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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可那感情,却像是顽强的爬山藤似的。就算是没有肥沃的土壤,没有充足的水分,也能一直郁郁葱葱的成长下去,枝叶蔓天。
雨后天晴的阳光洒在未干的青石地板上,映出点点辉光。破土而出的草芽尖儿上还沾着些许雨水,伴着蓬勃的暖阳,勾勒出一幅绝美的图景。
京水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怎么和萃雪熟起来的。
过去的数年里,他的眼睛空无一物,看不到这世上除了沈言璟和杀手之外的其他人。
直到有一次……沈言璟让他去保护陆千凉的安全。
主母等同于主子,他自然尽心尽力。陆千凉爱玩儿,闲得无聊便将他唤下来说话,他言语慢,陆千凉便总是笑,说出长长的一段话叫他说。
陆千凉倒也并非恶意,她教给他说的那些话,也是平日里常用的。只是她没有太多的耐性,同他说上一阵觉得腻了,便回房睡觉了。
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她结识了萃雪。
在那之前,他认识萃雪却从未注意,从未觉得这个贴身伺候自己主子的侍女有什么不同。
那一天,她走出房间看到蹲在树杈上晒得冒烟的他,轻轻招了招手。京水还当是陆千凉有什么吩咐,自然而然的从树杈上跳了下来。
萃雪瞧了瞧四周,将刚端出来的冷茶倒给他一杯,又用帕子裹了些茶点塞在了他的掌心中:“我见你在树上做了半日了,都没吃东西吧,你先垫一垫肚子,等会儿王妃睡醒了,我去给她拿吃的也给你带一点。”
他拿着手里的东西不知所措,忙摇头:“执行任务不能进食。”
萃雪扑哧一笑:“怪不得王妃总笑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要在前面加上主语我,说做我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能进食。现在没人瞧着,我又不说,放心吧,没人知道。”
他性子直率惯了,向来只对沈言璟的规矩为令是从,更何况此举是确实不符合规矩的。
只是天公不作美,他的肚子适时叫了一声,叫的萃雪笑不可支。
“好啦好啦,你若是不好意思我就先走了。”言罢,她端起托盘向他挥了挥手:“别叫别人看到了!”
手上托着的帕子里裹了几块糕,他想要还回去,却又不能让自己的视野远离王妃的房间,只好尴尬的道:“不会。”
想了想,又忆起了那姑娘的话,续道:“我不会。”
“这次对了,我走啦。”萃雪回眸一笑,那袖口上的素绣花纹,与掌心的帕子上绣着的花纹如出一辙。





妙手毒妃 第八百一十四章功高震主
陆千凉来到沈言璟的书房时,侍从正在打扫被砸烂的东西。
“这是怎么了?若是不知道你发了脾气,我还当是遭贼了呢。”陆千凉提着裙角小心翼翼的走进房中,接过食盒布汤:“怎么发了这么大脾气?”
沈言璟揉了揉眉心,笑道:“朝堂上诸事驳杂,那群只拿俸禄不干活的官员也需要敲打敲打,便心烦了些。”
“陛下不担心,你这个皇叔倒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陆千凉将汤碗塞在他的手上,自己也捧了一碗浅饮慢啄:“京水都被你给赶了出去,什么人能叫你如此失态。”
沈言璟从桌案上抽出一份折子递给她:“做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中书侍郎的大儿子定下了户部尚书的嫡长女,三书六礼过了门,成婚当日那混小子嫌弃新娘子长得难看,不顾劝阻下了休书,户部尚书现在还跪在御书房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要讨回公道。”
“右仆射与尚书令同时看上了勾栏院的一名姑娘,光天化日之下在人家姑娘的肚皮下打成一团,成了天下的笑柄。远赴匈奴的车骑将军因军饷分配不均,一怒之下将当地太守打成了个猪头,吊在树杈子上晾了一夜,连皇帝都给惊动了。这群人,一个个都不肯叫人省心。”
果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些事情叫堂堂摄政王沈言璟来办,也说不上是重用还是羞辱了。
陆千凉忍俊不禁:“那你打算怎么办?这种事情拖着也不是办法,小皇帝拿不出主意交给你这个皇叔,也是情有可原。”
沈言璟闻言也是哭笑不得:“幼帝新掌了皇权,急着扬威树信施行仁政,今年赋税减了三成,国库已经有些吃紧了。这么大的进项,总不能让我们这些臣子先垫上吧。更何况边关还在打仗,军饷吃紧不说,伤亡兵士的抚恤都成问题。这群臣子如此不长眼静……若是倒退两年,直接砍了了事。”
“砍两个人的权利,小皇帝还是能给你的。依我看,右仆射和尚书令知法犯法,削官吃上半个月的牢饭于情于理。至于亲家之间的事,直接让他们回家解决去好了,大不了上一顿板子,这群文官向来如此,敲打敲打便老实了。至于车骑将军大打出手?”陆千凉摇了摇头:“殴打朝廷命官,这可忍不得。”
离阳王朝虽说民风淳朴开放,却也未开放到能容许女子执政的地步。
陆千凉而今在齐王府上说一说,是为沈言璟抛砖引玉,可若是说在了小皇帝面前,便是女子干政了。到底当初那个软糯糯的由她抱着逛街的小孩子,早已经成长,变成了离阳王朝这泱泱大国的帝王。
其实这些事情,沈言璟的心重早已经有了思量,拿出来说也不过是让陆千凉开心一些而已。
侍女小厮们拾好了地上被砸坏的东西便鱼贯退了出去,沈言璟坐近了些拦住陆千凉的肩膀:“有你这个贤内助,倒是去了我不少的麻烦。我这哪是藏了个媳妇,分明是藏了一朵解语花。”
“就你会说话!”陆千凉拍掉他搭在肩上的爪子,问道:“车骑将军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沈言璟道:“有了些头绪,但还没有确切的办法。你有没有主意,说给我听一听?”
陆千凉想了想,如实道:“朝堂上的事情我并不清楚,就算是知道一些也不过是捕风捉影的只言片语,若是说的不对,你也不要惊讶。”
“车骑将军对朝廷是有功的,也算是离阳之功臣。正因为如此,陛下虽说恼怒却也不好太过于苛责。不过陛下既然将这件事交给你办而不是沈季平,便说明陛下不想随便了事。”陆千凉道:“这个人,大概是留不得了。”
“怎么说?”沈言璟问到。
他同陆千凉说这件事也不过是三言两句,倒也没指望她给自己拿出什么主意,解闷而已。陛下不似先帝那般优柔寡断,执政以来也算是铁血手腕说一不二,他早就之陛下是此意,而今被陆千凉说出来,到也颇有些惊讶。
陆千凉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本就是历朝历代都会发生的事情。而今朝中臣子都是先帝留下的,部分是你培植起来的,小皇帝的羽翼日渐丰满起来,自然急着培植自己的亲信。”
沈言璟不语,陆千凉便径自说了下去:“当朝最具影响力的两位皇亲国戚,无非是齐王沈言璟与宁王沈季平,都是能够影响到小皇帝皇位安稳的人物。不过比起你来,沈季平更不好控制,小皇帝也更信任你一些。若我是小皇帝,也会想借你的手除掉沈季平麾下的大将。”
“你想的倒是多。”沈言璟道:“然后呢?”
陆千凉道:“然后,自然便是此消彼长的活计了。你与先帝是一母同胞,也算是正统皇室所出,与沈季平相比也更有威胁性。在我看来,你还是趁着陛下没将手伸向你之前聪明些自斩羽翼,也好过届时手足无措的好。”
沈言璟将她的话听完,未说是也未说否,微微后仰靠在了椅背上阖上眼似是在思索。
说了许久的话,倒也有些口渴。陆千凉倒茶润喉,便听沈言璟道:“其实,皇室之中也并非都是你想的那般无情。小皇帝虽说年幼,却也是重性情的。这些年来我并危害过他,日后他掌了权,想也不会故意寻衅害我。”
陆千凉轻轻一笑:“若是在你闲赋在家的前提下,小皇帝自然愿意卖这份人情,让你悠闲快乐的养个老。自此禁锢在长安城这方寸之地哪里都去不得,未手有兵权,拥兵自重。若是你还想如今这般位高权重,功高震主。难保哪一天不会像车骑将军这样,做了小皇帝斩断枝丫的一把刀。”
沈言璟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想要解释什么,最后也只是道:“你到底对皇室的误解大了些,我知道我没办法改变你的想法,但我也已经努力将好的那些说给你听了。”
“你若是执意这样去想,我也丝毫没有办法。”他道。




妙手毒妃 第八百一十五章抵触
陆千凉能够感受到沈言璟语气之中的那种抵触的情绪,也知晓,沈言璟并不赞同她的说法。
她今日的一番话,为的也不过是让沈言璟放弃身边的权利,更方便他下手而已。可事情到底是不能一蹴而就的,若是急于求成,怕是会适得其反。
陆千凉给沈言璟倒了一杯茶,惬意的歪倒在了一旁的躺椅上道:“当然,我所说的话也只不过是给你一个意见,小皇帝是在你身边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性格,你比我了解,陛下足够依赖你,自然不会作此不敬不孝之事,是我危言耸听了。”
折子安静的散落在桌面上,沈言璟略做整理,摞在了桌角处。
既然这件事情的意见不合叫两个人不愉,二人便也不谋而合的揭过了这一页,谈些别的。
车骑将军因军饷一事殴打边城太守,这件事可大可小,全凭沈言璟与小皇帝的意思而已。按理说,就算是朝堂之上,打架斗殴之事也是数不胜数,车骑将军罪不至死。
唯一不太好办的,便是武官殴打文官,还叫边城太守丢尽了面子。
这样大的一件事,不仅叫边城官员惶恐,更是引起了文官与武官之间的斗争,一时间朝堂之上文管弹劾武官的折子不断,多少陈年旧事被重提,闹的陛下焦头烂额。
这公道也不是好主持的,一旦稍有偏颇,便会引起军方或是庙堂上的不满。
届时,莫要说变成不稳,就连朝堂上也会有埋怨之声。
沈言璟是这京城里完全有能力和有权利代表小皇帝发言的人,将此事交给摄政王来办,便是毫不客气的将累丢到了沈言璟的身上。
如此,若是沈言璟处理的公正,众人便会言小皇帝不失偏颇。
可一旦沈言璟处理的有失公正,就等着众臣弹劾的折子像雪片子一样堆满小皇帝的桌子吧。
而今幼帝有此一举,又如何不是试探之意?
试探沈言璟与沈季平忠诚的同时,也在试探沈言璟的意思。新帝登基,太上皇便应该安安心心的退下去养老,吃喝玩乐不问世事,在新帝的眼皮子底下安分的做一个傀儡。
而今以沈言璟的影响力,小皇帝已经掌权,他却还在把持朝政,手上捏着部分权柄不愿放手。他手里的权势依旧叫小皇帝不安,也难怪小皇帝处处试探。
“既然活不了,死法也有千万种,车骑将军也算是朝廷功臣,赐死这一说,当是不行了。”沈言璟道。
陆千凉顺着他的话头接了下去:“我若是沈季平,手下的人闹了这么大的事,早就先清理门户了。他这般通透的人将这话柄留下,为的不就是难为你么?”
沈言璟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眉目中颇有不屑:“这些年来,沈季平给我使的绊子也是数不胜数,这次已经算是温和的了。”
他的心中早已经有了算计,既然小皇帝将这事推给他,他便不能随便了事。此时有关朝廷的颜面与文官武官古往今来的相看不顺,他早做打算,到底不是坏事。
二人一如既往的同桌共事。
沈言璟批折子,陆千凉便坐在一旁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算账。齐王府月月的进出项不算少数,她也不急,每日算上一点,待到月尾将总数合计,倒也丝毫没有差错。
这样做来到也有好处,一来不会觉得太累,二来也能陪一陪沈言璟,毕竟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吗。
沙漏簌簌的流着流沙,倒也是一番岁月静好之景。每隔半个时辰,侍女回到房间来换一次茶,直到侍女来了三次,陆千凉终于放下手中的算盘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可算是算好了。”
“府上有账房先生,你若是实在觉得无趣,将账本丢给他们便是,又何必事事躬身?”沈言璟笑道。
陆千凉摇了摇头:“那怎么能一样呢,再者说,我平日里也无事可做,算一算账正好省得脑子发锈……”
陆千凉语声一顿,似也意识到自己说这话不妥。他二人的关系,早已经不似最初那什么都能说,什么都能做的时候了。
沈言璟的眼眸也是一闪而过的失落,只是那瞬间的失落被他掩藏的很好。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将陆千凉也拉了起来:“天色放晴了,正好带你出去走一走,得脑子发锈。”
雨后的空气清新,带着些许泥土的味道,给人一种心旷神怡之感。陆千凉张开怀抱拥抱夕阳,微微吸着鼻子:“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么。”
“冬天已经过去了,春天也已经来了。”沈言璟伸手攀着一根花树的枝条指给她看:“你瞧,新叶都已经生出来了。”
陆千凉指尖轻轻触及那嫩叶,清新的草木气息扑鼻而来,似极沈言璟外衫上的清爽之气。
“明日早朝,我也能要回来的晚一些,向陛下汇报一些事情。若是我回来的晚了,不用等我。”沈言璟道。
陆千凉微微凝神,问道:“车骑将军的事情,你打算如何了?”
沈言璟面色未变,望着枝上的新叶,说出口的却是与他淡然的神情截然不同的话语:“自然是杀,陛下不容对她有威胁的人,本王又如何留得?”
“既然要杀,如何杀?”陆千凉又问。
夫妻二人走在一起,不聊闺中趣味,不聊腹中幼子,竟然聊如何去杀人。沈言璟不愿再进行这样的对话,笑着弯了食指刮了刮她的小腹:“又不是什么有背景的大人物,直接找个杀手杀了便是,皆是自有人帮着圆谎。好了,天色不早,快些回房吧,得冻到了这小家伙。”
谈及腹中的幼子,陆千凉的神情终于温和了些,掌心小心翼翼的搭在自己的小腹上:“有的时候我已经能够感受到她在动了,想日后出生,也是个不着闲的小家伙,像我。”
“本王年少之时又何尝不是如此?孩子自然肖似爹娘,日后不会错的。”沈言璟手臂轻轻地揽着她的肩膀:“快些出生吧,瞧你挺着肚子,我都觉得累得慌,女子十月怀胎,哪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啊。”




妙手毒妃 第八百一十六章开春
春雨带走了隆冬的最后一丝寒冷,给大地渡上暖意融融的春色。一夜之间,连院子里的海棠花苗都舒展了枝条,生出了新叶来。
蓝雨执着大剪刀修建陈年的枯枝,以防那些支棱出花园,伸展到小路上的枝叶划伤过往的路人。
难得天暖,陆千凉也脱下了厚重的袍子,置了一把躺椅在花园儿内晒太阳。温暖的阳光照在一片春景,暖意融融的大地上,衬的草叶上的露水也闪闪发光起来。
“待花匠来修剪不就好了?这几株海棠花在你的手底下,迟早要变成一株枯枝。”萃雪将端来的茶点放在陆千凉面前的小矮桌上,又给羲和倒了温好的牛奶,这才抽掉了蓝雨手上的大剪子。
薄底绣鞋踩在枯枝上咔嚓作响,蓝雨提着裙角走出自己布下的“地雷阵”,反驳道:“那老东西懒得很,唤上几遍都没见他来呢。眼见便要打春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枝叶不趁早修剪,若是划伤了夫人小姐怎么办?”
被点了名的羲和微微抬起头,见没自己的事情,继续读手上的书册去了。
她年岁尚小,却爱学习。沈言璟不拘着她的爱好,既然她喜欢读书,沈言璟便请了先生来教她读书习字,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便能自己阅上一些文字浅显易懂的书籍了。
乖觉的孩子谁都喜欢,陆千凉也不例外。
她告知了羲和几个她不认识的字的读音和意思,笑蓝雨道:“急着修枝做什么?我近些时日慵懒的很,只想闷在房间里睡懒觉。这些花书生在齐王府本就失去了恣意生长的乐趣,被人修剪得工工整整,若不趁着冬日轻快轻快,那还不如今早枯死来的痛快了。”
坐在一边的羲和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附和陆千凉的意思。
羲和生而白发,天生便有不同寻常的能力,似是更能感受到天地间有关于大道的轨迹。莫说是日月星辰,河山流水,就算是花草树木,鸟雀鱼虫,她都像是能读懂他们的内心似的,神齐的很。
沈言璟给她拿来九龙塔内的典籍,那些她从未见过的符号和难懂的汉字,她竟然能轻而易举的分辨出来,读懂其中的意思。齐王府上下,无不以之为奇。
而今陆千凉这么说了,连小羲和都附和她的意思,蓝雨便也懒得自找没趣,气冲冲的丢了手上的铁剪子,噘着嘴道:“你们说的都对,你们都厉害呢,就我一个人庸庸碌碌,什么都不懂。”
“谁说的!”陆千凉打圆场道:“我敢保证,若是比闯祸,整个齐王府便没有第二个人比得上你!”
蓝雨:“……”
已至午时,沈言璟还未归来,陆千凉自己用膳果腹,抱着小黄倚在树下晒太阳。
暖融融的天气总是给人一种渴睡欲,萃雪将小羲和带下去午睡,整个院子便更闲的发慌。留守齐王府的侍卫各自躲在自己的暗哨处注视着院子里的情况,各自不语,宛若沉默的雕塑。
陆千凉将手掌插在小黄的肚皮下轻轻瘙痒,见那只睡着的懒猫不悦的翻身,惬意的笑了笑:“蓝雨,你去小厨房瞧一瞧有没有新鲜的莲子,若是有便给我炖一道百合莲子羹来,要新鲜的百合。”
蓝雨应了一声,提着裙角跑出了院子。
偌大的宅院,只剩陆千凉。她一改目光中的慵懒,将小黄放回到树脚下站起身来:“高长老,好久不见。”
无人应声。
陆千凉勾唇一笑,她沿着阆苑缓缓前行,指尖拂过栏杆处做工美的木桩:“算来,我与高长老也有十余年不曾见过了。”
此话出口,隐在阴暗之中的灰袍男子终于现身,向陆千凉拱了拱手:“见过齐王妃。”
“高长老客气了。”她抬眸,目光中是昭然若揭的杀意,惊的常年在刀头舔血的高唳轩也后退一步。
这个姑娘,高唳轩并不是不见过,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熟悉。
十年前,九黎世家身陷江湖祸乱,不得不寻一世家缔结姻亲。他几番斟酌,为自己的独子高九歌甄选了同为用剑世家的折剑山庄庄主独女陆千凉。
本是势在必得的亲事,却被折剑山庄内正在学艺的一个混小子坏了好事。
自那件事以后,高九歌沉迷于武学剑道,再不问男女世事,以至于年近而立之年亦不曾娶妻。若不是当年情势实在紧迫,且因为沈言璟身份特殊,九黎的杀手早就将年幼的齐王捅成马蜂窝了。
少年时期的情事很少有真正走的长久的,他听闻齐王妃与昔年折剑山庄庄主的独女陆千凉多有相似,却都未信以为真。而今看来,当真是肖似到了极点。
她眉目之中的坚忍,是旁的女子都没有的,也怪不得沈言璟对她情有独钟。
自己的儿子,也对她念念不忘。
高唳轩拱了拱手:“陆少庄主,好久不见。”
陆千凉开口毫不留情:“我与高长老许久不见,与高长老的大公子,却是几日前还见过呢。”
“你知道九歌的踪迹!”高唳轩上前一步,似是诘问。
陆千凉不卑不亢,亦不后退,目光终于从栏杆处的花纹上挪开:“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她的言语之中极尽挑衅之意,高九歌已经失踪多日,就连九黎世家专司追踪的人也查询不到他的踪迹,可见高九歌湛的暗杀术。
这是他亲自教出来的弟子,也是他惟一的儿子,能够青出于蓝胜于蓝,没有哪个父亲会不开心。
高唳轩沉默半晌,双手抱拳深深一揖到地:“若是王妃知晓犬子的下落,还请告知,也得白发之人忧思。”
“得白发之人忧思,只是不知这白发之人,忧思的是自己远行未归的儿子,还是这朝堂之上的权势呢?”陆千凉笑意森寒,目光阴鸷的望着高唳轩,抬步绕着他缓行一周:“我此时告知了高长老,是不是下一刻,高九歌便要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高唳轩吓道。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对,他咬了咬牙,别过头去掩饰自己目光之中的闪躲:“这世间岂有父亲害儿子的道理?”




妙手毒妃 第八百一十七章讨债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对,他咬了咬牙,别过头去掩饰自己目光之中的闪躲:“这世间岂有父亲害儿子的道理?”
“是么?”陆千凉手指蓦地一紧,抓紧了廊间的围栏。
木制的围栏被大力握出几个指引,棱角分明的雕花嵌进掌心,痛楚凛冽。
陆千凉望着高唳轩躲闪的眼,一声轻笑极尽嘲讽:“这可不好说,这世间父弑子,母卖女的事情多了去了,人言杀手都是无情无心的,你又怎么能证明你便不是这样的人?”
半空之中,几只南飞的鸿雁抖羽归来,振翅有声。
陆千凉抬头,便见排成人字的雁群之中,打头的鸿雁身形宽阔,紧随其后的两只身形消瘦,应是年龄不足一年雏燕。雁群尾部又是几只鸿雁,虽不比头雁,却也比雏燕大上不少。
瞧那模样,北还的雁群想是一家吧,打头的是巍峨伟岸的父亲,随后跟着的是羽翼尚未丰满的幼子,结尾的,或是母亲?或是兄长?那便不得而知了。
陆千凉突然想起了陆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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