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央央
秦惊羽倒是喜笑颜开,暗自推他:既然如此,你就快随雷大将军去吧,我自己回寝宫便是。
原来就是送回寝宫,这几步路,都如此不舍
雷陆闻言,眉头皱得更紧,声音微沉:军情紧急,容不得半点耽误,你自己掂量。说罢也不理他,朝秦惊羽揖了一礼,匆匆退下。
秦惊羽看着那远去的僵直背影,嘻嘻笑道:看来你爹不太喜欢我。
雷牧歌在她额上轻弹一下,苦笑道:还不都是你这身份惹的事,你可知道,外面传我俩断袖的言论传得厉害,我在家里扛得好辛苦,你说,怎么抚慰我
秦惊羽挑眉:你要什么样的抚慰
雷牧歌想了想道:我觉得以身相许还不错,你看我们是不是提前洞个房
话没说完,就见她横眉怒对,一番拳打脚踢:洞你个头
哎哟,徒弟打老师,没天理啊雷牧歌呵呵笑着,躲闪着跑远,并不忘叮嘱一句:乖乖回寝宫去,别到处乱跑,知道不
知道了,雷婆婆。
秦惊羽收手回来,轻笑着往回走,静下心想想,有这样一个大帅哥当老公倒也不错,相处起来虽然波澜不惊,但也自在喜乐。
一路避着顶上灼热的日光,专挑阴暗处走,路过未央宫的时候,不自觉往里一瞅,却不想竟瞅见父皇秦毅与那东阳王爷轩辕祁面带笑容并肩走出。
这轩辕祁自从要回了那王爷印章,心情大好,天天来宫里报到,那眼神怎么看怎么诡异,想着自己私下取走藏宝图,又坑蒙拐骗了人家亲侄女,秦惊羽微微心虚,趁未打照面,赶紧脚下开溜。
她衣角一闪,秦毅就已瞥见,含笑没有作声,倒是轩辕祁脱口唤道:殿下慢走
被他这么一喊,秦惊羽只得转头回来,故作惊讶,上前行礼:儿臣叩见父皇。又朝轩辕祁抱拳道,王爷有礼。
轩辕祁还了礼,捋着短须笑道:再过一阵,殿下怕是要对我改口了。
秦惊羽心跳了下,见秦毅不动声色,于是陪笑道:王爷这话说得
秦毅轻哼一声道:羽儿来得正好,替朕送送王爷。
是,父皇。
秦惊羽答应着,当下行礼告退,带着轩辕祁去往宫门,内侍总管高豫紧跟其后。
待走出一截路程,轩辕祁忽然嘿嘿一笑,凑近低道:我上回给殿下提示,殿下可怎么感谢我
秦惊羽眨眨眼:啥提示
那个瑞安客栈,天字一号房啊,殿下别告诉我你没去
见他一脸奸笑,秦惊羽也懒得隐瞒,承认下来:去倒是去了,不过也就只坐了一会,没做什么。
轩辕祁笑弯了眼,大有你这话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思,笑过之后,忽又叹道:殿下有所不知,我本来是想带我那皇侄女进宫来见见殿下,谁知她姑娘家脸皮薄,昨夜竟然悄悄回去了,只留个口讯让我转告殿下。
秦惊羽瞪着他:走了
轩辕祁只当她是舍不得佳人,点头道:是啊,房间都退掉了。
那羞羞答答的小女子,是赶着投胎么,跑得跟兔子一样快,真是要命
秦惊羽懊恼得想撞墙,这丫头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这样走了,她还想好好问问那地图上写着的所谓旧宅呢,还有李一舟的玉镯偷不回来,那小气的家伙铁定跟她翻脸
一时意兴阑珊,懒懒问道:什么口讯
轩辕祁低声笑道:清薇丫头说她在沁城等着殿下,等殿下忙完琐事得空,或可前往一聚。末了又补充一句,还有,殿下心仪之物,届时她自会双手奉上。
心仪之物鸾凤玉钥
也是,眼下去西烈要紧,她也顾不上这笔宝藏,就当是存在东阳了,等大事了结,自然会去寻幽探秘。
秦惊羽想得心花怒放,打着哈哈道:多谢王爷传讯。
你我不必客气,今后我这厢还仗殿下多加关照。轩辕祁肚子里的如意算盘也是打得精,两国联盟之事已成定局,这大夏太子看来是个好相与的主,跟自己又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轩辕清薇嫁谁不是嫁,当然是嫁给他最好,自己这半个媒人,到时候也能在里面蹭些好处。
两人心照不宣走到宫门处,马车已到,秦惊羽送他上车,依依作别,等马车一走,立时换上一副肃然面孔,朝高豫道:走,回未央宫。
秦毅正在殿内查阅朝录,见她进来也不诧异,只道:可是为轩辕公主之事而来你这孩子,也实在胡闹,还真把自己当小子啊
秦惊羽在丹陛下方止步,摇头笑道:非也,儿臣是另外有事禀报。
秦毅讶然道:何事
秦惊羽不慌不忙答道:听说雷牧歌即将开赴西北边境,儿臣恳请父皇,赏个随行监军给儿臣当当。
哈哈,雷婆婆啊雷婆婆,此去西北,她是跟定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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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5|第十四章 小试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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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夏末,依旧是烈日当空,操练场上尘烟滚滚。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将西行。
年轻的士兵们赤膊坦胸,手持长枪,眼神坚定而专注,对着一只只直立着的稻草假人热火朝天厮杀,挥汗如雨,吼声震天。
另一侧,数列骑士正在训练奔马杀敌,但闻队长一声号令,骑士们一手握住钢刀,另一只手紧拽缰绳,手起刀落,奔驰间将左右两旁道上的假人尽数砍倒,全中要害。
杀杀杀热血蓬勃,杀气腾腾,男人的阳刚之气在这一刻被挥洒到极致。
两骑从北而来,绕场一周查看训练状况,事毕策马伫立场边,满意看着场上将士的表现。
觉得如何雷牧歌微笑发问。
乖乖,这就是你最近忙里偷闲训练的兵李一舟面露神往,由衷道,太了不起了说实话,别的我都没觉得啥,论起这训练士兵,普天之下没人能和你爷俩抗衡
不同于羽林郎和禁卫军的皇家血统,冷静肃然,这样的演练,这样的热度,这样的气势,只有雷氏父子手下的雷家军才会拥有。
大 夏泱泱大国,物产丰饶,历史上一直都是崇文轻武,经济发展虽然迅速,但在军事上一向软弱可欺,好在有神剑佑护,方能得保太平,又幸而在百年前出过一位叱咤 风云的雷姓武将,这位雷氏先祖提倡武力强国,带兵征服了不少周边部落,使得大夏领土大大扩张,再加上几十年后与南越一战取得胜利,实力大增,逐渐成为赤天 大陆第一强国。
雷家世代忠良,历来都是天子的左膀右臂,虽战功赫赫,却从不居功自傲,因而深受天子器重,这强化重视军队建设的传统也是一代代延续下来,并发扬光大。
李一舟知晓这段历史,如今再亲临现场切身体会,更是连连感叹。
雷牧歌意气风发,笑道:能从你嘴里道出赞扬的话来,可真不容易看他一眼,不动声色问道,最近还在跟殿下怄气
李一舟眸光闪了几闪:没有的事,我只是这阵比较忙。心里却在思量,那玉镯的事他早就消了气,也明白她不会无缘无故讨好那位东阳公主,一定是有所企图,暗藏玄机,要不是这位顶头上司事务安排得紧,他早就上门找她去了。
不过,天子已经下旨两日后率兵出征,他们身为军中正副将领,都是逃不过离京的使命,一念及此,两人相互望望,都不自觉露出一丝烦闷之色。
后天就要走了。
是啊,要走了
雷牧歌微微叹气,她身边虽然有那么多侍卫,但却缺乏一个强有力的高手,实在是件让人头疼的事,说到底,除了他二人,谁都信不过。
正在沉思,忽闻树林那边一阵骚动,声响越来越大,竟比这边场上的动静还大。
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我去问问。
李一舟掉转马头过去,没一会就带了一名军士长回来,那军士长抱拳禀道:回将军,是那些备选士兵正在训练。
两 月前雷牧歌计划要往军营补充三千人,消息甫一传出,天京城里城外炸开了锅,谁都知道雷家军治军严格,纪律严明,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一旦有机会成为 其中一员,那可是天大的荣耀,前途似锦,于是乎不管士族寒门子弟皆来报名入伍,名额三千,报名一万,经过初步筛选淘汰了一批,还剩下五千人,其中一半直接 过了关,另外一半则是成了备选,劈开一块场地单独训练,只待出发前再从中最后敲定人选。
是他们雷牧歌有丝诧异,这些备选士兵自划分之日就规规矩矩,生怕自己出一点纰漏,早早被淘汰出局,今日竟有这样大的声势,着实令人费解。
那军士长瞅了下他的脸色,低声道:将军息怒
雷牧歌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好笑道:你倒说说,这好端端的,我息什么怒
军士长小心翼翼道:将军有所不知,这些备选士兵一直觉得自己条件差,级别低人一等,训练了一个来月都是成效低微,与那边正式士兵相去甚远。
雷牧歌点点头:这个我也知道,顺其自然就好。已经入选的士兵有两千五百人,离他最初的目标人数也差不太多,前段时日忙宫里的事,训练时间太短,剩余的能选就选,实在选不出也不强求。
属 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军士长抹了把冷汗,吞吞吐吐道,一月前,有人给属下出了个计策,叫做分组末位淘汰制,实行一人不努力小组被连坐的规定,还每 人配了对绑腿的沙袋,那沙袋一只足有五斤重,白天常规训练,晚上则是开小灶,晚睡早起,什么负重爬山,什么紧急集合,花样多得不行以上,还有个特别的 称谓,叫做魔鬼训练。
李一舟听得咋舌,雷牧歌也是剑眉轩起:竟有这事你为何隐瞒不报
军士长惭愧道:属下该死,属下当时受了鼓动,只想到死马当作活马医,也没太在意,至于隐瞒不报,属下答应了人,不敢上报
哦雷牧歌挑眉,能让他的雷家军俯首听命之人,这朝堂上下没几个,不是他爹,就是想到这里,不由问道,这个魔鬼训练效果如何
军 士长脸上顿时光亮起来:效果好得不得了,昨日一撤了沙袋,个个都说身轻如燕,跑跳腾越十分利落,还有啊,因为那个连坐制,每个人除了自己加紧训练,还盯 着别人训练,生怕有一人掉队累及本组,这样一来真是事半功倍,属下敢说,以往是以往,说到现在啊,这备选士兵不会比入选士兵差多少
听着这素日并不多话的属下滔滔不绝说个不停,雷牧歌皱眉,思索着那神秘人物的身份动机,脑海里不觉浮现出一张面孔,一拍马臀,策马朝树林后方驰去。
李一舟愣了下,立时反应过来:雷,等等我,一起去看看
树 林后是一块稍小的场地,烈日下齐刷刷站满了人,个个晒得又黑又瘦,却红光满面,精神抖擞,不住高呼加油,再往里看去,那场子中央空出的位置又有两队人马, 人数各有二十,分持粗壮绳索的一端,绳索正中绑着条红布,红布上还竖着面彩色小旗作为标志物,地上则是用木炭画了一条粗黑的直线,两队人马都在拼命往己方 拉扯绳索,相互牵制,或僵持不动,围观者震鼓叫噪,为之鼓劲,吼声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雷牧歌下了马,疑惑看着场内:这是什么牵钩训练
李一舟在他身边站定,也是一脸惊异:看起来也不太像,似是而非。
军士长小心上前,像背书般禀道:这是训练过后娱乐身心的一项游戏,叫做拔河比赛,以越过河界为输。
话声刚落,场中忽然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原来是其中一队将彩旗拉过河界,获得了胜利。
红队得胜,每人奖上好布鞋一双,毛巾一张,等下到军士长处领取;蓝队不必气馁,下场比赛看你们打翻身仗一道尖细嗓音在人群中响起。
雷牧歌循声望去,那站在人群前方颁奖的青衣少年,不正是汝儿
这神秘人物是谁,不用说也已经明了。
汝儿说完,眼光不自觉往不远处瞟了下,默然退后,正待找空当离开,不想肩膀被人从后方一拽,给硬生生拉了回来。
大胆声调拖长,他转过头来,对上来人的剑眉星目,一下子失了气焰,嚅嗫唤道,雷,雷将军
看着他心虚的模样,雷牧歌又好气又好笑:就你一个人你家主子呢
主子没来,就我一个人。
是么顺着他眼光瞟去的方向,雷牧歌往不远处山坡一望,见得那树荫下熟悉的身影,不由笑道,她倒是很会享受呢。
说话间,脚下不停,施展轻身功夫朝山坡掠去,李一舟只落后他一个身位,步步紧跟。
秦惊羽在山坡上远远见得他们两人过来,也不惊讶,坐在原处捏柄蒲叶扇着风,倒是她身后的杨峥过来给两人行礼。
好啦,都是熟人,别这样客气。秦惊羽指着地上的水壶道,这太阳真毒,你们要喝水不
雷牧歌当仁不让捞起水壶,咕噜咕噜灌下一大口,喝过又顺手递给李一舟,方道:看来是我给你布置的课业太轻松了,居然还有空闲来这里捣乱。
我可不是捣乱,秦惊羽一本正经纠正他,没见我在帮你练兵吗
那好,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个练法雷牧歌好奇之心迭起。
秦惊羽不紧不慢道:这叫做期望效应。
期望效应雷牧歌与李一舟对视一眼,皆是摇头,确定彼此从未听说过这一说法。
是的,我只是告诉他们和他们的军士长,他们属于大器晚成的那一类人,所以才会暂时落后,只要他们足够努力,很快就能崭露头角,后来居上。
期 望效应,也称作皮格马利翁效应,皮格马利翁是古代塞浦路斯的一位善于雕刻的国王,由于他把全部热情和希望放在自己雕刻的少女雕像身上,后来竟使这座雕像活 了起来。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俗语说你行,你就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以积极的期望传递给寻常人,以达到最大程度帮助其进步的目的。
至于那个魔鬼训练,则是她从在现代时看过的电影冲出亚马逊中得出的灵感,把体能提升与拓展项目糅合在一起,原本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其功效结果竟是出奇的好。
由此看来,她以前真没花心思在门派管理上,若是肯动点脑筋,好好整治,暗夜门也不会被人趁虚而入,进而像现在这般四分五裂,渐渐沉寂。
秦惊羽想得暗叹一口气,低声吩咐杨峥将这些研究成果记录在案,逐步改善,今后形成一套系统化的理论,在门下甚至是全军推广实施。
所谓在其位谋其政,她肩上的担子,还真不轻。
到最后选拨之日,果然如秦惊羽所想,那两千五百名备选士兵绝大多数都是进步神速,成绩斐然,雷牧歌既是意外又是欢喜,有心增加编制将所有人都编入战队,没想到却被她抢先一步禀报天子,只在备选士兵中选出五百人补充进去,其余人等留在京师待命备用。
这出征之事定得紧急,雷府的送别宴只吃了一拨,平日相熟的王公大臣还没都轮上一遍,就已经到了启程动身的时日。
卯时三刻,三千精兵浩浩荡荡出发,全城百姓夹道欢送。相距不过半里,又有两千军士围合着一辆双马四轮轻车行在后方,两支队伍出了天京城门,从官道奔西而去。
翻过落月山口,再往西走就是芷水,过了河便是离了天京境内。
队伍逶迤而行,先锋官在前,粮草辎重在中,主帅副帅押后,行了一阵,两人放慢了速度,悄声低语,任由人马从身旁奔驰而过。
今日怎么没见殿下来送行发问的人是李一舟,这话他也是憋了好久,还是没忍住。
我怎么知道雷牧歌的语气也不太好,原想着这最后两日,她不说跟自己多亲近,至少也应该是一起吃个饭说说话之类,没想到自己忙,她也忙,两人硬是碰不上面,日子就这么一晃而过。
李一舟朝后方队伍看了一眼,又道:怎么又冒出个劳什子监军
不清楚,我跟你一样,也是今日一早才听到颁布圣旨。雷牧歌答道。
那宣旨的老太监念得太快,连那监军的姓名都没听清楚,鬼知道是怎么回事。
更令人气愤的是,那选拔剩下的两千人却被这监军大人给挪到了他自己的随行人手当中,看着就觉得心头憋闷得慌。倒是奇怪了,那位费心费神培养人才的殿下,对此竟然风平浪静,无动于衷实在不符合她的个性
或者,只是个障眼法
雷牧歌越想越觉得有异,心头一动,不由得目光往后瞟去。
李一舟看着他嘻嘻笑道:莫不是陛下觉得你雷家功高震主,心生忌惮,所以派出这么个人来,名为监军,实为监你
雷牧歌正要斥他,就听得背后三丈之外马车中传来一阵悦耳轻笑,有人探出头来。
我说李副将,胆子不小啊,竟然在背后搬弄是非,说我父皇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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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5|第十五章 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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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探头出来,李一舟瞪大了眼,指着她道:你你就是那个监军
怎么,不像吗秦惊羽唤了车夫将马车停在路旁,自己轻巧跳下车,朝两人抱拳道,本人初来乍到,还请两位将军多多关照。
雷牧歌见她长发束起,身着一身稍显宽松的青色劲装,胸前戴着块锃亮的护心镜,脚蹬一双薄型的羊皮软靴,显得清爽随意,不由笑道:你呀,在校场上捣乱够了,又混到我军队里来胡闹
谁说我是胡闹我是陛下亲封的监军为了这个监军的职位,她连哄带骗软硬皆施,好不容易才做通了父皇母妃的工作,秦毅也是对雷牧歌信任有加,逼她保证发誓在军营安分守己,好好锻炼,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是是是,监军大人。李一舟瞅着她的衣饰就想笑。
李一舟你笑什么秦惊羽不悦瞪他,她也知道自己这身衣装帅气有余,威仪不足,很有些不伦不类,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她之前,各代天子对雷家那是放一百个心,从未想过在军队里设置监督人员,是以也找不到监军服饰的先例来比对,全凭自己喜好着装了。
我没笑什么,呵呵
李一舟你敢嘲笑本官
不敢,不敢
好了雷牧歌清了清嗓子,板起脸,拿出主帅威严来:既然来了就送送我们,等到了芷水边,你就走原路回去
说了半天,还是不信她
秦惊羽撇嘴,亮出杀手锏:本监军由陛下钦点,代表朝廷协理军务,督察将帅。手掌一翻,一枚青铜令箭在日光下熠熠闪亮,若有违令不服者,军法处置
最后四个字咬得铿锵有力,英挺秀致的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从未有过的肃杀之气,直把两人看得怔住。
李副将,你可有什么疑问她睥他一眼,冷然问道。
还动真格了李一舟小声嘀咕着,扬声道,我没问题
那好,继续前进
秦惊羽说罢,转身返回马车,雷牧歌追上去,替她打开车门,不出所料,车厢里还坐着两人,均作随从装扮,一人是她身边的内侍汝儿,另一人却是杨峥。
见过雷将军两人作势站起行礼。
雷牧歌点点头,算作招呼,只是看向杨峥的眼神微有诧异。
秦 惊羽有所察觉,也不避讳,淡淡道:杨峥是我的随行文书,汝儿是我的侍从,我也就带了两名手下,应该不会超编吧带着汝儿是因为要照料自己的生活起居, 至于杨峥,她的本意其实是留他在天京,但他却执意随行,并在短短几月当中将那只健康的左手练得跟右手一般灵活,写字做事都与从前无异,这番刻苦付出,就是 为了能继续跟在她身边效力,她岂有不应之理
雷牧歌不再说什么,掉转马头朝前方队伍追赶,唇边微现一丝笑意。
李一舟策马跟了上去,暗骂一句假惺惺,明明盼着人家来,见了面却反而神情自若,一本正经转念一想,哑然失笑,自己,不也是如此
军队过了芷水,进入河西郡内,此时日头西斜,已经行了大半天路程,按照原定计划非得要月上中天才能停驻歇息,雷牧歌看了看后方队伍中现出的马车一角,临时改变了行程,在河西驿舍停留。
这驿舍不过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实在堆不下这么多人,雷牧歌与李一舟商量,传令仅是留下五十名军士司护卫之职,其余人等则是拉到十里外的丹霞山下驻扎,待次日天亮再予汇合。
秦惊羽先前不知,也不识路,稀里糊涂被拉到了驿舍才明白过来,自然不答应。
为何要对我区别对待你们这样做,我今后如何在军队里立足
雷牧歌瞅着她坐车坐得发白的小脸,眼神里难掩心疼,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深沉:出了河西再往前走,以后那就是餐风露宿,走到哪里歇到哪里,趁着现在还能睡上软榻,吃上热饭,殿下也别逞能,服从安排吧。
可是秦惊羽咬牙,幸好有前一阵的习武受训,要不然照她以往的身体底子,铁定被这舟车劳顿颠得七荤八素,苦不堪言。
没 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我是主帅,一切都听我的雷牧歌不由分说推她进屋,房门一关,挡住外间人的视线,直接抱她上榻,先歇着,等下把饭菜端进屋来吃,今 晚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还要赶路,听到了没看着她渐渐恢复红润的面颊,心神一荡,不由自主想要吻下去。
听到了,雷婆婆。秦惊羽侧头躲过他凑来的嘴唇,退去床榻里侧,我是监军,就算你是主帅,也不能对我无理
雷牧歌笑着又凑近过来:我不管,我本来都带兵走了,是你自己追着要送上门来勾引我,怪得了谁
秦惊羽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这家伙,倒是鲜有蛮横不讲理的时候:你说清楚,我好好坐在马车里一动不动,怎么勾引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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