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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诗书正翻到《野有蔓草》一篇,他兴致也兴,微微弯着唇读出声来:“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蔓草倒也贴切,倒是这清扬婉兮……”他低低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枚枯黄的银杏叶,正是白日里从陆千凉头上抚落的那一片。
银杏叶片颇大,足有半个手掌大小。他提了笔,想写些什么,到底也只写下一个“凉”字。沈言璟摇头一叹,将银杏叶夹入到诗经摊开的那一夜,将书归于书架后熄灯休息。
秋色渐浓,整个长安城都飘散着果香。瓜果成熟的季节,沈言璟竟真的摘了整整两大筐的桃子送到了宁王府,染的府院老远就能嗅到桃香。
彼时陆千凉正裹着毯子窝在凉亭里吃着葡萄看话本子,半年的养尊处优,将她整个人都养的圆润了一圈,小脸儿看上去也多了不少的肉。沈季平一边批公文一边吹风,时而也接一接陆千凉顺手塞过来的葡萄,倒是一副其乐融融的盛景。
沈言璟也没着人通报,自己便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坐到凉亭里二话不说拾了沈季平的杯子便要灌茶。陆千凉眼疾手快的将那茶杯解救下来,将自己的推给她:“季平不用别人用过的杯子,给你喝我的。”
“讲究倒多。”沈言璟也不嫌弃,一杯茶喝了个痛快,指了指院儿门口小厮抬进来的两筐桃子,对沈季平道:“新鲜的,一会儿记得付我劳务。”
沈季平将批好的文件晾了晾墨汁后合好归列,耍赖道:“阿凉要的,让她付给你,我手里可没银子。”
沈言璟笑了一句妻管严,又敲了敲桌子向陆千凉伸手:“付账啊。”
“我也没钱啊!季平都两个月没给我发零花钱了!”陆千凉拍桌叫嚣道:“我不管!我没钱!桃子留下,筐你可以带回去!”
三人面面相觑,笑成一团。
时近正午,三人一起用膳,府上却极不巧的来了客人。沈季平撂下碗筷去招待客人,沈言璟此时不应当出现在府上,便留在了内院继续胡吃海塞。
二人边吃边聊,倒也热切。沈言璟夹走了盘子里最后的一块排骨,顶着陆千凉热切的眼神送入口中,顺口问道:“你们王府上支这么紧?季平都不给你钱花么?”
陆千凉掐着耳垂儿叹气:“季平新官上任,有很多地方需要打点的吗,我们俩只能省着点儿花了。好在日子还过得去,我还胖了不少。”
“有你这样败家的媳妇,倒也怪不得沈季平他账上亏空。”沈言璟接过侍女放下碗筷,在侍女端来的银盆之中净了手:“下个月盘龙山上举办菊花宴,今年风调雨顺,陛下着国师喻姑息祭天祈福,诸多皇亲国戚都要列席,届时你就穿这一身衣裳赴宴?”
陆千凉晃了晃自己的袖子:“这不挺好的吗,我在折剑山庄都没穿过这么贵的衣裳呢。”
沈言璟翻了个白眼儿:“有的时候真分不清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他从衣袖中掏出一叠银票塞到她袖口中:“让素兮陪你去挑几身好衣裳,将首饰也缓一缓……首饰还是我给你送来吧。到时候列席的都是皇亲国戚,就算你不要面子,好歹也要给季平留些脸面吧,也得被人说折剑山庄庄主的女儿是个没见过市面的土包子。”
“你才是土包子!”陆千凉瞪眼,倒也没将银票还给他:“我先着,等我有了钱就还给你,还有桃子钱,我若是没给你你就去找季平要啊。”
沈言璟啄了一口杯中酒水:“好啊,记得算二钱的利息在里面。”
陆千凉低低的骂道:“守财奴。”
当日,宫中竟真的送了几套首饰过来,金银玉器礼服华衫也有五六件。陆千凉一一试了一遍,问沈季平道:“我穿自己的衣裳去真的会给你丢人么?我了别人的东西,会不会不好啊。”
“送来了就着吧,言璟不是外人,一起长大的人有什么好避讳的?”他瞧了瞧紫檀木盒自己的簪花钗环镯子玉佩,伸手捡了一支雕了未开目凤凰的纯金步摇,起身给她配在发间:“这只陪你,届时穿那套湖蓝色的广袖流仙裙,让素兮给你梳一个端庄些的发髻,保证你艳惊四座。”
他想了想,又道:“还是算了吧,你被别人看了去,我也难受的很。”
“是吗?那我可得叫你多难受一些。”陆千凉捧着他的脸,在他颊侧“吧唧”一声啄了一口:“呐,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沈季平拍了拍她的肩膀:“去玩吧,若是累了就先去睡,我今日会睡得晚些。”
陆千凉乖巧点头:“我去给你端汤。”
书房的门打开又关,一道黑衣人影出现在房间内,渐渐的清晰起来。那人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个小小的黄纸包:“主子,离月姑娘送来的东西。”
沈季平不紧不慢的写完这一句,伸手捻起了那黄纸包,将白色粉末倾入杯中。只见杯中碧色茶水瞬间浮起一层泡沫,刺啦作响。
黑衣人端来痰盂,沈季平执起刚刚替陆千凉选好的凤凰步摇,将杯中茶水顺着簪尾浇了下去。只见纯金步摇瞬间渡上一层黑色污渍,污渍渐渐化入到步摇中,化为虚无。
他将步摇丢给黑衣人,吩咐道:“做的仔细一些,千万不可叫它人知晓。”他顿了顿,又道:“给离月送个消息,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黑衣人应声退下。





妙手毒妃 第五百二十八章菊花宴
九月十八,天子设菊花宴于盘龙山桃林,设百丈高台祈福纳岁。国师登高台为天下祈福,福泽遍洒人间,庇佑沈氏王朝千秋万代,国泰民安。
陆千凉随沈季平一起入席,一身湖蓝色宫装钗环琳琅夺人眼球。在一群皇亲国戚之中她不是最美的,可身上习武之人的韧劲儿和朝气却给人一种明艳新鲜的感觉。
盘龙山上菊花开的正盛,今年花房的师傅更是培植出了罕见的绿色菊花,在明黄色的菊花丛中摆出了离阳王朝版图的形状,寓意沈氏王朝的繁荣昌盛,永垂不朽。
已是深秋,天色微冷,诸人都已经披上了披风入席。陆千凉身体好,穿了一件单薄的秋衫徒步登山也不觉得冷。
天色渐暗,流觞曲水宴正式开始,诸位亲王列席,各自带了王妃,陆千凉这才发现,沈言璟也是带了女眷来的。他并未娶妃,便带来了有婚约在身却尚未完婚的离月,二人皆是盛装,坐在一起倒也似一对璧人般登对。
菊花宴不算是家宴,流觞曲水宴尚有是诸多亲王,下游又依次是诸位言官武将。自皇后自裁谢罪后,陛下再未封后,是以这一次菊花宴带的是育有皇子的孟妃。
小皇子虽说年幼,却已经聪明知事,毫不怕人的朗声作了一首《踏莎行》填词,赞扬菊花之余暗喻离阳王朝和盛。诸臣也知这诗定是先前便做好的,又有太子师改过的,但如此小的孩子能有这样的才思已是不易,是以众臣皆赞太子聪慧,离阳王朝后继有人矣。
歌舞正酣,苗疆圣女离月又呈上苗疆独有的鹿活草,言称可以活死人肉白骨。陛下大喜,点指着沈言璟道:“朕这么多的兄弟,成家的成家,生子的生子,就剩你一个人没个着落了。什么时候也同离月完婚,也算是了却朕心中的一件大事。”
“臣弟敬皇兄一杯,祝皇兄江山永驻,万岁万岁万万岁。”沈言璟仰头将酒水咽下,一改刚才的拘谨,改换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皇兄也知,臣弟是自在惯了的,离月又经年留在苗疆,臣弟也是有心无力啊。”
一众亲王皆是大笑,福王指着沈言璟笑道:“咱们兄弟几人,就小九你风流成性不回心,还平白委屈了人家姑娘。穆王兄家的宣儿,你亲王侄小妾都娶上一方了,沈宣才多大,你莫不是不想去妻,又找借口吧。”
沈言璟摊手:“福王兄就会调笑于我,月儿若是比得上福王妃才貌双全,温柔可心,弟早就醉倒在温柔乡内不愿行来了,又哪得王兄你笑话我。”
众亲王又是一阵大笑,沈言璟向来是不耽于笑意的,今日宴上喜庆,皇帝年岁大了,也乐得看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盛景,便由得一群兄弟说笑。沈言璟又是其中最小的,他惯会讨人欢心,不出几句话便逗得陛下笑声连连。
“季平的王妃也过门小半年了,想也该有些动静了吧。言璟你可要着紧些了,你本就年纪小,自私上若是不上心,让你这些皇侄王侄们如何自处?”皇帝笑道:“朕便替你作这个主了,季平是加冠后娶得妻,朕也再纵容你玩上一年,待到加冠之后,天大的事也先把婚事给朕办了,你可记住了?”
沈言璟连连应是,离月也起身谢恩,赶上歌舞升平,又起身舞了一曲“月起天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
诸亲王王妃连连称赞,恭王妃团扇掩口,笑着道:“宁王妃倒是新面孔,瞧着也不大爱说话,咱们姊妹不常见,平日里也少走动,倒是应多亲近亲近才是。”
孟妃一边照看着小皇子一边道:“宁王妃就是这般性子,不大爱说话的,往日进宫里来也不大出声。前些时日来宫中小坐,还被宫中的妹妹误会了是陛下刚得得佳人呢。”
刚刚还聊得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扯到她的身上了?陆千凉默默地放下了银筷子向诸人笑了笑,假装自己是个没有存在感的哑巴。
沈季平忙替她解围道:“内子藏拙,让诸位王兄见笑了。”
“女儿无才便是德,宁王妃妹妹倒是生的好性子呢。”恭王妃语声带着一点点的不屑:“闻说妹妹是武学世家走出来的女儿,想必也是巾帼意气的,自然看不上我们女儿家的这些歌舞诗书,妹妹大气,倒是姐姐们小气了。”
恭王妃这话不止带上了自己,还带上了其他诸王妃。离阳王朝虽说民风开放,却也改不了男尊女卑的形势,女子相夫教子便是正事,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那些大家闺秀在出阁前怕是从未见过府外的世界,所知也不过是书册上的一隅,最是羡慕她们这种不羁的人儿。可这羡慕还不能拿到嘴上说,渐渐地便变质成了变相的讽刺。
陆千凉出身山野,本就是后学的宫廷规矩,自然比不得她们这些诗书俱佳的大家闺秀。然而她现在代表的又是沈季平,断不能给他丢了面子。
她抿了抿嘴,规规矩矩的回应道:“千凉陋质,自然是不比姐姐们的。娘亲常言女子无才便是德,千凉自知才学不及诸位姐姐,便只能藏愚守拙,图一方太平日子。”
沈言璟举杯饮酒,不经意的抿了下唇角,唇角浅浅一弯。离月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却也没说什么。
大家闺秀习得都是优雅做派,怎抵得上陆千凉牙尖嘴利?她面上谦和有礼,却一语双关的将所有人都骂了进去,好不犀利。诗书才华过人,岂不是说她们无妇德?
恭王妃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哼笑道:“妹妹这话说得,姐姐们不也是为了你好么?你同季平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吧,闻说你尚未出阁时便已经住进了宁王府里,你与季平又是师兄妹,不得日久生情,怎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肚皮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闻这话,就连沈季平也放了放杯子皱起眉头。贡王一望席间,轻轻地推了恭王妃一下,意图让她少说两句。




妙手毒妃 第五百二十九章怒怼恭王妃
闻这话,就连沈季平也放了放杯子皱起眉头。贡王一望席间,轻轻地推了恭王妃一下,意图让她少说两句。
恭王妃假作不闻,继续道:“皇室的规矩多,怕是妹妹这样的出身也待不习惯,不过不管怎样的女人,为父夫家传宗接代才是头等大事,须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她团扇掩面,叫嚣道:“诸位姐妹们觉得呢?”
陆千凉笑笑,恭王妃紧追不舍道:“妹妹可不能不着急了,听说妹妹与宁王同岁?这女人二十岁之前最是好生养,越晚越难呢。我像妹妹这么大的时候,老二都已经呀呀学语了。这女人啊,有了孩子才有些盼头。”
“不知恭王妃姐姐育有几子?”陆千凉问道。
恭王妃满面傲然:“我大女儿今年已经及笄,长子也快要束发,能够加封世子位了,前年还刚填了个小儿子,软糯可爱的很,就连陛下都说吾儿聪颖呢。”
陆千凉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一脸受教道:“这么说来,恭王妃姐姐今年也已经三十有余了?姐姐三十几岁还能给恭王兄添丁,千凉今年刚刚二十出头,又有什么好着急的?须知啊,这子嗣要不要多,陛下只太子一子,不也能将离阳王朝的万顷江山相托么?”
场上鸦雀无声,饶是恭王妃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去触皇帝的霉头,太子又岂是她们这些女流之辈可以说道的?沈季平摇摇头,对恭王妃拱了拱手:“内子无礼,还请恭王妃莫要见怪。”
“好好地说这些做什么?人家小两口儿的事儿,自是拿回家说去的。”孟妃也打了圆场,望了眼场上的歌舞道:“这一支是教坊新排出来的阳春白雪,今年菊花开得盛,落雪却还早。臣妾等不及,便先拿出来献丑了,还望陛下聊以解闷。”
丝竹之声又起,诸人望向场中歌舞,倒也忘了刚刚那一桩不大愉快的插曲了。陆千凉趁着丝竹声掩护,以宽大的衣袖掩口:“我刚刚没给你丢脸吧。”
沈季平握了握她的手,指腹无意间拂过她的指尖,带着些瘙痒:“甚好,守不守礼倒还是其次,你别被人欺负了便是。”
陆千凉抿着唇角偷偷地笑将起来。
礼宴不谈国事,一干亲王王妃闲散的聊一聊家常,话题不得落在谁家的女儿贤良知进退,哪家的儿子文武可两全。说来说去,便也落回到这两对新人的身上。
离月离席,没过一阵便带着一排侍女端了糕上来,各桌摆了一叠:“我们苗疆不如皇室礼法周全,却也是知礼重礼的,若有客人远道而来,定要亲手做上一道小菜已示欢迎。离月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宴席,也不懂规矩,就亲手做了些糕点请诸位王爷王妃尝一尝,还请诸位不要嫌弃离月拙技。”
诸人用了,皆是连连称赞,陆千凉也用了一块,那糕品软糯可口入口即化,却是上好的。她虽不善庖厨,但很多药膳却也能做到心中有数。单说这一味糕,她虽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却吃得出其中有一味山药,如此方能软糯味美。
可山药却是一种难伺候的食材,需得时辰适中才能用的味美,若是老了嫩了皆要落得下乘。离月说这糕是她提前做的,其中若是加了山药,定已经不是这个味道。
她这个人,还像原来一样,总是想要表现自己。陆千凉放下咬了半块的糕,又将口中的吐了出去,没说什么。诸多女眷都在向离月请教着制作方法,一副认真好学的样子。
恭王妃一次调侃不成,再一次的挤兑道:“我家王爷口味挑的很,也就吃我做的东西能多吃上一些,平日里我都是亲自下厨为王爷准备膳食的,这女人最幸福的事情,便是看着丈夫吃着自己做的饭菜用的开心了。”
陆千凉在心中庆幸了一番,幸亏沈季平平日里没那么多讲究,倒也省了她不少的麻烦。
“离月妹妹手巧如此,齐王到是有口福了。宁王自婚后也极少走动,想妹妹将宁王伺候的不错吧。”恭王妃道
当真是丑人多作怪,沈季平还用得着她去伺候?不反过来伺候她都不错了。陆千凉摸了摸鼻尖:“季平勤俭节约,为了剩下银子添做军饷,一般不用这么奢侈的糕点。不瞒姐姐说,我也想把我家季平伺候的白白胖胖啊,可我们宁王府穷啊,逢年过节还要到宫里蹭饭去呢。”
沈言璟闻之,一个没忍住,一整口酒喷了出来。
陆千凉白了他一眼,继续眼都不眨一下的吹牛哭穷,到最后沈季平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提筷夹了一块肉段给她,堵了她的嘴。
宴过三循,也该有些助兴的游戏了,大学士提议道,既然有了流觞曲水,不如击鼓传花,作诗如何?
陛下甚是满意,唤人提了一盏花灯上来顺流而下。说是流觞曲水,也没什么新意,都是曾经玩儿过了的创想。一人于上游蒙眼抚琴,琴声停则花灯止落到谁那处谁便先饮酒再作诗。
陆千凉倒是不担心,她善饮酒,就是自己闲来无事也能饮上两壶,可作诗委实有些难为与她。不过场中这么多的人,更何况琴师还蒙着眼睛呢,这花灯也不会巧到正好落在她的面前吧。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琴声戛然而止,花灯正好落在了她的正前方。侍女执着竿子将花灯捞起来放在她面前,明晃晃的很是惹眼。
这都是圣宠啊……
陆千凉在心中悲呼,倒了一杯酒一饮而下:“千凉陋质,当真不大会作诗,便向陛下讨一个恩典,作诗就了,舞剑如何?”
“倒也新鲜,舞剑,这些年还从未有过呢,给她剑。”皇帝捋着长须笑道:“都闻折剑山庄剑法乃是当世武林万剑之首,今日朕也算是有幸一见了。”
“陛下说笑了。”陆千凉施了一礼,长剑起势做出,眨眼的功夫便是几个高难度的剑花舞出去。
说是舞剑,便省去了那些朴实无华的招式,专捡那些勾人眼球的比划。这么一整套下来,倒叫在场众人啧啧称奇。




妙手毒妃 第五百三十章心思
说是舞剑,便省去了那些朴实无华的招式,专捡那些勾人眼球的比划。这么一整套下来,倒叫在场众人啧啧称奇。
折剑山庄的剑法被称作是万剑之首自然不是浪得虚名,她又是集折剑山庄之剑术大成者,舞出的剑势更是别有一番意味。禅意与凌厉交杂在一起,和出一副完整的美人舞剑图,更有文臣言,陆千凉这起势势之间,大有鸿门虞姬的意味。
虞姬的意味?就是那个丈夫吃了败仗,自己在乌江河畔抹脖子的那个?陆千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顿时觉得沈季平其实是个才貌双全的人啊,又有能力又有容貌,她当真有福。
舞罢,陆千凉施礼归席,伸手捧了花灯便吹灭了正中的烛心,一时间整个场中鸦雀无声。沈季平一惊,忙起身向陛下告罪道:“皇上,内子不懂宴上的规矩,私自吹灭了花灯,微臣教导无方,甘愿请罚。”
陆千凉捧着花灯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紧忙放下灯提溜着裙角一同跪下。陛下喜怒不定,便见沈言璟悠悠笑起来,遥遥的指了指她:“师姐,你倒是糊涂了,这花灯哪有吹熄的道理?”
“啊?”她呆愣愣的啊了一声。便闻沈言璟道:“流觞曲水名为曲水,自然是有弯路的,花灯在水中,遇上了风流眼便会打旋。灯中置的纸条写的是这一轮赋诗的诗眼,直到短蜡焚尽纸条这一轮才算结束。师姐你吹熄了蜡烛,倒是叫我们都玩儿不成了,还不瞧瞧那纸条里写了什么诗眼?”
陆千凉闻言,展开花心中的纸条一扫,将那字念了出来:“酒?”
沈言璟道:“古人称酒水为琼浆,这琼浆二字,谐音穷将,倒过来就是将穷,意头不好啊。皇兄何不选个应景写的词汇,还能给诸位朝中同僚一个表现的机会?”
“数你牙尖嘴利,理都让你占了,朕还能说什么?”皇帝挥了挥手道:“都平身吧,既然言璟都替你二人说话了,朕再多做责怪便是朕小气了。既然今日以菊花设宴,便以菊花为字谜引花灯再放,如何?”
诸臣称是,沈言璟在对岸对二人遥遥的挤了挤眼睛,坐回了席上。陆千凉二人有惊无险,亦是坐回到席上,这才发现早已经是满手的冷汗了。
琴声再起,蒙眼的琴师琴声泠泠,奏的一手好曲。可不知是她同那琴师有仇还是沈季平同那琴师有仇,花灯竟再一次摇摇晃晃的停在了二人的身前,就和算计好了似的。
侍女执着杆子捞起花灯捧给陆千凉,琴师摘下了覆眼的帛带,也是惊诧。在场诸人也是倒吸了一口气,若是不知抚琴的琴师没有问题,倒是要以为他是在故意找茬了。
陆千凉捧着花灯,感觉自己就是在捧着一个烫手的山芋。
作诗?她不会。还舞剑?无趣。要么直接赖吧,倒也显得小家子气。就在她愁眉苦脸的不知所措的时候,沈季平一直手伸过来,从她手上接走了花灯:“陛下,千凉着实不善文墨,就算是做出来也只能叫人笑话。微臣斗胆向陛下请个恩典,让千凉饮两杯酒,而微臣作两首诗如何?”
陛下道:“宁王自幼善文墨,朕也不好扫了诸臣的兴,准了!”
沈季平领旨谢恩,将自己的杯子与陆千凉的杯子搁在一起斟了两杯酒,起身走了七步,突然一笑:“有了。”
便见他弯身折了一朵花儿,垂首轻吟道:“一夜新霜著瓦轻,芭蕉新折败荷倾。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
“好诗啊!”大学士叹道:“耐寒唯有东篱菊,宁王有如此气节,当真是离阳形势啊。如此诗句,不愧是国之柱石!”
沈季平拱了拱手:“不敢当,季平只是作了自己该做的事,实在当不得大学士的夸赞。”
被人家夸了自己的丈夫,自己脸上也倍有面儿。陆千凉笑的合不拢嘴,昂首将第二杯酒也饮下,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望着沈季平。
宁王殿下一首咏菊之诗一鸣惊人,叫诸多文人雅士刮目相看,这会儿都是翘首以盼,等着沈季平做第二首。就连陛下都微微侧了身子,大有兴致的模样。
便见沈言璟一袭青衫,俊雅飘逸宛若谪世之仙,眉眼处都带着难言的风雅。他微微低头嗅了嗅手中的花儿,又将之递给陆千凉,吟诵道:“秋丛绕舍似陶家,绕边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一首简单的七律,用词不算风雅意趣,语句也无修比双关之意,却字字真心句句真情。世人爱将女子比作桃花,比作富贵牡丹,却极少有人将女子比做菊花。
开头两句朴实无华,似是描写出了一个再朴素不过的农家小院儿,结尾两句却升华全诗,直道真情。不是众人之中我偏爱你啊,只是除了你,我再也爱不上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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