应允下来。
两人又等了一会,到了正午时分汝儿回返,将完好无缺的木匣带了回来,检查一阵,居然看不出任何拆过的痕迹。
秦惊羽找来绒布,将印章上的指纹汗渍一一擦去,这才收归匣内,欢呼出声。
好啦,物归原主去也
只要将那布袋交回轩辕祁手中,从今往后这金印便与她再无瓜葛,一切打死不认。
这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天降横财,哈哈,做梦都要笑醒。
只不过如此看来,午后半日的习武又要请假了,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将这宝藏弄到手,藏宝图已经袖中在握,便自然不能落下那开启之钥。
瑞安客栈,二楼,天字一号房
倒是有必要走上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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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5|第十一章 化身为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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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又逗了会元熙,直到小家伙被乳母抱去睡午觉,秦惊羽才从明华宫出来,绕过一个大圈子,去往练功房找雷牧歌。
汝儿在后面亦步亦趋跟着,这家伙都跟她这么多年了,还是一副温顺恭敬小心谨慎的模样,跟个新人没啥差别,说不上好坏,这年头,要找个贴心的手下还真不容易。
秦惊羽叹了口气,背负双手慢慢朝前走,边走边寻思这请假理由,不知不觉走到一处院门前,停下脚步。
南苑。她念着那牌匾上的字,下意识迈步踏进门去,看着那院中洞开的屋舍房门,空荡荡的寝室,有丝诧异,回头问道,人呢都到哪里去了
回殿下,那姓孟的随行老太监趁乱逃走了,只剩下那个假冒南越皇子的傻子,被陛下派人抓进了大牢。
秦惊羽一挑眉:是么想起那少年无辜的眼神,期待的目光,心头有丝不忍。父皇此番作法难免有迁怒之嫌,只不过自己如今平安归来,也不必再过多苛责他人,过几日找个机会放他出狱,送回岭南老家算了。而眼下,她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实在无暇顾及。
在院子里站了一会,看着院内的花草树木,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想起老师那句顺其自然,她揉了揉额头,不再多想,唤了汝儿一同离去。
进了殿内,却没听到任何声响,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人影。
雷牧歌竟然不在
秦惊羽怔在原地,这还是他有史以来头一回迟到,实在不敢置信。
迟到也好,省得她请假不受批准,她招呼了汝儿转身朝殿外走,远远见得一人迎面奔来,面容斯文,身形修长,却是李一舟。
殿下李一舟空着手,也没背药箱,没拎药罐,脸色难得正经,前方紧急军情,雷被他爹雷大将军找去商议,叫我来告诉你一声,今日的习武临时取消了,让你自己安排。
秦惊羽轻嗯一句,心道他是军中副将,应该也知晓一二,便问:出了什么事
西烈局势动荡,有消息说南越暗中派军前往,对乱党予以扶持。
秦惊羽听得挑眉,这萧冥在搞什么,难道想从西烈内乱中分得一杯羹
哦,那东阳和北凉各是什么态度
东阳离得太远,鞭长莫及,应该是持观望态度,而北凉,没见任何动静。
秦惊羽点点头,看来这轩辕祁此次前来天京也不单是结盟所需,暗地里也想看看大夏的态度,毕竟赤天大陆五国同气连枝,又相互制约,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只除了萧冥那个战争狂人。
不过,这倒是个取道西行的好时机,她要抓紧准备了。
殿下你去哪里李一舟见她扭头出门,脚步不自觉跟了上去。
我回去换身衣服,等下出宫办点事。她侧头看了看他,笑道,你如果没什么事,就一起吧有个免费保镖在身边,何乐而不为
李一舟脸上笑开了花,连道:当然没事,我这就去准备车马。
等她换了装束,带着汝儿从明华宫出来,宫门的马车已经备好,依旧是汝儿在前驾车,李一舟当仁不让陪她上车就坐。
马车行到闻香楼附近,想到那记挂在酒楼的宴席账目,秦惊羽下意识叫汝儿慢下车速。
当日在赌场门口被那官兵一围,已经在天京百姓面前暴露真实身份,如今这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谈论她这位太子殿下的尊容事迹,却不能再像往日那般随心所欲,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
远远地,见得一群人围在大门前,还有几人趴在窗户上,个个踮起脚尖,耳朵竖起,正听着堂中一名锦衣少年摇头晃脑,高谈阔论。
我周卓然这辈子从来没服过谁,唯一就对太子殿下心服口服,太子殿下那可是超凡脱俗的人物,手指一动,就把那东阳王爷赢了个精光
话声飘入耳中,秦惊羽一阵惊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傻小子,正想找他呢,就自动送上门了
一舟,帮个忙她凑近李一舟耳边低语几句,后者得令,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话说太子殿下手持骰筒,就这么轻轻晃动几下,然后啪的一声按在桌上,慢慢揭开,嘿,那轩辕王爷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屁滚尿流,你们猜怎么着周卓然拖长了声调,故作神秘,秦惊羽在车上听得忍俊不禁,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还真颇有说书人的潜质。
周少啊,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讲快讲周围的人按捺不住好奇,纷纷催促。
周卓然得意洋洋,撇嘴道:瞎着急什么,好戏还在后头呢那赌保伸长了脖子一看,哎呀,居然是唔
他正待再说,忽而肩上一沉,一只手掌搭了上来,有人附耳低道:殿下要见你,跟我来
回过头去,但见一张斯文面孔一晃而过,急步退开,看着微微眼熟,他说什么,殿下噢,老天
周卓然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兴奋得声音发颤:好了好了,今日就讲到这里,本少有大事要办都散了,散了吧
周少,别吊大伙胃口啊,讲完再走吧众人哪里肯依,不舍挽留。
去去去,本少都说了有大事了,告诉你们,那是天大天大的事情说出来吓死你们周卓然眼睛一瞪,他手下的随从立时跳出来推开众人,开出一条通道让他出了酒楼,走到街上。
这边跟上身旁衣角一闪,方才传讯的男子闪电般亮了个相,匆匆往街角处停着的一辆马车走去,周卓然不敢怠慢,依言小跑跟上,随他到了马车前。
爬上马车,车厢里,秦惊羽绝美的小脸笑得灿烂:周少,近来可好指了指她对面的位置,示意让他坐。
是,是,殿下。周卓然受宠若惊,屁股刚挨上车板,又才想起行礼,慌忙跳起,周卓然见过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
好了秦惊羽打断他,这是在宫外,再说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以往见面是怎么样,现在就还是怎么样
周 卓然讪讪坐下,一向厚脸皮的他,难得有丝手足无措,要知道,当晚他回去跟他那在朝为官的老子这么一说,直直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还好还好,虽然一开始与这秦 少不对盘,但最终没闹得太僵,而且这些年来两人关系也在逐步改善,往好的方面发展真是佩服自己,有先见之明呢
听说殿下找我
嗯,那晚我走得急,闻香楼那边酒筵全靠你照料,还有你们的本金和分红
周卓然连连摆手:能借钱给殿下,那是我们几个的福气,谁还敢要你还呢就当是孝敬殿下的,孝敬殿下
李一舟扑哧一声忍住笑,秦惊羽直接就是笑弯了眼:周卓然你看清楚,我还不老,什么孝敬不孝敬的。这家伙,说话怎么那么逗
是,是,不是孝敬,是尊敬。面对那一张耀眼的笑颜,周卓然只觉得自己脑袋从来没有这般灵光过,张口就来。
秦惊羽笑了一阵,敛容道:不说废话了,今日我找你来,是想请你帮我办件事。
殿下别客气,殿下的事就是我周卓然的事,莫说是一件,就是十件百件,只要殿下开口,我一定给殿下办得妥当周卓然拍着胸口道。
李一舟在一旁听得扁嘴,这小子,说的比唱的好听,就他那点本事,能办成个啥事
其 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有些要紧的东西要交给杨峥,这段时日我不方便在人前露面,叫旁人去做我也不放心,今日幸好碰到你秦惊羽说着,从车厢里取出个布 包递给他,面带期望,你帮我跑一趟,带着你那几名随从,路上谨慎些,别把东西带丢就行,另外,杨峥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若是有什么需要,你那些随 从就帮着跑跑腿。
布包里其实就是那日在赌场赢来的银票,加上之前从宫里搜刮的,足有四万余两,一部分作为出行所用,剩下的就存在杨峥那里,以备不时之需。
周卓然早年与杨峥相熟,现在又是一心想追随自己,这事交给他去做再好不过,她也好腾出时间,去见客人。
对于这番话,尤其是那句旁人去做不放心,周卓然听得那叫一个爽快,心里就跟夏日里喝下一大杯琼浆甘露般舒畅,当下答应下来,唤来随从,捧着布包赳赳而去。
李一舟冷眼旁观,稍微不解:不过是送点东西,何必叫他去,你说了地址,我去不就得了
秦惊羽边招呼汝儿赶车,边笑着回应他道:跑腿的事就得多锻炼锻炼他,至于你,还是乖乖跟着本殿下走吧,本殿下带你开眼界去
好吧。李一舟故作矜持答应着,心里乐得不行,单独相处啊,回头气死那姓雷的
马车行驶在街巷,没过多时就到得位于天京城南的瑞安客栈。
这可是天京鼎鼎大名的客栈,向来有食在闻香楼,乐在百花阁,住在瑞安居的俗语,前些年她吃喝玩乐无所不精,只是每日完毕必须回宫,倒是时常从这瑞安客栈门口过,却一直没想过进来瞧瞧看看,住宿一晚。
站在富丽堂皇的大门口,见得里面红桌锦凳,摆设考究,店堂正中一副巨大的水墨屏风,亦是华贵异常。
偏着脑袋想了想,这里不似闻香楼和百花阁,到处都是她的熟人,也无需太过防备,于是弹下衣摆,迈步进去。
李一舟紧跟其后,心里直犯嘀咕,忍不住拉住她的衣袖,低道:我们来客栈做什么
秦惊羽瞥他一眼,有心逗他:你说来做什么自然是嗯,那个啥。
李一舟脸颊微红,心里扑通直跳,讪讪道:你骗人。
秦惊羽看着他忸怩的样子就好笑,这毒舌大夫,居然有如此可爱的一面:是不是骗人,跟我进房就知道了。
进房李一舟舌头都捋不顺了,雷啊雷,不是自己不仗义,而是身不由己啊,某个位高权重的人硬是要逼良为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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