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的小白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高小祖
“……除了吃食歇息上注意,平日里也多盯着点,”他继续道,顿了一顿,“夫人脾性不佳,恐会有些意外之举,你也多些心眼准备。”
“现还不足叁月,是得万分小心,”王管家应着,但想到要多接近夫人,心里还是不犯怵。
方才听着是为分房吵的,然后又要分床,然后就不知是为什么了,总之将军是被赶出来的。他没想错,夫人确实不想怀孕。他真替将军觉得不值。
把羹汤端去送到夫人房里,敲了门,王管家小心翼翼地报明来意,缓步进去,只见夫人坐在窗前,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夫人。”
他把羹汤送到她手边,抬眼看了一下,见她面色苍白,鼻尖发红。
王管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心里犹豫着,还是劝了两句:“夫人……没事的,这……我家那个当初也是怕得不行,后来孩子出生了,欢喜得不得了,一刻都撒不开手。”
她摇头,声音嘶哑,“我会死的。”
“……夫人多虑了,”王管家心里一跳,嗫嚅着,“将军,将军全都安排妥当了。大夫也已接到别苑里来,一切都会看护好,不会有事。”
她没做声,让他出去了。
王管家也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喝那羹汤。接下来的一个月对他倒不算难,但是将军怕是很难。夫人情绪不稳,将军似乎没睡过一个好觉,似乎生怕她脑子一热要做点什么来把孩子弄掉,而据他对夫人极少的了解,也觉得这不无可能。
所幸夫人没有。
今日将军府有事,将军犹豫再叁,交代足了之后,就从别苑启程进城去了。
“不用看着我,”王小花看王管家在自己旁边总有那么点儿局促不安,便自书间抬头起来:“你有事就去忙。”
看王管家还犹豫,她面色很平静,话说她确实已经平静了有些日子了:“我不做什么。想开了。”
屋中越来越安静。王管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去。王小花举着手中书,看着别人千奇百怪、悲欢离合的故事许久,身后又来了动静。
她随意往后一偏头,看到侍女的衣裳,只当是有人再来送补汤,又回头继续:“放那里吧,我自己来。”
而回应她的声音,听入耳中时仿佛血液逆流:
“将军夫人架势真大。”
王小花错愕扭头,定睛下来,只见一个高大侍女立在那里,手里端着一个食盒,弯眉长目,唇角似笑非笑。
“你——”
她过于惊讶,原地不动,也说不出话来。
赵晨晨把食盒放上几案,朝她走近,停在面前:“我原来还不信,现在才知,竟是真的。”
他就着软榻坐下,毫不见外,王小花不由抬足,只着绸袜的脚抵住他胸口,阻止他再靠近。
“你来做什么?”
“我是来看你的,别无其他,”赵晨晨握住她的脚,“我说过你的事我不会说,就永远不会说。”
或许吧。她觉得自己会相信他,但现在脑中第一个惦记的似乎不是这事,她冲口而出:“我怀孕了,”
她甚至道不出现在是什么情绪,好像很复杂,但是也很空白,眼中某种冲动难以控制。现在回到江棠镜手边,她是不希望赵晨晨知道的,生怕他会用什么话来再嘲笑自己,但是当下他在面前,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叁个月了。”
他视线从她小腹再移到她脸上。
“你不喜欢,就跟我走。”
她摇了下头:“我要想走,早已走了。”
“你难道……”赵晨晨面上略施粉黛,神情有些失控,眸间怨愤毫不掩饰,“你又喜欢他了?”
“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事。”
“那我呢?”
王小花沉下脸:“……别闹。你就不该来这里。”
她仓促要拉他起身:“你快点走。要是被发现了,就不只是关起来那么简单。那时谁都救不了你!”
“江棠镜这跟从前并无变化,”赵晨晨只顾着说自己的,越说越愤慨,“娶你,叫你夫人,状似温柔照顾,但其实还是一样的,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他还是在要他自己想要的,还要用孩子来困住你。”
王小花眉一皱:“你盯着我们多久了?”
“有一阵子了,”赵晨晨动也不动,“你不后悔吗?当初要是跟我走了,今日你定是另一副样子。就是你真想要孩子,现在也能开始跑了。”
王小花的脸腾地一红。
“你可把我打得够呛,傅令池笑话我叁年了,我都抬不起头来。”
“我没法同你去天时,”她只得垂眸,“现在也一样。”
赵晨晨心都凉了:“你就这么不能相信我?就因为我少了几年,因为诓过你一次?”
他看着屋子里已经做好摆上的木头小摇床,拨浪鼓,小布娃娃,五小布球:“可他懂你吗?他可以装,还装得挺像。但除了我,还有谁真能懂你?!你莫非真乐意这样困着一辈子!”
“这不是相不相信你的事,”
她定定道,双肩平直舒展,背脊并不紧绷,仿佛早已就这一点想清楚了,“我欠百鹰山庄的太多。他若是执念未消,我就不能先弃之不顾。”
“那我呢?”
又来了。王小花几乎又要翻个白眼:“你?你当初另有目的才待了那么久,别说是我让你白关了几个月。你明明活该。”
“少给我装哭,”她皱起眉。
赵晨晨闪了闪眼睫,抬眼望着房梁:“我没装。我好不容易来这里见你。但你总是让我心碎。”
她一时语塞。
叁年了,不知是否是因为女装在身的缘故,总之赵晨晨现在看着也没以前那么轻佻,只是加了他的动作,多少有点滑稽,可她也笑不出来。
“我没有开玩笑。你得快走。轻易不——不,不要再过来这里。”
她眼中深深担忧,赵晨晨心知肚明,但还是原地坐住,四目对视许久,俱是一动不动。
她已打定主意。他知道自己没办法非让她听自己的,他没有什么恩情可用,也没有那么多年旧日纠葛。他不知道自己如果在她的位置上会作何选择,他们那么像,可是又那么不像。
他伸手到右耳,动了一动,掌心在她面前摊开,一颗暗绿色的小宝石定定落在那里。
“你改变主意了,就拿这颗宝石,去离你最近的当铺。”
接过宝石,赵晨晨已起身,去打开食盒,把碗勺放在案上。王小花听着侧边传来的动作,没有抬眼。
“或者你实在想见我了,也可以的。”
她回头,侍女的身影已经去到门前,开门,走了出去。
王管家忙了好一阵,再回来看看夫人怎样了,敲门也没人应,一时着急匆忙进来,找到方才软榻,却一下看见夫人躺在榻上,捂着胸口哭得一抽一抽,满脸是泪,几乎肝肠寸断。
“夫人!你没事吧!”
江棠镜晚间才从城中将军府赶回,听得夫人还好好地在房里,已经歇下了,再看王管家欲言又止,不由皱眉追问。
待得自己也沐浴完毕,他静静进了屋,屋中留着一盏小灯,并不明亮。缓缓走到床边躺下,王小花睡得正沉,但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是眉心微蹙,并不舒展。
哭泣的痕迹已经都没有了。长指在她眉心轻触一下,江棠镜心里五味杂陈。
“你会喜欢的,”他低声念道,看着她沉睡的样子,拢了拢手下发丝。他相信她会,现在也依然相信。就算不是为了他,也会为了别的,她在乎的东西。
******
春去冬来,冬去春来。
李凌川下了马车,在府中管家引领下,进了别苑里。
“……江夫人,”管家还在旁边,他招呼一声,迎将上去,王小花引着他去往主房。
王管家也想跟着往里走,夫人却道前院有个什么东西要拿,他只好转身过去了。
“她叫什么名字?”
李凌川跟王小花一起围在那小摇床旁,压低着声音问道。
“江旭阳。”
李凌川抬头:“江棠镜取的名字?”
“不,我取的。”
江棠镜想叫她江月儿,但是她没同意。
“你看,”李凌川伸手摸摸熟睡的小婴儿的脸颊,“她怎么不太像你。”
王小花耸耸肩,听他又道:“她也太小了。你跟她这么大的时候,也这么小吗?”
“谁这么大的时候都这么小,”她鄙视地看着他,“一看你就是没好好照顾过你儿子的。”
李凌川微窘,只好感慨:“怎么这么快。我们现在都为人父母了。”
“嗯,”她也觉得不能相信,“我竟然真的生了个孩子。”并且还真活得好好地。
“但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王小花抬起眼:“什么样子?”
他咳了咳:“你怎么不抱抱她?”
“她在睡觉。”
李凌川惊讶:“这不刚醒吗?”
哦了一声,王小花伸手,把小婴儿抱了起来。李凌川看着,只觉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你平时很少带她吗?”
“没啊,”她说着,“每天都带她。她不怎么闹。”
她叫了孩子一下:“旭阳。”
孩子眼睛黑白分明的,刚睡醒,还有点迷糊。
她抱孩子的样子并不生疏,但是跟别的娘亲抱孩子的样子不大相同。她腰不会外倾,身体仍是笔直,只是用手臂的力道把孩子撑在臂弯里,看着好像把孩子放在了一尊雕像手中。
可能因为她个高有力吧,李凌川自行解释,所以才这样毫不力,也……并不亲昵。
“江棠镜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王小花问了。这不像江棠镜的作风。
“……许是有事耽搁了,”李凌川挠了挠头,看向挂在摇床里的小拨浪鼓,伸手去拿,一边道:“哇,好久没玩这个了。”
看着他顾左右言其他的举动,王小花心里积了一阵子的疑虑,已经难以忽略。
听闻庆南王和当今圣上之间,似有剑拔弩张之势。江棠镜最近匆匆赶去城里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晚上也无法回来。
“都出什么事了?”
分裂的小白花 回城
婴儿啼哭起来。
已经叁日不得回府,江棠镜脚步略显匆忙。方才管家告知李凌川已经返城,他进了主院,直奔主房,门是开着的。
婴儿还是哭着,他以为并无旁人,随即就听到了声音:“别哭了。”
非常平缓,也没有不高兴,江棠镜停在垂帘的这一边,站定听着王小花立起身来,缓缓走到摇床前,随即是给孩子拾换尿布的响动,整个过程都只有孩子的哭闹声,她自己并未发出任何声响。
也没有柔声安抚几句,没有抱她起来哄一哄。
拾好了。孩子的哭闹小了下去,似乎自己在玩什么。
江棠镜暗暗吸了口气,一时间心脏缩,让人喘不上来。
孩子已半岁,王小花奶水很少,没多久就没有了,平日里是有乳母在照顾,她自己也会加以照看。他也不是第一回看她跟孩子相处,但是今日,此时,从事务缠身的将军府匆忙赶回来,却见她独自与孩子一起时也是这般几近漠然,有些东西在他心中瞬时分外清晰,清晰到无法忽视。
她不爱这个孩子。这只是她的义务。
“我回来了。”
他出声,语气同平时无异。王小花扭头过来。
她一手搭在床边,一手伸到床里,看了是他,再回头过去。江棠镜走进前,她的手搭在小被子上,孩子正一手抓着她手指尖,一手去追那只小布球。
弯身也凑在小床前,孩子只盯着他看了一会,并无特别的反应,又自去抓那只球去了。江棠镜伸手揽住王小花:“旭阳这两天,都做什么了?”
随即见王小花一直看着自己。
“怎么?”
“朝中的事,现在很紧张?”
他心知是李凌川多说了什么,只平静道:“无妨,没什么大事。”
她便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他这几日怎么没回来,她自从常驻此地以后,就很少问。
吃过晚膳,江棠镜抱着孩子逗了好一会,王小花还是在榻上看书,感到孩子没再出声,抬眼一看,原来已经睡着了。
“看,”
江棠镜抱着孩子走近榻旁,“她不好看吗?”
“好看。”她抬眼,点点头。
记得孩子刚出生那时,王小花每天都会静静看着她很久。那是他能想起来为数不多的,能感到她很在乎孩子的时刻。
而看她视线又回到书上,并不大在意他们,江棠镜脚步顿住,再看着熟睡的孩子的面孔,心里径直下沉,直到沉底。
将军府的事务再紧,也不曾让他有过这般直击胸腔的窒息感。
“小花,”他说道,“你抱抱她,她想要娘亲抱。”
“……”王小花莫名其妙地放下书,迟疑地伸手过去:“她已经睡着了。”
但江棠镜很固执地要把孩子放到她这里,她于是接过来,一手圈住孩子,靠在榻上。
他低下身子:“她多像你。”
她略蹙眉:“明明不像。”
只是随口一说,但王小花也觉得这是事实。大家都知道孩子跟她长得不算像,李凌川也这么说,别人也都说,孩子长得真像她爹。
然而身后沉寂了一会儿,随即她听到他出声:“……所以你不爱她,因为她像我?”
王小花抬起头,觉得自己听岔了:“什么?”
江棠镜回头叫了乳母,乳母来把熟睡的孩子带走了。王小花直起背,看他回身走来,隐隐觉得有些绷紧。
“你……你胡说什么。这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不爱她。”
他立在面前,一身凛寒:“这是我们的女儿。”
她一愣:“我知道呀。”
她有点不明就里地望着江棠镜,他也直望着她,一直平缓的空气,忽然开始变得凝滞。
王小花肩背平直,乌发随意披落,淡漠疏离的气宇,比起两年前更深沉一点。虽是仰视过来,眉目中带着求证不解,但仍岿然自持,似乎是在认真的疑惑。僵持之中,江棠镜只觉得,自己是不是顺着她太久了,以至于想要强硬一点,竟一时不知从何下手。
“你要对她上心一点。”
此话出口,她双目瞬时瞪大:“什么意思?我对旭阳不上心?”
“……”
“你觉得怎样才叫上心?”
江棠镜顿了顿,开口:“像你坚持要取名旭阳那时候。”
王小花本已后颈绷起,被那话激起的怒气随时都要冲出,闻言却是一怔。
“你喜欢女儿,对不对?”
迟疑地点了点头,王小花无法否认,也认为江棠镜其实知道,她根本不喜欢孩子。但女儿……她总是难以舍下像自己一样的女娃的,但她在意的,也并非长相的相像。
软榻一沉,江棠镜忽然上来坐下,把头重重埋在王小花颈窝里,伸手抱住她的腰。他的块头使得这样的姿态笨拙而突兀,王小花原本没有倚着靠背,也给带得往后倒去,没法动弹,“我们好不容易才有旭阳。她需要你多疼她,多抱着她。”
“……你是不是太累了?”
王小花摸了摸江棠镜的头。他此时反常的程度,导致她甚至无法生气,心道是不是最近频繁往返在将军府和别苑之间,把他弄得很辛苦,以至于这样异常的敏感。
“那边的事太多的话,也不用总这么来回赶。”
“……”江棠镜胸中顿时一阵气苦,眼后几乎晕眩,用力抓住她胳膊:“那我怎么见你们?”
“我们回将军府住,”王小花道,见他顿时一愣,“得你一直在路上奔忙。”
江棠镜心道,看来自己是已下意识听从她太长时间了:“……你乐意?”
“嗯,”她点头,神色从容,“这两天就在这么想。”
“小花,”江棠镜坐正了,揽着王小花的头,心里的低落已然好了许多:“好。”
她是需要一直在他手边,在他能看到的地方。丹邰距离京城不近,在朝中知晓他家中之事的人不算多,现在或许还不到那时候。但是他也在担忧,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旭阳,”王小花本不想再说旭阳的事,但心中不快并未散尽,“我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比你要长很多。你不能这样轻易质疑我。”
江棠镜沉默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把她拉进怀里:“不对。你跟我在一起的时间长很多。你还小的时候就跟我在一起了。”
抱了好一会,王小花按住他:“我来月事了。”
江棠镜皱眉:“是真?让我看看。”
她恼道:“这有什么好看的,我骗你做甚?”
他不由分说,横抱她起来就去到床上。王小花不肯躺下,看他伸手到下面探了探,吊着眉凉道:“信了吗?”
一手搂着她后腰,江棠镜点点头,手掌覆在她小腹摩挲:“肚子疼不疼。”
她干巴巴道:“不疼。”
他这才搂着她侧躺下来,自身后圈住,但手掌还是不老实地游移,把她衣服都解开了。“小花,我想把你脱光了,好好摸摸你,好好亲亲你。”
王小花无奈,回头过来,衣衫已经扔下去,裙子也在抽掉,她除了还穿着亵裤,身体其余已是裸着的。他里衣还在,轻柔湿润的吻从后肩转到腰际,再吻到胸前,一手摩挲着她肚子和胸乳,自侧后方吻她,要她张口,吮着她的舌尖。
“我要你好好看我亲你。”
江棠镜把她按好,覆上来含住胸前的尖端,两手在她肩后,胸前,背后流连,再十指交叉,压在两侧。
王小花呼吸渐渐混乱,温热的肢体紧贴在一块,面前的吻把她包裹起来,身体不自觉缓缓扭动,裸露的肌理泛起浅浅的光亮。
灯光昏暗,一切都暧昧模糊。
她伸手探下去,握住了抵着自己腿根的硬物,听到江棠镜的吸气声。
按住他肩往一旁推开,王小花一手支起头,看着他,手下轻缓,忽然道:“你涂点口脂好不好?”
江棠镜眯起眼。
“不好。”
“不会减少你的什么,”她蹙眉不快,“只会让你更好看。”
“我说了不好。”
他直起上身,并住她双腿,合着架在自己一边肩膀上,她惊叫一声,瞬时紧紧抓住床褥。
“让我蹭蹭就行。”
“……”
帘幕后的大床晃动,纱帐里人影重迭,喘息交织。王小花喜欢这个暗淡模糊的光亮,这让她很放松。她闭上眼,等他折腾到结束,再躺回她身旁,捧住她的脸,嘴唇封了上来。
“江……”她断续开口,“棠镜。江哥哥。”
“小花,”江棠镜搂紧了她。
去往将军府时,王管家觉得甚是欣慰。他眼看着将军在城里和别苑之间奔波了好一阵子,今日夫人总算带上大小姐,上了进城常驻将军府的马车。
夏日将至,进了城,道上来往的人已经不少了。王小花掀起车窗帘,穿戴齐整的孩子坐在她膝上茫然地看着外面,也不知是否看到了什么。
目光掠过一家店铺,印象里再过几个路口,就到将军府了。王小花看着那家店,几乎是无意识地,一直看着店面招牌,直到在视野中渐渐远去。
“对,”她说道,扬了扬手里孩子的小手臂,“那是一家当铺。”
分裂的小白花 传信
这个夏季却过得分外不平静。
将军去了一趟京城,去之前整个将军府全副武装,严阵以待,虽很快就回来了,但所有人都或多或少有所察觉,庆南王或许不日就要公开与当今圣上分庭抗礼,几十年前黑风太子公开夺位的旧事,隐隐有重演之势。
而骧卫将军江棠镜自剿匪崭露头角之时,就一直与庆南王过从甚密。
“夫人呢?”
王管家忙答复:“夫人带大小姐去逛街了,夫人最喜欢的一家点心铺子,每次逛街都要去那里转转的。”
点心?江棠镜皱眉:“暗使跟上了吗?”
“跟着呢,”王管家应道,随即看向茶几上摆的那包绿豆糕:“夫人莫不是去的次数太多,这不,才出去不久,店里已差人给夫人送了新品来了。”
江棠镜只记得,除非别人给,否则王小花几乎不会主动且经常地去点心铺子。
王管家眼看江棠镜拿起那包点心,拆开线绳,一张张油纸拆开,里外翻看,随即拿起糕点,捏碎。
这新品分量不大,也就是一人食用的量。江棠镜取出手中那枚迭成小块的纸条,面色阴鸷。
待他看完那张纸条,王管家已经缩紧了脖子。而正好,他也不知是该给自己松口气还是得更紧张,总之夫人回来了,有点意外地打了招呼,就沉默地停顿住了。
僵持的片刻分外挣扎。直到王小花转向了王管家:“带旭阳去找乳母吧。”
门很快阖上。
“你们什么时候又勾搭上的?”
王小花知道江棠镜现在极怒,但这话还是让她梗起了脖子:“你不要老是用这种话来说我。这是给我的,先让我看,写了什么?”
他显然不依:“什么时候。”
“你不要……”她气得涨红了脸,“我没有勾搭谁。”
江棠镜哈哈笑出声:“点心铺子,可是我去京城后,你才开始去的?堂堂华大小姐,什么时候有这爱买甜嘴儿的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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