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漓氏明轩
十六岁那年,他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摸清了栎城中每一块的私密场所,还与这里的地头蛇,小混混,以及不良少年混熟了。
虽然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人趁火打劫,但只要他们不选择插手这件事,自己要在六点半之前,赶到机场还是绰绰有余的。
虽然,他们要是趁机出手了,也不会造成什么大碍,就是会拖一些时间罢了。
当然,若是能有这个可能性,顾洵更想借助小巷中错综乱杂的地形,甩掉这群缠人的狗仔。
毕竟还是人多眼杂,自己最近的曝光率也高的离谱,若是真的被居心叵测的人拍下自己任何不好的举动,不出所料,明天的头条估计又是花落他家了。
而夏普之前取好的标题名:“震惊!某知名影帝当街与尾随狗仔大打出手,竟是因为他。”可能真的在沉寂多年之后,即将再次拥有一席之位了。
顾洵又拐过了一条小巷,突然想到,他们等会真的停下车,准备干一架的话,自己可能可以和记者介绍一下,“欢迎光临,这里是我以前经常和他们打架赚钱的地方。”
好吧,这又是一条足以登上热搜的话,“当今影帝曾经为了谋生,竟做出这种事情。”
行了,这确实不算特别好笑,但现在只有胡思乱想,才能遏制住他心中想要打架斗殴的欲望。
顾洵又叹了一口气,向另外一条通往机场的路而去。
银县机场——顾洵从旋梯上走了下来,下意识的整了整自己的帽子,压下了帽檐。
他今天的航班被夏普刻意高调的在微博上宣扬了一番,以此彰显自己,不仅没有被警局逮捕,连网上的指控杀/人的言论也是无稽之谈,而且现在也依旧混得风生水起,还在参演丰臣秀的电影拍摄。
这无疑是给粉丝打了一针强心剂,令他们在这半个月以来的苦苦等待,终于有所回应,更给了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一个有力的巴掌。
而现在,顾洵希望他们早已经被提前到场的剧组众人吸引走了火力,不要再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只是这样想似乎太乐观了一点。
顾洵看了一眼接机的队伍,以及被粉丝高高举起的灯牌,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死死的低着头。
然而,天不遂人愿。
顾洵突然被一个打电话的女人撞了一下肩膀,帽子扯歪了半截,露出了顾洵标志性的金发,足以引起全场的轰动:
“麻麻鸭,我们等了那么多,果然是物有所值的。洵洵看过来,妈妈爱你。”
“哥哥,别担心,不要管他们说什么,我们会会一直等着你的。”
“顾洵,看这里。”
顾洵下意识的摆出了营业性的微笑,面向粉丝,却突然被一个人扑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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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家的儿子,十章抱抱,二十章亲亲,三十章连孩子都有了。
我家的,刚出场审讯,再出场怀疑,三出场威胁,三十五章,终于抱上了。
危绳 (十五)
在倒下的那一瞬间,顾洵无意中望见了一个人从拥挤的人群中走了出来,戴着一顶随处可见鸭舌帽,故意压低了帽檐,手中还拎着一袋液体,已经在地上泼洒了几滴。
都是在圈里混了七八年的老人了,再装出认不出这是什么,就是太弄虚作假了。
顾洵的脸一瞬间冷了下来。
那么……顾洵抬起头,恰好磕到了那人的如雕刻出来,线条分明的下颔,只觉得生疼,连眼角也泛起了微红。
倒不是因为疼,——毕竟他这一辈子也没这么安心而提心吊胆过。
无论慕林出于何种目的,就算是苦肉计,他也认了,同情心也罢,顾洵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一辈子也没遇上过这么一个为了自己奋不顾身的存在。
脑中的那一秒的空白期过得很短暂,顾洵来不及思量自己心中的感受,一时间只觉得五味杂陈,直泛起一点微不可查的欢喜,却又很快被镇压下去,只剩下惶恐不安。
顾洵啊顾洵,你何德何能受到这般优待?你受得起吗?
顾洵不敢动弹,只得试探性的发问道:“伤到哪了吗?还能站起来吗?”
周围的人不清楚这边的情况,也就不敢贸然上前,一些反应过来的人已经在打电话报警了:“喂,您好,是警察吗?有人在银县机场泼硫酸,已造成一人受伤,请尽快前来。”
机场的保安也是训练有素,联合几位在场的热心群众,在行凶分子打算逃跑的时候,拦住了他的退路,不一丝周折地“缉拿归案”。
慕林皱了皱眉,尝试将自己压在顾洵身上的重量扛起来,却险些栽倒在他的肩头,只得无奈道:“无事,可能只是扭伤脚了。”
被硫酸腐蚀的滋味固然不好受,但当你真切的在枪林弹雨中走过一趟之后也就似乎不算难以忍受了。
倒是顾洵现在的脸色更让他思忖自己是否真的受了重伤,——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张美人脸即使脸色发白,露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也着实是我见犹怜。
在场的群众大多是顾洵的粉丝,从一直等候他到深夜的行为来看,还不仅仅是普通粉丝。
眼下,自己的偶像被人欺侮,甚至差点毁容了,如何不窝火。
北冥后援会会长蔡文棋不自觉的咬紧了牙关,看向了被按在地上的“犯/人”,不由后怕。
若是今天没有人见义勇为站出来,她都不敢想象顾洵将会受到的伤害。
对于一个演员来说,容貌被毁,简直是灭顶的灾难,相当于砸人饭碗。
她不自觉的攥紧了手,目光阴冷的看着那人,又快步走上前,抓了一杯水,强塞到顾洵手中。
顾洵勉强露出了一个疲倦的微笑,“谢谢。”和蔡文棋一同扶起了慕林。
他机械式的拧开瓶盖,方才如梦初醒的问道:“现在赶往离机场的医院至少需要几分钟?可以劳烦你为我叫一辆出租车吗?”
顾洵低下头,苦笑着,盯着自己还在微微颤抖的双手。
蔡文棋急忙出声安抚道:“哥哥,你先别担心。我们已经打过急救电话了,我们现在干着急也不是办法,还是先扶着这位先生坐下吧。”
顾洵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你现在还能动吗?我扶你先坐下吧。”
慕林显然很不习惯别人对他如此轻柔,就像个病人似的,闹得他浑身不自在,只得说道:“请让我先给同伴打个电话说明情况吧。”
话音刚落,陈清的电话恰好切了进来:“老大,你到了吗?需要我们过来接你吗?”
慕林的头开始昏昏沉沉地翻腾,陈清的大嗓门轰炸的他应接不暇,一直死死压抑着的,迟钝的痛觉神经终于开始跳动,就像是一把正在磨着的刀,缓慢的磨着自己的心口。
慕林试图直起身,不让顾洵感受到他不自觉冒出的冷汗,“我刚到,不必来接我了,这么晚了,不打扰你们休息。麻烦你再照顾他们一晚上了。”
“行,那明日临湘见。”陈清一向神经大条,不疑有他,爽快的挂断了电话,倒也省了慕林不少力气。
顾洵的脸色却突然古怪了起来。
慕林将手机放回大衣口袋,配合着顾洵站起身,坐到了椅子上。
这硫酸泼得太不是地方了,将他的皮肉和衣料紧紧的粘合在一起,粗糙的质地不断摩擦着伤口。
顾洵又伏下/身,察看他的伤势,手沾着水,颤巍巍的抚摸过红肿的血肉。
慕林还是在懊恼自己腿上肌肉的不听使唤,只好任由他观察。
顾洵的手不带丝毫暧昧地擦试着他被新翻出,甚至还带着新鲜劲的皮肉,不自然的抿了抿唇,一时间百感交集,只好干巴巴地问了一句:“疼吗?”
事情本来不应该发展到这种地步的。
在此之前,顾洵也不过是当这是一场普通的绯闻风波,——是每位艺人的必修课,他已经过了八年的安生日子,也该轮到自己了。
而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就不仅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将慕林当做是一个普通的刑警了,而且还得亲自下场和那些幕后黑手较量了。
顾洵几年前有过一个绰号:“玉/佛”,不单单是因为他面若冠玉,风姿绰约,更是因为他不争不抢,不闹不休,——即使是在雪藏之后,还在拼了命的为公司赚钱,签的是最苛刻的条约,卖的是自己的命。
不跟外界的风言风语计较,从不给人下绊子。
殊不知这不是顾洵本身的性格使然,只是因为夏普将他包装,管教的太好了,——夏普陪着他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期,还专门为自己争取了重新开始的机会,是确确实实地真心待他。
而顾洵这个人流氓性格,入得了他的眼的人不多,夏普算一个。
这么多年了,慕林是第二个敲响他的庇护所的大门。
所以他现在不得不站出来反击了。
而慕林没有那么多千回百转的心思,只觉得头疼,还想硬撑着站起身,给顾洵走上几圈,证明自己真的没事了。
所以,不要再露出这样脆弱茫然的神情了。
他这一生什么也不怕,就怕别人在自己面前露出脆弱的姿态。——尤其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何况,顾洵在前几次交锋中龇牙咧嘴,浑身尖刺的模样留给自己的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眼下难得露出茫然的神情,杀伤力更是扩大了十倍百倍。
他自己不怕疼,怕有人因为他而疼。
最后,慕林也只好试探性的伸出手,抚了抚顾洵的发顶,“没事了。”
顾洵的身体随着他的手的动作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又维持着低头的姿势,神色淡淡,不知在盘算着什么,眼神逐渐渺远。
“哥哥,救护车来了。”忧心忡忡的粉丝一听到鸣笛声,赶紧过来报信。
顾洵抬起头,着急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却不料脚一麻,迎面撞上了慕林的脸。
粉丝顿时呆愣在原地。
顾洵浓密的长发笼罩在两人周围,遮掩了一幕春光。
围观的群众捶胸顿足,恨不得冲上去一探究竟。
但顾洵很快就直起身,低声说了一句,“抱歉。”也就撑着慕林的肩膀,借力使力地站了起来,神色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
慕林面色如常,配合着医生上了担架。
蔡文棋主动站了出来,随着两人一同到了医院。
“叮咚——”纪沈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切了进来。
顾洵接起电话,也没说现在的情况,只简单地说明自己估计得明天到了,宾馆也定了,“……还有,替我给夏普传句话:‘我们窝囊了那么久,也该反击了。’”
“真的?”纪沈的声音逐渐变得有些兴奋,后又突然严肃道:“夏哥好像已经查到了什么,让我们先专心拍戏,等他消息。”
“好的。”顾洵难得吝啬地露出一丝笑意,再拜托纪沈向剧组致歉,就挂断了电话。
慕林忍不住欣慰的点点头,后知后觉的疼痛如潮水一般,迟缓而又不容拒绝地席卷而来,保持了很久的清醒的那根弦终于断了,如同一颗久久悬挂在心间的巨石,终于轻轻地落到了地面上。
然而,此刻的慕林不知道,日久天长,这颗巨石会开始慢慢的滚动,夹杂上自己的牵挂,以及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脏,一同走向未来。
警察来得不算快,有些人身上的制服甚至只是松松垮垮的披着,不成人样。
蔡文棋一见他们到了,立刻站了起来,三言两语的交代了此刻的情况。
警察早已绕道去机场将犯人押送回去,该了解的情况也足够多了,但蔡文棋一个半大的小姑娘,在那义愤填膺的诉说自己的委屈,又不好意思打断她,只得耐着性子,听她讲完。
突然,队长走出队伍,和她握了握手,打断了她的话,“好的,我们绝对会秉公办案,尽快为你主持公道。”
他绕过蔡文棋,径直走到顾洵面前,向他伸出了手,“您好,顾洵先生是吧?久仰大名,我是银县派出所的赵恒,初次见面,不胜欣喜。”
顾洵半阖着眼,不经心的打量着他。
赵恒此人生得一张好面相,眉似飞云,双眸炯炯有神,虽穿着浅蓝色制服,又故意歪歪斜斜的戴着领带,硬生生的撑出了一副浪荡的模样。
主动和顾洵搭讪的人一向不少,他一眼望过去便知真假。
贪图他年轻貌美,想和他上/床的人,自然不在少数;提出包/养自己,以保自己平步青云的金主也是多的去了;而想要他俯首称臣,以自己的真心换他的真心的人,当然也是有的。
而赵恒比较简单,他就直奔前面两者去的。
赵恒:“我听说顾洵先生最近遇上了一点麻烦,难以脱身,对于这些小事我恰好帮得上忙,不知顾先生肯不肯给我这个机会。”
赵恒是银县地头蛇的儿子,在银县呼风唤雨惯了,要什么有什么。
而他三个月前看了顾洵以前拍的一场烂剧,——他在其中饰演一个美貌的国师,被迫出/卖/色/相,露胳膊露腿的,——干脆就见色起意。
他正愁没有机会可以一见美人呢,就听说他自己主动上门了,赶紧抛出了自己的橄榄枝。
他可听说了,顾洵最近丑闻缠身,工作室束手无策,连公司似乎都打算放弃他,准备再去找下一棵摇钱树了,他自认没多大的本事,但摆平这些也足够了。
而且他还不仅想要这些。仅仅和顾洵上一次床怎么够,看到这样的美人对自己痴狂,才是真的爽快。
顾洵端详了一会他的脸,突然别开了头,看向了手术室。
赵恒不悦,伸出手,掰正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正视着自己,调笑,“怎么,是我开的价不够多吗?”
蔡文棋终于忍不住扑过来挡在赵恒面前,磕巴的说道:“抱歉,请赵先生自重。”
蔡文棋是银县本地人,自然是知道赵恒的威名在外,但她又不得不挺身而出,——她想保护这个人,因为他是顾洵。
顾洵拨开了她的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没事了。”
他抬起头,笑道:“抱歉,我走神了:我的爱人在里面急救,还请您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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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了,尽量日更,但是更新时间就不确定了。
放心啦,顾洵是一个爱情观很正的人,要是
危绳 (十六)
顾洵这话不说出去,这事大概也就过去了,他这话一出,蔡文棋就知道不妙,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险些咬着自己的舌头。
顾洵这些年来,无论男女,连一个基本的绯闻对象都没有,突然多了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的男朋友,传出去,谁信啊?
蔡文棋大逆不道的在心中编排了一番自己的偶像,又抬起头,心虚的打量着顾洵,正巧瞥见他眼底来不及回去的笑意。
蔡文棋见他这表情,便知晓他此时正是心情不爽的时候,又有人故意上来撞枪口,干脆就着自己的戏瘾,逗人玩。
蔡文棋是他一出道,就死心塌地的粉着他的老粉,见过顾洵最开始出道时,嘴里叼着一根带滤嘴的香烟,脚上还不伦不类的蹬着一双人字拖,和记者打招呼的模样,——那张照片,在当年,还荣获某知名杂志的“十大明星尴尬瞬间”。
虽然照片上的顾洵穿着一身居家服,面对突如其来的拍摄,还泰然自若的打了一个招呼,眼中都带着不易察觉的光;
也见过他被记者问烦了,冷着光艳的眉眼,夹枪带棒的顶回去的时候。
自从顾洵复出之后,蔡文棋就很少见过他这样一副曾被媒体称为“真性情”的模样,一时间感慨万分。
等等,现在也不是怀念的时候吧。
蔡文棋晃了晃脑袋,努力集中力,面对眼下这幅尴尬的局面。
赵恒面色铁青,憋得脸色通红。
而顾洵自认已经将拒绝的意思表达得足够清楚了,也就偏过头,不愿再搭理他。
都说读书的怕拿/枪的,偏偏赵恒这人在银县蛮横惯了,连看人脸色的基本功都忘了,就执拗的堵在顾洵面前。
顾洵本身的脾气也不好,下午和那些八卦娱乐周刊的记者周旋,已经耗尽了他这辈子为数不多的耐心,不然也不至于察觉不到他人的恶意,导致现在这副局面。
而慕林突然向他扑过来的行为,无疑给他的恼怒,添了一把火,越烧越旺。
现在,他的脑子里是一团浆糊,啥也想不清楚,就想直接将赵恒办了,管他要付出多大代价。
赵恒也只是愣了几秒钟,又恢复了那副流氓的做派,低下头,在顾洵耳边暧昧的吹了一口气,低声道:“没事,你现在不答应也没事。记着:我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今天这句话也永远有效。”
顾洵盯着他的脸,嘴角扯开了一个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附在他耳边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也请赵先生记好了,我和我家先生感情和睦,伉俪情深。就看他今天这幅愿意为我而死的模样,我这辈子也不会离开他。况且就是不能演戏,砸了自己的饭碗而已,我不是还有他养我吗?不劳烦你一个大忙人为我心了。”
顾洵的态度已经摆的够清楚了,哪怕慕林废了,自己也跟着他,劝赵恒不必再白力气了。
赵恒从鼻腔中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直起身,命令道:“热闹看够了没有,还嫌不够丢脸吗?队。”
几个忍俊不禁的刑警急忙起了笑脸,整齐划一的一整制服,跟着刚刚丢过人的队长,走出了医院。
蔡文棋战战兢兢的站到顾洵身旁,没敢坐下。
顾洵却突然一抬头,挑了挑眉毛,站起身,对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蔡文棋顿时受宠若惊的坐下了,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刚才那位见义勇为的先生真的是我们的嫂子吗?”
顾洵一听,忍不住露出了一点笑意。
过了半晌,他才轻描淡写的回答道:“不是,只是一个见过几个照面的陌生人而已。”
“‘陌生人’吗?”蔡文棋假装信服的点了点头,却忍不住在心中泛起了嘀咕:真的只是陌生人吗?一个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真的会为了保护一个人,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做到这般地步吗?那未也太过重情重义了。而,看顾洵刚才那番说辞,似乎也不只是陌生人的关系。
而蔡文棋作为广大粉丝的代表,更是想问清楚,又害怕知道。
顾洵见蔡文棋不再追问,心中也知道她并不相信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却不打算再解释什么,反而沉下心,准备再整一整思路。
刚才的那番袭击,倒是更为自己排除了几个目标。
秦晏林已经洗刷嫌疑了,他是名门出身,做艺人纯粹是为了兴趣,若是想要封杀自己,根本就只是开个口的事情,不必那么多周折了,惹一身腥;岳绪就更不可能了,他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凡事都听经纪人的,而他的经纪人素以铁血手腕闻名,自然犯不着做这些掉价的事;而沈宁也是由夏普负责的,除非是他自己野心勃勃,想与他争“北辰一哥”的地位,但要是沈宁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夏普没理由不知道。他估计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刚出道的小孩,砸了自己的活招牌。
那就只剩下一向和他不对付的张云仪,上次警察到公司调查时,说,有线索证明自己的犯罪事实的人也是他。这么多人中,也就只有他才会使这般下三滥的手段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两位,谁是病人的家属?”医生走出手术室,摘下口罩,直截了当的问道。
顾洵站起身,说:“我是他的朋友,他怎么样了?手术顺利吗?”
医生露出了一个职业性的微笑,说:“病人本身受的只是普通的皮外伤,已经处理上药了,——倒是还不如他之前受过的伤来的严重。现在已经没事了,要是你们着急办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好的,谢谢。”顾洵点头应下,又询问了几遍护理知识,才与医生就此别过。
旧伤吗?顾洵想起自己在清洗伤口的时候,无意中瞥见的那块弹丸大小的伤口。
除了枪/伤,他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
这一点倒是与自己初见慕林,认为他是军人的猜测不谋而合。
只是,当今的太平盛世,究竟是什么样的军人腿上才会留下子/弹穿过皮肤的旧伤疤,这可就值得别人妄加揣测了。
顾洵正思量着慕林的身份,护士却扶着满腿绷带的慕林走出了急诊室。
顾洵连忙上前搭把手。
护士扛着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确实太过吃力了,但架不住不慕林的笑,哀求她,让他出去见自己的朋友,也就妥协了。
一出门,这位朋友倒也称职,挺有自觉的将他接了过去。
护士抬起头,正打算说声谢谢,却望见了那人的容貌,顿时愣在原地,而后忍不住惊喜的叫道:“顾洵洵。”
顾洵扶着慕林一个将近一米九的男人,却仍能风度翩翩的向护士小姐露出礼节性的微笑,纯属是职业道德。
护士难得有机会见到偶像,自然是欣喜若狂,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最后也只是憋出了几个字:“洵洵,我会永远支持你的。妈妈爱你。”
“妈妈?”几乎是与外界隔绝消息的慕林,自然是无法理解饭圈姐妹对爱豆的复杂感情的,只好略显疑惑的打量着护士年轻的面容,又看向自己身旁的那人姣好的脸庞。
现在的人的母亲都显得如此年轻吗?这位女士看起来最多也只是顾洵的姐姐的岁数,妈妈都不至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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