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央央
萧焰望着她,目光如水,半晌才缓缓摇头:不是剑伤,我也不知是什么,大概,是种暗器吧。
那人是谁
是萧焰眨眼笑问,你是不是心疼了,想给我报仇
我才不心疼呢,你这祸害,当时怎么没被人给一下子刺死想到他胸口所中那一剑,秦惊羽呸了几口,又嗔怪道,傻子,你就不知道保护自己吗
放心,以后再不会了,我这条命金贵着呢,要是不小心没了,谁来娶你他拍拍她的手背,含笑替她整理褶皱的衣衫。
你想娶我我可是大夏天子,怎可能随意嫁人。这可是个实质问题,元熙还小,日后也不见得就能拔出琅琊神剑来,她这摊子事情还不知何年何月能转手送出。
那你娶我好了。萧焰眼睑弯弯,笑容得意,又略带几分孩子气,既然能少掉一个皇子妃,也就能多出来个皇家公主,五公主萧赝,赝品的赝,这名字你觉得可好虽不女气,却也暗蕴主旨。
他一直挂在嘴边的联姻,竟是如此设定
秦惊羽张了张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总是能带给她惊喜与感动,越来越多,源源不尽
他知道她身不由己,必须继续担任皇帝之位。
他知道她对家人朋友的感情,天京是她的根,家人是她的命。
他知道她对萧家人并无好感,对苍岐皇宫更是深恶痛绝,一心远离。
他知道,什么都知道。
所以思前想后,做出了种种安排,一点一点夯实斩平这条空洞崎岖荆棘遍布的道路。
这样的男子啊,叫她怎能不动心
怎么能
四目相接,胶着缠绵,几乎又要开始一场亲密之举,忽闻脚步声声,似有大批人朝此行进。
难道是萧冥回来了
秦惊羽心头一沉,惊疑站起,漫步走到门前,正好与那为首之人打个照面。
来人是名中年贵妇,风尘仆仆,神情焦急,衣裙上甚至还沾着泥水,那温婉的眉眼看着倒有几分眼熟,她身后是一大群诚惶诚恐的仆妇侍卫,外围更有一众神情恭敬的南越将领。
你是谁心中已隐有答案,但她还不能完全确定。
你不认得我了
那贵妇微微错愕,面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怔怔看着她,说不清是喜是忧。
倒是萧焰在内室听得声音,惊喜叫出:娘,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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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7|第三十二章 冰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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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萧焰他娘,南越皇后
秦惊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柳皇后出现军营的原因多半是因为得知他身受重伤,而自己,却是那导致他受伤的罪魁祸首,难怪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会那么古怪。
解决了一个叶容容,又冒出来个柳皇后,听说这两人婚前她还是叶容容的干娘,对其素来疼爱得紧,有她保驾护航,这桩婚事只怕没那么容易掰脱。
也怪自己想得太天真了些。
略微点头,算是打个招呼,秦惊羽侧开身,让出条通道来:路上辛苦,进去坐吧。
看在对方是他的母亲份上,这礼数也就差不多这样了。
她爱他,所以试着去接受他,但并不意味着她也能接受他的家人,至少,现在还不行。
柳皇后看着她沉静自若的面容,不卑不亢的态度,眼底闪过一丝困惑,却也来不及多说,自是爱儿心切,急急朝内室走去,这一打岔,萧焰已经披衣起身,迎了出来。
娘。
阿焰,让我看看你,伤在哪里了要不要紧到底是哪个该死的贼人伤了你,我定不饶他
原来还不知道凶手是谁呢。
眼看柳皇后含泪拥住他,一时真情流露,秦惊羽撇撇嘴,如实相告:不好意思,那个该死的贼人就是我。
见柳皇后僵在当场,萧焰赶紧扶她坐下,轻声安慰:只是一时失手,皮外伤而已,娘你看看,我这能吃能睡能走的,哪有什么事
皮外伤你的背,你的腿,哪一处不都说是皮外伤你呀,回回都瞒着藏着,什么都自个儿去撑柳皇后抚过他消瘦的脸颊,满眼心疼。
萧焰笑着握住她的手:这回绝对不骗你,真的不打紧,惊羽还给我送来颗宁神医的茯苓首乌丸,那是当年父皇都没能求来的丹药呢,娘你就放心吧。
听他这么一说,柳皇后的脸色缓和了些,朝向秦惊羽微微颔首:我听说你退了兵,还亲自照顾阿焰,也算是难为你,倒不枉阿焰他如此相待
秦惊羽抿了抿唇,刚要出口,却听得萧焰岔开话题,关切询问:对了,前方路况十分糟糕,娘你怎么来的父皇竟舍得娘冒险么
再 糟糕也是要来的,我是带着人偷偷出宫,你父皇忙于赈灾,并不知情。柳皇后末了又补充句,叶夫人进宫禀报,着急得不行,说是小风带着容容从府中跑了,估 计是往这里来,我哪里还坐得住,生怕这姐弟俩又惹出什么乱子来,路上又听说你受了伤,吓得我真是魂儿都没了唉,你这孩子,自小最是安分踏实,大了却最让 人忧心
都是孩儿不好,总是让娘担心。萧焰面露惭愧。
柳皇后拍着他的手道:罢了,只要看到你没事就好。
门外一大群人候着,秦惊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立在原地听着看着,不经意见得柳皇后面上一抹倦色,随手取了案几上的茶壶,倒了杯凉茶过去。
柳皇后接过来,放在身边,面色又柔和几分,朝她点点头:你也坐下吧。
秦惊羽也不忸怩,当即找地方坐了,抬头却见柳皇后直直盯着自己看,探究中带着狐疑,不由得一愣,本能摸了摸脸颊: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萧焰在对面扑哧一声笑,换来她怒目一瞪:笑什么笑,小心扯到伤口,好不容易才结痂的。
知道了。
萧焰笑意吟吟点头。
柳皇后看得真切,举袖去拭擦眼角,一副感慨莫名的模样,惹得萧焰敛容低问:娘
柳皇后叹口气道:这几年来,我还是头一回看见你笑,笑得这样开怀你们的事,娘以后不再插手了,只要你觉得欢喜,想怎样就怎样吧。
萧焰惊喜低喃:娘你答应了
柳皇后无奈叹气:有你这样的傻孩子,娘不答应又能怎样呢
萧焰眉开眼笑,挽住柳皇后的胳膊轻摇:谢谢你,娘,我早说过,你会喜欢惊羽的,一定会喜欢她的。
喜欢才怪了。
秦惊羽倒不像他那般开心,从这柳皇后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对自己并无太多满意,此时应允不过是碍于萧焰受伤,顺着他的意思罢了。
暗地冷哼,转眸却见柳皇后正望着自己,眸光复杂晦涩,似是指责,又似认命:世间女子有那么多,我儿却只认定你一个,除开这样不俗的样貌身份,真不知你到底好在哪里。说罢便是长长一叹。
萧焰在旁不安唤道:娘
柳 皇后摆了摆手: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便不会反悔,听我把话说完。看着对面帝王装束神情淡漠之人,语重心长,微微倦乏,这世上做母亲的人,不管是贵 为皇后,还是身为平民,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过得美满幸福,只要是他喜欢的人,但凡品行端正,身家清白,我也都认了。我也不是对你有什么成见,听阿焰说你不 得已才扮作男子,一直小心翼翼,过得辛苦,以前那些从天京过来的传闻我也没怎么信,但你想想,我头回见你,你就跟别的男子纠缠不清;这第二次见,你又刺了 阿焰一剑,你说,你叫我怎么对你喜欢得起来,怎么放心把我儿交到你手里
娘,都过去了
阿焰你别插嘴。
柳皇后轻叱一声,眼神变利,直视着秦惊羽,希望你能够体会一名母亲的心,我现在就要你一句话,一个承诺,阿焰为你付出这样多,做了这样多,你须得答应我,今后好好对他,绝无二心。
秦惊羽抿着唇,想来想去,自己也就是在苍岐皇宫中与叶霁风有过往来,要不就是程十三,或许是恰好被这柳皇后看到,所以对自己心怀不满。
说来,也确是自己有过在先,怪不得谁。
惊羽,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刚才的话,你可愿意柳皇后眯起眼,收起之前的严厉,换上淡淡笑意,关爱他,理解他,体谅他,信任他你做得到吗
她敢说,这母子俩的性子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而她,偏偏总是吃软不吃硬。
面对这样一位神情殷切言笑晏晏的长辈,拒绝的话自然很难说出口,何况,她想不出好的理由来拒绝,特别是看到她身边那人清澈期冀的眼神,更是没法摇头。
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秦惊羽叹息,点头:我尽我所能。
柳皇后轻舒一口气,更瞥见萧焰暗暗投来的感激之色,端起放在案几上的茶,笑容加深,一口饮尽。
秦惊羽看着她的动作,忽而有丝醒悟,暗地懊恼。
媳妇茶
自己好端端地做什么不好,非要去倒杯茶,巴巴赶着要去当人媳妇儿不是
柳皇后放下茶杯,又细问了几句萧焰的伤势,言语间对她倒有几分赞赏,大抵是觉得她地位尊贵,却舍得放下身段来做这照顾人的事情,此番心意,实属不易。
其实这有何难,想当初,当初
忽一愣神,方才脑中一闪而过的,竟不是在雪原山洞里照料他的景象,而是在另外一处全然陌生之所
又是木床,又是竹凳的,窗台上还晒着鱼干之类的物事,但她确定这辈子没去过这样的地方啊
揉了揉额头,听得柳皇后正肃容道:小风和容容呢他们还在这军营里
萧焰点头:正是。
柳皇后淡眉蹙起:小风并不知情,而容容这丫头,也太不知好歹了些。这事你就别管了,交给我来处理。
秦惊羽收敛思绪,瞧着她的神色,似乎对这位儿媳皆干女儿隐有不满,却也不好说什么,正好听得外间脚步声,有人轻咦一声道:怎么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人
她听出是银翼的声音,生怕他跟南越诸将言语不合起冲突,赶紧站起:银翼来了,我出去下。丢下一句即是匆匆出门去。
银翼柳皇后不解喃道。
萧焰温言解释:就是西烈皇帝兰棠,他原是惊羽的属下,银翼是他以前的名字
银翼站在门外廊前,身后不远是一干西烈亲卫,压根不理那门口一大帮子人,只碧眸微眯盯着她:你找我
秦惊羽点点头,拉他到一边:虎啸崖驻地那边都清理完毕了
嗯,留了几顶营帐,其余都撤走了,我现在手里就这几千兵力,你若是反悔,也来不及了。
难得听他说出句玩笑话,秦惊羽笑了笑:倒是,如果这时候萧冥杀个回马枪,我们就全军覆没了。
银翼冷哼:只怕他再没这个机会了。
秦惊羽挑眉:什么意思
银翼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秦惊羽听得背后声响,一把按住他:等下再说
回过头来,柳皇后已经立在门口,目不转睛看着银翼,嘴唇嚅嗫着,神情微微激动:你就是紫烟妹妹的孩子
银翼疑惑瞥去一眼,低声朝旁询问:这是谁
萧焰的娘。
倒真热闹,一个个都跑来了。
两人自顾自说话,柳皇后慢慢过来,走到他面前,含泪道:我与你母亲算是很好的姐妹,还差点定下儿女姻亲,说起来你还该唤我一声姨,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你跟你父亲长得真像。
银翼哼了一声,淡淡道:是么,我没见过他。
可怜的孩子,听说你从小吃了不少苦。
还好。
柳皇后被碰了软钉子,也不觉什么,只怔怔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故人之子,又是欣慰又是唏嘘,倒是秦惊羽觉得过意不去,好意解释:皇后别在意,他就这性子,对谁都是冷冰冰,习惯就好了。
女人就是多嘴。银翼低声嘟囔。
秦惊羽剜他一眼:好心当作驴肝肺,哼哼,真懒得理你。
眼见他俩亲昵吵闹,熟稔非常,柳皇后担忧朝那倚着门框的人影投去一瞥,在接收到对方安然含笑的眼神后,才稍稍放心,拉起秦惊羽的手笑道:怎么还叫我皇后该改口了。
秦惊羽石化在当场。
方才在屋里的时候,她对自己也是态度清淡,没这么热情啊。
这,受什么刺激了
柳皇后笑了笑,续道:年轻人脸面薄,现在叫皇后也没什么,等你和阿焰从天京回来,那时再改口也行的。
银翼警觉问出:你们要去天京去做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秦惊羽同样无辜望着他,不仅他不知道,她也是一样啊。
柳皇后笑得温和:我也是刚听阿焰说的,这两国联姻乃是大事,马虎不得,得按程序一步一步来,我这就回去与他父皇商量,等苍岐这边局势安定一些,就让聂丞相去天京提亲,在此之前,阿焰先得去向你父母负荆请罪,求取谅解。
银翼脸色变了几变,哼道:那么着急干嘛
做父母的自然会心急,他父皇跟我还想着早点抱上自己嫡亲的皇孙呢。柳皇后一句笑过,目的达到,即是朝后退去,好了,你们有事商量,我也不多打扰了,你们说你们的,我回去看阿焰换药,惊羽你等下再去瞧他吧。
看她面带微笑施施然离开,扶着萧焰进门,再听得风中飘来句附耳低语:娘亲自出马帮你解决怎么感谢我
娘想要什么感谢萧焰轻笑。
只要你俩好好的,日后给我们多生几个孙儿孙女也就是了
秦惊羽耳力超常,自是听在耳中,暗地撇嘴,这个柳皇后,还是颇有心计嘛,不如外表那般无趣。
忽想起一事,急急问道: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叫萧冥没机会了
银翼心里还念着柳皇后那番提亲的言辞,朝那边房间不豫瞪了几眼,一副幸灾乐祸的口吻:飓风骑一直追踪到北凉边境,只寻到几具南越亲卫的尸身,看样子,风如岳这回动了真怒,萧冥怕是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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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7|第三十三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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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冥与风如岳反目成仇,自相残杀,这是最好的结果。
你不是恨不得他死吗,现在不用你动手,自有人帮你解决,你该高兴才是。
哈哈,连老天都在帮你
银翼临走的话一句句在心底回响。
一直以来,萧冥就像是横亘在她与萧焰之间的一座大山,进退失据,举步维艰。
只有萧冥不存在了,她心底那个疙瘩才能真正解开,不管过程如何,这样的结局,她该是乐见其成的,不是吗
可为何心里就是高兴不起来
尤其,一想到那双清澈如水的黑眸,更觉胸口烦闷,郁郁不欢。
他对她的影响力,竟然这样大了吗
萧冥是为他讨取救命圣水才去追风如岳的,如果萧冥有什么事,那他必定无法释怀。
必定。
对着那茫茫夜色,不由得苦笑起来。
大概是上辈子欠他的罢
笑过之后,又悠悠叹了口气,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萧焰那边应该已经用过晚饭换了药,正说回去看看他,就听得远远有脚步声传来。
她站住不动,那人慢慢停下来,就在她背后不远,直直凝望。
你倒是有雅兴,一个人在这里赏月。
秦惊羽转过身来,毫不意外对上那张愈发英俊成熟的脸庞,倏然与她目光相对,他眼底有丝炙热与狼狈一闪而过,剩下的是一片冷漠。
叶霁风。她低唤他的名字。
该来的始终要来,说到底,终是她欠他良多。
原来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叶霁风冷笑。
怎么会不记得,说起来,在苍岐的时候,要不是你帮我,我也没法那么顺利逃出皇宫。她想起往事,不由得一阵唏嘘。
所以,你对我只是感激叶霁风接过她的话道,从最开始的利用,到后来的感激,你对我就只是如此,没有半分别的,是不是
对于这样直白的质问,秦惊羽早有心理准备,也不想隐瞒,轻轻点头:是。
呵呵。叶霁风轻轻笑起来,抬起左手,将食指上的戒指缓缓摘下,你就连说句谎话安慰下我都不行么,非要承认得这样坦白。我不是傻子,你想的什么,对我如何,我心底早就明白,可我什么都依着你,不是因为你演技高明,而是我自己自欺欺人,心甘情愿罢了
秦惊羽抿着唇,下意识伸手去接,不想他倏然收手,让她抓了个空。
你她脱口而出。
叶霁风望着她,忽而一笑,笑得酸涩而怪异:我说过我不会还给你。
周围静默着,唯有呼呼风声,秦惊羽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什么,软言相劝或是强硬抢夺,对他而言似乎都不合适。
这是我外公送我的她沉沉开口。
我知道,所以我不能还给你。叶霁风笑了笑,将风影戒戴回原位,低头看着戒面的冷光,淡淡道,这戒指送我了,往后你一想到它,自然就想起我来,我就要你记着我,欠着我,永远不忘。
秦惊羽望着他,低喃:这是何必
我高兴,我愿意。他扯扯唇,促狭一笑,那熟悉的轮廓,恍惚间又化作当年那年轻气盛热情调皮的少年,跳窗而来,相偎相依,给沦陷绝境的她带来些许暖意与欣慰
别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找别人勾引去吧,我不会再受你所惑了。他顿了下,忽然压低声音问道,几不可闻,我听说,你其实是女子,对吗
是。秦惊羽如实回答,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笃定他会对此事保密。
叶霁风眸光闪了闪,哈哈笑道:那就好,我还以为我有那怪癖,原来正常得很,只是自己吓自己。
洒脱旋身,大步离去。
秦惊羽立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来,不知他这前后迥异的态度原因为何,直到听得轻柔呼吸声,看到那边斜靠树干的温润男子,这才醒悟过来,疾步走过去:是你跟他说了什么
萧焰看着她,含笑摇头:不是,是我娘,具体内容我也不知,但小风已经亲口答应把他姐姐带回苍岐叶府。
秦惊羽想起那外表温柔实际腹黑的柳皇后,不禁撇嘴:没想到,你娘还真有两刷子说罢又轻推他下,天都黑了,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瞎跑出来做什么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说了要来瞧我的,结果只顾跟人叙旧聊天,真是没良心。明明是抱怨的语气,被他微笑着轻缓说出来,哪里还有什么分量。
叙什么旧,就只说了几句话而已。想起叶霁风,不免又是一叹,她向来信奉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原则,可这亏欠人家感情,拿什么去还
也只能如他所愿,惦记他一辈子了。
那戒指,还是没要回来他问。
嗯,反正也没用了,就送他做纪念了。秦惊羽点头,故作轻松。
这个小风,难怪方才过去的时候那么得意朝我眨眼睛,原来是这样。萧焰蹙眉,不满盯着她,你对别人就那么大方,对我就小气得不行,你倒是说说,你几时送过我什么
原来竟是个醋坛子
秦惊羽轻点着他的胸口笑道:我这不是送了你一剑吗,叫你一辈子都记住我了。
岂止是这一剑萧焰含糊低喃,扳住她的肩,温热的气息轻触她的耳垂,等我们成了亲,你就送我他在她耳边吐出个词,又不忘补充句,不止一个,要很多很多。
滚,我又不是母猪,你找别的女人去
秦惊羽笑骂一句,心底微有不安。
有回外公穆青跟母妃单独谈话,她正好在不远处听得一清二楚,好似是说她的脑袋里那蛊毒由来已久,对她的精血气脉造成严重影响,若不最终根除,精心调理,这辈子没法拥有自己的孩子。
就因为这个原因,大家也不着急她与雷牧歌的婚约,一心等着幽朵儿那边研制出最后的解药,而她,没人逼婚,也乐得轻松,自由自在当她的皇帝。
现在想来,这倒是个严重问题。
月上树梢,夜深人静,两人相携着往回走。
不知是这军营中人接到什么告诫指示,还是对此已经司空见惯,明里暗里都远远避开去,走了一段,却有一人横冲直闯,迎面撞上来。
大胆
那人还没靠近,就有两队人马从暗处冲出来,铿锵声起,刀剑相阻。
放开她,让她过来。
秦惊羽沉声喝止,萧焰也是朝另队人马递上眼色。
人群远远退开,悄无影踪,前方空地上立着一人,花容失色,神情惨淡。
焰哥哥。
萧焰淡淡启口:有事吗
叶容容蹙着眉尖,怯怯道:你真忍心要赶我回苍岐去不要我和辰儿了吗
萧焰盯着她看,见她神情不变,终是叹口气:到这个时候了,你也不需要装了吧,你根本没有失忆,甚至可能,根本就没有疯。
叶容容僵在原地,一时无声。
琅琊神剑微微颤动,秦惊羽瞅见她眼底的恨意,英眉稍蹙,暗地提防。
我跟叶夫人已经说得很清楚,她对这安排没有异议,难道她没有告诉你萧焰挑眉又道。
娘 告诉我了,可是你们没人问过我,到底我自己愿不愿意叶容容厉声尖叫,终于卸去伪装,胸口起伏着,急急喘息,迸出一串冷笑,哈哈哈,什么金钱万贯,什 么一生荣华,什么衣食无忧,都是鬼话,你明知道我待你的心思,明知道我真正要的是什么,却丝毫不肯给我,这些身外之物,你以为我会稀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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