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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伴着脚步声,陆千城抱紧了怀中的孩儿,如是道:“很多时候,人的眼睛是会骗人的,我不能说你做的便是错的,沈言璟做的便是对的。只是那个死去的人就像是不存在的佛祖,他留在你的心中,你便不由自主的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身。仔细想想,那层金身或许脆弱的一剥便落。”
“哥哥,咱们该回家了,你别说了。”陆千凉吐掉口中的苦草,一马当先的走在前方。
陆千凉从来都知自己的妹子执拗,父亲也曾说,千凉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可他却想试一试,很多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陆千凉所执拗的东西,恰恰是他觉得并没有必要的东西。
以陆千凉的脾气,别人同她说这事她定是要恼的,可他却不然。
他是陆千凉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长兄如父,他有责任,也有必要帮助她过好这一生。就算他的帮助有可能是九牛一毛,可也总好过让她自己去磕碰,自己慢慢的领悟。
很多事情,等到真的想通了,怕是也晚了啊。
陆千凉不愿听,陆千城却强迫她听:“若是高九歌没有因你而死,你还会像现在一样纪念他么?”
陆千凉依旧嘴硬:“怎么不会?我你还不清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昔年高九歌救过我二人的性命,若是不报,良心能安?而今高九歌……高九歌因我而死,我便是要纪念他的。”
“那沈言璟呢?”陆千城问。
这个名字,已经半月有余不曾听过了。
朝瑰自幼与皇叔亲近,她初到兄长处时,朝瑰还缠着她问过皇叔的近况。
沈言璟自然过得不好,他空占着一个亲王的头衔,说来已是阶下之囚,苟且偷生罢了。然而这些她自然不能与朝瑰说。
朝瑰不过是一介女流,就算是她说了也没用,只会多一个人徒增关心。她索性含混过去,说自己与沈言璟闹了矛盾自己跑了出来,朝瑰还笑她是该晾一晾她那傲气的皇叔,得他日后不好好待她和孩子。
若是她如实说了,说沈言璟怀疑她孩子的血统,说她为了报复沈言璟,亲手使计将他送进了牢笼,一生不得自由,怕是朝瑰便不是这样的笑脸了吧。
皇室的手段,只有皇室子弟才真正说得清。她也不过是一个走过路过的看客。
陆千凉双手堵了耳朵不想再听下去,陆千城扯下了她的手,暗含威胁的看了她一眼,又道:“沈言璟可承认了,这事是他做的?”
“还会有谁,自然是他与杜月娘。”陆千凉道。
陆千城道:“以你的性子,可不是吃了亏离家出走便可了事的人,该不是还瞒了我什么吧。”
陆千凉想了想,她才不想一直被哥哥唠叨嘞,连忙摇头道:“没有了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就是烧了杜月娘的一家勾栏,别的没了。”
烧了杜月娘的一家铺子,确实是陆千凉做得出来的,更何况陆千凉长这么大从没骗过他,陆千城便也信了。
他边走边道:“其实,只是你的歉疚给高九歌镀上了一层金身罢了。也正是你的误会,给沈言璟涂上了一层污浊。”
陆千城再一次拍掉陆千凉堵耳朵的手:“你说高九歌对你二人有救命之恩,若不是高九歌死缠烂打和沈言璟斗了个不死不休,你们三个人岂会逃不开吴道子的追截?沈言璟便也不会受那致命的伤。沈言璟有此动作,也算是理所应当。”
陆千凉反驳:“歪理!”
“你只记得高九歌救你的一次,却不记得沈言璟救你的无数次。”陆千凉想要插嘴,陆千城径自说了下去:“折剑山庄时,他替你挡了多少次打?九黎来求亲的那一次,若不是他,你早就嫁做了高氏妇。你在宁王府的那些年是谁在帮你,你重生以后又有多少次是沈言璟为你解围,救你于危难?”
“你想说你也救过他?千凉,连生与死的都能走过的人,为什么不能相互信任呢?因为这样的小事分开,你甘心。”
陆千凉摇头:“哥哥,你别说了。”
陆千城又道:“很多时候,爱之深,责之切。你对他的不满,正是因为你在他的身上给予了太多的希望。你希望他一直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可沈言璟他也是一个独立的人,他不可能会一直顺着你的想象去改变。”
“哥哥,别说了。”
“你们是一起长大的人,我对他也在了解不过。千凉,不管有什么误会,我陪你回京当面说清楚。若是他的问题,我绝对不强求。可若是误会,我真的希望你们还能回到从前,你还年轻,想象不到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会有多累……”
“你别说了!哥,我不想听!”陆千凉蓦地回首瞪向陆千城,那一双眼,似有水光潋滟:“我的事情,我能够解决好,我会搬走,你不要在和我说这些事。”





妙手毒妃 第八百四十三章女人当家,房屋倒塌
千算万算,陆千城算到了自家妹子的倔,却没算到自家妹子有这么倔!只是劝了两句,便要离家出走了。
好哄歹哄没有用,一个姑娘家,非要自己去住客栈!
陆千城倒是不怕自家妹子受欺负,可若是伤了旁人怎么办?无奈之下,陆千城陆大少也不管她了,自己抱着外甥女往家走。果不其然,陆千凉臭着一张脸跟着他的马走,一双眼睛望着小竹隐,连一点余光都没落在他的身上。
这小白眼儿狼。
陆千城叹了口气,他毕竟大些,不能跟陆千凉一般见识,翻身下马冲着身后唤了一句:“还不快跟上来?回去晚了朝瑰要着急了。”
“女人当家,房屋倒塌。”陆千凉嘟囔。
若不是怀里抱着孩子,陆千城非将她从马背上掀下来不可。
回到竹舍早已经月上中天,朝瑰趴在院中的藤桌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几番险些砸在桌面上。见二人回来,朝瑰忙迎上来去接竹隐:“回来啦,真的不哭了。”
“还是嫂子说得对。”陆千凉干笑了两声道。
陆千城瞪了她一眼,绞了水盛在木盆里唤她洗手,半是嗔怪半是宠溺的骂了她一句:“还好意思说?倔的跟头驴似的,拉都拉不回来。”
陆千凉甩甩手上的水:“哥你说的我又想抱着孩子离家出走了。”
朝瑰帮腔,抱着孩子逗弄着:“你哥哥若是在欺负你,咱们两个就合伙将他赶出去。你是不知道呢,他平日里比我还能唠叨。”
陆千凉隔得老远朝着陆千城做了一个口型“女人当家,房屋倒塌。”
陆千城:“……”
晚餐不算丰盛,二人平日里都是陆千城做饭,而今二人回来的晚了,朝瑰炒出来的菜咸的咸淡的淡,端上桌子清一色的黑暗料理。
人都说生产后一个月要吃得淡些,俗称淡月子。也幸亏这大半个月来三人的饭都是陆千城做的,否则小竹隐便要挨饿了。
竹隐倒是开心的很,三人吃饭,她咯咯笑着将佛珠往嘴里塞。
陆千凉抢了一次,戏闺女立时一扁嘴,差点儿哭出来。陆千凉放弃了,将那佛珠用清水和皂角洗净,丢给她随便她咬去吧,大和尚的东西都结实的很,反正也咬不坏。
来了这么多日,难得他开心了些,没有抱着小竹隐唉声叹气,连带着陆千城都开心了不少。
朝瑰给二人填茶,放了隔年的龙井味道甘醇,还带着些竹叶的清新气息。陆千凉尝了尝,问道:“嫂子这茶是用竹叶先煮过的么?味道清新别致的很呢。”
朝瑰就等着她问这句话呢,这些时日她情绪不好,朝瑰和陆千城也不敢多言她和沈言璟之间的事情,今日得了机会,朝瑰忙道:“这还是我年幼的时候皇叔教给我的法子,将竹叶上的细雪用毛刷扫下来,用陶罐盛了镇在花树下,待天气暖了取出煮茶味道清雅,今儿个尝了果然如此。”
话题扯到了沈言璟的身上,陆千凉便不由自主的沉默了下来,低下头缓缓饮茶。
朝瑰瞧了一眼陆千城,不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陆千城轻轻摇了摇头,自己道:“你皇叔也算是个雅致的人,你性子也向他多一些。”
朝瑰也笑:“我的丈夫是皇叔王妃的妹妹,若是日后皇叔来接千凉,确不知是该如何称呼好了。”
“该怎么称呼便怎么称呼罢。”陆千凉饮尽杯中的茶,将茶盏倒扣在了桌面上道:“我有些累了,便先回房休息了,嫂子和哥哥也早些休息。”
朝瑰不算是个有心计的,自从皇后娘娘过世她便一直被寄养在沈言璟的仁寿宫中,很少去见皇室宫廷的那些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时间长了却出落成了一个实在的姑娘,委实难得。
而今日,今日这个实在的姑娘更是实在的很。
想她也是为了沈言璟的事情着急,情急之下问道:“千凉,以皇叔的性子他不会不来找你的,而今十多天了他都没有招来,会不会是在京城出了什么意外了。我有些担心,你……”
“你不用担心,沈言璟你还不知道,明算计的很,谁又能让他出意外?”陆千凉皮笑肉不笑:“你只管放宽心。”
“那阿衡,没有为难他?”朝瑰又问道。
好一阵,陆千凉才反应过来朝瑰公主口中的阿衡是什么人,她倒也是胆大,敢直呼当今圣上的乳名。
不过想来也是,朝瑰离宫之时沈言璟还在掌权,她口中的阿衡还是当年缩在沈言璟身边什么也不会做的小绵羊。也难为朝瑰有这样的远见,看出小皇帝是个有野心的人。
陆千凉道:“陛下很重情义,待沈言璟很好。
朝瑰这才放下心来:“皇叔是个可怜人,阿衡的母妃是中毒而死,临死之前应是拉着阿衡的手嘱咐他切不可相信小皇叔,待日后阿衡拿回了权柄,第一件事便是赐死齐王。说完了这话,杨妃便咽气了,直到死眼睛都没闭上,我现在还能想起杨妃暴毙时的模样,双眼圆睁的怒瞪着阿衡,像是阿衡不按照她的话做她便不闭眼一般。”
她拢了拢耳发,轻轻地叹了口气:“自那之后,我便觉得阿衡变了很多,不在相信小皇叔了。这也是当时我拼着远嫁匈奴也不愿让皇叔受责的原因,我真的怕阿衡放不开当年的事,真的一怒之下杀了小皇叔。千凉你而今这么说,我便放心了。”
陆千凉握着杯子的手一顿,手中茶盏脱手,若不是陆千城眼疾手快的接住险些落在了地面上。
“千凉,你怎么了,不舒服?”朝瑰关切的迎上去问。
陆千凉摆了摆手,惊魂未定的干笑一声:“没什么,只是今天有些劳累了,我睡一会儿就好。”
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像是劳累,倒像是惊魂未定。朝瑰心想怕是与自家皇叔有关,可陆千凉若是不开口,她还是无论如何都问不出来的,只好给陆千城使了个眼色,自己道:“那我去铺一铺床,今儿便让竹隐跟着我睡吧。”
陆千凉点了点头。




妙手毒妃 第八百四十四章真心错付?
院子里,就只剩下陆千凉与陆千城二人。
陆千城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伸手给她倒了一杯新茶:“怎么了?京城怕不是出了什么事?”
陆千凉摇头,惊魂未定的饮下陆千城倒给他的茶,茶水入口方才发现,那从竹叶上扫下来的细雪烹茶早已经冷透,比之平常的龙井更为苦涩。
很多未理清的头绪,就这样渐渐清晰了起来。
她与沈言璟接了琳琅归京之时,沈言璟用手下权柄赐死当朝太后,也就是小皇帝沈衡的生身母妃杨妃。后路遇高九歌,众人一同归京。
当夜大雪,天毒府毒牙操纵毒母肖白捣毁京都。琳琅重病不治,高九歌于子夜连杀琳琅与毒牙楚公斐二人,喻姑息凝气为箭射杀毒母肖白。
小皇帝因沈言璟赐死母妃一事而大怒,将沈言璟打入诏狱待审……
若是从那时,小皇帝便已经恨上了沈言璟,那这一年来的重用与依赖,岂不就是那麻痹沈言璟感官的毒药?殊不知,在提防尖刀的时候,娇美的蔷薇花儿也已生出了刺。
沈言璟被小皇帝那人畜无害的假象欺骗,而今又被削去手上所有的实权,只留王位永世囚于道观之中……
付出了所有的真心,最后却被欺骗的人想必是很惨的吧,失去了一切信任的理由,将自己全部奉献,却被深深地捅了一刀。
就像是大度的河蚌,用自己柔软的嫩肉迎接着水流,殊不知那水流之中裹挟的泥沙入体,足以让他痛不欲生。
这样的经历,又一次便已经是莫大的惩罚。可若是有两次……
陆千凉不敢想象,就算是沈言璟承受的住这样的打击,那在小皇帝的控制之下,他日后的幽禁生活又岂会好过?
毒母肖白,沙溢城,齐王乱。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无心,冥冥之中,却总是有一只翻云覆雨手在搅动风云。
陆千凉原本并未在意那只手的存在,她只想着借力打力达成自己的目的。殊不知,她借的那道力量,才是这世界上最不容她利用的人。
谁会想到,小皇帝那人畜无害的外表下,早就对沈言璟起了必杀之心?
“千凉,千凉?”陆千城伸手在陆千凉的面前晃了晃,见将她的神志唤了回来才了手,松了一口气:“你发什么呆?京城是出了什么事,叫你这么失魂落魄。”
似是不自知的,陆千凉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茶杯。
她依旧摇头,一字不言。陆千城却道:“自从刚刚朝瑰说了小皇帝的事情,你情绪便一直不对。沈言璟对你的情分我是看在眼里的,就算是闹了天大的别扭,他会自己走,也不会容你一个女子离京千里迢迢的跋涉,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陆千城道:“或是说,沈言璟他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现在都与我无关了。”陆千凉闭了闭眼,将自己所有的思绪默然咽下:“我二人的情分已尽,他是死是活又与我何干?我只管带着我的女儿远走高飞便是。”
陆千城何等聪明,若是听到此处再不懂陆千凉的意思便也不用自处了。
沈言璟若不是遇上了什么牵动生死的大事,实在脱不开身,他是决不会让陆千凉孤身一人离去的。他离开京城的时间虽说不久,可在这边陲的小城消息滞涩,又怎能料想到朝堂上的风云诡谲,朝晖夕阴。
他蓦地伸手扣住了陆千凉的手腕:“无论如何,这件事你今天要给我解释清楚。”
陆千城是打定了主意要知道二人之间的事情了,陆千城了解陆千凉,陆千凉又何尝不了解陆千城?
二人虽无血亲,却也算是至亲,那比驴还倔的性子可谓是如出一辙。陆千凉完全相信,今日这件事情他若是不给陆千城说清楚,陆千城转身便会亲自进京。
到时候,陷进去一个沈言璟不说,再陷进去一个挟公主潜逃的前卫将军陆千城。
朝瑰情急之下入宫去救,再被逮住,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一大家子人下饺子一般的争先恐后的往京城的圈套里钻,还真是怕小皇帝不能将众人一网打尽啊。
眼见陆千城便要起身,陆千凉忙伸手将人按住,抿紧了下唇将这一切用尽量简短的话语说出来。
她倒是不怕陆千城泄密,这是她在这苍茫世间里最亲近的一个人了,除却陆千城,她还能相信谁?
陆千凉尽量说的简洁,却不想越说,陆千城的脸色便越黑。
“事已至此,我的目的便也达到了,就算是沈言璟死无葬身之地,也不该是我去管的。我回京的目的便是报复,而今我成功的报复了他,又焉有后悔之理。”陆千凉道。
决绝的话说出来,总是这样的容易。
就像是现在,她明知道沈言璟身在京城很有可能身陷囹圄,有性命之危,她却嘴硬着不肯说上一句软话。
“砰……”木盆落地的声音响起。
陆千凉抬起头,却见不知何时,朝瑰公主已经站在了门前远远地听着二人的谈话,瞧那模样,当是已经站了很久了。
她毫不怀疑,朝瑰听去了她与陆千城所有的谈话,才会如此失态。
朝瑰是沈言璟带大的,若说感情,在她的生命之中,或许先帝和母妃在她心里的重量都不及一个沈言璟重。
而那个从小宠爱她的皇叔,此刻却身陷囹圄。那个使他身陷囹圄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坐在堂中侃侃而谈,丝毫没有一丝悔过之意。
她陆千凉,如何配得上她小皇叔的喜爱。
也正是这份爱,将向来睿智的沈言璟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情是剔骨刀,沈言璟向来明白,可为什么便偏偏栽在了陆千凉的身上了呢?
朝瑰轻轻地摇着头,声音似是不可置信:“千凉,你别骗我……”
“这件事,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并无丝毫错处。”陆千凉反驳:“你若是恨我,我无话可说。我与沈言璟只见早已经恩断义绝,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朝瑰,回房去!”陆千城突然吓了一声,将陆千凉也吓了一跳。




妙手毒妃 第八百四十五章无真心
女人当家房屋倒塌的陆千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么一吼,竟连金枝玉叶的朝瑰公主也缩了缩,转身回房了。
还明智的闩上了门。
小竹隐正同朝瑰在一处,被陆千城这么一吼,竟然细弱的哭了起来。陆千凉的心头一揪,刚要过去,却听房间里朝瑰已经轻声的哄着孩子,倒也不用她操心。
陆千城急促的走了好几步,这才停下脚步,抓住陆千凉的手腕:“抱着竹隐,咱们现在返京。”
“哥,你疯了?”陆千凉挣脱他的手:“且不说小皇帝对沈言璟的杀心是真是假,且说你同公主私逃这件事,一旦被朝廷的人发现你出现在了京城,明日便是我去午门外捡你的脑袋了。”
陆千凉一直摇头:“你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我也不能。正如今日大师所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因果轮回,也该是他自尝苦果的时候了。我不亲手杀他,已是手下留情……”
“陆千凉,你给我跪下!”陆千城又是一声疾呵。
房间里,小竹隐杠杆安静下去的哭声再一次嘹亮了起来,就连朝瑰公主也愣了愣。
陆千凉杵在原地不动,微微仰着头望着陆千城的神情,却发现,他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
记忆之中的兄长永远是温润如玉的模样,就像是邻家少年,永远阳光,永远温柔,引得隔壁的姑娘侧目。她长了这么大,打过架也被人打过,闯过祸也背过锅,可陆千城却从未对她发过一次脾气。
他从不对她生气,以至于陆千凉一直以为兄长是温柔的,是不会生气的。
而今陆千城真的拿出了兄长的架子来让她跪,她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在朝瑰公主说出了小皇帝不对劲儿的那一刻,陆千凉便已经想到了沈言璟的处境。可是那样明的一个人,她从不相信沈言璟会如此坐以待毙。
说的白了,她不愿承认自己心里的那一份担心。
她在担心沈言璟。
而今看来,离开时那些决觉得话语说来都可笑。说什么活着便是最好的报复,说什么不杀他是为了让他感受到自己的痛苦。
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句话,她杀不了沈言璟。
她没有勇气,更没有杀心。
她陆千凉想的就只是报复,她虽将高九歌的死尽数记在了沈言璟的脑袋上,可她却从未真的想要沈言璟死啊。
抬头,便见陆千城眼中弥漫而出的怒火是她从未见到过的。
陆千城从不生气,偶尔生这么一次气才会显得犹为可怖。陆千凉平日里撒娇耍宝厉害的很,可真到了这种时候,也是不敢同陆千城顶嘴的,只好屈膝跪在他身前。
“陆千凉,这些年来,我从未同你发过脾气。”陆千城怒火尤盛:“昔年你不顾劝阻,执意与沈季平进京,我不曾说过你。后来多少次,我都不曾说过你。我以为,你自己心里总该清楚自己是什么人,该做什么事。”
陆千凉仰起头:“哥,我……”
“我折剑山庄自古有训,做人当光明磊落,不忘初心。出剑要一往无前,不留遗憾。你说,你做到了哪一条。”陆千城大力拍了下桌案,惊的陆千凉一颤:“你哪一项都没有做到!”
“父亲不在,我作为你的兄长,便有权利管教你!你恣意任性,你不辨是非,你更是有悖祖训!你倒是说,你的所作所为可有光明磊落!”
陆千凉摇头:“我不磊落,我更知我行事卑鄙借刀杀人,故意构陷。可是哥,我不后悔!”
陆千凉蓦地扬起头,直视陆千城的眸子:“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也尝一尝付出了真心却被辜负是怎样的滋味,让他也试一试,千里追逃时每一页都睡得提心吊胆,生怕自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有泪水滑落,不知为何,陆千凉伸手去抹,那水渍却噼里啪啦的砸在衣襟之上,止也止不住。
“我这一生一世都不能忘记他给我的伤害,我不能原谅高九歌的死,我不能原谅他对我的相疑。我二人之间的事,话已清楚。生与死不再相干,好与坏不再相见。”
“我与他,仁至义尽!”陆千凉斩钉截铁。
陆千城面色阴霾,闭口不语。陆千凉却跪的端正,微微低着头,双手垂在双腿的两侧:“长兄如父,哥哥管教我自然是应该的,就算是我不同意你的说法,我也不会去忤逆你的意思。但是这件事,我不认错。”
“哥哥要打要罚,我受。可是沈言璟,我不原谅,终此一生不能原谅。我不能让一个无辜的人因为我而枉死,我却转眼便忘却他的恩情,跟那个杀害了他的人言笑晏晏。我做不到……”
话已至此,再多的劝导也已经没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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