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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修若梅骨的手指搭在信纸之上,亦展开了一段……他二人一同经历过的浮生!
……
陆千凉心中也清楚,焦青染将沈言璟唤出去是想对他说什么,可就这么几句劝沈言璟改变主意的话,至于说上这么久?
她起身舒了舒身子,抚了抚自己日渐挺起的小腹,自言自语道:“呐,宝宝,你爹听外人说你娘的坏话去了,你说等他回来,娘要不要罚他跪搓衣板儿啊。”
房间里自然无人应声,陆千凉扁了扁嘴,拿起丢在一旁的披风 兜头罩在身上,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叹气道:“大的小的,都不叫我省心。”
推开房门,惊的陆千凉差点儿向后跌去。她瞪眼怒视着面前这人,翻了个白眼:“回来了不赶紧进屋,站在门口假装僵尸,你故意吓唬我的吗!”
清亮的月色打在门框上,在他墨色的衣衫上渡上一层冷冽的寒光。沈言璟抬步踏入房间,关好房门,却蓦地搂她入怀,神情多有不对。
焦青染到底同他说什么了?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你见了千万要躲开?
沈言璟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若是听了他这鬼话,那才真的是见了鬼呢!
陆千凉干笑了两声,从他的腋下伸出一只手来,顶着披风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唔,你到底怎么了,若是愿意的话不妨同我说说,你这样子很吓人的你知不知道?”
冰冷的手指一寸寸的抚摸过她的指腹,轻柔的像是掠过了一阵轻而柔的微风。沈言璟的下巴轻轻地搭在他的肩头上,似是依恋,又似是沉醉。
“千凉,当时,你一定很疼吧。”他道。
陆千凉被他说的一头雾水,紧接着,双手便被他握住,抵在了胸口上:“这是你握剑的手,拿针的手,行医施药不得不仰仗的手指。你……”
陆千凉的脑海“嗡”的一声轰鸣了起来。沈言璟知道了,知道她手筋被挑断的那件事了!
并不是她故意的隐瞒,曾经不同他说,是觉得一点的小恩小惠都要拿出来邀功请赏,委实是做作的很。现在不同他说,是怕他担心难过,怕他心怀内疚。
她原本便是洒脱的性子,风风火火,万事不过心。就像沈言璟所说的那样,她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会妥善打理好所有的事情,像是一个女强人。而她在他身边的时候,虽有依赖,却不会全部交付。
冰冷的手指缓缓地划过拇指内侧,像是在寻找昔年留下的伤疤。陆千凉举起手,顶着烛光举到他的眼前:“是不是以为自己以前很粗心,连我的手受过伤都不曾发现:”
沈言璟挑了挑眉,并未反驳。
陆千凉笑着摇手:“我本就是医者,还是个女医者,女人最爱美的吗,怎么会允许手上留下伤疤?放心吧,那些陈年旧伤早已经愈合了,我连你那样重的伤都治得好,又遑论这一点点的小伤呢?”
她的语声活泼,像是春日的活水,夏日繁花。他虔诚的亲吻她的掌心,像是想要拥抱多年前狼狈的自己,和绝望的她……
虽然不知道,她的手指是怎么痊愈的,可沈言璟却从未记错。折剑山庄内的五年时间里,她从未握过哪怕是一次的针。天医谷的弟子医术举世闻名,施针之术更是出神入化。可在那些年中,他们,还有陆千城受伤的时候,她从未出手去救。
个中因由,而今才知,是否太晚呢?而今补偿,又是否来得及呢?
“两根手筋,一条腿,无一不是拜那些人所赐。千凉,就算是你不说,就算是你真的不在乎,这一切的一切,我也会尽数为你讨回来的!”沈言璟斩钉截铁,如是承诺道。
烛火遥遥,映着二人的侧脸,延伸到无尽的远方。找到了当初的那个人,就像是找到了心之所归,找到了命之所安。从今以后再多的艰难险阻,便也不怕了。
可此时的二人却不知,相爱的人,能够走过生死的考验,能够走过时间的验证,却逃不开那些莫须有的怀疑。我不说,以为你懂。你不讲,认为我知,无形之间,造成了多少的错过与过错?
这行走在俗世凡尘的人啊,都以为自己能够决定自己的生命,能够掌握自己的人生。殊不知,谁也躲不开那冥冥之中的一双翻云覆雨手!





妙手毒妃 第七百三十九章夫人
陆千凉当真接管了沙溢城内的各项事务,过了一把官瘾。
可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陆千凉这火烧的不声不响,却又将焦青染烧的冷汗直冒。
捏住了城内商队出入之权的第一件事,她未急着扬官威,也未急着下通告昭示全城,而是下放了一则告示。即日起,沙溢城内住民交换物品所得的钱财与米粮,皆抽一成上交官府以备后用,一时之间,城内舆论纷纷。
焦青染苦口婆心的追了陆千凉半座宅子,唠叨道:“这不妥啊,城内住民本就吃不饱穿不暖,而今王妃又要克扣他们的米粮,这不是将人往绝路上逼么?”
陆千凉驻足,转过身来捏着下巴低声一笑,问道:“若你未做官,叫你拿出一成的口粮用以修筑水渠和水库,你愿意么?”
“若是能舍一身而救万民,下官又如何……”焦青染语声一顿,似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目光灼灼的望向陆千凉,大喜道:“王妃这是要大修水库了么?若是有了水库,沙溢城的住民饮水不成问题,便解决了一项心头大患啊。”
陆千凉领着人进了书房,找出了一张沙溢城的地势图,指给他瞧道:“我已经看过了,沙溢城虽然夏天地处荒漠,可这样炎热的季节只会维持半年,剩下的半年便是现在这样极寒的雪季。若是将冬日下的雪储藏起来,待到春天融成了水,便足以供给一整座城池的人日常所需。现在唯一的问题,便是大修水渠缺少银钱。”
焦青染捧着沙溢城的地势图,就像穷汉捡到了狗头金一般的喜不自禁,连连点头着道:“沙溢城终于有救了,齐王殿下予沙溢城子民粮食,王妃予沙溢城子民饮水,王爷和王妃就是我们沙溢城的衣食父母啊!从今以后,我沙溢城不尊皇命,不尊长天,只尊王爷和王妃!”
这话说的太满,陆千凉可不敢应。若是传到了小皇帝的耳朵里,这可是结党营私,图谋不轨啊!
陆千凉连忙打断了焦青染的话,呵呵干笑着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待会儿我还得去找沈言璟往朝廷递折子拨款,至于能拨下来多少,我便不能保证了。”
她掐着手指头算了算,言道:“而今离阳王朝正值多事之秋,报上去的款项,能拨下来七成已经是极致了。这银子若是担了齐王之名,各地的官员也不敢过多剥削,等到了沙溢城,至少能省下六成半。”
“届时沙溢城内再凑一些,朝廷再拿一些,也差不多足够了。”陆千凉一手握拳砸在另一只手的掌心上,算几道:“如此算来,就只欠个东风了。军中的士兵不能随意调动,你去做一做城中住民的心里工作,这修水库的动作,还得沙溢城的住民自己出人出力。”
“这个没问题!”这一回换做焦青染兴奋了,他站起身来对陆千凉揖了一揖:“王妃娘娘只要能求得京城划来银钱,下官便有把握能说服沙溢城住民出人出力!”
如此下来,再完美不过。
焦青染风风火火的离了府,满面的春风得意。秦修文今日切了半片冬瓜,熬好了冬瓜汤,给陆千凉端了一碗,又封了一个食盒叫京水给沈言璟送去,亦是笑道:“夫君上一次这么开心,还是齐王殿下在沙溢城颁布新政的时候,王妃可是又想到了什么好点子?”
陆千凉捧着碗抿了口冬瓜汤,摇头晃脑道:“山人自有妙计。”
对与陆千凉想要大修水库广挖水渠的想法,沈言璟自是没什么意见,很爽快的便点头应下。
“上一次来我就想过要在沙溢城之内修建水库了,只是碍于时间和经不够,这事便就这么搁下了。而今你我不得在沙溢城常住,你这法子,甚好。”沈言璟道。
陆千凉抱着膝盖披发坐在榻上盯着沈言璟写折子,感叹道:“事实证明,国家想要发展,愚民之策还是不可取的啊。”
沈言璟抬了抬头,搁下了手中的笔:”愚民之策只是迫不得已,风雨飘摇之际,为了国家的安定,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你莫不是,等这一次的硬仗打过去,还想冲开玉门关,联通生意脉络吧。”
陆千凉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有何不可?我本就是商人,就算是嫁入帝王家,也不能废了家里传下来的手艺不是?”
沈言璟抿着笑意,一脸无辜的挑眉道:“你家传下来的手艺可真多,怎么就没传下来要好好侍奉丈夫呢?”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三分调侃三分无辜,剩下的四分便是戏谑和笑意了。
陆千凉撇了撇嘴,直接一个枕头飞过去,砸在了沈言璟的肩头上,哼哼道:“我们家传下来的规矩,夫君不听话就要好好管教,妻主在榻上睡觉,丈夫在床边跪搓衣板,怎么样,你要不要试一试啊。”
“妻主大人这么不心疼为夫,那为夫这折子可不想写了啊。”沈言璟笑的狡黠,微微缩了脖子,双手举过头顶认输,挡住了陆千凉的枕头攻击,一左一右两个手臂夹着两个枕头笑的眉眼弯弯:“罢了罢了,谁叫本王宠爱你呢?败家便败家吧。”
“不过你这抽成的法子倒是好,这修水库的心思以前焦青染也不是没起过,只是一则碍于沙溢城本地的住民本就生活困难,拿不出银子。二则对官府失去信任,不愿掏自己的腰包,此时便也搁置下来了。而你这法子,也正好解了焦青染的燃眉之急。”
沈言璟笑:“有这么聪明能干的夫人,本王都有些想篡了皇侄的皇位,抢个江山来给夫人坐着玩儿了。”
幸亏沈言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便将国家交付出去,搏一女子开心的昏君,否则这离阳王朝不等她魂归而来,便要毁在那些祸国殃民的褒姒妲己手里了。
陆千凉抱着团成一团儿的锦被,搂在怀里,心尖尖上像是点了蜜一般的甜。夫人,夫人,这称呼甚好,比那些什么王妃啊,之类的称呼好多了。




妙手毒妃 第七百四十章小白脸儿
在皇室之中,妃之一字是用来形容皇帝妾的意思,正妻用的乃是后字。是以,陆千凉很不喜欢王妃这个称呼,这不是说她是沈言璟的小老婆吗!
诚然,王妃王妃,已经是王爷的正妻,也算是站在金字塔最上几层的人物。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那么多的理由。
而夫人二字便不同了,夫人夫人,夫君之人,听起来就会给人一种亲切之感。比之王妃二字的雍容淡漠,更给人一种唇齿留香的意趣。
沈言璟本就感官灵敏,而今陆千凉在看着他,他又如何不知道,只是不曾抬眼与她对视罢了。任何男人都不会介意自己的妻子对自己的注视,更何况是陆千凉这样的,目光带着崇拜的注视,这更加促进了沈言璟的虚荣心。
果真,还是有个人陪着好,清清冷冷的日子过得久了,便受不得那种青灯古佛般的寂寞了。
他更想要一个可心的人儿,倒也不是用她帮衬着,只需要在他批折子的时候在他的身旁一坐,在他口渴的时候递上一盏茶,在他提笔的时候研上几圈墨,那便是最好的陪伴了。
沈言璟只敢在心里自嘲,在陆千凉的面前,他却是丝毫不曾体现的。什么时候,他已经被陆千凉改变成这样的似水柔情了呢?若是叫那些花魁姑娘知道了当初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齐王做了世间女子都向往的好丈夫,还不知道要碎了多少颗脆弱的少女心呢……
当夜,信函被递往京城。
明明是成竹在胸的一件事,却在第二日张榜之时犯了难。
愚民二字,用来形容沙溢城之人再贴切不过。在这样贫瘠荒凉的小城待得久了,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却不想如何维持这样的方便。
沙溢城之人听闻自己猎来的沙狐,捉来的沙蝎拿去交换的米粮要减少一成,心中多为不忿,竟开始漫骂沈言璟二人贪图民脂民膏。
纵使是焦青染解释了许多遍,这抽出来的钱财并非进了王爷和王妃的腰包,而是为了修建水库而统筹集资。可民众们依旧多有不信,望向二人的目光也多有不善起来。
焦青染被逼的连连叹气,直呼沙溢城之人恩将仇报。诸民发话了,什么叫做恩将仇报?修建睡去以安万民,不本就应该是朝廷出钱出力么?凭什么要占用他们的时间,抽取他们的银子?
陆千凉闻之,几番发笑,强压下的火气又腾腾的往起窜。
长街之上,妇女孩童的目光不再抱有善意,更像是望着一个贪图民财的大老鼠。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想必在这些人的眼睛里,这一成的米粮和银钱,已经进入了我与沈言璟的腰包里了吧。焦大人,指不定你现在也是我与沈言璟这两只‘硕鼠’的‘同犯’呢。”陆千凉冷笑道。
焦青染见陆千凉真的动了火气,悄悄的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叹道:“王妃且息怒,这事怪不得王爷王妃,确是应该怪下官的。”
“我确是想不出,这事有什么理由怪在你的头上。不过既然大家都觉得修建这个水库并没有什么用处,我便也懒得受这分累。”陆千凉亦是发怒,甩袖欲去。
焦青染欲言又止,最终却只是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摇头道:“官不与民斗,为官之人做的再多,到底也堵不上天下万民的悠悠众口啊。”
那话语之中带着几分沧桑与无奈,似是明明看到这这座城池的荒芜,却无力去拯救,无力去取得民心的绝望。
人都说民不与官斗,当官的想要谁死,只消动一动嘴皮子,便是天王老子都查不出谁正谁邪,谁对谁错。可在这边城之中,一城的的父母官,位列三品大员的太守焦青染,却生生被这些人逼着说了出了官不与民斗这句话,个中艰辛与苦楚,细细嚼之,又如何体尝不出呢?
陆千凉有千千万万的火气,却也无处去发。修建水库是好事,钱财取自于沙溢城住民,用之于沙溢城驻民亦不是错处,唯一错的,便是这愚民的政策,这边城之人不懂得勤奋上进的心!
“罢了,罢了。”陆千凉终是不忍,摆了摆手道:“你也不必如此悲观和自责,总还是会有办法的。这些人纠结的,无非便是那几枚铜板而已。你去叫人扯了这张告示,换做修建水库,征壮丁,每日做了多少活计,记做工分,扣除一个点再更换米粮,也是等同的道理。”
说着,转身向府衙的方向走去:“都是一样的道理,只是说与不说,看的出与看不出的区别罢了。这样寒的天气,想要猎到沙狐并不容易,这钱财赚的远不如修建水库付出劳力来得容易稳妥,届时还愁找不到壮丁出力干活么?”
焦青染叹出一口气,招呼着手底下的人去撕告示去了。
朝廷拨银子,就好比老牛拉车,就算是下了圣旨,一道道的审批下去,也不知要多长时间,远不如沈言璟尚在京城之时的速度。
说来,沈言璟批折子放款的速度并不能称之为速度,只能说是喜好。他瞧着喜欢的,大笔一挥,银子便放下去了。他瞧着没什么意义的,朱笔一点,驳回去便是,也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由此可见,上位者独断专权也不是全无好处的。至少,工作效率提高了,放款的速度也加快了。
这一边,陆千凉水库俢的风风火火,另一边,沈言璟也不甘示弱。无终军依旧保持着原本的频率,孜孜不倦的骚扰着玉门关,殊不知关内的守军已经换了大将。
沈言璟黑衣墨发,宛若谪仙,高立于城墙之上凝眸注视着前来挑衅的黑压压的无终军,手指不急不慢的轻轻扣着城墙,大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之意。
两军开阵,最先开始的便是叫阵。玉门关下无终国将军蓄了络腮胡子,手中长枪遥遥指着城墙上的沈言璟,哈哈大笑着:“离阳王朝这是无人可用了么?怎么派了个黄发小白脸儿前来担任大将?啧啧,这模样生的还挺好看的。”




妙手毒妃 第七百四十一章当之无愧的第一
好看这个词,用来形容男子,也就只有高九歌这个奇葩会觉得是夸赞自己的词汇了吧。
沈言璟不温不火的立在城墙上,望着下方一群逞口舌之力的糙汉,声音拉的悠长:“风大,仔细闪了舌头。”
“黄口小儿,休要张狂!”无终兵士哈哈的笑,指指点点的望着沈眼睛,继续羞辱道:“我们不同小孩子过家家酒,叫你家大人来!啧啧,毛还没长齐呢就学着大人领兵打仗,小娃娃,你见过血没有啊,就赶往那城墙上站,也不怕没站住,摔断了腰!”
“奶娃娃哪里有腰,你惯会抬高别人,贬低自己。”又是一阵大笑声传来。
沈言璟唇角微微弯出一抹轻蔑哂笑的弧度,张弓一箭,射掉了那正在大笑卖蠢之人的头盔。两军对阵,头盔落等于人头落,如此奇耻大辱,那无终国将军岂会甘心?顿时哇呀呀呀的大吼着,率手下士兵向前冲来。
大批的士兵像是流动的蚁群一般,大有“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气势。沈言璟垂目望着大片的人头,扬了扬眉梢:“萤火焉敢与皓月争辉?总得有个人,教教你们怎么做人了。”
如此口出狂言,果真是沈言璟的性格。他向来不是个懂得谦虚的人,在朝堂上如此,在这边城战场更是如此。
兵士们悍不畏死,沈言璟岿然不动,遥立在巍峨的城墙上俯身下望,眼角眉梢不带一丝一毫的怜悯。就在几员大将早已严阵以待的时候,城墙之下,一直喊杀声不断的无终军,最前方的一排竟不约而同的停了停。
那冲势本就极猛,住脚后,后面的士兵反应不过来,便当当正正的撞在了前一人的身上。前面的人脚步一滑,竟生生摔到了下去,滑出了几步远。
离阳王朝的军士们立时欢呼出声。
昨日,沈言璟吩咐挖关内的冰雪置于军帐之中,帐中的温度虽然不高,可到底还是高于帐外的温度的,一整日捂下来,早已经变成了一桶桶的清水。
诸将士还当沈言璟化水是为了更衣沐浴,却不想,齐王殿下吩咐,连夜将化好的水顺着城墙倒下去。
在城下冻冰能有何用?难不成齐王殿下已经算准了,无终将士一定会在今日偷袭玉门关?而今兵临城下,诸将士不得不感叹一句,齐王殿下神机妙算也。
一夜的冰冻,在冻好的冰层上盖上一层浮雪,远远的看去,与往昔没什么两样。也正是如此,那些无终将士才在毫无准备的状态之下,摔了个狗啃泥。
军中环境本就艰苦,人人穿着厚重的铠甲,摔倒在这冰层之上,更是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沈言璟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墨色绣了华美卷云纹的广袖之下,他缓缓抬起一只手,遥遥指向那批摔倒的士兵:“放火箭!我离阳的将士因此而是,便定要这些无耻的小人们为之陪葬!”
“犯我离阳者,虽远必诛!”
涂了火油的飞箭腾起一簇簇火光,射向摔倒在冰层上,覆着重铠的无终国士兵身上。那一簇明亮的焰火沾身,瞬间便腾起一簇炽而亮的光芒,映亮了诸人的眼底。
痛苦的嘶吼声似凄厉的夜枭尖鸣,响彻半个天际。邻近的将士忙扑上去,试图替同伴扑灭身上的火光,可一身的银铠却像是续了棉一般,点火即燃,转头便从一个火人变成了两个火人。
大风是最好的助燃剂,狂躁的风推动着火势,大有焚烬一切的趋势。开始还有几人帮忙扑着同伴身上的火光,但见大火吞噬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地,便也无人再敢上前了。
一干将士注目着一簇簇燃烧的火人,沉默半晌,终是扬声道:“鸣金兵!”
玉门关的城墙上,响起一阵欢呼。
战场上,从不讲求什么恻隐之心,你杀死我的同伴,我便要连本带利的,甚至变本加厉的向你讨回来。而今沈言璟的做法,正好称了大部分将士的心思。
有什么事比大仇得报更叫人欢欣鼓舞的事情?
你杀我离阳王朝六百余士兵,我们的王爷便一把火,烧掉你们半个军营!离阳王朝虽说向往和平,但人犯我一尺,我犯人一丈!沉睡的雄狮一旦站起身来,足以力拔山兮,气盖世!
玉门关的守将们,从不知道这仗可以打的这么容易,几只火箭射过去,便能将十五万士兵吓得屁滚尿流,齐王殿下真乃神人也。
虎威将军死,沈言锦提拔他麾下一人暂替其职,名叫单超。
此人在兵法造诣上颇有建树,为人耿直中正不阿,冲锋陷阵之时也总是闯在最前方,颇有大将之风。正因为耿直中正,此人在虎威将军麾下之时并不受重视,却是沈言璟颇为赏识其才。
而今玉门关一战大捷,三军皆喜,沈言璟也不例外。单超心中不解,索性直言问道:“王爷怎知,无终国的将士身穿铠甲沾火即燃?”
沈言璟停了停手中的酒杯,勾了勾唇角笑道:“这便是我要同你说的东西,打仗不能只靠武力,还要靠脑子。无终国不如离阳王朝富裕,多生鱼米,却是贬低丘陵。这样的丘陵地势,不适合棉麻生长,却适合蒲草生长。蒲草这东西,长成了结做蒲棒,压实便可抵棉麻之用,只是易燃的很。军中多着战火,若不是穷得很了,想必也不会将这东西塞进铠甲之中御寒吧。”
齐王殿下这一番分析讲的头头是道,叫人心服口服。单超将军心中受教良多,更感离阳王朝此次战役大捷有望。
比人才,离阳王朝近些年大兴科举,文武有识之士大量的输送入朝廷,不可说是不强。论国力,离阳王朝鱼米之乡,虽说难以驾驭长时间的大战消耗,可想要与无终国的几十万大军眼对眼儿的打上几年,却也不时太困难。
更何况,而今有沈言璟这一尊大佛坐镇沙溢城玉门关,又有什么好怕的?很多时候,王旗于战士的心中,就等同于必胜的图腾。看到这面大旗,身体里就会涌出无尽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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