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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央央
秦惊羽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那酒香初时清淡,渐渐地,却逐渐变浓,时如米酒般甜香,又时如女儿红般甘醇,到后来,却是种淡淡的苦涩,与深深的辛酸。
若说女儿红尝起来是混合着各种滋味,那这酒则是更胜一筹,就连闻起来都是气味各异,堪称名品中的名品
这到底,是什么酒
不由自主地,她倒出一碗,凑到唇边浅尝一口。
一如所嗅之味,初时甜蜜,中段芳醇,过后却是微苦带涩,竟让人忍不住要落泪。
尝不出来吧不醉翁轻笑,笑声中有着抑制不住的骄傲自得,这可是老夫的压箱至宝,为了这场比试,连棺材本都拿出来了也罢,你可以叫你朋友们都尝尝,只要有人说出酒名,老夫都认
雷牧歌见她蹙眉不语,伸手过接:给我尝尝。
一口入喉,感觉味道奇怪,竟有些欲罢不能,由不得又多尝了几口。
在他之后,银翼、魅影,甚至是那于承祖也都端起酒碗来尝,跟雷牧歌一样,边饮边是摇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一口来我一口,那一坛酒很快就见了底。
见众人面露颓然,不醉翁哈哈大笑:果真是压轴戏,保住了老夫一世英名,不至于在个小子手里认栽也罢,老夫纵然当不得酒圣酒仙酒贤,至少一个酒痴之名,可以称得上吧
秦惊羽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合适的酒名来,只得拱手一拜,低低喟叹:老丈藏酒之丰,无与伦比,秦某甘拜下风,还请明示
不醉翁眨眼笑道:其实答案也简单,这酒乃是老夫自酿而成,老夫给起了个俗名,叫做桃花错,我那老友嫌这名不够直白,又另起一名,叫做醉生梦死。
秦惊羽闭一下眼,酒意微涌,视线有丝模糊,总觉得那老人眼神中似有光芒闪过,隐含深意,揉了下额,她摇头一叹:原来如此,老丈这酒实在厉害,在下竟有些醉了。
那二十坛美酒的赌注倒不算什么,但横贯大山的捷径,该怎么办
不醉翁笑了笑道:年轻人毕竟不胜酒力,那边有醒酒茶,要不要喝一点
多谢老丈,我歇歇就好。秦惊羽站起来,只觉得头愈发昏沉,额间溢汗,似醉似醺,脚下一个不稳,便是朝后靠去。
三只手几乎同时伸出来,将她扶住。
呵呵,还真是醉了呢,我这里还有间客房,要不进去躺躺不醉翁指着居中的房间道,这酒后劲大,各人反应不同,实在不好说,你们几个都进去歇会吧。
不用了,我这兄弟娇气,睡着了翻腾得厉害,我们可不想被他踢打,就在这厅里坐会就好
听着是雷牧歌的声音,感觉是他扶着自己进了屋,放倒在榻上,并喂下微苦的茶水,可是意识越来越迷糊,跟以往醉酒的情景截然不同。
榻边有着脚步声和说话声,低低的,轻轻的,过得一阵,就是一片静寂。
许久,许久,她才昏昏睁眼。
好热
眼前似是跳跃着一层粉色,心底被点燃了一把火,烧得她口干舌燥,浑身香汗淋漓,这不醉翁酒酿得不错,醒酒茶却是泡得不咋样
费力扯开衣领,在榻上磨蹭翻滚,真盼着来点清凉之物来去火退热。
天遂人愿,房门咯吱一声开了,一道黑影踱了进来。
牧歌她努力睁大眼,不知为何,视线里却是朦朦胧胧,总是看不清晰,似是而非。
看那高度,应该是雷牧歌吧但他一路行来,默然无声,难道是魅影程十三
秦惊羽伸出手,正好抚上那人凑过来的面颊,那光洁冰冷的触感,令她神智微明,不是魅影,那么,是银翼
忽然间,身体由热转烫,血液都似被烤得滋滋作响,心底升起一种陌生的渴望。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抖抖索索搂住他的颈项,火热的粉颊贴在他坚韧的胸前,努力去感受那份冷冽之气。
银翼,我好热,帮我凉凉,就一会儿
那人依然沉默不语,似有些迟疑,最终却如她所愿,慢吞吞伸手,将她搂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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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7|第十五章 暗黑之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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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似乎是黑了。
否则她的眼前怎么会模模糊糊,看不清景物
又或许是因为那酒太过诡异,多年未尝酒醉滋味的她,破天荒地的醉了,而且,还醉得不轻
意识浑浑浊浊的,看不清人影,听不清声音,就连嗅觉也失灵了,闻着他身上的气味,只觉得好闻,却辨不分明。
怎么这般古怪,不过醉酒而已,竟让她超常的五感丧失了大半,只怕连寻常人都不如
还好,触觉还在,至少她还能感觉得到,她手掌下那泛着凉气的肌肤,光洁,细致,手感极好,发烫的脸庞在上面蹭了蹭,找了个自以为舒适的位置靠上去,当滚热贴上清凉,火气立时消减不少
银翼她定了定神,轻轻叫了一声,外面情形怎么样了
他抿着唇,没有作声,或者他说了句,但她耳朵里嘤嘤嗡嗡的,什么都听不清。
这酒,真是古怪
秦惊羽在心里低咒一句,没办法,只好等酒醒再说。
神智昏昏,忽然想到一件事,除她之外,他们几个也都喝了酒,难道只她一人醉倒
对了,她之前还喝了那么多酒,虽然每坛只是那么一两口,但是这五十来种酒夹杂在一起,难说不会相互影响。
都是拼酒惹的祸
周围静了下来。
他搂着她,她攀着他,热烫的小脸就在他的脖子上一点一点地蹭着,那润洁清凉的触感,仿若无暇的玉石,虽不能解除这该死的醉意,却能缓解她的燥热与不安。
渐渐地,她不知足起来。
毕竟那颈项处露出的肌肤有限,而她,想要更多。
别怕,我只是想凉快下秦惊羽舔了舔唇,伸手去解他的衣领,心里有些惴惴,模糊知道这样做不好,但她热得难受,已经管不了这么多
他没有动,阴沉着脸,只任她将衣襟拉开,连同中衣都是微微敞露。
秦惊羽眯了眯眼,想要看清眼前的美景,努力半天却连是黑是白都看不清,索性放弃,将脸庞贴上去,小手也按上去,继续磨蹭。
蹭啊蹭,摸啊摸,手下的感觉慢慢地,有了些许不同。
那微凉的肌肤,开始变得温暖起来,或许是被她弄的,这样的变化,让她很是不满,他暖了,她可怎么办忍不住又去扯自己的衣领,热啊,越来越热
手指有些不听使唤,她胡乱拉扯几下,不知怎的,却将衣带与自己一缕发丝缠在一起,她,几时变得这样笨拙了
正懊恼,忽被只大手轻轻按住,无声无息,只感觉他伸手过来,很是认真地对付那缠绕之物,没过一会,就解开了她的难题。
做完这些,他又不知从哪里变出杯水来,喂她饮下。
咕嘟,咕嘟,秦惊羽一口气喝下去,身上的燥热却丝毫未褪,反有愈演愈烈之势,此时,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想要睁大眼细细查看,却觉屋内黑乎乎的,眼前只是团模糊的影子,什么都看不清。
为什么只有银翼进来看她,雷牧歌他们呢,都到哪里去了
她蹙眉,抓住身旁之人的手:什么时辰了,怎么这样黑银翼你去把灯点上。
他顿了下,不知想到什么,手掌在她面前挥舞几下,却见她一瞬不眨,表情很是认真
明明屋内一片亮堂,她却说黑,叫他点灯
她超常的视力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捧起她的脸,仔仔细细端详着那双子夜般漆黑的明眸,全无昔日的灵动闪耀,只是团迷惘的雾色。
秦惊羽怔怔望着眼前的人影:银翼,怎么啦
感觉他满身绷紧似的,忽然起身,朝后退开一大步,旋风一般冲出门去。
银翼她低唤,心里笃定,这里必然是出了什么事,要不然他怎么会走得那么急
牧歌,魅影,你们在吗她扬声叫着,接连叫了好几声,才听得外间似有脚步声走过来,走到门外,却停住了,有人在大声说话,渐起争执。
其中一人的声音很大,理直气壮,另一人却声音极低,几乎是只听不说。
这桃花错,你也喝过,虽然后劲猛了些,但顶多也就是醉倒个两三日,哪会损伤身体,小子,我看你是担忧过头了听这嗓音,像是那个不醉翁。
另外那人不知低低说了句什么,惹得他突然拔高声音:眼睛看不见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话说出去可是要砸我的招牌的,喝酒能喝瞎眼睛要是传出去,以后谁还敢喝我酿的酒
两人又争论一番,语速极快,她竖起耳朵听了半晌,什么都没听清。
末了,似听得不醉翁悻悻然道:要怪也该怪她自己,把老夫那五十多坛珍品都拍开喝了,兴许就是这些个酒混在一起,加之她体质有异,这才有此结果也罢,老夫这就下山请大夫去,哼哼,从今往后再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闲事了
他们在说谁,可是说她么
她,眼睛看不见了
秦惊羽伸出手掌来,眯眼看着,隐约只有个淡淡的轮廓。
揉了揉眼,她凝神又看,仍是与之前无异。
见鬼
这酒喝得,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心里思量着,身上的燥热又有所升腾,索性扑去前方石壁,循借那一丝凉意来安抚自身。
蹭了一会,但觉这地儿虽凉,却没有先前的男子躯体来得坚韧舒适,不觉微微蹙眉,寻思该到哪里去找那人
银翼,死小子,快出来她哑着声音喊。
明明是带着恼意,却不经意流露出难得的娇媚韵味,让端水进来的他,听得心神一荡。
银翼她喊着,仿若听得他低低回应,那一大团灰黑的影子就在她身后,手掌抚上她的肩,轻轻一扭,就将她扭转身来,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捏住方微凉的帕子,罩在她热热的脸颊上。
全无惯有的冷峻,他的动作极其轻柔,颇有些小心翼翼,秦惊羽咬住唇,忍住心底那不断叫嚣的渴望,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那不时抚过的手指,微凉,柔软,将那些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东西又唤醒了似的,她竟然,想要他更多的抚慰。
对于她的思想,他自是全然不察,给她净了脸,顺带将脖子与双手也擦了个遍,一番动作之后,又扶她躺倒,并将那冰凉的帕子叠好,盖在她的额头上。
他,是在给她降温吗
傻小子,没用的,知不知道,什么叫治标不治本
秦惊羽更加用力咬唇,几乎是痛恨自己那些可耻的想法,他不是别人,是银翼啊
手指抖索着,慢慢探向领口,她好想,嗯,好想,解去这一身的束缚
忽然,她扬起手来,一个巴掌就朝自己脸上拍去
魔障了她竟然想在个大男人面前宽衣解带
掌风初起,他已是骤然警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止住她这自虐的动作。
你走开,出去她抗拒着,不仅是因为身体受制,更是因为自己内心的斗争,潜意识里,她觉得要发生什么,但不该是他,不能是他
头疼欲裂,一边推拒着他,一边硬起心肠下令:你去,叫雷牧歌进来。
就算要发酒疯,要做点欺负人的坏事,那对象,也该是雷牧歌,她那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不是吗
感觉他住了手,身体紧绷得像是一块岩石,虽然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觉那目光冷冷瞪过来,竟让她不自觉瑟缩一下,有丝心虚。
可她为何要心虚,她分明是为他好啊
秦惊羽喘一口气,朝他加重了语气: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去啊天知道,她快要忍不住了
他应该是听到了她的话,却站在床边没动,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个银翼,怎么这样
秦惊羽重重吐气,感觉那呼出的气息中都好似带着火焰,就快要燃烧起来了
脑子里蓦然冒出个词来,天雷地火
强逼着自己闭上眼,不去看他,心里默念,雷牧歌,雷牧歌,雷牧歌
快来,快来啊,她都快要撑不下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她睁开微红的眼,看着面前静静站立的男子,那团影子,更加模糊了,她不确定启口:牧歌
那人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站着。
眸底的媚红加深,鲜艳如血,像是进入了一场如绯如霞的幻梦,她终于控制不住,也不想再强行压抑,颤抖着,朝他伸出手去,抚上他的脸。
然后,缓缓下滑,从面颊滑向下巴,顺着颈项,摸上那微微颤动的喉结,再到突出的锁骨,潜意识里不知想到什么,那手往下又是一滑,行至中途,忽而顿住了。
那是他的手,成功止住了她探索的动作。
秦惊羽眯着眼,手掌下的触感与想象中有些不同。
还记得当年在落月山下林中水潭里看到的,那硬朗如钢的躯体,而现在,竟感觉有些清瘦。
是触感有误,还是,根本就没换人
但她已经没法思考,一旦触及这份清凉,就如同找到一处宣泄心火的妙地,情不自禁要向他靠近,向他索取
又或者,她本就是个极无操守之人,让那些理智啊情感啊所有的一切都统统见鬼去,先解除这无尽苦痛,享受这一时之欢
也许,真的只是一场梦。
她也情愿把这当做是一场梦,只愿长醉不愿醒。
慢慢掰开他的手指,她抿着唇,又朝他身上摸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伸手阻挡,而是任由她摸到他腰间的系带,急急拉散,扯开,将他身上披挂的衣物尽数扯落在地。
别怕,别怕她含糊哄着,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更不知自己当做些什么,只是,抱着那赤裎的男子躯体,心头有什么东西如潮水般涌了出来,暖暖的,湿湿的。
似是不习惯这样的姿势,翻了个身,她在上,他在下。
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呢
她喘着气低下头,脑中似有灵感划过,唇瓣落下,正好印在他的眼角。
那里,竟有些许濡湿,咸咸的,她疑惑舔了舔唇,那是什么
容不得她多想,依着一丝本能,她吻住他的唇。
火热与清凉相贴,她不由得满足叹息,那滋味,就像是炎炎夏日里香甜软糯的凉糕,刚从凉彻的冰水里浸泡过,正被人喂到嘴边。
想要一口吞下,又觉满心不舍,转为小口品尝,细细吮吸。
他无声叹息,微微张口,正好接纳她好奇探入的小舌,唇舌纠缠,深入撩拨。
濡湿,亲昵,几欲窒息。
秦惊羽头昏脑胀,身体细细战栗,已不知是进攻还是迎合,只觉得身上清凉舒爽,但是心里那团火,却越烧越旺
烫的,不仅仅是体温,连同心脏都是快要沸腾
渐渐地,她已不能满足于这单纯的唇舌之战,如同一名赳赳而赴的斗士,想要投入到更深远更广阔的战场
推开他,秦惊羽艰难直起身来,在她所不知的微微怔愣却又烈焰如炙的眼神注视下,她手指摸到领口,急促解除着身上的束缚。
既然是梦,那又有什么关系
藉此,为契机。
让那些平日被压制被深埋的火种,在此刻都释放出来,引燃,爆发
让心底纠缠不去的那张脸,那双眼,消失到九霄云外,永世不见
不管是对,还是错,是开始,还是结束
做吧做吧
脑子里如斯混乱,有个声音在高叫着,她深吸一口气,抱住底下的他。
肌肤相亲,躯体相贴。
有什么东西如烟花般,在眼前炸开,激起层层叠叠的浪花,她义无反顾地,覆身而上,交融的那一瞬,仿佛听得他沉沉的低叹,似欣喜,又似无怨的满足。
因为醉酒的关系,身下早已是春潮泛滥,濡湿得不可思议,但这样的姿势,这样的动作,还是让她觉得有一丝涩疼与不适。
女子的第一次,大抵都是会痛的吧
只是没想到,向来怕痛的她,这回竟还如此忍受得住。
好在他很是配合,憋着不动,让她渐渐适应了他的存在,一点点沉入进去。
男欢女爱,原来就是这样的
身心的热痛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新的感受。
一开始,是她按住他的肩,如女皇般掌控着主导,但到了后来,却是他扣着她的腰,反客为主地动作。
那紧密的嵌入,那强烈的撞击,令她不知所措,神魂颠倒。
激情的刹那,她甚至连脚趾头都蜷缩起来,头无力偏在他颈窝处,一身的力气瞬间化为乌有,眼底满是迷蒙的氤氲,只无意识地,低低哀鸣。
这是情感的放纵,是身心的放飞,原本就不清晰的思绪被撞得支离破碎。
他是谁,她又是谁,是现实,抑或梦境她不愿去想,这些,统统都不重要。
什么都不重要,只除了,此时此刻,身躯相属。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只在暗黑里绽放的花,眼眸间渐浓的欲。
浑身湿漉,汗水黏在身上,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她微微扭身,他以为她要逃离,忽然捧起她的脸,撬开她的唇,深深吻住。
一个绵长的,不安的,略带惩罚性质的吻。
短暂的停歇之后,他加快了动作,狠厉得让她几乎要昏死过去。
迷茫间,她想要看清他的脸,看清他的表情,然而眼前依旧是那么黑,纵然她努力瞪大眼,但一切都是枉然。
她听得他的闷哼,感觉到他背部线条收紧,那巨大的压力,终于令她承受不住,指甲在他肩上狠命一掐,脑中有什么东西喷薄而出,张了张嘴,她仿佛受了蛊惑般地,几若无声,低喃出一个字。
她自己都没听清,但他却似乎听在耳中,先是一僵,继而抱着她不由自主地颤抖,激情释放。
许久,许久,才觉他分开彼此,将她圈在怀中,温柔的吻落在她汗湿的鬓边。
睡意来得那么猛烈,那么突然,她根本来不及消化回味,眼皮就已经沉沉阖上,但心里还有那么多疑惑,那么多不解,她不想就这样睡去,不想
手指无意识地探索着,抚摩着,迷迷糊糊之际,也不知摸到了何处,手感有异,忽然定住。
那里,有一处凹凸不平,铜钱大小,与周遭细密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好像是个年代久远的伤疤。
心头一沉,暗黑来袭,她无力抵挡,终是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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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7|第十六章 佳期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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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得很不安稳,蹙着眉头,一直翻来覆去。
许多前尘旧事,原本不在意的记忆,如今都涌上心来。
皇宫盛宴,歌舞升平,她扒开那冷峻男子胸前的衣衫,探头探脑朝里查看,看到的却是一块年代久远的疤痕,触目惊心。
而后场景一变,依稀是落月山下的水潭,雾气升腾,却凝为雪峰山壁的温泉池,赤裎相对,影影绰绰,那英伟阳刚的身躯,遍布着被军营生涯磨砺出的细碎伤痕。
烟雾收起,夜色迷离,仿佛又回到芷水之上,德泽湖心,一叶孤舟随水飘零,狰狞的鬼面幽光一闪,为了她,那黑衣包裹下的躯体曾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惨痛重创,他的身上,又该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创口疤痕
那么,方才,她摸到的那个疤,那个疤
迷惘之际,似有一双臂膀轻轻拥着她,周身被暖洋洋的温水浸泡着,一点点揉擦清理,微哑的声音在耳边不住呢喃,轻柔如梦,令人安心。
相拥而眠,不知天日。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惊羽眼皮跳了几跳,头脑昏昏,意识混沌,朝身边摸了下,不想竟摸了个空。
睡梦中那个温暖的胸怀,却是去了哪里
吃干抹净,就撒手不管了
心底无端涌起一阵烦闷,睁开眼,面前仍是那该死的黑暗,全身没有一丝力气,连抬抬手都觉得累,更别说起身查看究竟了。
不用去摸,也能感觉到身上是不着寸缕,光洁清爽的娇躯上只盖着层薄被。
失身了
好像是那么回事。
但她明明是第一次,怎么却没太感觉到痛呢除了刚开始那会儿有些许不适,到后来,她几乎是沉醉其中的。
一想到那样亲密无间的动作,那激荡漫长的过程,心里那把火嗖的又钻了出来。
别想,不要再想了
她咬住唇,脸上热辣一片,渐渐地,那温度呼呼往下窜,耳廓,脖子,全都红了个遍
抑制不住启唇,溢出一声低哼,她把头埋在床榻,该死,她怎么就跟个不知餍足的色女似的,尽想着那些缱绻颓靡之事
不过,貌似他的身材和体力都极好
房门啪嗒一声合上。
他,回来了
秦惊羽身体一僵,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赶紧闭了眼,趴在床榻上装睡。
心跳如鼓,还没等她想好对策,那张微凉的脸就已自后埋入她温软的颈项,深深汲取那份惑人的幽香。
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只隔着层薄薄的被子,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他却没有将她翻转过来,只是从背后抱着她,如斯安宁。
岁月静好。
她蓦然想起这句话来,心惊跳一下,却觉他的手指拨开她披散的长发,面对那柔美的背脊,他沉默一阵,忽而低头吻上去。
那吻初时极轻,慢慢地,顺着那完美的弧度不断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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