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央央
萧焰的声音冷如寒冰,打断她的发泄:稀不稀罕那是你的事,我当初说的很清楚,也自认做到了,是你,贪心不足,咎由自取,怪得了谁
贪心不足贪心不足叶容容喃喃念着,痛哭流涕,之前的娴静美好形象尽数破灭,我承认我是贪心,可是我有什么错,我与你相识在先,你那么疼我,那么体贴我,对我比月儿茉儿还好,你是我的,是我的,凭什么就该让她横插一脚
那个,你们好好回忆,我走先。秦惊羽懒得再听,举步就走。
还说不会吃醋,这就受不了了说了送我回寝室,可不许半途开溜。萧焰笑着拉她回来,再面朝叶容容,淡淡冷笑,你可知道,有句话叫爱屋及乌,我不过是看在母后和小风面上,这才对你格外宽厚。
你叶容容捂住心口,半晌说不出话来。
秦惊羽在旁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叶小姐说完了没,天不早了,没别的事的话,他要回去休息了。
叶容容凄然一笑,那么绝望,又那么不甘:你得意什么,我是焰哥哥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天下皆知的南越皇子妃,我们是拜了天地高堂的,还
住口。秦惊羽只听得身边之人一声轻叱,手指被他握得甚紧,他的声音却是平静如昔,当时就算要我牵着只蛤蟆去拜堂,我也不会有半点意见。
哈哈哈叶容容笑出声来,眼泪却越流越多,原来我在你心里如此不堪,萧焰,你不过是把我当做一枚棋子,你好狠心,好冷血
萧焰抿唇不语,算是默认了。
那么,你可敢让我跟你心目中的天鹅说句话叶容容指着秦惊羽,眼中满是深深的恨意,你敢么
没等他回答,秦惊羽双手环胸,耸肩轻笑:你问他没用,决定权在我,而我抱歉,我并不想跟你说话。
你必须听,因为这句话对你很重要叶容容低喊。
萧焰脸色微微发白,眼眸却是漆黑如墨,幽光闪动:多说无益,我们走吧。拉了她的手,快步绕开叶容容,脚下竟有丝虚浮。
你没事吧秦惊羽扶他一把。
你们在怕什么叶容容在背后一直笑,并从袖中取了方锦帕,慢慢拭干眼泪,再点点收敛笑容,冷哼出声,大夏皇帝,原来竟是个女子,这真相要是说出去,定会民心大乱吧,你们怕的,是这个么
听完这句,萧焰脚步站定,面容沉静下来。
秦惊羽心中微诧,莫名地,她感觉他像是暗地松了一口气,来不及多想,她放开他的手,转身走到叶容容面前,冷眼逼视。
上回我以为我是个小三,所以还对你有点内疚,既然不是,那也不必对你客气。她看着那张慢慢变色的脸冷笑,想威胁我你确定你有这个资本
叶容容抬眸,脸上透出倔强与愤恨:这军营里有这么多人,除非你杀了我,你敢吗你欠小风那么大的人情,你对他怎么交代
我不需要对任何人交代。秦惊羽冷冷一声,闪电般从指间弹出样圆圆小小的物事,正好射进叶容容微张的口中,再上前一步,扳住她的下颌一推一合,那物事便滴溜溜被她咽入腹中。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叶容容满面痛苦,欲呕不出。
也没什么,烂心烂肺的剧毒而已。秦惊羽双手环胸,眼睁睁看着她在地上翻滚。
萧焰只在旁淡淡哼道:弹指神通,又是雷牧歌教你的。
是又怎样
不过尔尔。
两人越过那地上之人,往小院走去,边走边低低说话。
哪里来的剧毒药丸
李一舟给的,止泻药。
萧焰笑出声来:那她为何这样
秦惊羽摊手:我也不知,估计是心理作用。
背后叶容容痛哭嘶喊仍在继续,歇斯底里,叫得嗓子都哑了,字字句句,在夜风中荡漾
恶毒的贱人我与你不共戴天你一定会有报应的永远都不会幸福永远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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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7|第三十四章 爱恨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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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容容像是当真疯了一般,胡言乱语,举止癫狂。
贱人,你这恶毒的贱人,你害人不浅,等着吧,上天会有报应的
萧 焰神情淡淡拉着她漫步而行,秦惊羽回头,嘿嘿冷笑:那么你呢你和你儿子倒是被送走了,可是你们叶府还在苍岐,那么一大家子人哪,难免不犯点小错,触点 霉头,还有你那弟弟叶霁风,那就是个跳脱不拘的性子,又是在朝为官,你娘也一把年纪了,也不知还能管得了多少时日,往后要是没你这个姐姐在后面指点约束 着,指不定会怎样,到头来叶家一门忠烈,世代英勇,这毁于一旦的滋味怕不好受啊,你说是不是,叶小姐
你你叶容容指着她,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转向萧焰哭道,焰哥哥,这样的毒妇,你到底喜欢她哪点
萧焰眉头一拢没说话,秦惊羽呵呵一笑,替他作答:他就喜欢我这残酷无情草菅人命的气质。
我就不信,小风那样对你,你真狠得下心害他
不信是么,那我们走着瞧秦惊羽一拍手,忽然失了兴致,搀着萧焰施施然往回走。
你会下地狱的生生世世不得善终不得善终叶容容凄厉尖叫。
秦惊羽叹口气,轻轻按住萧焰抬起的衣袖,那袖底,亮光微闪:看在叶霁风面上,算了,由得她骂去,反正骂骂而已,也没甚损失当是我欠他的。
你口口声声都是他,就不怕我吃醋萧焰收了手,挑眉笑道。
秦惊羽瞥他一眼:那也是你的好兄弟,他放下之前嫌隙,主动来找你,一口一声阿焰,你敢说你心里不快活难不成,真的割袍断义,再不往来
脚步声声,一人匆匆朝这边过来,正是闻讯而来的叶霁风。
叶霁风根本不看两人,只快步走去叶容容身边,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姐,你这是何苦
小风叶容容攀着他的肩,抖抖瑟瑟,嚎啕大哭起来,她没良心,没人性啊,你小心,这个贱人,她居心歹毒,阴险无耻,抢走了焰哥哥,害了我还不算,还要害你,要害我们全家的
是,我不怕,等着她来害我。就怕她不来。叶霁风在心里补充句,抱起叶容容来,目不斜视,朝前大步走去,我们回家去,有我在,今后没人敢再欺负你
叶容容头埋在他肩上,擦身而过之时,忽然抬眸,咬牙切齿,恨意强烈得几乎要在人身上灼烧出一个洞来。
你们不会有好下场从其口型,秦惊羽看出是这么一句。
望着叶霁风步步远去的决绝背影,萧焰眸光闪烁,苦笑着接上她此前所问的话:事到如今,这十几二十年的交情,也只好断了。
秦惊羽一阵默然,半晌才道:你这是想让我对你心存歉疚呢。
萧焰也不客气:正是。
秦惊羽勾唇:那你想要什么补偿
萧焰握住她的手,似笑非笑,一字一句:陪我,不长,就一辈子。
次日,在柳皇后的安排下,叶氏姐弟一行启程离开,返回苍岐。
放心,会有人看着她的,她没机会乱说话。萧焰抚着她的手背道。
秦惊羽知道他指的是叶容容知道自己的真实性别,笑笑摇头: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的感觉
还好。
一时静默无话。
秦惊羽终于忍不住,手肘撞了撞他:我说,你这几日有点心神不宁的,难道是后悔了,舍不得你那温婉娴静的皇子妃我得提醒你,现在去追还是来得及的。
萧焰笑了笑,牵过她的手来轻吻一下:我去追她,那你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秦惊羽无奈叹息,你得了姐姐,那我就要弟弟,就是不知道叶霁风还愿不愿意跟我
你敢萧焰作势瞪她。
有什么不敢的秦惊羽反瞪回去,捏着他光洁的面颊,扁嘴道,好歹人家还是个纯情少男,而你都是二婚了。这触感还真不错,她越玩越是兴起,如同做惯了一般。
你嫌弃我萧焰微微蹙起眉。
秦惊羽坦白点头:那是。虽然那是已经过去的事,而且按照他暗示明示之意,那只是个政治婚姻,有名无实,但想到他曾经与人牵手拜堂,心里总归是不太舒服。
不知南越婚礼习俗是怎样的,大红喜服黄昏行礼
想着忽觉有丝眩晕,她收回手来,改为轻按额头,这该死的头痛症,总是来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根治
揉来按去,倒没注意他的表情眼神,只听得轻声一问:头又疼了
秦惊羽嗯了一声:没事,已经比过去好多了,过段时间我回天京,估计我外公的新药也该研制出来了。
萧焰默了一会,又问:你这头痛症,就没法治愈了吗那些忘记的事,以后,还能想起来不
秦惊羽叹口气道:头痛的症状倒不要紧,已经比过去好多了,根治只是时间问题,但这失忆症应该是没法了,那是从悬崖上掉下来给撞的,我外公只能清除淤血,却不能找回丧失的记忆来。
现代科学都难以攻克的难题,放在古代更不用说。
外公穆青在说起此事的时候,李一舟在旁曾突发奇想,说是可以用相同的力道,相同的硬度再撞一次,也许会有所收获,但也就是个玩笑罢了,谁能将撞击的力道控制得那么精准,没有丝毫偏差呢
怎么,我忘记前事,你还挺高兴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由笑道,大不了就是你以前帮着萧冥欺负过我,是不你到底是想我记得,还是忘了哈哈,难不成你希望我想起来,跟你没完
欺负你我怎么舍得萧焰轻轻叹息,忽然拥她入怀,闭着眼低喃,如若我曾经欺负你,对不起你,就让我这辈子好好爱你,疼你,补偿你。
兄债弟还。
秦惊羽在心里默念这四字。
罢了,萧冥欠她的,就让萧焰来还了。
只不过,她自己这笔账可以免去,而暗夜门那些弟兄们的血债,却还得好好清算。
相拥无言,如梦缱绻,直到门外嘈杂声起。
秦惊羽面不改色,只轻轻推开他,凝神听了一会,淡然道:你娘来了。
果然,过不多时,虚掩的房门被人猛地推开,柳皇后面容惶然立在外间,情急叫道:焰儿,你大哥出事了
焰儿
这名字听着怪怪的,她不是一直唤他阿焰么,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个称呼来
秦惊羽皱了皱眉,一时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就见萧焰面色微白,起身迎上去,连声宽慰:娘你别急,坐下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皇后踏进门来,带着丝哭声道:我也不清楚,他们在大营外面发现了他,让他来跟你说
她身后众人架着一人走上前来,一身血污,支离破碎,几乎看不出原有的相貌来,那身衣饰倒也眼熟,秦惊羽看了看,慢慢认出他来,竟是萧焰身边那名黑衣首领
萧焰见状也是一震,声音发颤:快说,我大哥怎么了
黑衣首领面色苍白,嘴角血痕干涸,令人心惊,连唤几声,他才眼皮颤动,迷糊喃道:属下有负使命
我大哥呢,他到底怎么了萧焰厉声喝问。
大殿下在北凉失踪风如岳他高深莫测不是人不是黑衣首领喃喃低语,头一歪,又昏死过去。
怎么会这样冥儿,冥儿柳皇后揪着胸襟,摇摇欲坠,秦惊羽赶紧一把将她扶住。
娘,大哥武功那么好,他们只是一时没找到人而已,肯定没事的娘你相信我萧焰在旁低道。
秦惊羽扶她过去坐在榻上,这边萧焰已经下令让人将黑衣首领待下去治伤,又摆手屏退众人,之前萧冥安插在他身边的暗卫也尽数派出打探消息。
做完这些,他带着丝疑问,眼神轻轻朝她望过来。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秦惊羽看着他没作声,算是默认了。
早就知道,却为何不跟我说他声音清润,暗藏痛楚。
你自己知道原因。她轻吐一口气道。
要不是萧冥是他嫡亲大哥,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停战退兵,怎么会违背心意留在南越,怎么会放过仇人任其来去
她的琅琊神剑,早不知在萧冥身上刺了多少剑
她不能亲自动手,却也没理由阻拦别人
此乃,天意。
风如岳,萧冥,她平生最痛恨的两个人,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去
冥儿是焰儿最敬爱的哥哥,他们兄弟俩打小就亲近,你怎么能隐瞒消息,怎么能柳皇后指着她,眼眶发红,痛心疾首,要是冥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你难道要焰儿痛悔终身
娘你别担心,我这就带人去北凉
萧焰话音未落,就被两人异口同声打断:不行
柳皇后侧头瞪她一眼,含泪道:你伤成这样,怎能又去涉险
秦惊羽也咬牙道:就算你自己不稀罕这身子,我也不会让你走出这军营半步。
萧焰眼神黯了黯,仍抱着丝希望,握住她的手道:那西烈的飓风骑,可否借来一用
秦惊羽别过脸去,却对上柳皇后一脸愠色:你竟不愿意焰儿这般待你,你宁愿他劳神费心,也不愿动动嘴,出手救助他唯一的亲哥哥
手指掐进掌心,她扯了扯唇,沉默不言。
萧冥,她已经放过他,还想叫她怎样
娘,你别逼她。萧焰脸色已经恢复平静,淡淡道,我去找银翼,不论结果如何,明日一早我就动身北上。
你你不要命了柳皇后慌了神,你的伤还没好全,按照军医的意思,最好是卧床静养,连走多了路都不行,却怎么能长途跋涉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没事的,娘,此去北凉还有段时日,我可以一边行路一边养伤,等到了目的地,这伤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但是
娘你相信我,我自有办法找回大哥。
秦惊羽听这母子俩自顾自说着,不觉火起,冷哼着站起来:既然如此,也没我什么事了,你去你的北凉,我回我的大夏,从今往后,我们路归路,桥归桥,两不相干。
说罢走去门前,拉开门,一股冷风进来,却听得背后数声轻咳。
回头一瞥,但见萧焰眸光如水,眼神悲悯望过来,一丝苦涩凝在唇边,柳皇后正唉声叹气给他揉背。
放过萧冥已是最后的极限,出手相救,化敌为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她已经放弃太多,牺牲太大,这一次,千万不能心软。
她一遍遍告诫自己。
可是脚像是黏在地上,怎么也挪动不了。
两两相望,只觉满心憋屈。
她从来都是个目标明确的人,理智知道自己要什么,做什么,却没能控制自己的心,爱上不该爱的人,无可救药,一败涂地。
鄙夷自己,更痛恨自己,怎么会将自己置于这等境地,一边是深深爱恋的男子,一边是沉沉仇恨的死敌,怎么做都不该,怎么做都是错
错,错,错
柳皇后看出一丝端倪来,惊喜站起,奔过来拥住她:惊羽,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心眼的孩子,舍不得我儿伤心受苦
看到他眼底蓦地燃起微微光亮,她咬着唇,冷着一张脸,终是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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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7|第三十五章 不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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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焰那句话,不止是说说而已。
当晚南越方面就开始着手准备,他的寝室灯火通明,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禀明要务,忙个不歇,军营深处更是马嘶声声,数以万计的人马整装待发。
老军医急得吹胡子瞪眼,拗不过这位皇子殿下,又转过来求她。
陛下,这使不得啊二殿下身上还有伤未愈,倘若长途奔波,与人动武,只怕会有危险,他身子还虚着呢
他存心折腾自己,朕也没办法。
秦惊羽窝在她那小书房里,眼睛盯着案几上的文书,朱笔勾画,头也不抬。
老军医搓着手自顾唠叨了一阵,见她继续做事,没半点反应,哀叹连连,终于失望而去。
等人一走,秦惊羽这才停了手,一咬牙,将手中朱笔用力掷出,啪的落地。
可恶
他就笃定她狠不下心来不理不问
有人径直走进房间,在她对面坐下,淡淡说道:要发脾气,就该找他本人去,何必跟支笔较劲过不去
秦惊羽声音沉闷:你不会明白。
我明白得很,你从来就不是他对手,随便一个眼神,一句好话,就把你吃得死死的银翼冷哼,一副了然的神情,带着丝愤愤与无奈。
秦惊羽沉着脸没说话,银翼看她一眼,又道:我以为你要找我调飓风骑。
我找了你,你就会答应
明知故问。
秦惊羽笑出声来:找你多没意思,得你自己问上门来才好。瞧着他臭臭的俊脸,忽然伸出手去,在他面颊上轻掐一下,低叹道,魅影说得对,世间男子那么多,我爱谁不好,偏偏就爱上个最不该的
银翼碧眸亮了下,撇嘴道:现在反悔也不算晚。
是么秦惊羽随意应着,缩回手来,从一堆书册中取出卷羊皮地图来,在案几上展开。
银翼一眼瞥见那地图上的标题,赤天全域图,上面越往北,用朱笔标注的地名就越多,不由得瞪她一眼,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明早出发
不,半夜。北行必经风离与寒关两地,那人是带伤奔波,她得提前一步做好安排,至少现在还在南越境内,让他少受点罪,过得舒服一些,等日后到了北凉,还不知是怎样一番境地。
再者,这算是两人好上之后头一回闹别扭,她在他与柳皇后面前一直没有松口,此时也不必低头妥协,就让他胡乱猜疑去,好歹也尝尝这憋闷的滋味。
你这女人,从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死要面子活受罪。银翼忍不住叹气,低低抱怨,什么时候也对我好一点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那次被困在沙漠死城,我还不是屁颠屁颠跑来找你
银翼闻言一怔,不知想到什么,面露神往,抿唇一笑。
笑什么笑,说实话,你这辈子再遇不到像我这么善良贤惠的秦惊羽手指在那地图某处一点,指尖落在寒关与风离之间的位置,喏,这连绵数百里的石山底下实际是个难得的大铁矿,到时候我们签署个共同开采协议,你觉得怎么样
银翼还沉浸在自己回忆里,对她的跳跃性思维一时跟不上:什么
我的意思是,这场仗拉你们下水,到头来没得实质的好处,怎么说得过去最终谈判的结果现在还不好说,目前我们就占着这两座城你西烈尽是戈壁沙漠,资源匮乏,我只好在别处帮你找点。
至于东阳,关系又隔了一层,她多少还得防着,铁矿也就算了,想办法另作补偿便是。
随便你。银翼点头,有些意兴阑珊的味道。
两人又商议一阵,眼见天色不早,银翼起身告辞,走到门边,忽又回头,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秦惊羽冲他一笑:还有事么
风离银翼一声低叹,终是大步踏出。
秦惊羽静坐原处,不知想了些什么,柳皇后几次来见,都被她叫人找借口挡了回去。
夜色渐浓,旷野一片静寂,她的行装也总算收拾完毕。
银翼的亲卫与飓风骑本就驻扎在对面大营,出发倒也方便,而她也只带了贴身侍卫在身边,悄然出行,趁夜开溜,应该没有惊动他人。
但就算是惊动了又怎样
即便是被他察觉,她那日已说出桥归桥路归路的气话,如今也只是造成她欲不告而别,回归大夏的错觉。
就让他心烦去
马不停蹄,一路向北,行程十分顺利。
此刻,他在做什么
是酣然而眠,还是秉烛夜读,或是在心忧之时,也有那么一点点念及她
要说心里一点不挂念,那肯定是假话,但她已经顾不得这些,眼见风离城步步接近,尤其听得那轰隆一声,城门大开,一骑斩风劈雾而出,大队人马紧随其后,欢呼声中,那醇厚朗笑清晰传来。
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她的心,微微一沉。
侧头瞥了银翼一眼,也终于明白他出门时那声低叹为何。
他是想提醒她,风离城不仅是可以栖息歇脚的后盾,还是个处境尴尬之地,因为,她那名义上的未婚夫,还在那里。
自那封信后,她没再收取关于雷牧歌的任何讯息,银翼也说没再看见他,她原以为他已经悄然离开,却没想到,他竟会在此等候她的归来
他以为,她是归来。
恭喜啊,雷,你这小子不枉一番苦心,总算是等到了李一舟策马上来,拍着雷牧歌的肩笑道。
你们都在啊。秦惊羽坐在马上低喃。要她怎么跟他们说,她不是归来,只是路过。
不仅是雷牧歌,还有李一舟、杨峥、张义明,一个个奔上前来,下马行礼。
是啊,雷将军他们在这里等候多日,总算是把陛下等来了
陛下不知,雷这几日总说眼皮跳,心慌意乱的,我本是要去葫芦谷研究瘴气之毒,也只好先缓一缓,小心陪着他,既然陛下来了,我也就该功成身退了。
陛下一路车马劳顿,城里已经安排了酒宴,就等着给陛下接风呢
听他们兴高采烈,七嘴八舌说着,秦惊羽勉强笑了笑,翻身下马,雷牧歌一个箭步抢上前来,替她挽住辔头,将马儿拉到一边。
迎上他明亮喜悦的眼神,她不由得心底低叹一声,千回百转。
乱了,太乱了
酒宴设在风离城最最有名的酒楼,两月不见,这城里街道整洁,秩序井然,过往路人衣着光鲜,眉目舒展,全无当初颓然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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