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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沈季平无奈一笑:“你向来懂事。”
宁王规制的马车四角当坠金铃,沈季平也不例外。今日乃是封王大典,陆千凉没再同沈季平坐在一辆马车中,而是独自坐在第二辆车中。
宫中送来的礼服,就只有沈季平一个人的,所有人都不曾承认她是宁王妃这个事实。
说不委屈是假的,在陆千凉发现没有自己的礼服,自己只能像天下万民一样站在高台之下朝拜沈季平时,她都委屈的快要哭了。可还能怎么办呢?他怎么能让沈季平难做?她一直是个听话的好妻子,就算是委屈到了极点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咽下,继续笑意盈盈的对他说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只是一个封王大典而已,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二人之间身份的鸿沟啊,就像是天崭一般横亘在二人中间,时刻提醒着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这个事实。
马车辘辘的行上山顶,陆千凉有些想逃了,她不想像皇帝的妃子朝拜皇帝一般去朝拜她的夫君。那会让她觉得很没面子,她是多骄傲的一个人?
这种念头渐渐发酵,却也抵不过想要远远看那人一眼的念头。汉白玉堆砌成的高塔之上,文官武将分立两列,万民昂首望着那身着锦绣华服,袍袖上绣满了珍惜瑞兽的世袭宁王,无不赞其一句青年才俊。宁王一脉世代忠烈,护佑离阳王朝百年,天下万民聪明的很,又岂会不知。
遥遥望去,便见沈言璟也立在文官之列。与一群穿红着紫的言官不同,他却是一席窄袖亲王常服,银白色团龙纹绣在前胸的位置,龙爪狰狞。似是因为阳光角度,也或是因为他站的位置刁钻,温暖的朝阳之下,竟衬的他脸色白似金纸,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沈言璟很少这么规规矩矩的站着,似是为了守拙藏锋,往昔在折剑山庄之时他总是喜欢倚墙而立,就算是在演武场上手里也总爱把玩一些东西。而今见他束手站的规矩,活像老鼠遇了猫一般。他时而以手掩口咳上两声,想是重伤未愈。陆千凉这才想起,他三个月的禁足时间还没过,怕是这一趟前来观礼也是不易。
她一动不动的望着那人,沈言璟似是有感,也回过头来望她。那一眼望的陆千凉猝不及防,目光相撞的瞬间,似是跨越了万水千山来到她的面前,来的不易,来的艰难。
陆千凉一怔,沈言璟也是一怔。那人微微眯了眯桃花眼,转而若无其事的别过脸去观礼。
高台之上,沈季平已经参拜过黄天大地,转去参拜皇帝和皇后了。行过三拜九叩之礼,陛下接过內侍递来的白玉冠替沈季平束在发上,又授了锦衣玉绶侍从美婢,圣宠正隆。
沈季平谢恩接过,一手托着宁王印绶展示给祭天台下的天下万民。诸民跪地叩拜,山呼之声响彻半个山头。这一场祭天礼到底是有惊无险,沈季平可以松上一口气了。
她美滋滋的盘膝坐在车板上,目光顺着人群一个个的望过去,却再一次望到了沈言璟。沈言璟也在看着她,那目光说不清喜怒,就像是一个并不相识的人在人群之中无意一望,一眼万年。
两名侍卫跟上来说了什么,便见沈言璟走上前去同沈季平说了几句话,瞧那姿容与神情似是道贺的话。言罢,他又走到陛下身边施礼告退,由那两名侍卫簇拥着走下高台去。
皇帝与官员的马车轿撵都是一道上来的,皇帝最上,其他官员按照官阶一字排开。陆千凉的马车跟着宁王的马车,虽不起眼,却也是个极上的位置。
那人一路走来,正是陆千凉的方向。陆千凉有些错愕,沈季平好不容易才不恼她的,她若是此时再与沈言璟有牵连,回去怎么同沈季平解释?
刚要躲开,转念一想,又有什么好躲的,她与沈言璟之间本就清白的很。再者说,沈言璟的轿撵也在这个方向,指不定他只是想要上轿子呢。
这一路,沈言璟再未看她一眼,倒是她眼巴巴的瞧着。两名着铠的侍卫跟着,明面上是护卫,说是押送也不为过。临到上车时,一人为他掀起轿帘儿,那人却突然转头一望。





妙手毒妃 第五百一十三章玉佩
这一路,沈言璟再未看她一眼,倒是她眼巴巴的瞧着。两名着铠的侍卫跟着,明面上是护卫,说是押送也不为过。临到上车时,一人为他掀起轿帘儿,那人却突然转头一望。
目光再一次相撞,沈言璟将她的神情望了个正着,当真是冤家路窄。他正弯着腰,见她瞧他,也不上轿了,索性抚了抚衣角向她的方向走来。
左不过几步的路程,说话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她故意别过脸去掩饰尴尬,余光瞄着那方,便见两名侍卫伸手拦了沈言璟,说是请他上轿。沈言璟也不恼,指了指她的坐着的车板道:“本王不会乱走,过去说几句话而已,你二人若是不放心,大可以跟着。”
“王爷正在禁足,还是快些回宫才是。”两名侍卫虽说为难,却也不曾太过难为沈言璟,劝了两句便让开了路。沈言璟点了点头,径自沉默着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她身侧的车板上。
这辆马车虽说不大,但车板也算宽阔,二人身量均是偏瘦,坐上去中间还空了一大块。身边到底有了男子,陆千凉也不敢再这般大刀阔斧的盘膝而坐,规规矩矩的把腿放下来,还伸手拂了拂裙角上的褶皱。
沈言璟突然低声一笑,目光遥遥望向高台上四方应酬的沈季平,问道:“下个月成婚?”
陆千凉不知他为何作此问,但她和沈季平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再煮一煮便煮成稀粥了,也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再者沈季平已经承袭了宁王位,也不再怕他什么了,她便索性点点头,应道:“下月十五是吉日,应该不会改了。”
“下月十五?”沈言璟在心中算了算日子道:“下月十五我尚在禁足,你二人的婚宴我怕是去不成了,不过想你二人也不大欢迎我。”
他一手握拳,抵在另一只手的掌心上,轻轻地叩着掌心:“师父师娘会进京么?”
陆千凉摇头:“爹爹不同意我二人的婚事,待以后有了时间我再回这剑山庄同他请罪吧。他疼了我二十年,到底也不忍心我嫁了人也不快活。”
言罢,又是半晌无话。沈言璟这次平静的很,未出言数落她贬低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就像是弟弟在询问即将出阁的师姐一般。陆千凉平时很爱说话,今日见了他却像是闷嘴的葫芦一般,什么都说不出了。
二人平静的坐着,沈言璟突然以手掩口低低的咳了几声,引得那两名侍卫都向这一方侧目。陆千凉抿了抿下唇,没话找话道:“上一次的事,多谢你。若不是你替我抵了,想必降到我身上的罪惩便不是刑杖了。你的身子如何?”
“尚好。”他回答。陆千凉瞧他面色实在不像是尚好的样子,索性扯过他的一只手在他的脉腕上按了按。四月已是末尾,天气已渐渐的暖了起来,他的手却依旧冷的像冰。
指尖处的寒意像是自寒冬渡入骨子里的一般,两次重伤,他的身子果真不如以前了。陆千凉钻进马车里翻翻找找半天,咬了根笔杆子写了药方给他:“你将这方子带回去,交给太医院叫他们按日熬了,不出一月便能养个七七八八。”
沈言璟未推辞,道了声多谢起身向那回宫的车驾处走去。走出两步,他又从腰间扯下一枚玉佩远远丢给她:“我没带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你的婚宴我去不了了,这玉佩送你了。若是有机会,我再给你补上。”
那玉佩水头上佳,雕功也好,背面是一枝怒放的夹竹桃。她本不想,起身刚要将玉佩送回去,却见那马车已经缓缓驶走。她只得将那块玉佩蹭了蹭塞进袖中,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时至午时,沈季平才悠悠来迟。
二人一道回府,未来得及换衣裳,前来送贺礼的人便已经排到了长街外。沈季平气还没喘允,祭天的礼服未换便得下去接待客人。
此时踏府的均是朝中权贵,跺一跺脚离阳王朝都要颤三颤的人物。这样的人活的都无趣,谈论的不是大事便是国事,沈季平待客,她便想着去堂下准备些新鲜茶水上来。
沈季平此时已经承位,不比往昔身为世子的时候了,招待客人自然不能怠慢。她前脚刚动,那人便唤了她一声:“要去哪儿?”
陆千凉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万分不相信的问了一句:“你是说我?”见他果真是再说她,忙解释道:“你不是要接待客人么?我下去给你们端些茶水上来。”
“端茶倒水的小事交给下人作便是了,你留下坐会儿吧。”沈季平坐在矮桌后,分了个蒲团给她:“你会磨墨的吧,正好过来替我磨墨。”
陆千凉哦了一声,坐了过去。
先来的那人怕是个不小的官职,坐下后道了两句喜便开始说正事,沈季平专心致志的听着,时而也应上两句。陆千凉拎着磨块磨墨,左磨三圈右磨三圈,磨得那名大臣脸都黑了。
她几番确认自己的墨水没溅到那人的脸上,半张脸都凑到了砚台上左三圈右三圈。书房内一阵诡异的安静后,大臣择了个理由告辞,忙不迭的走了。
沈季平叹气,向砚台里加了两匙水,握着她的手一根手指压在墨锭顶端,顺时针方向一圈圈的研磨了起来。
他手掌温暖,盖在她的手掌上,正好能盖住她所有的肌肤:“这磨墨也不是卵磨得,单说这磨块,每次加两匙水最好,研磨时要按着同一个方向转圈,直到抬起磨块时,砚台里的墨水与墨块有了粘连却又不迸溅才是最好。”他抬了抬手:“就是这样。”
陆千凉想到那大臣欲言又止的神情,突然问道:“季平,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啊。”
沈季平一怔,随即温柔笑道:“那有什么?谁都是从不会到会的?你天资聪颖,对这些东西都是一学就会的,不必担心。”
是啊,谁都是从不会到会的,她日后多用心一点儿,多学一些东西,总有一日会有资格同这个人站在一起的,总有一日会的,她想。




妙手毒妃 第五百一十四章买凶刺杀
沈季平谈事向来忘时,今日也是一样,客人们来了走走了来,桌案上的茶水都换了好几批,前来相贺的人却依旧没有减少的意思。
他从不低看任何一个与他交好的人,但凡是前来道喜的客人,不论官阶大小全都亲自接待。以他的官阶和爵位完全可以眼高于顶,可却待谁都是十二分的客气,引得那些穿青色官服的官员感激涕零,直到沈季平的好。
若是忽略了倚在宁王殿下身上呼呼大睡的姑娘。
白日里跑了一上午,下午又陪着沈季平一起待客,陆千凉早已经累得找不到北了。一人出去的空挡,沈季平端起茶杯洇了洇喉咙,对她道:“你若是累了便倚着我靠一会儿,一会儿我唤你起来。”
她着实累得不行,听他这话便听话的倚在他的肩膀上眯了眯,哪想,这一眯便没能醒过来。沈季平环着她谈事情,若是来客的声音大了,他还会比个噤声的动作,指一指怀里微微张着唇睡得正香的姑娘。
第二日,陆千凉自卧室中醒来,摸了摸身侧已经冷了的半边床铺,这才反应过来她昨日干了什么蠢事。果不其然,今日一早便有两个消息传满了京城。一个是新宁王宠爱娇妻,夫妻二人琴瑟和谐莫不静好。一个是宁王身边的未婚妻子好不规矩,尚未行祭天礼便和宁王殿下搂搂抱抱,还公然在他的怀中入睡,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然而对这些传言,陆千凉向来是不感冒的。反正她迟早是要嫁给沈季平的人,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什么区别?那些人传出去的话更是没有道理,她与沈季平两情相悦,郎有情妾有意,提前作些逾矩之事又有何不可的?
这个地方的人就是这般不讲理,将夫妻之间的鱼水之欢当做最肮脏的东西,唯恐别人谈及起来,甚至避之不及。然而却又将传宗接代当做女儿家嫁人以后的同等大事,谁人不知,若是没有鱼水之欢如何身怀又孕孕育子嗣?这些人的脑袋莫不是被门挤了?
时间一日日的接近了,好在宁王府算是当朝大户,成婚所需要的东西也不用自己准备,只消放出消息去,便有人忙不迭的将最好的东西送来府上。
越到邻近的日子陆千凉便越紧张,近些时日来,连原本沾了枕头便会睡着的技能都已经消失了。夜间,陆千凉翻来覆去的我在沈季平怀里,脑子里想着二人的婚礼,想着婚宴整套做下来的规矩与宫中老嬷嬷教她的宫宴规矩。婚后休沐三日,三日后她得独自进宫参拜皇后娘娘和诸位嫔妃,届时便没有沈季平陪在她身边了,她总不能去给他丢脸吧。
“睡不着么?”沈季平声音轻轻的,生怕吵到她一般道。
陆千凉转过身来,长而秀美的手臂撑起,帮个身子都撑在他的身上:“季平,我还是很还怕啊,若是婚宴当天我真的做错了怎么办?会不会被人笑话是乡巴佬啊。”
沈季平将她拉下里盖好被子:“想的那么多作什么?按着你喜欢的做便是,没有人能够管你,也没有人敢笑话你。进宫面见皇后娘娘之事也不必担忧,皇后娘娘面善心慈,不会给你使绊子的,放宽心便是。”
陆千凉应了一声,心中却也不曾好过多少。
第二日一早,宫里教习规矩的嬷嬷早早地便来了。陆千凉睡眼惺忪的爬起来,披上衣裳随便摸了两把脸便去学规矩。面见皇后不比旁人,一站一座饮茶用膳之时皆是规矩,宫中都是金贵到了极点的人物,稍不留心便会叫人记上一笔,由不得她不用心。
半日下来腰酸背痛,午间时分,沈季平也放下手上的东西来陪她用膳。她还穿着广袖,提筷夹菜多有不便,一使劲劳累了一天的委屈便都涌了上来。沈季平见她情绪不好,夹了筷鱼肉剔刺放在她的碗中笑起来:“谁又惹恼了你了,好好地何必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陆千凉甩了甩自己的大袖筒,翻了个白眼:“也没什么,只是累得急了,我缓一缓便好。你下午有事么?下午嬷嬷不来,我想出去逛一逛。”
沈季平想了想,起身走开几步唤了暗卫来说了几句话,这才应答她道:“走吧,正好再去置办些你喜欢的玩意儿放在房间里,平日里我忙时还能给你解闷儿。”
陆千凉听了这话,立马开心起来:“那我想要我前些日子看上的那一套风铃,你买给我吗?”
沈季平也笑:“带你出门也不要些好东西。”
“我就喜欢这些啊。”
有些习惯是改变不了的,比如说富贵之人很难再适应贫困的生活,普通人也很难适应这样骄奢淫逸的日子。二人一直逛到傍晚,再回宁王府时,府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外出寻二人的小厮侍女完美的避开了二人,直到回府二人才知发生了什么事。老宁王麾下又一名悍将姓穆,多年来喜银钱好美婢,因为同当朝皇后沾了些亲戚总是想取宁王而代之。老宁王埋身边境,怕是少不了这人的从中作梗。
然而皇后并不喜这位堂表兄,纵使是老宁王不在,也没有想要帮这位堂兄升官近爵的意思。而今沈季平承袭宁王位,这人竟三番四次的买凶刺杀沈季平。
而今日下午的暗卫,便是沈季平派遣出去,不声不响的提回那人的人头的。哪知那人不仅有足够的银钱买凶,竟还请了两名护卫贴身随侍,饶是沈季平的暗卫都不得近身。
陆千凉自告奋勇的去将那人解决掉了,一来一回未超过两个小时的时间,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被粘腻腻的血水染脏了自己的新裙子。
穆姓将军被她轻而易举的做掉了,甚至是不吹灰之力,更不曾看到那两名被雇来的暗卫。然而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做起来便不那么困难了,纵使是溅了血也无甚感觉。
在剑术之流上,她本就是这其中的王者,想要这世界沉浮不过是一剑的颜色。沈季平不大喜她杀人,这次她私自替他做掉了那将军,沈季平也是恼了恼,更是守了她的剑。




妙手毒妃 第五百一十五章拜堂
在这浩大的京城之中,实话说来,多一个人和少一个人没有太多的区别,在皇帝的眼中,若死的不是太子,就算是朝中的一品大员死于非命在他眼中也不过是死了一只蝼蚁。
而二人的婚礼就在这样的皇城里如实举行。
折剑山庄在京城之中没有府邸,二老甚至都未来京城,只有陆千城千里迢迢的赶过来喝上一杯喜酒,还是背着父亲母亲偷偷来的。
陆千凉穿着大红色的嫁衣抱着兄长一场大哭,沈季平一直陪着,没有丝毫不耐。妹妹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陆千城纵有不舍,也只能祝福两句作罢。沈季平是他亲自接上折剑山庄的,性格人品他再清楚不过,将妹妹交到这样的人手里,他再放心不过。
说是出嫁,宁王娶妃,不过是着了轿子将陆千凉从侧门抬出来,绕上一圈儿再从正门抬进府中而已。娶妻的规矩虽说不多。宁王娶妃的规矩却是多了去了,自大门进殿又得跨过两道中门,二人携手走过了三道门才算是真正的夫妻。
而在正殿参拜了沈季平的父母排位,再给陆千城敬了改口茶,这便算是礼成了。
五月十五,风和日丽,长安城已经来开了盛夏的帷幕。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喜乐声响彻整个长安城,宁王娶妃,举国相贺。
谁都知晓,宁王沈季平娶来的正妃不是哪家金枝玉叶的官小姐,也不是哪家英姿飒爽的将门虎女,而是出自江湖势力折剑山庄庄主唯一的亲生女儿。在离阳王朝内,士农工商的等级如同天崭,未曾归顺与朝廷的江湖势力比之草莽没什么不同。而大名鼎鼎的世袭宁王,却大肆迎娶一个草莽的女儿。
往来宾客皆是摇头,感叹沈季平这样的大好儿郎相貌好有才华,芝兰玉树的贵公子却偏生瞎了眼,碎了京城一众姑娘的芳心。那新任宁王妃是什么人?连女德女训都不知如何画如何写的人,怎就做了这半个长安城人都羡慕的女人?
还劳得沈季平为她铺就十里红妆?
众人想,整个长安城中怕是没有人的婚礼比宁王沈季平的婚礼更加奢华隆重惹人眼球了,大红色的波斯毯足足铺了十里,沿街是无数的侍女小厮抛撒花瓣,将那顶四角皆坠夜明珠的小轿衬托的宛若仙女出世乘坐的轿撵。
礼乐之声响彻大街小巷,这一日,宁王府大摆宴席宴请朝中权贵。小轿抬到宁王府门前,喜娘伸手去扶陆千凉,大声呼到:“新娘下轿喽……”
一只手将她扶住,陆千凉下意识的以为是那喜婆,便也伸手握住。入手却是一只骨节分明的男人的手,陆千凉一惊,便听陆千城道:“别动,新娘子脚上不能沾土,我背你过去。”
就像许多年前一般,淘气的跑丢了鞋子的小女孩儿伏在哥哥的背上,指着夕阳笑的欢喜。时间转瞬即逝,他再一次背她的时候,她已经要嫁人了。
从今以后,这坚实的臂膀会被背起别的女人,而背她的人也会变成沈季平。陆千凉顺从的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将下巴贴在他的肩膀上道:“哥哥,你能来送我,我真开心。”
“傻,娘叫我来的,我敢不来?”陆千城道。
陆千凉还当是爹娘依旧不答应二人的婚事,闻兄长这话,想是有些松口的意头了。她激动地弓起身子,忙问道:“娘还说什么了?爹爹原谅我了么?婚后我还想回一趟折剑山庄,爹爹不能不让我上山吧。”
下轿到宁王府中门不过是十几步的距离,陆千城却走得极慢极稳。他唇角也勾着笑,低声应道:“这世间哪有不原谅儿女的爹娘?爹嘴上说着不许,你若是和季平回去,他也不会不见你的。你安心的在王府先住上一阵,待你完婚后我便先回家里,等到爹松口了我就给你发信函。”
陆千凉美滋滋的笑起来:“我就知道爹爹死要面子活受罪,先前我在天医谷学医的时候,爹可是每隔两个月准时送一封信来呢。”
“就你贫嘴。”陆千城笑骂。
宁王府三道中门全开,正是应娶正妃的规制。而沈季平一身大红色媳妇面冠如玉,头上紫玉冠在阳光下映出琉璃般的颜色,一双眼一直落在那人的身上,就像是望着这世间最美丽的花儿,那神情认真之余还带着些执拗。
陆千城背着陆千凉走来,将背上的人放在宁王府中门前,沈季平紧忙托住她的小臂将之扶稳,眉眼处都是笑意。
陆千凉也是如此,握着她手的那只手温暖依旧,就连掌心的纹路都是她熟悉的样子。她突然想,待会儿他来掀她的盖头时她应该说些什么呢?说“夫君,阿凉就此把自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阿凉啊。”这似乎有点儿可以做作。
要么就凶巴巴的拎着他的领子同他吼:“沈季平你日后如果敢取小妾!我就宰了你你信不信?”
不过这样似乎也不行,娘亲一直告诉她身为女子要温柔体贴,特别是对丈夫,她这样是不是显得有些泼辣了?
要么就不说了?
陆千凉可算是明白书里写的新婚焦虑症是怎样一种症状了,她现在便焦虑的很啊。
“阿凉。”那人握着她的手,低声道:“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在诸多前来观礼的朝中权贵面前,那人牵着她的手走过三道中门,跨过忠孝礼恕四座牌坊,以自己的姓冠她的名。从今以后,就算是所有人都知她是山野里走出的野丫头,可当着她的面还是要恭敬的道上一句“宁王妃”
“新郎新娘入殿喽!”主婚人呼声传来,她跨过最后一道门槛,走入到大殿之中。顺着红盖头的下摆望下去,两个蒲团安静摆放在老宁王和老王妃的排位前。行过礼后,她便是他的妻了。
“一拜天地……”
沈季平放开她的手,两侧顿时有侍女和喜婆拥上来扶着她。陆千凉刚要去身跪下,便听王府之外一声高呵传来:“陆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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