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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王爷受伤,为何不回京?”京水问道。
陆千凉微微摇头,将自己手指上的口子用布条裹起来,叹了口气:“沈季平找了杀手刺杀我二人,高九歌怕是也要出手,沈言璟此时昏迷不醒,我怕他出意外,而且他身上的伤拖不得。”她拨了拨沈言璟的额发,手掌贴在他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得先找个稳妥的地方安顿下来,我先给他治伤。”
京水皱了皱眉,背起沈言璟来往外走:“王爷在各城中都有房产,留待日后新帝异心,也可暂且避难。这些房产并未系在王爷的名下,朝廷查不到,除了我无人知晓。只是没有王爷的私印……”
“有有有!”陆千凉在袖子里一阵翻找,好一阵才翻出了一个两只粗细的布包,倒出里面的印鉴来瞧了瞧:“就是这个,他给我了,你瞧瞧是不是?”
京水没瞧那私印,却是瞧了瞧她有些不整的衣衫,又瞧了瞧自家王爷的,立时脸上一红。陆千凉几乎是瞬间便想到了他那脑壳里都在想些什么,一脚踹了过去:“你想什么呢你!”
一路行至齐王私宅,守门的小老头看到陆千凉,还未等陆千凉打招呼便要关门,好不高冷!还是京水眼疾手快的上前拦了拦,出示齐王私印,这才得以入府。
这一处私宅风光倒好,阆苑外雕梁画栋,好不气派,穿过花园儿是一小片修竹林,石桥流水潺潺,水底有金鱼游动。一幢竹屋伫立在竹林深处,清新雅致,好不舒适。
京水轻车熟路的走进去,推开房门将沈言璟安置在床榻上,又介绍了一遍竹屋中的机关。看门的老丈一直侍立在一侧,倒不像是旁的家奴一般诹媚。
房中物品一应俱全,经年无人来住却也干净。陆千凉提笔写了几味药给京水,想了想又填了几位少见的在下方,嘱咐道:“帮我去城中寻几味药,上面是必须要拿来的,下面的若是找不来也可不找,每日早晚一定要来一次,将沈言璟平日里批改的折子也搬过来。”
陆千凉道:“旁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全,整个京城中我不甘信旁人,唯你可信,若是你也受伤或是身死,沈言璟便真的没得救了。”
她双手按在京水的肩膀上,郑重的道:“京水,这是生死一线的时候了,沈季平的势力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想你也想要杀他很久了吧。这一次,我们决不能再放他逍遥法外!”
京水望了一眼床榻上昏睡不醒的沈言璟,突然双手抱拳单膝跪地:“王爷吩咐过,王妃的命令就是王爷的命令。主母下令,京水焉敢不从!”
送走了京水,这一幢竹屋彻底的安静了下来。陆千凉先是试了试竹屋四周的机关,想到自己和沈言璟还吃什么东西,便打算唤侍女煮些粥来给沈言璟垫垫肚子。
可哪知,走遍了整幢宅子,都没找到一名侍女。
陆千凉无奈的扣了扣门房大爷的门,手还没放下,那位满脸褶子恰似陈年橘子皮的老头便开了门,面无表情的道:“做什么?”
陆千凉吓得一个激灵。
她干笑两声,抿了抿因紧张而有些发干的嘴唇,嘴角抽搐道:“那个,我想问一问,府上的伙房丫头在哪儿?”
老头眼都没抬,转身便要关门:“竹舌中最后一间屋子便是伙房,常见的食材一应俱全,要吃什么自己煮。这又不是京城王府,你还想锦衣玉食的等人伺候么?”
陆千凉觉得自己的身份遭到了鄙视。
难道嫁给了齐王殿下,还得亲自洗手作羹汤么?不是应该锦衣玉食的等人伺候么?好吧,她这人还真不适应本人贴身伺候,自己煮便自己煮吧,煮个饭又死不了人!
她耸了耸肩,视死如归的走进了厨房。





妙手毒妃 第五百八十六章对打门房大爷
京城中各大世家的小姐为了嫁个好夫家,不仅要肤白貌美大长腿,还得熟读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样样通恪守《女戒》《女训》诗词歌赋样样都行,当然,还得学会厨房里的本事。
陆千凉将衣袖卷到小臂上,深觉这些大家闺秀不容易。平日里环佩叮当宽衣宽袍行动不灵便不说,还得身姿婀娜的洗手作羹汤,这可比她拿剑杀人落剑剁肉困难多了。
小厨房里虽说没什么珍贵的食材,但普通的米面还是管够的。她洗了米添水入锅,又将早就泡好的药材加水倒入药壶中煨上,回房给沈言璟换药。
房间内带着修竹清新雅致的清新气味,桌角置着崭新的香炉,炉壁内侧黄铜澄澈,一看便知是不曾使用过的。她想燃一炉香,想了想又将香丸放了回去,坐在床边撑着脸儿望着床榻上睡着的人。
那人睡姿安详,双手叠于脐上一动不动。长而弯的睫毛垂在眼睫上,面色苍白,唇角却带着些许笑意。他这人向来爱笑,不管何时都是一副唇角含笑的模样,不论遇到了怎样的事情,都笑得出,也笑得开怀。
其实陆千凉是一个情绪跃于脸上的人,她的心中藏不住事,开心了便笑出来,不开心了要么打人,要么便靡靡不振,不似沈言璟这般喜怒不露。
她半个身子伏在床榻上,大家小姐纤细的指尖轻轻戳了戳沈言璟的脸颊,戳出了一个红点儿:“我不是把你的经脉都接起来了么?你怎么还不醒过来啊。”
榻上那人睡着未醒,苍白的面皮上也难得的透出一抹红来,多了些许人气儿。陆千凉失望的垂下眼,双手捧着他的手贴在颊边:“以前未觉得,你这一睡我才发现很多事没有你都是做不成的。以前你背我的时候我没觉得有多困难啊,而今背着你,却是……”
她哽了哽,突然一笑出声,双眼润了润:“呐,等你醒了再背我回一次千府啊。”
宁静的房间中只闻竹林中竹叶的沙沙声,日光倾入房间,在地上打下斑驳的树影。她起身拉开锦被盖到他肩膀以下的位置,沉默着转身,便见那门房的老大爷正望着她,一身打了补丁的粗麻布衣称着橘子皮般的脸颊相得益彰。
陆千凉向他点了点头径自入了小厨房,那粥煮的稠了,几乎是煮成了粘稠的大米饭。她无奈的撇了撇嘴,添了些水入锅中搅了搅,将一锅“米饭”重新煮成粥,这才盛了出来捡了几只碗走出小厨房,路过守门大爷是顺便问了一句:“您要不要一起用些?”
门房大爷见她煮的能浮起米粒儿来的粥,问道:“你就给他吃这些?”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挑?我倒是想吃满汉全席,府上有厨子算啊!她当先进屋,盛了两碗粥,一碗推到站在门口的门房大爷的方向,一碗吹了吹点唇试过温度,小心翼翼的撬开沈言璟的唇齿喂了进去:“呐,他现在睡着,就只有白粥能少吃一些,其他的吃什么吐什么。”
房间再一次陷入诡异的安静,那门房大爷没说什么,陆千凉便自顾的一勺勺的喂着沈言璟喝粥。好一阵,大爷才走上前来捏了捏沈言璟的脉腕:“他这伤没得救了。”
“此话怎讲!”陆千凉立时立眼,面色不善的问道。
她一怒,作为习剑者的剑气透出体外,竟丝毫不曾侵袭到大爷分毫。她原本以为这位门房大爷不过是一名普通人,如今看来,她却是看走眼了。这人不仅会武功,还是高手中的高手。这样的高手放在朝廷或是武林上都是炙手可热的人物,而今却纡尊降贵的给人看家护院,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陆千凉自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便自觉地了满身剑气,沉默下来。门房大爷道:“他一身的经脉都断了,你也会武功,对于习武之人来说经脉尽断代表着什么,你应该知晓。”
陆千凉摇头:“我不知晓,也不想知晓。他的经脉断了,我替他接起来便是。他受了伤,我替他治好便是。”
“咦?”那人的指尖一直按在沈言璟的脉腕上,此时终于摸出了几分不对劲儿,蓦地倾身上前掀开锦被去撸沈言璟的衣袖。
陆千凉被他吓了一跳,也顾不上什么三七二十一了,手中粥碗远远一抛,稳稳地落在了桌案上,竟同这老头赤手空拳的交起手来。
二人均是不着刀兵,只能靠着肉体的坚硬程度与自身的反应速度来克敌。大爷起初并未想着同陆千凉交手,出手之间留有余地,只想将她逼退。而几招过后,陆千凉竟然稳稳地占了上风,还将他逼退了几步。
大爷顿时来了兴致,手上的力道也加了几分。陆千凉分豪不让,手上的力气亦加,猝不及防间竟扣着他的手腕将他拖离了床榻边沿。
“女娃娃,倒也不是花架子么。”大爷活络了一下手腕儿再一次的攻了上来。他倒是没有恶意,可陆千凉这几日照看沈言璟,心焦忧愁之余带上了几分火气,此时便将火气全都泄到了他的身上。
她一拳一脚招呼的颇狠,大爷尽数解下,巧妙的化解之余还逼得她有些力不从心。陆千凉打了个气喘吁吁,退回到床榻边沿展开双臂将沈言璟拦在身后:“你到底是什么人!”
大爷道:“不是什么人,一个看门的糟老头子而已。”
他捡了一只茶杯倒了一杯茶水,犹不解渴的直接端起大茶缸子猛灌,灌得浑身舒泰了,走回到沈言璟的床前解开了他的衣襟,按了按纱布下连接好的经脉,疑惑道:“女娃娃,这都是你接起来的?不应该啊。”
陆千凉无理的瞪他一眼:“什么不应该!”
“年轻人爱动气,对肾不好。”大爷评价道,按着他的脉腕探了一阵:“他虽说全身经脉断裂百余处,可却被人以妙的手法重新连接完好,假以时日修养,想不会有太大的迎向。这样妙的医术,真的出自你一个十来岁的女娃娃之首?”




妙手毒妃 第五百八十七章左刀韩
陆千凉很想啐他一口,然后恶狠狠地告诉她,老娘没死之前就已经二十五岁了!可是想了想,二十五岁乘以二倍,也没有面前这人的年龄大啊。更重要的是,她根本打不过这人!
本着欺软怕硬的生存本能,陆千凉扁了扁嘴,反驳道:“我二十了!”
“好吧,二十岁的小丫头,他这一身经脉真的是你续接起来的?”大爷离开床榻一侧,坐在桌畔,一双浑浊的老眼似是望穿了几十年的岁月:“几十年前,老夫名动天下之时也曾结实过一位江湖散医,专门研习续接经脉之法,可却是屡次难以成功。”
陆千凉手上的动作一顿,她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了天医谷阁楼夹间儿里的人。她并不能确定这大爷说的是否是那人,虽说心神大动,却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继续问道:“然后呢?”
“他说若是行医者有足够的胆量和医术,还有武学功底支撑,是可以将病人断裂的经脉连接起来的,但却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习武之人皆知,脉门是习武之人最为脆弱的地方,我反驳他说是痴心妄想,我二人最终不欢而散。”
陆千凉在同这门房大爷交手的第一招起便知这人是高手,听他四说着往昔之事时,便也在心中搜索起来,卓绝的武功,湛的医术,这人到底是谁?
那大爷年纪已然不小了,瞧上去不下五六十岁的年纪,一身老旧的麻衣打着补丁,给人一种穿了多年无钱更换的感觉。从入府以来,陆千凉已经面对这大爷不下三次,如今却是第一次仔细的打量起他来。
衣衫虽旧,却干净得体,不像是旁的邋遢的老人一般不修边幅。须发虽长,随意垂散,却不显颓败之色。他手上的老茧主要分布在手指指腹和手指与手掌连接的地方,乃是常年握兵器所致,不似做惯了粗活的老丈一般老茧分布于十指和手掌,双手均匀。
思及此,陆千凉瞳孔猛地一缩。他手掌上的老茧只在左手,右手却干净,只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横过手背。
“左刀韩……”她低声呢喃道。
老大爷也是一怔,似是没想到这世间还能有人使得他一般。左刀韩并非姓左,名讳亦不是唤作左刀韩。只是他单刀惯用左手,名唤韩彻,江湖武林之人取其姓冠以左刀二字,人称左刀韩。
左刀韩成名之时连陆父都尚且年幼,算来已有几十年之久,在武林上销声匿迹也已有四十余年了。如此算来,面前这人岂不是有七八十岁?
他是怎么做到不显老态的?
陆千凉柳叶细眉颦蹙,双手捏住衣袖,嘴唇动了动:“江湖传言,韩前辈早在四十余年前便已经身死了,晚辈一时失态……”
左刀韩笑的豪爽:“女娃娃便不如那娃娃利落了,当年他见我的时候,知晓了我是谁,还管我喝了两坛子好酒呢。”他笑够了,正了正颜色:“你还未告诉我,她这一身经脉,真的是你续借起来的?”
陆千凉点头应道:“正是晚辈。”
“啧,不应该啊,昔年那庸医研究了十余年,都未将我这断裂的经脉续接起来,羞的躲进天医谷如今都未出现。这样的医术,却叫你一个女娃娃练成了,没天理了。”老大爷挠着头,满面不解道。
陆千凉上前两步,激动地问道:“前辈说的那位庸……神医,可是凝华子前辈?”
大爷猛然抬头:“你是他的弟子?”
果然如此,陆千凉幡然醒悟,昔年她修习奇书《凝华子》在书册最后的自传上读到过,凝华子前辈对这世间有憾,而那憾正是一位至交好友。她原以为凝华子前辈口中的好友是天医谷长老,而今细细想来,确实有些不妥。
她昔年年幼,为看出谷主眼中的惆怅。凝华子前辈的既然出自天医谷,牵挂的又是天医谷,为何临死之前身着的不是天医谷统一的白色校服,而是一席淡泊青衫?
陆千凉双手抱拳揖了一揖:“算是,也算不上是。晚辈只是修习了凝华子前辈以毕生所学著成的奇书《凝华子》,当时前辈已经离世,晚辈只好磕头自行拜师,但求前辈能下我这个弟子,也是希望前辈的衣钵有所传承吧。”
“原来如此……”老人喃喃道。
人眼中的惆怅是藏不住的,像他这般年岁的人,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回忆往昔。那些过去的人,过去的事,走马观花般的相继而来,如何能不惆怅。
他的眼中似是映出了那些少年意气,那些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岁月。
低舞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至交好友同登高楼,一坛美酒,一个眼神,便能体味到彼此心中想说的话。一夜畅谈后,二人挥手作别,再约明年。可一年又一年过去,好友终是离散……
“凝华他从未过弟子,有个人继承衣钵也好。”左刀韩道。
他眸光悠远:“想昔年,我正值巅峰时候,少年意气却不减,恰结实了同是少年意气的凝华。他出自天医谷,喜着素色,喜美酒,喜奢华,喜美人……我与他皆是,便是为了争一位花魁姑娘。”
陆千凉在心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人家大侠的相识都是什么英雄救美,相互交托后背。这两人倒是好,一个是名动天下的大侠刀客,一个是天医谷内不染尘埃的弟子。这两个人……竟然公然在烟花柳巷里爆出名号……争姑娘!
可见几十年前的江湖武林有多么混乱啊。
左刀韩继续道:“这么多年过去,老夫都已经记不清那一日的画舫上花灯如何了,只记得那姑娘笑的真美啊。我没有那么多的银票,天意谷的弟子确是不缺钱的。老夫被人夺了所爱,一怒之下出刀劈了游船画舫……一来二去,倒也结实了。”
陆千凉:“这还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想昔年,我二人一习刀,一学医,原本不该有交集的两个人,竟然不打不相识的做成了朋友。他教我医术,我教他防身之术,想来……已是隔世经年梦。”




妙手毒妃 第五百八十八章玫瑰膏
原来这个世界上的天医谷弟子不都像是柯暮卿一般啊,出门连银票都不记得带,能长这么大也是个奇迹。陆千凉在心中回想了一下自家柯师兄一身打眼的白衣,又脑补了一下柯师兄进窑子叫姑娘的情形,顿时觉得辣眼。
“凝华他……是怎么死的?”左刀韩突然问道。
陆千凉想了想二人之间的感情,世间最悲,无非是英雄落幕,美人迟暮。昔年好友身死,临终时好不忘记下为至交好友续接经脉之事,任谁都不会一笑而过吧。
她抿了抿唇,正了颜色道:“师父他是寿终正寝的,遗体很安详。我见他时……尚曾惊艳世间还有人能将尸身保存的这么好。”
左刀韩点了点头:“这样啊。”言罢,便是一阵沉默,似是陷入了沉思。
陆千凉不曾打断他,任由这个已经被世人遗忘了数十年的老人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她将沈言璟的衣襟拢好,又取来汤药一勺勺的喂他喝下,左刀韩依旧未言。
她双手搅了搅衣襟,真诚到:“晚辈修习师父的典籍却无以为报,师父离世时尚且不忘前辈手臂经脉上的伤处,晚辈不才,想为师父完成此项遗愿,为前辈续接经脉,不知前辈可愿……”
左刀韩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罢了,这么多年来,我伤口未愈不也是这么过来了么?其实当年血气方刚,突然便不能握刀了也是失落了好一阵,也正是因为这事,我才与凝华相离。而今多年过去,思及好友,便也不觉得断了经脉有多难捱了。这样也好啊,不再参与江湖纷争,还可安静的颐养天年。”
他起身,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负手走出了竹屋:“可惜我当年想不通啊,若不是我的苦苦相逼,凝华又怎会独自回到天医谷钻研秘术数十年不见,他那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就这样离开武林……哎。”
前后也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陆千凉却觉得面前这位老人老迈了不少。他的身姿没有最初挺拔的,脊背佝偻了,似是被抽去了一身的气神。
人啊,就是这样,昔年不在乎不看重的东西,待到老了方才知觉那是多重要的东西。
左刀韩不愿再续接自己的经脉,并不意味着他忘却了自己的江湖梦,像是为了纪念那个死前也一直记得他手伤的至交好友。
是怎样的交情,才会在身死之时亦念念不忘,留下毕生所学煮书以待后人来取?
至于这背后是个怎样的故事,左刀韩又是怎么流落到沈言璟的私宅上成了看门房的大爷,陆千凉也不想再去问了。左不过是半世漂泊半世离索,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昨夜为了照顾高烧不退的沈言璟,又要时刻警惕着高九歌和沈季平的人前来暗杀,她也只是眯了一阵,没怎么好好休息。而今闲了下来,疲惫漫上身来,却是眼皮打撞了。
此处宅院隐蔽,又有左刀韩坐镇,想左刀韩怎么也不会让人闯进府来取沈言璟的性命的。她索性将沈言璟向床榻里侧推了推,自己搭了个边儿合衣睡下,打算小憩一阵。
人一旦放松下来,所有的疲惫漫上身子,若是不睡到自然醒想是打雷都醒不过来了。陆千凉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浑身舒泰,所有的疲惫都离自己而去了,神清气爽的飘飘欲仙。
她睁眼时,天色都暗了下来,眼看着便要日落西山。陆千凉暗道了一声糟糕,赶忙起身打算去煮饭。沈言璟此时娇贵得很,冷不得热不得饥不得饱不得。
鞋子还没穿上,便听脚步声传来。京水小媳妇贤惠的提着一锅瘦肉粥进屋,见她起身还面色发红的点了点头。
活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妾见到了姐姐见礼……
陆千凉嘴唇发干,紧忙去盛粥,吹冷了打算喂沈言璟用些。京水接过来,红着脸道:“王妃先用膳,京水伺候王爷便好。”
陆千凉很想问问他怎么每次见她都脸红,可想了想这死木头每天顶着的棺材脸终于有了些颜色,终还是作罢。
没想到,京水小媳妇煮出来的粥味道还不错,两道小菜也恰到好处。桌脚下摆着两个硕大的包裹,她吃饱了便蹲在地上翻找:“这都是给我们的?”
京水点点头:“王爷金贵的很,很多东西用不惯,我便索性都带来了。”
陆千凉哂笑:“他就是穷讲究,我先悄悄你都带了什么。”
包袱不小,一个里面装满了沈言璟失踪这段时间积攒下来的情报和折子,还堆着一大堆她点了名叫京水找来的药材。
那些药材只多不少,瞧数量怕是将整个齐王府都搬空了,那几味不常见的药材也都搜罗齐全了,可见齐王府的底蕴之厚。
她将这些东西推到一边,又翻开了第二个布包。便见包裹中香粉香丸,长衫亵衣,束发的玉冠玉簪和各色发带一应俱全。
这还不算什么,再往下翻,陆千凉的脸色腾的一下红起来,也知晓了京水看见她的时候为什么脸红了。
包裹底部,赫然躺着一只小小的白玉瓷瓶。瓷瓶上贴着一张小纸条,上书:“玫瑰膏”
去他娘的京水!
陆千凉怒气冲冲的将罐子拍在京水的脸上,怒道:“你给我解释明白!你带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京水脸色通红,脖子缩了缩,小声嗫嚅道:“王爷现在身子不好,王妃……”
陆千凉不等他说完,将他团了一团打包扔出了竹屋。京水可怜巴巴的望着床榻上沉睡不醒的沈言璟,一脸欲说还休欲言又止的模样:“王妃……”
“滚!”
这年头,侍卫都这么不知道羞臊了么?
替沈言璟擦了身子,又将伤口换了换药,陆千凉挑了一盏油灯坐在桌边看京中发来的情报与折子。自齐王摄政以来,手中权势益盛,几乎是与沈季平分掌了离阳王朝的半壁江山。沈言璟不在朝中之时,也是每日有人将他必须批阅的折子千里迢迢的送来批阅。
若是沈言璟蓦然失踪,大事无人做主,怕是会引起朝中恐慌。




妙手毒妃 第五百八十九章京中事
陆千凉从未经手过朝中之事,虽说对朝中格局也有了解,但沈言璟说话做事总是给人一种出其不意的怪异感。她不敢贸然模仿,却也不得不贸然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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