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央央
看得出,这位茉公主与这叶府二公子关系匪浅也是,哥哥娶姐姐,妹妹就嫁弟弟,亲上加亲,好得不能再好
秦惊羽冷笑着,一言不发,看着萧茉咬唇将叶霁风朝外推,而叶霁风犹豫着走得极慢,不时回头望过来,直到萧冥出声:好了,茉儿和小风都出去,我跟太子殿下还有话要说。
他开了口,叶霁风也不便多说,施礼告退,萧茉往秦惊羽瞪了几眼,疾步追了出去。
喧闹结束,一切恢复平静,室内只剩下微微的喘息声。
啪啪啪,掌声响起,萧冥一边漫不经心鼓着掌,一边朝她缓慢踱了过来。
不错啊,勾引人的本事真是不赖,居然敢招惹小风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巴掌落在她面上,火辣辣的肿痛,萧冥转过她被打偏的头,冷冰冰道,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他是茉儿的心上人,你要是再敢跟他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没勾引他,我好端端在屋子里喝酒,谁知道他是从哪里钻出来的秦惊羽抹了下唇角,艰涩一笑,我对他没兴趣,只是想喝酒,呵呵,酒壶空了,今天的酒还没送过来。
想喝酒那还不容易,等下自然有人给你送来,要多少有多少,不过他拎起她的衣领,满目阴鸷看着她,审视着她,像是要看穿她的内心,你要酒,还是要男人
我要秦惊羽蹙着眉,傻乎乎地笑,很难取舍的,可不可以两样都要
真是贪心。萧冥听得冷笑,慢慢松手,你在想别的男人,我二弟听了,不知道会不会有点难过
秦惊羽故作不解,期期艾艾继续傻笑。
不过他现在佳人在怀,春风得意,自然也顾不得你,你对他而言,也就是个暖床之物,没什么可留恋的这个癖好说出去也不好听,他也不会再犯。手臂一挥,使劲将她掼在地上。
秦惊羽无力摔在地上,半晌都没能爬起来,只得抚着胸口,微微喘气苦笑:是哦,他不再是小太监,而是南越皇子,自然移情别恋,看不上我了,呵呵
这番话半真半假说出来,原本只是在他面前演出戏,却没想到越说越是心中酸楚,苦涩难言。
萧冥紧盯着她,似乎在掂量着她的表现,眼底一片森寒:还有,你别打小风的主意,给我老实呆着,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丢下这一句,他拂袖而去。
等他走远,秦惊羽才慢慢坐起来,扶着墙慢慢走进内室,瘫倒在床上,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痛。
受了气,挨了打,换来的是萧冥对她的警戒心降低,这是好事。
但是她也深深知道,萧冥这个人的疑心太重,仅仅是警戒降低而已,他还没有最后放下戒备,而且,她在这宫中也找不到内援,全部都是他的人,她没法求得生机,只能期盼外援来救。
外援
暗夜门还不知道萧焰是叛徒,凭他在门内的身份和手段,就算影士中有人找到南越来,他也会想办法,不让他们接近苍岐,更别说进得南越皇宫。
而大夏那边,萧月说有使者过来,细想之下,可能性倒是极大。能迅速知悉自己和元熙的下落,调兵遣将,安排部署,这其中到底是父皇的斥候力量,还是因为程十三前往天京报讯
不论如何,她只盼早日脱离这囚徒生活,带着元熙平安回归
周身酸痛,想得迷迷糊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如果一觉醒来,发觉这一切只是场噩梦,该有多好
时间流逝,仿佛过了须臾,又仿佛过了许久。
带着这样的期冀醒转,睁开眼,看到床头那道静静坐着的熟悉身影,才知道只是奢望。
这一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该来的,不该来的,一下子到了个齐
秦惊羽冷笑着撑起身来,脸上凉凉的,肿痛消减不少,不必想也知道是他给敷了药膏,可是有什么用,身上的伤可以用药来医治,那么心呢,心破了碎了,有药可医吗
别急着起来,再躺会吧。他轻轻按住她的肩,数日不见,他的面色苍白了许多,说话也是有气无力,却仍然是温润悦耳。
秦惊羽没说话,靠在他塞来后背的软垫上,闭目养神。
疼吗手掌抚上她被打的那边面颊,没得到她的回应,萧焰轻叹一声,下回别跟大哥硬碰硬,再忍忍,等拿到后面的解药,我就送你们回去。
送他们回去
秦惊羽睁眼,却见他脸上满是悲悯之色,温柔的眸光凝望过来,疼惜中蕴含着丝丝不舍。
你要送我们回去回哪里她在心里冷笑,当初她就是被他这样的眼神骗了一次又一次,现在,以后,都不会再上当了。
自然是回大夏。一丝苦笑凝在他唇边,抿了下薄唇,他垂眼低道,我最近很忙,恐怕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你自己保重,我会派人跟你联系。
他很忙怕是忙着陪他那位未婚妻子,忙着准备大婚事宜吧
秦惊羽看他一眼,眼睛再次闭上。
有心想问一句,既然已经有了放在心尖上的女子,他又为何来招惹自己,说那么多甜蜜的情话,做那么多体贴的事情话到嘴边终还是咽下。
问了又如何呢,自取其辱吗其实谁都明白,那只是他设下的圈套,预定的剧情,聪明如她,还是抵挡不住他的温柔,进了套,入了戏,付出了血的代价
她早就看透了,也已经抽身而出,心如止水,不是吗
以后少喝点酒,酗酒的戏份大哥有些信了,不要太过了,伤的是自己的身体。萧焰长臂一揽,圈住她僵直的身体,手指抚过她的唇,别让别人亲这里,我会嫉妒,我会发疯。
原来他知道,什么都知道,知道她醉酒装疯,知道她强吻叶霁风
秦惊羽笑了起来,他是这宫里的二皇子,有什么事情瞒得过他呢,包括她的心思,他都是了如指掌,全然掌控。
你想怎样在萧冥面前揭发我去啊,就像你给他传递情报那样,什么都告诉他去她冷冷地说。
他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静默着,突然将她搂紧,紧得令人窒息: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能原谅我
原谅这个词对她来说太陌生,太不可思议。
秦惊羽红了眼,只是摇头。
很多事情,我在遇见你之前就已经注定,我的家族,我的身份,我的责任你知道吗,你这样待我不公平,不公平他低喃着,越说越是急切,很难想象,那样近乎呓语语无伦次的话,会是出自这位心思缜密的南越皇子之口,你怎样才能明白
秦惊羽不由冷笑,打断他道: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你该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如今的她,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利用,值得他来忏悔演戏呢已经没有必要了。
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淡淡道,时候不早了,二殿下该回寝宫了。
殿下他抓住她的手,抓得那样紧,眸光里有着无法言说的痛楚。
好了,我困了,二殿下请回吧。
秦惊羽一点点抽出手来,看着他失落站起,看着他萧索远去,那背影,衣袂飘飘,孑然一身,如孤雁独自高飞在天际。
怨恨交织,心在这一刻痛到极致。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如果死去的人能够复活,如果欺骗都不复存在,如果受到的伤害可以平复,如果她和元熙都还好好待在大夏皇宫,如果他不姓萧或者她不姓秦,如果没有这一切的一切也许,她可以原谅他。
但是时间是一直向前的,所有的事情都没法重来一次,所有的一切都不可避免会发生,所有的假设都不能成立,所以
所以,她没有办法原谅,也永远都不会原谅。
那些是非恩怨,那些血海深仇,一刀一刀刻在心里,永远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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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4|第四十一章 步步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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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月初。
这段时日,再没人来打搅,酒适量而饮,每天好吃好睡,秦惊羽感觉自己的五感又恢复了些,站在窗前极目远眺,能看见湖里的游鱼,水边草叶上的露珠,甚至是远处飞檐上瑞兽身上细碎的刻痕。
而到了夜里,不管是皇宫各处侍卫巡逻的脚步声,还是角落里太监宫女细微的说话声,一点点风吹草动,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时至阳春三月,百花盛放,温暖的气候似乎使得人心放松,就连每日送酒菜饭食前来的侍女脸上都有着嫣红的笑颜。
酒足饭饱,秦惊羽照例返回寝室,倒头呼呼大睡。
外间两名侍女悉悉索索收拾着碗筷,忽然啪嗒一声,似是一只酒杯落到地上,摔成几瓣。
静默了几秒钟,有人轻声责怪:你怎么这样不小心
嘻嘻,手滑了,没拿住。
你呀还好这是在质子府,没人得见,要是二殿下大婚之日,你也是这般毛手毛脚,就等着受处罚吧
嘘,小声点,二殿下不让人声张的,尤其是在质子面前。
怕什么,质子已经睡下了,又听不到。
听不到
秦惊羽闭着眼,笑得苦涩,她也想听不到,可是那低声交谈的话语就像是钢锥一般,皮开肉绽,硬生生往她耳朵里钻。
这倒是,唉,你说那容郡主多好的福气啊,被皇后娘娘认作干女儿,封了郡主,还能嫁给二殿下这样的夫婿,二殿下平日对人都是那么好,对他的皇子妃,那还不疼到心里去
是啊,听说婚前七日不能见面,所以前几日二殿下天天守在叶府陪着容郡主,还带她去城外游山玩水,那么深情痴心的男子,这世上谁能抗拒得了
谁能抗拒得了
深情痴心哈哈哈,都是假的是假的
秦惊羽大笑出声,笑声惊动了外屋的侍女,两人对望一眼,惊慌站起,双双奔到门口,看向床上的人影。
质子
秦惊羽抱着酒壶,正欲张嘴说话,忽觉脑中有什么东西猛然一刺,接着耳蜗里涌出一丝热意。
伸手一摸,摸到一股温温的黏湿。
啊,血质子你流血了一名侍女眼尖得见,吓得掩口低呼。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叫太医,快去啊
好,我这就去
秦惊羽静静看着手指上的血渍,这回的血,是从耳朵里流出的,是不是意味着第三次毒发即将开始
抬起头,望见朝外奔出的身影,厉声高喝:站住
是是两名侍女被她忽如其来的威严吓了一跳,赶紧停步回头,满目怔愣看着她。
秦惊羽举袖拭去耳边的鲜血,淡淡道:我挖耳朵挖得用力了些,不要紧。
仰头将酒壶里的酒水饮尽,见侍女还愣在原地,一挥手,酒壶咣当一声砸过去,碎在两人身侧的墙壁:都给我滚
侍女一哆嗦,顾不得收拾,听话离开。
秦惊羽坐在床上,胸口起伏着,将情绪慢慢压住,一摸耳蜗,血已经止住不流了。
或许这只是个提前警示的征兆,最凶险的时刻还没有真正来临。
忽然间悲哀地发现,就算是有外援来救,没有萧冥的解药,她同样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也罢,只要能将元熙送回大夏,她无论怎样都没有关系。
缓慢起身,转头看见地上的酒壶碎片,无意识伸手去拾,却被那尖锐的棱角划过指尖,血滴滴洒落,染红了洁白的瓷片。
秦惊羽望着那血滴发呆,忽而听得身后一声不满低咒:真是个笨蛋,你流血了你知不知道
不必转头,听声音也知道来人身份,叶霁风,他又来做什么
秦惊羽一动不动,冷淡看着他:阁下不请自来,有何贵干
我叶霁风有丝语塞,抓了抓脑袋,呐呐道,没什么,就是来看看。
他也知道这质子府意义深远,不是自己能够随来随去的地方,但他就是没忍住,这几日都快要憋疯了,总想着那少年漆黑的眼,柔软的身子,鲜嫩的嘴唇,湿润甜腻的吻
今日想方设法潜入,他就是来看看,搞清楚自己再见到他,还会不会像当日那般手足无措,只是这个目的,再无其他。
那你随便看吧,别来烦我。秦惊羽撇开他,从他身边绕过,去到外屋找酒喝。
怎么回事
面对他的冷淡,居然心里说不出的沉郁失落。
叶霁风呆立了一会,疾步追过去,拉住她的手:你的手还在流血,我帮你包扎吧。
秦惊羽抬眸瞥向他:关你什么事
你叶府独子,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的人物,何时受过这样的奚落,但对上那双满是厌恶的黑眸,他竟没法生气,叶霁风咬牙,语气放软,是不关我的事,但是身体是你的,你自己总要珍惜吧。
说罢,不等她回答,自顾自撕下一截衣衫,这是他素日里最爱的衣袍,此时撕给人用以裹伤,心里竟然没有半点后悔,他到底是怎么了
等他准备就绪,却见那少年已经将手指含入嘴里,轻轻吮吸,边做边是蹙眉看他,满是鄙夷:你衣服都穿脏了,还想拿来给我包扎我才不要呢。
叶霁风气得一跺脚,将衣带甩在地上,扭头就走。
少爷脾气还真不小
秦惊羽懒得理会,在食案下找到酒水,自斟自饮起来。
刚喝了一口,酒壶就给人抢了去:成天就知道喝,亏你还是个太子呢,跟个酒鬼有什么区别
秦惊羽睨着他,轻忽一笑:这跟你有关系吗你又不是我的谁暗地却在怨念,这个傻小子,横加干预,就怕坏了她的好事
你我叶霁风涨红了脸,心中愤愤难平,非要这样撇清关系吗,他难道忘了那一日的亲吻,自己做梦不忘,他怎么能毫不在意,跟个没事人一般。
你听着,我叫叶霁风,是叶府二少爷,我并没有恶意,只是对你觉得好奇,所以偷偷溜进来想看看你,没想到没想到会被他强吻,没想到自己因此而丢了魂
心里一个咯噔,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天,他怎么能对一个同性如此在意,难道他成了断袖
越想越怕,心扑通扑通跳着,直觉想逃,偏偏秦惊羽回神过来,抓住他的胳膊,笑嘻嘻凑脸过来:喂,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不,不是叶霁风惊得跳了起来,连连后退。
自己怎么可能喜欢他
就算他长得好看些,与众不同些,惹人怜爱些,也不该喜欢他,不该
不是就不是嘛,瞧你吓成那样。秦惊羽坐回原处,又去摸酒壶,口中低低嚷着,敢做不敢认,胆小鬼
你说谁是胆小鬼叶霁风停下脚步,一想到他轻视自己,就忍不住火气上涌。
还能有谁你呀要承认喜欢就那么难吗你在怕什么哈哈,对了,你之前还说我没有魅力,变态龌龊,瘦得像竹竿来着,我就不明白了,我这样一无是处的人,你竟然会偷偷喜欢还不敢承认
谁说我不敢承认,我叶霁风心里憋足了气,看着眼前摇头晃脑说话的少年,忽然闪电般出手,将之扯了过来,重重吻上。
秦惊羽没想到他会倏然偷袭,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口中有异物侵入,这才开始反抗,只可惜酒喝多了,浑身酸软,那拳脚招呼在他身上,不像是抗拒,倒像是在半推半就一般。
再次尝到那甜美的滋味,叶霁风心跳都仿佛停止了,没有任何技巧,只凭着一腔热情,满心雀跃,在那少年娇软的唇瓣上乱无章法又亲又啃。
明知此举不妥,明知违背常理,他却控制不住自己。
唔,你放开
不放,我不放叶霁风豁出去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不是要我承认吗,好,我承认,你赢了,你勾引成功了,我喜欢你,我这就去求冥殿下去求来做什么,放了他,还是怎样忽然间想到他的质子身份,不由微微怔愣。
叶霁风,够了
秦惊羽忍无可忍,趁他失神之际,一把将他推开,只觉得意兴阑珊:不错,我是勾引你,只是一时好玩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我现在对你没感觉了,你走吧,以后不要来了
我不走,我叶霁风瞪着她,忽然看清后方的身影,不觉怔住,喃道,啊,皇后娘娘
秦惊羽定了定神,也感觉到身后微颤不稳的气息,陡然转身。
门口,一名中年贵妇直直站在那里,眉眼婉约,气质温和,五官有丝熟悉,唇角紧紧抿着,盯着两人相握的手上,显而易见对这举止十分不喜。
叶霁风见过皇后娘娘
秦惊羽愣在当场,直到见得叶霁风上前恭敬行礼,这才明白过来。
是她,是萧焰的娘。
看到她,顿时明白他的好相貌源自何处,母子俩长得极像,沉默不语时的神态尤其相似。
我娘性情温和,待人极好,她见了你,一定会很欢喜
忽然间想起他说过的这句话,只觉得好笑,他不会想到,她和他娘会在这样的场景下第一次见面,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小风不必多礼,退下吧。
是。叶霁风满脸困惑,将不解咽进肚里,深深看她一眼,依言退出门去。
房门关上,屋里两人相对而立。
对这位南越皇后,之前虽未谋面,但也不算陌生,当初老师讲课时曾经讲过,她姓柳,出在文臣之家,与南越皇帝萧远山两情敦厚,育有二子二女,萧远山在后宫虽还有几位妾室,却都未有所出。
对于她的突然来访,秦惊羽不觉惶恐,淡然道:皇后娘娘找我有事
柳皇后盯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嘴唇,眼底微起波澜,面色清冷:本来是有事,但是现在不说也罢了。
秦惊羽也不在意,转身往里走:既然没事,那就请回吧。
站住。
柳皇后声音不大,却自有一种威仪,秦惊羽停下来,听得她缓缓道:我不喜欢你。
秦惊羽哈哈一笑:我知道,不过没关系,我不需要你喜欢。早已料到自己入不了她的眼,但听到她亲口说出,心里还是微微刺痛,不过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柳皇后怔了一下,声音里有着极力压抑的怒气: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你就那么不在乎焰儿亏得他如此对你
呵呵,我该感谢他吗我有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秦惊羽转过身去,冷冷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我对他,真是感激涕零啊
柳皇后站在门口,皱起眉头,似是下定决心,吐出一口气来:也罢,似你这般举止性情,做得了大夏太子,却做不了我焰儿的妻,当不了他的皇子妃,你比起容容的柔顺温和来,实在差得太远
秦惊羽蓦然瞪眼,她竟然知道自己是女子
是萧焰,是他告诉她的,他对他娘说出她的真实性别,意欲如何,他到底想做什么
心里有些明白,又有些不解,乱作一团。
难道又是一个新的阴谋
柳皇后看了看她,眸光闪耀,叹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对我说实话,你爱焰儿吗
爱他
她早就说过,他不配
秦惊羽木然摇头:我不爱他,我只恨他,恨不得他死
你柳皇后厉声喝道,不住点头,好吧,既然你如此顽冥不化,我也无需在你身上耽误时间,你记住,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你和焰儿在一起,一切到此为止
秦惊羽毫不在意,轻笑:慢走不送。
没等她离开,自己先行迈步,头也不回往内室走去。
等下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柳皇后面露犹豫,欲言又止,终是叹息道,焰儿让我转告你,这段时日好好待在翠庭,什么都别管,哪里都别去。你好自为之
哪里都别去,就如那笼中鸟,永远不见天日
这就是他遣他母亲来此的目的
他实在太小看她
秦惊羽在心底冷笑,挺直背脊,再不理会,一步步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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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4|第四十二章 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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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初八的日子越来越近。
萧冥没有再来过,萧焰更没有。
不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或者对她已经遗忘了,任其在这座质子府中自生自灭。
萧月倒是出现过一次,站在门口也没进屋,只是用一双秋水般的明眸幽幽望着她,眼神里满是忧怨,立了许久,终是叹气而去。
叶霁风也偷偷来过两回,隔得远远的,神色复杂,什么都不说,也不做,只看她喝酒,看她吃饭,在宫女内侍出现之前又悄然离开。
面对他们,秦惊羽没甚感觉,也不觉愧疚,该做什么做什么,喝到高兴处,随意扔块肉食过去,换来的是一个怒视的眼神,或是一道转身而去的背影。
没什么好愧疚的,那是他的家人,他的朋友,她巴不得他们伤心难过,越是如此,她越开心
随着萧焰大婚典礼的临近,翠庭再无人来,一如从前般静默。
南越皇宫里还是冷冷清清,没有听到宫人忙碌准备的声响,更没有听到一点喜庆之声,整座宫殿平静得像是一湖深水,不起半点波澜。
难道是大婚有变
秦惊羽刚一这样想,立时就打消了念头。
萧冥如是说,萧月如是说,叶霁风如是说,宫女如是说,就连那初次见面就不欢而散的柳皇后也是隐隐流露出这样的意思,还能有什么变数,她还在幻想什么
那位容郡主,不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吗,他的母亲又那么喜欢她,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不管遇到什么事,以他的能力身份,终能解决,顺利迎娶佳人。
自嘲笑笑,喝了口酒,懒懒靠在床榻上,又继续恍惚思想。
我不喜欢你。
柳皇后那句话,不知为何总是在耳畔回响。
心里有点酸,更多的则是麻木,也是,她一来就看到自己与叶霁风抱在一起亲吻,又对她冷眼相待,出言顶撞,再是温婉的性情,都会心生厌恶,留下的全是坏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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