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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裂的小白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高小祖
“大姚哥,”王小花埋怨地看他一眼。
终于还是没有机会,她稍坐了坐,有点低落,最后还是自己回去了。
没多久江棠镜来敲门,叫她到他屋里去。
王小花悻悻然跟他进了屋,屋里已经备好一只装满热水的浴桶,江棠镜说道:“先洗洗吧。”
“……在这里?”她对此并无准备,瞬时有点不知所措,“老大你呢?”
“我自然也一起洗,”江棠镜抬头看她,仿佛这再自然不过。
“可……”
江棠镜拉开了衣襟,把衣服脱下扔在一旁,露出壮实宽厚的上半身,一边向她走来,整个人在灯影下带着说不出的压迫感:“可什么?”
“可我身上很脏,”
他慢慢上前,入鬓剑眉下一双黑目一眨不眨盯着她,伸手抓住她的衣带,解了开来。
“我赶了一天的路,几乎日夜不停,换洗衣裳也没带,就没有洗过,我还是自己洗比较好……”
床笫之间就算了,但在那之外的其他,王小花下意识想要回避。她记事起就从没跟谁一起洗澡过,跟自己娘亲都没有,如非必要,她并不想跟江棠镜亲密至此。
“老大……老大!你手上有淤青!”
她忽然指着他右臂惊道,江棠镜瞥了一眼,回过来盯住她裸露出的左肩,眉头一蹙:“你这儿也伤着了。怎也不知道说?”
王小花低头一看,还真是一块青紫,正是那石块击中之处,可白日里疼得并不明显,她也没太留意。
“小花,我们已经有夫妻之实。”
王小花惊讶地回头看他,脸上一干。
夫妻之实?这话有点重,今晚的老大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我知你心意,”江棠镜手指抚过那块青紫,声音深沉,眼神复杂得有些陌生,“我也不想和你分开。但你要知道我不一样,同我不要这么见外。”
她只好垂下眼:“老大你不也没说么。这点伤不影响行动,只是看着吓人,我也不知看着这么吓人。”
“等洗好了再上药,”他说道,继续动手解衣,微微俯下身靠近她耳际,“我会轻得很,待会可不许喊疼了。”
“……”
两人身上衣物已尽数落地,江棠镜把王小花抱了起来,她全身赤裸,双手双眼不知往哪里放。
这同最初又有些不太一样,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有种在被迫打开什么东西的感觉,但她只想保持原样,下意识想要挡住自己,但又不知为何继续强撑着靠在他肩上,直到放进了浴桶里。
轻笑声自身侧响起,应声抬头,侧脸被刮了一下:“总要跟我害臊。你身上哪里我没见过?”
想想也是。她慢慢平稳下来。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明明都已经这样了。
舒服的热水漫了上来,本就不大的浴桶里变得拥挤,江棠镜把她托起来放在他腿上,伸手把她的头发解开。浓密的黑发波浪一样披散落下,发尾在热水里化开,有几绺沾在她的肩背上,热气氤氲了弹韧紧实的肌理线条,在灯光下有种难言的魅惑优美。
“小花,”
“嗯?”
“你真的长大了。”
哦?“我跟小时候很不一样吧?”
“有时候很不一样,有时候也还是一样的。”
“什么时候是一样的?”她稍微绷紧。
江棠镜自身后拥著她,下巴抵在她肩窝里:“今天就是。”
想当初王小花刚来百鹰山庄,还不爱说话,但是总要跟他们几个一起玩,大晚上他们从后山玩回来,一进院子,她也不知守了多久,气鼓鼓地冲上来,好像在无声控诉怎么没有叫她一起。
去年,第二回带她一起出山庄办事那次,在落脚的客栈里,他俩等着宋玄生几个回来,他疲惫休息中竟又白日梦魇,醒来时王小花抓着他肩膀,慌张得都快吓哭了,不停问他有没有事。当时他就发现,那种感觉倒是挺好。
然而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忽然开始讲究起来,开始保持着一种恭敬的距离感。想起来似乎是李管家临终那时,要他俩在他床前拉手为誓,在那之后,王小花就不再像原来那样,眼里毫无保留都是他了。
直到今天。
“老大,”王小花微微回身,她真的觉得江棠镜今天有点不对劲,“你今天怎么了?”
江棠镜挑眉:“我怎么了?”
她眼里带着探究:“你话多了。”
“你不爱听?”
她蹙眉:“老大你不要老是质疑我。”
江棠镜笑出声来:“你今天真是可爱得很。”
王小花见问不出来,只好自顾自洗澡,想起来了问道:“老大你要搓背吗?”
江棠镜捏着嗓子重复她的口吻:“老大老大老大,你要这个吗,你要那个吗?啧啧,”
“你……学我说话做什么?”她已经完全摸不着头脑了,震惊地再次回身。
他扬起眉毛:“哦,小花急了。”
“……”
江棠镜指着自己的脸,笑道:“你亲亲这儿,我就闭嘴。”
他以为王小花会害羞地回避回去,没想到她原地不动,看着他,水气打得丰盈浓郁的浓黑弯眉下,杏眼微微眯起:“这是你说的,要算话。”
她伸手扶住他肩膀,但下巴反过来被他捉住:“那不行,我回。”
水花轻微浮动。朦胧水雾里两人对面拥着,四片嘴唇连在一处,人影交错。缓和的水声随着动作响起,王小花扶着江棠镜的肩膀,双腿本能地要紧并拢。
“老大——嗯——”
“不要叫老大,”
江棠镜松开口,拉长的银丝在她嘴角断开,红艳的唇沾上一片鲜润靡色。水中分开的双腿夹紧了他的腰,她腰臀被他的腿架住不得后退,抗拒一样的扭动又似不自觉的迎合。他低头贴上她的胸,一边加快了水中手指抽动的速度。
“江哥哥,”她颤声改口。
王小花生就一张生气十足的鲜明面孔,但不说话时看着有些不好招惹。而江棠镜分外喜欢她在自己面前意乱情迷的模样,湿漉漉的水气光泽让她看起来像一支沾染露水的鲜妍玫瑰,但总不会在他面前露出细刺来。
“也不要叫江哥哥,”
王小花扶着他的肩,陷入疑惑。
“少庄主?”她试探道。
他还是摇头,“叫我的名字。”
她一愣,不知这是何意,迟迟说不出口。这么多年来就没叫过几次江棠镜的名字,为什么要叫他名字?
江棠镜抽出手指,一手托住她的腰,在水中向自己身下按去。
身体相连,他托着手中湿滑的身体换了个位置,重心转移,王小花惊叫一声,在这狭窄的浴桶中被按在桶壁边缘,水花急速飞溅而起,身体里尚来不及完全适应的疯狂顶入几乎把她魂都顶出来一半。
“叫我名字,”他在她耳边说道。
“江……棠镜——”
突然加快的频率几乎已经无法承受,她的腿被他的胳膊架起来,足尖露出水面起伏拍击,下巴被扳过来,迎上江棠镜不容抗拒的双眸。
“棠镜!”
这几字出口比身体上的感觉还更强烈,她紧紧圈着他的脖子,觉得心里好像有根自己之前未曾注意过的弦,此时忽的断掉了。
“小花,”江棠镜喉咙中的低吼已经要压抑不住,任由血管里汹涌的冲动支配着动作,双手支在桶壁上,不再约束自己的力量,“看着我——”
“啊——”
突如其来的崩裂声,王小花后背一空,惊叫中只觉完了完了,热水瞬时倾泻如注,江棠镜迅速卷着她一个侧身翻转,两人重重倒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
“老大!”
回过神来,看着这崩开的浴桶板,一地水漫金山的架势,王小花气得重重拍了江棠镜肩膀一下,狼狈地要起身,脸都白了。
江棠镜也愣住了,接着居然在王小花的气愤中,拥着她坐在地上,毫无愧色地哈哈大笑起来。
******
第二日启程时,陈宇已经上了马,见王小花来了,忍俊不禁冲旁边大姚笑道:“瞧,是小花,”
那边驾马车的陈智清低头干咳了咳,马车厢安安静静的。
王小花的脸已经失去了知觉。昨晚的动静几乎把周围几个屋的人都惊动了,她本可以若无其事地当做是一场单纯的意外,但一头湿发和身上江棠镜的衣裳,以及江棠镜同样如此的装束,就隐约诉说了一切。她顶着店家掌柜和小二们难以形容的谴责视线,跟他一起僵硬地转移回自己的房间,唯一能庆幸的是楼下没有住客,否则又得更添一层难堪。
而江棠镜出来准备上马的时候,她感到他们对他似乎有某种肃然起敬,不由心中一阵郁闷不解。
她于是暗自深吸了口气,继续挺直腰杆。要是江棠镜不会觉得害臊,那她为什么要觉得难堪。
马不停蹄的行程过得很快,一行人终是到了涑阳地界。
“凌川,智清,江公子,”
陌生的女音自堂中过来,王小花抬起头。
一个秀丽女子,云鬓粉颊,面孔上愁容与惊喜交织,款款移步走来。
王小花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目光一眨不眨直看着她。
不用向李凌川询问,她知道这一定就是孟媛。
孟大人的声音自门前下来,王小花循声看去一眼,发觉自己几乎已要认不出来。见众人互相寒暄招呼,她只微低着头,隐在后方车马之中,远离着人群的焦点。
“凌川——啊!”
她应声看去,孟媛还未走到从马车上下来、拄着只拐的李凌川面前,现下正被江棠镜单臂扶住,似是走得太急而脚下不稳。
“多谢江大哥,”
这个画面在王小花脑中激起了什么,她微微愣在原地。她原本并不知道,孟媛竟是认识江棠镜的。
“凌川,你怎么了?”
“有山贼。”李凌川闷闷说道,一语带过。
“多亏了江少庄主,否则还得更惨,”陈智清在旁补充。
“好了好了,”李凌川打断他。
“还有多亏了……小花姑娘,”陈智清不理他,直往王小花看来。
王小花视线避开那个方向,脚下稍微挪了挪,让大姚哥彻底挡住她,只看着孟巡抚同江棠镜寒暄,做没有听见状。
“凌川,你知道么,”
孟媛的声音有点抖,“华先生,是华先生抓了我娘和裕儿。”





分裂的小白花 如焚
“小花,你咋了?”
陈宇在旁问了第二遍,王小花才听到,摇着头说没事。
而李凌川已经直接晕倒了。众人忙不迭上去查看,江棠镜只好去把他抱起来,快步跟着领路的丫鬟,进了内室。
王小花几乎把所有的气力都耗在这里,才让自己不至于在此时做出什么不妥的举动来。默默跟了府中管家去了客房安顿下来,她放了东西,看左右无人,就直接去了赵晨晨被关着的那间小屋。
眼看房门外传来极细微的动静,下一刻王小花就推了门进来,苍白的脸上说不出的震惊恐慌,赵晨晨蹙眉直盯着她,坐在榻上看着她倒豆子一样噼噼啪啪问了许多黑风太子的问题,他一一答复后,她也仍然愁眉不展,拉了把椅子盘腿坐下来,抱着小臂看着他,但视线穿过他走着神,一动不动不知在想着什么。
这是上次遇袭之后,他们第一次有机会单独说话。但她没有问任何一个他预料中的事。
“你得帮我。”
她一副肯定的语气,眼睛仍然在穿过他看向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眼眶里盈盈闪动。
“你要确认什么事,不说清楚,我怎么帮你。”
她避而不谈:“我要带你去匪寨里,进去之后,你得帮我。”
“你们家老大会拉我进匪寨,但他没说要带你去。”
她开始咬指甲:“没关系,我自己会进去。要是我找到你,你要帮我,而且不能让别人知道。”
赵晨晨顿了顿,问:“帮你什么?”
“我也不知道,看情况,”她终于把视线找了回来,放在他身上,“我只是觉得会需要你帮我。”
他倒是不推辞,也不多问:“那我自当尽力相助了。”
王小花点点头。是不是应该这么做已经超出了此时能考虑的范畴,她也没有心力再去探究为什么会忽然这么信赖赵晨晨。
“谢谢你。”
赵晨晨微微颔首算是应过,王小花于是转身出了这个房间,自外面把门重新锁上。
没过多久,房门再次打开,一个家丁进来,给他端了一盘餐食。
“不赖啊,”
赵晨晨看着餐食在自己眼前放下,一边说话,一边挑起了眉毛。
“你也不赖嘛,”家丁站起来,笑道,“比我想的强多了,还这样人摸人样的。到底是名门正派呀,对不。”
赵晨晨不置可否。
一只雕琢致的暗绿色小宝石递到他面前:“还要不要了?”
“你先替我留着,”他笑笑,“要的时候再管你拿。”
“成,”家丁于是回手,看他:“你这还不能走?”
赵晨晨摇摇头:“还没搞到解药,走了废在路上,你能治不成?”
“行吧,啥时候可以了,给个信,”家丁回道。
他点头。
但家丁还是没走。
“那姑娘跟你什么关系?”他问道,“我以为帮了你个忙呢,不想你还去救她。方才她来这儿,莫不是跟你诉衷肠了?”
赵晨晨笑眯眯地点点头:“我就知道那日里古怪,跟你脱不了干系。那姑娘你就别管了,我向来怜香惜玉,你又不是不知道。”
“另外,”他补充,“那说是黑风太子流落民间之子的郑起英,在此不知翻出什么风浪,似乎愈发有意思了。我也正好去查探一番。”
******
涑阳城已被三面包围。
除了城郊匪寨,周围两个县镇,都已被黑风太子的旧部据守,县令举家出逃,集中在涑阳府等待事态好转。
而一封秘密送予孟山岚巡抚、落款赫然写着华立仁亲笔的信件,要求孟山岚找出华立仁的女儿华文仪给他送去,否则会送回孟夫人和孟家幼子孟裕的项上人头。
王小花背靠在床脚坐在地上,脑子里嗡嗡作响。
“我爹不会做这种事的。”
她说道,想要说服自己。他自己经历了那般凄惨的家破人亡,怎会再对别人做出来这样的事情。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但是她一点信心都没有。那晚父亲所说的那几句话,她没有一句忘记过,而那突兀的“扭转乾坤”,也是记得清清楚楚。
父亲原来,一直在给黑风太子做事吧。所以一朝事发,必定满门尽灭。
她控制不住自己,直站起来就要出去。
“别,”李凌川急了,“孟夫人他们自有人去救,你、你怎知那真就是华先生?那信里说在那野地悬崖下搜遍了也没有你的尸首,即是他叫你逃走的,又怎么会去悬崖下再找你呢?”
王小花眼睛瞬时红了:“因为他已经不知还能再去哪里找了。况且除了我爹,还有谁会想要找我?我若不去,就不会知道到底是不是他。”
“你别去呀!”李凌川急了。
“我知道那是谋逆,”她看着他,“你放心,我不是去帮他的,我只是去看究竟是不是他。”
李凌川追到窗前,可她太快,他探了头出去,已经不知她往哪里跑去了。
******
“小花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去往金垣的路已经走到半程,江棠镜沉默了很久,忽然说道,“她可有同你们多说什么?”
涑阳府的人先前已有一番查探,匪寨和一座县镇传来回报,并未见得孟府人质的踪迹,而金垣县的探子却是一去无踪,毫无音讯。
“她这两天都不太对劲,”陈宇想起了什么,皱眉应道,然后有点迟疑,看向江棠镜,“是不是老大你……折腾得太狠了,她不舒服。”
江棠镜抬手就是一个爆栗:“你瞎说什么。我说的是这个吗?”
“小花还不就是那样,想跟来呗,”大姚幸灾乐祸看了眼陈宇,“这回她要是中间又从哪里冒出来,我也都不奇怪了。”
“我咋觉得好像几天不见,小花胆子大了许多啊,”宋玄生也到了涑阳府,正一同前往金垣:“要是当年她真能跟咱几个一同学武,不早冲到前头去了。”
江棠镜有点头疼,他觉得这不是没有可能。
他正要张口,大姚又笑道:“话说回来,也得亏是小花才能受得住老大吧,我看要换了别人,不得躺个几天下不了床,还能跟上来就奇怪了。”
宋玄生肩膀一抖:“得了得了,真是听不下去。”
他看了江棠镜一眼:“难道是因为孟小姐在送你?”
突如其来的安静之中,一声冷嗤响起,几人愣住,看向后方发出声音的赵晨晨。
“你哪儿皮痒了?”大姚皱眉。
赵晨晨面上轻飘飘的一丝冷笑:“不过是感叹下,臭男人都一个德性,亘古不变。”
宋玄生奇怪:“就你不臭?”
他耸耸肩:“我是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小花姑娘,可真是生不逢地了。”
江棠镜拧着眉,回身上去,抬手就推了他一把,迫得赵晨晨踉跄一步:“让你说话了?”
赵晨晨面无表情,仅唇边一丝冷笑,不再言语。
金垣的城子不大,但已尽被匪军所制。朝廷官军正在集结,但这回的匪军倒是准备十分充分,难以一下克制,并且状似在等待着什么。
封死的窗从破漏的窗格漏进一些光影,与暗淡的烛火之光交相辉映。这处宅院已经废弃了,原来的主家似是还来得及跑路,而这里与金垣府衙只隔一条街,便成了最佳落脚之处。
“赵晨晨,”
赵晨晨睁开眼,他没想到王小花会这么快。
“你弟兄在外面。”他低声提醒。
“陈宇到外院溜达去了。”陈宇坐不住的,但王小花没多说。
她阖上门,赵晨晨手镣脚镣锁得严实,还是坐在原位,看着她一身装扮,出声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我从府衙那边过来,有事来跟你确认一番。”她脸灰蒙蒙地,有棱角有喉结,完全像是个赶马的瘦小伙,但在他看来还是有点怪怪的。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角处示意道:“这儿,再抹点灰,更好。”
王小花愣了愣,应了一声好。
赵晨晨嘴角阴森森地咧开:“你莫不是还赶在前头了。真想看看你老大要是知道的话,得是个啥表情。”
“他怎会知道,不是说好了给我保密吗?”王小花不悦地皱起眉。
赵晨晨笑笑:“那是自然。”
“有一个人,”她回忆道,不自觉地攥紧了双手,“一个中年人,看起来约莫五十来岁,我也不知实际年龄几何,但须发皆是灰白,蓄着山羊胡子,左边侧脸上似乎曾有刀伤,有疤。拿着一把羽扇,仙风道骨的样子,但有点驼背,很瘦,”
赵晨晨听着,只觉她形容得真够详细。
“我只远远看到,还不得近前。但听别人叫他……华先生。”
他不假思索:“我不认识。”
“且先不这个名字,你是三年前见到那个郑起英的吧。当时他身边有没有我方才说的这个人,当时叫不叫这个名字,你好好想想。”
“黑风太子党羽中是有过一个华先生,”
赵晨晨说道,此屋只一盏暗淡的孤灯,王小花已移了步子,站在灯影里,看不清眸色,“名做华立仁。黑风太子死后,他是为其余党筹划银钱之人。但约莫八年前,他行迹为朝廷发觉,当是满门抄斩,已经死了许多年了。”
“你见过他么?”她问。
“没见过。你说的这个华先生,三年前我也没有见过。”
“那你天时可知道,郑起英身边是否还有第二个华先生在为他做事?况且郑起英若是会刻意隐瞒身份以被逮,那华立仁是否也会如法炮制?”
“小花姑娘跟这华先生有仇?”赵晨晨眼角沉了下来。
王小花顿了顿,忽然勾起了嘴角,一排贝齿露出,在灯影下看着分外瘆人:“或许是呢。”
窗影偏移,房门无声阖上,此处再度寂静。天色亮了又黑,黑了又亮,亮了又黑,赵晨晨昏昏睡去几回,黑暗中有人在摇他,他嘟囔道:“小花姑娘且让我再睡会……”
脸上就啪的挨了一下,清醒过来睁开眼,陈宇在他面前一脸嫌恶:“少做梦了,还以为你多不一样呢。快起来,该你上了。”
拾整理,喝了一剂药水,赵晨晨瞬时觉得神百倍,但也没忘多问一嘴:“要是没有解药,我能撑多久?”
他们不会让他全无顾忌地出去,定是有约束他的药一块喝下去了。
“约莫能到明天中午。”
穿行在黑暗之中,赵晨晨功力恢复,行动敏捷迅速,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过了:“你们找到那郑起英了?”
“差不多,就待你去指认了,”大姚说道,“要是把人认错,说明要你无用,大可送你一块陪葬。”




分裂的小白花 掩埋
然而走的方向不太对,且仅他和大姚两人,陈宇不知去了哪里,眼看前方距离城门越来越近,赵晨晨问道:“这是去哪?”
“城关。”大姚回道。
“哦?”他心下渐渐悬起,“这郑起英倒是不在府衙待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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