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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出去!”青砚突然急促的呵了一声。
陆千凉不解其意,青砚却颇为不耐烦的模样,恶狠狠地瞪着她重复道:“滚出去!”
这句话说的颇急,上身的动作扯到了小腿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他未被锡箔面具掩盖的鬓发处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知青砚定是会生气,却没想到会如此生气,文人傲骨这东西她不是很明白,大概和武人的也差不多。
不过有一点却是能肯定的,若是此时青砚的手中有一把剑,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朝着她劈过来。
到底是伤者,陆千凉不想同他多吵,站起了身子走到车边:“你好好休息,到了明城我会唤你的,在这期间便不要下车了。”
言罢她走下马车,将这方清净留给了青砚。
进车厢不足半刻中便被人赶了出来,这世界上就没有比她再没面子的金主了。
陆千凉摸了摸鼻尖儿坐在了京水的身边,将自己的剑抱在怀里,闷着不说话。她不说话,京水自然也不说话。
她坐了一阵,实在无趣的很,索性向后坐了坐靠在车板上打盹儿。马车颠簸,时而驶过土坡京水也不知缓冲一下,像是故意要将她掂醒过来似的。
陆千凉望着京水的背影,愤愤的转了个身。他就是故意的!
虽然不知道京水为什么恼她,可女人的第六感最灵了,京水一定在恼她!
兜兜转转,一个时辰后,马车驶进了明城。
土路好歹变成了石板路,只可惜颠了一路,陆千凉的睡意早就颠没了。京水头也不回,问了一句:“去哪儿。”
一条巷子口,左侧是玉石店,右侧是医馆。陆千凉抱着剑想了好一阵,才道:“先去医馆吧,两军交战还要善待俘虏呢,我毕竟求人办事。”
“哼。”京水发了个鼻音。
京水的脾气发的不算是莫名其妙,高九歌不止是她和沈言璟之间壁垒,亦是梗在众人心中的一根刺。正是如此,高九歌很少来看她。
每次提到这根刺,她便如鲠在喉。很多事情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却明了。她舔了舔下唇,解释道:“先找家医馆带青砚公子看伤。”
马车辘辘而行,总有驶到尽头的时候。陆千凉叹了口气,瞧了瞧车板:“少爷,到医馆了,我能进去扶你么?”
马车里没有声音。
这一路青砚都没有发出声音,想是累的紧睡着了。
想到又要对着那张欠揍的脸,陆千凉便又想叹气,再想想,又咽了回去。
她这两日叹的气都快有以往半年多了,可见青砚对她的心灵摧残之巨。等不到回答,他伸手掀帘,一只清瘦的手却先她一步伸了出来。
青砚半个身子探出车外,手臂一撑挪了出来,那动作缓慢颇为艰难。陆千凉忙伸手去扶他,手臂却被人狠狠地甩开。
便见青砚艰难的用一条腿站起来,住着车辕缓缓前行,被狼口咬过的右腿甚至不敢用力。
日光泼洒而下,在他的眼睑下打出浅浅的阴影。他凉薄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长缝,拖着伤腿踟躇前行,唯独不肯扶她一扶。
进入医馆需要上两级台阶,他这样非跌下去不可。陆千凉叹了一声,小跑过去手臂穿过它的腋下将人架起来:“别闹了,我扶你啊。”
“我让你滚开。”青砚皱着眉,半晌,突然轻笑出来:“你是想将我丢回到狼窝里去你才开心?”
“也是,你这样的人,只要舒服了,别人好与坏与你何干。”青砚将人推开,抿紧了唇缓缓地将伤了的腿挪上去,一使力,膝却已经软了下去。
好在京水眼疾手快的将人架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送进了医馆。
陆千凉扶他的手顿在原处,突然也笑了笑,将手回。
二人已经相互怀疑,还这样假惺惺的装作关心有什么必要?她这人就是想得多,却也没什么是有用的。
罢了,都是外人,对她来说真正需要关心的人在离阳王朝呢。
她甩了甩垂在身侧的手,面不改色的抬步进了医馆,好像刚刚被人甩开的那份尴尬根本不曾发生一般。
今日倒是京水奇怪的很,他这般性情清冷的人,什么时候也开始学会关心人了?可见娶妻确实是能改变人的性格的。





妙手毒妃 第九百零六章两间
医馆里须发皆白的郎中剪开了青砚的裤管,看着小腿上血淋淋的伤口啧啧有声。
陆千凉凑近了些,手指按了按伤口周围的肌肉道:“伤的挺严重的,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起来了,可别发炎了才是。”
那老郎中递了个酒坛子过去,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琉璃镜片:“能在狼口下捡回一条命已是不易了,他这腿保不保得住,还得看运气。”
陆千凉拎着酒坛子,瞧了青砚一眼。若不是苦肉计的话,青砚的这条腿还真的是因她才伤的,日后若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怎么赔得起?
“你安心啊,我就是最好的医者,我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的。”陆千凉压低了声音不叫那老郎中听到,对青砚说:“就这一点小伤,我还是治得了的。”
“对你来说,确实是小伤。”青砚扭过头去,脊背靠在墙壁上不说话了。
清理伤口的过程极致痛楚,血肉模糊的伤处触到消毒的烧酒,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可想而知。就连陆千凉都觉得打怵,更别说青砚这个读书人了。
他皱着眉头默不吭声,锡箔面具后豆大的汗珠不要钱似的一滴滴落下,渗进衣领之中复又消失不见。
陆千凉现在确是说不出拿个帕子给他咬的话了,她蹲在他腿边以纱布一点点揩掉沾了血的酒水,舔了舔有些发干的下唇:“狼牙不洁,你腿上被狼牙咬穿的血洞,腐肉得用银刀剃掉。”
她自己都有点不忍心说出这么残忍的话了:“你要是受不住的话,用我先将你打晕么?”
“郎中,我信不过她。”青砚对垂手站在一旁学习清创手法的老郎中道:“你来替我处理伤口。”
那老郎中是个识货的,自陆千凉动了手便目不转睛的看,此时也中正的道:“这位姑娘的医术比老夫要强上许多,公子……”
“我信不过她。”青砚重复道。
郎中只好接过陆千凉手里的银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这又是闹别扭个什么劲儿呢?”
青砚阖着眼不说话,陆千凉翻了个白眼,也懒得解释。
她在腰包里翻了好一阵,似是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又走到存放中药的柜子里取了两片薄荷叶裹着一枚药丸,捏着他的下巴不由分说的塞到他的口中:“麻沸散,我又不会害你,别吐啊。”
青砚一歪头,涂了出去。
“哎!你这人。”陆千凉白他一眼:“好赖不知!”
她转身走出了医馆,坐到台阶上眼不见心不烦去了。至于那强忍着痛楚的喘息声,听不见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人!
处理伤口处理了近一个时辰,陆千凉也望了一个时辰的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人忍痛时低低的抽气声却一直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似的。
她故意不去听,那声音却故意似的往耳朵里钻,声声不间断。
这样熬伤熬的是心血,他有什么好怄气的呢?二人又不熟,他就算怄气,她还能改变心思似的。
陆千凉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双手抓着耳朵直翻白眼。
真是中了邪了,明明是不在乎的人,却给她极为熟悉的感觉。明明不会武功,却争着给她断后,那时候他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呢?他将两个兔腿尽数分给她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又在想什么呢?
陆千凉又想叹气了,她觉得自己今晚要牙疼了。
“好了。”老郎中站起身来,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琉璃镜,又用纱布将他腿上的伤处裹好:“伤口不要沾水,每天按时上药,好与不好全看造化。”
“多谢先生了。”陆千凉笑了笑,从钱袋子摸出一小块银子递过去:“不用找了。”
那老者见她出手阔绰,没说什么,只是默默下。京水此时已经扶着青砚起身,她无意间一扫,他的指掌间已是一片水光。
便见青砚摸了摸自己的两只袖袋,没摸到什么,只好结下了腰间的一块玉佩放在了诊台上:“付你的药钱。”
陆千凉觉得,青砚他这次似乎是真的想和他划清界限了。
三人寻了一家客栈,陆千凉阔气的摸出一块金子,拍在柜台上:“掌柜的,三间上房。”
掌柜的抬眼,却没看她。
青砚又一次没摸出银钱,将手上的翠玉板子放在了柜台上:“一间上房,抵你的房钱。”
无终国但凡有头有脸而的人物,哪个不认识大名鼎鼎的青砚公子,见是青砚公子手上戴过的扳指,连陆千凉付出来的房钱看都不看了,小心翼翼的将那扳指起来张罗小二备房。
张罗好了青砚的东西,那老板才陪着笑望着柜台上的金子问道:“姑娘是要三间上房?”
陆千凉莫名其妙的来气,转身上楼丢下一句话:“两间!”
那个死青砚,一定是故意的!
这人真是……倔!
午饭自然是陆千凉自己吃的,青砚的房间清净的很,她蹲在门前听了听,那人平和的呼吸声传来,想是睡着了。
睡着了才是应该的,他了那么多的罪,不累才怪。
陆千凉欢欢喜喜的回了房,此时躺下睡觉,证明青砚确实还是个正常人的。她开了窗子,问倒吊着的京水:“你说,青砚他同我怄气个什么劲儿啊,我们两个不过是合作关系,相互怀疑难道不对么?”
京水闻言,复问道:“你觉得我知道?”
陆千凉觉得,对牛弹琴都比对着京水说话有意思的多。
傍晚,小厮送了晚饭进青砚的房间,陆千凉蹲在栏杆一旁看着,指了指托盘上的饭菜对小厮道:“一样的给我也来一份。”
陆千凉下楼付账,又拍了两块金锞子,好说歹说才将青砚的扳指换了回来。
她一手攥着扳指,一手攥着玉佩,又是叹气:“这世间还有我这么和蔼可亲的老板么?管吃管喝不说,还要管着员工的身心健康与财产安全,我这是操的什么心。”
青砚伤着,今天是别打算出明城了。陆千凉将玉佩对着月光摇了摇,转身回了房间。




妙手毒妃 第九百零七章还不快滚!
第二日天色大亮,陆千凉有心道歉,先是买了柔软的被子与远行需要的东西摞放在马车里,又买了香喷喷的早餐上楼,叩了叩青砚的房门。
她煞有介事的清了清嗓子:“那个,青砚你醒了么?”
房间里无人应答,她想了想,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昨儿的事是我无端开罪于你,是我的错。我来给你道歉了。你就当我是个不懂事的混球,别再怪我了行不行?”
房间里依旧无人应声。
这人还真是沉得住气啊,陆千凉摸了摸的鼻尖,干笑了两声:“你不说话,我可进来了啊。”
这回,她也不等青砚拒绝了,伸手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没有人,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床单都已经被人换过了,倒是桌上还放着一块帕子。陆千凉瞳孔蓦地一缩,快步走到桌边将那帕子翻开,却是她当初寄放在青砚那里的血玉镯子碎片。
青砚不在,他能将镯子留下,一定不是被人掳走的。
他的腿伤着,现在又能走去哪儿呢?陆千凉突然觉得心中慌乱。她焦急的走出房间,恰巧碰到了迎面而来的京水,抓住了他的领子诘问道:“你看到青砚去哪儿了了么?他房间里没人。”
“我正要来同你说,客栈的老板说他昨日夜间雇了一辆马车已经离开了,具体去了哪个方向他也不知晓。
陆千凉没来由的焦躁了起来。
为什么焦躁,她不知晓,可心里却像是被人揪起来一般阵阵的疼。那细密的痛楚渐渐深入骨髓,痛楚的来源,与沈言璟如出一辙。
“我们去找么?”京水问。
“不找,找什么找!”陆千凉也不知自己哪处来的火气,瞪眼怒道:“备车,咱们回离阳王朝。”
京水面露难色:“可是……”
“折剑山庄与千氏的生意早就谈完了,无终国多留也无意义,还不如早日回去。”陆千凉抬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匆忙的将自己为数不多的细软拾完备,回眼道:“还不走?”
桌角的瑞兽香炉咧着嘴笑,像是在嘲讽她此刻的虚伪。陆千凉突然心慌,她抬手打掉了桌角的香炉,伸手推开挡路的京水。
那人却依旧站在房间里不动。
陆千凉也不理他,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知晓。她现在只想尽快回到离阳王朝,回到折剑山庄,回去看她的小竹隐。
她迫切的需要证明,自己的心还是挂在沈言璟的身上的。
她不会担心,也不会关心任何人。哪怕只是微少的一点,她都不想要分出去。
爱情要怎么分?雨露均沾泽被苍生的君王之爱,那只是帝王好色的借口罢了。若是真的爱极了一个人,便想时时刻刻同他在一起,一丁点的时间都不想分出去了。
此时此刻,她就只想回到沈言璟的身边。
“王妃,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手指都会捏着自己的袖口?”京水突然开口道。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唤过陆千凉王妃了,自沈言璟下葬的那日,她王妃的封号便已经随着那个人一起深埋到地底,再不见天日。
在折剑山庄,没有人会这样称呼她,他们都怕勾起一众人掩埋在心底的伤心事。
陆千凉无声的松了松自己的袖口,指尖因为紧握而留下的压痕尚辩的清晰。她死死地抿着唇,并未回头:“我有什么好骗你?京水,你别太自以为是了。”
“你要时刻记住,你到底是谁的人。”
“京水自然记得,希望王妃也记得。”京水下楼:“我已经问了清楚,青砚雇了马车往西方去了。良驹的脚程极快,想要追上他不过是个把时辰的事情。”
他语声一顿:“很多时候,坚持固然可贵,可那也只是有些时候。”
……
陆千凉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良驹跑的飞快,墨色鬃毛被风吹向后侧,蹭在她的手背上,微微有些痒。
她这样骑着沈言璟的马去追青砚的事委实不地道,脚踩两条船还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船,她现在划着一条船的桨去追另一条船算是什么意思?
陆千凉双腿紧夹马腹,口中呵了一声“驾”,飞速向前狂奔而去。
那辆四角坠着铜铃的马车已经越来越近,车轮下扬起的阵阵尘土迷人双眼。陆千凉忙从后追了上去。停马在马车前驻足:“停车!”
那车夫缩了缩脖子,将马鞭丢了出去,双手举过头顶:“这位女侠,我没有钱,车里的这位公子有钱!你别打劫我,你去劫他!”
有钱?公子?找对人了!
陆千凉手中软鞭指了指那车夫:“还不快滚!”
那车夫一溜烟儿的跑远了。
这下,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陆千凉摸了摸鼻尖,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古人诗句之中的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想必就是这样一番情景吧。好在二人之前还挡了一个车帘儿,能挡一挡她歉意的目光。
一路上想好的说辞到这一刻全都忘了,陆千凉深觉自己实在不适合做那个哄人的,昔年沈言璟哄了她那么多次,她怎么就没学上一二呢?
陆千凉叹了一口气,下马走到马车旁:“那个,我是来同你道歉的。昨儿的事确实是我错,我不该无辜开罪与你,我向你道歉。”
想象之中的没人应声。
陆千凉突然想起沈言璟以前传授给花中同僚的哄人技法,想要哄好一个生了气的姑娘,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总结来说,两个词可以概括。
坚持,不要脸。
若是坚持哄不好,不要脸也哄不好,就只剩下第三个方法了。
坚持不要脸。
她一掀车帘儿钻进马车,二话不说抓住青砚的双手,万分真挚:“青砚,我真的错了,以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真挚的目光瞪得陆千凉眼眶发痛,认错的时候要流露出悔意,要一直望着那人的眼睛。她抿着唇,可怜兮兮的凑了过去:“你要是生气,要么你揍我一顿?”
青砚瞧她一眼,没说话,翻了个身躺下去接着睡了。




妙手毒妃 第九百零八章错过
人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比如现在的青砚。
任何一个人付出的好心被人践踏都会受伤的吧,更何况是他这般傲骨铮铮的人。
青砚阖眼而睡,不骂她却也不理她。可此刻的陆千凉却宁愿他像昨天那样骂一骂她,也好过这样憋在心中。
芝兰玉树的贵公子,就算是入了皇宫都是被奉为上宾的人,出行也定是前呼后拥的,什么时候坐过这样简陋的马车?
陆千凉坐在他的身边,伸手摸了摸他裹着纱布的右腿。果不其然,还是昨日郎中打的活结。
就算是同她怄气,便不顾自己的腿了?便不换药了?
陆千凉叹气,问道:“药在哪儿?”
再叹气:“算了,我带了。”
她从袖中摸出药粉,细细的洒在他的伤口上,又用纱布替他将伤口裹严。将玉佩系在他的腰间,再将扳指戴在他的手指上……
做完了这一套,青砚还是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陆千凉傻眼了,她原本在心里算计着,自己这一套道歉的诚意已经足够大了,青砚一定会原谅她了吧。可那人气性却大得很,这么一点的小事不依不饶。
如此,就只能换法子了。
“我的簪子,你还没买给我,你的帕子,我也没绣给你,你就不要了?”陆千凉索性半跪着,低垂着头一脸懊恼:“我真的不善于哄人,我这个人最硬的很,也从来没哄过谁。你这样,我真的很难过。”
她俯下身,双手捧过青砚的脸颊来,强迫着他望向自己:“你就真的一辈子不原谅我了?”
“你我本就不甚熟悉,何谈原谅不原谅?”青砚淡淡道。
他这语气,就同二人第一次见面时说话的语气没什么不同,这是真的想要将她当做一个陌路人了。
陆千凉垂下手来,刚刚燃起的希望却被这一句话尽数浇熄了。
她抿了抿下唇:“我知道,我当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让你很难过。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着起急来什么都顾不上,嘴里也尽是胡话,但我真的不是想赶你走的。”
陆千凉双手捂住脸:“我是真的拿你当朋友,你知道么,你很像我一个已经故去的故人,我很思念他,所以我也总是想离你近一些,想同你亲近一点。”
“我不住自己的性子,我也管不住自己的言行,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烂人。明明已经失去过一次……我……”她原本只是想装装样子,未曾想哭。可不知为何,说着说着,那晶莹的液体便已经顺着指缝滴了下来。
她抹了把眼睛,觉得自己真是丢死人了。
人生在世,总是要有那么几个同路不同行的人。可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愿放弃青砚,不愿放弃这个偶然遇见的少年。
要怎么挽留,才能真的留住一个伤透了心的人呢?
昔年的沈言璟,而今的青砚,都是她不想错过的。沈言璟是爱情,那他便只能是友情。
对于陆千凉来说,友情是在野外烤一只兔子,你的朋友会分你一些肉。而爱情,便是在野外烤一只兔子,那人会将两条后腿都都给你。
陆千凉不知青砚是否也是这样想的,可她却这样认为了。
虽然相识的时间短,可对他来说,青砚真的已经是心里极其重要的人。
“这世间不会有第二个沈言璟,你站在他的面前,他便会原谅你的一切错误与误解。”一只手伸了过来,以指尖揩了揩她颊上的水渍:“而我,也不能。”
陆千凉说不出话,她怕自己一开口便是破碎的呜咽声,打扰了青砚的教训。
她从不曾这样对谁心服口服过,父亲不曾,兄长不曾,沈言璟亦不曾。
很多道理,亲近的人说来,她会以为是苛责。就只有青砚这样的身份,初相识却又浅相知的身份,才会叫她心服口服。
“现在告诉我,这个道理,你明白了么?”青砚道。
陆千凉重重的点头,视线的余光发现青砚微微皱起的眉头,忙又开口:“我真的知道了,我以后不会了。”
“小孩儿似的。”那人突然一笑。
微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眼角,青砚轻轻抬着她的下巴,望着她红肿的眼,唇角微微扬起的弧度叫陆千凉很是不好意思。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刚被教训完哭着认错的孩子,得到了家长的原谅,得了颗甜枣。
是以,这个小孩儿又有些想要张牙舞爪了。
青砚看透了她的心思,解下自己的锡箔面具,一双致无双宛若玉雕的完美面容就这样展现在眼前。
他微微前倾了身子:“你看过我的这张脸,我就没办法不拿你当朋友了,毕竟我还要你替我保密。你呢?拿我当什么?”
陆千凉回答:“朋友,一辈子的朋友。”
青砚点头:“那好,朋友之间的一些小错误可以得到原谅,若是你伤透了我,那我便不会原谅你了。现在我愿意给你机会弥补,你可要好好表现。”
陆千凉连忙点头,贱兮兮的凑过去:“你腿疼吧,有没有哭过?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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