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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陆千凉知道哭也没用,这个吃人的世道不会给任何人丝毫悲悯。若是哭泣能够解决问题,想必这个世界将会再也没有杀孽,再也没有死亡。但是她克制不住自己,似是那灼烫的液体顺着眼眶落在那孩子的身上,她就能得到救赎一般。
沈言璟轻轻地吻去她颊边泪痕,冰冷的手指理顺着她被雪水打湿的,有些散乱的发丝:“我先带你去休息一下,你状态不好。”
“我要回折剑山庄。”她咬着下唇,撑着沈言璟的肩膀摇摇晃晃的起身,却已连翻身上马的力气都没有了。京水牵着马等在城隍庙外,一言不发的立于风雪之中,像是一尊黑色的雕像。他那样的人,怕是不会懂得这世间情为何物吧。
沈言璟将她拦腰抱起安置在马背上,随即牵着马缰翻身上马坐在她的身后,解开宽大的狐裘将她二人裹在其中。
她的狐裘上沾了不少尚未融化的积雪,此时沾染到他胸膛的温度,渐渐化作细小的水珠顺着毛皮的纹理流淌而下,沾湿了他的衣裳。沈言璟将怀中的猫儿塞到她的怀中,又伸手挤进了她的帽兜,这才打马缓缓而行。
她甚至不去想想要对付沈言璟,甚至连一个无辜的孩子都不放过的人是谁了,此时此刻,她只想闭上眼睛放空自己,放过自己……
“千凉,别睡,天气太冷,会生病的。”沈言璟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朱红色的发带束起的长发披散在胸前身后,大部分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他声音带着蛊惑般的宁静,似是能令她安心。
小黄乖巧的蜷着身子打瞌睡,丝毫不恼人。陆千凉微微仰起头望着他尖削的下巴,修长似白天鹅般的脖颈献祭般的扬起,折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她后脑抵着他的肩,望着低沉的天空,任由从天而降的冰冷的雪片落在自己的脸上。半晌,她从狐裘之中伸出一只手,接住那些冰冷的物事,声音冰冷呆滞的好似陈年不用早已生锈的齿轮:“太傅交给幼帝的那些治国之道,是对是错?”
沈言璟未答,过了好久,就在陆千凉认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沈言璟终于开口道:“是对,也是错。”
“开国皇帝曾定下规矩,为帝者三年东巡,五年南巡,为的便是教育新帝不可被这盛世年景蒙蔽了眼睛。九五者不知人间疾苦,所做出的决策,也终归是外强中干的空想之法。”
陆千凉道:“上位者,不可失偏颇,大爱泽民,泽被苍生。一旦偏袒或是钟爱于谁,便不会对其他人造成不公。人一旦起了嫉妒之心,便是上位者的偏颇所致,终酿大患。”
沈言璟点点头:“你一直聪明。”
“可你不知道,我宁可不聪明。”陆千凉道:“很多时候,知道错了却已经晚了。你说我聪明,可我却觉得,我是最蠢的那一个。”
沈言璟握住她露在半空中的那只手,举到唇边轻轻一吻,倾尽了半世的柔情。
“不晚的,千凉。有我在,什么都不会晚。”他道。





妙手毒妃 第二百九十五章旧事往昔
六天后,玉华山脉折剑山庄旧址。
昔年以参天古木种植而成的六十四卦阵已经化作一片废墟,光秃秃的山脉上,时而支棱出一跟早已烧成墨色木炭的光秃树干,将整个玉华山脉映衬出一脉萧瑟之感。
绕山而下的小溪流水潺潺,清澈的溪水破冰而下,临近水流的两岸经年的暗黄色枯草横七竖八的支棱出来,早已被积雪压弯了腰。
一场大火,烧尽了昔年一个鼎盛的武学家族,只留下一地废墟。而短短的几年,新的生命却又郁郁葱葱的生长出来,替换掉往昔罪孽的痕迹。
时间是个自称能够包治百病的庸医,可他却拥有治愈这个世界上所有疑难杂症的良药。
早在六十四卦阵处,沈言璟便下了马。他不顾天寒,径自脱去身上的狐裘与披风,只着一件单薄秋衣徒步上山。这几天已经不下雪了,可前些时日的大雪覆盖着这片土地,留下了厚度足以没过人脚背的积雪。
一阵寒风吹来,陆千凉纵使是裹在狐裘里,却还是打了个哆嗦。她伸手唤来京水,亲自抖开狐裘披给沈言璟:“天气凉,你现在连护体的内力都没有,还是小心些吧。”
沈言璟摇了摇手,推开了她给自己批衣裳的手,目光悠远的望向远处山坡上的断壁残垣:“昔年我与沈季平在折剑山庄学艺时,我第一次见到我师姐,便是在这里。”
他指了指一处尚未烧焦的树木,娓娓道来:“那天天上下着雨,她与大师兄自此处上山,因山路不好走……”他似是笑了笑,继而到:“因山路不好走,她便赖在此处石阶上,叫她哥哥背她上山。”
陆千凉是记得的,她本就不爱走山路,陆千城虽说宠她,却也没宠到每次都背着她上山的地步。只是那一日她手还伤着,哥哥为了哄她,才答应背她上山。哪知就这么巧,一身黑衣的沈言璟撑着一把绘了白梅的油纸伞自林中走来,刚一见面便是一阵冷嘲热讽。
“她还大我两岁呢,说话做事却像小孩子似的,说上几句就恼羞成怒,不像京中大家的姑娘谦和懂礼。”沈言璟牵着她的手拾阶而上:“我当时对她的第一印象,便是一个被父兄宠坏了的二世祖,骄纵矜傲的像……”小黄在他的臂弯儿里打了个滚儿,沈言璟一笑:“就像是一只炸毛的猫。”
陆千凉撇了撇嘴:“那是你没眼光!”
沈言璟凉薄的唇抿了抿,握着她手的手掌指尖冰凉。陆千凉实在看不下去了,接过屏风来不顾他的反对给他披上:“你若是病了,我就将你丢在这儿自生自灭。”
沈言璟拒绝的手顿在了半空中,终还是配合着让她给自己系好系带:“那些年我们三个就像现在这样,寒冬腊月不知寒冷,单衣薄装练剑与雪中,丝毫不觉得冷。那个时候就像是有用不完的血气一样……人一旦成长了,热血漫漫的凉了下来,就再也受不住这寒冷了。”
“你师姐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吧,能让你记着这么多年……”陆千凉语声之中似有期冀,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就当真那么厌恶她?”
积雪踩在脚下,嘎吱作响。初冬的暖阳自交叠错落的树枝间倾泻而下,时而有被脚步声惊起飞走的鸟儿震落大片的积雪。
这是难得的一处不曾被昔年烈火焚掉的山林,大火烧的快,若不是昔年沈季平匆忙之下带着天澜守军前来灭火,连这小小的一处也剩不下。
她的指尖划过粗糙的树皮,参天的古树上还有昔年师兄弟们在林中练剑时刻划下的痕迹。那些痕迹已经随着树木的生长长得老高了,若不仔细去看,已是辨认不出。
沈言璟也看着那痕迹,指尖处常年握剑积攒下的薄茧拂过每一道划痕,冷峻的面颊上紧紧皱起的眉就像树干上拂不去的划痕,深深地嵌在俊秀的面容之上。
“倒也说不上讨厌吧,那些年先帝已经开始防我,我在京中没有母妃没有妻眷,折剑山庄俨然成为了我半个家。当时我们三个好些,她却更喜欢沈季平……我当时年龄小,总是想同人攀比,输给了沈季平,自然不甘心。”
陆千凉仰起脸儿来望他,她个子已是不矮,站起来却也只到他的耳垂下。沈言璟生的俊美,一双桃花眼灼灼入神,可高高挑起的眼角总是带着些轻蔑的意味,凉薄的唇小而薄的耳垂,并不是什么福相。
她望着他尖削的下巴,若是再微微抬一抬头,便能看到他眼中隐不去的眷念与落寞。
“后来,我因事返京,当时京中动荡,上一辈的老臣与皇亲国戚多被殃及。当时先帝的身子已是不好了,为了扶自己的幼子,当时的太子平安即位,不得不赐死六王,削我的兵权留京就职。京城里乱成了一锅粥,我根本没有机会打听折剑山庄的事,两个月后,沈季平带着师姐返京,欲品之为正妻。”
沈言璟单手抵在唇边轻轻咳了几声,一只手端在身前,长长的广袖至垂至膝下:“师姐心善人傻,根本看不出沈季平是什么心思。当时宁王早已不在了,沈季平早早承了宁王位,若是不在这一次纷争之中崭露头角,宁王一支世袭罔替的殊荣迟早不保。他承了拱卫京城的兵马大权,若是再有江湖势力在外呼应……”
陆千凉听到了这一处,竟紧张的不知不觉得闭了气。很多东西都是她早已猜到并在沈言璟的书房里求证了的,只是此时从另一个当事人口中听到,依旧是抑制不住那细密绵麻的,恍若万箭穿心般的痛楚。
就像细小的银针,轻轻刺破皮肤。并不会留下太大的痛楚,可若是千千万万根,那便是毁天灭地的剧痛。
“宁王一支需要在动乱之中站稳脚跟,师父师娘只有师姐一个女儿,大师兄又宠爱幼妹,定是会全无保留的帮助他的。你怕是不知道吧,当时的折剑山庄并不是现在的颓败,折剑山庄虽说人少,却是站在整个离阳王朝剑术武学的巅峰势力。”沈言璟抬步前行道。




妙手毒妃 第二百九十六章神秘之人
“我自然知道。”陆千凉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脊背,扬了扬下巴:“折剑山庄不知是你的师门,也是我的师门!”
“叫声师叔听听?”沈言璟桃花眼一勾,调侃了她一句后见好就,接着道:“宁王与王妃成婚时先帝尚且在世,沈季平要制约朝廷势力,定是不会对王妃怎么样的。而且他一直是以深情的面目示人,狡兔死走狗烹也得师出有名。”
陆千凉皱了眉:“所以说,你最开始就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你的师姐?”
沈言璟反问道:“你觉得,以宁王妃对宁王的信任程度,我说什么她会信?”
原本打算兴师问罪了陆千凉一句话卡在了喉咙里,歇火了……
“宁王妃曾因我蒙冤入狱一次,从此恨我至深。当时我说什么她都是不会听的。更何况,先帝只给我他薨逝后监国的权利,实际上并无什么实权。想要斗倒沈季平,谈何容易?”
沈言璟目光悠远,恍若望穿了这翩然而去的五年岁月。他冰冷的指尖不带一点温度,可凉薄的唇却红润,似是因为激动充血而殷若点朱。
“势力不稳之前,沈季平绝不会将屠刀伸向自己的发妻。在先帝尚且在世的这段时间里,我便想尽办法培养势力,却终还是晚了一步。先帝薨逝后同年幼帝即位,年末使团入京,折剑山庄上下获罪,一举被灭。当时宁王妃状若癫狂,我几次擅闯宁王府,却丝毫没有办法将她带出来……”
那些尘封的历史,早已经被湮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史书工笔三言两语,终是无法还原它原来的模样。可那些不为外人道也的过去,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就不算是真的过去。
总会有一天,有人带着足够的证据揭开那血淋淋的现实!
“谁!”蓦地,隐在丛林之中的京水一声低吓。
陆千凉的神思早已经飘了好远,此时被他的吓声拉回了现实,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京水到底是训练有素的暗卫,发现了不对劲儿发出攻击后第一反应不是乘胜追击,而是退回到沈言璟的身边将他护在身后,一只手扣在剑柄上环视四周警惕着形势。
茫茫雪原上只有三人的脚印,显然那人是很早之前就藏在林中的,且对这一片山林十分熟悉。折剑山庄外的六十四卦阵纵使是被焚毁,终究是还保留有原来的样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摸索出来的……
陆千凉先是一惊,紧接着又是一喜。她不敢确定那个偷听二人说话的神秘人是不是自己的兄长陆千城,但不管是不是,沈言璟现在失去武功提不起内力的事都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她一把按住京水,声音急切道:“你守着王爷,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他半步,我去追那个人。”
“不行,太危险!”沈言璟反驳道:“跑都跑了,还追什么……”
“是我师傅!”陆千凉言罢,扬手抽了京水背在身后的沈言璟的佩剑,头也不回的追了上去。
呼啸的风声擦过耳际,眼前早已不见那人的踪影。陆千凉也不着急,仔细勘察了周围的地形后,仰起头看了看头顶上层层叠叠的枯枝。
因前些时日落雪,树枝上积了大概两指后的积雪,此时那些积雪依旧原模原样的停在树枝上,丝毫看不出曾被人踩踏过的模样。可两根树枝交叠的地方,赫然有少量积雪自树枝上落下,只有薄薄的一层。
陆千凉是女儿身,总有一天是要出嫁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折剑式这一招终极杀招向来传男,陆父曾有很长一段世间,更属意于自己抱养的大儿子陆千城。
陆千城却是常年行走江湖,所学的武功招式也不只于折剑山庄的心法。乃是融百家所长补自身之段。折剑式需要纯净的折剑山庄心法作为支撑,陆父终还是将这终极杀招传给了亲生的女儿。而为了补偿养子,便传了他一本不传于世间多年的武功秘籍。
踏雪无痕。
陆千凉看到了树上的痕迹,心中便已经确定了那人确然是陆千城无疑了。她现在这幅皮囊陆千城并不认识,贸然寻他只会被怀疑,更何况,她的武功比不上兄长。
沈言璟与陆千城的关系也不算差,若是日后再见,将她这随意杜撰的师徒关系脱口说了出去岂不是乌龙大了?当务之急,还是先同兄长通气,统一了说辞才是。
陆千凉剑归鞘,徒手翻开地面上的积雪,摸索着翻出几块婴儿拳头大的形状不规则的碎石,一块块的垒在了地面上,摆出了一个抽象的小人形状。那小人其实丑的很,若是不仔细看,怕是将之认成一堆不规则的乱石也说不定。
她摆好了石头,将长剑丢到脚下,就这样空门打开目不斜视的站在了雪地里。现在,只需要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杀手,便能一箭穿心的取走她的性命。
一阵冷风裹挟着雪花吹过,静默的森林之中,并无半点人影。而就在这时,一道闪亮的剑锋鬼魅般的自身后袭来,横在了陆千凉的颈前。
那剑锋是浸了月光般的寒凉,玄妙的凹槽和花纹嵌在剑身上,在离剑尖儿三分之二的位置处镂刻出了一个张扬的太阳的形状。磨砂的剑柄处,七颗璀璨的宝石呈北斗七星的排列方式镶嵌着,折射出熠熠寒光。
这当真是一把好剑,剑锋锋利,剑柄名贵,若是忽略握着它的那只微微有些颤抖的手的话……
“你是什么人?”那人声音沙哑,带着疑惑的语声飘荡在这山林之中,更衬的此处空旷阴冷。
果然,他没有让她等太久。
陆千凉并指抵在剑锋前,轻轻地推开了横在颈前的剑刃,寒风拂过微微发红的眼眶酸涩难忍。她并未回身,却将自己的后心交给了那个拿剑抵着她的人:“你有不沾芝麻的梨膏糖么?”
那人的手重重一抖,握着的剑终于没了力道。
陆千凉回身,望着那个憔悴消瘦的人影,突然重重的撞进了他的怀里:“哥哥,我是阿凉啊。”




妙手毒妃 第二百九十七章六十四卦阵图
陆千凉回身,望着那个憔悴消瘦的人影,突然重重的撞进了他的怀里:“哥哥,我是阿凉啊。”
“阿凉……”
陆千城圈着她,并未紧紧拥住,而是退后了半步,扶着她的手臂望着她的脸:“沈季平说你已经死了,我就知道他是骗人的。你这般聪明,怎会被他的虚情假意唬住?阿凉,你怎么变成了这番模样?人皮面具?”
陆千凉想起自己被猪油蒙了心的岁月,深觉自己当不起兄长的一句聪明。
多年的囚禁,已经让陆千城憔悴消瘦了太多。只是刚刚匆忙的一拥,陆千凉便感受到了那衣衫后嶙峋起的肋骨。这么多年来,他一定受了很多的苦痛折磨吧……
陆千城的颊边细碎的胡茬未剃,支棱着生长出来的坚硬胡须使他的下巴远远望去呈现出一种落魄的淡青色,长发虽说干净,但干枯毛躁毫无光泽,早已不似昔年的风发意气。他今年已经有三十了,不再是昔年英姿勃发骑马倚斜桥的少年人,经年的风霜打磨,在他的身上留下深深地沟壑与不可磨灭的沧桑。
陆千凉还记的,他的兄长在昔年也算是芝兰玉树的贵公子。
虽不是陆父亲生,但陆父却将他当成亲生儿子教养,说话做事尽是大家风范,也曾一剑挽破长天寒。什么时候,那个一直宠她爱她的男人,也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了呢?
她灵魂穿越,更换了一具身子,摒弃了原本身子的破败,变得更加年轻。无情的时间长河中她是漏网之鱼,可旁人却没有她那般幸运。
陆千凉伸手挽起了兄长的衣袖,只见他结实的小臂上鞭伤烫伤不计其数,有的已经愈合长出白里透粉的嫩肉,有的却还未愈合,结着红黑色的血痂。
他的两只手腕上各有一处穿刺的伤痕,那旧伤透过腕骨,却小心翼翼的避开了血脉和经络,并不会耽误他用剑。以沈季平的谨慎程度,怎会在捉到他后关押这么多年,而不是第一时间废去他的武功内力?
陆千城似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疑虑,避开她的手将卷起的衣袖放下,状似漫不经心的道:“没什么,都是陈年的旧伤了。这些年来沈季平一直逼问我折剑式与六十四卦阵的阵图,我知他若是得到了一定会杀我灭口,父亲母亲都不在了,你就只剩下了我这么一个亲人,我若是死了……谁去照看你。”
溶溶的日光倾泻在雪地之上,单薄的脚印延伸向看不见的远方,延伸向多少年前年少轻狂的错误。
“哥哥为何不告诉他,六十四卦阵已毁,就算是被他拿去了也已经没用了。至于折剑式……沈季平他对外还要粉饰自己的深情,定不会对我怎么样的。”陆千凉道。
陆千城哼笑一声,咬紧了后槽牙望向远空:“越是粉饰温情的人,逼急了越是心狠手辣。沈言璟也是个人,他若是看出了沈季平的阴谋,定会救了你出去。我只要多熬些时日,他总不会将手伸到你的身上。我这一遭回折剑山庄,一是想祭拜父母,二也是为了拿件儿东西回来。”
折剑山庄早已被昔年的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就连石头都融尽了,哪还寻得到那些旧物?再者说,沈季平不知在这山上埋了多少伏兵,他自己一人贸然上山,太过危险。
能被兄长这么焦急的寻找的东西,会是什么?
陆千凉同亲近的人向来是藏不住话的,怎么想的便怎么说,也就这么坦坦荡荡的问了出来。只见陆千城紧紧地握了握剑柄,一字一顿道:“六十四卦阵,阵图。”
折剑山庄说是武学世家,人丁却少得可怜,在陆父的一辈就已经是单传,到陆千凉这一辈更是可怜的只得了个女儿,说是习武世家已是勉强。
按理说,折剑山庄武功卓绝,势力却薄弱,正是整个武林争相挑战大好对象。但折剑山庄多年来避于战乱,无非是借力于两样东西。
拱卫着山庄几百年的六十四卦风水大阵,与折剑心法最后,也是最强大的一世,折剑式!
折剑式每代只传一人,陆父从不偏颇,将剑法传给了自己的小女儿,便将阵图传给了养子。陆千城待人向来亲厚,且有勇有谋,对幼妹照顾有加。交给他也算是给陆千凉留了一个强大的助力。可陆千凉却没想到,兄长竟将这般重要的东西藏在了庄中,而不是记在脑中后便立即毁去。
若是如此,折剑山庄外拱卫的六十四卦阵,岂不是就此失传。
陆千城摆了摆手止住她的话,径自道:“六十四卦阵该是你的东西,折剑式也该是你的东西,我就算什么都没有,也有能力护你周全。当时我拿了阵图便存在了稳妥的地方,想必不会有毁。这一次正好将之拿回来交给你,陆家的东西,总不能叫外姓人得了去。”
“哥哥……”陆千凉哽了哽:“我并未当你是外人,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亲哥哥。皇室子弟万千却笑里藏刀,你我纵使没有血缘关系,但我知你待我是真的好……”
陆千城长年握剑带着薄茧的手像往昔一般拂过她的发丝,瞧着她委屈的差点儿要哭出来的表情,叹气道:“我又没说不认你,经历了这么多,怎么反而爱哭了呢?你的面具做的不错,瞧起来和真的一模一样。”
陆千凉捏着自己的脸向两侧一扯:“这是真的,其中发生了些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对了哥哥,给你讲个事情。我这身份旁人不知,在京中只是借了千小姐的身份掩饰,对外称是你的弟子。若是有人问起,你可别说漏了。”
陆千城摸了摸她的脸颊边缘,果真是真的面皮,丝毫没有拼接的痕迹。既然千凉不同他说,他便也不多问,问道:“我刚见你同沈言璟走在一起,他……”
“你二人聊的还挺开心?”微带轻佻的语声自身后传来,陆千凉额角肉眼可见的一跳,微微错了错身子望向了陆千城身后。
只见一身单薄黑衣的沈言璟双手抱臂半倚着树干,高高挑起的眼角微带慵懒的望着二人,目光中是不加掩饰的不悦。




妙手毒妃 第二百九十八章大舅哥?
只见一身单薄黑衣的沈言璟双手抱臂半倚着树干,高高挑起的眼角微带慵懒的望着二人,目光中是不加掩饰的不悦。
“千凉,过来。”他扬了扬下巴道。
陆千凉抽着唇角呵呵干笑了两声,沈言璟这厮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也不知听了她二人谈话多久。若是一早便在此了,她这假冒的身份露了馅儿肯定是要挨揍的。当年在折剑山庄,她可没少央着兄长欺负他。
如此想着,陆千凉怂巴巴的向后退了两步,大半个身子都藏在了陆千城的身后,磕巴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怎么都不出一声。”
“看你半天了。”沈言璟眯了眯眼,从袖中抽出小黄放在小臂上抚了抚:“还站着?”
他那眼神那语气,分明是已经愤怒到不行,怕是下一秒就要将手上的小黄砸成猫病,扔到二人这边来。陆千凉咽了咽唾沫,小声道:“我在这儿挺好的,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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