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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那个倔老头,那个不苟言笑的严厉的师傅,那个给了她生命,将她养大却没能亲眼看着他出嫁的父亲。
陆千凉犹记得她大婚的那一日,陆千城对她说的话。
他说:“父亲的性子你再了解不过,这么些年来口是心非惯了,你便安心待在京城里,父亲那里我与母亲去说。父亲这一世除了剑术,最好的便是面子,就算是心里承认了嘴上也不会说出来的,你尽可以放心。”
就是那个倔老头,明明心里欢喜极了她,却从不多说一句。
也就是那个倔老头,明明已经用她断绝了父女关系,却在她在京城内茕茕孑立,孤立无援的时候,倾尽整个折剑山庄之力来帮她。
那个倔老头,在折剑山庄身陷囹圄之时,还在念着她这个害了全家的远嫁京城的女儿。还在念着陆千城能回到她的身边提点一二。
父爱不像母爱的唠叨,他或许不说,心里却一直都有。
陆千凉不知道,为何世上会有高唳轩这种为了荣华富贵,宁可将自己的儿子送出去流落天涯人人追杀的父亲。就像是她不知道,这世上为何会有陆灼那样为了子女的平安幸福,一世奔波尸骨无存的父亲。
“王妃娘娘也将是为人父母的人,应该知晓老夫现在的心思。就算是王妃不愿告知犬子的方位,还请王妃告诉我,犬子他……他可有受伤,可有……”
“高九歌死了。”陆千凉道。
她转身走回房间,取出抽屉中高九歌丢在马车上的双刃剑,丢在高唳轩的面前:“高九歌死了,死在了距离京城不足一百里的地方。他并非有无家,却是有家不能回,那些盘踞在他家里的人,都是想拿着他的命去换取荣华富贵的人。他并非不能战,只是那些对她扬起屠刀的都是他的同胞,都是他的兄弟!”
那语声虽不高,却振聋发聩,足以叫高唳轩无颜应答。
陆千凉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的望着那捧着长剑的年过半百的老人,口不留情:“而造成这一切的人是谁?是你!高唳轩。”
“庙堂江湖本不同源,庙堂的势力再强大,也不能完全的渗透进江湖之中。高九歌为什么会死,还不是因为你的贪生怕死,还不是因为你的贪恋富贵!”
“是你,为了荣华亲手放弃了高九歌的生命,将他推进了万劫不复的地狱之中。是你,因为惧怕沈言璟的势力,宁可不顾亲生儿子的死活!是你亲自下令,是你亲自举起了剑!高九歌身上的伤来自于这些杀手,可她心上的伤呢!”
陆千凉冷哼:“若是能够活下去,谁不愿在这蓬勃的大千世界好好活着?就算是被整个世界背弃,就算是还能看到一束光,便能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哪管前方是泥泞还是荆棘。是你,是你这个自诩为父的人,亲手抹除掉了他心头的那一缕光,将他丢入地狱。”
“你又有什么资格握他的剑,你又有什么资格让他唤一句父亲!”
“扑通”一声,高唳轩的双膝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那个年过半百,早已经须发斑白的老人骤然垂泪,像是一瞬间老了二十岁。
乐莫乐兮新相知,悲莫悲兮生别离,悲莫悲兮……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那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弟子。在他还在蹒跚学步的时候,便安心的以自己的小手握着他的大手艰难前行。
他的责难,他的要求,高九歌从未反驳过。
不管是交好齐王,进入朝堂亦或是后来的千里逃杀,他被付出了自己一切的家族背叛,却从未说出过一个悔字,一个怨字。他从未忤逆过他的意思,从小到大。
他让他迎娶折剑山庄的少主,在不知那女子是美是丑,脾气好坏的情况下便去下聘。
他让他成为九黎世家最优秀的杀手,他便在十年的时间内,将易容术,缩骨功,甚至是杀手剑全部练习的炉火纯青,出神入化。
练习缩骨功最是损伤骨骼与关节,多少孩子疼的痛哭流涕,满地打滚。可他却只是躲进自己的房间里,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伴着月光独自挨痛。
没有人问过他是否愿意,更没有人问过他真正喜欢什么。
甚至是,他做的那样好,他这个做父亲的,却从未夸奖过他一句。
而今细细想来,全是亏欠。
他亏欠了他二十余年,亏欠一句对不起,那个被他忽略了成长,甚至被他忽略了人生的孩子。是否该庆幸有一天他还能注意到他的努力?只是到那时,高九歌已经不在了。
就如陆千凉所说,他死在了距离长安城不足一百里的地方,在那个他触手可及的位置尸骨无存。就连在那样危险的情形下,他都想要回一次京,再见他一面,或是听他亲口说上一句亏欠。
而今,他想起那句话了,想对他说了,可他的儿子,整个九黎世家最好的杀手却再也听不到了。
他死在了金陵城至长安城的官道上,这一年他二十九岁,没能活到三十而立,内能活到……离开他的父亲。





妙手毒妃 第八百一十八章亏欠
终是亏欠。
而今长剑仍在,高九歌却再也回不来了。
手中的长剑剑柄冰冷,双刃间的凹槽尚带着淡淡的血腥气,那是长年累月积攒出来的戾气。那凹槽之中有多少的血,高九歌就层为九黎杀过多少的人。
最杰出的杀手之王,从未像旁的二世祖那样年少轻狂,鲜衣怒马。
从未。
“我从未想过你死啊,九黎的杀手再多,又有谁抵得上你少年英才。我以为你会逃得掉,逃到天涯海角……我以为……”
“可那毕竟是你以为。你以为高九歌很厉害,他能做这世上最难完成的任务,可他也是人啊!他也会劳累,他也会伤心,也会受伤也会死去!”陆千凉遥头,指着高九歌留下的长剑,话语掷地有声:“伤人心者,向来是至亲至爱之人。你是什么都没有做,可在高九歌的心上,你早已经给他判了死刑!”
“他是个不被家族承认的弃子,不被父亲珍爱的孩子。从九黎带出来的,也只剩下这一把剑!”
陆千凉扶着栏杆支撑着自己的身子,眸光灼灼似是能刺破高唳轩的肝胆:“今日,我把他的这把剑也还给你。从今以后,高九歌与九黎世家桥归桥路归路!他再也不是你的儿子,你也不配再做他的父亲!”
你不配!
三个字虽轻,却像是万钧巨石一般落进了高唳轩的耳中,震得他几欲不稳。
喉头一甜,他强撑着身子不至于栽倒,用尽一身的气力咽下喉咙处的鲜血:“我不配,我是不配做一个父亲,更不配做一族之主!”
“我连自己的妻子,连自己的儿子都未能保护,又何谈这偌大的世家呢?沈言璟……哈哈哈,昔年妻离,是我高唳轩业障加身,求之不得。而今子散,却全是拜皇室所赐!我九黎世家就算是倾尽全族之力,也要和你拼斗到底!我九黎!绝不再作朝廷鹰犬!”
陆千凉心头一颤。
她的本意是以高九歌之事勾起高唳轩的羞愧,让他倒戈帮助自己一起对付沈言璟与沈季平,为高九歌报仇。只是而今却适得其反,让他恨上沈言璟的同时,也将整个离阳王朝的皇室都怨上了。
若是如此,九黎岂不是要远离庙堂再入江湖?
且不说高九歌这一年来所作的努力与所受的欺辱,单说朝廷受到了挑衅,便不会叫九黎世家好过。届时朝廷与庙堂的战争一触即发,真正受苦受难的,还不是离阳王朝的贫苦百姓?
陆千凉在心中思索一阵,望着跪地痛哭,似是失神的高唳轩,缓缓走上前来将他扶起:“你的心中,确然是这么想的?”
处于崩溃边缘的人很难自己思考,更何况,而今高唳轩早已经陷进了陆千凉为他设下的语言圈套之中,所有的神思都随着她的意愿走。而今闻言,也只是不住点头。
陆千凉似有欣慰,神情终于柔和了些:“你既然已经想通,便不枉高九歌为整个九黎的前途所奉献出的生命。高九歌泉下有知,也当欣慰了。”
“你这话是何意!”
说什么民族大义舍生忘死都是骗人的,若是能好好地活下去,又有谁愿意舍身去死?
陆千凉刚刚还对他当头棒喝,而今却话锋一转,说什么高九歌泉下有知应当欣慰的话,这不是欺骗又是什么?
院子中无人,房顶上趴着的侍卫比之木头桩子更要没用,躲不过他的一剑之威。高唳轩突然想,面前这个女人是沈言璟最珍爱的女人,又是让自己的孩儿无辜蒙冤的罪魁祸首。
若是在此杀了她,既能够叫沈言璟一生一世难过自责,又能给自己的孩儿报仇。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而陆千凉又何尝看不出高唳轩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杀意?她最善揣测人心,也正是以这观心之术打破的高唳轩心底的防线。
而今她腹中幼子已经有了六个月,剑术自然比不得高唳轩。她一尸两命,岂不是对沈言璟最好的惩罚?
只怕是这高唳轩还不知道沈言璟真正下令想要杀死高九歌的真正原因,若是知晓,也假以为她腹中的孩子是高九歌的,那才更加纠结难耐吧。
陆千凉面上形容不露,暗地里却早已将自己调整到了最适合防御的状态。
“九歌尚且在世时曾言,他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能给九黎世家的兄弟们留下一个似锦前程。杀手毕竟不是能长长久久干下去的行当,且九黎世家在江湖上的风评并不好,若不能尽快洗白,则九黎世家危矣。“
“只可惜,直到身死,高兄的梦想也没能完成啊。”陆千凉长叹一口气:“这也是我回到京城的原因,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高兄便不算孤立无援。就算是拼尽一切,我也要帮他完成这个梦想。”
很多事情,点破不说破。
陆千凉扶住高唳轩,应和着他说道:“这一路上走来,虽有九黎的杀手截杀,却都已经手下留情,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给上面的人看罢了。这一切,还都仰仗着高长老从中帮衬。”
高唳轩并不敢承认这件事情是出自于他的授意,也只能默然认下。陆千凉打蛇随棍上:“再者说,这一世生而为人,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哪有怨恨父母的道理。高兄向来恭孝,自不会作此不忠不孝之事。”
眼中几欲脱出的杀意终于渐渐敛,陆千凉在心中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又问道:“高长老这一次来齐王府,总该不会是来找我叙旧的吧。”
“不瞒王妃,齐王殿下差人捎了话来,让老夫前往边城去做一件任务。老夫今日误入齐王府,便是为此事而来。”高唳轩说道。
误入齐王府,也难为他这样大的年纪能说出这样的说辞来。
说是前来接受任务,不如说是来探轻虚实。九黎世家也算是一脚踏进了朝堂之上的势力,早已经懂得了金銮殿上的那些尔虞我诈,那些貌合神离。
陆千凉矮身坐在银杏树下的茶桌旁布茶,也给高唳轩布了一杯:“高长老倒也不算误入,沈言璟所要交代的任务,我也是知晓一些的。”




妙手毒妃 第八百一十九章形影
陆千凉矮身坐在银杏树下的茶桌旁布茶,也给高唳轩布了一杯:“高长老倒也不算误入,沈言璟所要交代的任务,我也是知晓一些的。”
“王妃的意思是?”高唳轩忙上前一步,表示愿闻其详。
陆千凉微微一笑,放下手上的东西低声耳语。二人足足谈说了两刻钟,高唳轩方才离开了这一尊院子。
随后蓝雨送来莲子羹,陆千凉用了几口,假称劳累入房间睡下。醒时事事皆苦,梦里不知春秋。
……
自陆千凉回府,整个齐王府都像是活了过来,连丫鬟小厮干起活儿来都不敢偷懒了。
再豪华高贵的宅院,若是少了个女主人便不成宅院,可若是有了那么一个人,就算是平日里不大管事,却也会起到翻天覆地的效果。
沈言璟又一次的将书房搬回到了二人居住的院子。
宅院被铺上了暖烘烘的地龙,已入了早春,就算是不着地龙也不会觉得寒冷。
昔年齐王府落成时,沈言璟的书房便是单有一院,內间儿是平日里办公读书的地方,外间用以待客。虽说二人居住的院子里也有一间书房,可比之原来的那一间,到底是窄小了些。
很多重要的文件与书籍搬运起来不易,那些侍人又毛手毛脚的,萃雪和蓝雨便亲自去帮着搬东西。陆千凉和沈言璟坐在廊下嗑瓜子,怡然自得的看着他们忙里忙外。
萃雪白日里给陆千凉剥了不少的熟栗子,一个个外皮脱离的完整,取食方便倒也了陆千凉剥栗子时的困难。沈言璟见了,白日里无事也帮着她剥一些,盛在垫了油纸的瓷盘中省得发干变硬。
“你怎么又把书房搬过来了?我平日里又不是不过去陪你,这么大的年纪了还粘人啊!”陆千凉笑话沈言璟道。
沈言璟抬了抬眼,手上的动作未停。
他剥栗子很有一套,拇指的指甲在栗子壳上横向划出一条缝隙来,手指在两边用力一捏,果肉便轻而易举的脱出了栗子壳,比之萃雪剥出来的还要完整。
“我在书房里批改奏折,你便在书房陪我,终日见不到太阳对身子不好。而今我搬回来,你在院子里读书饮茶都可随意,我开了窗子抬一抬眼便能看到你,倒也不拘了你的自由。”沈言璟手指一屈,轻轻一弹她的额头:“张嘴。”
陆千凉闻声张嘴,刚刚剥好的果肉饱满的栗子被塞进口中,尚带着丝甜。
她嚼了嚼咽下去,颇觉得这栗子味道可口。沈言璟望着她的馋猫样解释道:“这栗子拿去煮之前先是在糖水里浸泡了一夜,煮出来自然会有甜味。我煮栗子的办法多得很,日后慢慢煮给你吃?”
陆千凉长叹一口气,捏了捏自己的双下巴:“这才几天便胖了这么多,小厨房的喜娘可是同我说了,孕期不能吃太多的好东西,若是肚子里的孩子养的太胖了,日后生孩子可是要受苦了。”
“这么说,你倒是真该节食了。”沈言璟扫了扫自己衣襟上沾着的碎屑,将剥好的推给她:“否则咱们儿子觉得在你的肚子里吃得好,索性不出来了怎么办?”
陆千凉作势要打,沈言璟哈哈一笑,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揩手:“拾的差不多了,我去瞧瞧。”
虽说书房搬得近了,却依旧没能打消陆千凉与沈言璟拼桌办公的热情。齐王殿下宠妻无度,就算是处理政事接待大臣,也有夫人在一旁作陪,简直是形影不离。
一月时间匆匆而过。
春日的暖意足以将整片大地渡上一层春意盎然的绿色,只一阵春风,便吹绿了一树银杏叶。
花园之中芳香袭人,花蝶飞舞,一派暖日春景。若是天气好,沈言璟总是将窗子敞开着,看着小黄在花丛中扑蝴蝶,小羲和抱着书册认真的阅读,陆千凉抱着一侧并不喜欢的诗经,絮絮叨叨的念给腹中的孩儿听。
只要是女人,一旦做了母亲,那本性之中流露出来的母爱便再也掩饰不住了。
她总是会抚着自己的小腹浅浅的笑,就算是时而皱眉,想到腹中的孩子也会一扫霉气开心起来。那一身剑气像是在一夜之间被敛尽了似的,被暖意融融的母爱所取代。
那是沈言璟从未见过的温和的笑。
有的时候,陆千凉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回视。每当目光相撞的瞬间,她便会微微一笑,提着裙角和枕头躲进他的书房里打盹,勾的他瞌睡虫也泛滥起来,索性丢下那些未批阅完的政务,抱着人回房睡觉去了。
懒惰就像是罂粟,而陆千凉,便是滋润罂粟茁壮成长的水源。古人所言的红颜乱政也不是全无道理的,就拿现在的陆千凉来说,就算不是有心乱政,也早早的勾走了沈言璟的魂儿。
又是傍晚,书房里的烛火晃得陆千凉睡不安稳,索性将流袖掩在眼前小憩。
萃雪见了想要去挡一闪屏风给王妃挡光,沈言璟轻轻摆了摆手,将人抱起回了房间。
房内未燃灯,只能借着单薄的月光照明。陆千凉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问道:“我记得我换上这具身子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整日攀花折柳喝酒闹事,怎不见你像现在这样忙碌?”
“换上这具身子?”沈言璟反问。
一句话,解了陆千凉半梦半醒之时的迷糊。
她借尸还魂的事情对肾也不曾说过,就算是陆千城也不曾,沈言璟向来聪慧,若是叫他听出了什么不妥可就麻烦了。
陆千凉忙解释道:“换了张脸。”
沈言璟当她是口误,便也未多做追究:“那些时日身在朝堂,一心全在功名利禄与荣华富贵上,送到手上的折子想批的看上一眼,不想批的便送去厨房烧火,自然没有事做。而今幼帝掌权,我想要脱出,不仅要安排好自己的身后事,还要安排好幼帝的眼前事,急不来。“
朝堂上的事情驳杂陆千凉是知晓的,她又问道:“那若是脱出朝堂呢?你又想去哪里?”
沈言璟解衣带的手动作一顿,烛火下,他的眉眼温润,回首处眸中有光华流转:“这事情,日后再谈吧。”




妙手毒妃 第八百二十章疑心
“找人去查一查千家二小姐,最好能将他带到京城来。”密室之中,沈言璟长身玉立,背对着烛火微弱的光芒吩咐京水道。
千家二小姐千仪京水是记得的,早在陆千凉搬离千府的时候她便患了失心疯,被千家老爷与夫人带到了江南,而今沈言璟怎么想起要查这么个人了?
京水颇有些诧异,但多年来的服从让他养成了不问理由,执行命令的习惯,领命后退下。
昏暗的房间内,度留沈言璟一人。
他挥袖拂灭烛火,独坐在昏暗的密室之中默然无声,心中却有千丝万缕闪现而过。
路千凉的身上,到底有怎样的秘密?昨日晚间她脱口而出的是换了具身子,而不是换了张脸皮。二人结为夫妻的时日已经不短,对彼此可谓是熟悉的很,更别说是易容术这样难以长久的秘术了。
他本身便是所学驳杂之人 ,对于秘术的了解也不算是少。
可在他的印象之中,彻底的换掉一张脸皮而不被人发现尚有可能成真,可若是说遗换灵魂,那确实完全不可能成真的一件事情。
且不说从古至今的古籍上从未记载如此荒诞不经的秘术,这灵魂是有是无都难以判断,又何来借尸还魂一说呢?
若说羲和的出现,可以说做是喻姑息的转世灵童。可陆千凉却不同。
她在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时便是这个模样,恰恰相当的年纪。那在她过去的十八年里,她又是谁?在何处生长长大?如何被当作一个人的影子养活了这么大。
很多细节,仔细想来确有不妥之处。
沈言璟并非没有调查过千氏大小姐千凉的消息,只是调查出来的消息如出一辙,千氏小姐千凉天生的草包一个,诗书不通女红不,喜爱男色,特别是郢川公子那样柔柔弱弱的男子。
不止如此,千凉极爱赌博,若是入了赌场,不赌的浑身一枚铜钱都剩不下绝对不会踏出赌场一步。奇怪的是,她这个人手气又懒得很,几乎是逢赌必输,是以长安场内大小赌场都欢迎她这尊财神爷的到来。
想想,若不是千氏家大业大,也养不起这么一个败家的女儿。
可一夜之间,千凉却什么都变了,从最初的纨绔草包到后来的雷厉风行,几乎是从头到脚的换了一个人。
有的人说是千氏大小姐一日之前开了窍,知道了千氏的商行到底占了多少的财富。也有人说千凉以前不过是抛光养晦,为的便是等到这样的必杀一击,彻底将千仪踩在脚底下。
更有人说,真正的千氏大小姐早就已经被人掉了包。现在的这个,指不定是什么人呢。
自然,沈言璟也更为倾向最后的说法。他最初开始注意到她便是在宁王府宁王妃的灵堂前,她望着院门口的夹竹桃怔怔发呆,望向陆千凉的目光,又是极尽克制却不敢宣之于口的爱慕。
这样的目光,他似曾相识,应当是在哪里见过。
正是这样的似是而非,才叫二人纠缠的越来越长,越来越久。
沈言璟犹记得齐王府下人所带来的消息,千氏大小姐千凉遇袭恰巧是在宁王妃陆千凉身死的那一天夜晚发生的,听目击者说,前来刺杀千凉的杀手毫不留情,一棒子敲下去连脑浆都迸了出来,若真是陆千凉借着千凉的身子还魂……
沈言璟不敢再想,这样的事情太过于惊世骇俗。
他突然觉得背后阴涔涔的,沈言璟忙擦亮火折子点亮烛台上的蜡烛,望着烛光下自己被拉得老长的影子怔怔发呆一阵,攒然起身走出了这间密室。
京水正候在外间儿,见沈言璟出来,忙将良驹牵来。
“去法常寺,我要见法常寺的慧空长老。”沈言璟跃马而上,只留下一句话和一头雾水的京水绝尘而去。
千里良驹四蹄踏风的冲向位于潜龙山上的法常寺,扬起的灰尘迷的人眉眼发酸,干涩异常。
可沈言璟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只顾得上一路策马狂奔。
很多事情,儒家学说与道家的雪水都很难理解,那边只能去问佛祖了。佛修来世,说补兵佛祖能够知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齐王府至潜龙山的距离自然不远,沈言璟打马狂奔了将近两个时辰,好不容易看到了那一处山尖尖。
前往法常寺的千级长阶上铺满了滑腻腻的青苔,马蹄踏上去不打滑。沈言璟迫切的想要见到慧空长老,无奈之下只得将良驹留在山下,独身一人步行上山参拜佛祖。
可待他走到法常寺的寺门下时,慧空大师已经立在门前,似是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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