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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就像他的血,天生便带着灼烫的温度。
陆千凉又待起身,沈言璟却先她一步动了。受伤的右臂无法使力,他便用左臂撑着身子站起来,突然出手点住了陆千凉的穴道。
举在半空中的手臂定定的停在远处,再难寸进。
沈言璟出手的速度并不快,甚至可以说,陆千凉若是想躲是完全可以躲开的。可她却执拗的选择了相信,她相信沈言璟绝不会害她。
僵硬的身子无法动弹,沈言璟摆弄着她的身体让她在原处端正坐好,自己也坐了下来。
“我们谈一谈吧,千凉。”他也坐下来,正坐在她的对面。
扬起脸来便是蔚蓝的天与西行的云,低下头便是葳蕤的蔓草与盛放的野花,对面坐着的,是穷极一生都在思念追逐的人。
两人确实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可这一刻,陆千凉的心中却抑制不住的发慌。
他二人之间的距离明明这样近,近的几乎可以触手可及。可为什么她却觉得那么远,远到似乎自己伸伸手,那个人便会随风飘散呢?
沈言璟半边脸颊都在滴血,那伤口极深,但好在纤薄,未曾伤及眼耳。
这样的伤痕,日后便是医好了,也难会留下一条丑陋的疤痕。冠盖京华的齐王殿下,因着一张好看的脸马蹄染香风,十里胭脂红,可离月一刀下去……
就像是这世间最美的瓷器,价值万金。却一个不小心摔在了地上,磕出一个小小的伤痕。
终是没那么完美了。
她说不出安慰的话,甚至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好在,沈言璟没让这尴尬的沉默维持的时间太久。
“你还没来得及去看他吧。”沈言璟道。
陆千凉一怔,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问:“看谁?”
“高九歌。”他道:“想必京水已经同你说了,他受重伤一直在昏迷,我将他安置在江南的一处房产处,比邻千府,你可以去寻。”
“可我是来找你的。”陆千凉有些慌乱。
沈言璟现在的语气,就像是一个活不久了的人在交代后事,她不想听他这样的语气说话,就算是一如往昔的不羁也好过现在的淡漠疏离。
若是现在能动,她一定早就扑上去吻住他的唇了。
沈言璟向来聪明,应该是早就料到了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才趁早点住了她的穴道,断了她的心思。





妙手毒妃 第八百六十四章长绝
“你不要说话,我没有太多的时间了,让我说完。”沈言璟伸手掩唇,以衣袖揩掉颊上的鲜血。
那动作牵动到了眼角下的伤口,却流出更多的血来,染得他衣袖上以银线绣着的卷云纹都晕的发红。
沈言璟苦笑一下,只好作罢,任由血迹蔓延,自下巴滴落在衣襟上:“民不可杀官,沈季平身有王衔,此事帝定要追究。齐王府的书房里,咳咳……”
他轻咳了两声,不动声色的抹掉了新渗出来的鲜血:“齐王府的书房里,有足以弹劾沈季平的证据。你让京水拿去给陛下,此时在与你无关。”
“那你呢?”陆千凉又问。
二人均是狼狈,陆千凉亦没好到哪里去。接连使用折剑式的后果便是经脉破损,而今她体内的真气横冲直撞,开口说话未出声,却先呕血。
冰冷的掌心抵上她的掌心,有温暖的气流伴着掌心的温度渡入到她的身体之中。
宛若开闸洪水般的真气像是瞬间找到了方向,跟随着那一道来自外界的真气奔涌着回归自己应在的位置,找回了自己当走的轨迹。
她惊慌失措的望着沈言璟,他所盛的力量本就不多,现在又以自己的真气引到她身体里的真气,焉能好过?
那双桃花眼一如往昔,像是坠落了漫天星子一般的流光溢。墨色的瞳仁儿里倒映出了她的模样,她惊慌失措的模样。
沈言璟站起身来,淡漠的转过身子,俯身抱起地上离月的尸体。
他受伤的右臂本就无力,更遑论是支撑另一个人的重量了。沈言璟几次用力在将人抱起,头也不回的走向山顶。
山顶有一片断崖,是他二人经历过生死的地方,也是二人第一次心灵相通的地方。
陆千凉瞬间明白过来沈言璟想要做什么,他那样骄傲的人,从未如此狼狈过。先是失臂再是伤脸,一身武功更是被沈季平的那一掌震伤十之七八。以他的脾性,就算是真的胜了,也不会活着走下玉华山。
更何况,他本就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
她慌乱的想要唤他,却发现自己穴道受制,已然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迎着隐隐的风声,只剩下破碎的啊啊声随风飘远,难以再达那人的耳朵。
地上蔓草茵茵,每走一步都会留下殷红的鲜血。
沈言璟脚步不停,执拗的一步步走向山顶断崖,在呼啸的风中像是一根随风而摇的蔓草,飘萍无根底。
薄底云靴行路无声,却像是被这风声放大一般,咚咚的撞击入陆千凉的心里。
她突然大睁着眼大哭起来。
“这么大了还要自家哥哥背,好不知羞啊。”
那一年折剑山庄再遇,他墨衣青伞,行走在淡淡的烟雨之中轻笑出声。半大的孩子已经长成了挺拔的少年,身量早已与她等齐。在望到那个人,似乎还能望到那三年受尽苦难的浮生。
她恼羞成怒,以自己伤了的手提剑迎了上去,像是个火爆辣椒。
“我不是为了帮你,若是把你嫁到九黎去,丢的可是折剑山庄的脸,我也是与有羞焉。”
那一年,折剑山庄少庄主高九歌虽族中长老前来提亲,沈言璟以内力震断长剑,假借折剑式之名摧毁高九歌的剑心。
也是那一次,陆千凉终于知晓,原来这世间出了父兄,还是有人愿意这样豁出命去帮助她的。
后来,离月找上折剑山庄,六十四卦阵闯上一个京水,朝中的信函雪片子一般的飞向玉华山,一起长大的少男少女,终于全都成长到了改变的年纪。
沈言璟刺伤她归京,老宁王战死,沈季平承袭宁王位,一株红桃将她哄到了京城。
在森林中长大的鸟儿,怎会甘愿待在京城中,仰望着那被高高翘起的屋檐划成格子的天儿?
再见面,她是齐王妃,齐王席旁亦有人陪坐。佳人素手碰杯言笑晏晏,齐王不羁风月,风流之名谁人不知。
芝兰玉树贵公子,冠盖京城的少年郎。
她也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她。
只是每一次尝到那人刚刚送来的第一框桃子,每一次看到那个攀上她的墙头,半倚着阴凉饮上一壶桃花酿的少年,他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奢望。
是不是可以这样一直的走下去,相安无事岁月静好,就像折剑山庄那样?
都是虚妄。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词叫做追悔莫及,却还有一个词叫做破镜难圆。
每一次的争吵,二人的裂痕就会再大一点,直到那裂痕破裂到再也没有办法修复。
明明一起走过了生死,明明一起走过了苦难,生死都可相托,可为什么不能给彼此足够的信任呢?
她感叹上天不公,上天开眼,给她重新活一次的机会。
她再一次以完美的自己走回到那个人的面前,却没能将这份美好长长久久的延续下去。这世间万般风月不可说,而不可说三个字,又蕴藏了多少的遗憾与无奈?
时间好像渐渐的慢了下来,视野之中那单薄的背影也越来越小,越走越远。
等到那道背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之后,这天地之大,将再无那个他。
原本已经消耗的近乎于油尽灯枯的身子不知何处来的力气,竟一举之下重开了沈言璟点上的穴道。
想他原本也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了,勉强制住她已经是强弩之末。
冲开穴道的代价不小,陆千凉呕出一大口鲜血,踉跄着顺着沈言璟离去的脚步追去。那方向很好找,草地上滴沥着的鲜血全都是他与离月的,循着那血迹蔓延的方向便能找到那两个人。
陆千凉一路冲上山顶。
漫卷的层云下,她终于望到了那个迎风而立的人。崖顶猎猎作响的长风吹鼓着他的衣袍,将那血腥味裹挟飘散的老远。
他抱着离月的尸体,双脚已经抵在了断崖旁。那单薄的身子,像是一阵风吹来都能将他掀下崖顶似的。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沈言璟缓缓转过身。
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再无桃花,取而代之的是蔓延的血色。那眉目之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渐渐凝实,却又消散。




妙手毒妃 第八百六十五章野种
“沈言璟!”离了老远,陆千凉便大声唤他:“别跳,沈言璟,你回来你别跳。”
那人终于对她开口说了一句话:“别过来了。”
声音随风飘摇了好远,不是她所熟悉的三分调侃带着七分清越的声音,而是淡漠的近乎有些沙哑的声音。
由发带高高吊起的长发随风扬起,铺散在他的胸前身后。沈言璟突然一笑:“不要跟过来,你我恩怨已解。从今以后再无纠缠。”
他微微仰起头,望着高而阔的长天:“这一世,是我冤孽太多,执着不往。而今生死都已看淡,这些难以放开的执念,也该看淡了。”
说着,他又后退了一步。
陆千凉蓦地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猛地上前一步,见沈言璟并未跌下崖去,又怕他一急之下站立不稳,只好垂手站在原地:“我求你,沈言璟,你先不要跳。求你听听我的解释,很多事情不是你我想的那样,再给我一次机会。”
“若是说完这些话能让你好受一些,我也不介意听一听。”他道。
陆千凉执着的认为,沈言璟对于这世界的绝望是来自于自己,以为自己解释清楚了这一切沈言璟便会放弃离去,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逃不开那三个字。
她以为。
直到那人乘风而去的那一刻,她都还在错愕的望着他跃下山崖的背影,执拗的解释着那些她自以为能将人唤回来的话。
呼啸的风拂过沈言璟的鬓发,那一瞬间,他下落的速度被无限放大,单薄的身子像破碎的纸鸢一般落向层云,落向那深不可测的深渊。
束发的朱红色发带被风吹开,又被气流挤压着飞向陆千凉。她无力地伸着手,最终也只是握住了拿一根发带。
发带上还沾着他的血。
“沈言璟……”失魂落魄的人喃喃有声,那微不可查的声音,最终被呼啸的风声吞没,再难寻觅。
看吧,故人诚不欺我。破镜难圆,破镜果真难圆。
这世间万般愁苦从不等人,陆千凉缓缓阖上眼,将那根朱红色的发带系在腕上,纵身一跃……
……
这世间的光阴从不等人,日升月落,月落日升。
春花秋月,夏荷冬雪,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真理。能够改变的,也只是在这世间蹉跎而生的人罢了。
转眼便是三年。
“你家闺女怎么教育的!怎么可以随便打人!这么小便知道欺男霸女,日后可当心嫁不出去。”
“就是就是,一个小丫头不好好学习针线女工,学人家男孩子打架!都把我们家的娃打成什么样子了!”
“今儿这事儿决不能这么完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陆千凉陪着笑,将竹隐挡在身后,对着一群围在门口的孩子家长不住地道歉。
虽然,连她自己都觉得这句欺男霸女说的不对……她家竹隐只欺了男,什么时候霸女了,可而今占理的不是她,她也不能这么怼回去。
哎,小辈儿们的恩怨就是不好办,这若是她小时候,早就打的那些人不敢告诉家长来找她麻烦了!
“各位夫人,实在是不好意思。竹隐教导无方,不小心伤了各位家的小公子,我替她给大家赔个不是。”陆千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从内院走出来,瞪了陆千凉一眼向众人弯了弯身子鞠躬道歉。
几位大娘一见陆千城,顿时像是见到了明白事理的人一样迎了上去,露出自家孩子身上的伤要讨个公道。
陆千城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只钱袋递了出去:“竹隐伤了各位家的小公子,在下深表歉意。这些银钱还请各位笑纳,给各位小公子看看伤,买些补品补一补身子。”
带着孩子的妇女们见到那致的锦囊,顿时像是饿狼见到了肥肉一般两眼放光,扑上去抢下了那只锦囊攥在手上:“陆家要都是陆少爷这么有教养的人就好了。”
陆千城闻言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将众人送出了宅子。
那钱袋子看起来分量不小,江南虽说是富庶之地,却也不是每个人都不缺银钱。
事实证明,以银子开道是在哪一出都亘古不变的定律啊。
陆千凉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远远地向自己哥哥报了一个“感谢解围”的笑,微微鼓着腮帮子满含怨念的瞧着自己闺女,准备回房。
然而还未待二人转身,便闻送走的那一群人之中,不知道哪个孩子满含恶意的道了一句:“没有爹的孩子就是没教养,野种!”
“野种说谁!”小竹隐突然怒起来,甩开陆千凉的手冲向了那个孩子,纤细的手臂抓住那个孩子的领子大声吼道:“你说谁是没爹的孩子!你说谁是野种!”
“说的就是你!你是野种!你娘水性杨花和别的男人睡在一起,你爹才不要你娘的!”那小男孩被竹隐拽红了眼,突然挥手一个大力将小竹隐掼在地上,恶狠狠的骂道。
陆千凉蓦地面色一白。
小竹隐才三岁,而那小男孩儿却已经有四五岁,远远看起来那身形比小竹隐粗壮了不止一个度。若是真打起来吃亏的一定是竹隐。
陆千凉与陆千城二人刚要上前,却是另一道身影从大宅之中跃出,墨色长衫上并无花纹,目光却冷峻的宛若万张寒冰。
一柄剑芒抵在了那小男孩的面前,京水冷鸷的望着那群吓得面无人色的街坊,转过头望向竹隐问道:“主子,杀不杀?”
小竹隐扁着嘴望着那截雪亮的剑光,突然伸手抢下了京水手上的剑鞘,不要命的向那男孩儿打去。
半大的孩子懂什么?见自己的小伙伴儿挨打了,都冲上来想要帮忙,却被各自的母亲拦住。
一个来看热闹的没人拦着,冲上来一把推到了瘦小的竹隐。京水刚要出手,便见小竹隐执拗的爬起来,抓起地上的剑鞘恶狠狠的吼向京水:“我不用你们帮忙,你退下去!”
京水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什么,可看到了竹隐的眼神,虽说担心却也弯了弯身子退了下去站在一旁,眼见着小小的孩子与两个根本不是她能战胜的男孩儿扭打在一起。




妙手毒妃 第八百六十六章不要命的打法
竹隐虽小,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子狠劲。
她同母亲学过练气,也会几招剑势,可真正打起来便什么都顾不得了,就像那些只会摔跤的男孩子一样又踢又踹,小小的胳膊将手中的剑鞘挥的呼呼生风,直往那两个孩子的脸上招呼。
她那真的是不要命的打法,也不挡不护,谁打了她一下,她便要两下三下的还回去。
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她一次次的跌倒,小小的膝盖都磕的鲜血淋淋,却还执拗的爬起身来挥剑鞘不止。
“竹隐,住手!”陆千城忙迎上去抓住竹隐手中的剑鞘,俯下身子一手按在她的肩上:“别打人,你冷静一些!”
“你说谁是没爹的孩子!你说谁是杂种!”竹隐瞪眼喊道。
那两个小男孩儿深觉二打一不会吃亏,也不想两个男孩子欺负一个女孩子是不是有失体面叫嚣着不肯改口。
竹隐一把推开陆千城。
陆千城眼疾手快的将小人抓住,安慰她:“打架解决不了办法,他们爱说什么你就由他们说去,你……”
执拗的孩子还是挣脱了她手臂的禁锢,提着剑鞘冲上去,不要命似的与两个孩子扭打起来。三个大人站在一旁看,却留一个小小的孩子打架。
终于,那个不要命的孩子一剑鞘拍倒了一个男孩儿,不顾另一个孩子的拳打脚踢骑在倒地男孩儿的身上,手中剑鞘不要命似的往那还的身上招呼着,口中还喝问着:“你说谁是野种!你说谁是野种!”
陆千凉从不知道,那纤细的手臂能有那么大的力气,将那男孩儿打的头破血流。
好一阵,待那男孩儿再也没力气爬起来了,小脸儿上溅了血的竹隐才爬起身来,冲向了另一个男孩。
“你说!谁是野种!”
“你不是!你不是野种……”
“谁是!”
“我是!”小男孩终于被吓得崩溃,坐在地上大哭出声。望着滴血的剑鞘手脚并用的向后爬着,躲避着那个宛若修罗地狱之中爬出来的小女孩。
竹隐终于放弃了手中的剑鞘,像是望不见那些血光一般,平静的走了回来。
孩子们被吓得大哭,女人们亦被吓得呆傻。
被打的浑身是血男孩儿的母亲突然一声嚎叫,扑向了那小小的男孩儿,哭着喊着唤“我的儿啊……”
哭了几声喊了几句,又不要命的扑向了小竹隐。
两柄长剑同时插在了那女人的面前,吓得那女人双膝一软。
京水大步上前,将浑身是伤的小竹隐护在身后,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长剑。令一柄剑短一些,刃口锋利的两侧形状不同,看上去倒像是一柄女子剑。
高九歌依旧是一身张扬的红衣,微微眯着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望向那群前来“讨公道”的人,虽不是威胁,却叫人不寒而栗。
“谁还有意见,大可以提出来,叫我也听一听。”高九歌突然跃下墙头,将插在地上的长剑拔出来,一剑划断了府门前的石狮子的头颅,飞身踢出去老远,将院墙砸了一个坑出来:“若是没有意见,这些没有味道的风言风语若是再传出来一句,我便杀你全家。”
魅惑的眼横扫场中众人,突然沉声一声疾呵:“听到了没有!”
一群人人作鸟兽散,头也不回的跑了开去。
一直恶狠狠的瞪着那群人的竹隐终于放松了停止的脊背,松懈了心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京水忙将小主子抱起来安慰,高九歌也迎上来,一双桃花眼眨啊眨啊眨:“哭什么?打架打赢了还哭?”
京水恶狠狠的瞪了高大美人一眼,抱着孩子走回大宅,路过陆千凉的身边,眼见陆千凉已经伸出了手臂却未将怀中的孩子放下来,与她擦肩而过。
那是沈言璟在这世间唯一的骨血,也是他的小主子。
在这世上,除了这个孩子,在没有第二个人能承他唤上主子这两个字。
陆千凉伸出去抱竹隐的手凝固在远处,被京水果断无视。
她白着脸面色落魄的笑笑,转过身来,却见萃雪蓝雨与朝瑰公主站在府门前,早已经哭红了眼。
那一瞬,她险些落泪。
除却京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在等着她说话。
小竹隐环着京水的脖颈眼泪汪汪的回望着母亲,突然拍了拍京水的脊背,双脚落地跑回到陆千凉的身边,抱住母亲哇哇大哭。
那小小的孩子,打架打的浑身是伤不曾哭泣,受了委屈亦不曾哭泣。却在这一刻,终于哭成了一个孩子。
一个真正的孩子。
陆千凉俯下身半跪在地上将竹隐抱在怀中,紧抿着唇,掌心轻抚过她柔软的额“竹隐别哭,别听他们胡说。你有父亲,只是外出未归而已。等你在长大一些你父亲便回来了。
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吸了吸鼻子,突然站起身来抱起她来走回房间,将满院子的人抛在了身后。
好一阵,陆千城才缓缓叹气:“这孩子的性子,倒是像了千凉多一些。”
京水别有深意的望了一眼陆千城,一言不发的走了回去,仙者萃雪走开。
一场闹剧,最终不欢而散。
小竹隐睡着了,睡在母亲的怀中睡得安稳。
陆千凉心疼的给她膝盖和身上的伤口涂好了药,又替她掖好了被角,起身走出了房间。
陆千城果不其然在等着她。
陆千凉叹出一口气,坐在院子里的在桌旁,牛饮了一大杯茶:“今儿这事我不认为是竹隐的错,我的孩子我自己会管好。”
“我还没说话,你倒是好几句顶回来了。”陆千城瞄她一眼,挑了挑眉毛给她满上一杯茶:“竹隐确实是你的孩子,我也相信你作为母亲会照顾好她。只是女孩子到底不比男孩子……”
“那有什么关系?我从小不也是打架打过来的?”陆千城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了。
确实,这件事情陆千凉最有发言权。她从小打架,从自己家的山头打到别人家的山头,又带着自己山头的人打别人的山头,活脱脱一个找场子的社会不良青年。
很多时候,陆千凉去打架,他也是去帮忙的。




妙手毒妃 第八百六十七章帝王终有泪
陆千城深深地叹出一口气:“罢了,竹隐性子像你,有你照看着她,倒也不至于叫她受了欺负。”
庭前的花树树影遥遥,冰雪消融不过月余的时间,这棵大树便招摇的生长起枝叶来,郁郁葱葱比之往年更甚。
蔚蓝的天空白云缓缓西行,树枝将天幕分割成一个个的小格子,仰头望去,那格子天儿像是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似的。
陆千凉突然想到了那一天。
也是这样的一个季节,被呼啸的风割裂的天空便是这样的蔚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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