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央央
四周一片静寂。
秦惊羽等得不耐:现在没人了,说吧,什么事
过得片刻,但听得她的声音在背后幽幽响起:焰哥哥与我自幼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情敦厚,这十几年的情谊,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一笔抹去的。
秦惊羽轻笑一声:你找错对象了,我又不是你家焰哥哥。
叶容容咬咬牙,低道:陛下可曾听过一句话,一日夫妻百日恩,纵我有千般不好,万般不如,总是焰哥哥明媒正娶的妻子,还为他诞下麟儿
一日夫妻百日恩
秦惊羽咀嚼着这句,心底如寒冬腊月被当头灌进一大瓢雪水,又冷又痛。
就算叶容容不是他想娶,萧景辰不是他所出,但他们终归是夫妻一场,拥有那么多共同的岁月,甚至还曾经夜夜相拥,恩爱缠绵
否则,那一场春梦当中,他的动作怎么会那般毫无生涩,火辣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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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7|第三十章 挑拨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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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夫妻
相携相依,相濡以沫的夫妻
秦惊羽咬着唇,强自镇定,然而压抑了许久的妒火却在心中旺盛燃烧起来。
如同一根尖利的刺扎进心里,扎得她鲜血淋漓,疼痛不已。
吸气,吐气,她淡淡冷笑:你说的没错,但又如何
叶容容身子一僵,勉强扯出个笑容来:我听说焰哥哥与你有些纠葛,但不论如何,你终究是个男子,你们如此身份,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秦惊羽眉毛一挑:如此身份那你来说说,我跟他是什么身份
叶容容愣了下,言辞恳切道:他是南越二皇子,而你,却是大夏天子,一国之君
弄了半天,你还知道朕是一国之君秦惊羽沉声打断她,声色俱厉道,见朕不跪不拜,不尊不敬,这就是你南越皇室教出来的礼数
叶容容脸色一凝:你
敢对朕不用敬语,直呼你我的人,除了朕的父母家人,便都是朕的生死之交,这其中,应该不包括皇子妃你吧秦惊羽冷笑一声,眼见门口正好有一张石凳,便踱过去坐下,好整以暇看她折腾。
叶容容身着一袭淡绿衣裙,身子挺得笔直,就像是寒风中一株瑟瑟而立的小树,虽然柔弱,却没有半分屈服强权的意味。
不愧是出身将门的女子,这份姿态,这般气度,倒也不差。
就算你是一国之君,也没有权利拆散别人家庭,害我失去夫婿,还令我孩儿失去父亲。你高高在上,权势滔天,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却怎么偏偏看上他
你说对了,朕就那么变态。
秦惊羽淡淡出声打断她,不知是怒是怨,只觉一股气梗在胸口,几欲爆发。
这样的质问,这样的无礼,放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凭什么
你叶容容银牙咬紧,泪光颤动着,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压低了声音,问道,我听说,你对过去的事情有些不记得了
秦惊羽被她问得不明所以,方才还那么气势汹汹,据理力争,现在却改走怀柔路线了,用失忆这个共同话题来套近乎
叶霁风告诉你的但也不可能,在西烈的时候,她跟他也就只见了一面,几乎都没有交谈过,他应该也不知道这些。
叶容容得到了答案,凄然一笑:你别管是谁说的,不过,你忘了也好,别像我一样,就那么一撞,忘了大半却又不够干净彻底,一想到他为那个人所做的一切,心里就难过得要命
秦惊羽蹙了蹙眉,咳了声道:别绕圈子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说萧焰,就说他那爹娘,实在是没甚眼光,都说娶妻娶贤,他们给找的这儿媳妇,她愣是没看出半分贤惠来,背后说人是非倒是一把好手。
叶 容容脸露苦涩,带着丝怜悯的神色说道:你当焰哥哥是真的喜欢男子吗,其实不是的,他不过是把你当个替身罢了,你不知道,从前焰哥哥爱过一名女子,用情至 深,无怨无悔,可惜那女子不讨他家人喜欢,最后两人还是分开了。当初焰哥哥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落下一身伤病就因为这个,他才对我时冷时热,连同辰 儿都不待见,他一直郁郁寡欢,这些年来在外寻了许多女子相伴,又随手丢弃,我怜他心苦,从不干预而你,不过是仗着跟那女子长得有几分相似,这才得了他 的欢心。
秦惊羽哦了一声,手指抚上面颊,不由得哂笑:原来竟有这事那女子既与朕长相相似,想必也是个倾城绝色了,难怪啊,他会将皇子妃冷落在家,独守空闺了。
好一招转移矛头的反间计
弯弯绕绕,说来说去,还不是企图在他们之间搬弄是非,自己若是一个不察,铁定遂其心意,与萧焰吵个天翻地覆不欢而散一怒而去,那对方正好是坐收渔翁之利
单凭这一面之词,她以为,自己就会深信不疑么
瞥见那叶容容站在那里面色凄清手指绞紧的模样,又觉得好笑,好歹也是正室啊,却怎么别扭得反倒像个小三的窘态
撇撇嘴,秦惊羽毫不在意笑道:多谢你提醒,不过你也说了,那都是从前的事了,老是揪着不放也没意思,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说是不是
叶容容讶然抬眸:你竟不计较他的欺瞒
他敢,朕打断他的腿秦惊羽一句怒骂过后,随即弯眼而笑,不过,朕过去也有过喜欢的人,算是扯平了,不吃亏。
那个燕主,算是她的初恋吧,得抽个空闲好生跟萧焰编排编排,酸死他丫的
可是叶容容咬着唇,似乎不相信她会这样大度。
没 有什么可是,你有这闲工夫跟朕嚼舌头,倒不如花点心思在你那焰哥哥身上,你不是特地赶来照顾他,借此修复你们关系的吗怎么,是他不想见你,还是有人拦着 进不去需要朕帮你说说情,通融下么秦惊羽扯扯唇角,开始还觉得对方有些风度,几个回合下来就如此沉不住气,实力也忒逊了些
跟这样的人说话着实烦闷无聊,这该死的狼小子,怎么还不来
那边房间里都有些动静了,再耗下去,萧焰怕是该醒了。
心里刚一念叨,就听得远处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终于来了
她暗自一喜,含笑等待,就这么一分神,那边人还没过来,这里却是扑通一声,那一直梗着脖子打死不跪的人,毫无预警地,直直拜了下去
陛下,你就可怜我远道而来,辰儿又还那么小,你再是打我骂我都行,别占着焰哥哥,把他还给我,好不好叶容容扯着她的衣摆,哭得悲悲切切,涕泪俱下。
呃你是学变脸的吧秦惊羽听傻了眼,方才理直气壮,叫跪不跪,这会儿却忽然来这么一出,难不成也是听见了来人的脚步声,所以这前后态度才截然不同
可来人是银翼啊,她以为是谁
话音刚落,黑影忽闪,转眼一身墨色劲装的银翼已经站在她身边,而不经意侧目,却见隔壁门口立着两人,正是朝她怒目而视的叶霁风,手臂上还扶着那面无表情的病号萧焰。
乖乖,真正五感超常的她还无聊走神呢,却没想到这皇子妃竟不可小觑,也能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设下个套子让她钻。
秦惊羽坐着没动,只笑了笑,迎上银翼不解的眼神:看什么看,没看过人给朕下跪吗
银翼听得皱眉,朝向底下的叶容容道:朕要与她说事,你退下。末了又补上句,赶紧放手,莫要弄脏了她的衣服。
秦惊羽在旁哭笑不得,人家可是堂堂南越皇子妃,他这话说得,以为是街边乞丐拉着她讨要钱财么
再看向地上跪着的叶容容,清了清嗓子,道:那个,皇子妃啊,朕建议你还是起来找个军医看看,别方才那一下,没蹩着脚,却把脑袋给蹩了,患上了个受迫害妄想症哪
这番话说得自认为那叫一个语重心长,暗藏愠怒,偏生有人不识好歹,膝行过来,又扯上了她的衣袖,嘤嘤哭泣:陛下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叶霁风踏上一步:姐姐,你求他作什么快起来
叶容容却不理会,动作不变,含泪道:小风你顾着焰哥哥,别管我说罢又转头回来,仰面低喊,陛下,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辰儿还那么小,你就忍心让他当个没爹疼爱的孩子吗
秦惊羽闲闲坐着,暗暗冷笑,听这罪名给扣的,可真够一针见血。
有正主在场,她就压根没想搀和进去,略一侧眼,朝萧焰努嘴道:喏,过来管管你媳妇儿,这是军营,可不是你家皇子府后院。
偏偏萧焰在门前懒懒立着,不知是没听到还是身子虚,一声不吭,整一副旁人看戏的模样,执意要将这烫手山芋抛回给她。
唉唉,怎么想怎么不对,哪有小三反过来训斥正室的道理
银翼听到她这句,才终于摸清些状况,指着叶容容问她道:你刚才说她是谁
秦惊羽眨眼笑道:还能是谁,萧焰的皇子妃啊。
真的
据说是的。
银翼脸色立变,瞪着叶容容道:朕叫你退下,当朕是开玩笑吗还不放手
叶容容被他蓦然冷凝的碧绿眸光吓了一跳,嚅嗫道:我不
银翼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踹在叶容容身上,砰的一声将她踢得倒飞出去,也不看结果如何,转头来,面色冷漠:跟这种人废话那么多干嘛。
秦惊羽睁大了眼:可她是女人啊。还好这边银翼刚一起脚,那厢叶霁风也迈开腿冲过来,以他的武功,纵然打不过银翼,但接住叶容容却也不是难事,我老早就教过你的,对女人要怜香惜玉,知道不
眨眼间,场内情势却又发生了变化,叶霁风本来已经放开萧焰朝这边过来,谁知他脚下一错,萧焰跟着站立不稳,一个踉跄没止住又扯了他一把,就是这么个小小的偏差,令得他迟了半步,那原本应该获救的皇子妃还是悲催地摔了出去。
虽然出脚之人也没用上太大力,十之八九都是巧劲,但还是摔得个鼻青脸肿,一动不动。
银翼不屑撇嘴,看着地上灰头土脸的女子:就她,算什么香玉芋头还差不多。
秦惊羽扑哧一声险些笑出来:银翼啊银翼,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像李一舟了见得叶霁风狠狠瞪过来的目光,这才打住,抿唇不语。
姐姐,姐姐叶霁风奔过去,轻摇几下,又捧起叶容容的脸来,待看到那紧闭的双眼,唇边一抹血渍,不由得火冒三丈,抬眼朝银翼厉声喝道,她只是个弱女子,你们怎么能下此重手
放肆胆敢对我西烈皇帝陛下无礼银翼身后蓦然跳出数名侍卫,持刀怒斥。
秦惊羽皱了皱眉,侧头低问:我怎么看着你出手不重啊
银翼冷眼瞥去,哼道:那女人在装昏。
装的,不是吧
一哭二闹三上吊,原来就是这么个意境
见他两人这么窃窃私语,叶霁风更是恼怒,转头朝向萧焰低吼:萧焰,你的妻子被别人如此欺辱,你就这么无动于衷吗
萧焰倚着门框,言语淡淡:抱歉。
明明是温润的语气,在这暖洋洋的季节里,却让人觉得异样冷清疏离。
叶霁风气得浑身发抖:你说,我姐姐到底做错了什么,竟让你这样对她你说啊说啊
你自己去问她吧,如果她愿意说的话。
萧 焰,你好,真好你不就是仗着我姐姐一心一意爱你,仗着我舍不得过去的情分我真是昏了头了,才会经不住她苦苦哀求,带她来找你你放心,我这就送她回 去,由得你们去风流快活,双宿双飞这桩婚事既然结得,便也离得说罢又朝她投来怨懑一瞥,将叶容容打横抱起,扭头就走。
不我不回去他臂弯里的女子蹙紧了柳眉,即便是在昏迷中,仍是喃喃低语,焰哥哥焰哥哥我不回去不回去
秦惊羽听得背脊一寒,无端打了个冷颤:我说银翼啊,这剧情怎么瞧着这般诡异
反了反了,这世上只有正室追打小三的份,哪有小三赶跑正室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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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7|第三十一章 再度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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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南方山洪暴发,道路受阻,加之叶容容又有病在身,叶氏姊弟最终还是没有走成,留在了南越军营。
虽然萧焰对于她的到来视若无睹,但介于其皇子妃的身份,南越方面对她还是妥善安置,礼遇有加。
萧焰养伤之所在军营西北,叶氏姊弟的住地则在军营东南,平时互无来往,井水不犯河水,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却也相安无事。
表面上看来是风平浪静,但私底下,有些东西分明是不同了。
然 而秦惊羽却顾不上这些,自停战以来,联军一分为三,东阳军队开始有序撤离;大夏军队除开部分御前侍卫,其余由雷牧歌率领退守至风离城;西烈军队一部由曲元 率领归国,另一部随主留驻南越银翼带来大量相关战报档案与文书文件,足足装了几大箱,都需要她这联军主帅亲自批复,及时处理。
另外,停战的消息已经传出去,只怕很快就会到达天京皇宫,如何跟父皇母妃解释,又怎么向大夏国民乃至全天下交代,也是她心中忐忑不定之事。
再有就是魅影,确定暂时停战的第二天,他就带着黑龙帮众不辞而别,这来也隐秘,去也悄然,只教人心里徒增伤感,与他一同失踪的还有那一根筋的傻小子于承祖,不知是魅影顺便带走了他,还是他自己偷偷跟了去。
唯一叫人欣慰的是萧焰的伤势,正日见好转,恢复神速。
那茯苓首乌丸也真是好,自他服下之后,便一日好过一日,似乎每睡一觉,气色就好上一分,不过数日,胸口的伤处已经愈合了小半,边缘也长出粉色的新肉,直把那负责换药的南越老军医乐得合不拢嘴,大叹神灵保佑,吉人天相。
一念及此,她不由得唇角微微上扬,收拢下思绪,继续提笔签署意见,继而盖章归档。
批不完就明日再批,天都黑了,该休息了。
榻上那人一觉醒来,侧了侧身,睡眼惺忪地,下意识低喃。
她这书房兼卧室本是方便她自己办公所造,谁知道被这病号看到之后,非要挤进来,美其名曰此处清净,适合休养,拗不过他,她只好将她的床榻贡献出来给他作为午睡之地,他在床榻酣眠,她就在对面批文,时不时投去一眼,倒也安心。
秦惊羽停笔抬眸,朝他笑了笑:还早呢,我再批几份,等会好陪你吃晚饭。
萧焰点点头,目色温柔:我就怕你累着了。
不过是翻翻看看,写几个字而已,怎么会累秦惊羽低眉,继续查检文书,不经意间手肘撞到案几上一摞书册,最上方的几本啪的落在地上。
她弯腰拾起,一页信笺却从其中一本册子里掉出来。
我等你一同返京复命。
白纸黑字,龙飞凤舞,刚劲而又不失霸道。
秦惊羽盯着那熟悉的字迹看了一会,垂下眼睫,叠好夹进册子里,将其放入书箱底层。
除了魅影之外,她深感歉疚的另一个人,就是雷牧歌。
银翼带来的文书当中,夹了这封雷牧歌给她的信,信上无他,只有这么几个大字,言简意赅,清楚明白。
她懂他的意思,既然她当初在父皇母妃面前默认这桩亲事,如今要想悔婚,要想另求他人,就必须跟他一起回去天京皇宫,当面说清,这,将是一场硬仗。
但于情于理,她都必须走这一遭。
而他,似乎胸有成竹,笃定她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雷牧歌,他回风离了萧焰轻问。
嗯。秦惊羽扣上箱盖,转身走去榻边,面对着他。
她的选择,所有的人都不理解,不看好,这条情路,注定会走得异常艰辛。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想通了,认定了,便去做,义无反顾。
只是,他身边还有个原配夫人
一想到那个叶容容,不知为何,心里总是莫名厌恶,难道是自己向来巧取豪夺,强势惯了,竟无半点做小三的自觉
这蹙眉咬唇的模样落入萧焰眼中,却成了另一番情景,他轻叹一声,低道:不许走神,更不许想他我会吃醋的。明明是抱怨,那语气却温柔得溺死人,任她心存不满,也非融化不可。
秦惊羽愣了下,哑然失笑:我哪有
没有想他,那你在想谁
我在想你那皇子妃秦惊羽斜睨他一眼,挑眉道,对了,你那皇子妃跟我说,你以前爱过一名女子,爱得死去活来,差点连命都丢了。
你信么萧焰淡淡一句,见她还瞪着自己,轻笑道,原来吃醋的人不止我一个。
秦惊羽低哼一声,别开脸去,这种四两拨千斤的回答,最是可恶。
她也知道叶容容既是存心挑拨离间,自然什么谎言鬼话都编撰得出来,她又怎么会傻到宁愿相信那居心叵测的女子,而去怀疑这个几次三番为她送命的男人
可是,真的全部都是谎言吗
他们被困在雪原山洞的时候,她自己不是也曾经暗中猜测过,他心里藏着一名深深爱恋的女子,当时的她,还发誓不会趟这浑水,但现在仍是泥足深陷,怪得了谁
别理会她,我说过,她就是个不相干的人。
萧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她的思绪。
但她毕竟是你明媒正娶的皇子妃。这话不是赌气,而是陈述事实。
很快就不是了。
你什么意思秦惊羽领悟到这句话的内涵,一时敛容正色。
萧焰瞅着她,依然是温润的面色,仿佛在述说着窗外天色一般随意自如:我上次回苍岐,已经征得我母后的同意,并与叶夫人谈妥,正如小风所说,这桩婚事,既然结得,便也离得。
你要休了她那孩子怎么办秦惊羽心中隐隐不安,她自己也是生在皇家,自然知道皇室婚姻的不易,绝对不是他所说的这样轻松自在,想结就结,想离便离。
也 不算是休弃,那地龙翻身,宫中殒命之人不在少数,二皇子妃叶氏与小世子萧景辰也不幸名列其中,很快就会昭告天下,予以追封厚葬。而实际上,苍岐郊外的一处 偌大庄园,良田万顷,金银无数,就是她和那孩子的归属,她可以以高官家眷的身份过完后半辈子这就是我答应过给她的幸福,生前的尊荣与名分,事后的一世 富贵,衣食无忧。萧焰握住她的手,在她由惊诧变为了然的眼神中,微微含笑,相信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原来他早已安排好,原来他想得这么远
这样的话听在耳中,除了懊恼自己的小心眼,哪里还有什么怀疑
秦惊羽眼眶发热,笑容却是发自内心的甜蜜,即便如此,却还是忍不住低声嗔道: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真这么狠心,心里真舍得么
不可否认,叶容容那句话,在她心底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他说他被迫成婚,孩子也不是他的,但他们曾经同床共枕恩爱缠绵,这总是无法抹去的事实,更是梗在她心里的一根刺。
她不是,从来都不是,除了个皇子妃的名号,她在我这里,没再得到过别的任何东西。萧焰说得很慢,嗓音清晰,眼眸晶亮,似笑非笑,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可可是她有些口吃,心底升腾起不敢置信的狂喜,她是不是听错了,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吗真的吗
萧焰像是知道她内心的想法,轻轻点头:自始至终,我只有你一个。
我不信。秦惊羽低喃,脑子里一阵迷糊,来不及多想,话已经问出,那回在不醉翁的石屋里,你跟我明明那么熟练,怎么可能会是个生手
萧焰抿了抿唇,眼底眸光闪动:如果我说,我十五岁那年曾经看春宫图看得翻来覆去倒背如流,你会不会笑话我
看春宫图
啊哈,他这般聪明睿智的人,无师自通也不足为奇。
说来好笑,这样简单的答案,却令她别扭与妒忌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
你这坏人
心结一解,郁闷立消,她情不自禁凑上去,吻上他弯起的薄唇。
萧焰搂过她来,唇舌纠缠,轻啄变为深吻,她的手抵在他胸前,甜腻中不忘绕去背后,小心避开他的伤口,改为抚上他的背脊。
只有你一个,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他一边吻着她,一边低低喘息。
我信我信她柔声呢喃。
时值夏季,衣装甚少,意乱情迷中他手指挑开她的衣摆,探到一手柔滑细腻,她也勤奋好学,不甘示弱,扯开他松散挽就的腰带,小手伸进,好奇摸索。
想不到他看起来清瘦,实际上却这么有料,而且还手感俱佳,真是赚到了
三儿,你在点火萧焰微微抬眸,温润的眼眸里满是难以抑制的。
没错,可惜某人心有余而力不足秦惊羽哈哈一笑,恶作剧地在他腰间轻掐一把,又凑近过去朝他热力四射的眉眼吹上股冷气,两只手却还在他身上动作不停,谁叫你说话总是含糊其辞说半句,叫人猜来想去弄不明白,这是报应知道不
你还真把我当伤员病号了要不我们试试,看到底是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笑着,刚要拉她到自己身上,却觉她的手在自己背心某处停住。
别动秦惊羽蹙眉,手指抚上那处疤痕,仔细触摸感受。
铜钱大小,时日久远,跟她梦中的触感完全重合,一模一样。
这伤是怎么来的她靠在他肩上,低问。
他武功那么高,与雷牧歌不相上下,这世上能这样伤他的人,数不出几个来。
萧焰迎上她疑惑的眼神,坦然而笑:没留神,让人给偷袭的。
用剑刺的也不对,她见过李一舟给士兵裹伤,那剑伤,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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