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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想要知晓这沙溢城的消息,还是要去询问沙溢城的地头蛇。
而这沙溢城的地头蛇,无疑便是在此处做了十余年的太守,爱民如子的焦青染。沈言璟看过了手中的折子,恰赶上焦青染前来汇报事物,便顺口一提。可是该如何形容,她却又犯了难处。
总不能说,我朝国师坐化留下的遗物曾有玄光遥指沙溢城,你替我去找国师吧。焦青染做的是文官,习的是儒道,还不将沈言璟当成是疯子?
他想了好一阵,用一句话形容道:“在沙溢城找一个天生白发之人,不论男女和大小,也不问出生贫贱还是富贵,如果找到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焦青染不解其意,但是王爷发话不得不从,便也应了声是退下去了。
陆千凉完全能够理解沈言璟的这种近乡情更窃的心情,但是且不问在这贫瘠的城池找到一个人是否容易,光是人力和物力便会极度消耗,而在这贫瘠的边城,这两样东西,恰好是消耗不起的。
“顺其自然吧,现在就算是着急也没有用,很多事情讲求缘分,喻国师一脉生生世世守护离阳王朝,而今离阳风雨飘摇,多事之秋,她定然不会坐视不理的。”陆千凉道。
“但愿如此吧。”沈言璟笑笑:“我只是怕,若是再晚一些,我便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再找下去了。”
冬日的晌午,太阳娇羞的从云层后钻了出来,将光芒遍洒大地。这么多日,在这荒芜的边城好不容易见到了阳光,白亮白亮的煞是喜人。焦青染外出,秦修文呵这手在院子里扫雪,布衣荆钗却也出落的干净。
萃雪和蓝雨见她自己忙活,边上去帮她扫地上的积雪,三女虽说年龄差了颇多,却笑成闹成了一团,颇有些年轻的气息。至于陆千凉,她就比较可怜了,只能由沈言璟看着躲在房间里猫冬。
很多时候,陆千凉都有些怀疑肚子里的这个小祖宗,是不是沈言璟给她下禁足灵的借口了。
萃雪蓝雨再心细,也比不上秦修文这个生育过一儿一女的,平日里有什么情况,有什么不懂的,秦修文还能照应着些,让沈言璟颇为欢喜。
十二月十四,距离新年还有不到半月的时间,沙溢城也开始渡上了一层年味。
在这样的城池之中,实在是想不出,临到新年能闹出多大的欢喜。一桌人围在一起吃饭,陆千凉随口一提,焦青染答道:“穷乡僻壤,也没有什么年味可说,往昔也就是每家多分上二两的米糠,便算是过年了。幸得王爷今年的规划,沙溢城内的住民能自给自足,这年味也就浓了不少。”
沈言璟停了停筷,瞧那模样,倒是愿闻其详。
焦青染道:“沙漠的冬天,毒蛇和沙蝎等物不再出没,可百姓们学以致用,总是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拿出来换,这么一来二去,竟发现冬日的沙漠中的沙狐皮毛也是极好的材料,且少了沙漠的自然掩护,也好猎了不少。这段时间,每家每户自愿出了个把年轻有力的男丁,深入学院猎狐,打了皮毛晾好后统一卖给商队,换一些银钱和过年用的东西,有幸运的人家,指不定今年过年便能吃上白米饭,白面馒头呢。
这些在京城之中,连很多乞丐都不屑一顾的东西,在这沙溢城之中,却变成了富裕人家的标志。虽说焦青染乃是这沙溢城的太守,可他却廉洁奉公,衣食住行与民众也没什么不一样。家中妻儿的衣着也只是干净,并不富贵,吃食也并不优越,陆千凉也是不止一次看到,二人在府时,秦修文准备的是白米饭。当二人不在之时,一家四口吃的便是尚有稻壳的米糠。
可饶是如此,两个孩子却不吵不闹,亦不曾有一句怨言。这样乖巧的孩子,让人喜爱之余,却又叫人心疼。
陆千凉伸手摸了摸小孩子的头,京城的那些当官儿的人家,妻儿父母哪个不是锦衣玉食的好好奉养?可偏偏是焦青染这个父母官,什么都比不上普通人,寒酸的叫人心疼。
普通人家的男丁,还可以猎沙狐捉沙蝎,卖掉了狐皮狐肉还能晾干改善一下伙食。虽说狐肉泛着酸味,可到底是肉。唯独焦青染一家,独他一人做官无法顾家,孩童还尚小……
这古往今来,就没有哪一个,比焦青染这父母官做的更要憋屈的了。
沈言璟沉默着用饭,吃好了撂下碗筷,问焦家的小男孩道:“你父亲乃是三品儒臣,国之栋梁,你呢?以后想做些什么?”
焦青染忙起身作揖,连道不敢。
沈言璟挥了挥手叫他坐下,便见小男孩儿的一双眼晶亮亮的,望向沈言璟的目光虽说拘谨,却不惧怕,更是大胆:“我也想像父亲一样,成为国之栋梁!”
“想成为国之栋梁却不容易,文者要熟读万卷书,胸怀天下方可安民立命。武者要吃得千般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方能成为一代侠士,报效国家。”秦修文盛了汤上来,只是普通的萝卜汤,味道寡淡。焦家的小闺女接过来,端到了沈言璟的面前,小声道:“王爷请用汤。”
沈言璟喜欢女儿,也喜欢焦家的这个小女儿,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乖”
小男孩儿见沈言璟对姐姐温柔,便也不怕了,朗声道:“父亲虽然位列三品,是离阳的栋梁之才,却总是被人欺负。我既想做武官,又想做文官。”
想了想,又道:“就像王爷这样。”
普通的民众怎好同一国王爷相比?更何况,沈言璟还不是普通的王爷,乃是正经的皇叔,官能摄政。焦青染夫妻二人闻言,面色一慌,同时跪伏下来:“王爷息怒,小孩子只是童言无忌,并不是故意冲撞王爷的!”





妙手毒妃 第七百三十二章好官?坏官?
“正是小孩子说的话,才更应该当真呢。”沈言璟道。
焦青染和秦修文顿时面色惨白,跪伏不起,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他二人这模样,一看便知是想错了沈言璟这话的意思,还当是王爷要降罪呢。
小女孩儿毕竟要大些,见爹娘跪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知道不是好事,怯生生的望向陆千凉。陆千凉向她招了招手:“王爷同你们说笑话呢,没事。”
“你说你想像我一样,可知,王爷该做的是什么?”沈言璟问。
小男孩儿也已经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可沈言璟问话却又不能不答,只好应道:“王爷是皇亲国戚,一出生不用干活便能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吃一顿饭花的银子,比爹爹半辈子的俸禄还要多。”
陆千凉几乎可以想象到焦青染现在的心理活动,若不是王爷还在此处坐着,一定想将自家的混小子,拎出去揍上一顿。也正是童言无忌,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人都敢得罪。
京城的醉仙楼,乃是离阳王朝的第一大名楼,里面的大师傅连皇帝都请不走,一顿饭一掷千金也不是 不可能的事情。而三品太守的俸禄是每年是一百三十两白银,朝廷下款层层的剥削下来,真正能拿到焦青染手里的,也就只够用一些米粮。
如此算来,沈言璟一顿饭,还真有可能吃掉这三品大元一年的俸禄。
今我何功德,从不事农桑?吏禄三百石,岁晏有余粮……
高居朝堂上的富贵王爷,虽说能看见世间的不公,却也无法全部体尝这人世间的疾苦啊。就像小孩子说的,若是生而为王,便不用忍饥挨饿,也可以一掷千金。
“可我更想做齐王殿下这样的王爷。”小男孩儿又道。
沈言璟注目,便见小男孩激动地双手握拳,双目灼灼:“王爷胸怀苍生,虽说高坐明堂,却不忘变成百姓的疾苦,更是亲力亲为的为百姓谋福。我以后,也想做王爷这样的好官!”似是觉得自己的话说服力不够似的,小男孩又加了一句:“大好官!”
沈言璟眯眼,似是内心顺应了小孩子这样的奉承,嘴上却说道:“你怕是不知道我,京城有一句言语,为官当效宁王,为王莫效言璟,这个言璟指的就是我。”
小男孩儿目有不解之色,焦青染忙道:“齐王殿下抛光养晦,不畏世人言语,不与明珠争辉,当是为官之道啊。”
这为官之道,说来却是简单了些,沈言璟失笑出声,摇头道:“童颜无忌,你又跪着做什么,都起来。”
瞧这模样,当是雨过天晴了,焦青染夫妇长出了一口气。
沈言璟极少同人亲近,即便是亲近些,也很少交心。他的性子便是如此,得他心着如何都可以,以陆千凉为首。不得他心者就算是说了个天花乱坠也依旧无用,以虎威将军为首。
陆千凉看的出,沈言璟是极喜欢焦家的小儿子的,说来也是,上进好学的孩子谁不喜欢。
“你想做官,我可以封官,咱们正好互补。从今天开始,你和京水或者千凉姐姐学做事,学武功。日后待你学有所成,我可以派人接你入京赶考。或是文官,或是武将,只要你考的上,做的上官,那日后白米饭,大鱼大肉都可以,你可愿意?”沈言璟问?
焦家的小儿子重重的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模样。
沈言璟眼含笑意,又瞧了一眼小丫头,对小男孩儿说:“等你做了官,足了好官,你的姐姐便也不用跟着你受苦了。只要你能力够强,以后何愁不为她找一个好夫家?”
小男孩点头:“为了爹娘,为了姐姐,我也会努力的,我一定不会辜负齐王殿下的期望!”
小孩子说的话,总是叫成年人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去看的,可沈言璟这一次却不然!
用过午膳回到房间,陆千凉关好房门,同沈言璟一起整理东西,叹气道:“三言两语就又骗来一个好孩子为你的沈氏江山卖命,哎,真是没处说理了呦。”
“不是为我的沈氏江山卖命,这皇位谁坐来不是一样?不一样的,不过是金銮殿上那些口合心不合的官员而已。既然遇上了一个好苗子,好好培养培养,也不愁日后流落这边城蒙尘。”沈言璟如是道。
陆千凉默了默,小皇帝毕竟尚且年幼,还需要大臣的扶持,瞧这模样,沈言璟是铁定了心要带她走了。整肃朝堂,清理宦臣,提拔新秀,这都是老皇帝龙御大行之前为新皇帝做出的安排,沈言璟现在这模样,与托孤又有什么两样?
未时三刻,玉门关兵变。
虎威将军带着大批的士兵御敌,玉门关易守难攻,却正赶上无终国的将士想了些什么独一无二的路子,逆风放火箭。
若是寻常火箭,军队中之人有了心理准备,便会提前保护好粮草,军帐等物,以受损。可逆风放火箭,箭头上的木炭经过空气的急速摩擦后熄灭,落地之后,火炭继续燃烧,又迸出了火星,直接将粮草辙重烧了个光。
虎威将军三番五次大败,也不知向来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无终国,如何便想出了这样高超的战术?一时间愁眉苦脸,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言璟闻说此次偷袭,忙赶到玉门关巡查军营。
到时,熊熊的大火尚未扑灭,火焰迎风而长,此处正值易守难攻的风口,更是风大若揭,一时间,大有火烧连营八百里的趋势。
沈言璟带兵前往玉门关清点伤亡将士的人数,一边发放抚恤金。陆千凉与京水留在远处指挥大军灭火。
此处虽说火大,可沙溢城最不缺的便是沙子和积雪。真到了大火之时,足量的水也是扑不灭的,更何况是险些被冻成坚冰的积雪呢?
陆千凉直接命人凿冰撒冰,冰块落在烧焦的木炭上,遇热融化成水,短短一刻钟便灭了大火。
三军将士还沉浸在大败之中未缓过神儿来,陆千凉此时也无暇顾及这群人的感受了,直接策马登玉门关,找到了站在雄关城墙之上的,满目萧索的沈言璟。




妙手毒妃 第七百三十三章劫灰
这是陆千凉第二次在白日登上玉门关的城墙,百里雄关宛若茕茕孑立的孤独的巨兽,遥望着远处地平线上的石碑和一抹红缨,那是无终国与离阳王朝接壤的地方。
而那块石碑,恰好是两国的边境线。
上一次来,还是干燥的春日。沙漠之中难分春夏秋冬,骤然一日变热,那便是打了春,入了夏。骤然一日寒了下来,那便是开了秋,入了冬。早穿棉袄午穿纱的地方,这反复无常的天气,正好衬的边城萧索荒凉。
可比之上一次,这一次又有些不一样了。
满面的风尘与呼啸的风沙不复存在,皑皑的白雪上,殷红的血迹点点滴滴,遍洒贫瘠的土壤。离阳王朝的士兵,无终国的侵略者,这些人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白雪之上,有很多死不瞑目,也有很多,身体都残缺不全。
士兵三三两两的在雪地中翻找着同班的尸体,找到了,便拼接完好拖到一起,解下能代表身份的东西揣在怀里,他日带回老家,也能断了妻儿的一份念想,安心改嫁。
至于无终国侵略者的尸体,便也拖到另一处,看的不顺眼了,便随意的踢上两脚,咒骂着这些侵略者死无葬身之地。
可最后,都不过是一把烈火,一捧劫灰。
或许会有人虎目含泪的抹上一把,或许会有人将好友留下的遗物带回家乡,可更多的,却是不知来路,不知去处的人。
离阳王朝信奉贱名好养活,生了男孩,总是爱起些二狗,剩子之类的贱名。这样的名字多了,便也找不到谁是谁了。
在乡下,就算是再贫困的人家,死了人也会分出一张草席卷上一卷,挖上一个土坑叫死者入土为安。可是在这边城不能啊,天气寒冷尚好,可天气热了,尸体堆积在一处,很难不发生瘟疫。届时只会引发更多的伤亡,引发更强的恶性循环。
这些为了离阳王朝,数十年回不去一次家,见不到亲人的汉子们,就这样沉默的化作了一捧劫灰,埋葬在这荒凉的,沉默的边城。没有人记得他们的名字,也没有人替他们烧伤一张纸钱。
甚至没有人带着他们的遗物返乡,告知妻儿一声,切莫再等……
他们是谁的儿子,是谁的丈夫,又是谁的父亲?
这样的勇士,这样的白骨,在这边城之中埋葬的,又何止千千万万之数?
白骨如山姓氏忘,无非公子与红妆啊……
“早晚有一天,欠的,都会讨回来的,侵略的人,我们会一个不剩的还回去。离阳王朝的血海深仇,离阳王朝岂能不报!”陆千凉斩钉截铁的道。
阴沉沉的太阳已经有了偏西的趋势,沈言璟双手撑在墙上,遥望着被太阳的光芒渡上一层金边的地平线,一声哼笑:“年幼之时,皇兄经常带我来玉门关巡兵,望望一巡,便是半个月的时间。”
陆千凉曾听他讲述过这个故事,而今夜不打断她,只是静默的听着。
沈言璟继续道:“当初,玉门关还不是这个样子。无终向离阳王朝出售本国开采的玉石,离阳王朝向无终售卖绸缎与粮食,两国交好。而这玉门关,也正是因为进出口玉石的生意,这才因此得名。”
“后来,皇兄老了,被巨龙压制了数十年的腾蛇终于能喘一口气,翻一翻身,也敢与离阳王朝争辉了。无终国不满于出口玉石生意来更换米粮,他们知晓江南九成富庶肥沃,乃是离阳王朝响当当的鱼米之乡,便也打起了侵略的主意,想要将这片沃土纳入自己的口袋。皇兄战不动,匈奴侵略,内忧外患,又信不过我与沈季平……呵!”
一声冷笑,道出万般的辛酸。
陆千凉又如何不懂沈言璟的心情?本国的土地在侵略者的严重,视为狼口肥肉,他明明有力出战,却因为一个怀疑,被判了死刑,只能伸着一双手,在这阴诡的朝堂上搅动风云……
这难道,就不是一种悲哀么?
宁为百夫长,不做一书生啊!
“总有一天,欠债的,都是要还回来的。”沈言璟道。
熊熊大火燃烧,烧焦的尸油味并着骨棒燃烧噼里啪啦的声音交错传来,叫人闻之欲呕。陆千凉微微妗着鼻子,与沈言璟一同望着堆成小山的尸骨化为灰烬,望着士兵将烧尽的骨棒和劫灰入口袋中,掘开风沙掩埋,共同走下城墙。
众士兵沉默着望向相携走下来的二人,远方,焦青染也匆匆行来,面色悲愤。沈言璟捡起一支无终国箭头嵌着火炭的利箭,又从一名士兵手中结果一杆长枪。细如手指的黑箭划过长枪的枪体,在长枪上留下长长的一道划痕。
军中军火器械都有严格的控制和规章制度,比如说长枪,所用的木料与青铜制的枪头连接和拼装。每组装出一件,发放军队之中投入使用之前,都会由专业的司正部门卡好火漆编号,这也是开国帝在世时立下的一项规矩。
可手中的这一杆长枪上的编号,指腹一抹,竟然擦了下去,木制的枪杆上空空如也。
沈言璟环视四周,声音不沉不换:“两军交战,败者,非兵不厉,兵不利也。”
“焦青染,去查!这一批军用器械的出处是在何处!都经过什么人的手,都给我一一查出来!高九歌,查到一个给我抓一个,全都带到这儿来,一个都不许放过。一个时辰内,我要看到人!”言罢,一掷手中长枪,甩袖入帐。
陆千凉从地上捡起沈言璟刚刚丢弃的长枪,掂了掂,又捡起敌方军营射来的火炭箭,顿时明了了沈言璟此番发怒是何意义。
他怀疑,西北驻守玉门关的这支军队,武器乃是造假而置!
这便说得通了,陆千凉将长枪执在手中,向京水道:“砍!”
京水抽剑,未砍木料,而是砍向了青铜制的枪头。想象之中的情况并未发生,青铜枪头被削成两半,两节之间,赫然是空心的假铜。
果然有假!
“京水,去清点兵士的伤亡人数,以方便下放抚恤金。顺便,看住虎威将军!”陆千凉道。




妙手毒妃 第七百三十四章细作
私自倒卖和更换军火乃是军中大忌,饶是沈季平这样的用兵氏族,想要发财也不敢将主意打在军火上,最多也就是在下方的军饷上抽出些许罢了。不得不说,敢私自倒卖军火的,也算是胆大的了。
军中士兵面面相觑的望着面色阴沉的齐王大人,不知齐王这一番火气来自何处。京水和高九歌动作飞快,不出半个时辰便叉来了驻守沙溢城多年的虎威将军,捆成了粽子扔到了沈言璟的脚下。
虬结的肌肉从两根绳子中间的空位中溢出来,颇为喜感。沈言璟眼也不抬,专注的查阅着手中的军报,一封封的看了过去,面上笑意却益发的甚。
京城之人多知,沈言璟真的恼到了极点时是会笑的,那种笑,是浸人心脾的寒,稍一不留神就会将人冻住。
虎威将军可不知这些,撒泼道:“王爷这是做什么?一言不发的便差了下面人将我绑了来,王爷总要有个合理的解释不是?”
“要合理的解释?”沈言璟终于抬了抬眼:“那你倒是给本王解释解释,玉门关易守难攻,区区无终数万士兵,怎么就能险些碎了你的城墙!”
“王爷这话好没道理,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哪有一辈子没吃过败仗的将军?王爷若是觉得自己可以,那边自己带兵!又何须用得着我们这些人拼死累命的替你们守着江山?”虎威将军狡辩道。
“你还敢强词夺理!”沈言璟暴怒,将手上的一沓子信纸天女散花般的丢到了虎威将军的脸上,拍桌而起:“置换的军饷三月初六出京,四月二十二抵达沙溢城,四月二十六全部发放完毕,这时间比之本王在京城接到的时间晚了整整十天!你倒是解释来,这是十天的时间,都被你用到了何处!”
一番言辞掷地有声,惊的在场众人哑口无言。
运送的粮草辙重于兵器弹药,都会有边城赶来的将军跟随押运,明确了时间后送至京城备案。这军饷的来路去处,就同朝廷中那些赃款流动的账册异曲同工。
就连商户每年纳税都知道制作两个账本,以备不时之需。虎威将军就这么一个操行谱供在军中,这不是明晃晃的等着京城带人来查么?
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朝廷还会讲这个荒芜的边城放在眼中,前来查阅。
“将虎威将军帐下所有军师和谋士都给本王抓过来,本王今日倒是想瞧瞧,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翻天!”正赶上京水送上了伤亡士兵的名单,整整三页的信纸,六百余人战死,一千余人重伤轻伤。
这一千余人,每一个都是离阳王朝的子民,踩着离阳王朝的土地,饮着离阳王朝的泉水出生,成长的子民!
可却因为一些心怀不轨,贪图小利之人,失去了一世的生命。他们的父母为之流泪,哭瞎双眼。他们的儿女因为失去了父亲而受尽欺负,他们的妻子,一世孤寡,再也见不到当年掀开红盖头时,第一眼望见的那个人……
若是如此,沈言璟还能忍,他便枉带一次兵,枉出一次京了。
三军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震怒,亦没有想象之中的陈情哭诉,只是淡漠的望着这一场闹剧,似乎自己并不是这闹剧中的人,利益受到侵害的,也不是他们。
是要有怎样的失望,才叫本应该士气恢弘的戍边大军,沉默且绝望的旁观这件关乎自己利益之事?
“王爷,这是玉门关近些年来军饷出入的明细。”焦青染步入帐中,呈上一册足有两个指节高的账本,账本上近三年来的明细折页呈给沈言璟,一观便知。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这回,就算是虎威将军长了十张嘴也无处狡辩了。
京水亦归,身后军营的谋士绑成了一串儿牵回,哭天喊地的跪了一地。沈言璟将军帐翻的哗哗作响,更吓的下跪之人屁滚尿流。
账目多有蹊跷之处,真中带假,假中带真。沈言璟匆匆一阅,将账本拍在桌案上,高声道:“再给我搜!今天,本王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这怎怎么査着,好像少了一个人……”
“是啊,经常跟在将军身边,为将军出谋划策的那位薄军师好像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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