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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沈言璟揽着陆千凉的肩膀将人搂在怀中,手掌轻轻地将她的那只手握在手中。散发着桂花香味的发在掌心上盛开,软蓬蓬的叫人不忍放手。
“千凉,我这一辈子真是爱惨了你了。”沈言璟缓缓阖上眼,下巴尖抵着她的发顶,舒服的蹭了蹭:“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佛曰,世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盛炽。求得苦,求不得最苦。
也正是那一份求而不得,才叫人劳心神,神思皆损。叫人吃不香睡不着,整日猜忌怨怼惶惶不可终日。
陆千凉归来的一天,是沈言璟睡得最好的一天。
闭上眼时明明天还大亮,原本没什么睡意,想着不打扰怀里的人,便也未起身用完膳。睡至傍晚,陆千凉还没有起身的意思,二人索性直接睡到了第二日清晨。
睡饱了觉的陆千凉极有神,早早地睁开眼,四更时分才将沈言璟唤醒:“四更了,你不要去上朝么?”
沈言璟看了看天色,着实已经不早。他笑着起身,取了一套崭新的黑袍套在身上:“多亏你唤我起来,要么本王居功自傲不愿上朝的传言便要在传的沸沸扬扬了。”
陆千凉抱着被子,跪坐起来给他整理领口:“我还当你是批折子累到了,寻常时候未见你这么爱睡懒觉。若不是我昨儿睡多了今晨醒得早,还叫不醒你呢。”
“往日里夜间总爱惊醒,你回来了,心里有了着落,便也睡得实了。”沈言璟掌心抚了抚陆千凉光滑的侧脸,低下头以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额,缱绻半晌:“在府上多休息,要吃什么就叫萃雪给你端到房里,我下了朝给你带醉仙楼的烧鸡。”
陆千凉抿唇笑着轻轻推了他一把:“快去吧,我没那么娇贵。”
三更灯火五更鸡,陆千凉起身用早膳时早已天色大亮,小羲和打着哈欠和她道过早安,抱着粥碗乖乖巧巧的吃着。
没过一阵,杜月娘也赶了过来。
陆千凉撩了撩眼皮,未说什么。蓝雨却机灵得很,招呼着一旁的粗使丫头数落道:“你们这帮小妮子都没长眼睛么?咱们夫人怀着小世子,这边这么多东西磕磕绊绊的,摔伤了可如何是好,还不将凳子搬走!”
粗使丫头唯唯诺诺的应是,上前将客位上的凳子搬了下去。杜月娘走近了些,见无凳可坐,索性垂着手站在一旁发笑:“陆小姐起的倒是早,身子可好些了?”
“是齐王妃。”陆千凉纠正她道。
白瓷汤匙磕在碗沿上,轻轻地当了一声。她撂下碗筷,好整以暇的望向眼前这人,将杜月娘的表情尽数望进眼中。好一阵,她才轻轻一笑:“蓝雨,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儿,还不快给姑娘搬椅子来?”
“不必了,我是来请辞的。”杜月娘道。
在萃雪和蓝雨这些丫头的眼睛里看来,杜月娘跟着齐王殿下回府,对自家王爷的目的昭然若揭。而又在陆千凉刚刚回府的时候离府,还算是聪慧。
王爷对自家主子的心思是人尽皆知的,二人连小世子都有了,谁人还能蹦出来抢了自家主子这个正妃的位子不成?就算是纳妾,也得主子点头了才行。
而那杜月娘对主子不敬,又岂能容她骑在主子的头上作威作福?





妙手毒妃 第八百零七章高岭之花
“我这次回京,本就是来瞧一瞧京城的生意,在齐王府留了这么多的时日多有叨扰,还请王妃见谅。”
杜月娘礼貌的行了个女子的福身礼,从袖中取出一只紫檀木制成的盒子交给一侧立着的侍女:“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请王妃笑纳。”
羲和抬起头,看了看那檀木盒子,又一脸不解的望向了陆千凉。
她跟在沈言璟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一路上大军行到各个州县,各地官员巴结沈言璟用的都是这样的法子。在她小小的世界里,对这样的场面也已经见怪不怪。
陆千凉忙拍了拍羲和的小脑袋叫她低头吃饭,挥了挥手让侍女再将东西呈回去:“姑娘说笑了,只是住上几日而已,何必这么客气。”
那声音里带着些傲慢,像极了当家主母对客人的语气,倒也中规中矩,谁都挑不出错处来。
杜月娘与沈言璟相识的时间已经不短,对陆千凉的了解也不算少,昔年在金陵城更是亲眼见过的。记忆之中的陆千凉矜傲冷艳,宛若独居于山头的高岭之花,虽得了齐王殿下全部的宠爱,却从不引以为骄。
这样的女子,与往昔同沈言璟在一起的女子均是不同。她的眼中没有昭然若揭的欲望,亦没有迫切想要的东西。她不是食爱而生的人,更不会被所谓的爱情捆绑。
说的简单些,她所求的不过是与沈言璟二人之间的默契与欢喜,若是某一天沈言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会洒脱的扭头便走,绝不会哭哭啼啼的忍辱负重,共侍一夫。
她的性格与沈言璟的身份,便决定了她绝不会长久的留在沈言璟的身边。
陆千凉的离去在杜月娘的眼中是理所当然的,就算是现在不走,日后也早晚有一天会走。可这一次离去后又重归的陆千凉,却叫她害怕。
她从未怕过谁,在风尘之中摸爬滚打了十余年的花魁,早已经学会了如何在这世间立足。可她却不敢直视陆千凉的眼睛。
那双眼睛,像是刀子,能够剖出人的内心来。
在她确认了高九歌之死是由她和沈言璟从中操作,还能言笑晏晏的回到沈言璟身边,这是怎样的魄力与肝胆?而这样的人,为了复仇能做出怎样的事来,她不敢想。
杜月娘饶是对沈言璟有意,却也是立足在自己有命在的前提下。
聪明的女人都不会食爱而生,任由男人在自己年老珠黄之后移情别恋。她与沈言璟之间的关系,立足在二人互惠互利的前提下的。而今陆千凉强势,她自然不会迎难而上,将自己做了挡箭牌。
杜月娘需要拾的东西并不多,齐王府的车架已经等在了门外,她想了想,写了一张纸条塞进了一根中空的木簪之中,留在了齐王府客房的床榻上。
齐王府的侍女手脚干净,没人有胆子敢拿她的东西。想这根簪子,应该会落在沈言璟的手里吧。
……
陆千凉昨晚便水米未进,难得今儿早晨心情好多喝了半碗粥,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送杜月娘的马车驶离齐王府,有小厮前来通报。蓝雨拇指一抹鼻子,兴致冲冲的道:“这女人可算走了,还真把自己当成主子嘞,若不是咱们王妃心肠好,早就将她丢到大街上去了。”
“你怎么看出我心肠好的?”陆千凉放下碗筷,接过萃雪递上的丝帕擦了擦嘴:“莫不是我离开王府太久,你想我想的都老眼昏花了?”
蓝雨垮着脸跺了跺脚,一本正经的说:“齐王府是王爷的王府,是王妃的家,哪由得她一个外人喧宾夺主?我早就看不下去了。”
陆千凉一脸欣赏的点了点头:“这话说得好,不过喧宾夺主是什么意思?”
蓝雨“啊”了一声,站在一旁的萃雪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未蓝雨教坏小孩子,紧忙将羲和领了下去。
“王妃!您和萃雪惯爱笑话我!我不就是不爱读书吗。”蓝雨夸张的交换道:“若是我读书读的好,早就去当教书先生了,那还来给王妃您当丫鬟啊。”
陆千凉忙摆了摆手叫她不要说下去,好整以暇的吐掉了漱口茶,披上薄氅外衫起身:“你是给沈言璟当丫鬟,不是给我当丫鬟。他是他我是我,不能一概而论。”
侍女鱼贯走上前来拾桌案上的碗筷,蓝雨往陆千凉的怀里塞了个汤婆子,走在她的身边伸手扶她:“怎么不能一概而论,王妃是王爷的妻,那就和王爷一样啊,都是蓝雨的主子。”
“好好好,你主子我现在要去杜月娘的房间里参观,你陪我走一走。”陆千凉声音顿了顿,又问:“一概而论是什么意思?”
蓝雨突然有些想去将萃雪换过来了。
齐王府乃是先帝在世时选址修建的,先皇宠爱幼弟,选的是最好的地段,用的也是亲王之中顶尖的规制,是以这齐王府看起来,确是比皇帝在骊山上的行宫也小不到哪儿去了。
水榭楼阁,假山流水,极尽风雅。文人墨客就喜欢这样依山傍水的风景,若是烟雨迷蒙的午后放眼望去,倒也是一番别致的春景。
杜月娘并未住在沈言璟的院子,而是被侍女安排了老远,独居一院。
也不知道是沈言璟的意思还是侍女没眼力见,中萃园虽说幽静雅致山水环抱,却距离沈言璟居住的不归园极远,不用看都能想象得到杜月娘当时心中不悦,却又不敢说出来的模样。
中萃园下是一片浅湖,湖中水浅漫不过膝,以白石铺底,有游鱼常在。此时天气回暖,湖水早已化冻流淌,催生的两岸的草芽都已郁郁葱葱。
这般风景清幽之所,与沈言璟那满是酒坛子的院子相比,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陆千凉伸手想要掬湖中水,碍于大着肚子行动不便,只好作罢。
蓝雨纳着闷:“王爷这么喜欢饮酒,何不沏个池塘浇个酒池子,也好过丢的满院酒坛子啊。”
“朝廷亲王,一举一动都在京城众人的眼睛里头看着呢,沈言璟若真敢如此高调行事,还不被当成了朝廷上的活靶子?”陆千凉道。




妙手毒妃 第八百零八章一年之春
“朝廷亲王,一举一动都在京城众人的眼睛里头看着呢,沈言璟若真敢如此高调行事,还不被当成了朝廷上的活靶子?”陆千凉道。
以自家王爷位高权重的身世和地位,敢在朝堂上公开弹劾的言官早已经坟头草丈五了。蓝雨不懂政治,更不懂陆千凉为何这般小心翼翼,便也作罢。
齐王府虽大,住的人却少。在陆千凉住进王府以前,整个齐王府内洒扫了仆妇下人都是被拔了舌头的,在陆千凉入府之后,才换成了这些伶俐可人的小丫头。
中萃园虽不算偏远,可每间宅院洒扫的侍女并不互通,是以陆千凉望过去时,看见的全都是生面孔。
这些丫头平日无事,远离沈言璟所居住的宅院,有没有主子,好吃懒做惯了。而今见了陆千凉,竟好一阵没有缓过神儿来。
蓝雨拿腔作势的将几个小丫头呵斥了一番,告知她们不用伺候,伴着陆千凉进了杜月娘在府时所居住的房间。
府内格局摆置不尽相同,蓝雨推开门将陆千凉让进来,问道:“这一间与旁的客房也没什么不一样吗,夫人非要亲自来看,莫不是怀疑王爷对姓杜的别有情深啊。”
陆千凉指尖扫过红木桌面,又拉了拉梳妆台检视里面的东西:“我倒不担心沈言璟别有用心。”
蓝雨忙接口道:“那是当然,王爷对夫人用情之人,自然不会对旁的女子侧目。夫人莫不是担心,那杜月娘给咱家王爷留了什么东西?”
“你倒是聪明。”陆千凉道。
房间不算大,就算藏匿书信,也不会选择太过刁钻的位置。陆千凉摸过了梳妆台和桌案,便径直走向了床榻。
这间客房本就是女子客房,特意安置了浅粉色的纱帐坠帘,看上去粉嫩可人。陆千凉从床脚一路拍到了床头,果然在枕下寻到了一枚硬木簪子。
“以簪传情?这个杜月娘真是不要脸!”蓝雨一脸不悦,像是被人觊觎的是自己的丈夫一般,就差没冲上去同人扭打一顿了。
陆千凉扫她一眼,伸手道:“给我根头发。”
蓝雨嘴张得老大,几乎能塞进去一颗鸡蛋:“啊?”
“杜月娘出身风尘,莫说是这一根硬木簪子,就算是点翠烛花鎏金步摇,也不知遗落了多少在恩客的肚皮上,若想给沈言璟传情,也不至于选择这根最不起眼的。”陆千凉握着木簪粗的那一头,在床头的木柜上磕了磕:“这簪子是中空的。”
蓝雨如梦方醒,忙从自己头上拔出一根发丝,递给陆千凉。
陆千凉将发丝一段绕在手指上,从簪体的上方滑至下方,果不其然,发丝嵌在了一处极细的凹陷内。
就是这儿了。
她双手抵着两头,轻轻一拧,一张卷好的纸条落在脚钱,不过手指长短。
蓝雨忙蹲下身子,捡起纸条交给陆千凉,一脸的八卦:“夫人快看看,这纸条里写了什么?趁着马车没还没走远,咱们还来得及差人去将她打一顿。”
陆千凉展开纸条,便见被裁截细的纸条内,娟秀的簪花小楷竖直排开,只有六个字“千凉有异,当心。”
她轻声一笑,将纸条卷好塞回到木簪中,又将木簪置于榻下:“走吧。”
明明已经抓到了把柄,却不声不响的离开,这不是太怂了些?蓝雨一脸不忿,唠叨着:“夫人,咱们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啊,若是王爷真的看上她了将她娶进府来,你可怎么办呀。”
陆千凉挑了挑眉:“将她娶进府来?你是对她太有信心还是对沈言璟太没有信心?”
蓝雨噎了一噎,突然觉得陆千凉这话说得对啊,欢欢喜喜的随着自家主子回房了。
至于那纸条,留与不留,陆千凉并不在乎。
一句千凉有异能引起多大的风浪?再者说,沈言璟又何尝不知她有异?在二人争吵之下,她能主动回府已经是最大的异处了。杜月娘一言不过是多此一举。
回房衣裳尚未捂暖,天色便阴沉下来,看这模样怕是要下雨。
天街小雨润如酥,这一场春雨落下,足以洗净寒冷,迎来一年之春了吧。
陆千凉坐在回廊下,膝上搭着一条薄毯子,伸手去接天幕上掉落的雨滴。这些无根之水,生来漂泊。从天上落到地上便是一生。
而人又何尝不是呢?从生到死,便是人的一生。待到人死如灯灭的那一瞬,不管是这一世所经历的欢喜或是难过,都不过是过眼烟云。
这样的阴雨天,最适合烹茶听雨。
萃雪坐在一旁煮茶,倒了一杯端给陆千凉,又回房取了一件披风给她搭在肩上:“夫人还是回房吧,天气不好,小心动了胎气。”
陆千凉手掌轻轻拂过小腹,感受着掌心下那幼小生命带来的律动,心情渐渐好起来:“第一场雨,总要亲眼看一看才觉得是过了寒冬。”
萃雪笑:“夫人说的是。”
恰逢小黄从廊外跑进来,顶着一身的泥水便要往陆千凉的身上扑。萃雪眼疾手快的抓住那小东西,交给一旁的侍女带下去洗澡。
猫儿爱洁,却不爱洗澡。小黄挣扎着向陆千凉喵喵直叫,将几人逗得发笑。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一年之计在于春,而春色最大的看头,却是在早春。
暮春艳奢,早春蓬勃,给人一种生机勃勃之感,陆千凉对雨饮茶,看着天色将近,对萃雪道:“唤个人去给王爷送把伞。”
萃雪笑眯眯的答应下来,顶着雨吩咐下去。在她的心中,相濡以沫的夫妻本就该是这样的。
晚归时有人掌一盏灯等候,落雨时有人送上一把伞,天冷时添上一件儿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雨下的不小,萃雪回来时额发都已经被淋湿。陆千凉不用想也知,她吩咐下人给沈言璟送伞,也定然差人给京水也送了一把。恋爱中的女子,脸上那一抹欢喜与明媚绝不会是假的。
那已经是她许久不曾有过的颜色了。
陆千凉眯着眼仰靠在靠椅上,唇角含着点儿笑意:“等我这一胎生下来,就张罗着你和京水把喜事给办了,这样我也好放心。”




妙手毒妃 第八百零九章闻雨
陆千凉眯着眼仰靠在靠椅上,唇角含着点儿笑意:“等我这一胎生下来,就张罗着你和京水把喜事给办了,这样我也好放心。”
未出阁的姑娘,谈及婚事总是带着些羞涩的。萃雪忙垂下头,脸颊飞上一抹红晕:“夫人说这些做什么,我还要伺候夫人,蓝雨冒冒失失的,怎么照顾的好您和小世子。”
“我又没说日后你成了婚,府上就不给你住了。”陆千凉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继续道:“安排好了你们,我也好放心下来。”
叮叮咚咚的雨声砸在青石地面上,带着春意的律动。落雨未止,天尽头却已经开始放晴,映的天幕亮堂堂的。
侍女将洗好了澡的小黄用布巾包着抱过来,一身绒毛被淋湿的小黄喵喵直叫,直向陆千凉伸爪子。
这只猫平日里懒得很,可若是闹腾起来却也极欢脱,没少抓伤侍女的手,就连沈言璟也因为它挂了几次的。
陆千凉伸手要去接,萃雪紧忙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给它擦毛,解释道:“夫人正在养胎,还是莫要抱它了。待会儿我给小黄剪一剪指甲再抱过来。”
陆千凉有些哭笑不得:“我现在在齐王府的自由都比不上这只猫了。”
“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王府是夫人的家,在家中才是最自由的呢。”萃雪两只手抓着小黄的前爪,纤细的指尖抖落着沾湿打绺的毛发,揉搓的小黄眯眼享受的乐不思蜀。
自从那些朝中官员得知了齐王府上养了一只猫,还当是以为沈言璟喜欢这种毛茸茸的东西,心怀不轨意图巴结的人没少下功夫的往府上送宠物。
西域的波斯猫,南海的雪球猫,连皇宫里的贵妃想要求上一只都不容易。可沈言璟万般珍宠都不爱,偏爱这一只从玉华山上捡回来的猫儿,在府上养了近两年。
小黄倒也机灵可爱,可与那些珍物相比,到底少了些矜贵。可既然沈言璟喜欢,便也没人说什么了。
橘色的绒毛在布巾的揉搓下渐渐变干,蓬松起来,陆千凉以手指勾了勾小黄的下巴,看着它眯眼享受,忍俊不禁。
萃雪也跟着笑:“夫人这一次回来,奴婢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可若是叫我说,却也说不出来。刚刚夫人这么一笑,倒是和往昔一模一样。”
陆千凉状似不经意,只是随口一问:“不一样?人都言做了母亲的女子都会变上许多,自己确是感觉不到的。你且同我说说,我身上有哪处不一样了?”
萃雪歪着头想了想:“若真说是哪一处不一样,奴婢也说不出来,只是原来下雨,夫人虽说盼着王爷早归,却是从不会遣人去送伞的。或许是因为做了母亲,那份母性的慈爱便掩不住了吧。原本夫人看着王爷都是满满的爱意,而今小世子渐渐大了,倒也平淡了。”
陆千凉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杯饮茶,将眸中的那一抹异色掩藏妥当:“只是一把伞,怎么就看出爱与不爱了?”
“那可不同!夫人以前虽说爱慕,却是从不会宣之于口的,次次都是王爷主动。这一次夫人回来,也知道关心王爷了。”萃雪道:“这不,都让我遣人给王爷送伞了。”
陆千凉放下茶盏,目光远远地望向阴暗的天幕尽头那一抹破云而出的光亮:“那有什么,我也要表表忠心不是?
萃雪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头望着陆千凉的脸,嘴唇微微动了动。
陆千凉浅浅一笑,眉眼温柔的摸了摸小黄的脑袋:“我开玩笑的,别当真。”
“夫人吓到我了,萃雪胆子小,夫人可别吓我啊。”萃雪应完了话,便将小黄带下去修指甲了。穿过回廊走出院子,恰巧见门槛前有一处积水小洼里的冰还没有化开。
现在夫人怀着身子,身子不比以往灵便,若是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可如何是好?
萃雪忙招呼着府上的小厮将地上的冰层铲净,一抬头,便见沈言璟一身紫色九龙朝服,手持着一把淡青色的九节竹骨油纸伞,薄底轻靴的边沿沾着些许雨水,广袖拂风远远走来。
自新皇掌权后,沈言璟上朝皆穿朝服,倒也了不少人的诟病。
萃雪微微蹲身行礼,上前替沈言璟撑伞:“王爷回来了,夫人再院子里等您呢。”
沈言璟将小黄抱过来,托在臂弯里抚了抚:“我去瞧瞧,你先下去吧。”
“奴婢将小黄抱下去修一修指甲,夫人现在怀着身子,若是一不小心被猫儿抓到怕是要麻烦。”萃雪说道。
萃雪向来小心谨慎,沈言璟微微定了定神,果断丢弃了猫儿子去见媳妇了。
因着下雨,院子里洒扫的侍女也少了不少。沈言璟远远望去,便见陆千凉仰靠在摇椅上望着天儿,瞧雨瞧的津津有味。
她倒是少有如此安静的时候。
沈言璟放轻了脚步,挥手叫侍女们下去,踏入回廊后关伞从背后拥住她:“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闲来无趣,随便看看,你回来了?”陆千凉慵懒的抻了个懒腰,指了指矮桌:“萃雪刚煮的茶,你先吃些糕垫一垫。”
沈言璟摊手:“你倒是记仇,我不过是忘了给你带烧鸡,你便如此挤兑我了。”
落雨天,总是会给人带来许多的愁思,那愁思不知来路,不知归处,偏偏盘踞在心头,没头没尾的恼人的很。
“你听没听过一首词,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陆千凉低声吟诵,那声音飘散在语声中,就像鸿雁被打湿了羽毛,向往渴望着远方,却不得救赎。
从来骄傲,从来不知人世疾苦。她以为自己可以一辈子快意恩仇,到头来,也只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正如这少年所听之雨与壮年所听之雨,那语声明明是一样的,不一样的,只是人的心境而已。
没有谁能够一世心境不变,否则便不会有赤子之心这样的词汇。能够抱守初心从一而终的,想只有高座佛堂的佛陀与菩萨吧。




妙手毒妃 第八百一十章情之一字
沈言璟听着陆千凉的吟诵,一颗心,似乎也被牵入了她言语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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