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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自然是真的,王妃。”沈言璟唇角含笑,握着她的手触上嫁衣裳绣线凸起的纹路:“明天你便要入我的王府,做我沈言璟的妃了。从今以后,你我便是一个人。”
掌心的温度微凉,可此时捂在她的手背上,竟觉得温暖如春。修若梅骨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千凉,我比你更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我快要幸福死了。”
多年前,她曾为一人披上嫁衣,以为自己会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可那人却伤她至深。而今,她再一次穿上嫁衣,坐拥世间女子羡慕不已的十里红妆。一世死,一世生,能够找到一个珍惜爱自己的人要有多难?
诸天神佛啊,若是你能听到我的祈愿,余生请对我好一点,也对我爱的人少一点。
受过伤害的人,再也经受不住第二次的创伤了。





妙手毒妃 第六百二十三章幸福
大婚前夜,陆千凉坐上了卫将军府的轿子,返回本家过夜。等过了这一夜,便披上那套心绣制的嫁衣,做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新娘,做他的新娘。
就寝前,兄妹二人聊了好一阵,陆千城欲言又止,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兄长嫁妹就像父亲嫁女,总是舍不得的。陆千凉知晓陆千城此刻的心情,时隔多年却又想起离家时父亲紧闭的房门与母亲不舍的眼神。只是这些过往,早已成为隔世经年梦了。
送走了陆千城,天色已然不早,似是因为明日便要大婚,她有些睡不着,索性抱着那套崭新的嫁衣一遍一遍的望着。
嫁衣上的纹绣当真称得上是神仙工笔,也不只是新婚的喜悦还是那嫁衣当真绣工卓著,她只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见到过这么好看的衣裳。
烛火一闪,室内光影明灭,烛花爆开的噼啪声想起,险些熄灭。陆千凉紧忙伸手罩住烛火,护住那几欲暗下去的烛光。
紧闭的窗子被人轻轻推开,陆千凉警惕的回头,吓道:“谁!”
“嘘,声音小些。”窗外沈言璟探了个头进来笑笑,双手撑着窗框一跃而入,又回身小心翼翼的掩上了窗子:“想你了,便来瞧瞧,莫要将人吵过来。”
陆千凉看他一副梁上君子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好好地正门你不走,非要爬窗子,让人看到了还当是我虐待你齐王殿下呢。”
“这你便不懂了,做正人君子哪里有做梁上君子有意思?我现在爬你的窗子,正有一种‘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刺激感,妙极啊妙极。”沈言璟摇头晃脑,当真有一副梁上君子偷鸡摸狗偷香窃玉的既视感。
陆千凉乐不可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还有更刺激的,你要不要试试?”沈言璟正呆怔怔的不知她是何意,陆千凉朝着们大声唤道:“快来人啊!有贼!”
沈言璟被她吓了一跳,紧忙去捂她的嘴。陆千凉咯咯直乐,被他挟持着也不动,昂首挺胸满脸挑衅的望着他,一脸你能把我怎么找的既视感。
“你啊你……”沈言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门外脚步声传来,颇为驳杂,想是被她的唤声引来的侍卫。大小姐明日便要出嫁,一干侍卫也不敢贸然进屋,只好隔着房门相问:“大小姐,贼子可是在您房中?我等能进来么?”
沈言璟捂着她的嘴给她使了个“你赶紧将他们解决掉,你若是不解决我就要杀人了”的眼神,随即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陆千凉蹲在地上无声的笑了好一阵,直到那侍卫又敲了一次门方才开口道:“没事没事,想是我看错了,你们下去吧。”
一干侍卫满头雾水,大小姐什么眼神儿?还能错看到刺客?真乃神人也。
待到外面的人退了干净,沈言璟才愤而起身,抱起陆千凉丢到了床榻上伸手搔她的痒:“好啊你,长本事了,还学会叫人了,看我怎么修理你!”
陆千凉最是怕痒,特别是腋下和腰侧的位置,碰上一砰都要痒的笑上一阵。她慌乱的去拍沈言璟的手:“这大半夜的你来做什么?可别说你是想我了,我才不信。”
“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想你了。”沈言璟俯下身来嗅着她颈窝的香气,惬意的眯着双眼:“往日不觉得,今日才发现,我是一刻都离不开你了。回府时看不到你在心里便总是缺了点什么,即使是明知你明日便要嫁到齐王府也等不及。”
这当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陆千凉光是在心中想想,便欢喜的差点儿笑出声来。她故意绷着脸儿,假装自己不在乎的模样:“也没有很喜欢。”
“没有很喜欢?那就是那群绣娘办事不利了?竟让我的王妃在最重要的时日不开心,真是该死。明日本王就差人烧了那秀坊,将绣娘全都关进刑部大牢去。”沈言璟说着说着自己也笑起来,蓦地起身自上而下的压住她,俯下身来吻了吻她的眉心:“本王自从遇上了你都快变成昏君了,妲己,你看怎么办?”
“原来我是狐狸啊。”陆千凉也笑嘻嘻:“等你国破家亡,我便独自一人跑路,你就抱着你的金银珠宝去鹿台自焚吧!”
沈言璟耸肩:“爱妃好狠的心啊。”
走过了生死,走过了世间万种孤寂诡谲才走到了彼此身边,她再也不想去等了。
红纱帐内春色旖旎,帐外红烛明明灭灭。
古人言,在新婚的前一天,夫妻二人不可提前相见,若是见了便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陆千凉偏不信邪,她从不信这些有的没的,她只相信自己。这世间万般的不吉利都叫她经历过了早已没什么能叫她去恐惧,去害怕的了。




妙手毒妃 第六百二十四章大婚
八月廿四,齐王殿下大婚,迎娶卫将军之妹千氏嫡长女千凉。
沈言璟出身皇室,当朝陛下也要尊称一声皇叔的人物,他大喜之日谁敢不来道贺?当真是活腻了。没看与齐王殿下多年不和的宁王沈季平都已经送上贺礼入座列席了么?
众臣转念一想,细思极恐。昔年齐王殿下推荐一人入朝为官,刚一入朝堂便官拜三品武官之职,未过半年已是正二品卫将军,若不是头上有沈季平这个太尉压着,岂不是要一路高升到武官之首了?
而这卫将军是何人?正是齐王殿下王妃,千凉的堂兄千城是也。齐王妃家族乃是商户,离阳王朝士农工商商为最末,虽说这些年来齐王坚果下旨变法,不再重农抑商,可商户虽说财大气粗,终究是上不得牌面的。
而这商户之女,何德何能能坐上齐王正妃的位子?沈言璟喜欢那商户之女喜欢的紧,索性在她本族中挑出一名男丁,送入朝堂中身拜高官,如此齐王妃便也有了身份。
怪不得齐王娶妻,王妃本族江南千氏并未到场,就只有陆千城一人送亲而来。原来卫将军在朝堂上混的风生水起,完全是为了给齐王妃脸上贴金啊。
众人悟到了这一层,顿时觉得齐王殿下手段通天,着实是个惹不起的大人物。同时也在心中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自己送来的贺礼乃是心挑选的,齐王殿下见之若是心细,不得日后要在朝堂上照顾一番。要知齐王殿下的照顾,可是比死金牌还要有用啊。
殊不知,一众大人用心挑选送来的礼物,齐王殿下连看都没看一眼,全都扔进了库房中堆着,堆到了落灰长蘑菇都忘了去翻。齐王殿下有钱,齐王殿下财大气粗,齐王殿下不差钱!
良驹的脖颈上被系了一朵头大的大红色绸花,昂首挺胸喜气洋洋的载着沈言璟前往卫将军府接亲,碗口大的马蹄落地有声,神气极了。
喜乐声响彻长安城,沿路有妙龄少女臂弯儿挎着篮子抛撒花瓣,将沿路的长街映衬的宛若仙境。骏马上俊美的郎君一身对襟广袖大红喜服,桃花眼缀着的欣喜灼煞人眼。红妮顶的八抬大轿内,佳人在座。那是他一辈子的幸福,一辈子的归乡。
齐王府门前,侍女上前撩开轿帘,扶披着红盖头的王妃出轿。沈言璟摆了摆手,亲身上前弯下身子将右手递了上去:“王妃可愿赏脸?”
轿内佳人似是没想到他会亲自屈身来搀扶她,怔了怔后,道了句:“不赏!”手却已经递了出来。那骄横的模样,倒是叫周围的侍女和大臣都吃了一惊。
就在众人都以为齐王殿下将要掀轿子将这不知分寸的蠢女人丢出去时,齐王殿下手上一用力,隔空拉着佳人腾空而出,轻飘飘的落在了自己的背上:“本王伤心的很啊,可王妃说不赏,那便不赏吧。”
一干大人惊落了眼球。
礼炮烟火的喧嚣声中,齐王府中门大开,陛下业已落座。沈言璟背着陆千凉跨过门槛,两名喜婆走上前来搀着陆千凉跨国地上的刀具与火盆,走向齐王府正殿。
那一日的大红色喜服堪堪灼煞人眼,二人相携入殿,神仙眷侣羡煞旁人。若说大婚拜高堂,沈言璟可谓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父皇在世时他尚且呀呀学语,自是拜不成了的。
皇兄在世时他托着婚期不预成婚,活生生的靠走了先帝,换了他侄子坐皇位,这二拜高堂便只能拜自己的亲侄子。
拜高堂也是拜,拜君主也是拜,沈言璟道是没得挑,管他拜哪路神仙阿弥陀佛,只要能将媳妇娶进王府就行了。
陆千城站在幼帝身后一步,臣子不得与君主平起平坐,今日为了吃到齐王殿下的一杯改口茶,他倒是也豁出去了。
轰鸣的礼炮响了三遭,众臣的茶奉了三盏,烈日之下,日晷上指针投下的影子缓缓移动着,终于停在了它该停的位置。
喜婆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双手围在面前做了个钟状的空心筒,大声喊道:“吉时已到,新人拜堂成亲喽!”
终于等到了这一日,那个对的人,在对的时间,以对的方式前来娶她过门。从今以后,她孤苦,她流利,予她一世喜乐无忧。
面前蒙着的大红盖头挡住了视线,让她看不到眼前与地面的情形。好在手被人温柔地牵着,不至于跌倒出丑。
喜婆扶着她走上前去,瞧那光线的明亮程度,应当是面对着天地跪了。
紧接着礼官大声唱道:“一拜天地。”
那年天医谷,孤苦的皇子跌跌撞撞的行在山林之中,前是望不到尽头的丛林与大量的毒蛇猛兽,后又冷酷无情的追兵与失明的双眼。
那年天医谷,少女应了师兄们的赌约,进入迷失丛林折取鬼脸柳树的枝杈。二人相见,一如话本子里所描写的奇幻,二人就此相识。
只可惜,他不识得她,她却错过他。
“二拜高堂!”
再见,是在折剑山庄内的盘山小路上,那一年天青微雨,她断了两根手筋,闷闷不乐。地上泥泞潮湿的泥土打湿了她的绣鞋,兄长背她上山,半路上,林中却走出一名一身黑衣长身玉立的弱冠少年。
少年唇角含笑,手中撑着一柄二十四节的竹骨油纸伞,雨滴打在伞面上劈啪作响。他笑的宛若画中烟雨:“这么大了还叫哥哥背,真不知羞。”
“夫妻对拜!”
京中五年恍若隔世,有人心碎有人伤。她身死宁王府,饮恨而终不得救赎,却莫名重活一世在千氏嫡女千凉的身上。那一日夜探宁王府,她与黑衣人交手,顺便顺走了他腰间的一块玉佩。
后来想一想,当时的沈言璟应是认出了她的武功,故意让着她的。若是不然,以她刚刚更换了身子尚且不甚熟悉武功路数的招式和内力,如何胜的过沈言璟这多年习武的练家子?
原来,二人的缘分在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只是她不知道,他也不知道。
沈言璟微凉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还俏皮的捏了捏她的掌心。她心领神会,脑海中似乎已经浮现出了他唇边带着浅浅笑意的模样。
“且慢!”刚要拜下,一声女子的娇吓声响彻齐王府。




妙手毒妃 第六百二十五章先帝御旨
“且慢!”刚要拜下,一声女子的娇吓声响彻齐王府。
刹那间,轰鸣的礼炮和喧嚣的人声都安静了下来。偌大的齐王府,只剩下那轻微的脚步声,渐渐走近,渐渐清晰。
众人便知今日的齐王府不会宁静,只是没想到,竟能叫众人看了这样一场好戏去。诸位大人袖着双手,动作一致的退后了几步,场中尚且坐着不动的就只剩下首席上执杯浅啄的宁王沈季平,一身淡泊青衫广袖翩然,宛若长空之下凌空而来的月神。
坐在堂上的小皇帝似有讶异,封地王爷与官员,非御笔亲批者不得入京。而今离月身为南疆祭祀,贵为一域疆主,私自入京而不报,这是要造反不成?
亲妹子的终身大事陆千城可不想被人给搅和了,更何况,昔年天医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除却两名当事人与几名天医谷长老、柯暮卿之外,就只有陆千城最清楚。
他上前侧着身子挡在了小皇帝面前,诘问道:“离月姑娘,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是谁好自为之?我乃先帝亲自赐婚为齐王妃,齐王之名尚在一日,齐王妃就应当是我。这先帝圣旨,岂是说废就废的?陛下可以?还是你沈言璟可以?”离月满面悲愤,大声呵斥道。
亲王结亲苗疆祭司实属不智,可先帝下此圣旨后并未废除,小皇帝也是没有权利废除的。离月此番到齐王殿下的婚宴上来闹,也是有理有据的。
此时,众大臣的目光都落在沈言璟的身上,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苗疆可不是一块好啃得骨头,虽说苗疆万民反对离月继任苗疆祭司,可苗疆也是个一致对外的种族。
对苗疆而言,祭司乃是整个苗疆的脸面,是全族的象征,族内如何甄选祭司是族内之事,不该外族前来指手画脚。若是遇到了什么危机全族的大事,那苗疆一定会是铁板一块。
更何况,苗疆还供奉着叫离阳王朝所有人能人异士都忌惮的蛊王,能号令世间万种毒物。一旦与苗疆撕破脸皮开展,蛊王则是叫人防不胜防的大杀器!
这便是多年来,离阳王朝一直对苗疆采取招安之策,不敢多做威胁的原因之一。
陆千凉披着盖头,早已听出了那是谁的声音。她自认不是个好胜斗狠的人,这些年来对离月也足够仁慈,否则早就乱剑将她砍死了,可而今她却还好好活着。
她给自己的定位一直很明确,江湖中人,不是朝堂上那些说话做事都要留着三分情,就连婚姻大事都要看皇帝脸面的权臣。江湖散人不拘小节,漫说她是苗疆祭司,就算是天王老子,她也未怕过,想要砍了便砍了。
握着她手掌的那只手又凉了几分,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意味。二人之间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暗号,便是捏掌心。就像刚刚沈言璟安慰着捏了捏她的掌心一般,陆千凉握了握她的手,隐在大红盖头下的脸看不清神色,亦看不出悲喜:“我相信你能解决好这件事,沈言璟,莫要让我失望。”
那只手浸着涔涔的冷汗,似是在恐惧什么。他并未放开她的手,而是莫名其妙的将她拥入怀中,怀抱紧的宛若铁箍:“阿凉,你一定要相信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好么?”
不知为何,陆千凉的心口莫名其妙的一痛,像是被人揪了一把似的。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是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正在离自己远去,只消转眼的功夫,片刻之余便消失不见了。
那怀抱渐渐远离,众目睽睽之下,沈言璟走出礼堂,与离月三尺之隔:“你要什么?”
“我要什么?”离月攒然一笑:“沈言璟,我要什么你不知道么?”
她今日花了浓重的妆容,大红色的口脂与暗色的眼妆,给人一种沉郁的感觉。似是为了映衬这大喜的日子,她同样着了一身大红色的纱质长裙,薄纱料内如雪的肌肤隐约可见,映衬这高高耸起的胸膛,宛若一对即将腾跃而出的玉兔般叫人挪不开眼。
单说这皮相,便足以让世间男子倾倒了,更遑论是苗疆背后巨大的权力加持和让离阳王朝都忌惮的控蛊之力呢?
远处的一处单桌上,沈季平举杯在手,杯中是浅碧色的清酒竹叶青。为了此次婚宴,齐王沈言璟也是煞苦心,席上供应的皆是仅次于桃花酿一等的竹叶青,出手好不阔气。
他晃了晃手中的白瓷杯盏,唇角含着的是一如既往的和煦的微笑:“这等佳人,昔年的救命之恩啊,可惜了。”
沈言璟眉头一皱,便见离月展开先帝昔年立下的圣旨:“我今日着嫁衣而来,请王爷兑现昔年承诺,完成陛下的旨意。王爷,这并不难吧。”
“王爷用不用请在座大臣鉴别一下这圣旨的真伪?”她展开圣旨高高举过头顶:“当年是齐王殿下亲自执着圣旨走上金銮殿,请旨先帝赐婚娶我为正妃,而今怎么就说话不算数了呢?你我这么多年过去,还抵不上你与她几日的相知?沈言璟,你娶了她,你叫我怎么办?”
厅堂中极静,小皇帝站起身来,年纪虽轻却已经有了帝王之势:“皇叔,这事着实是你不对。昔年父皇有旨,朕……”
“本王忤逆圣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沈言璟冷笑:“昔年先帝尚且纵容我,今日我便撕毁这张圣旨又如何!”
私自毁掉圣旨乃是株九族的大罪,沈言璟这是不要命了不成?诸大臣吓得面无血色,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尚未行完祭天礼的齐王妃陆千凉一伸手扯下了自己的红盖头。
一身喜服的女子唇间点朱,笑颜如花的走上前去,众目睽睽之下亲昵的挽住了沈言璟的手臂:“苗疆祭司?离月师姐,好久不见。”
离月面色蓦地一僵,紧接着便是惨白:“陆千凉!你是陆千凉。”
“不,我是千凉。”陆千凉浅浅笑着,上前一步围着她转了一圈,唇角笑意始终不减:“不过若说是哪个你得罪过的人,也说不定呢。”




妙手毒妃 第六百二十六章两不疑
“不,我是千凉。”陆千凉浅浅笑着,上前一步围着她转了一圈,唇角笑意始终不减:“不过若说是哪个你得罪过的人,也说不定呢。”
两个姑娘,不相上下的美丽容貌,同是大红的嫁衣,唇殷若点朱,面白若敷粉。只是一人昂首阔步唇角带笑,一人失魂落魄面色惨白。
陆千凉扯着左边唇角静静地笑,将手搭在了离月的肩膀上。离月立时浑身一颤,双腿都有些打颤:“陆千凉早就死了,你不要装神弄鬼。”
“是啊,陆千凉早就死了,那师姐是不是便可以忘了你是怎么从她的手里将本不该你得到的东西夺过来的?”陆千凉殷红的唇贴着她的耳廓,浅浅一笑:“这纸圣旨该不该师姐你拿在手中,师姐自己心里不清楚么?非要我将这些陈年旧事抖出来,师姐才肯乖乖的退出去?”
她退后一步,大笑出声:“大祭司啊,你若是识趣,便尽早自行离去。当然,您若是执意要留下来观礼,我也不介意,齐王府不差这一口酒水。”她握住沈言璟的手,又将盖头盖回到自己的头顶:“京水,还不将祭司大人请出去?若是再磨蹭一会儿,吉时可就要过了。”
京水从房顶上跃下,面无表情的握了握剑,长剑出鞘一寸。闻说婚宴上若见刀兵会不吉利,他又强行克制着自己想要抽剑的冲动,向离月比了个请的动作。
礼乐声又起,在场官员皆讶异齐王妃三言两语便阻止了一场刀兵之祸,也不知同离月说了些什么。在场诸人落座,才子佳人执手走入礼堂,行未完之礼。
宁王悠悠然起身,抚了抚袖角上的褶皱,状似漫不经心的道:“恭喜齐王就此抱得美人归啊,自此烛影摇红佳人在侧琴瑟和鸣儿女绕膝,兴哉乐哉。”
沈言璟蓦地回眼一瞪:“沈季平,你莫要欺人太甚!”
沈季平闻言并未动气,只是神情无奈的摇了摇头:“奈何锦衣薄幸郎,齐王世子就此流落南疆,可悲,可叹啊。”
齐王世子!
沈言璟蓦地回头,望向了离月的小腹。她算是比较显瘦的身材,可而今,隐在重重大红色绸缎下的小腹微微隆起,那月份不会很大,仔细算来,与二人行了那事的时间不会差很多。
“沈言璟,现在,你打算改变主意了么?”离月抿唇笑笑,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眉眼中满是温柔:“我肚子里的可是你沈言璟的长子,未来的齐王世子,你娶了她,是想杀了我腹中的你的孩子,还是让幼子即位,变嫡为庶,一世受人诟病?”
“千凉!”沈言璟脸色瞬间一白,瞳孔都像是失了焦距一般的紧紧盯着离月的小腹,忽然双手紧紧地扣住了陆千凉的肩膀。他不敢去掀她的盖头,她怕看到她眼中碎冰一般的失望与怀疑。
他该怎么解释,他又能怎么解释?说自己是被下了那药,不得不用她解毒?她会信?
沈言璟再清楚不过,她眼中是从来都容不下沙子的,若是此刻坐实了离月腹中有他的孩子,那陆千凉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同他结这亲事。
“信我,信我千凉,你信我。”他一声声的呢喃着,扣着她肩膀的双手的力道大的几乎可以将她的肩胛骨捏碎。这一次,不同于刚才的宁静,在座诸宾客一瞬间炸开了锅。
“嫡庶尊卑宛如天崭不可逾越,齐王殿下因私废礼,实属不该啊,实属不该。”一身着渥丹色官服的大臣叹道。
“离阳王朝皇室自古以来都是以理服人,以信治国,这始乱终弃是为哪般,哎……”
“这事还不好办?我朝又没说不允许男子三妻四妾,既然都喜欢,便都娶了便是。”
议论之声不绝,红盖头之下,那人默立无声,半晌,陆千凉道:“我相信你,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自然相信你。”
沈言璟霎时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
这世间的因果太多,想走到一起又有多少不易?更何况,离月与沈言璟本就是心思诡谲之人,并不可信。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连最亲近的人都不能再相信了,那还有谁能够相信?陆千凉想的很明白,死过一次的人也会比旁人看得更通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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