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央央
该你了,秦小子
秦惊羽也不生气,笑嘻嘻将另一只骰筒抓起来,随意摇晃几下,然后按在桌上:嗯,我摇好了。
待她打开骰筒,瞅见那三颗同色同点的骰子,围观的人全都变色,轩辕祁身躯晃了两晃,面如死灰,颤声道:不可能怎么可能
只听得赌保兴奋唱道:三个六,十八点,通杀
静了一阵,全场掌声如雷,欢呼声震耳欲聋,好些人最近都是受了轩辕祁的气,今日一见这秦姓少年随随便便就摇出个十八点通杀,轻松赢得赌局,大挫其威风,便更是在人群中振臂高呼:秦少好样的秦少好样的
秦 惊羽喜笑颜开,朝人群遥一抱拳:多谢大家厚爱,等下我做东,大家到闻香楼喝酒去,见者有份回头见得轩辕祁难看的脸色,轻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今 日手气好,挡都挡不住,每次都是刚好赢王爷一点,谢王爷承让。说着一个眼色过去,周卓然颇具小弟意识,上前一步就去拿那装有金印的匣子。
轩辕祁身为一国王侯,也是这赤天大陆叫得响字号的人,输了便得认输,但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金印落入他人手中,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再说了,之前他也是头脑发昏押上金印,这会清醒过来,却是心痛如割,满目失悔,要是让他皇兄知道金印没了,这王爷也便不必再做了。
如此想着,身形一动,挡在周卓然面前:慢着
周卓然跳了起来,发声嚷嚷:愿赌服输知道不王爷既然输给秦少,这金印就易了主了,舍不得的话,以后向秦少借来观赏也行,是吧秦少雷将军
秦惊羽听得直翻白眼,这小子长见识了,生怕自己不要他似的,牢牢站定阵营。
轩辕祁吁一口气,正色道:本王也不是出尔反尔之人,只是有一事不解,想当面询问秦少,还望实话相告。
从秦小子改口为秦少,也是难为他了,秦惊羽笑道:王爷请讲。
轩辕祁清了清嗓子,拔高声音道:敢问秦少,这作为赌资的珠链是从哪里来的
秦惊羽早料到他有此一问,不慌不忙答道:别人送的。
笑 话真是天大的笑话轩辕祁闻声冷笑,这珠链,旁人不识,本王却熟悉得很,这是从我东阳国库中挑拣出的最好的东珠,不多不少正好一百颗,再配上这千载 难遇的祖母绿宝石,乃是十年前我东阳国主赠与南越皇帝的国礼,此时应该在南越皇宫珍藏,却不知秦少是如何得到的
这话明为说明珠链贵重,实际却是在暗指她得来不正,有盗窃之嫌
见之前辨识珠链的掌柜轻轻点头确认,又听得周围细微嘘声,秦惊羽微微蹙眉,她原本只道是轩辕敖送来追杀程十三的酬金,却没想到竟是南越皇室所有,难道之前的推测有误既然是南越皇室之物,又怎么会落在自己手里,难道他们跟程十三有什么过节
轩辕祁见她沉默不语,以为自己说中其心事,哈哈笑道:既然来路不明,这赌局便做不得数
谁说来路不明秦惊羽心中已经想好对策,含笑反问,只不过事关女子清誉,王爷确定要听
轩辕祁不知是计,点头道:既然这珠链与我东阳颇有渊源,自然要问个明白。
秦 惊羽不慌不忙,清晰道出,声音正好让全场之人都能听到:数月前皇太后寿诞,南越皇子萧冥携公主萧月前来祝贺,那月公主仰慕我秦三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特 地命人悄悄带我到她住所,恩爱缠绵,一夜风月,次日还恋恋不舍,送了我这串珠链毁人清誉坏人名节的事她一向顺口顺手,特别是那萧家之人,更是如此
没听她说完,轩辕祁忍不住跳起来:你撒谎
秦惊羽神色自若:我没撒谎,不信你可以去南越找月公主问个明白。
对于这风流韵事,众人听得眉飞色舞,窃窃私语。
哦,一国公主,怎么这样不知羞耻
秦少年少多金,又生得这样俊俏,也难怪那月公主起了心思投怀送抱,我若是女子,我也愿意和秦少一夜温柔
哈哈,那公主日后的夫婿真是个倒霉蛋,娶个破鞋进门,就算日后知晓,也不敢声张,我听说那南越皇子萧冥凶悍得很
你轩辕祁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这样的事不论是真是假,他都绝对不可能去当面质问一国公主。
秦惊羽毫无畏惧看他:不知王爷还有什么问题,如若没有,我可要走啦,大家伙还等着去闻香楼喝酒呢环顾四周,朝周围人等笑道,大家等急了没有
众人早就看轩辕祁不顺眼,此时一听她问,高声齐答:等急了
开玩笑,在她的地盘,天时地利人和样样占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黑白颠倒雌雄对调那是她的拿手好戏想跟她玩花样,没门
既然大家都等急了,那就这样吧,王爷我们改日再聚。秦惊羽抄起那匣子,大摇大摆就往外走,雷牧歌与李一舟紧贴左右,周卓然等人则是收拢桌上银票财物,满满当当抱着跟上。
你以为拿着本王的金印,你能走出这赌场大门
背后传来轩辕祁恨恨之声,秦惊羽不为所动,径直出门,朝庭院走去。
忽闻脚步纷沓,大队官兵从院门冲了进来,其中还夹杂着几名玄服男子,衣色式样与轩辕祁身边的随侍一模一样。
秦惊羽转眼明白过来,这轩辕祁倒也不傻,早早派人给自己留了后路。
当下停步不动,双手怀抱胸前,好整以暇看着官兵奔上前来,又听得轩辕祁的声音响起:就是他,就是这小子在赌场蒙混拐骗,窃走本王的金印
为首的官员扬声叫道:大胆狂徒,竟敢在天子脚下作乱,来人,将他缉拿回衙门
谁敢动手雷牧歌厉声喝道,挡在秦惊羽身前。
啊,雷将军那官员看清是雷牧歌,吓了一跳,怎么是你这
这下可不好办了,一边是盟国贵宾,一边是本朝将军,孰是孰非先不必说,得罪谁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大事,难办啊难办
再看清雷牧歌身后之人的面容,更是震惊得险些昏倒,怎么是他
这岂止是难办,根本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眼眶一红,脚下一软,立时拜倒在地: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他这一跪,身后大队官兵跟着拜倒,齐声高呼:见过太子殿下
在场之人见着秦惊羽但笑不语的神态,慢慢回神过来,除了轩辕祁与她身边众人,其余人等也是跪倒磕头,声音喊得震天响: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轩辕祁面色惨白,指着她声音打颤:你是大夏皇太子秦惊羽
本殿下还是喜欢别人叫我秦少,这样随和些。秦惊羽笑颜如花,心底却对他恨得咬牙,自己不过是跟他闹着玩,将那金印要去玩耍几天再还,又没真的想要,谁知这个傻瓜王爷却引来官兵,当众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下完了,穿帮了,以后没地方装风流扮纨绔了
越想越气,心里打定主意,这金印归己所有,就当是精神损失费,不还了
当下也不管那轩辕祁,拉住周卓然道:闻香楼的酒席照旧,你带大家去尽情享用,所有花销都记在我秦少账上,记住了没
记住了,三少。周卓然木然答着,等人走远不见,才想起自己口中还叫他三少,天哪,他居然是太子殿下
难怪自己从来赢不了他,不是因为自己笨,乃是因为那对手太强,哈哈,输给当朝太子殿下,不丢脸,一点不丢脸
面前一大堆人跪的跪,拜的拜,磕头的磕头,行礼的行礼,等到轩辕祁反应过来,秦惊羽一行已经步出院门,走得不见踪影。
经过这一番折腾,外间已经是天色暗下,夜幕初降,路上行人也逐渐少了。
眼见天晚,杨峥那里不便再去,只得吩咐汝儿明日一早出宫,将银两尽数送去杨峥手中。
马车上,依旧是雷牧歌与李一舟坐在对面,秦惊羽独坐一处,把玩着匣子里的金印,笑得见牙不见眼道:今天赚翻了,连本带利,盆满钵满
雷牧歌知道她的底细,见惯不惊,倒是李一舟瞅着她,疑惑开口,你到底是运气好,还是技艺好,怎么会每次都恰好赢他那么一点
秦惊羽自得笑道:我是两者都好。这些年赌场去得不多,技艺却没落下,那掷骰子推牌九可以说只要她愿意,想要什么牌就拿什么牌,想要哪几点就是哪几点,原先只要小打小闹好玩,没想到还能在关键时刻成为赚钱工具,生财之道
说罢闭眼假寐,准备让脑袋歇息一会,养足精神回宫用晚膳。
但听得车外马蹄声声,似乎还有着细微风声,秦惊羽略一蹙眉,耳朵动了下,忽然睁眼,低声道:有人跟踪。
李一舟愕然望她:哪有什么声音
话没说完,雷牧歌也听出不对,把她飞速拉到自己身边,与此同时,前方院墙上跳下来数道黑色身影,将马车团团拦住。
汝儿,停车。
一,二,三,四,五,六,七足有十二人
秦惊羽低唤,暗地默数人数,脑子也是转得飞快,轩辕祁应该没这样大的胆子,明知雷牧歌与自己同行,还敢来抢夺金印,是以可将其排除在外
不是轩辕祁,那又是谁,敢在皇城大道上拦住太子马车
当然也怪自己,在那赌场又是露财又是露人的,活该有此一劫,看来找个好保镖跟在身边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正在思索,忽闻车外有人沉声唤道:马车里坐的可是太子殿下
声音陌生,之前从未听闻。
秦惊羽轻笑开口:正是,尔等是走投无路,打劫财物;还是拦车鸣冤,翻案上诉
雷李二人皆是忍俊不禁,车外那人也是听得愣住,静默片刻才慢吞吞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请殿下去个地方,见个人。
秦惊羽挑眉问道:见谁啊谁的面子这样大
去见我们二殿下,萧焰。那人幽幽叹道,若来得及,兴许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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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5|第七章 铁石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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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焰要死了
秦惊羽觉得好笑,他要死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是萧冥派你们来的吧掀开车帘淡淡一瞥,她冷笑着摇头,萧冥啊萧冥,这样蹩脚的理由他怎么都想得出来,胆子也忒大了些,这可是在天京的土地上,她的地盘,居然还想历史重演
不是,我们是二殿下的人,跟大殿下没有关系。那为首的黑衣人立时否认。
秦惊羽耸了下肩,不以为然,萧焰的人和萧冥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谁来都是一样的结果。萧冥未现,对方不过是些手下人,自己有雷牧歌和李一舟在身边,绝对不会吃亏。
我不认识你们二殿下,没什么好说的,今日本殿下赢了钱心情好,也不想与你们为难,都退下去吧。放下车帘,她扬声唤道,汝儿,我们走。
那黑衣人闻言急了,刷的一声拔出剑来:事情紧急,请太子殿下莫怪,今日我们就是绑也要绑殿下去南越
那个绑字一出口,雷牧歌清啸一声,箭一般激射而出。
狂妄之徒,我大夏京都,岂是尔等肆意而为之处每每想起她在南越所受的委屈,都是心痛难耐,怒火滔天,当初他是人在西北军营,鞭长莫及,无能为力;而如今就在近旁,哪里还按捺得住,往李一舟肩上一拍,飞身跃入场中,与数名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他这大夏第一勇士并非浪得虚名,而是实打实的真功夫,此时又是满腔怒意,下手毫不留情,没过一会就撂倒了好几名黑衣人,将包围圈击退到一丈之外。
李一舟扣一把药粉在手,警戒望着车外,秦惊羽见雷牧歌在场中游刃有余,应付自如,当下也不担心,靠坐车内,从腰袋里摸出一把瓜子嗑着,闲闲看着热闹。
你吃不吃一人吃独食好像有些不地道,想了想,她又摸了一小把递给李一舟。
李一舟摇头,好笑看她:我可没你那份闲心,必须好好守着你,要是你有个什么闪失,就算雷不把我剁了,我自己也铁定饶不了自己。
秦惊羽哦了一声,也没勉强,自顾自吃着,时不时看看车外的战况。
黑衣人已经倒下了一大片,却十分硬气,将受伤者拖到一边,其余人等又围合起来,刀剑齐发,努力朝雷牧歌身后的马车靠近。
雷牧歌看得动了真怒,啪啪几掌甩开两名冲上来的黑衣人,拔高声音道:尔等再不退下,别怪我雷某手下无情,不留活口了
那黑衣人首领一挥手,又有新的人手上来补住缺口,义无反顾,继续朝前冲。
这萧冥的走狗,倒是很执着。秦惊羽打了个哈欠,见得天色不早,懒懒抬手,我还要赶回宫去陪母妃用膳,李一舟你先送我回去,雷牧歌他一个顶百个不成问题。
是,殿下。李一舟答应得干脆,赶紧唤汝儿驾车绕行。
汝儿掉转车头,赶着马车朝来路走,那黑衣人首领见势不妙,大叫一声,飞身扑上来,张臂拦住马车:站住他率众千辛万苦潜入大夏,进得天京已经几日,好不容易在赌场得知这太子殿下的行踪,一路追寻到此,怎么可能让其轻易离去
李一舟冷笑一声道:我李一舟从不携带兵器,不等于我就是个任人欺负的主说罢一把药粉撒过去,那人猝不及防,粉尘入眼,眼角立时渗出血来,十分骇人。
太 子殿下明察,我等并无恶意,只是想请殿下随我等走一遭那人不顾眼睛剧痛,边喊边扑过来,雷牧歌飞身赶上,一脚将他踢开,重重摔在地上,那人却不死 心,挣扎着又站起,殿下,看在我家主子为你做这么多事的份上,请跟我去南越见见他,再晚就来不及了殿下求你
萧焰,为她做事
秦惊羽听得皱眉,冷声道:真是一派胡言你们听着,我不认识你家主子,你们若是再要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殿下
呼喝声,厮杀声,打斗声在静寂的街头巷口格外刺耳,忽听得蹄声得得,大队缇骑循声而来,手持弓箭,护在马车前方,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来得正好雷牧歌收回拳头,指着黑衣人道,这群南越奸细混进天京,企图劫持太子殿下,不知死活的东西,传我命令放箭
一声令下,缇骑卫士尽数拉弓上弦,数百支羽箭对准黑衣人等,齐齐发出。
嗖嗖嗖,破空之声响起,黑衣人一边挥动刀剑击落羽箭,一边仍是奋不顾身往前冲,个个脸上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面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没想到萧冥手下还有这等死士为他卖命秦惊羽吃完瓜子,拍落手中碎屑,冲雷牧歌清淡开口,留几个活口,其余格杀勿论。心里正想着如何找萧冥报仇,这些人就傻傻送上门来,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血债血偿。
那队缇骑本是羽林郎精锐,身着青铜护甲,平日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此时又是人多势众,羽箭离弦,钢刀立时出鞘,将黑衣人逼得死伤不断,节节后退。
队长,还是撤吧再打下去,人就要没了。有人急声询问。
黑衣首领苍白着一张脸,重重咬牙:撤
口令发出,剩余的黑衣人登时变幻队型,收编紧缩,朝不远处的院墙突围。
我大夏京城重地,不是尔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雷牧歌冷哼一声,随手抄起地上散落的数支羽箭,手臂一挥,羽箭飞出,只听得噗噗几声,几名已经跃上墙头的黑衣人重重跌落下来。
眼见逃脱无望,缇骑卫士步步逼近,黑衣首领面如死灰,看看身边所剩无几的黑衣人,暗叹一声,正要说话,忽听得远处脚步声急促,夜幕中似有一人急冲过来,嘶声大叫:住手竟是女子嗓音。
喊话,一入五十步之内,立即覆射
雷牧歌话声刚落,就听得秦惊羽出声阻止:等下,别动手,让她过来。
短短一句,她已经听清那人声音,正是元熙的乳母。
雷牧歌不明所以,却也不说什么,高声道:放她过来
缇骑卫士依言放下弓箭,策马让出一条通道来,那乳母身着黑衣,打扮与之前来袭的黑衣人相似,下巴尖细,嘴唇紧抿,比在南越时看起来清瘦了不少。
她从通道一步步过来,在马车前站定,一瞬不眨盯着秦惊羽,眼眸里渐渐蓄满泪水,轻声道:二殿下为你做这么多事,你为何不愿见他最后一面
一样的语气,一样的姿态,比起黑衣人更多了一分幽怨,秦惊羽被质问得有些发蒙,揉着额头想了许久,也想不起自己何时何地成了她口中忘恩负义的人,不由笑道:我不认识你们那个二殿下
乳母怔了下,目光变得清冷,叹息道:他都要死了,太医说他自己放弃了求生意念,不论是皇后还是皇子妃,任谁都唤不醒
秦惊羽微诧道:你是说萧焰他真要死了这一个二个地,都发神经了么,偏要指鹿为马,非得说她跟这个南越二皇子交情匪浅,天知道她有多冤枉。
乳母点头道:我们千里迢迢来大夏,就是请你随我们去见他一面,或许能有转机,说不定能活回来。
秦惊羽听得云里雾里,瞥见雷牧歌铁青着脸立在一旁,于是附耳低问:我以前认识萧焰跟他很熟
雷牧歌张了张嘴,沉吟道:算是见过吧,应该不熟。
李一舟在一旁急声补充:就是,雷说的,我可以证明。
两人很有默契对望一眼,眼神飘忽,一闪而过。
秦惊羽点了点头,很自然地认定他们的说法,愈发觉得这群人来得蹊跷,默了一会,对乳母平声道:罢了,我们开门见山说吧你想让我去南越见萧焰
乳母急急点头:是的,二殿下这口气不知还能撑到几时,再不去恐怕来不及了
呵呵,你们大殿下萧冥的智商也就这点吗昔日用诡计诱我被掳,现在还想故技重施,只是这伎俩也太逊了些,同一个坑,我秦惊羽还不至于会跌倒两次。秦惊羽淡淡一笑,挥手道,好吧,念在你对元熙有恩,好心送他归国,我也不为难你们,速速离去吧。
乳母大惊,朝前迈出一大步:太子殿下
秦 惊羽冷淡看着她道:你当日潜伏在我大夏皇宫,协助萧冥掳走元熙,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而后在那翠庭,又对元熙照拂有加,最后良心发现将元熙平安送回,这 功过相抵,我也就不再追究,今日你带他们离去,这恩怨就算是一笔勾销,下次若是让我见到,定是兵戎相见,刀剑无眼你且去吧
说罢,朝缇骑卫士微一抬手,高声道:让他们走
乳母拼命摇头:我不走求求你殿下,去见他最后一面,求求你
秦惊羽语气淡然:趁我还没后悔,还不快走
算了,我们走,就当是主子救错了人黑衣首领长叹一声,将乳母一把扯过去,招呼手下退走,一行人跃上墙头,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夜风中,只听得那乳母的唤声伴着哭音,一句句传来
你跳崖,他也跟着跳了,你平安无事,他却为你搭上一条命
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什么做的啊
你怎么能这样冷血,这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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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5|第八章 一亲芳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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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留下缇骑在现场收拾善后,马车缓缓朝皇宫方向驶去。
秦惊羽坐在车上,捧着脸颊想着乳母的话,即便是额头揉痛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无端被人责骂怨恨一番,又惹出一摊子血腥,心情也不太好,只能归功于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悻悻然摸出把瓜子来嗑,刚喂到嘴边,就被李一舟伸手拦住:成天就知道吃吃吃,吃多了上火知道不
我就爱吃了,你管我呢。秦惊羽挡开他的手,瞥了眼身边的雷牧歌,没好气道,你来说说,我是不是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那个萧焰以前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雷牧歌坦然摇头:没有关系。
秦惊羽疑惑道:那他那些手下,干嘛要死要活绑我去南越见他
雷牧歌淡淡道:萧冥那人心思诡异,多半是他想出的苦肉计,诱你上当,你不必理会便是。
秦惊羽瞅瞅他,又瞅瞅李一舟:真的你们确定没瞒我什么事情
那两人眼睛都没眨一下,很难得异口同声:绝对没有。
看来要想从他们嘴里套出东西实在不现实,虽然觉得事情蹊跷,不过萧家兄弟爱折腾那是他们的事,她不上当就行。
秦惊羽也懒得再问,打了个哈欠道:那好,我们回宫去。
累了雷牧歌温言问道,算是岔开话题。
嗯,有点。秦惊羽点头,从布袋里掏出那只装有金印的匣子,随意把玩着。
李一舟从她手里接过去掂了掂,呵呵笑道:是纯金的呢,殿下你可发财了
雷牧歌听得剑眉一轩道:你还真打算留下这印章
秦惊羽撇嘴道:留啊,怎么不留,一不偷二不抢,那是我光明磊落赢回来的,我还怕了他不成他东阳来结盟,也该拿出点诚意不是,这印章,就算是见面礼了要论胡搅蛮缠的本事,没人敌得过她。
谁叫轩辕祁自己背后出损招的,她又一贯是吃软不吃硬,所以三少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马车到了宫门前停下,此时已经入夜,按照惯例,李一舟不能随行进宫,只能眼睁睁看着雷牧歌依仗之前的侍郎身份,职责之内自由出入,陪着她一路行去。
夜色静寂,宫墙上薪火高悬,远处高高低低的楼阙影影绰绰,明暗难辨,四周安静得出奇。
小心脚下,跟着我。雷牧歌递手过来牵她。
没事,我能看见。她虽然没有武功,眼力却并不比他差,甚至在他之上。
雷牧歌站着没动,眼光灼灼,手上执着保持着同样的动作,见他如此,秦惊羽也不好再抗拒,只得伸出手,任由他握着大步朝前走,没一会就将汝儿远远抛在身后,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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