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毒妃

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抓青砚的脸。
“没规矩。”那人抬手将她的爪子拍下去，转身带好自己的锡箔面具，扣住她的手腕指了一个车角：“我没睡好，你别吵我。”
“正好，我去接一接京水。”她道。
下了马车，陆千凉并没有走远，而是贴着青砚躺着的位置，将自己的手掌贴了上去。
隔着薄薄的车板，她似乎能感受到那人的体温，那指尖和胸膛处微微的凉意。
那感觉，绝对不会错。
有什么蜿蜒过面颊，滴落在泥土地面上，溅起大朵的水花。
女人的感觉最是灵敏，她从见青砚的第一眼起便觉得这人熟悉。如是她一早便坚持自己的想法，那是不是就不用走这么多的弯路了？
错过，错过……
他在躲着她，知晓她过得好便不再打扰她，甚至远远地躲到他国求一隅之安。
昨夜他将她摔碎的镯子留在桌子上，孤身一人踏上远行之路的时候，他的心中又有多难过呢？
那一瞬间，他是真的对她死心了吧。





妙手毒妃 第九百零九章农夫与狼
差一点，再一次的错过。
我隔君天涯，君理我海角。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好在她追上来了，也好在他再一次的原谅了她。
青砚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只要她追上来便能原谅她的人，就只有沈言璟。一只烤兔子，能将两条后腿全都分给她的，也就只有沈言璟。
这些独属于沈言璟的小习惯，青砚都有，才会给她如此熟悉的感觉。
甚至是，那指尖上常年握剑的薄茧。那才是不会骗人的东西。
他可以带上人皮面具改变容貌，也可以再以锡箔遮住面容，可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能成为她将他认错的借口。
真正的熟悉，是早已经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就算是换了整副皮囊，也还记得那人的眼眸，那人的每一寸骨骼。
甚至是，那人的掌纹。
沈言璟想要让她懂得很多的道理，让她不再失去，才这样教会她这些道理。他甚至这样狠心的，甘愿在一次与她失之交臂。
陆千凉将头抵在车板上，突然无声的跪了下去。
感谢你，感谢你还愿意出现在我的身边，感谢你愿意接受我这样的烂人，感谢你，经历了这么多，依旧没有对我绝望。
官道的尽头，京水跨坐在马上，远远望着这一幕。
永远面若冰霜的脸上，竟挂上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他是古板惯了的人，若是叫萃雪或是陆千凉看到他此刻的笑容，不惊掉大牙才怪。胯下骏马还要前行，他忙勒住马缰，不让自己的出现打扰到那两个人。
王爷的计谋还真是不错，王妃果然上勾了。事实证明，最聪明的人果然还是咱们王爷。
昨夜，沈言璟将它叫到自己的房间，吩咐道：“你去备车，我今夜连夜离城，明日卯时以后再让千凉来我的房间。”
他诧异，王爷向来宠妻，怎么这一次这么容易的便生气了呢？
“千凉的性子，执拗起来几头牛都拉不回来，我可不打算再纵着她的性子了。这一次，非得振一振夫纲不可。”沈言璟同他说了自己的想法，连夜出了城，甚至连陆千凉的情绪和时间都算的清清楚楚。
王爷神了。
也正是有了沈言璟的神算与京水这个优质卧底，这一场戏才能真的做下去，且演了个圆满。
马车里，沈言璟也将自己的双手贴在车壁上，额头轻轻的抵住了车板，缓缓勾唇。
“我回来了，我的姑娘。曾经的我如此决绝的离开，愿给你一片碧海蓝天。可今天我才知道，那些所谓的放手都是假话，只有在我的身边，你才会真正的快乐。只有在我的身边，你才会真正的幸福。”
所以从今以后，你的幸福，由我来承担。
沈言璟指尖划过自己脸上贴着的薄薄的人皮面具，那面具下的面容，终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
陆千凉觉得自己很是悲苦。
她确认了青砚便是沈言璟后，便总忍不住的想要去试探。试探之后，便只是越发的肯定。
吃饭是夹菜的动作，说话时的停顿，读书时的专心和雕玉是阳关打在侧脸上的线条，每一项都与她记忆之中的沈言璟如此的相像。
是以，陆千凉再一次过上了千里追夫却心照不宣互相装傻，却吃在一起住在一起的快活日子了。
青砚自伤了腿便懒得很，整日窝在马车里不动弹，不是看书便是琢玉。
他看书，陆千凉就缩在他的身边打盹儿，他琢玉，陆千凉便坐在一旁给他递水，小日子过得美滋滋来又红红火火。
无终国的文字与离阳王朝的文字大多相识，却又有不同。陆千凉扫了一眼过去，十个里面会有三两个是自己不认识的。
那沈言璟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些方块字认全的呢？
沈言璟委实厉害。
这一日青砚窝在软榻上看书，陆千凉趴在一旁削苹果，自己叼了一半儿分给青砚一半：“你在看什么书，这么有意思么？”
青砚头也不抬的点点头：“尚可，今日读的这几个故事都不错，你想听一听么？”
“那你讲给我听啊。”陆千凉生怕他返回，连忙做好了，将一旁盛了蜜饯的罐子抱在怀里：“你说吧。”
“今天的故事，分别是农夫与狼，东郭先生与蛇，吕洞宾与狗，和陆千凉与青砚的故事。”青砚含笑，微微抬了抬头：“你想听那个？”
陆千凉将这几个故事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深觉熟悉。
这几个故事，讲的不都是恩将仇报反咬一口的故事么？
青砚这厮，又调侃她！
陆千凉愤愤的咬了口手上的苹果，将果核从车上丢了下去，拎着刀过来了。
就在青砚以为自己惹恼了她，即将被划画脸的时候，陆千凉拎着刀隔开了他腿上裹着的纱布：“今天该换药了。”
青砚深觉，其实划画脸对自己来说是可以接受的。
就这样，一行人终于行到偏南的石城。
石城，顾名思义，多出玉石原石，遂以石城命名。
石城富有却不奢华，本地的住民多在矿山之中采石，采出来的石头好坏不留尽数卖出去，是以这石城也是整个无终国最不流行切石的一个城池。
青砚就这样将她领到了这座城池。
他坐在轮椅上悠然自得的望景，陆千凉推着轮椅悲哀的走，一路上逢人售卖翡翠原石便要问他一句。
而青砚看也不看一眼，尽数摇头。
陆千凉觉得自己的内心受到了重创。
“石城和玉城多出翡翠，不同的是石城卖石，玉城卖玉。好的石头，在刚出矿山的时候便被买家挑走了，咱们现在能看到的原石，都是被挑的剩下的几遭的玉石，能不能寻到用得着的，全凭运气。”青砚道。
大的商户都有独特的渠道，这她是知道的，若是如此，他二人还留在此处打秋风干嘛？直接去玉城买熟玉不就得了？便宜且省力。
青砚想了想，好一阵才憋了两个字出来：“省钱。”
陆千凉嘴唇动了动，刚到嘴边的话果断又咽了下去。好吧，这句话太有内涵，叫人无力反驳。




妙手毒妃 第九百一十章有钱人的世界
花多少钱的问题陆千凉倒是不在乎，自己来无终带的银子应该足够养得起沈言璟这个“红颜祸水”了吧，而且，就算没钱了怎么着？找哥哥要吗！
她豪情万丈的将袖带里的钱袋子放在青砚的掌心上：“给你管钱，喜欢什么随便买！”
那一瞬间，青砚眼中诡异的目光，陆千凉将之定义为感动。
二人脚步不停，一路进了石城最大的一家采石场。守门的小厮眼见青砚的招牌锡箔面具，立时像揽客的老鸨一般扑了上来，险些将陆千凉挤了出去。
“爷今儿怎么有空来采石场了，真是稀客，稀客啊！还不快来人将爷请进去，都愣着做什么！”
陆千凉摸着鼻尖望着四处张罗的小厮，干笑了一声：“你倒是名传甚广，从无终至北走到无终至南，就没有不认识你这个人的。”
“他们认识的不是我，认识的是这副面具。”青砚同她打了个进门的手势：“毕竟财神爷，谁都不会和钱过不去，不是么？”
他向来将人心良善与否看得通透，也从不会教给她不对的东西。
此处名为采石场，实际上就是一处寻常院落。布满花草的园林之中水榭园林，其中几处风雅景致，伴着流觞曲水般的小宴罢了。
刚一进了门，便有美貌女子赢了上来，倒了杯茶给青砚。
那女子清丽的面颊薄点胭脂，殷红的唇殷若点朱，一双大眼伴着柳叶眉极其灵动。
这样的一张脸，就算是放眼平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怪不得敢大胆的给青砚斟茶。
陆千凉有些不喜，青砚，倒着读来谐音便是言璟，沈言璟对她明明还是不曾忘却的吗，那些女子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同她抢人，着实胆大的很。
她不卑不亢的顺着女子的目光望了过去，那女子微微抬了抬下巴，挺起自己傲人的胸部，一转身……走了！
陆千凉：“……”
她气的直跺脚，翻着白眼儿咬牙切齿的道：“看来青砚公子不仅招财神，还招桃花啊。”
沈言璟未答话，端着茶盏浅啄了一口，嗅着杯中的袅袅茶香微微勾起了唇，将手上茶盏递给她：“喏，霍山黄芽，尝尝么？”
在无终这些时日来，她日日喝苦丁茶，舌头都快喝僵了，也不知道无终国的这些怪人是怎么喝苦汤子喝的津津有味的。
自以为的骨气并没有抵过茶香的诱惑，陆千凉最后还是接过了茶盏，吻着他饮过的那一处水渍喝了一口，抿了抿嘴唇：“终于喝到正常人喝的茶了。”
青砚笑的无声。
采石场怪石嶙峋，陆千凉虽说没亲自来过这样的地方，却也听冷百川说起过。
好的采石场内都是讲究诗意的，石头大的小的都摆成各式各样景观的模样，放眼望去也是一模初夏雅景。
院子颇大，石头也摆的足，就连桌椅石凳都是开采出来的玉石原石。陆千凉挨个敲了敲，摸到一块模样不错的递给青砚：“这个石皮模样不错，你瞧能不能切出好东西？”
那不过是一块拳头大的石料，摆在树杈上的一个鸟窝中，伪装成了石卵模样。
青砚指尖在那石卵上轻轻地摩挲过，扬声道：“那把切石刀来。”
那块石头下面是摆了价牌的，数目不菲。采石场老板见青砚选了石头，也不急着要银子，忙差人捧了刀来递给青砚，还不忘奉承陆千凉几句。
“原来小姐也是会开玉的，怪不得，青砚公子这么多年来从不见从不见有女伴相陪，如今终于寻了小姐这样才貌俱佳的知心人了。”
任何一个姑娘听到旁人夸自己的话都不会再冷着脸，更何况这老板也真的是个会说话的。
青砚身边这么多年不曾跟着女伴儿？她听了很开心，非常开心：“老板谬赞了。”
“过来。”青砚招手。
陆千凉忙凑了过去，青砚将破石刀握在她的手中，问道：“你没破过石头吧。”
陆千凉点头：“咱们离阳也不兴赌原石啊，我每年在无终购来的都是采好的熟玉，还真没破过石料呢。”
青砚向后坐了坐，一手包住陆千凉握着石料的那只手，一手握住她握着银刀的那只手：“食指的指腹顶住刀背，重入刀，缓用力。采石刀的刃口都极锋利，莫划了手。”
青砚公子开石头乃是无终的一道奇景，但凡经了公子手的石头，出红出绿都在他的心情。
石城众人闻说青砚来了石城，一时间大姑娘小媳妇，上到王孙公子，下到三教九流，都丢下手上的活跑来看青砚切石头了，生怕跑得慢了得不到好位子。
小厮在采石场外围卖门票转的钵满瓢余，口袋里不乏贵人们为了得个好位子塞过来的金叶子，一时间笑的合不拢嘴。
到另一侧，却见一群人目瞪口呆的望着场中，竟没有人掏钱了。
小厮心中纳闷，青砚公子固然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稀罕人物，也不至于被这么多的人看傻了吧。他扭身回望，这一次却是连自己也看傻了。
向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青砚公子，此时正握着那位白裙姑娘的手，小心翼翼的琢着手中的石头。
姑娘专心致志的望着石头，青砚公子专心致志的望着姑娘，这样的场景甭提有多感人了。
郎情妾意，郎才女貌，想必就是这样的情景了。只不过，这隐隐传来的玻璃破碎的声音是从何而来的？
小厮一个大转头，便见一众少女眼中含着泪儿拧着手中的帕子，满是受伤的表情。见路卡娘满面幸福的笑意，再也守不住这样的情景，再护不住自己早已经碎成渣渣的小心脏，掩着脸跑开了……
顿时，人群之中前来参观切石的姑娘少了一半。姑娘就算了，那一众捏着帕子满目娇羞，红着眼眶一脸悲愤的男儿们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看上了青砚公子带来的那个女伴儿了？
有钱人的世界真是麻烦，一见钟情固然很美，可成功率也着实低了点儿。
小厮摇摇头，走到下一处银子去了。有钱人的世界，咱们不懂啊。




妙手毒妃 第九百一十一章去付账！
陆千凉切了近两刻钟，将拳头大的石料切的只剩满地碎屑也没切除小米粒儿大小的一块玉来。
难不成是自己没留神给切碎了？
她蹲下身在一地的石料碎屑中摸了摸，确实没有一丁点儿玉料的模样啊，难不成是青砚看错了？
陆千凉一脸悲愤：“你是不是看错了？这哪里有玉的模样啊。”
“我说让你切切看，我说石头中有玉料了么？”青砚伸手拍了拍陆千凉的头：“你选的石头，觉得开心切了便是，我万贯家财，养得起你一个祸水。”
摸头杀了不起啊！
陆千凉愤愤不平的瞪眼，最后终还是沦陷在他微带着笑意的目光之中，偃旗息鼓了下来：“明明是我付的银子，明明是我养得祸水。”
青砚摇了摇钱袋子：“你付的银子，可是我管钱啊。”
陆千凉：“……”
采石场的老板是个明眼人，见二人这作态，心知自己刚刚说错了话，忙揖了一揖：“夫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刚刚得罪夫人了。”
陆千凉刚要说无事，青砚却已经先她一步摆了摆手：“新的弟子，还是个小屁孩儿，领出来见见世面，见笑了。”
陆千凉蹲在地上不走了。
采石场的老板这下是真的不知该怎么称呼了，二人亲近一点儿都不避嫌，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对相互喜欢的情侣啊，难不成是师徒恋？
他公式化的干笑了几声，向青砚拱了拱手：“公子的高足，该怎么称呼？”
青砚向陆千凉挑了挑眉毛，陆千凉翻着白眼儿望天，一脸不情愿的回答道：“我姓陆。”
“陆小姐，您好您好，幸会幸会。”老板抹着汗唤人给陆千凉端了几道点心上来，茶水也换了两盏：“小姐貌美如花，又得拜名师，日后定然是前途无量啊。”
陆千凉此时此刻并不大想说话。
再选石头，却是青砚亲自上阵了。陆千凉秉承着不让自己的钱包多受罪的原则，坚决不说一句话，
采石场内采出来的原石多约半人高，更有甚者有小半座房子那么大。陆千凉推着青砚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的看过去，见他时而摸摸，时而敲敲，也觉得好奇的很。
都说认真工作时的男人最帅气，可不就是说此刻的青砚么？
午时温暖的阳光穿过树荫洒落在他的侧脸，打在锡箔面具上，折射出淡淡的光影，温润了眉眼。
若是没有他时而说出的一句：“向前一些，退后点。”那就更完美了。
看了近百块石头，沈言璟摆了摆手，表示不必再看了。
一众玉石商的目光紧紧的黏连在他的手上，就等着他指哪一块呢。身边养着的天赋异禀，过目不忘的小厮目光也紧紧的盯着一众玉石原石，一言不发。
青砚的出现，不仅推动了瓜皮石的经济效益，也带起了一种观石新风尚。
旁人没有那么多的规矩，青砚却不一样了，但凡青砚观石的时候，一切纸笔不得带进场中。犹记得那一年平城观石大会，他在每一块石头上摸了几把看了几秒，都被狡诈的奸商仔细记录，将他着重关照的石头尽数买了下来。
当日，青砚切石后，冷百川的百花楼迎来了第二次隆重的切石大会。
赌石一行的规矩如此，卖出去的石头就算是开出了天价之宝，也定然没有回去的道理。那一场切石，间接害的冷百川损失了半年的效益。
至于冷百川事后气的两天没吃下去饭，那便是后话了。
从那以后，采石界便出了这成文的规定，但凡青砚公子看石，所有人不准带入纸笔。这群富商索性破釜沉舟，各自训练了过目不忘身怀异禀的少年，就为了在青砚前来看石的这一日赚个满钵。
老板陪着笑迎了上来，问道：“今日新到了一批瓜皮石，模样好的亦有不少，公子有没有兴致移步去看看？”
青砚手掌搭在轮椅的扶手上，三根手指交错敲击着，却是问陆千凉：“你喜欢什么玉？白玉，翠玉，还是墨玉？”
话音落下，人群里已经炸开了锅。
这一院子的石头，有白玉有翠玉有墨玉？能叫青砚公子问出口的，都不是凡俗的东西，那还等什么？再不下手真的就是傻子了。
一众奸商算着手里的银子，忙使唤着身旁的小厮：“快快，快回家找老板娘支银子去！”
青砚公子之名，如是灌耳。
恋人之间心意相通，陆千凉一眼便知，沈言璟定是看出了好东西，却不是她说出来的那种。
她倒也起了恶趣味，走上前去一脸乖巧：“师父这么厉害，但凡切出来的都是好东西，千凉都喜欢。”
这小狐狸。
青砚在心中低低的笑了一声，也不拆穿她的小心思，伸手指了一块半人高的石头：“老板，准备切石刀。
动手却是快准狠，青砚向来不守着老祖宗的规矩做事，直接一刀劈了石料，又一刀劈了其中的半块。
两刀过后，就只剩下了四分之一的石料。青砚唤了小琢刀，对老板道：“剩下的石头处理掉就行了，这一块足矣。”
在一块大石头里看出玉料在何处，老祖宗都不曾有这样的眼力，他青砚何德何能？
老板不可置信的望着地上的石料，问青砚道：“公子，剩下的石料能否处理？”
“自便便可。”他已经低下头，雕刻那块选中的石头。
看青砚公子切石，玩儿的就是心跳，只不过今天把控众人心跳的不只有青砚一人，还有被小厮抬下去的废料。
小厮手脚不知深浅，自然比青砚下手的速度快，青砚这边石料刮掉了薄薄的一层，那边已经切完了一整块石头。
石头里，什么都没有。
众人倒抽了一口气，青砚公子的眼睛，神了。
一连两块石头，一大一小，尽是废料。陆千凉这边瞧瞧那边瞧瞧，问青砚：“我是在等不下去了，你就行行好，先透露我些消息，这石头里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青砚抬了抬眼，抹掉手掌上的石头屑：“去把账付了，我就告诉你。”




妙手毒妃 第九百一十二章点火
付钱的自然是陆千凉，自己点的火，自己负责熄！
折腾了小半日，肚子也已经饿了。她咬了半块荷叶糕，觉得味道不错，顺手递到了青砚唇边：“不甜的，你尝尝？”
青砚动作一怔。
人群中似乎有人低低的抽了一口气，陆千凉抬眼一望，见众人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似是恨不得抢过青砚手里的刀划花她的脸。
她递糕的手微微一顿。
这太刺激了，一众女子是因为喜欢青砚这个人，恨不得冲出来同她一决雌雄。一众男子却是因为她打扰到了青砚切石，坏了他们的气氛，恨不得将她丢出采石场……
在无终国，想要引起民愤就是这么容易。
陆千凉嘴角抽了抽，突然觉得自己这手递出去也不是回来也不是。她尴尬地各处望望，青砚却向前一倾身子，极为自然的叼走了被她咬过的半块糕，手上继续雕琢着石料：“恩，是挺好吃的。”
陆千凉：“……”
一众人：“……”
紧接着，又是一阵破碎的啼哭声，仅剩下的半数女子又少了一半儿。
陆千凉万分惋惜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深觉自己若是在这么浪下去，出去便真要被人划画脸了。
齐王殿下宠妻，可比这好吃的糕点撩人的多了。
石凳大小的石料最终被雕成了一块拳头粗细，小臂长短的长条形石料。青砚将石料抱到腿上敲了敲，指了一个边儿：“这处给你做簪子。”
陆千凉碍于一众人的目光，没敢点头。
手起刀落，一片晶莹剔透的琉璃之色。
最后一层的石料被剥落，一块玉料温润，琉璃般剔透的玉料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人群之中，好一阵都是寂静无声。了这么大功夫，切出来的便是平平无奇的琉璃？
青砚未答，掩住太阳光的那边衣袖却挪开。璀璨的日光照耀在玉料上，原本平平无奇的琉璃，却骤然折射出七华光来，映亮的陆千凉与青砚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