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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房间里的诸多家具分别摆在什么位置,一桩桩一件件,他都如数家珍,记得再清楚不过。陆千凉听着,走进正在置办的房间里一望,正是她尚在折剑山庄时客房的摆置。
陆千凉不喜欢小女儿的作态,更没有什么临窗绣牡丹的雅趣,不同于旁人喜将桌案置于窗下,她却喜将桌案靠墙。大户人家皆无这样的摆置,她却也独树一帜。
床前是她喜欢的鹅黄色床帐,她还记得这鹅黄色床帐的典故,昔年兄长远行归来,说起自己在外界的所见所闻,直言黄色裙子最为挑人,能驾驭的了黄裙子的姑娘都不是普通的姑娘。陆千凉为了证明自己的颜值在线儿,应是软磨硬泡的央着兄长将自己浅粉色的床帐换成了鹅黄色的,这么多年便这样围了下来。
桌案上悬着装饰用的长剑,桌上青花瓷的茶壶沉香木的茶盘不多不少的围着四个白瓷茶盏,全都是她喜欢的模样。
陆千凉突然想起,她虽说未生自大户人家,没有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丫鬟小厮,可父母兄长对她的宠爱这些年来却从未落下过,甚至,比旁人来的更要热切,更要深沉。
那些深深埋藏在骨子里的东西,就像是春日堆砌的冰雪下蔓延生长的旺盛青草,你以为他是不存在的,可是在不经意的一撇时,他早已悄悄地发了芽儿,冒了尖儿,长得郁郁葱葱。
那些爱,从过去,到现在,从未离开过。在将来,也不会离去。
侍女进进出出,将房间打理的干净整洁,崭新的香炉,绣了百子千孙图的被褥,还有提前裁剪好的衣裳,全都能搬了进去。这些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办置好的,可以想象,在她回府居住的那几日,再要什么缺什么之后,兄长到底为她准备了多少的东西?
面上不露的感情,其实是在内心深处妥善私藏的,那些爱,从未离开。
搬完了她的衣服与首饰,侍女又搬入一些男子样式的黑袍,一一摞放整齐。陆千凉诧异的望向兄长,陆千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如实道:“你与沈言璟就算是成婚了,日后也是要回卫将军府的,我便索性将你二人的都备下了,省得届时还得差人回齐王府去取,麻烦得很。”
陆千凉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紧接着眼角也漫上了红晕。
这些年来,她在意沈季平,在意他对她的欺骗与伤害,在意杀父之仇与灭族之恨。她在意沈言璟,在意他对她的宠爱与保护,不愿拂去他的一片好心。她在意的事情很多,可却很少在意这个默默无闻的兄长。
而今将行,那些往昔中真切与不甚真切的记忆便都浮现在了脑海中。
那些伏在兄长的背上行过山林的岁月,那些央着兄长归家时给她带好看簪花的过往,那些与兄长吵架后,倔着赌气不去吃饭,却在兄长一遍遍的敲门声中消了气的曾经。那些对的,错的,应该的,不应该的,都在这一日尽数的浮现在脑海之中。
他才是陪她走过了最长岁月的人,从蹒跚学步到呀呀学语,从踟蹰前行到风华绝代,若是没有兄长,便没有她的今天。
陆千凉从背后抱住了兄长,脸颊轻轻地贴在了他的脊背之上。陆千城指挥着侍女动作的一怔,缓缓拍了拍她扣在自己腰间的手:“刚刚还恨嫁的很,现如今怎么蔫下去了?”
陆千凉紧抿着下唇:“哥哥,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报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真正宠爱你的人,哥为你开心还来不及。”陆千城转身,抬手抹了抹小妹的眼角:“你我虽非亲生兄妹,但是这么多年来情感更胜亲生,没必要说这些有的没的。只要你过得好,哥哥便开心。”
人脆弱的时候最经不得安慰,因为一旦得了那片刻的温暖,便再也受不住世俗的寒冬了。那温暖会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哭泣,想要寻找避风的港湾。
陆千凉扑进哥哥的怀中,落泪无声一只温暖的大手扣住她的后脑,让她埋头在自己的怀中:“就算是嫁了,你依旧是我陆千城的妹妹,哥哥一直都给你撑腰呢。若是沈言璟他敢欺负你,尽管搬回来住,院子我一直给你留着。”
陆千凉不住点头。陆千城温柔的抚着她的发丝,这一刻,江山宁静,恍似抛却了多年来的恩怨情仇,公与不公。到底是还有一个人无半分私心的爱着他的,真好。





妙手毒妃 第六百一十六章秘闻
虽说与卫将军府与宁王府只隔了半条街的距离,可当日沈言璟喝多了酒,二人索性便在卫将军府歇下。
沈言璟睡意朦胧跌跌撞撞的搂着陆千凉拐进房中,却是眼尖的侍女发现,齐王殿下杂乱的脚步尚有几分章法。芙蓉帐中春宵暖,情事最误人。二人谁都不记得白日从楚府中带出来的东西,谁都忘却了真正要办的大事。
暮色四合,月上柳梢。同一时间,楚府后门一顶轻轿悄无声息的抬了出来。
御史大夫楚慕白苍老的手扣在轿窗处,警惕的望着周围的风声,不住地催促着:“快些,再快些。”
那轿子不算华贵,也不是他这等官衔儿该乘的绿昵大轿,可向来奢侈华贵的楚慕白却丝毫不嫌弃。小轿停在一处民宅的门前,他身披一身黑袍裹了裹披风,弯着身子叩了叩门。
木门应声而开,一名半张脸隐在暗影之中的小厮侧着身子将楚慕白让进宅院之中,警惕的望了望门外,又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
院中已经坐了一个人,广袖宽袍大帽遮眼,白玉般的手指拈着白瓷茶盏,翠绿的茶汤在沿着杯沿儿内壁打着转儿。他背对明月而坐,身子在石桌上映出一小片阴影,更显得她神秘莫测起来。
御史大夫楚慕白见到了那人,就像是见到了护身符一般的扑了上去,双手按在桌沿儿上大呼道:“我的票据与书信被人翻动过了!沈言璟要对我下手了!”
“慌什么!”那人将手中茶盏重重的拍在石桌上,茶汤溅了满桌:“沈言璟就算是要对你出手,也得先将你手下的爪牙一个个的铲除掉,一时半会儿查不到你的身上。若是你先乱了阵脚,叫人抓到了把柄,那才是真的无法可解。”
楚慕白双手十指穿过苍白的发丝,抱头蹲坐在地:“不行,沈言璟天不怕地不怕,他既然抓到了我的把柄就一定会对付我的。我得走……”他突然间疯了一样的起身,上前抓住了那人的肩膀:“我得离京,若是叫沈言璟给抓到,我一定会生不如死的。昔年那事……昔年那事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我早就告知过你毁掉那些票据和书信的!不听我的话,还能怪谁。沈言璟此番回京来势汹汹,你还留着那些证据等着他去查,你不是找死!”黑袍人拎着楚慕白远远地丢开,墨色白底着了卷云纹的靴履停在他的眼前:“现在向前一刀,向后亦是一刀。若是拼死一搏,托得了足够的时间,未必不能将沈言璟拖死!”
楚慕白爬起身来,凌乱的衣袍下浑浊了老眼早已老迈:“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助你,若有一日东窗事发一定着京城御卫放我出京,你答应过的。”
那人未答,楚慕白动作沉缓的从坠地的瑟瑟花影之中爬起来:“放我走,昔年齐王母妃的死因我便烂在肚子里,这些年你做过的事我也烂在肚子里。我若是入了天牢,你也别想好!”
楚慕白跌跌撞撞的走出了这一桩民宅,盛来时的小轿返回楚府。宅院中,黑袍人长身玉立,沐浴月光而立,恍似高贵无垢的月神。
明亮皎洁的月光倾洒下来,落在他的肩上和身上,也落在他硕大的帽兜上。月色映出他的半张脸,尖削的下颌白皙宛若古玉,紧紧抿着的一双薄唇微微扬起,带着些残忍的弧度。
房檐上,一人跃起单膝跪倒在他的面前:“主上。”
他扬手,比了个“杀”的动作。明朗的月色倾入怀中,他微微抬头,帽兜之下,一双眼睛微微眯起,带着残忍的光芒。黑袍之下,淡青色的衣袍暗香袅袅。
……
卫将军府,一夜旖旎好睡。
天色将明未明,沈言璟睁了睁眼,惬意的将怀中的人儿揽的紧了些。陆千凉低低的嘤咛一声,伏在他的怀里语声尚带着将醒未醒时的朦胧:“什么时辰了?”
“天亮了。”沈言璟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处,伸手抚了抚她的小脸儿:“我去上朝,你继续睡。”
陆千凉揉了揉眼睛,撑着他的胸口坐起身来:“我也睡醒了,你和哥哥去上朝,我先回王府给你炖醒酒汤!”
“你炖的汤能喝?”沈言璟一笑,理了理衣襟起身,抽了一套崭新的一群给她送到床上:“早些回府也好,得我下了朝还得来卫将军府接你,麻烦。”
院中早已摆好了碗筷,陆千城赫然在坐,挑眉瞧瞧二人:“昨夜睡得可好?”
“甚好。”沈言璟挥却侍女服侍,亲手拉出椅子让陆千凉先坐,自己又坐下身来盛了两碗粥:“多谢兄长招待,千凉她也很好。”
陆千城抬了抬眼皮,目光扫过沈言璟,低声道了句:“小气”。目光又扫过陆千凉,大声道了句:“没出息!”
三人一起用过早饭,沈言璟与陆千城共乘一轿入皇城。陆千凉这才想起来忘了什么,紧忙将昨日从楚慕白府上搜出来的东西交给沈言璟。
沈言璟扫了两眼,面色突然一变,转身大步上轿。
这京城的风声,怎么一夜间有些不一样了?
昨日二人纵情,卫将军府内有无甚风声,沈言璟直至金銮殿前的一百一十八级石阶方才听闻昨夜之事。
御史大夫楚慕白,悬梁自尽了。
千凉到底还是留下了破绽,楚慕白将手底下的证据妥善藏如数家珍,又如何会不记得具体的数目。可昨日二人都忘记了,今早,终归是迟了。
朝堂上,朝廷仵作验尸的报告呈上来,言称楚慕白当真是自缢身亡,随后,沈季平呈上足够的证据弹劾楚慕白私通寇匪,为离阳祸害,帝大怒,株九族。
自此,朝廷一大毒瘤楚慕白的辉煌时代就此告终。
朝中诸人皆知楚慕白一案中必有猫腻,可一时间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暂且作罢。一直以来与宁王殿下不对付的齐王今日也是异常的宁静,百官皆以为奇,遂不言。
弘历三年,御史大夫案告破,有人欢喜有人忧,菜市口砍的人头垒放起来,竟比成年男子还要高。




妙手毒妃 第六百一十七章嫁衣
沈言璟回到齐王府时,陆千凉早已经听说了今日朝中事宜。他摆了摆手:“楚慕白的这条线怕是不成了,看来沈季平此番,也是下了血本。”
陆千凉亦是皱眉:“这一次是我大意了。”
“罢了,杀鸡焉用宰牛刀。”他指尖敲了敲红檀木的桌案:“这些事暂且放一放,你我的婚事要紧。今日陛下已经敲定了时日,八月廿七,着卫将军陆千城送嫁朝瑰长公主入匈奴,你怕是要赶不上七日回门了。”
这人,倒是乐观。
日子流水般的过,楚慕白一案的风声早已过去了七七八八,无人提起,也再无人问津。清晨,二人早起前往早已经约好的玲珑绣庄量衣尺寸,顺便选一选修养与衣料的样式。
玲珑绣庄乃是京城最好的绣庄,但从沈言璟所着的外衫都是出自此庄绣娘之手便可见一斑。作为玲珑绣庄最大的主顾,齐王殿下与未来的王妃到了绣庄最高规格的接待,数十位绣娘荒废一日的活计伴驾,那模样活像是勾栏院甩着帕子揽客的哥儿姐儿。
成婚自然是选大红色最好,陆千凉肤若凝脂,挑料子的时候险些被绣娘夸上了天。沈言璟一路跟在她身边,见她拿起了一匹苏绣织锦,便捏着下巴在一边品凭着:“这颜色不好,暗了些。你肤色白皙,挑一匹亮红色的好些。”
陆千凉听话的放下了手中的苏绣织锦,拿起了另一匹:“这个如何?”
“好看是好看,总觉得衬你差了些什么。”他一边手臂搭在她的肩上,伸手捻了捻布匹的料子,微微皱眉摇了摇头:“不好。”
人都说最恐怖的便是女人逛街,总是要货比三家才肯将手里的银子付出去。而今陆千凉算是发现了,比女人更恐怖的是齐王大人,不仅不买你的账,还要将你的东西贬低到白菜价,枉顾一群绣娘敢怒而不敢言的脸色。
手中的锦缎再一次被身侧那人的手压了下去,陆千凉更加坚定了沈言璟其实是来找茬的。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微笑道:“那你觉得哪一匹好?挑出来给我瞧瞧。”
“我哪里懂这些?”沈言璟道:“你觉得哪一匹好挑来便是,若是没有喜欢的,便叫老板娘取来些新的样式,价钱不成问题。”
价钱不成问题,价钱当然不成问题,就算是你齐王殿下价钱成问题,谁又敢同你要似的。陆千凉在心中吐槽着,看着一匹匹新拿上来的锦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挑刺。
半个时辰后,在一群绣娘的殷切期盼下,在陆千凉的几度白眼儿相逼下,在京水的第四次外出透气下,沈言璟挥了挥手:“再换一批新的。”
诸绣娘欲哭无泪,这哪里是伺候王爷,这分明是伺候祖宗,祖宗都没有这么难伺候的。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陆千凉怒而摔了手中的锦缎:“沈言璟,你给我挑,你若是不挑一匹我称心的出来,你就睡客房吧!”
齐王大人可怜巴巴的翻着成摞的锦缎,抿着殷若点朱的唇:“你生气了?”
晓事的京水很有眼力见儿的,赶羊一般的将诸绣娘赶了出去,一瞬间,布满了人头的绣庄走了个干净。陆千凉跳起来揪住了沈言璟的耳朵:“你是来找茬的,我算是看清楚的,你就是来找茬的!”
“别别!”沈言璟被她揪着耳朵挣脱不得,索性也不挣了,耍赖般的双手扶住她的腰向上一托,将她抱到案几上坐着凑过脸去亲她。
陆千凉被亲的猝不及防,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那登徒子吃尽了豆腐。他墨色的对襟长衫上绣着狰狞的团龙纹,富贵卷云大片大片的腾跃与袖口领口之上,绣工不可说不卓著。
她垂着眼恶狠狠地瞪他,沈言璟笑秘密的抓了她的双手,捏着她的手指细细把玩:“瞧你气的,跟个什么似的,本王惹着你了?”
陆千凉呵呵直笑:“齐王殿下,我瞧您这一遭不是来陪我做衣服的,而是来找不痛快的吧!”
沈言璟噗嗤一下笑出声,指腹轻柔的拂过她的额角,顺着眉眼与高挺的鼻梁滑至嘴唇。他指尖冰冷,就像他凉薄的唇般,不带有丝毫温度。
可他这个人的内心啊,却分明是灼烫到了极点的,可外表怎会如此之冷呢?
他总是有无尽的痞气在等着她,她想要生气发火,却又什么都做不出。他又时而认真,时而温柔的不像样子,对她的宠溺宛若崖底缠绵的风,初春温暖的水,无踪无迹,摸不到,触不到。
他上前一步,揽着她的双腿跨在自己的腰上,将她像个小孩子一般的抱起来坐到一边的椅子上。他一边手臂抚着她的臀部坐稳,温柔却毫不沾染色情的意味:“我想是高兴坏了,瞧着你怎么都好,对比之下,那些原本价值千钱的绸缎便都配不上你了。”
唇角擦过她的额头,一双桃花眼中潋滟着的光芒便更加的明艳。他五指穿过她的指缝,同她十指相扣:“我想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姑娘,穿着最红的嫁衣,嫁给最好的人。固然,我不是最好的,但我想为了你成为最好的。”
陆千凉猝不及防的受了他一段深情告白,满腔的火气竟也消去了七七八八。她撇了撇嘴,在心中暗骂着沈言璟的花言巧语,嘴上道:“你惯爱哄我,你可是没看到,刚刚那些绣娘脸都绿了呢。”
“本王这些年来没少在这间绣庄上砸银子,他倒是敢绿。”沈言璟笑笑,也不放她起身,索性抱着她走过一匹匹的前方:“喜欢哪一匹你便挑吧,刚才是我想的多了些,你本就足够美了,再好的衣裳也只是锦上添花,又何必拘泥呢?”
二人有说有笑,没了一群人从旁看着,倒也放纵了不少。不出半个时辰,未来的王妃拿着选好的布料与绣样子吩咐绣娘们可以开工了。绣娘们瞧了瞧陆千凉,又瞧了瞧喜气洋洋的沈言璟。能将齐王殿下整治的服服帖帖,真乃神人也。




妙手毒妃 第六百一十八章旖旎
出了绣庄,已过晌午。二人未待上轿,一名身着侍从衣裳的小厮远远跑来,双手捧上一封未书姓名的书信交给沈言璟。
朝中诸事驳杂,有侍从匆忙的送来密信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陆千凉也未放在心上。只是那名送信的小厮生的颇为面生,陆千凉从未见过。
她记性算是好的,见过的脸孔就算是记不清也会在脑海里留个印象,可这人他是着实没见过。齐王府进出三重大宅,侍女小厮不下百人,有她没见过的生面孔也是有情可原的。
沈言璟抽出信封中信纸一目十行的扫了过去,突然面色一变。陆千凉刚要探头去看,他猛地将信纸赚=一攥,双手扶住她的肩:“千凉,我要出去一下,你自己回府。”
“去哪儿……”
“京水,跟着王妃。”沈言璟话音落下,劈手夺过一名侍从手中牵着的马匹跨马而去。京水下意识的要跟着,想到了沈言璟的那句跟着夫人,又生生的顿住了脚步。
……
雕梁画栋内暗香袅袅,高高翘起的檐角勾着一块浅紫色的丝帕,有风吹来,随风飘摇落在沈言璟的手中。
丝帕上的刺绣俨新,一针一线针脚细密,绣着不知名的花儿。沈言璟微微皱了皱眉,握住了手中的丝帕走进院中,警惕的半侧着身子。
“你来了?”正殿内,女子的声音传来。
沈言璟紧皱着的眉头终于松了松,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的香味叫他很是不适,自打经脉受损以来,饶是陆千凉每日一碗药汤温养着他的身子,武功与内力也不得折损了几成。
他食指的第二个骨节处在鼻尖前蹭了蹭,墨色白底云靴踏在碎石小路上,缓步走向了声音传来的正殿:“离月,你是何时入京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自然不知道,你不关心我很久了。”暗影之处,离月一身七色锦衣高底绣鞋现身而出,长发高高挽起。她双眼画着淡妆,右侧眉梢上以螺子黛绘了三条柳叶纹,光照人。
她身量不矮,穿着三寸高的高底绣鞋身高已经接近沈言璟的眉心。明媚的阳光下,她抬起双臂转了一圈,七色锦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带着异香:“我已经接任苗疆大祭司,此番来京述职,确认下一任苗疆圣女。如何?这身衣裳,好看么?”
苗疆以毒为尊,毒以艳色为最,是以历代苗疆祭祀都以七色锦衣作为苗疆最为尊贵的服侍。昔年离月救他一命,这些年来也对他多有帮助,他负她一诺,执意退婚与千凉结亲,离月也未说什么,他到底还是不讨厌她的。
这些年来,离月对他的好他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是以也未设防。他走上前去认真的瞧了瞧他的衣裳,笑道:“自然好看,你生的便美,穿上这一身衣裳益发的光照人了。”
“你惯会说话。”离月也笑,眼角笑的晶莹。沈言璟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么多年来她二人一直相伴,纵使是再忙,离月一年也会入京两次陪他避暑过年,而今就这般分开,到底是不习惯的。
他有陆千凉相伴,可以不在乎那些良心上的不安,可离月却什么都没有。他扶她坐上苗疆祭祀的位置,试图弥补对她的创伤。可男人和女人毕竟是不一样的,那样失去所爱的力他也曾有过,又如何不能理解她?
只是他现在,早已经失去了为她擦眼泪的资格了。
离月也只是片刻失神,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她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伸手比了个请的动作将他引导桌边奉茶:“这次请王爷来,是想请王爷帮一个忙。自此之后,你为离阳王爷,我为苗疆祭司,山长水阔后会无期,不知王爷可否能兑现当初的承诺。”
沈言璟松了口气。
他来之前一度怀疑离月的用心,她是个执着的姑娘,若说死缠烂打纠缠不放也不是不可能的,而今听她这么说,也算是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
他端起茶盏啄了一口:“你我之间何必客气,唤我言璟便是。苗疆的事我帮不上忙,京中却还是有些说话的地方的。若是我能做得到,你尽管说。”
离月望着他咽下的那口茶,燃了渥丹色口脂的唇微微弯了起来。她从袖中抽出一张画纸推到她面前:“苗疆圣女不同于国师喻氏一脉相承,我纵使身负祭司之名,也不能随意认命谁是下一任的圣女。言璟,我相让陛下钦点这个孩子。”
“没问题。”沈言璟扣着茶盏的手紧了紧。那香味丝丝袅袅,似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牵着他的心神,将他拉紧了欲望的深渊。
那感觉并不好,他身子有些燥热,身下也微微探了头。昨日与她陆千凉睡得颇晚,这些时日也稍有纵欲,断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莫不是茶水出了问题?
他猛地抬起头来望向离月,便见她微微含笑,宛若春花。身体上的燥热更加强烈了,他抬手拂去了桌案上的茶盏,抬步向外走。
“急什么?言璟,你现在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肯?”离月动作迅捷的迎了上去,展臂将他拦住:“昔日你不是喜欢我喜欢得很么?怎么碰到了陆千凉,便将你我往日的恩爱全都忘却了?”
她领口上的香气尤为浓重,熏得沈言璟眼眶发红。
他向来严谨,不确定的东西定不会入口,而今终于知晓自己在那儿着了道。离月怕是在领口和茶杯里下了混毒,此番的目的也不是让那个孩子做圣女,而是要将他留下。
沈言璟狠狠地推开她,抑制着身体的不适扑到了门口的位置。春毒入体无药可解,除非与女子交媾,可决不能同她!
千凉本就很介意他与离月的过往,二人婚期将近,若是再这个空档同她做出了这种事,千凉会如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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