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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她害死了那么多的人,而今,又要害沈言璟也失了性命么?以沈言璟的权势,沈季平杀了他固然要有一些麻烦,可若是不杀,麻烦只会更多。
蓦然间,陆千凉不知从何处爆发而来的力气,声音沙哑的喊了一句:“别过来。”
沈言璟脚步一顿,就连沈季平也是怔了一怔,唇边的笑意更浓了。
她无声的大口喘息着,像是搁浅的鱼儿般无力地仰着修长的脖颈吸气,却是再也没有喊出第二句话的力气了。
屏风外那人终还是顿住了脚步,他站了几息的时间,垂在两侧的双手却是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可见主人刺客内心的复杂。
他依旧是一身墨色对襟长衫,窄袖紧紧地贴合在腕上,衣领和袖口处是两条简单的花纹。沈言璟嗅到屋中浓重的香气,似是也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儿,开口道:“你身子不舒服?”
陆千凉未答。
他又道:“素兮来找我,说你有事寻我,怕是很重要的事情。你现在这样避而不见我很不放心,你若是不舒服便应一声,我唤两个太医来给你瞧瞧,这样熬下去不是办法。”
沈言璟到底是怎样看她的呢?这么多年来,从初见到相识再到离心,不论发生了多大的事,闹了多大的别扭,只要她的一句话,他还是会放下手上的事情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就算是听她一句毫无心意的牢骚,就算是不欢而散。第二日他还是会入府,带着她喜欢的桃花酿,带着油腻美味的醉鸡。
她紧紧地抿着双唇,生怕喉咙中渗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引得他继续走进,可天不遂人愿,沈言璟隔着屏风问了她几句话以后,见她并不回应,不由得又向前走了两步:“千凉,我能过去么?”
房间本来也没有多大,他现在所在的位置,不足以让沈季平一剑将之斩杀,可再近两步便无法保证了。沈季平其人,绝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若不是一击必杀,他不会忙于出剑。
陆千凉动了动自己捆绑的已经有些酸麻的手腕儿,身体里从内而外的剖痛淹没了她所有的感官,她已经体会不到疼痛是什么感觉了。





妙手毒妃 第五百八十二章膜拜我
陆千凉动了动自己捆绑的已经有些酸麻的手腕儿,身体里从内而外的剖痛淹没了她所有的感官,她已经体会不到疼痛是什么感觉了。
布条深深地勒入血肉之中,摩擦的部分已经渗出了些许血色,可她却像感觉不到似的。
此刻的疼痛,便是现在唯一能够证明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据了。她失去了所有,好在现在还有一个人,愿意不远千里的赴她一场似是而非的邀约,不问原因,也不问为何。
她是痴儿,沈言璟又何尝不是呢?谁不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茕茕孑立的人啊。
陆千凉吃力的动了动身子,挪了个自己尚且舒服的姿势。浓烈的香味还在弥漫,身体依旧不听她的使唤,可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她的身子却是没那么痛了。
她扬起雪白的脖颈,任由自己全身的死穴都暴露在沈季平的眼皮下,只消轻轻一剑便能断送掉她的生命。顶着沈季平的目光,她一字一顿道:“怕是素兮传错了话,那玉佩是当年你送给我的,而今我也不过时物归原主罢了。此番归还昔日之物,便是为了与君相决绝。自此山长水阔,你我就此不见罢。”
一时间,卧室内安静的闻针可落,沈季平唇角的笑意渐渐敛做虚无。她突然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糊了眼,迷迷蒙蒙的一团,看不真切前方的景物。
可她还偏生想要瞧瞧,在瞧一瞧那一身墨色长衫的俊雅公子的模样,瞧瞧他是不是不规矩的出门不配香包玉饰,是不是也在这般望着她。
她不能带着沈言璟一起死啊。
陆千凉字字句句,宛若淬了毒的冰镇刀子,一刀划过连鲜血都流不出:“沈言璟,此番请你过府,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罢。就算是你买下了所有的桃花酿,我也不想再饮你的一口酒。就算是你坐拥摄政王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依旧不会看你一眼。我不想再见到你,也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你我各自清净,岂不是更好?”
沈言璟未说话。
屏风后朦胧的影子陆千凉看不太真切,可她的心中却莫名其妙的浮起了沈言璟的模样,紧紧地捏着拳头,凉薄的唇微微抿着,高高挑起的桃花眼三分不屑,眉头微微皱着……
他那样骄矜的人儿,从不会将自己的所思所想说出来,就算是苦到了极致,都会笑着将一腔苦水默默咽下。
半晌,那人的身子才动了动。绘了凫水鸳鸯和夏日新荷的锦绣屏风后,他轻轻地笑了一声,似是如释重负般的平静。他道:“你若是早说了这番话,我又怎会来纠缠你?既然如此,你与沈季平琴瑟和谐,你我便也在不见了吧。陆师姐,你好自为之。”
言罢,他一甩袍角,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锦绣云屡踏在地面上的声音渐渐远去,带着她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份牵挂。从今以后,山长水阔。没有了她,他像是会娶一个更好的姑娘吧。
多年后午夜梦回,再想起她这个不堪的人儿,也不至于太过难过……
陆千凉抿了抿唇,干裂的白皮微微有些粗劣,她伸出粉嫩的舌舔湿了唇瓣,后仰着头倚在软枕上想要休息一阵。
纱帐被人撩起,沈季平将暖黄色的帐子勾在床头处的银勾上,长剑归于鞘中倒了一杯冷透的茶水喂给她。
冷却的茶水带着些许的苦涩,陆千凉不想反抗,顺从的饮下。她的性命都攥在那人的手中,此时就算是反抗又有什么用?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罢了。
床榻边坐着的那个人一如既往地温柔,就像是深情的丈夫照顾着重病的妻子一般。若是忽略她手腕上绑着的绳套,这当真是一副无比温情的画面。
饮罢一盏茶,他才解开她手腕上的绳索,手指指腹温柔的按揉着腕上的淤紫:“气走了沈言璟,你有打算怎么脱身呢?阿凉。”
陆千凉平静的望着他,突然浅浅一笑:“谁说我想要脱身了?”
猝不及防之间,她的袖口处滑出了一枚鎏金雕凤簪子,凤簪上双眸点朱,恰是昔年淬了毒的那一支。她没有内力,只能以血肉之躯硬搏。
沈季平显然早就知道了她要拼死一搏,不急不缓的擒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捏,金簪萎地。她眼中闪过一抹无措,沈季平看在眼中,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颊:“我本未想这么早杀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太敏感,也太聪明。”
陆千凉笑笑,她也望着沈季平,如多少年前望着那干净的少年:“要怪就怪我昔年识人不明,不听劝阻,执意同你入京。而今落得这下场,也怪不得别人。”
“陆千凉……好!”沈季平眼眶发红,猛地俯下身子伸手掐住了陆千凉的脖颈:“你识人不明,你不听劝阻。若不是我,谁能给你荣华富贵,谁能给你平常女子不曾体味到的荣宠,谁给你无限风光和体面。陆千凉,你我之间本不过是交易,我给你的一切讨回一些利息难道不对么……”
嗤啦一声,是利刃划破布料的声音。
陆千凉面无表情的握着手中匕首,狠狠地刺入到沈季平的后心。殷红的血迹滴落在床榻上,晕染出一朵朵血红色的花朵,一如当年盛开在雪地里的红桃。
她满手鲜血,望着面前这个暴怒的,曾经爱极,现在又恨极的人,缓缓道:“沈季平,杀了我吧。”
“你想死……我成全你。”他也是双眼通红,浓重的红血丝布满眼白,似是哭过一般:“我早就该杀你的,在折剑山庄里那日你就该死!”
剩余的香料尽数倾入到香炉之中,他不顾自己肩膀上的伤口,狞笑着将陆千凉抱在怀中,紧紧地禁锢在方寸之地:“阿凉,就算是你后悔了,想求我也没有用了。我要卓然高立这九五之尊之位,我要君临天下,我要这世间千万子民都仰视我,膜拜我,我只能让你死。”
他道:“你看,沈言璟他爱你,他不是也没有来救你么。”




妙手毒妃 第五百八十三章密谋
“我若是做了天子,这人间环肥燕瘦,什么样的女人我得不到?我再也不会想起你了,这世间只会记得一个英明的帝王,不会记得一个早逝的宁王妃。”他大笑,将她紧紧地锁在怀中,似是禁锢:“我要的何其多,可谁又敢笑我贪!”
“陆千凉,你真是蠢,竟然会以为我会对你这样的姑娘动心。一个连四书五经都未曾读完的姑娘,整日舞刀弄棒,满手沾满鲜血……”他声音停了停:“哪家的男儿没有鸿鹄之志,哪家男儿甘愿醉死温柔乡。你真是蠢啊,你真是蠢。”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渐渐听不真切了,也不想听了。
……
一场春秋大梦,一世淡泊浮生。
陆千凉动了动因伏案久睡而酸痛难忍的脖颈,地宫内烛火明明暗暗,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重活一世,原本的宁王正妃变成了现在的千氏大小姐,她的记忆有损,以至于最后那些伤她最深的时日的记忆已经不甚真切了。
可而今一梦春秋,竟将那些不愿再记起的时日回忆了个清清楚楚。那些丑恶的嘴脸,那些生离死别的场景,那些情真,那些假意,都如走马观花一般的闪现在脑海之中。
她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绣了芍药花的裸足长裙,窄袖飒爽,倒也英气,是高九歌差侍女拿给她的。陆千凉很少有贴身的东西,就算是出远门也是带够足够的银钱,走到哪儿置办到哪儿,重活一世,连原本贴身携带的长剑都弃了。
首饰胭脂更是丢的干脆,经历过生死的人都是这般,仔细想来,也没什么是比生命更重要的。可她唯有两物,是一直配在身边不曾丢弃的。
一是当初沈言璟套在她腕上的血玉双跳脱,因为摘不掉便一直待在腕上,倒也不觉累赘。一是昔年夜探宁王府,她与黑衣人交手之际,从那人腰间顺下来的玉佩。
而今记忆恢复,再拿出那块玉佩仔细端详,便能发现各种玄妙。那块玉佩是上好的玉料,雕工虽也不错,但却显得拙劣了。指尖划过玉佩背侧夹竹桃的花纹,凹凸不平的棱角似是能映出多少个春秋以前,眉目晴朗的少年对着月光,以琢玉刀细心雕琢着手中的玉料,雕出一株永不凋零的夹竹桃。
纵使是你不曾心悦我,但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多少年后,那少年长成了俊雅的公子,黑衣骏马踏入皇城的那一日,万众瞩目掳去了一干少女的芳心。可不论过多少年,那个迷失丛林内小小的孩子,那个于天青色朦胧烟雨之中调笑的少年,都一如既往地站在原地,不曾离去。
沈言璟还睡着,苍白的面颊不带血色,不知何时能醒来。
陆千凉捧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颊边,指尖冰冷好似经年的寒冰,她犹不知觉般的将他的手拢在掌心中捂着,又吻了吻:“言璟,我一定会杀了沈季平的,你放心,我一定会。”
烛火明灭,她语声肯定,眉眼亦是坚定。
地宫里不见太阳,总是点着蜡烛,陆千凉在这里呆了几日,渐渐地失去了时辰,只能靠着饥饿的次数来感知世间的流逝。
九黎世家分部伙食虽说不算好,但也说得过去,每顿饭四菜一汤,有荤有素,不算苛待。她到底是借住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暂时避难,自然拉不下脸来挑剔吃食用度。
她是不挑,可沈言璟这样却不行。他睡了多日不曾睁眼,每日只能吃些流食度日。起先她为了连接沈言璟的经脉三个昼夜不眠不休,高九歌便吩咐了下人煮白粥给她。她省出那么半碗给沈言璟,倒也和洽。而今她的身子养好了,高九歌那个没良心的对他的“情郎”毫不怜悯,白粥便都改成了白饭。陆千凉只得以温水泡了饭喂给沈言璟,他也咽不下几口。
这样下去,纵使是昏睡着,身子也迟早会熬坏了的。陆千凉几番斟酌,还是决定去找一找高九歌,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吗。
她喂沈言璟喝了半杯水,又给他擦了身子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黑袍,掩上了房门走出屋去寻高九歌了。地宫内没什么岔路,高九歌房间的石门未关。
她本已经抬手欲扣门,可闻房间中有谈话声传出来,想着打扰人家接客毕竟不好,便打算先在外间儿坐坐,待客人走了在去找他。
那客人嗓音颇有些怪异,抑扬顿挫治愈尚带着些沙哑,颇有些“雨打沙滩万点坑”的意味。起初她只是好奇这声音,可听了两句,便听出了些不对。
那人道:“少主,这不是江湖义气的时候。宁王势大,既然能扶植逍遥引坐上整个武林的盟主之位,又如何不能助九黎渡过此次难关?那沈言璟此时毫无还手之力,少主……”
高九歌的声音悠悠传来:“九黎世家即使是不济,却也没轮到上赶着找生意做的地步。”
“少主,您少年意气,须知这世间能力并不能压到强权啊。宁王沈季平只消挥一挥手,便能解决九黎世家的大问题。少主还需好好考虑一番,若是少主与对手惺惺相惜,不忍下手……”那人隔着屏风比了个手刀:“属下愿代劳,为少主分忧。”
陆千凉眉头皱了皱,合着这主仆二人在谋划沈言璟的姓名呢,若是这一遭她不曾来,指不定被人算计了还不知晓。
屏风后高九歌出声道:“不可过急,沈言璟此时却是手无缚鸡之力,可她身边的那位女子却不是个好相与的,我敌不过他。”
“少主……”
高九歌又道:“我知万事从长计议,以家族利益为重,此时我已经记得了。叔父先去休息吧,我先出去一下。”
那人应了一句,起身便要离去。陆千凉忙起身躲到了石门之后,屏息待那人离去才悄无声息的溜出了高九歌的房间。
情况紧急,刚出龙潭又入虎穴,赶紧带着自家夫君跑路啊!




妙手毒妃 第五百八十四章良驹
是以,高贵冷艳的千大小姐,大摇大摆的晃进厨房里揣了两块干粮,带上了一大包名贵的药材与日常用品,背上自家准夫君……跑路了!
陆千凉打晕了几名地宫侍卫,开了挂一般的将沈言璟带出了地宫。别看沈言璟不胖不瘦,骨肉匀亭,背起来倒也不轻,这样可跑不了多远。
她走了一段儿路,气喘吁吁地倚在树干胖旁喘气,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学着沈言璟的模样,装模作样的将拇指和食指扣了个圈儿,抵在唇边一吹……
便听一声嘶鸣,一匹乌蹄踏雪的骏马自远方疾驰而来,踏着满地倒塌的墓碑狂奔着一个急刹车停在二人面见,打了两个响鼻……还讨好般的蹭了蹭正在昏睡的沈言璟的颈窝。
陆千凉翻了一个白眼儿,生怕这破马一个没忍住舔掉了沈言璟的半边脸皮,紧忙笑嘻嘻的摸了摸骏马颈侧:“良驹啊,你先别闹,咱们先将你主人带出去,到时候让你蹭个够好不好?”
良驹打了个响鼻,蹬了蹬蹄子,竟然转了个身。娘的,沈言璟身边不知是猫成,就连马都成了。陆千凉紧忙将沈言璟扶上马背,自己也上马,双手拉住马缰将人圈在自己的怀里,双膝一夹马腹窜了出去。
这一片密室林颇为难缠,当时她背着沈言璟也是好一阵才走到此处,可如今没有高九歌引路,骏马只识哨声不识路,想要走出去也是不易。
陆千凉撕了一根布袋覆住马眼,放开马缰认良驹自己识途,天上洋洋洒洒的下起小雨来,沈言璟经脉各处的刀伤未愈,这样一路颠簸又是渗出血来,伤口沾到了雨水,又开始发烧。
发烧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陆千凉将所有的备用衣裳找出来,绑着几根树枝做成一把简易的雨伞全都撑在了沈言璟的头上,自己却淋了个湿透。她扯了一根树枝没好气的抽了一下马屁股:“你个死马,沈言璟还给你取名叫良驹,依我看啊,你还是叫废马吧!连一个迷石林都走不出去,要你何用!”
骏马吃痛,扬起长长的颈子嘶吼了一声,扬起前蹄旋风一般的窜了出去。沈言璟紧忙去牵缰绳,又将沈言璟紧紧的护在怀里,一边在心中骂娘一边专心御马。
哪想,那骏马跑了一段儿,竟真的跑出了丛林。陆千凉顿时心上一喜,摸了摸骏马的鬃毛夸赞道:“良驹啊,刚才是我不对,你若是能给我和沈言璟找个容身的地方,等沈言璟醒了,我就让他每天喂你吃最好的草料,用最好的磨牙石。”
良驹高傲的扬了扬颈子,一骑绝尘冲上了一座不知名的山头……上的破庙里。
这破庙当真是破,里面早无僧人和丘尼居住了,只有残存的佛像和已经风干的香炉,蒲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一看便知已经很久无人来了。
外界正下着瓢泼大雨,闪电轰鸣着自九天坠落,直插地面,宛若拂世之剑横扫凡尘。雷电映亮了破庙内的佛像,原本慈祥的佛陀此刻竟显得有些狰狞。
陆千凉打了个哆嗦,她抖了抖身上的试衣服,拾了几个蒲团摆到一起拍了拍灰,又将沈言璟的身子挪了上去。
她总共也没有几件儿衣裳,此事全都拿出来盖在了沈言璟的身上,倚着朱漆漆成的柱子瑟瑟发抖。沈言璟陆陆续续的发着烧,待到天色将亮未亮时已经烧得烫手。破庙里没有药罐子,更无法熬药。她只好将带出来的药捡出几味,塞入口中嚼了嚼渡入沈言璟的口中。
那药味苦极了,平日里熬药已是苦的不能入口,而今更是苦的半边舌头发麻。苦味弥漫了整个口腔,嚼到最后便也尝不到那苦味了。
陆千凉哭丧着脸将药嚼碎成碎末,又解开二人的衣裳,将沈言璟滚烫的身子揽入怀中,似是呢喃着道:“沈言璟啊,待你醒过来一定要很爱很爱我。若是叫我知晓了你对不起我,我就要你将今日我尝过的苦味全都尝一遍。”
怀中之人并未应答,陆千凉也不在意,将下巴抵在沈言璟的发心上将人搂的极紧。她突然想起,在二人初相识的那一段时间,沈言璟便总喜欢这样把她抱在怀中,尖削的下巴抵着她的发心,带着龙涎香的高贵香气。
她曾对他说过一次,她不喜欢龙涎香的气味,他便再也不用了。高贵的龙涎香气味变成了清新隽雅的草木香气,一如他当年,眉目如是少年。
怀中人高热渐渐退了下去,却依旧低烧着。陆千凉不敢再耽搁,破庙中风雨不避,只能暂且栖身。她指尖划过沈言璟凉薄的唇瓣与高挺的鼻梁,最终停在他眼角下的泪痣上。
她得找个栖身之所,既能避开沈季平的眼目,又能联系上京中的人。
良驹……
陆千凉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她扶着沈言璟先躺下,起身摸了摸马鬃。良驹昨夜已经吃饱了草料,而今神采奕奕,四只踏雪乌蹄更显得毛色雪白。
乌蹄踏雪千里马,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是良驹中的良驹。想正是这个原因,沈言璟才给这匹骏马起了“良驹”这个雅俗不通的名字。
“良驹,你既然能找到这儿来,一定能找到会京城的路吧。”她抓起连夜下雨活成的稀泥裹在它四只雪白的蹄子上,又用泥抹了几处,将它扮成一只“杂毛马”拍着它的马头道:“你通人性,想也知道我与沈言璟现在的处境。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回京,将京水带来见我,就是那个高高瘦瘦的,总跟在你家主子身后的面瘫脸。”
她点了点头,觉得自己这个形容再贴切不过了,这才牵着缰绳将良驹牵出庙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利诱之下也必有勇马。陆千凉揪着马耳朵信誓旦旦的道:“呐,我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只要你将京水找来,我便让沈言璟给你找一匹母的千里马,生一群小马驹,怎么样?”
良驹蹬着蹄子冲下了山坳……




妙手毒妃 第五百八十五章京水
雨后的空气清新,陆千凉不敢走远,只是围着破庙看了一圈所处便回了庙中。高九歌发现二人逃走一定会派人来追杀,杀手的行动迅捷无声,沈言璟又是头号冤大头,她一步也不敢远离他。
一日一夜不曾休息,她早已是筋疲力竭了,肚子也已经咕咕直叫,怀中的人体温又高了起来,陆千凉找了个避风之处,将他搂在怀中贴着自己的肌肤降温,自己啃了半张干饼子充饥,原本还是专心警惕着周围的风声,最后却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她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坦胸露乳的抱着个人倒也睡得香甜。怀中人的体温越来越高,灼的她手脚不知道往何处放。朦胧中,一阵马蹄声渐进。
莫不是高九歌的人追来了?她立时警惕起来,三两下系好了自己的衣带,又将沈言璟像粽子一样的裹了裹,拔了根簪子在手随时准备弹射出去。
她半个身子都掩在佛像后,便听马蹄声缓了缓,停在了破庙门口不动了。陆千凉不敢轻举妄动,一双眼径直望向破庙门口的位置,便听一人脚步声传来,愈来愈近,未作停留的冲进了破庙四处张望着。
是京水。
京水一席墨色短打沾了泥水,墨色云靴都是斑斑点点的污渍,像是个毛头小子一般急匆匆的冲了进来,也不怕这破庙是个心算计的陷阱。
陆千凉不疑有他,这世间若是连京水都背叛了沈言璟,怕便是没有忠诚的人了。京水一见陆千凉,面上禁不住一喜,问道:“王爷呢?”
“死啦!”陆千凉没好气的应了一声,见他一脸死了亲娘般的无措,翻了个白眼儿将人带到沈言璟面前。
二人同样的黑衣,一人睡着,满面宁静,少了平日里的矜傲与轻佻。一人醒着,满面焦急,多了些急切与暴戾。陆千凉突然怀疑沈言璟的身上是不是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将身边的人感染的同他有相似得气质。
她忙将京水提起来,生怕他一个想不开扑在沈言璟的身上哭丧,生生将沈言璟哭过去:“能找到你就好,我现在带着沈言璟走不远,你背上他,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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