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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央央
秦惊羽伏在他身后看不真切,感觉到他身体微微一晃,只得低喊:程十三,你有事没有
没事,小伤而已。
程十三再次抛出修罗花,趁着银芒闪现之际,轻烟一般掠出。
星光绚烂间,忽觉一痛,萧焰的剑尖抵上了他的胸口。
相同的伎俩,是不能重复使用的。想死是吗,我成全你
住手微哑的嗓音从程十三背后传来,不知何时,秦惊羽已经拔下束发玉簪,执在手中,尖端对准了自己的咽喉,神情淡漠而坚决,你若是杀了他,我就自尽。
程十三欣喜回头:乖丫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
秦惊羽没理他,直直盯着萧焰:你放他走,我跟你回去。
萧焰亦死死盯着她的手,长剑静止不动:你放下簪子,我答应你,但你若出手伤害自己,我会将他千刀万剐,死后鞭尸。
好,一言为定。
傻瓜,你疯了吗,还回去做什么程十三气急败坏大叫。
我这样做,自有我的道理。秦惊羽滑下地,朝他眨眨眼,嫣然一笑,十三,不论如何,这回我都要谢谢你,倘若日后能平安脱险,你说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
我说的话,我说的什么程十三满脸错愕,忽然反应过来,又惊又喜指着她,你是说你要嫁给我
我只说会考虑,可没说其他。
哈哈哈程十三仰天长笑,欢喜得手舞足蹈,说过的话可要作数,不许反悔
笑够了没我这剑是喂了毒的,你不想这只膀子废掉,就赶快去找地方求医
萧焰冷着一张脸,眸光朝她幽幽射来,手掌伸出,话声放柔:过来。
秦惊羽看着他仍抵在程十三胸口上的长剑,一步一步,顺从走过去。
丫头程十三刚触及她的衣袖,就觉胸口一凉,剑尖入体,渗出血来,只好眼睁睁看着她向那个男人走去,我会再来救你的,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十次,百次,千次
呵呵,傻狐狸,不需要那么多次,完全不需要。
秦惊羽随手扔去发簪,唇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没有回头,慢慢的,义无反顾朝前走,走向那道白色身影,仿佛是走向她的宿命。
夜色下的她,青丝如墨,素颜若雪,衣带随风飘飞,宛若月宫中飘然而出的仙子。
萧焰看得心神一松,长剑撤去的同时,将她拉在背后。
程十三,你可以滚了
话一出口,忽听得背后咔嚓一声细微响动,似是什么机括被扳开,后心处有利器刺入,深入躯体,痛彻心扉。
原来,她是这样恨他,一心要他的命
柳叶刀扣在掌中,慢慢收回袖中,他的命,就是她啊,不管她做了什么,永远都没法对她出手
秦惊羽用尽全身力气,扯出刺入他后心的寸许钢锥,一瞬不眨瞪着他的背部,险险虚脱。
衣衫素白,鲜血殷红,好似在雪地里开出一朵绝美的花。
杀人,原来并不是那么难,真的不难。
程十三眼睛都看直了,好半天才回神过来,一脚踢倒萧焰,扑过去抱住那僵硬的娇躯:乖乖,你早说嘛,原来风影戒里除了毒针,还藏有这等厉害武器
我已经说过了,不需要你救那么多次。秦惊羽淡淡一声,低头去看那地上之人,胸中翻滚跌宕,好似要炸裂开去,痛楚如斯,萧焰,这是你欠山庄兄弟的,血债血偿。
风影戒的秘密,最后的杀招,没想到会用在他身上,天意,只能说是天意。
被人在背后捅一刀的滋味,毫无保留,同样还给他
我没有山庄不是我他低喃着,咬破舌尖,强行使自己清醒,伸手抓住她的脚踝,你不能走,那奇毒天下无解,第一次的解药我只求来半粒,只能暂时控制
程十三听得大惊:你中了毒
没有,他说谎的,别信他。秦惊羽笑了笑,俯身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在他耳边低语,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萧焰,我从来都没这样恨过一个人,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地狱里再见吧。
他的血,和她的命,不知道够不够偿还那几十条无辜的人命
程十三,你这笨蛋,不能带她走,她会死的会死的
背后,他的声音清朗不再,带着丝丝凄厉与绝望,在夜空中回响。
殿下,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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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4|第三十四章 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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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回来,快回来
白净无暇的俊脸上满是笑意,带着无限温柔,狭眸弯起,唇角上扬,手掌朝她伸来。
没等她递手过去,忽而阴风四起,天地变色,眼前男子温润的笑脸瞬间化作厉鬼凶魔,叫嚣着扑腾而来,张牙舞爪,白光一晃,五指顿作锐器,直插她的胸口
好痛
撕心裂肺,生不如死
满耳都是他的冷哼,他的狞笑,泪眼模糊中,她看见他将一团血淋淋的物事从她的胸口活生生扯出来,然后狠狠摔在地上,肆意踩踏,那是她的心
胸口剧痛,一口气没喘过来,她哑声大叫。

脚步声急急过来,大手按住她的肩,将她搂进怀中,嗓音颇为惊慌: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秦惊羽睁开眼,看着面前风尘仆仆的男子,还好是他,程十三,不是那个人
没什么,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哦,刚到门口就听见叫声,真把我吓得不行程十三安慰拍了下她的肩膀,转头就变了脸,朝房门方向低吼,你这死老头,磨磨蹭蹭做什么,还不快进来给我媳妇看病要是我媳妇有什么事,看我不拆了你家屋子,把你女儿卖去青楼
秦惊羽循声望去,这才发现门口畏缩站着一名老者,挎着只药箱,长衫胡乱罩在身上,瘦瘦的脸上留着撇山羊胡子,满面惶恐,踌躇不前,也不知他从哪里找来的赤脚医生。
经他这一吼,老者吓得腿脚一软,跌跌撞撞奔进来:是,是,小人老眼昏花没看清地方,是以进门迟了些,大侠莫怪,大侠莫怪
程十三一指榻上斜靠的秦惊羽,大声道:我媳妇生病了,你快给她看看快啊
那老者被他一把扯过来,坐在榻边,看着她一副男装打扮,又记着程十三的称呼,迟疑开口:这位夫人,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秦惊羽听得撇嘴,自己不过是受了点风寒,逃亡之路,值得这样兴师动众的么
自己生病,还不是拜他这所谓大侠所赐
说实话,程十三花名在外,哄女孩子开心很有一套,说起情话更是轻车熟路,脸不改色心不跳,但是在照顾人的方面,真是不咋地。
先是雇了辆透风的马车,后来又找了个冰凉的山洞栖身,走得匆忙,也没厚实被褥,饿了啃干粮,渴了喝凉水,东躲西藏,食宿无定,就是比当初在海岛上的处境都不如,以她这羸弱的体质,不生病才怪
从一天前开始,她就觉得周身酸痛,四肢乏力,无奈之下,只好提出在这附近农舍借宿,程十三那个大嘴巴,一来就跟农舍主人嚷嚷两人是对避祸的小夫妻,软硬皆施,恩威并济,逼着主人将闲置的后院打扫出来,租给他们做养病和生活之用。
按照人的惯有思维,逃出魔窟之后必定远走高飞,特别是她还中了奇毒,更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天京城求医救命,谁会想到他们竟会绕来绕去,最后躲在这汝南边上的农户家中。
而且,不管萧焰是出于何种居心,在他大哥面前硬是隐瞒住了她的女子身份,对她而言,这是件大好事,只要他不说,萧冥和其手下绝对是追查两名男子,而不是一对男女的行踪。
她生病,程十三有伤,趁对手朝京城反扑追踪之机,他们正好避其锋芒,养精蓄锐,再伺机乔装返回。
感官虽毁,还好,脑子还勉勉强强,没有生锈
你这老头,到底会不会看病你当我方才是说着玩的吗啊
这老者看病的手段也跟普通大夫无异,切脉观察之后,抹着冷汗,犹犹豫豫开出药方,方子上写了又划,划了再写,如此举动,终于令得程十三发飙。
大侠饶命啊,夫人饶命啊老者双腿抖索,连连作揖,小人只是有些不确定,夫人的脉象比较奇怪,除了风寒之外,还有些不寻常的地方
程十三皱眉:说,怎么个不寻常法
老者呐呐道:小人行医这几十年,从未见过这样的脉象,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蛰伏休眠,最近受了些烈性刺激,状似被渐渐激活了一般,真是费解至极,奇哉怪哉。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说明白些行不行
这小人所探就是如此,并无半句假话。
我呸,你到底是大夫还是巫师
大侠息怒,息怒,小人姓李,名庆春,医术名声在汝南还是叫得响的,从未诊错过病患,真的,小人所说全是真的
他俩一个瞪眼怒视,一个瑟缩后退,表情生动,直看得秦惊羽哭笑不得,出声制止:好了十三,你就别吓老人家了
姓李,倒是与那客栈掌柜所说的名医姓氏相符,他的医术,八九不离十,应该信得过。
她一开口,程十三立时停住,换上一张笑脸:我没吓他,我就是听不得他胡言乱语,我的银子是要留着跟你以后成亲的,可不是拿来任他随便敲诈的。
谁知那李庆春胆子虽小,却也是个较真的主,当即反驳澄清:大侠误会啊,小人行医多年,从未多收过一钱医资。
好了,李大夫不要多心,他这人脾气就是这样,样子凶,心眼好,跟你开玩笑的。秦惊羽安慰一句,似是漫不经心道,我前阵子身体不适,胡乱吃了些药物,可能药性猛烈了些,是药三分毒,故而脉象出现异常,这也不打紧,你给我开点治风寒的药就好。
说完,她又指着程十三道:麻烦李大夫,他手臂上受了点伤,胸口上也是,你给他瞧瞧,伤口可有感染
虽然人在病榻,但这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气却是丝毫不减,李庆春惊疑不定间,被程十三一掌拍在肩头:还愣着做什么,我媳妇心疼我的伤,叫你给我看呢
李庆春诺诺称是,让他脱去衣衫检查了伤势,又简单敷了药,笑道:夫人不用担心,大侠只是皮外伤,已经结痂了,几日就好,不碍事的。
什么,我没中毒
没毒,没毒的。
程十三张了张嘴,一拍大腿,恨声道:萧焰这厮好狡猾,还说什么剑上喂了毒,分明就是拿话骗我尽早离开
秦惊羽冷笑:他骗人的本事,天下无人能敌。
那张温润儒雅的脸,清澈的眼神,万人迷般的纯情笑容,不管说什么都是那么逼真,任谁都会被蒙骗过去,深信不疑,心甘情愿奉出所有。
当初,她不是也一样被他骗得团团转他就是她的魔障,她的劫
心,如同破开了一个大口子,好痛,好痛。
不能再想了,不想了
定了下神,收回目光,又见李庆春拿着开好的两张药方,分开解说:一张是夫人的,一张是大侠的,镇上有药铺,大侠赶紧抓药去吧。
程十三接过来看了看,将自己那张随手抛开,只揣起她的那张,从腰间摸出锭银子递过去,口中还不忘威胁:要是你这药方有什么问题,治不好病,你可小心了
大侠放心,小人多年来治愈过不少疑难杂症,童叟无欺。
秦惊羽眼看着他们一前一后跨出门,忽而想起一事,心头微沉,漫声道:李大夫请留步,我还有点症状,想请教下你。
闻言,程十三率先折返回来,一脸紧张: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秦惊羽摇了摇头:十三你先去门外等着,有些话我还是单独与李大夫说比较好。
程十三被她那一声轻唤叫得心痒痒的,想着这几日来她对自己温言软语,柔顺相待,那是之前求都求不来的,一时心如蜜甜,哪里还敢不从
那我去厨房给你弄吃的去他撂下一句,屁颠屁颠跑开了。
程十三,他的变化翻天覆地,采花大盗化身为纯情少男,简直是奇迹
他对她真的很好,只是她却
秦惊羽望着那急急而去的背影,轻叹一口气,迎上李庆春征询的眼光,语气中多了一抹凝重:李大夫
是,夫人。
李大夫方才探我脉象,除了之前所言,可还有什么异常
李庆春微诧:夫人是指什么
我是说秦惊羽咬下唇,并不避讳言道,最近两月,我的癸水没有来。一直忙于要事,倒是将此事淡忘不觉,想起那个人的强健体魄,旺盛精力,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里升起,难道是怀孕了
怀孕
他的孩子
一念及此,心里涌起阵阵寒冷与酸涩,不会的,也绝对不能
没觉着是喜脉啊李庆春蹙着眉,再探她的脉息,良久才松手摇头,笃定道,不是喜脉。
秦惊羽心头一松,更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虚感,低喃:是么
没有就好,她没有怀孕,那是最好不过了。
从此无论生死,她与那个人已经划清界线,再无半点关系。
李庆春点头道:夫人近段时日太过劳累,贵体受损,且忧思过度,是以月事紊乱,须得好生调养才行。
月事紊乱
如此也好,没在那囚室中露出端倪,被人识破性别秘密,算是一大侥幸吧。
秦惊羽想想又问:那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这 个不好说,夫人这体质实在不太好,若是生活稳定,调养得当,也得数日之后了李庆春抬眸瞅她一眼,小心建议道,小人老眼昏花,也看出夫人身子金贵, 出身不凡,既然跟了大侠,那就找处宅子,好好过日子,等把身子养好了,过个一年半载生个大胖小子抱回家去,也就不怕府里再反对
秦惊羽听得哑然失笑:李大夫你误会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敢情他把他们当做私定终身为爱出逃的苦命鸳鸯了
是,是,就当小人没说过,什么都没说李庆春退开,取了纸笔又开出一张药方递过来,叮嘱道,这药须得与那治疗风寒的药汤分开熬制服用,切记。夫人保重,小人告辞了。
秦惊羽轻应着,她外公是天下第一神医,母妃医术也不坏,许多药名都大致识得,看那方子上都是些补血益气的名贵药物,心想在小镇上必不好找,最近几日路上花费不少,程十三身上也不见得还有钱,还是等回到天京再做打算,于是暗地叠起收好,按下不提。
大夫走后,程十三外出抓药,秦惊羽懒懒在床上躺着,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
醒来的时候,闻得屋子一大股药味,程十三正从药罐里倒出药汁,见她醒转,赶紧端过来,边吹边道:媳妇,药熬好了,趁热喝了吧。
秦惊羽听得撇嘴:我不是你媳妇,这几日就算了,以后不要乱喊。
程十三笑嘻嘻道:我先练习着,将来叫起来也顺口。
秦惊羽瞪他一眼,懒得再理会,接过药碗吹了吹,慢慢饮尽。
喝药之后,程十三变戏法似的变出个布包来,推到她面前。
是什么
是衣服。程十三抓了抓脑袋,呵呵笑道,我看你身上的衣服有些脏了,抓药的时候就去买了几套放心,我买的是男装的。
秦惊羽打开布包一看,有衣有裤,颜色不外乎深蓝青灰,果然是男装。
要不现在就穿上,脏衣服换下来我让张婶帮着洗了。
看了看身上略显污秽的衣衫,确实有些碍眼,她轻轻点头:好吧。
你身子不好,我帮你
程十三很热心靠过来,手刚触及她的手臂,就被她一把挥开:你出去,我没那么虚弱,自己能行。
真的能行
嗯,你快出去吧。
真的行要不我就在屋里,背过身去我保证不偷看程十三仍不死心,一个劲保证,不偷看,他当然不会偷看,他只想偷个香什么的。
程十三,你够了没
秦惊羽脸色立变,一声低喝,吓得他赶紧转身出门:是,你别生气,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那个,我就在门外,你有什么事就叫我,记住叫我哟
废话那么多,快出去
房门关上,秦惊羽笑了笑,转眼瞥见那布包里的衣裤,拿起来翻看一下,随便选了一套,慢慢将外衫脱了,脱到一半,忽然怔住了。
背后衣摆处,有几点干涸的血渍,已经成了赫色。
程十三的伤在胸口和手臂上,位置不符,那这血渍就不是他沾染上去的,而是
殿下,回来,回来
那个人,扑倒在地上,伸手抓住她的脚踝,死死不放,喊得那么凄厉,那么绝望。
是他么是他的血么
她将风影戒中弹出的钢锥狠狠刺进他的后心,他的伤口在背部,那么她衣摆上的血渍,不该是他身上流出来的,难道是他口中喷出来的
她也吐过血,自然明白,那种发自心脾肺腑的剧痛,要具备多么深重的苦楚,多么浓烈的哀伤
他,也会心痛吗会吧
既然会痛,当初为何要如此相待辜负她全心全意的信任,逼她一步步堕入深渊
他吐血,那是他活该,咎由自取,她不会对他怜悯,不会再想他,更不会再爱他
不爱了,剩下的只有恨,满满当当的恨
可是嘴里为什么满是苦涩,心为什么会这样痛,郁气纠结缠绕,似要将她的胸腔胀破
砰的一声,秦惊羽踢倒了床边的竹凳,抱住头,嘶嘶吸气。
不能想了,不能再想了
但那张脸,那些过往的片段就像是跟她作对一般,在眼前跳跃,在脑海里浮现。
他的笑,他的好,他的温柔,他的拥抱,他的吻
他的冷漠,他的无情,他的做戏,他的背叛
胸腔里的胀痛一下子裂开,如冰山崩碎,岩浆迸发,冷热交替而来,四肢百骸都剧痛入髓,逼人成狂
好痛,好难受
头晕目眩,鼻端血如泉涌,转眼湿了胸襟。
那剧毒,又开始发作了吗
程十三十三
低如蚊蚋的唤声,并不指望门外之人能听到,她软软滑倒在地,看着那鼻血越流越多,怎么都止不住。
程十三,你这笨蛋,不能带她走,她会死的,会死的
呵呵,她没怀疑过这句话,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样快
她会死么会么
天旋地转,恍惚间,有人冲进来,抱着她高声嘶吼: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这该死的庸医,开的什么药,我要杀他全家
不关大夫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她努力抓住他的手,声音愈低,渐渐阖眼,十三,答应我,送我回天京,我想回家
回家回去那个永远不会令她伤心难过的地方。
回去,那段年少轻狂不知愁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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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4|第三十五章 悲情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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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了么
浑身酸软,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火辣辣地往外涌,好生难受。
她想睁眼,想看看自己到底怎么了,可是眼皮沉重得连条缝都打不开。
痛,是除了疲惫之外,她身上的唯一感觉。
其间醒过来一次,看到程十三欣喜若狂的脸,他抱着她,嗓音沙哑,满是喜悦与后怕,瞪着她追问:那萧焰说的是真的,是不是你真的中了毒
她昏昏沉沉,也不知自己是承认还是否认,点头还是摇头,含糊说了几句,喝了两口他喂过来的水,头一偏,又睡了过去。
昏迷的时间不知到底过了多久,似乎很长很长,她做了无数的梦,身处的场景一直在变,一会像是躺在平软的榻上,一会又像是在颠簸的马车上,一会又像是被人抱着飞一般赶路。
给她治病,给她解毒,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都给你
恕小人无能,这脉息太奇怪了,小人治不了,还是另请高明吧
你这庸医汝南这什么鬼地方,难道就没有一个能治病救人的大夫了吗
息怒,大侠请息怒,稍安勿躁,依小人看来,若真是被下了毒,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找到那下毒之人,以大侠的身手本事,不怕讨不到解药
废话小爷还需要你教吗该死的萧焰我要杀了他
耳边全是程十三控制不住的暴躁吼声,与他当初嬉皮笑脸的痞子模样相差甚远,她几乎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程十三,是否又是有人心怀目的假冒身份来到她身边
呵呵,如今的她,性命垂危,一无是处,还有谁会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傻事
一想到那个人,胸口又是一阵剧痛,浑身都在发抖。
神智在痛楚中有了一丝清醒。
媳妇,媳妇,你醒醒醒醒有人急切扶住她。
我好痛努力睁眼,看向那面色憔悴的男子,扯出一个淡淡的自嘲的笑容,别着急,我还没死呢,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祸害千年在
程十三盯着她巴掌大的小脸,脸庞犹如刀削,眼眶凹陷进去,素日璀璨夺目的眸子全无神采,娇艳如花的唇瓣也是没有半点血色,见状不由得心头一酸,桃花眼变得通红: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当初为何就不肯听我一言,生生惹出这样的祸事来
我不是瞎了眼信错了人吗秦惊羽微微喘着气,求饶似的扁嘴,你还嫌我不够惨么,还要这样埋怨我,教训我身子虚弱,心底的悲哀与委屈也无限扩大似的,泉水般朝外涌。
我不怨你,我只恨那萧焰,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再恨又如何,你又打不过他。话说得有些泄气,但也是事实,不论心智武功,萧氏兄弟绝对是巅峰人物,年轻一辈中只有雷牧歌有实力与之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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