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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裂的小白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高小祖
王小花只好让他把脉,搪塞说是有点,接着忽然想到,这一日后,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瞬时心里一阵凄凉,双眼发酸。
“姚哥,陈宇,”她望着他们,“你们对我真好。”
两人顿住,又对望一眼,大姚抬手作势就要敲她头,见她没躲,不由转成摸了摸她脑门,奇怪道:“没烧呀?”
王小花更想哭了:“还有宋玄生,很多时候很讨厌没错,但我这会也挺想他的。”
陈宇往后倾了倾身,低声向大姚问道:“要不要去城里请吴大夫来看看?”
大姚听见这话就火:“都说了多少回了,那只庸医不敌我一节手指头,先把你自己脑袋整明白吧你。”
一路走回自己的院子,来不及想赵晨晨为什么会愿意替她隐瞒,现在脑中只能容许跑路相关的想法存在,要带的简单行李、随身用具、盘缠、马匹……
应该奔哪里去?第一站当是往西过去,那边去到偏僻州镇,往来者少,道路野辟,不易寻人。
步子踏进院门,大姚和陈宇已经给她哄回去了,现在直接去马厩牵马走了就成,如果遇到有人招呼询问,就说到城里逛逛办点事即可,没有人会询问太多——
王小花尖叫起来。
在她倒地前最后的意识里,视野里看到的是李凌川,一手抬起捂着脖子,独自一人立在她的屋前。





分裂的小白花 听到
王小花不省人事了大半天。
被吓到的李凌川大声叫人,于是王小花就被赶来的人送进屋休息去了,他作为声称路过的客人,只好看别人把她安顿的差不多后,就回了自己住的厢房。
但心中万分的委屈,他几乎要泪流满面。
华文仪为什么要杀他?
他实在想不通。她就这么不信任他吗?
同陈智清一块吃过晚饭,李凌川借口要早回房歇息,就借着暗下来的天色,往那处院子走去。
他得向她问个清楚。
这处院子不大,好像只她一人住着,点着灯。李凌川也多长了个脑筋,贴着墙角自黑暗里走,得让人看到了说不清楚。
里头的房里透出灯光,但无人应门。他鼓起勇气试着推门,门开了,但什么人也没有。
他有点紧张地看着这个屋子。装饰简单却不失美,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这倒是有些意外,他记得小时候她屋里哪怕有人拾,都多半时候乱七八糟的。桌上放着两个封住的食盒,他好奇之下去打开,药味溢出,当是有人给送来的药。
奇怪,她去哪,干啥了?
越想越紧张。
忽然里头床上传来轻微的动静,李凌川吓了一跳,然而门外廊道里竟也传来脚步声,他瞬时惊慌起来,左右张望,仓皇窜到屏风后,拉开靠墙一只雕花立柜的门,匆匆躲了进去。
有人推门进来,在桌前停了停,像他一样打开食盒,好似拿起了药碗,走到里间床边。
李凌川从柜门缝里要往外看,但隔着屏风,外面什么都看不到。
“小花。”
这不是这山庄的少庄主么?心知他有武功,也生怕被察觉,李凌川用衣袖紧紧捂住口鼻,尽量减少呼吸的频率。
“……老大。”她好像刚醒,听起来有点难以察觉的慌乱。
没有人说话,只有动作窸窣的声音,李凌川贴着柜门,秉着呼吸仔仔细细听着。
“你晕了一下午,怎么回事。”少庄主说话。
李凌川皱起眉。这里是她的闺房,就算是山庄少主人,怎么好直接这样进来,说话的语气还这么不见外。
“走着走着,就没意识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回答的语气好似也很疑惑,李凌川心里瞬时很是不平,她怎么会不知道,她明明什么都知道!
“喝药吧,大姚给配的,说你近日思虑过多,又受了很大惊吓。”
她没有直面他的话,喝完药,好似什么也不知道地问起:“我没事,醒了就好了。老大,今儿下午有什么事吗。”
少庄主顿了一会才答道:“无事。”
她也有那么一会没出声,有动作声,也不知在做什么,语气变得很奇怪,几乎像是呢喃:“是么?”
碗放在木质桌面上的声响有点急促,然后是……这是什么声音?
李凌川意识过来的时候,脸瞬时热起来,脑子里空白一片。
他们俩竟然……
亲吻的声音持续了很久才分开,她轻轻喘着,柔声开口:“老大陪了我很久?”
“你一直不醒,我走了一会,刚刚才回来。”这低哑的声音,李凌川拳头不由自主越握越紧。
“山庄里都还好吗?”她问,“你为什么要走?”
“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了,”少庄主似乎有点疑惑,叹了口气,“小花,究竟是什么把你吓成这样,为何不告诉我。”
“……”
“是那李凌川么?”
少庄主声音冷厉,忽然被提到的李凌川瞬时一愣。
“不,我今天都没见过他。”
李凌川心里吊着不上不下的,很有几分难过。
“李公子怎么了?”她反问道。
“我看他似乎很注意你。你晕在院前,也是他叫的人来。是不是他对你……”
“没有,怎么会。”她说道,然后又问,“李公子说了什么吗?他……没什么不对吧?”
“或许吧。”少庄主说道。
这是她想确认的事,李凌川想着,她晕了这一下午,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把她说出去,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为了知道这个。
“我没有受什么惊吓。我是……老大,我想去临水别院。”
“你倒是说说,为什么。”
“我想历练历练。”
“历练?你?你要历练什么。”
“我是山庄护院,为什么不能多历练一些?去年宋玄生还去了别处帮忙管事,我又不是去管事,只是打个下手,都不行吗?”她听起来好似有点生气。
“谁说你是护院,你——”
“我怎么不是护院,我是护院,”她果真生气了,气氛忽然变得有些紧绷,“我就想做护院,怎么不可以。”
少庄主顿了顿,说道:“我怎么让你自己出去历练?半途再来几个姓赵的,骗你几句,你还会如何?还要自投罗网么?”
“……”
“护院不护院,没有我的允许,你就给我乖乖待着。”
她很久没有再说话,少庄主却不大高兴,语气也冷了:“真是个喂不熟的小白眼狼,你莫不是根本就不想待在我这里。”
“没有,”她着急了,语气比方才已经软和不少,“老大怎么会这么想。”
又是几番动作拉扯,李凌川闭上眼,他站得很辛苦,还要控制呼吸,这一会下来给他冲击很大,真希望自己根本不在这里。
“那就证明给我看。”
李凌川咬着牙控制自己,这少庄主竟然如此无耻。而他们似乎早已如此,他知道再愤怒也好,都不能冲出去让事情无可拾。而她也没再说什么,暧昧的亲吻声再次响起,渐渐地,衣物拉扯落地,鞋子嗒地掉在地上。
“……哦,好小花……”
“老大、我不行了——”
她低低叫起来,似乎很控制不住,床在晃动,肉体在碰撞,交错的喘息和羞人的低语呻吟。李凌川早已死死捂住耳朵,靠在衣柜里,极力赶走外边动静的余音,他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会这样,这么多年不见,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
她是愿意的吗?他说不上来,她似乎是愿意的,可他又觉得她并不完全愿意。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的动静消失了,少庄主离开了屋子,她送他出门才回了里屋,站定了倒水喝,接着反反复复走来走去,终于停下来,又沉默良久,似要往外走出。
“华文仪。”
李凌川知道她要出去做什么,他来这里就是要见她的,当下不再掩藏,推开了衣柜门,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她倒退几步,神色真可谓万分。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面色是惨白的,控制着声音,但几乎是歇斯底里,“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你听到……”
李凌川点了点头,在里头待了这么久才出来,有点晕眩:“我来找你,你没醒来,但江少庄主来了,我只好躲着,”
他现下不愿去想刚刚发生的事,质问的声音里尽是不可置信:“你居然想杀我。”
屋中顿时紧张起来。
“我不杀你,”
王小花总算冷静下来,白着脸上前一步,“我错了,我停了手,可你没有呼吸,我还以为你死了。”
“你为什么想杀我?”李凌川觉得真真是委屈极了,“就是为了灭口吗?我说了,不会把你说出去。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控制不住你自己,就算无意,你总忍不住叫出来以前的名字。”
李凌川听了,双目瞪大,眼里水汪汪地晃动。
她神色里很是痛惜:“我当时就后悔了,从没这么后悔过,我不会再想要杀你。对不起。”
但李凌川眼圈红红,好似并不相信她。
王小花定定看进他双眼,承诺一样,语气严肃:“如果你要把我说出去,我也不杀你,这是我欠你的。”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他赌气道。
“你不需要知道,”她说,有点惨然地扯了扯嘴角,“我知道就行。我既然向你承诺,就会遵守到底。”
她长身站立,足下坚定不动,定望着他。
“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李凌川垂下眼。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难不相信她说的话,总是这样。
“我很庆幸你没有死,”她说,这是真的,她真的很高兴他没有死,“你以后就算说漏了嘴,我也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不利的事。”
“我不会说漏嘴的。”他抬起头,有点不服气。
就这样对面站了一会,王小花点了头:“好,你走吧,不要让人发现你。”
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你的脖子,让我看一下。”
好似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与方才在屋中的女子已不是同一个人。这像是命令一样的语气,却很自然,似乎本该如此。李凌川没来由的鼻子一酸。当年之后,他真是怀念跟她一起的时候。过去的时间似乎只是单纯的时间,只改变了样貌和处境,而没有改变其他东西。
他走上去,王小花面无表情,伸手拉下他扯得高高的衣领,看了看,又叹了口气。
“是我不好。”
她去翻出来一只瓷瓶,拿来给他:“多擦擦,这很好用。”
接着忽然想起来什么,她问道:“对了,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我自问跟以前并不相像。”
李凌川看了她很久,发觉居然说不出来。
她长得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可是那眉眼气宇,总觉隐隐有重叠之处:“我也不知道。印象、感觉?我梦到你了,醒来就知道就是你。”
她眉头微蹙:“孟媛快来了,你觉得她会认出我么?”
他摇摇头:“不知道。可或许不会。”他觉得不会。
“你和那少庄主……”
李凌川终于没有忍住,问了出来,就见王小花仿佛吸了口气憋在胸腔,只不看他,皱眉把他的衣领重新扯高,“能不提这个吗。”
他没办法不提,他现在满脑子都赶不走方才听到的片段:“你和他,你愿意的吗?”
“要不然呢?”
她转回去,拾她的药匣子,“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好心留了我,把我衣食无忧养到这么大,安安心心活着,我有什么好不愿意的。”
“你喜欢他?”李凌川总不太相信,他不傻,他听得出来她方才是在套话,是在想办法。
“那是自然,”王小花默了一会,仍然背对他,低着声音,平静地说着,听起来似乎十分真切,“他是我最喜欢的人。”
“……”
“得了李凌川,你知道我不能娶你的,”她转回身来,仿佛无所谓地,带着点调侃笑了笑,“反过来也不行。当初我不懂事,害得你被大家笑,也是我不好。回去之后好好娶个适合你的好娘子,这里的事,都忘了吧。”




分裂的小白花 留守
病急乱投医。
又或者是挽弓当挽强。
王小花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总之在完全想明白之前,她已经走到了地牢里,站在赵晨晨的面前。
“小花姑娘。”
赵晨晨盘腿坐在地上,保持着冥想打坐的姿势,抬眸看来。他现在囚室里的布置比原来好了许多,他自己也能拾得比较干净整洁,看起来还挺有人样,说话也不像以往一样满是戏谑,倒也显出几分认真。
“昨日你都看到什么?”她直截了当,不想再力绕弯子了。
“我看到,”他缓缓说着,“一对男女似乎彼此钟情,可是却分开了。”
“……”她垂了垂眼,不能去想那时徐白的面孔,“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我为什么要说?”他声音微挑,听起来很疑惑,“与我本无关,与他们也无关,也不能为我带来什么益处,还会伤害小花姑娘,我没有说出来的理由。”
王小花心里翻了个白眼,又来了。不过她确实需要他对此缄口,还需要他帮其他的忙。
“你最近可有什么消息,可以让人出庄去办事。”
李凌川应该已经稳住了。可很快孟媛就要来了,她冒不起这个风险,而临水别院眼看是去不了了。还想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出庄,就得出去办事。想出去办事,现下看来最快的方式,就是靠赵晨晨的消息了。
赵晨晨挑起眉:“你要离开山庄?”
她愣了愣,离开?不,现在大致安稳,若是贸然离开,只是此地无银、平白引人生疑。
“……只是想出去散散心,”她想到徐白,心道至少现在还不会离开,“你可有什么消息?”
“小花姑娘难住我了,”他笑了笑,撇了撇嘴,“虽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也难住我了。”
“你需要什么,”她沉默良久,方才说道,“我听听看有什么我能做的。”
“我已跟你们少庄主提过,涑阳有匪患,此匪非同一般,我若是他,便会多加留意。”
江棠镜不是所有事都会跟他们说的,或者说都会跟她说的。王小花之前也并不愿意去知晓太多细节,她本能地在跟那些内情保持距离,只要做一个打下手的就好。可如今要是知道了才能让她更好地回避真正的危险,那也别无选择了。
“匪徒中有一个人,是先前黑风太子流落民间的私生子。我早前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毕竟不知姓名,也不知他在匪寨中是何身份。”
黑风太子是与当今皇上夺嫡夺到如火如荼几乎划江而治的前皇子,只是惨烈斗争后终究败给了亲弟弟,穷途末路之下自刎于深山。她也听说过他有未灭的党羽一直在暗中行动,想要重新恢复他的大旗。这对当今朝廷来说,定是一块眼中之刺。
王小花明白了,也就是说,“你也要一并前去,才能指认?”
赵晨晨微笑点头。
艹。她如何能冒这样的风险。
“你们少庄主不曾给我回复,我也不知外界进展如何。但过了这些日,想来该是快行动的时候了,”他笑笑,“若是我能去,我会想办法让你也能去。”
江老庄主想必也知道这个消息,她想道。赵晨晨的话他们自然不大会信,可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或许要让人信服得多。
“小花姑娘为何要出去?”他问道。
“这是我的事,你只管保密即可。”
“自然,”
赵晨晨作出缝住嘴的架势,王小花在他表演的当口,把一个小瓷瓶拿了出来:“给你。金创药。”
他脸上还有昨日被打的淤青。该示好的时候,她也是不会犹豫的。
赵晨晨挑起眉:“晨晨真是受宠若惊了。”抬头见王小花已经往上走了,只回头有些疑虑地看他,他举着药瓶,笑眯眯挥了挥手。
******
王小花伪造好一封信,准备去找李凌川通气,想借他父亲之口暗示涑阳匪患乃当务之急,然而还不等她去说,山庄便到一封飞鸽传书,带来了一个令人焦心的消息。
孟巡抚一行在来路上被山匪冲撞,孟夫人和孟家不到十岁的幼子被掳至匪寨之中。
看着江老庄主和江棠镜去书房议事的背影,王小花心里没想到这竟来的这么快,看无人注意,移步又往地牢走去。
她有些惊异地打量着赵晨晨。
上午才来问他,这不到晚间,就有此消息。巧合么?
“你做了什么?”她问道。
赵晨晨不甚明白,一脸认真的疑惑:“我?并没做什么呀,小花姑娘怎么了?”
可是他越认真,王小花只会越怀疑。
他的牢室里铺着新鲜的稻草,手链脚镣俱在,没有其他锋利或可疑之物。据她所知,那飞鸽传书是传给李凌川的朋友陈智清的,他们本是同行而来,孟巡抚一行因速度慢而晚了几日,不想竟还出了这样的事。
或许只是巧合吧,她想着,开口道:“这一趟我不去了。”
“这一趟?”赵晨晨有些讶异,随即明白过来,笑了笑,“可是涑阳匪患,你们少庄主总算要出人去办了?可小花姑娘为何不去了。”
她摇头:“跟你无关。”
他耸耸肩:“我并未做什么手脚,如果这是你担心的事,则大可不必。”
或许吧。可王小花还是觉得怪怪的。还觉得有点后悔,只觉得又给他一个把柄一般,早知如此,上午就不该来找他问话帮忙。
******
江老庄主做了决定:“就这般,你带着姚立诚、陈宇,捎上那赵晨晨,明晨即刻出发,给宋玄生传书,让他也直接过涑阳去,尽快。”
“好,”江棠镜点了点头,正要出去,江老庄主又加了一句:“小花丫头虽也是个能干事的,但这趟她就别去了。”
江棠镜顿了顿,但也并不反对。毕竟此番是为剿匪,恐是凶险异常,而王小花并无武功傍身——
“涑阳这一行若是事成,便可谓是助力万分,”老庄主抬眼看他,话语慢了下来,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意味,“可解朝廷之忧,亦可结孟家之谊,往后对山庄,自是益处极多。”
江棠镜微微颔首点头,他等着叔父再往下说。
“孟巡抚此番过来,连接停留几大重镇,留访多家世家高门,其中未必没有选婿之意。我百鹰山庄在武林世家里也积淀尚存,你与孟小姐既然也算旧识,就自当好好把握。”
这话江老庄主之前便同他说过了,他同样点了点头。
“小花丫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之前老李头虽有心,但我看你状似无意,便也只想着等她大了,给寻个好人家出嫁,却没有多交代你,莫误她终身大事。哪想这回回来,你手早伸出去了,”
他摇了摇头,忽视江棠镜略微尴尬的神色,“可惜了这么个好孩子。便也如此了吧。”
江棠镜却还是没走,立在原地,江老庄主叹了口气,看向他。
“山庄如今不复当年,叔父我也早没了那爱争抢的心,只觉这样归隐田园,倒也不错。而你这一代既有你这个好苗子,又有心重振山庄,这几年来付出许多,我都看在眼里。但也正是如此,我需得再提醒一句,关键之时,更不容功亏一篑。”
沉默了许久,江棠镜垂下眼,微微颔首应道:“谨遵叔父之命。”
******
王小花本以为要力一番,才能摆脱这次的任务,但没想到,自己压根就没有被列在任务里,轻松之余,也有些诧异。
而昨晚江棠镜也没有再来,她也没地儿去问,只帮几个同伴拾好了这一趟的必备之物,其余的时间再花了一点在跟李凌川说话上。
李凌川和他朋友也要一并启程。他很担忧,她安慰他几句,他几乎要哭了,说起来孟媛的小弟是怎样天真可爱,孟夫人怎样温柔祥和,却不想被贼人抓了做质。听得王小花最后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叮嘱他此番过去好生留意危险。
大姚鼓捣完他要用在赵晨晨身上的药,也过了马厩来,跟王小花和陈宇一块刷马。他们每次出行前都会这样,王小花这次虽然不去,但也来帮忙刷江棠镜的坐骑。
“你为什么不去啊?”陈宇总不太明白,他已经习惯了大家一起出去了。
王小花正要说她也不知道,大姚哼了一声:“还不是老大疼她,真以为剿匪是说着玩的啊?小花那点功夫还不够拖后腿的呢。”
王小花一急:“又胡说,我帮的忙大大的。没了我你们才着急呢。”
这样边刷边聊,几人都没有注意,不远处的院门口,一个高大人影立在树旁,望着他们这样说说笑笑,但良久过去,也只停留原地,未曾出声。
次日早晨,王小花早早起来,帮忙装备好车马行囊,看着赵晨晨手镣脚镣俱在,面色不明地上了马车,李凌川远远看她一眼,愁容满面地点了点头,几个同伴也各自上马,向她招了招手。
有点难言的鼻酸,心头凉凉的。可是注定了她只能留在这里。哪怕是童年伙伴家中出事,她也只能弱弱地、毫不做声地留在这里。
江棠镜此时走了过来,她也不算意外。他今日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冷肃几分,身边似有冷风散出掠过。确实这样,她想着,因着平日的不苟言笑,老大身旁的温度好像也总比周遭低一点,但是在床上时又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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